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辆老式的火车,内部与霍格沃茨特快相似,陈旧的推拉门和座椅上满是年深日久的细小裂纹,窗子也是推拉式的,方便乘车的学生从里边探出身子,接受父母急匆匆的道别吻。不过霍格沃茨特快从来不会这么安静,老旧的机械设备咣当作响,走廊里永远满是走来走去的学生和他们逃逸的宠物,还有推着小推车卖零食的女人。而且显然,这趟旅途无人送行。
“看着你俩让我感觉自己很老。”莱姆斯说,西里斯哼了一声。
“膝盖疼吗,莱姆斯爹地?”他用夸张的关切口吻说,“我听说阴雨天对老年人的关节不太友好。”
莱姆斯翻翻眼睛,詹姆说:“我还是不敢相信月亮脸这么晚才当爸爸,西里斯不用提,你可是——”
“什么叫我不用提?”西里斯抗议,“人人都爱我,我的情人节卡片比你俩加起来还多!”
“可你最喜欢的男人却被莉莉抢走了。”莱姆斯指出,“她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我记得你在我俩开始约会之后好久都还坚持叫她伊万斯。”詹姆不怀好意地说,“承认吧大脚板,你爱死我了。”
西里斯撇撇嘴,“话说,你俩的老婆呢?怎么都不在这儿?”
“太生硬了,大脚板。”莱姆斯直摇头,“转移话题从来不是你的强项。”
“那这个怎么样,”西里斯瞪他,“詹姆娶走了你的女神?你该不会是怕朵拉听到这部分吧,月亮脸。要我说,詹姆才是最终赢家呢。”
“实际上是双赢。”詹姆纠正他,“还有,莉莉同意单独给我们一些时间,反正我都要跟她一起下车。”
“朵拉也是,”莱姆斯说,“我们其实应该待在自己的车厢里,就我感觉。”
其他人一致点头。
“可谁在乎那些?掠夺者什么时候循规蹈矩了?”西里斯哼哼道。
“并肩作战,同生共死,掠夺者永恒。”詹姆念道,大概这里只有他不觉得年少的誓言傻乎乎的,西里斯当即嘲笑了他。
“你多大,十六岁吗?”他用胳膊肘捅捅詹姆,“等等,你没准还真是。我印象中被莉莉泼一脸南瓜汁的家伙跟你长得一毛一样。”
“你也强不到哪儿去。”莱姆斯提醒他。
的确,西里斯看上去就是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随时准备要跳上摩托飞往全世界。有那么一阵子詹姆也是,不过婚礼和哈利接踵而至,之后他就再也不了。西里斯威胁过他会做那个坏叔叔,用勺子给小宝宝喂威士忌,在哈利十三岁的时候教他抽烟,莉莉只是大笑着说“放马过来”,而詹姆忙着被儿子揪头发,压根懒得搭理他。
“大脚板居然跟我在同一站下车。”詹姆苦了苦脸,“那么多好日子,自由!和平!你就一天也没享受到?太逊了!”
“至少我现在很英俊。”西里斯反驳,“不考虑家族性相似度的问题,我都可以说莱姆斯是我爸。”
“饶了我吧。”莱姆斯回答,“有你当儿子,我死的时候绝不会这么老。”
“你不老,才三十八岁。”詹姆不满地说,“咱们怎么就没一个留到应得的年纪?我死得其所,你勉强也算,但大脚板就一出狗血情诗:哦兄弟,我的兄弟——”
“我的人生在我害死我最好朋友那天结束,这是个壮烈而唯美的故事。”西里斯踹了他一脚,否则詹姆会没完没了,他给莉莉朗诵情诗三小时不带喘气儿的,“还记得我说的么?我绝对会在老掉牙之前很久就死掉。”
“我也说过最终你会在老掉牙的时候嘲笑自己当时的想法。”詹姆说,“死在床上,这是每个好人应得的。”
“哦天哪。”西里斯说,“看来莉莉不在这儿并没有让你去伊万斯化,好男人才这么想,掠夺者头头可绝不。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去陪她吧,你影响这车厢的空气质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