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逃禅荒流·赵怀靖 】
“噢,没有梅花糕吗?”
想来是青神瘅恶,嫉癯瘠与衰鬓如仇——此皆为颓冬的附庸,理当皈依它的境域,一并被轻蔑、驱逐出春的门藩,梅英亦难逃此劫。而宋宫同造物心意相通,甘作春的臣属,跂踵趋奉,献祭少艾芳华。只消观摩眼下,便足以剖明一二。
春宴花朝,似乎极宜写意入画。意摧笔走,有猗猗新柳,当赋石绿;镜槛香台,胜钧赭石。铺写而去,却遇瓶颈,毋论如何勾勒,眼前人总与春日格格不入。——冬的余孽!我愤懑地想。他有着无懈可击的伪装,自诩是虔敬的信徒,焉知连东君也敢欺诳!纵是柔软的春风,撞上他的缄默似铁,也不得不铩羽错身而行。
“赵钺,你好无趣啊。”
我拥有一座永无岛,在三千须弥的中央,是乾坤共砌的汀洲、陆地与海洋相偕的馈赠。平陆遣白沙而走,蹈海而渡,积墨成一座瀛坞,由鸿溟相护。四下芥舟如恒河沙数,它们摆渡去还,却无一得诏谒见、停棹泊岸。
而我的岛屿,似乎并不足以入他的眼——我恳切地、欲邀之共享的人,认为这不似庇佑,而类桎梏之流。
在漫长的交锋中,我循章取义地,试图去读懂他,似乎也参透一些,但更多仍如夜半壑舟,浑然不知。他非端方君子,我亦不是窈窕淑女,我们仅有的、契投意合的一点即是——天下惟庸人无咎无誉。相同的血脉湮没过彼此的肺腑,奔徙着将倨傲传抵魂骸,再如錾金一般,镌刻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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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之禊,青鸟殷勤,衔来半枝春艳。而人们总无意顾惜芳春,毋论趋名、趋利者,皆醉于声色。诗归相思字,架笔多情间——败兴、败兴!
我探指去,偏从他手上撷来丹荔其一。妃子笑否,我并不知晓,总之我笑了,很虚假地。
“哥哥更胜庭阶芝兰,我哪里能瞧得上旁人呢——定要找一位与你肖似的。”
剖心置腹般诚挚,絮语却淬铦铓,惟我二人可见。堂下众人昏逐燕饮,谓之溪壑难填,而我负壑舟,甚至驶不出渡口,又遑论归棹。
秾春冶翠。东风放胆,斫杀八千秋,谓之无极。不忍矫首目春,故陷阵尊前,恚刀破鞘而出,要替我剖斩块垒,鞭开千秋功罪。剥极将复,掷杯而笑,如许荒唐事。
“赵宋的太平公主,为兄远走,仗剑入道——如何?”
人以爱欲交错,贪艳沦志,故不见道。不啻如此,有爱无欲者圣,乏爱盛欲者——以紫夺朱!正譬赵钺。血脉令我们毋须歃盟,业拥在舟,彼此明如观火,因而显得易如反掌。潦草振衣,又向赵贤,要推刃以报。
“借你吉言。想来豫王殿下,不日即享齐人之福。邸下乐伶,不如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