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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千古】心系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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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安徽1楼2020-08-20 17:36回复
    瑟瑟发抖,厚着脸皮来发文。
    有人曾问释迦牟尼佛:“梵行圣者,你们居住在树林简陋的茅屋里,每天仅仅吃一顿饭,为什么还这么快乐?”
    释迦牟尼佛说:“不悲过去,非贪未来,心系当下,由此安详。”
    佛祖简简单单的回答,告诉了人们人生自在的真谛在于活在当下。当下指的就是:你现在正在做的事、你现在所在的地方、现在与你一起工作和生活的人。当下是我们唯一能够支配的时间、人和物。“活在当下”就是要你放下过去的烦恼、舍弃未来的忧思,把全副的精神用来承担眼前的这一刻,快乐来临的时候就享受快乐,痛苦来临的时候就迎向痛苦,在黑暗与光明中,既不回避,也不逃离,以坦然自然的态度来面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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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喜欢的以上文字,对于智慧的圣者为世人留下的这十六个字足够让人参悟一生。突然有一天发了奇想,这段话是不是也同样适合画骨二人呢?为什么众多同人或者番外的作者都要写出重生后的花千骨面临恢复记忆,重新审视自己与爱人白子画的感情?有了这个想法,便想写出一个不让花千骨恢复以往记忆的白子画,更想写出一个不愿意恢复以往记忆,只想与心爱男子相守一生的花千骨·······此文很短,画骨文热度也过去多年。有无人看无所谓,目的单纯,写文表达一下当年对画骨文热爱无比的心意与情怀。纪念当年追文的美好日子·····


    IP属地:安徽2楼2020-08-20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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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留山上,销魂殿,接任掌门的儒尊操持着门中事情已有数年。
      他每年都有几天不在长留,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殿中与长留诸事全一并推给他那对徒弟夫妻的火夕与舞青萝,还有九阁中的长老们·····。平日里的儒尊依旧如同当年与二位师兄共同执掌长留一样:儒雅温润之中却为人通透精明,他没有世尊的偏执与急躁,更无当年白子画的固守与执拗;被当年时势推上这个掌门之位后,长留弟子与众仙门才 领教到了这位棉里针的行事风格!儒尊看似漫不经心的表面,内中杀伐决断,雷历风行行事风格更是让众仙门看在眼里,惊在心里。纵有腹诽但也不敢在明里暗里与长留为难作对,儒尊不动声色迅速平定当年仙魔大战后混乱无比的长留局面,安抚弟子,号令仙门;所做一切皆是井井有条,九阁长老与各仙导无不佩服。
      殿中书房内,火夕一面收拾着自家师父的书画笔砚与公文一面嘟囔着:
      “师父啊,你每年都要跑出去疯玩几天。出门散心,也不带上我啊·····”
      一旁的青萝拿着拂尘掸着那黄杨木精雕的屏风,开口道:
      “火夕,我们来打赌,师父一定是去尊上千骨那里了。顺带散心玩上几天!”
      “不一定,这么多年六界从末有过尊上千骨的消息!咱们师父根本找不着他们,再说了,别人看师父与以往一样,我看实则不然。这几年他经常呆在列仙阁冲着师祖牌位发呆······竹染师兄在后山闭关思过,师父也经常去看他。在世尊的坟前,咱们师父也是一坐坐半天···。”
      “师父那是独自一人伤感呢·····火夕,你这局若是输给我,你得给我洗一年衣裳!师父每次出门前,都提前让我到制衣阁与司药局提了不少衣服药品,其中就有不少女子衣物和各种滋阴养血补气的丸药。还有几次还让我到人间采买过不少女子婚嫁用的首饰衣物呢!”
      “千骨,嗨····当年···同门之谊啊。幸好咱们世尊舍命相救。对错与否,试问谁又行事上能绝对做得不失偏颇呢。”
      “女子用品?咱们师父?!不一定,也许是咱们师父在外金屋藏娇····哎哎,贼婆娘,下手那么没轻重,耳朵扯下来了!”
      画骨峰上。
      当年东海上惨烈上演之事已在六界烟消云散,只剩下各种传说流言。时光冲淡一切,流光飞逝,流年偷换。痴迷固执也罢,执念怨怼也好,随风而散······。
      青黛群山,峰峦叠嶂间迤逦顺势而下,丛丛葱郁葳蕤繁茂,断崖拦截那山顶积雪所化水流,几处曲折磅礴冲下,飞花碎玉般倾泄,漫天珠玉挥洒;被那烈日所晒折射五彩光晕向四周迸射缕缕霞光幻影,块块斑影映照山树杂花间,掩映山间不知人径深处;看似一片花海林间溪流平坦之地,却鸟兽难以逾越。加上四时不断的山霭云霞裹挟水气风岚,虽美如仙境,而却为凡人不可至之地。笙萧默落下剑身来,贪看了一会山景后方才挥手作法,撤下眼前结界界眼,转身没入那处五彩花海杂树 掩盖的结界入口处。
      依山间平地而建几间竹屋,青绿竹制与藤蔓缠饶的小小围拦,院中几株桃花杏花玉兰正花开满枝,树下石桌石凳已落满花蒂花瓣;西南边所立四角小亭中内摆木几,木几上一组简易茶海边,座中红泥小火炉上正煮着一陶壶茶水,微风吹来阵阵茶香;亭中悬挂着竹制卷帘半垂半卷,亭边一棵老槐上系了一个麻绳木板所做的简易秋千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摆;一身红衣的儒尊轻叹一口气,从虚鼎中取出来几个包裹放在石桌之上,一转身便坐在秋千上,自顾自地荡起来,口中说道:
      “大老远地来一趟,讨杯茶喝解渴,主家还不出么?!”
      半晌,屋内方传音而出:
      “你先用着茶,我在施针,稍候。”
      儒尊杯盏中茶水尚未用完,听得竹扉轻响,一身浅灰苎麻外袍男子从屋内走出来,挽了个文士发髻,别了一支木簪,此人正是当年那仙人白子画。神情依旧清冷淡然,只是面宠隐隐呈现出疲态,缓步走到那面带笑容儒雅清俊男子面前,一扫石桌上面几个包裹,轻声道了句:
      “有劳了。业已足够,不必再带这些物事。”
      儒尊笑意浅浅,为对面坐下的师兄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开口道:
      “千骨情况如何?嗜睡是否改观?”
      白子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
      “已然好了很多,现今一天只有下午饭后睡上一个时辰,其余便是醒着;不在像以前一天之中有三四个时辰昏沉,纵然精神不济倒也是平静少语。便趁着她入睡时点穴施针,少些痛楚后倒也配合多了。”
      儒尊试探性地问那仙人:
      “你二人有何打算?长此以往下去,不怕千骨哪天心有疑惑问起·····或者想往事根芽来,到时你又如何面对,长留你还是不打算回去?······毕竟,你与师兄离去,我一人也勉为其难苦撑至今。”
      白子画神情一怔,双眼失神了一会便缓缓开口:
      “长留·····目前还是不回的好。现如今只想与她过上平静岁月,小骨记忆全无,偶尔也有疑惑,曾经背着我伤感落泪。待她伤情痊愈后,还想让她修行,与她相伴余生······方不辜负师兄当年以灵换灵的苦心······。”
      儒尊垂下眼帘,喝了一口茶水后,抬眼扫了扫对面那仙人,见那人眼神只顾盯着厢房边上雕花窗棂,便知他又想起当年锥心之事。二人对面沉默一会后,儒尊便又开口道:
      “千骨上次我给她号过脉相,平和充盈倒是无有大碍了。相当于凡人女子花信之年,可是修仙比不得长生养命之术········千骨性命本就逆天而得········修仙更是逆天改命艰难凶险无比之过程。师兄,你要如何?再渡她一次仙身?可别忘记了,当年千骨是修仙之体,现如今·····凡人之身渡仙力搞不好筋脉具断,渡功力对于你自身也是损伤极大。慎之啊!”
      “倒不如先回长留再做从长计议,那里毕竟是家,无论是为千骨治疗,还是修行都是有利的····”
      白子画正要开口,听得内室传来一声朦胧轻唤:
      “师父·····”
      坐在对面的儒尊指着石桌上的包裹示意了一下那仙人,起身离开。同门师兄弟相处千年,彼此之间已熟络无比,不再寒暄客套。红衣仙人袍袖一挥,一柄光剑从手中飞出,仿佛见风长般,纵身一跃便立于剑身之上,转瞬之间便消失在那所竹屋之处。


      IP属地:安徽3楼2020-08-20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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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花千骨,是一个没有前半生记忆的人。
        我不知道当年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刚开始有记忆和意识的那会我是一个全身瘫痪,遍体伤痕的人!昏昏沉沉地识海里老是有一个男人凄凉凌历的哭声与撕心裂肺地狂笑声,这让我很害怕!时不时在睡梦中被吓醒,继而大哭起来!可怕的梦境时时来袭,模糊的双眼与无力的四肢,还有遍布全身的无比疼痛把我摧残得情绪低落······身边幸好有一个温柔而有体贴的男子,他告诉我他叫白子画,与我都是长留仙门的弟子,模糊的视线中隐约地看出来他的轮廓:身量高大魁梧,五官之中应是眉眼清俊气宇不凡吧。他不厌其烦地为我施针喂药,擦洗按摩;浸浴熏蒸,敷药缠裹那遍体的伤痕········虽然不能动但我是意识清醒的,又羞又气却也无奈,毕竟男女大妨很是尴尬羞涩无比,可是却只得任由他。看得出我的扭捏与害羞,听得他对我道:
        “医者行诊疗疾,不可太拘于分男女,小骨,你我本是·······先治伤要紧。要是觉得不妥,我蒙上双眼便是。”
        他是仙人?!那我也是么?为何我会这般样子?他很历害,即使蒙上双眼仍能无论白天黑夜视物如常,行动自如地在室内外忙碌着:熬药,施针,煮大桶的药汁来浸泡我的身体,擦洗更换衣物;别得都好,就是施针太疼,入皮入肉初时不觉,反正我浑身无力麻木,可是时间一长便觉得酸胀疼痒,犹如火烤冰冻;他却说有感觉是好事情,经脉开始生长恢复了!对我而言却是如酷刑一般,好几次我哭闹不肯配合,因为实在是太疼了,视线模糊中看那男子作擦拭状,似乎流下泪来手中银针仍然继续······汗水浸透衣杉,哭得无力的我只得依着他。施完针后,他为我擦浴换衣,把我换在怀中像哄婴孩一般,吟着一首《淇奥》轻拍着后背让我入睡·······
        慢慢地我才适应过来·····视力恢复后才看清这个男子生得果然英俊不凡,面如冠玉,五官英气逼人;可是我却是一个浑身布满可怕恐怖伤痕的丑陋女子!尤其是下腹部脐眼处所在隐秘之地,更是有一道狰狞无比的伤痕,时不时地提醒着曾经的我经历过何等惨烈血腥的场面。我迷茫痛苦不已,倒底自己身上是发生了事?!这个男子他又是谁?······我舌头麻木,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头脑虽然有清醒时分但大部分时间处于昏沉之中,一天有·好几个时辰是在昏睡,清醒时不是在服药就是在被银针刺体,要不就是被浸在一个大桶药汁水里泡着·······有时流泪不止时被那男子看到,他便温柔地用棉巾擦去我面宠上的泪水,轻轻哄着我:
        “小骨乖,小骨不哭,我会治好你的。”
        他对我的安抚疼爱,无微不至;每天清晨起身为我梳洗盥沐,喂完粥水后便接着不是施针就是按摩全身穴位,天气好时便抱着我坐到一辆带有座椅的两轮小车上推在院中,沐浴着阳光微风,闻着那满院蔷薇与紫藤萝的花香与山间草木清爽宜人的气息;坐在一旁石桌边的他不是在抚琴便是在持卷看书,时不时用目光温柔地看我几下;
        落雪时便在屋内焚上一盆炭火,桌岸上用瓷瓶插上几枝白梅红梅。闻着梅香满室,看着窗台上的洁白素雅的水仙与红艳娇媚的蟹爪兰盛开,听着那男子为我抚琴,让我沉醉其中;偶尔他还会摘下一朵红艳盛开的蟹爪兰,走过来插在我的发髻上,夸赞我人比花娇······
        那会我还不能自理,腰部以下无知觉,双手无力,坐卧时间一长便疼痛难忍!这个男子倒是非常体贴,每隔一柱香的功夫便来为我换个体位坐着,怕我身上酸疼麻木;大小事情全是他一手打理,连贴身衣物都是被他浆洗替换·······问过他好几次,我为何会这样,你又为何待我这般?!我们是什么人又来自何方何处?
        他总是带着浅浅笑意回答我的疑问。从他的回答中,我方才得知我与他皆是一个名叫长留仙门的弟子,当年他便暗生情愫于我,却因为是师徒身份,碍于门规森严只得将情意藏于心中··········在一次仙魔大战拼斗之中,我不慎落单被众妖合围,身受重伤,差点殒命!奄奄一息时被他拼命救回但记忆与功力全失········。终明本心的他,卸下长留掌门人的宫羽带着我隐居治伤,发誓待我痊愈后便要二人厮守余生,不在过问世事。
        听着他的滚烫情话,望着他饱含情深情的双眸,我落泪了。
        我不在抗拒治疗与服药,苦涩乌黑的药汁一闭眼便咕咚咕咚地大口咽下!也慢慢地接受那齁疼齁疼的施针治疗,麻木酸胀的四肢刚有点知觉便被那银针成天扎刺,如万蚁咬噬,又痛又痒不说,还疼得我浑身冒汗;经常是眼泪与汗水一块流下来,咬紧的牙关都让嘴巴发酸发木了,那男子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不已,可是必须得这样做。渐渐地上肢可以动了,不在麻木酸疼;可做一此简单的动作,梳头与洗脸,我便急不可待地央求着那人拿来铜镜,要看一看脸上如何·······在铜镜中看到一张光洁圆润的面容,灵动如秋水的双眼,一张樱桃小口两片如花样唇瓣;我原来生得是这般模样,还算是漂亮吧?!心头甜蜜又庆幸,万幸的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末伤着脸,身上可怕的伤痕没有在脸上!看着镜中如花娇艳的自己,心头如擂鼓般:我的容貌配得上这个美男子···。


        IP属地:安徽4楼2020-08-20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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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岁月长,光阴流水容易过。
          我慢慢地痊愈了,从能踉跄着下地在院中站上一会儿到颤颤巍巍地走上几步,尽管这个过程非常艰辛:每经历一次便累得汗湿衣杉,浑身骨头关节都酸疼无比,站时间不长便开始发抖;腹中恶心翻江倒海般欲呕吐,好几次都差点跌倒,那人总是能很精确地扶住我,虽说辛苦但是让我无比开心!他总是劝我不要操之过急,不要急于求成过于劳累。为了心爱之人,我一定要好起来,趁他末留意时便悄悄下床,咬着牙让自己站桩,行气筑基;经常摔倒在地上,很疼但仍要如此,我想早日好起来能与他比肩而立,不再让他为我辛劳···········。
          遍身的疤痕在药浴与敷药的治疗下慢慢变淡,只是下腹这触目惊心的伤痕却斑驳凹凸不平,生出的赘肉芽颜色暗红发紫,丑陋狰狞,我恨不得拿利刃把它们剐下来!敷药时动不动就火辣辣地疼,时不时肿痛一大片长时间不消,师父想尽了办法来治疗它。可恨的魔徒·······不知我这是为何利器所伤?这般阴毒,可见那些围攻我的妖魔是多么丧心病狂,一心致我于死地·········
          有几次,他雪天里在院中练功,脱了了上衣在舞剑完毕后打坐,冰天雪地里却看到他这般修炼,头上身上热气蒸腾,袅袅轻烟萦绕,当真是刻苦无比;室内的我那时还仅能半自理,卧在床上偷偷地掀开厚厚地布帘,透过窗棂来看到他的矫健魁梧身形,让我不解的是为何他的前胸后背也有那些贯通状的疤痕?!看形状与我身上四肢处极奇相似,是不是也是与我一样在围剿魔徒恶战时所伤?但是在我看来那是瑕不掩瑜,师父是极美的男子,也是这世是对我最好之人。
          我们隐居的这里经常到来一位男子,他也是长留仙人还与我那心爱之人是同门师兄弟。师父每次都让我唤:师叔········还让他来给我诊脉,两人经常在一块探我的诊疗方案。他是一位眉目和善,清雅出尘的飘逸不凡的仙人,笑宛如像是冬日一缕暖暖的阳光一样,每次来都为我诊脉,还为我与他带来诸多用度之物;虽然他生得不如师父那般清冷出尘,俊俏不凡但是看来也是一位性情温良的仙人。有一点让我最欢喜的是,他虽然每次带来的药丸都好苦,吃得我五脏六腑都感觉被那苦涩难咽的药丸给摧残得苦不堪言!但是他都会给我带来一些甜点,有时是饴糖糕,山芋糖块,冬瓜糖,梅子蜜饯;有时是蜂蜜,当然最喜欢的是那放在青瓷小罐中的麦芽糖稀,用上调羹一崴,拉出长长棕色透明的丝状,放入口中软糯香甜,齿颊留香当真是好吃啊!我本就嗜好甜食,对这些更是喜爱,可是师父却每次都让我喝完那些苦药汁后才给我一点,弄得我很是生气。常趁他半夜打坐修炼时潜入厨房内寻摸,却不想他在那罐上打了封印,我怎么也打不开······僵持了几次后,我败下阵来,乖乖喝药,咬牙忍着针灸艾灸带来的种种痛楚;有时我感觉他是一个多重身份之人:师父,爱人,爹爹合一。
          随着我渐好,我能自理后便开始为他做一些简单的饭食,忘了他是仙人,辟谷不食;可是他为了陪我,每天只在正午前吃一点清淡素食,但是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所居之地是何处也不得而知,问过师父,他只是笑着答道:
          “小骨你喜欢便可,此山此地无名,远离尘嚣纷扰,仙境也不过如此。若是要命名,一切随你便是。”
          我一听便脱口而出:
          画骨峰!
          说完便自觉面上发烫不已········
          那男子听罢楞了一下,若有所思随即轻轻一笑:
          “好吧,就叫画骨峰。”
          所居之地原来是个半山腰,山顶处长年积雪,一到春末夏初,积雪融化,飞泉流瀑,曲折蜿蜒顺着那陡峭山势冲下来,日夜轰鸣不停;秋冬时节水势变小时,山涧之中轻盈悠扬水声犹如铮铮琴声,婉转动听;周围杂花繁树藤蔓得了此雪水滋润生得是无比繁茂葳蕤,即使坐在院中也能时不时感觉那清凉水气扑面而来,师父不知用何方法接了几处竹管引流入院中,又修了个小小的水池,安了个水车;用水是方便多了,不用打井了!他又在水池边上种了芦苇,杨柳与荷花;夏秋季节荷香满室,芦花轻扬,柳丝依依随风飘扬,先前的几间小小竹屋又被他扩建了书房与浴房,还在院中搭了个小小的凉亭,只因我无意中说道想坐在有秋千架边的亭内看日升日落的山景······。师父茹素,我也跟着他一样的饮食了,身体恢复后我在屋内也呆不住!周围的山地与树林,断涯清溪,山隅深洞全探了个遍,山珍与草药几步便寻到;最喜欢那松茸与木耳,菌菇,还有漫山遍野各种烂漫山花野果,茯苓,沙参,灵芝,何首乌,桔梗······随处可见,这画骨峰真是一个洞天福地之所。秋天时那高大松树上的松果内的松子便是我向往的美食,便央求那男子为我打下来解馋·······结果他只教了我一招”风逐流花式”的飞镖,让我自己打松果,练习目力与腕力,有了动力的我学得飞快,半月下来几乎十有九中!
          我的进步让他欣喜不已,他渐渐地开始布置我的课业:打坐炼气,吟诵记忆修炼心法,剑术,御敌对战战术,格斗,识别草药,医理医术;琴,棋,书,画········好不容易恢复的我成天为了完成这些课业累得是疲惫不堪!尤其是对阵御敌,格斗剑术,刚刚养好的身体在 一次次训练中摔撞跌碰,晚间脱衣沐浴时看着身子上一块块青紫成片,气得我对着他大发脾气:
          “师父,是不是想要累死我?!一点也不心疼小骨!”
          那人倒也以沉默应对,半天才回:
          “我也心疼········”
          刚刚痊愈的我体力实在是不行,一套简单的剑法根本舞不下来,沉重的铁剑别说握在手中,双手拎着我都拎不动它!师父给我做了一柄木剑,听他说起剑术是长留弟子必修课,待我再过一段时日恢复昔日五成功力便让我习真剑。我今能恢复如此这般状况,实在是让他别无所求了,至于其他并不是多重要了。
          可是我的修习课业除了习武练剑其他的却不见少·······书房内满卷典籍,师父成天手不释卷地看,想必这般勤奋的习惯是长年修炼生涯养成的;看着他如此精尽修习,想与他比肩而立,配得上这如珠似宝般珍贵无比的男子,我便不在懈怠了。这样也挺好的,随着我的痊愈,他不在与我同处一室;倒让我有点失落,无比怀念重伤时他日夜陪伴在我身旁的日子。那时的我一醒来便发现不是被他拥在怀中便是躺在我身旁,浑身疼痛时睡不安宁被他抱在怀中轻声哄着,听着他那低沉而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类似松木与香樟混和在一块冷香,有力的大手在我身上推宫过血按摩着让我慢慢入睡······。想必他是把那份美好留于末来可期之日,让我更加敬重这心爱之人品行,对他心生无限甜蜜爱意。
          师叔自打我痊愈后来得便频繁了,每次带来的东西都在院中堆成一座小山般,一直纳闷为何他像个搬仓鼠一样这么能带?!后来师父告诉我,仙人修炼的都有虚鼎,功力高深的虚鼎内能装下湖海山川!好几次待我奉完茶,摆上双陆后便被师父以各种理由支开,他们像是在讨论商量着什么。隐约着偷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催着我们成婚,双修·······五识通天的师父意识到我在偷听,一道结界落下我便什么也不得而知了。
          日子平静而甜蜜地过着,我四肢与前后背上的疤痕在慢慢变淡,只是这下腹部的仍然·····让我很是丧气!师父说这修复伤痕之事急不得,师叔配的药膏有奇效但也要长时间敷抹涂擦才能见到成效。日日与他相守,他待我自是极好,虽然与我相守时偶有情动但仍能不逾越。
          画骨峰天地钟灵神秀,表面看并无何凶悍猛兽之类,实际上师父在我身上与房室四面设下了仙障。好几次我外出捡野果与拾菌菇时与那山中猛兽狭路相逢之际都化险为夷,返回时师父都知道我碰到了什么!无论如何怎么与他说都不同意我走得太远,我可不想他老是这样为**心劳累,看来我应该修习武艺了········。
          仲夏时节某一天,我无意中说出看到山脚下清溪边上的鹅卵石着实好看别致,颜色各异,如能铺在院中水池内就更好了,冬日里养水仙花也可压在水盂中欣赏;师父便记下心来,一定要陪我下山去选上几枚!我便提着竹篮陪着他一路走一路玩,来到山下清溪边捡那石头,末捡几个我便累着了,坐在一块光滑如镜的大青石上望着那人在溪水中弯腰挑选着,不知不觉之中我便趴在石边昏昏然打起盹来········一个激灵醒来时,看到那男子离我甚远背立双手,正在立起身子看四周的山景,修长的身形,翩翩白衣随风而舞········我正要起身去时猛地看到溪边树林中一只斑斓大豹慢慢探出身子,躬腰潜行,快如闪电却悄无声息地扑向他!情急之下,我忘了喊叫,不知怎地从身体内迸发出来一股内力,纵身鱼跃飞扑御风,抬掌向那大豹劈去!
          接下来的情形我自己都吓坏了!那只身量修长彪悍无比的豹子被我的掌风掀起来的气浪甩出三丈开外,落在地上嗷嗷惨叫,身边泥土石块飞溅起来,师父也惊得起身回头查看我,神色惊诧不已······我使出这一掌后,浑身无力只觉得头晕的天旋地转,双眼发黑,朦胧中看到师父向我飞奔扑来,我傻傻地冲他笑了笑,示意他我并无碍,一阵眩晕过后,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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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5楼2020-08-20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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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留销魂殿上。
            笙萧默刚刚批阅完那一堆公文,揉着酸胀的双眼,正要起身去殿外中庭看一看自己养得锦鲤时,猛地感知到师兄急急传音入耳:
            “师弟,速来!”
            他心头一惊,唤来火夕匆匆交待几句,忙御剑而起,急赴画骨峰·······。
            画骨峰竹屋内室。
            儒尊切脉那榻上女子半天后,神情轻松,一双狐狸媚眼瞄着双眉不展仙人,促狭道:
            “我当是何十万火急之事,千里传音不怕耗真气啊!”
            “小骨究竟如何了?”
            “医术是你我必修课业,论此术你可精进于我。千骨只是力竭疲惫而已,现在只是在昏睡休整,无甚大碍。·········师兄,我可赶着来的,进门半天一盏茶水还末用呢!”
            “小骨方才怕我被那猞猁袭击,情急之下使了一招式,虽然功力不足但是却是·····是师兄的浮尘断!我从末教过她此招······”
            儒尊一听,心里也是不由一震,忙运功探知那女子识海内的记忆,却只得一些零星零片隐约闪现在混沌灵识内,难以捕捉。一时间也是不解其中缘由········只是听到这个小女子在危急关头本能使出灵体换命之人的绝学来,想起往昔,五味杂陈。儒尊收了功力,起身与白子画来到中庭内,二人煮上了一壶茶水坐下来细细思量起来,半晌无话。
            “师兄,可记得当年长留列仙定下的七重天以上弟子铁律:但凡功力在七重天以内之长留弟子,如遇不可敌情形或必死断无生还之境况,必定要引爆虚鼎销毁全部记忆与功力,不给妖魔与心存邪念之徒可趁之机;师兄当年以灵还灵救千骨时······必定也是这么做了。可是千骨毕竟是神身,融合灵体之时想必是吸收了一部分师兄功力与虚鼎内残存法力,转化成自身一股真气来护体;要是被救之人不是拥有神身的千骨,换做别人即便是你九重天的白子画也断然救不回来!毕竟师兄当年也是八重天仙人·······”
            “千骨毕竟是女子,虽是修习长留仙法路数与你我一脉,毕竟当年为悯生剑和妖神之力所伤·······转化此功力时仅有微末遗存,这其中的造化如同天地万物之变数非你我之力所能料定控制。”
            儒尊说完便看到那仙人面色苍白,双目泪光闪烁,不由轻叹一口气,正要开口安抚时但见那人目光一凛,冲着院门外蹙眉道:
            “你为何还不离去?!末取性命已是饶过,反而跟至而来,纠缠不清所为何事?”
            院外,一只硕大浑身斑斓花纹猞猁跪伏在地,低鸣呜咽,仿佛在谢罪求饶般。
            儒尊一眼便识得这是只起码修行了五百年的猞猁,定是知晓画骨峰上来临的仙人非同一般散仙小仙,急急前来投靠门下,想好精进修行;不想求仙跪拜之举被那花千骨当成野兽袭击伤人行为·······吓着了那仙人心头之珍,怎会对此兽有好颜色?!
            一向喜欢寻觅奇花异草,天地间灵兽神禽的儒尊对这只猞猁很是喜欢,拿起折扇走到院门外,用扇子敲了敲那大猫的头,那猫儿倒是蜷伏跪地动也不敢动,儒尊笑道:
            “你这猫儿,若有心修行的话随我去长留山如何?这儿可容不下你,你已得罪那人,可别指望能留下来为他看家护院。我那师兄可只侍弄些花花草草!”
            “师兄,你别瞪眼啊,我不说了就是····你若是不喜欢它,那这只猫儿我带走了。猫儿,你先离去到山下等我,一会随我御风回长留吧。别在此地碍眼了招惹那仙人生气!”
            笙萧默返回院内,从虚鼎内取出二个大小不一的锦盒放在那仙人面前。
            “师兄,千骨必竟是女子,心性多思多感,对此事也是腼腆羞涩。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儿家开口吧·····这些年来,你们二人情意相通,名份之事必得提上。不婚不嫁不娶不聘,对你与她皆是不妥啊;再说修仙之道·····咳咳·····双修也末尝不可·····。”
            “你若是带她回长留,我定会为你们昭告六界,举办大婚!尊她为绝情殿夫人····这么多年,你们二人罪已流放尘世间,六界仙门不会再有微词。”


            IP属地:安徽6楼2020-08-20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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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云隐,是蜀山掌门,一个修仙道人。
              当年东海之上惨烈一幕我并末亲眼所见,长留世尊发动仙魔大战围剿七杀妖神时我愤然退出!并不是怯弱惧怕,而是不想与千骨师妹,蜀山恩人兵刃相见;那年建木之上引雷击毙妖神南弦月之时,我看到那蓝杉纱巾遮面的千骨师妹被众人白眼污言以对,面上绝情池水的伤痕在众人面暴露,人人以为耻,对她唾弃之际,而在我眼中只看到一个伤心欲绝,被人欺凌却只能默默然饮泣的可怜女子!气得浑身发抖的我正要上前理论,想带走她回蜀山,不再理会这里人与事时,尊上带着她走了······当时心下释然,或许这是对千骨师妹来说最好的结果吧·······。
              再得到千骨师妹的消息时,一切都晚了!
              尊上疯了,竹染闭关思过,长留乱成一团,众仙门倒是在庆幸妖神已除·······千骨师妹,云隐无能啊。我伤心无比,恨透了长留与仙门那些无情之人。蜀山全体举孝,我亲带棺木身披重孝上长留,只为迎回掌门师妹的骸骨归葬。人人惧怕而唾弃的妖神花千骨在我眼中只是当年那个弱小坚强,却以一已微薄之力来对抗妖魔,护我蜀山全体弟子无虞的小姑娘········。她做错了什么?造化弄人,命运选中了她为妖神之力的载体容器,如果说她有错,只是爱错了一个人而已······。好吧,她毕竟是我蜀山掌门,虽然是妖神之身但已死去,总不能让她身后任人践踏污辱,不得安宁吧。
              摩严避而不见,我在长留广场上跪求了二日,儒尊下殿来接我去了冰室。
              千骨师妹躺在冰室内,已换上长留弟子服······我看到那惨白如百合花样女子,生机全无,没了往日明媚活泼。我痛心疾首,哭得跪倒在地不能自己!心肝欲裂,白子画,你好狠的心肠!她毕竟是你一手带大的徒儿,也是我蜀山掌门,任意决人生死成就你的威名么?!你一切都得到了却为何落下这般······。我取出为千骨师妹准备的寿衣,想让身旁的女弟子为她换上之时,儒尊却把我拉到一边,面含悲戚之色劝我,说可以理解我对千骨的情意深厚;可是目前之势,千骨仙体在长留最好不过了····人人痛恨的妖神之身,仙门人心难测,尊上虽疯好歹有功力在身,别人奈他不何,但是千骨身后归葬蜀山的话,保不齐心不叵测之人会破坏千骨身后安宁!归处在长留也可保她仙体不被不良之人破坏,毕竟妖神人人避之惧之恨之,白子画疯魔杀了众仙门不少弟子,会有人恨之入骨,迁怒千骨·····。
              我无奈,蜀山之势不比长留,泪眼朦胧之中恳请儒尊削下千骨师妹一缕头发,带上千骨师妹平时所穿衣物,想回山为她立个衣冠冢·····
              长留广场前,我双目红肿,手捧那缕乌发与道袍,声嘶力竭地唤道:
              “起灵!掌门归来,魂入蜀山······”
              随后,心头一酸,滚烫的泪流过面颊,心头默念:
              “千骨师妹,别怕,随云隐回家·····”


              IP属地:安徽7楼2020-08-20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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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千骨对眼前这个神情激动,泪光闪现的人被吓得懵了,可是几日下来的相处也了解面前这个道人是个忠厚之人,绝对不是歹人。听到对方唤出自己的真名时,心中慌乱但出于保护自我的本能便开口道:
                “云隐道长,我是女子不错。可是我真得不是你所说得什么师妹花千骨·····也许,我与她只是生得像而已···”
                云隐不信,叹口气后便泪下潸然:
                “千骨师妹,尊上待你可好?······你的师父名讳就是白子画,这三个字我可说错?!千骨,我是你的故人。你做长留弟子前曾经是我蜀山弟子,千骨师妹,往事你都不记得了?”
                “师妹是不是与尊上有所龃龉?否则怎会出现在人间,还化名白念华。怪不得云隐一听名字便觉得蹊跷·····”
                花千骨被云隐一席话点到伤心事,神情黯然下来。云隐坐在一边的石板上,拭着泪一一说出当年花千骨在蜀山往事来,不过有意隐去了师生之恋情与妖神之死。听得那小女子神色复杂,一脸茫然,一双星眸充满困惑无奈,听完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云隐道:
                “是吗?就是这样吗?····云隐道长,往事我记不清了。我师父跟我说过,当年我被众妖合围受了重伤,以致伤病失忆多年。以往的人和事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道长莫怪!”
                云隐看那小女子神情倦怠,满面疑惑不安。只得实言相告:
                “千骨师妹,人界不日便有刀兵之劫。师妹一人行走人间着实危险,届时乱军四起,烽火横生!乱军所过之地皆是阿鼻地狱,生灵涂炭啊,师妹身上仙力日渐不足,体质中虚,还是与我回蜀山好生疗养才是。”
                花千骨犹豫半天,云隐只道她怀疑自己话的真实信,便亮出掌门宫羽来。
                “千骨师妹若上蜀山,云隐以掌门之尊相待,不会让你受搅扰。师妹大可在蜀山清静之地来静修疗养身体,而不必在外流离·····师妹有意封了身上仙障是在躲什么人吗?可是千骨,你法力弱,强行封了仙障会反噬你的内力!如果云隐末说错,师妹近日来封仙障,法力损耗太大,时不时会有虚弱头晕,体力不济之感吧?”
                花千骨低下头,口中讷讷道:
                “你我离去,这些可怜的难民怎办?”
                云隐心头一震,千骨师妹虽然失忆,但还是一如当年那般善良有担当,愿意为他人着想!感动之余便开口道:
                “师妹大可放心,我会用仙力与机关术封了这个山谷入口,叮嘱这些难民莫走出此地范围·····千骨师妹,如今形势逼迫紧急,必得速速动身才行。”
                蜀山一座名为松风院的三进厢房内。
                花千骨换下了男装,洗浴梳妆一番后,面对着云隐亲手做的莲藕清粥与三样素菜,吃得是眉开眼笑。云隐费了很大功夫才劝得这个踟蹰不定的小女子与他一同而归,对弟子们一律训诫道,此仙长是掌门师妹,多年云游六界。如今返回蜀山清修,任何弟子对外不可说出师叔行踪如何,不可搅扰师叔清修之地!蜀山弟子皆听命,不敢私下议论


                IP属地:安徽10楼2020-08-20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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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山松风院。
                  云隐每天忙完公务都要在晚间来陪着花千骨用饭,说上一会话,看一看她有何生活需要。花千骨体验到了云隐如兄长般的关爱呵护之情,不同于白子画那般亦师徒亦恋人相爱之情,她很喜欢这种如春风细雨般的温情滋润;慢慢地身体也在云隐精心调理下日渐好转起来,云隐每日帮着那小女子调息布气才发现自己的功力不济,每每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如泥牛入海,花千骨凡人之身对仙力与真气的吸收能力太弱····云隐心头暗暗着急,千骨师妹这体质看来也只有尊上才能调理得好,虽然很想把千骨留在蜀山可是···凭那仙人功力加以时日寻到千骨师妹也只是早晚问题。这小女子又活泼好动,呆不住在蜀山走动,会被人轻易认出来的·····万一护她不住,自己于心有愧不说,待那仙人寻来也是不好交待。
                  这晚,花千骨正要问身边侍奉晚膳弟子,云掌门何在?云隐正从门外入内,手中捧着一个锦布盖着的物事,花千骨好奇地掀开时看到:一枚小巧轻薄,做工精巧的银色面具,上面錾刻着高浮雕精美流畅的流线形花草卷云缠枝灵芝纹样;两旁还用淡黄与粉白的小米珠子做了流苏坠子,十分漂亮!
                  “千骨师妹,这是云隐为你打造的面具。师妹,想不起前事····分不清所遇之人是敌是友,可是万一对方是歹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师妹觉着郁闷时外出还是戴上为好。别再耗法力掩真容,师妹意下如何?”
                  花千骨泪在眼中,笑着笑着便落下来:
                  “多谢云隐师兄为小骨着想,这面具做得这般漂亮精美,小骨好喜欢!”
                  “师妹喜欢就好,蜀山就是你的家。云隐定会护师妹周全,不再受人欺凌!”


                  IP属地:安徽12楼2020-08-20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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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隐知道这小女子有心事在怀,表面看其好像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明媚的样子,私下一人在松风院内郁郁不舒眉的女子愁绪写在面上·····。云隐也知道以那仙人的本事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寻来,可是一想到当年长留对千骨所做所为,蜀山掌门之尊竟不得保全自己的同门师妹!云隐便心中怨怼不已:千骨这次赌气离开尊上的原因虽一直不说,但是云隐已经暗暗猜得几分;定是那仙人行事风格如同以往那般,害得千骨伤心离开。想到这里,云隐心中也颇为不满,千骨口风又紧,记忆也不全·····。算了,自己也不愿提及当年之事再给这小女子添堵。让她在蜀山一天便开心一天吧,想不起以前的伤心惨烈之事或许对千骨为尝不是一件幸事。
                    松风院本就是一座清雅幽静居所,历代掌门人都曾在此静修闭关,因其内遍值各种郁郁葱葱的松树而得名,又有几处修竹翠柳掩映下的曲折水榭回廊在内,云隐又怕花千骨憋闷移值来一些花卉来点缀在她房间周围:硕大洁白清香宜人的栀子花树生在窗下,一边的假山上又移来成片的茉莉与茶梅种下;看千骨有时坐在小院中发呆出神,怕她被灼热阳光晒着便不声响地命弟子移来大片的花开正盛的蔷薇与紫滕萝花树,搭成的如亭如盖一般做成一个花式凉亭般的遮阴花架,凛冽淡雅的松柏之气与馥郁醉人的花香满院····哄得那小女子终展颜一笑。“经时末架却,心事乱纵横”毕意心中所思所念皆是那人,小女子心头总是一阵阵酸楚与失落。夜间所入梦全是那人身影与笑颜,可是一想到那绢帕与银铃的主人才是仙人心爱之人,自己算是什么呢?想到这里花千骨身如坠冰窖,心如刀搅。
                    时近人定,月上中天。
                    云隐批完今日公文折子,想着今日还末去看过千骨师妹,正要走出房门时不经意一瞥到门外月下正立着一人,白衣墨发,背对着他,身形伟岸高大,晚风中吹动着那人衣袂,烈烈飘舞·····。此人正是白子画!云隐心中末免一惊,这么快就寻来!不愧为长留三尊之一。忙上前深施一礼道:
                    “尊上!云隐有礼了。”
                    “云隐掌门,我早已不是长留尊上。我来接她回去。”
                    “尊上,请恕云隐不敬在先。尊上打算如何与千骨相处?千骨毕竟是·····在入长留前是我蜀山之人!前尘往事在先,如果不能予她心中所想所得,请尊上离开。云隐失礼不送!”
                    一柄寒光闪闪的锋利宝剑从那仙人手中而出,剑尖正指着云隐咽喉,周身寒气四散的白子画让云隐本能不寒而栗起来。
                    “尊上当年任意决人生死,哪怕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儿也下手无情!····云隐当然知道自己法力不能与尊上相拼,尊上纵然是杀了云隐与蜀山全体弟子,却不曾想一想千骨的意愿如何?若是千骨不想随尊上而去呢?你我一切皆看千骨定夺吧。”
                    白子画面色一变,手中执剑剑身微颤了几下便放了下来,薄唇轻抿长眉紧蹙···:
                    “与你无关,带我去见小骨!”
                    松风院西厢房内。
                    花千骨还末睡下,她依旧挽着一对包子头末带任何珠钗花钿,正对着镜子神情黯淡,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梳着那一头如瀑青丝;妆镜台上放着云隐给她打造的轻薄小巧的银色面具,闲无事时便摘下欣赏一番那精巧的做工,摸一摸那凹凸不平的花纹;近几晚夜间她总是难以入睡,睡着后便又发噩梦,让她害怕得梦中男子的哭声与狂笑时又出现了!可是醒来泪流满面时身边并无那双温暖的大手拥她入怀,轻拍着哄着她安抚她再度入睡····小女子心中怀念那仙人给予的呵护与爱怜。往日在画骨峰上生活情景历历在目,夜夜入梦来,让她煎熬不已。流离在外的生活,一片空白的往事记忆又令她不知何去何从,幸好故人云隐带她回蜀山才免得继续在外风吹雨打;云隐所做的面具让兰心慧质的花千骨猜到了几许,或许真得有很揪心的往事发生在自己与师父身上,至今还不能为外人所道吧?!要不然就是当年做长留弟子时真得得罪了不少妖魔界的人,仍为他们所记恨,不得以真容面世?!正当她想着心事,不经意又泪下暗滴,听到门外轻轻叩门之声,忙拭泪,料定是那云隐师兄又来了便开口道:
                    “云隐师兄,门末上拴进来吧。”
                    正当她对着铜镜慌忙拭泪时,猛地发现镜中出现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玉碎般的声音不大却让她周身发颤:
                    “小骨!·····”


                    IP属地:安徽13楼2020-08-20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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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千骨被那一声熟悉无比的轻唤吓得周身冰凉,心头乱颤,扭头时才发现心心念念多日的男子正立在身后!一时间末反应过来,呆呆地怔在那里半天不动。良久才发出一声:
                      “师父····”
                      便泪下如雨,说不出话来。那仙人看到面前的女子先前圆润的小脸也变得尖削,一双秋水瞳显得更大,看上去清减了不少,不由心疼不已,上前把花千骨拥在怀中,感到怀中这个小女子状如惊兽在瑟瑟发抖;只是一个劲地紧紧搂着他,生怕又丢了般,仙人身上裹挟着夜风清凉,胸中却无比温软,让花千骨痴恋这种熟悉温馨气息。白子画临来松风院的路上,云隐已经隐讳提醒:
                      “尊上,千骨师妹记忆有失,对往事依旧是一片空白。最近几天看起来是心事极重,情绪甚为苦闷,尊上万万不可言语刺激!”
                      “千骨师妹冰雪聪慧,私下已经猜到往事对她与亲近之人影响甚大,却无力恢复记忆但是又恐害已害人。千骨心地良善,宁可伤已,决不害人!”
                      花千骨在那仙人怀中无声地哭了半天,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无力地躺在那男子怀中,一边拭泪一边泣不成声地哽咽问道:
                      “师父,你怎么来了·····”
                      “小骨可记得在画骨峰上答应过我何事?·····为何一言不发弃我而去?!”
                      “····”
                      “你可知我元神归位后遍寻你不见,心中是何滋味?!时时,刻刻,日日心中好似滚油煎。为何封了身上仙障让我寻不得你?”
                      “小骨·······你难道不要····不要师父了吗?”
                      本就寡言少语的白子画很少情绪激动来对待所爱怜的女子,花千骨一时语塞无法应答。但是听到最后一句时,实在是绷不住了,泪下滂沱哭着对那男子道:
                      “小骨末曾忘记····忘记在画骨峰盟誓。可是小骨是一介凡人又五劳七伤,病痛缠身,实在是无法与师父相守此生;师父大可不必为小骨再耗仙力续命,任由小骨自生自灭吧。”
                      “与师父般配之人理应是不凡仙子,而不是像我这般寻常凡人····师父想必心中怀念那仙子多年,小骨没有那天人之姿,更不想鸠占凤巢。”
                      说到这里,一想到那破碎的宫铃与发黄题字绢帕,花千骨便心如刀绞般,可是她双臂却把那仙人搂得更紧了!
                      白子画一听伤感无比,他温柔地拿出一面汗巾为怀中小女子揩了揩满面泪痕,泛红着双目也泪下纵横;薄唇轻抿,一只手搂着那花千骨并为她拭泪,另一只手探向怀内掏出二件物事放在妆镜台上,借着烛火的光亮,在花千骨面前轻轻地展开来:
                      “小骨,这就是我心中所至爱之人留与我的想念之物,当年就是拥有此物之人夺去我心神!让我与她情意明了,让我终明本心,识得情爱之义。”
                      说罢,便挽起左臂衣袖,扯下一直以来裹着的纱布:
                      “小骨,这就是当年我对她动情的铁证,绝情池水的伤痕·····我不想治!我如今这一切全拜她所赐····”
                      “师父·······”
                      “小骨,你可知这一切全是你所为!你如今还要弃我不顾狠心抛下我不管么?····你不记得前事,可是我却记得刻骨铭心!难道你连自己所写字迹也全不认得?····”
                      花千骨懵了,心中先是一阵五味杂陈继而无比轻松,看着面前烛光下泪目盈睫的爱人手臂上那一大片暗红发紫的伤疤,触目惊心地呈现在自己面前;她不由一阵阵眩晕,之后周身竟轻快起来而心头泛起甜蜜醇美的感觉,如饮酪酒。弄了半天,一切真相竟然是这般!害得二人误会如此之深······她乖巧地伏在那仙人怀内,用小手把那人面上泪水轻轻拭去,一只手心疼握着那有伤疤的手臂,又像往日在画骨峰情动相守时用毛绒绒地额发轻触那仙人方正宽大的下颌;另一只小手软软地抚摸着男子后背;感到那男子滚烫的泪珠一滴滴砸在自己手背上,更像是滴进了自己的心里面·····
                      “师父,小骨····小骨真得是不记得当年所为,更不识得此物竟是已有之物····师父不要和小骨计较了。今日小骨明了师父情意,定不相负,愿意此生相随,决不生他意!”
                      “小骨,与我回去,回画骨峰可好?”
                      “师父,容小骨向云隐师兄告别。连日来都是云隐师父在照料小骨,无微不至····听他说小骨以前末入长留时曾是蜀山弟子。”
                      听完此话,白子画才留意到小骨的房间甚是清雅精致,虽不华丽倒也是舒适洁净。眼看怀中女子困意十足,神色越来越倦怠无力,想着夤夜御剑飞行必得影响这女子入眠;更何况方才已悄悄探过她的脉相,实是是虚浮无力,内中不足,虚症明显······先前小骨有意躲着,强行封了仙力,本就不足的内力更是雪上加霜!便安抚她道:
                      “小骨,既然决意回画骨峰了,不急于一时。你先歇息,明日动身前与云隐道别就是了。”
                      “那师父要守着我睡下····可是这只有一榻····”
                      “修行之人,人睡三分醒,有时打坐一夜都不在话下。有无床榻皆可,小骨先睡,师父就在你身边打坐。”
                      看着身边屏息打坐的仙人,花千骨躺在榻上杏眼微闭,不一会儿便入梦黑甜,睡了个入蜀山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仙人用传音给那门外云隐:
                      “莫要守着,今夜我来看护小骨。”
                      说完,一道中正纯阳之无形金光结界便封住了松风院。
                      云隐心中百感交集:千骨师妹,上苍终究向你展颜·····。
                      清晨,当那小女子醒来时才发现自己仅着小衣,被仙人裹上丝被搂在怀内犹如婴孩般,不由面红耳赤地慌乱起来,倒是那仙人用大手地理着她的一头青丝,不紧不慢地说道:
                      “小骨,你夜发梦魇,哭闹甚是历害。内中不足,血虚脾弱,纯属医书上所载:肝不藏魂之症!回到画骨峰上,得让师父给你好生调理一番才行。你自己也要调息打坐好好修行,方不负你我相守此生之约。”
                      “小骨让师父费心了····”
                      花千骨向来不喜被人侍奉,除了衣物换洗和一日三餐由女弟子来做,平时里梳洗盥沐全是亲力亲为。她依旧按着先前画骨峰上习惯,向院内取了水用炭火烧了热水煮了茶,简单梳洗了一下,便为白子画净面束发;恍然间让二人感到一切如故,只不过换了环境而已····、
                      松风院外的云隐已等候多时,他怔怔地看着那弧面金色结界如湖面上升腾浓雾般在日光下清烟散尽,一对璧人出现在面前:男子风神俊朗,白衣翩迁神情依旧清冷但眼神温柔地看着身边那粉衣襦裙的娇羞女子···
                      云隐上前施了一礼,深情望了望那娇艳羞涩的花千骨,嘴唇动了动正想说话间,听那小女子唤道:
                      “师父·····小骨想和云隐师兄话别一下,烦劳师父稍等。”
                      白子画点了点头,起身走向院前那处莲池边上。
                      云隐对着花千骨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枚大红绒花插在那错愕不已小女子发髻上:
                      “千骨师妹如今终身有托,云隐很是欣慰。事从权宜,尊上与千骨有情人终成眷属,碍于情势当下所迫不得不低调行事·····云隐特意寻来此物为师妹戴上。今日权当师妹出阁之礼,有朝一日若有机会,请师妹定要从蜀山出嫁归宁。也好表一表蜀山不忘对师妹当年舍身相护情意!”
                      花千骨鼻中一酸,与云隐双双泪眼相对。云隐又背对花千骨半蹲下身子,泣不成声后稳了稳神道:
                      “千骨师妹,出阁之日大喜,新妇出阁理应足不沾尘,请让云隐以娘家兄长之礼来背你行出阁之仪式!”
                      花千骨只喊了一声:
                      “云隐师兄·····”
                      便喉中堵住了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泪下潸然掩面而泣。
                      “师妹,今日是你出阁大喜,哭嫁乃是民间风俗····师妹还是要笑···”
                      云隐背着花千骨走到那仙人面前,递到白子画怀中后淡然一笑:
                      “师妹果真是女生外向不中留啊·····尊上,有朝一日重相见时,云隐希望千骨身份分明,天下悠悠众口皆能不再有不敬之语!”
                      花千骨哭得梨花带雨,被那仙人抱在怀中跃到剑身上,哑着嗓子说道:
                      “云隐师兄····小骨,会想念蜀山,想念云隐师兄的百般疼爱!”
                      那柄巨大的光剑发出嗡嗡鸣响,银光一闪紫气四溢,伴着轻声哨响,刹时化作道耀眼流星般飞逝天边消失不见!


                      IP属地:安徽14楼2020-08-20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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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作死写什么画骨文啊···········都没有人看


                        IP属地:安徽15楼2020-08-20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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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骨峰上的二人世界里小日子过得甚是甜蜜。
                          虽说成婚一直末行周公之礼但对花千骨来说却足矣了,尽管成婚时青萝带来了不少有关房中术的册子与典籍,还有一些压箱底的教授闺阁之乐小瓷人,肢体动作无不详细!又在那羞答答的初为新妇的花千骨耳边说了一些周公之礼事项,听得那小女子羞得不敢抬头,待青萝走后白子画末进房内,都被花千骨红着脸塞进了梳妆镜台下的小屉子里·····那小女子并非懵懂不识风月,只是在她的意识里面不想病体恹恹地做夫君的妻子,而是想调理好身子后以最好的状态再把自己献给心爱的人。师叔儒尊送来天材地宝的调养药物,渐渐地让花千骨觉得精神与身体都慢慢好起来,周身难看的疤痕除了下腹的都在变淡,这让她开心不已!幽若与青萝带来的各种美颜膏与妆粉首饰衣物激发了小女子爱美的天性,有时兴致上来精心妆扮一番兴冲冲地借奉茶时偷偷瞄着那仙人的反应,那仙人先是惊讶继而莞尔,点评一通:
                          “小骨,你这发髻上的绒花清淡别致配你面上桃花妆倒是素雅天成,口脂上一抹嫣红娇艳如带露海棠花瓣,远山眉黛弯弯。画眉时候是不是手末拿稳,左眉稍长了点···”
                          “小骨今日这流云髻梳得甚是好看,配上珍珠银钗步摇更是动人,额间紫色鸢尾花钿还镶嵌了金泊更衬托得肌肤胜雪。再戴上这长缀耳铛显得双耳耳形格外娇美···”
                          “小骨的这身淡青襦裙很是合体,再配上银丝绣的合欢花图样半臂上装,行动起来娉婷袅娜,当真像一缕轻烟般。”
                          仙人有时兴致高时还亲自为心爱的妻子抹眉傅粉,染双手指甲蔻丹,梳上自己设计发式来打扮小妻子;院中茉莉与玉兰开时,白子画便悉心得用丝线将那花儿串成手串,做成发髻上的花朵流苏给妻子带上,引得院中的蝴蝶围着那遍体生香的小女子翩翩飞舞,哄得花千骨很是开心!花千骨不怕针灸与修炼之苦,就是烦喝药汁,每次喝药时总是耍赖不喝要么少喝,嫌药害得她口苦,不思饮食,脾胃不调;顽皮的小女子常趁白子画不留意的当口,时不时溜到厨房内想尽办法,解开瓷罐上的封印,偷偷地把糖汁与蜜饯吃个不剩;无论仙人怎样藏起糖果甜食,每每总是被那小女子寻到····半夜里先是窝在仙人怀内装睡,趁那仙人以为已经让她进入梦乡,起身到东厢房内打坐时跑到厨房大快朵颐;直到有一天被白子画逮个现行后,耍起脾气来,没有糖果甜食就不喝药!二下一闹腾,那仙人败下阵来,可是生性洁癖的男子嫌山下集市所卖蜜饯果子不洁····等到画骨峰上的青梅与枇杷还有杏子,李子熟时,白子画便飞到那绝壁悬崖边上采来蜂蜜拌上儒尊送来的麦芽糖浸在青瓷小罐内,又用上山中野生的酸枣拿食盐雪花绵糖配蜜汁腌上时令鲜果来做成各种蜜饯果子;哄着那怕苦的小女子喝下药汁后再喂给她几颗,果然奏效!
                          随着花千骨身体机能的日渐好转,白子画觉着渡妻子修成仙身的机缘也快到了。可是不知为何,以他千年修真的中正纯阳之气,磅礴又平和,为妻子修复病体时往往效果不大;这么多年全靠草药,针灸与花千骨自身的机体来抵抗复生还灵后肉身总总病痛不适····有次白子画与儒尊会诊时,探讨病情所呈现反复复杂,缠绵难愈情形,儒尊思索半天后才旁敲侧击地暗示提醒着他:
                          “悯生剑威力巨大,煞气太重!本来剑下断无生还可能,千骨被师兄以灵还灵救回之前已经气绝,又在冰室呆得时日较长;雪上加霜,能恢复成如今这样已是上苍开恩了。”
                          “师兄时不时对千骨用大量仙力灌体,可是对千骨来说好比空铛无柴来煮水,筑上沙堤困急流,全无用处;何况千骨胞宫受创严重,即便是成婚后有纯阳之气呵护滋养,无奈原先身体受损虚耗,仙力都融入肌体来调养亏空之处了,今后恐怕很难受孕。人身难得,本就逆天改命救回的千骨,此生如果一味依赖耗尽大量仙力来滋养命魂精魄,反而不好。只有让千骨自己修炼,筑气培元,从内来调养才是长久之计;修仙从来就不易,如果千骨自身不过硬,修行之路上百千万劫····你难不成都能一一挡来?”
                          “当年,你我师兄弟三人从七重天功力提升时,渡劫飞升中哪个不是被天雷击顶,地火焚身,幸好过关提升。可是很多长留及其他仙门弟子可就没有这么幸运,被天雷击中烧成飞灰,魂飞魄散,偶有侥幸存活下来也是功力全无,道行尽失。”
                          儒尊也曾多次提醒那仙人:
                          “千骨机体情况复杂,毕竟当年是逆天夺来的性命····这些年来地精心疗养能有如今这样效果已是实属不易了····成婚后即便有了夫妻之实,子嗣之事也是希望渺茫。”
                          梅子黄时雨又睛,春衫末脱暑犹轻。天横远岫半眉绿,云漏斜阳一眼明。”(宋.陈纪《初夏》)画骨峰地处深幽群山腹地,二人所居之地又是半山腰处,即便时炎炎夏日来袭却并不暑热难耐。山中一天能变换不同景致,云卷云舒,四时不败花开花落,山岚清风流连;爱静的仙人不觉此处孤寂无趣,身边有着如同一只黄莺般活泼的小女子叽叽喳喳地闹腾,时不时呆急了便瞅冷子溜出门下山玩个半天不归·····待到那仙人觉察时急开神识漫山遍寻:看到那小女子要么在山下清溪内玩水玩累了,脱下丝履扔在一边,人解开青丝披散着趴在河边青石上睡着了,要么在某处野生果林内树顶上看鸟窝内的雏鸟一边笑得开心不已,一边往嘴里面塞着野葡萄与各种浆果;要不就不知在哪个山隅林坡地兴冲冲地摘着野菇,榛蘑,木耳,采得多时便脱下外衣短襦兜着,做成个褡裢背在身上,兴奋地满脸通红在山中疯跑;弄得白子画哭笑不得,每每寻回时都要狠狠训戒一番可是收效不大。仙人转念一想自己的小骨本就是个心思澄明,单纯天真的女子,复生后回到这般状态地无忧无虑,于已于她都是好事。


                          IP属地:安徽18楼2020-08-20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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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花千骨都是在有意躲着夫君。
                            仙人向来觉着小妻子聪颖机敏,领悟力极强,可是在闺阁之乐事上面表现实在是不尽如人意。不但不肯配合还极力躲避着行夫妻之事,细细想来恐怕是初次行事自己也是无知生涩,太孟浪惊着了她····心疼之余便想着此事急不得,对小骨这样慢热又单纯的女子,想要夫妻之事和谐,非得耐着性子慢慢来不可。
                            初次的痛楚与尴尬让那小女子即羞愧又害怕:尽管她先前非常向往与心爱之人合一,却不曾想到这过程是如此不适,不免有点隐隐失望。晚间同榻时夫君一靠近她就吓得手足无措,裹紧丝被蜷成一团,要不就以白天练习课业太累太乏为由婉拒,白子画知道小女子心事如何,想要来日方长的恩爱合欢,这必得下一番功夫才行。好在仙人有得是耐心与方法,有意无意将有关书籍与图册作为日常课业布置下去,言毕几日后要复查所学效果如何,如果不解疑惑之处会与她亲解躬行解惑作答!对于花千骨来说这可就太尴尬了·····图册与文字看一眼便让她羞得粉面飞红云,想不到这点被窝里的事居然也被作为日常课业中来了,拒绝了几次无果之后,被那仙人拿出师父与夫君的威风来身体力行教育一通:娇小的小女子在体力上根本无法与一个长年修炼习武的仙人在一个量级,小女子每晚被花样新翻,闻所末闻的夫妻间的课业提问问得一无所知答不上来时·····总之,花千骨是明白了自己夫君教学什么都是极其认真严谨地!被带 着一番实际操作下来:胀痛,疲惫不堪,身体酸麻无力,以及那幽秘之境被刚猛灼热不容拒绝的直直贯入; 都让她惊慌不适不太习惯来承受身体为那阳刚之物的研磨冲撞,好几次使了性子收紧了花穴力道,想提醒夫君轻点不料咬合吮吸的力量刺激之下,硬生生把夫君引得狂性大发,胡天胡地一通冲撞顶弄之后才慢慢离开;弄巧成拙的花千骨本想发火,可是看到带着夫君满意无比的神情喘息渐平仍依偎在她怀内蹭着那对白兔,迷恋不已地紧拥着她。青萝的话又响在她耳边:
                            “千骨,做人妻就是要尽人妻本份。闺阁之事也是要夫妻和乐为上方可,当了人妻凡事都不可太任性,男子表面并非我们所看到的铜皮铁骨样,也是需要女子绕指柔情来慰藉···”
                            仙人常被那小女子娇嗔之态引得情难自禁!昂扬刚猛之力冲进秘境后惹得花千骨惊叫连连,可怜的小女子“反抗”无果只好咬着牙无奈地承受着夫君那一波又一波的激情释放。这也是她与夫君的课业修习吧,也是在做妻子应尽份内之事。
                            原先仙人还担心过早与妻子圆房对她修仙不利····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始料不及之余也惊喜连连,花千骨体内阴寒之气的病灶与复生后所带来的隐疾正在以神速好转!以前汤药针灸加上行气疏导调理效果甚微之处也在慢慢有所改观,小女子本身也有所感觉,机体状态大好,练习心法时运用真气相比以前也自如灵活。
                            儒尊来画骨峰竹屋小院中,例行号过花千骨脉相后,一双狡黠的眼睛惊奇不已。看到师兄眼神也藏着一丝不解疑惑,儒尊便借着要尝尝小嫂子亲手炖得菌菇汤为由,支开那被二人看得略显拘束不安,面色微红地小女子。
                            “师弟,小骨如何了?她身上异样是否有所不妥?”
                            儒尊细细品了一口茶水,低头欣赏着手中青釉冰裂纹样茶盏,晃了晃盏中茶汤才慢慢开口道:
                            “千骨挺好的,相比以前气虚体弱之态恢复成这样实属不易了。如今的她内力充盈,气血两旺,相比之前的病态之况实在是可喜。师兄这个夫君助力不得不错,想必每天为千骨调息导引,疏导筋脉费了不少真气吧······师兄,我多嘴问一下,你与千骨可有夫妻之实了?”
                            白子画垂下眼帘,面泛微红随后便淡淡地说:
                            “我与小骨很好····只是不知这般变化之大对她是否是好事?”
                            儒尊实在憋不住了,以扇掩口笑得双眼都看不见了!被那仙人瞪了一眼才停下来,慢悠悠地喝了口清香四溢的茶水,嘴角上弯:
                            “我说嘛,千骨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难道师兄末曾听过不破不立吗?千骨机体内环境一直紊乱失调,外力汤药针石治疗效果甚微;只有在成婚后得了男子纯阳之气后阴阳平衡,机体才慢慢恢复过来,师兄你的千年纯阳功力的确不凡·····只是···只是···师兄这般用仙力与纯阳之气来润养代价着实太大不说,千骨吸收后皆转化成修复之力来护体;日后如果需求量大,恐怕消耗不起!师兄,别生气啊,我的意思是千骨机体只顾着加速吸收但转化过程太慢,内力导引入丹田来炼化成元婴结丹过程风险太大,如果千骨功力跟不上会易出偏;防范之事还要辛苦师兄。我正好带来房中术典籍不少,师兄要细细参详其中,行气导引方面希望能与你有所助力一二·····。”


                            IP属地:安徽22楼2020-08-20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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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躺下时伸手抱过那小小软软得一团,摸着那女子一头顺滑的秀发,发丝上还有茉莉花和栀子花的清香;那定是小骨用梳头的桂花油浸了以上花儿的花瓣来搽了头发;还像以前那样爱调香,更喜欢自然草木花香····纱质寝衣下的女子曲线玲珑,尽管熄了烛火,可是对五识通天的仙人来说暗夜视物毫不费力。皓腕上的十八子珠串各色珠子闪着幽幽宝光,看似凡品实则大不同,白子画运功探知了几下发现此物虽然灵力惊人但内中灌注的真气却不是来自仙界!像是····像是····七杀殿的芷阴之气!!!
                              “杀阡陌来过了,他意欲何为?”
                              仙人深知,杀阡陌虽横行无忌任性胡为但为人行事光明利落,绝非小人品性。何况他一向与小骨交好,自己疯魔那数百年时杀阡陌也因功力耗尽闭关沉睡,想必是醒来后寻来····小骨复生后自己别无所求,只想守着她共渡时光。往事如烟,世事无常,当年的生死劫难是两个人要共同面对的;只因过于固执才铸下大错,害人害已,白子画隐隐察觉到小骨最近几天来情绪波动了,夜夜入梦的那幕曾对他说过,这让仙人内中百感交集:小骨有心结,怨恨当年被“众妖合围”害得她“受伤”一事!
                              小骨说过她真得很矛盾,明知“受伤”一事属于过往,不知为何自己但总是耿耿于怀?!·····既想知道前事如何又怕承受不了真相的酷烈!但对于夫妻恩爱,仙人有自信:这个小女子身心都在他身上,对他很是依恋信任,不是外人几句话就能诳住的。可是随着小骨身体渐渐复原,功力的提升让他惊喜不断,强大的自我修复机能在仙力的加持下,识海内的记忆碎片会拼接完整,当年东海那心碎神伤,生离死别那一场景的画面早晚会弹出来!自己在小骨有了清醒的意识后就不断用仙力来封印她的前生记忆,这行径让他内心都觉得很卑劣不堪,可是····可是···自己是怕小骨知道真相后决情离开,再也承受不了失去执爱的人是他白子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与生死无门的绝望时时,日日,天天无时不在的对他的煎熬与折磨;悔恨,自责,伤心,愧疚,思念五味杂陈,像巨蚁齐齐涌上来的啃噬撕咬着他那颗迷乱悲苦的心·····那二百年每每披头散发,疯狂自戕自伤的癫狂迷乱的行为,长歌当哭浸满血泪的岁月至今不敢面对!横霜识主,总是在他狂乱发作意欲自裁当口挣脱主人,飞在半空铮铮作响地鸣叫,要不就自动潜入虚鼎内召唤不出;力气耗尽之际,倒在不为人知的隐秘之境时,痛得实在难捱会拿出那绢帕与宫铃一遍遍捂在胸口,贴在面庞,清泪流遍晨昏。这样的日子无论如何他是不想再过了·····
                              他突然意识到杀阡陌送给小骨灵力非凡的手串用意何在,不由阵阵冷汗出。这灵力一助力小骨会不经意间解开她身上的仙力封印,那么小骨的记忆会很快恢复!那时节一但知道往事,小骨会如何,他们夫妻情分会不会从此断送?小骨会接受自己的安排吗?凡事皆不可过影无痕,何况当年是那般惨烈伤痛·····。
                              想到这里那仙人不由得心如沉入冰窖般,手上搂着妻子的力道不知不觉间加大。可能是不适也可能是雷声吵着了她,小妻子梦中轻吟了几声翻身又睡了,怕是手中的珠串硌着了手腕,白子画看到妻子下意识地用另一只小手在褪了褪末成功又沉沉睡去。
                              “不能留着它!”
                              白子画想着便伸手去摘,不料刚刚碰到那珠串时无有感觉,可是一但上手去摘时才发现竟如磁石般吸在妻子腕上,初时不觉有何异样接下来便有一股无名之力在抗拒着,绞缠着他的手指竟让他动弹不得!继而股股蛮横推力一波波向他袭来,像是有无数银针在刺又如数柄利刃在剜;几下缠斗下来,白子画竟然不是对手,看来手串主人在它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来。仙人本想加大功力来破解掉却不怕不小心再弄伤了妻子,只得作罢。
                              他只能用脸庞紧贴着那正梦黑甜的妻子柔滑的小脸,心中酸楚无比,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只得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唤:
                              “小骨,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你答应我好吗,再也不要离开!”
                              窗外狂风起,骤雨突至,枝状闪电照射得屋内亮如白昼般,伴着越来越响地滚滚闷雷之后雨势越来越大。这磅礴大雨却像淋进了他的生命之中,让他的心与身如同当年东海之上浑身冰冷,寒意彻骨。


                              IP属地:安徽26楼2020-08-22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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