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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蓉】见良人以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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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HE,但过程有一点点虐。


IP属地:北京1楼2021-01-16 20:10回复
    老文新发,自成一家。简言之,这是一个“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故事,有点爽,也有点疼,因为甜和虐的分界并不那么明显。以前更老文的时候说过,这是一块有点锋利的糖,又是一把带着甜味的刀,更偏向于哪个要看小伙伴们的主观感受。不管糖还是刀,可以肯定的是这故事真的很暖。
    小时候看秦时明月,虽然完全不懂什么叫爱情,可就莫名觉得这俩人应该在一块。后来长大了开始混迹贴吧,我终于能动笔祸祸……不是,终于能动笔成全他们了。(谁又能想到十年了蓉姐姐还没下床呢……)小伙伴们看一乐,正剧总是不更聂蓉,反正也没得嗑不是。
    故事背景主要在BC211到210,接正剧按历史推演。一共两年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写成了个长篇,这大概要感谢当年催更的小伙伴们了。由段子改短篇,由短篇改中篇再到长篇,完全是因为你们的催文,是你们让我踏出了写文的第一步,而且还写了个长文(想问聂蓉同人最长的有多长啊)。
    之前追文的小伙伴们你们还在吗?(巨龙咆哮:)出来继续耍!贴吧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对于一个没有微博的人来,贴吧可实在是太快乐了。又能与世隔绝又能和陌生人交流,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疫情期间家里蹲的烦闷。
    好了,看到这里,想直接看文的朋友划到下一楼就可以了,因为本楼接下来说的是一堆抱怨,和文关系都不大。
    本文初稿是18年写过的一篇脑洞文,好多朋友们应该还记得。那时候刚接触贴吧,也是第一次写文,水平那叫个一言难尽。吧友鼓励着,也就写下去了。本是一拍脑袋瞎写的东西,现在再看怎一个尬字得了。剧情凹得莫名其妙,文风拖沓矫揉,很多地方甚至有常识性的硬伤,看得我恨不能用脚趾头抠出个三室一厅。(看不下去自己写的东西,这是修文的主要困难。)
    当时承诺过等第六部出来会把文改了再发一遍,现在赶上假期和疫情,刚好兑现承诺。看这第六部的节奏,短期内是更不到聂蓉的感情线了。主要是动漫的背景剧情已经铺陈完毕,现在的人物都是为剧情服务(而前三部都是剧情为人物服务),这样聂蓉CP可嗑的就更少了。兼之第六部蓉姐姐的新模,完全没有旧模的雅慧温软(所以我放了蓉姐姐旧模来镇楼),我尤其怕玄机把苏醒后的蓉姐姐塑造成清纯高冷的乱世红颜,和剑圣先生谈一场不食人间烟火的恋爱。倒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它不符合人设。雪高的恋爱也不食人间烟火,晓梦的性格也清纯高冷,有了回忆杀剧情的铺垫,我们会觉得他们本该如此,正是这些特色让我们区分并记住每一个角色。而猛然改变一个已定形(已放过回忆杀)角色的人物基调,无异于杀死他/她。人们是因为角色的性情而喜爱角色,可不是因为角色而喜爱角色的性情。这么说吧,玄机在清除部分蓉粉喜欢端木蓉的理由。等着蓉姐新模的戏份,还不如就沉浸在吧里的各种同人呢。
    抱怨归抱怨,我总还算个月饼,但大概不是纯莲蓉馅的,我不会因为某一个角色的改变而弃剧,只会随着剧情发展调整最喜欢的角色而已。阔别十年,我现在最感兴趣的角色已经从端木蓉变成了田言(天地可鉴我对引战没兴趣)。总的来说,玄机代有才人出,不愁动漫不好看。大家看个乐,把它当成一个消遣就好了,书画舞曲都是为了丰富生活不是?
    最后,希望大家看到写的不好的地方多指点,看到有感触的地方多交流,这有助于我了解读者体验,祝大家观感愉快!
    天呐我为何如此啰嗦……好吧好吧你们去看文吧我唠叨完了。


    IP属地:北京2楼2021-01-16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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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明
      端木姑娘……
      梦境忽然转为一片漆黑,只剩下那声音还在唤着。端木蓉的神志清晰了些,依稀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虽未睁眼,可听着屋外有鸟鸣声渐起,也知道是夜尽天明。
      昨日阿雪告诉她,农家内乱平息,兵家已经接手了他们与帝国的战争。那他也该回来了吧?久别重逢,她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再见那双眼眸的情景远得梦也不可触及,光是想想,心都要碎成数片。
      “端木姑娘……”
      盖聂。又是盖聂。
      端木蓉双眉微蹙。那人的声音夜夜入梦,如今连梦醒之间亦不能放她一刻安宁。他的江湖偌大,何苦来扰她这小小的镜湖?清风吹乱了一池止水,却仍念着万里征程。许是人太过多情,就活该在寂静中反省。
      望这一生终能想明白吧……端木蓉自嘲着,并不知几步之外自有人柔肠百转。
      几步之外,那白衣之人静静地看着她,神色落寞。早知她伤及心脉,哪有那样容易醒来。可她既未醒,墨家又何必匆匆来信?累他心急如焚的赶回来,再失落。纵是为了试他的真心,也未免残忍了些。
      周遭重归沉寂,良久,端木蓉轻轻一叹,收了刚刚冒出的荒唐念头。有一瞬,她已怀疑是否那人真的在她身边唤她。——仅仅是一瞬而已。他怎会在这呢?也许是往昔他的背影太过坚定,让她在梦里都不敢奢望他的驻足。纵然日夜入梦,也只是负剑远行而已。似这般多情的语调,是他终会说了,还是她终敢想了?身上的伤刚好些,可别又染了失心疯。
      “你是醒着的?”
      那声音忽贴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上,唤醒了后颈每一根汗毛。端木蓉猛地睁眼,竟是梦中那人真真切切守在榻前。晨光熹微,勾勒出久违的脸。端木蓉浑身一颤,一霎的失神尽落入那人眼中。
      “盖聂!”
      清音忽入耳,二字何久违。盖聂眼底含笑,反应极快的接住了她胡乱挣扎的身子,小心地将她扶坐起来。
      “重伤初愈,怎不稳重些?”
      “几月不见,你……”端木蓉的心停了几跳,话转过脑子再出口,便生生转为冷淡。“你竟如此无礼了。”
      “抱歉,一时情急。”盖聂松开手退了几步,便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对盖聂来说,其实他们也没有几月未见。农家内乱之前,他们还日日都见,农机内乱之后,他忙里偷闲也能隔三差五的来见她,只是她昏睡着不知道罢了。
      那人站久了,却再无一语,端木蓉想了满腹的话,也不知如何说起。说她如何梦见他的?这比他闯进她的房间还唐突。说她醒来这几天墨家发生的琐事?这点小事何必烦他。说她从阿雪他们那里听来的他的消息?他知道的自然比她清楚。
      虽是几步的距离,可到底不是一个世界。千百个念头转过脑海,却无一个能跨越他们之间的鸿沟。端木蓉的脸朝向盖聂,目光却只投在地上。情之彼岸目不可及,末了,端木蓉还是说了她此时唯一能说的话。
      “你还有事?”
      盖聂一愣,摇了摇头,只道:“听说你醒了,想来看看。”
      “实在不必。”端木蓉叹道:“你若不来,只怕我还好的快些。”顿了顿,又不放心道:“这些天可受伤了?”
      盖聂摇摇头,仍是默然。言语不知何从起,他便只将目光在她脸上流转。
      端木蓉想,她其实一直知道他要说什么。自初见时,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的。她知道他有情,也知道他的世界有多危险。她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随他去。天意如此,在剑的世界里,她偏偏是个不带剑的人。
      怀人者某,竟不自安。
      端木蓉道:“机关城那日是我不小心被牵连的,与你无关,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救命之恩更不必介怀,若我救的所有人都要报恩,日子也不要过了。”
      这一番话,说的她自己也有些心凉。原本远远地望着他,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可从未想过,一旦帮得上他了,她的恩情也成为了他的负担。或许再帮他一次?若他断不了,她便帮他断。
      情之一字已误了一个端木蓉,何必再误一个盖聂。
      “在下……”
      “我都说了没关系……我会忘了的。”
      她的语气如此坚定,盖聂便也没有答话。端木蓉待到眼中温热消减了些,便抬起头,故作平静的看他。盖聂,盖聂……何苦来?
      盖聂微微蹙了眉,眼眸之中有些不明的情绪涌动着,无法言表,却实实地刺痛了端木蓉的心。是她言重了吧?这话句句冷情,可每一个字也都扎在她自己的心上。端木蓉不忍再看,只得转过头去,叹道:“你啊,以后还是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
      “蓉儿。”
      这一声低唤,是剑客三十年来不曾有过的温柔。声音不大,却如银瓶乍破,让端木蓉再度失神。
      趁着她失神的功夫,盖聂终于能插上几句话:“给我一个机会,好么?”盖聂忽而上前,握着端木蓉的手覆上了他的左胸。胸腱之下,跳动着一颗炽热的心脏,他的紧张、他的茫然、他的希冀,竟是更甚于她。
      如琢如磨,君子良人何?弱水无波,在此一念破。
      端木蓉感受着他慌乱的心跳,泪水忽就盈满了双眼。抬头的那一刻,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怔。还要放手吗?有的人,一眼就注定了;还要错过吗?有的事,一次就足够了。
      二人相顾无言,沉寂之中已悄然释放了所有情愫。
      “蓉儿,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因为我也在怕……”盖聂抬手擦去端木蓉眼角的泪,柔声问:“你想好了吗?”
      “你应该问你自己。”
      “我就是想好了才会来找你。我身边太过危险,可与其让你跟在我身后,还不如与你同行。至少我还有机会护一护你。”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才不需要你护。”
      盖聂也不反驳,只微微低头,目光向下移了数寸。
      时惟季夏,她才只穿了一层亵衣,坐起来后被子也只盖到腰而已。卧床三月,身量已经清减,只在胸前还剩了几两肉。端木蓉脸上有些发烫,心跳更加乱了。怕盖聂摸出她失控的心跳,忙缩了缩被他握着的手。奈何肌骨无力,没能成功,遂只小声道:“你、不要无礼。”
      “嗯?”
      盖聂一愣,耳根忽就有些泛红,忙移开目光,连着手也松开来。
      情至深处,难免笨拙。端木蓉缩回手,亦后知后觉的回味起方才手上传来的温度。
      盖聂看见她脸上又起绯红,只以为她还在介怀方才的冒犯,便又解释道:“我是在看你的伤处。”
      端木蓉不答,顺势又将被子向上提了提。
      “……”
      二人沉默着,忽听房门处响起敲门声,是雪女道:“蓉姐姐,我进来啦。”
      端木蓉应了一声,却是问了句“为何要走”。
      雪女开了门进来,不解道:“我怎么要走了?”
      雪女径直将手中托盘放到榻边小几上,再回去关了门,竟始终都没发现那一白衣人已自门后闪出了房间。端木蓉只得摇摇头,违心道:“没,是我睡糊涂了。”
      “是又梦到你的‘在下’了吧?今早卫庄已经回了流沙,想必他也快回来了,小跖他们已经去门口迎了。”
      端木蓉这才知道盖聂是一回来就直接来找了她。其实何必急在这一时呢?若让别人知道他放了小跖他们的鸽子,实在于礼不合。端木蓉想着,不由又露了些笑意。
      “是啊,这些天总是梦到他。”
      “唉——我的蓉姐姐呀,这些天可是我日日照料你,可你居然只梦到盖先生了。枉我这一片苦心啊!”
      端木蓉这些天也是让雪女揶揄惯了,只回道:“日日见你还不够,竟连梦中也要见你了?”
      雪女委屈道:“能见盖聂,为什么不能见我?蓉姐姐你果然不爱我了!”
      “你啊……”端木蓉无奈地轻叹一声,柔柔地笑起来。
      雪女成功逗笑了端木蓉,也放心了不少,遂将汤药端起来喂端木蓉。药都喝了一半,雪女才忽然后知后觉道:“蓉姐姐,你今天怎么有力气自己坐起来了?”
      “嗯?咳咳咳咳……”端木蓉一惊,一口苦药呛在嗓子里,不住地咳起来,慌得雪女赶紧放下碗去抚她的后背。她的蓉姐姐才醒了几天啊,如此折腾下去可怎么受得了。
      端木蓉这里还咳着,便听得有墨家弟子在院中喊道:“蓉姑娘,盖先生回来了!”
      端木蓉未说什么,倒是雪女出门问道:“盖先生人呢?”也不知那人说了什么,雪女忽然怒道:“还议事?蓉姐姐好不容易醒了,他还议什么事?”
      “阿雪?”
      端木蓉叫了雪女一声,许是声音太小,雪女并未转身,却直接出去了。再回来时,身后便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盖聂。
      “盖聂,别让蓉姐姐做的一切都不值得。你以后若还是这样,也就不用再来了!”
      听得出来,雪女是真的动了气。端木蓉正要解释,又见盖聂暗含笑意的眼睛,便赧然低下头去不再多言。
      “蓉姐姐?”
      端木蓉不语,雪女又看向盖聂,那人唇角还浸着一丝笑意。相识至今,倒是第一次知道盖聂也是会笑的。略一细想,雪女忽然悟道:“你们早就见过了!”
      盖聂不置可否,只道了声抱歉。
      “是我鲁莽了。”雪女转向端木蓉,话却是对着盖聂说的:“盖学生,墨家现下事务繁多,我也不便久留。蓉姐姐拿不得碗筷,她的早饭先交与先生可好?”
      “多谢。”
      还多谢?雪女微一眯眼,忽觉自己忙前忙后的作用还不如这一顿早饭。敢不是她在此还碍眼了?雪女嘟起嘴,幽怨地看了眼端木蓉,不待端木蓉多言便走出了房间。关门前那一脸幽愤,竟有些秋后算账的意味。
      阿雪是该有怨,可盖聂亦委屈。端木蓉心里一阵歉疚,看向盖聂时只化作了一笑,宽慰道:“你不要介意,阿雪有时任性,方才生气也是因为还不了解你。”
      盖聂上前几步,十分自然地端起粥碗,道:“无妨,我以后好好待你,让她放心就是。”
      “你说到哪里去了……”端木蓉顿了顿,又疑惑道:“盖聂,你何时开始不称‘在下’了?”
      盖聂想了想,认真道:“大概是……我失礼的时候?”
      “嗯?”端木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丝疑惑漫上双眸,再没了素日的犀利敏捷。聪慧之人懵懂起来,却最是撩人。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盖聂微微一笑,手上已盛了勺白粥送到她嘴边。


      IP属地:北京3楼2021-01-16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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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写得不错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1-16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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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棒棒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1-16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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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1-17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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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掌👏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1-17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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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异
                墨家皆知纵横与反秦势力将有大动作,可一连几日,盖聂都未离过墨家据点,甚至也很少离开端木蓉的小屋。
                  弟子们听了数次墙角,有想打探反秦计划的,有想偷听八卦的,两拨人都没能如愿。只听得那些进蓉姑娘房里送东西或探病的人说,蓉姑娘养伤期间补药吃得太多,烧的脸直泛红。
                  十日过后,正是纵横与各方反秦势力约在醉梦楼会面的晚上。农家风波方过,楚国旧部将兴。扶苏见放而罗网专,始皇生怒而百家恐。乱世之中情爱所占的分量毕竟有限,天下大势此时犹不明朗,为纵横者纵然有此闲情,也断然不能长久。
                  端木蓉这些天恢复得极好,盖聂出门前,她已经能自己坐起身来看他了。躺尸三月,真是难为她。
                  “我再有十天就能下地了,你何时回来?”
                  “若无意外,至少下月吧。集结了反秦力量,最重要的就是造势。抱歉最近不能陪你……等我回来吧。”
                  “好,你一切小心。”端木蓉说完,又蹙眉看了看盖聂,目光中有些审视的意味。
                  “怎么,可有什么不对?”
                  “不好说,也许是我想多了。”
                  盖聂细细打量了端木蓉,忽然笑了。端木蓉也不知她哪句话好笑,疑惑之下,双眉皱得更紧了。
                  “蓉儿,”盖聂蹲在榻前,极为认真地看着端木蓉的眼睛,道:“你若担心那烟花之地,放心就是,我见的都是男人。”
                  “谁问你这个了……”端木蓉再一次脸红,却也顾不上解释,只道了声“手给我”,便就着盖聂的手腕搭了上去。
                  片刻之后,端木蓉轻轻摇摇头,移开了手。
                  盖聂问道:“看出了什么?”
                  “我不敢确定,也许是忧思过重吧。形似郁脉,却又跳脱……罢了,半个月内应该不会有事。这段日子切记要静心,等你回来我再看看。”
                  “好,”盖聂点点头,笑容中有淡淡的暖意。“等我回来。”
                  盖聂出门的时候,卫庄已在马上等候多时了。他没有派人去催盖聂,毕竟师哥与那个女人告别时,赤练也能在他身边多待一刻。
                  “师哥。”
                  “小庄,走吧。”
                  卫庄斜睨了一眼赤练,随即一勒马缰。骏马嘶鸣一声,绝尘而去,只留她在背后久久眺望。
                  盖聂策马赶到卫庄身边并驾而行,身边景色在颠簸中极速向后飞去。即便是骑在飞驰的骏马上,两人对话的音调依然气息沉稳。
                  “小庄,各家卧底的目标尚不能确定,此次会面一定要小心。”
                  “你怕了?反间可是你定下的。”
                  “我的确没有足够的把握。此计虽利大,可冒险亦大。若罗网志在你我,恐怕今日不能善了。”
                  “这有何惧,险中求胜理所应当。两颗人头能与六国并论,倒是你我生受。”卫庄听见自己这条命的价值,竟是有些得意。
                  盖聂看了一眼卫庄,道:“若你在罗网,你可会先杀纵横?”
                  “……师哥,你我毕竟不在。”
                  “你我不在,可是田言还在。”至于赵高?此人心计虽深,可太过自负,他并不担心。
                  “呵,难得你还知道。”
                  他没有师哥心慈,若不是当日在大泽山上师哥那样相信田言,他一定会杀了她。此人的胆识谋略都太强,完全有纵横家该有的一切素质,而这一切都还只是自学成才。若她早生几年拜入鬼谷子门下,说不定能闯出比现在大多少倍的名头。
                  身为纵横家,卫庄最不信的就是纵横家。因势利导,不知何时就会转变目标,前一刻还是同盟,下一刻便可能是敌人。留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实在遗患无穷。
                  二人沉默了一阵,卫庄道:“早定好了此计,行所当行罢。定计那日怎不见你如此多思?你那时说的是你有七成把握。”
                  盖聂顿了顿,方道:“如今我只有五成。”近来数日,他对自己的决断越来越不确定了。再过个三五天,他都未准敢去赴约。
                  “五成,也足够了。不过……你是怎么得出来的?罗网是依附于帝国的存在。眼下就算被影密卫针对,也起码能以同僚的身份在夹缝中求生。扳倒了嬴政,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影密卫受命于天,只为皇帝办事。而能被影密卫针对,恰恰是因为触了皇帝的底线。帝国的夹缝不够生存,罗网便要借助外力破开堡垒。何况……罗网赵高与十八公子早有结党之嫌。罗网想要的,或许不止求生那么简单。我的五成把握中,三成赌罗网的处境,两成赌赵高的野心。”剩下这五成,就要看他二人的发挥了。
                  “呵。六国旧恨还未平,就有赵高这样的臣子,嬴政的福气不小。”
                  ……
                  二人一路分析着局势,很快就穿出了山间小路,前方灯火通明处正是醉梦楼所在的闹市区。
                  醉梦楼招待的大多是高官巨富与风雅名士,也有从外地慕名而来的散客。此地鱼龙混杂,虽是农家自己的地盘,却又与罗网有些牵连。在这里会面一来便于隐藏身份,二来且不说敌人动手之前会有所顾忌,即便真动起手来也不至于失了先机。三来么……若不找个罗网熟悉的地方,只怕也不能取信于尚在暗处的罗网内奸。
                  二人将马存于流沙的一家酒肆之外,轻身步行去了醉梦楼。
                  正门自然是走不得的,盖聂与卫庄都是被画上通缉令的主,整个帝国的百姓恐怕无一不识,何况影密卫又在东郡出任务。二人胡乱披了件斗篷,直接偷进醉梦楼后院,三下两下从窗户翻进了约定的顶楼房间,破窗而入的时候还把屋里的几位吓了一跳。朱家范增与逍遥子这几位老者还算淡定,农家田仲竟是直接拔剑指向了他们,连带着各家几个小辈也差点出手。幸有朱家反应极快的拦住众人,才免了一场误战。
                  卫庄拉下斗篷的兜头,冷笑了一声,将房内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今日之计若无惊鲵,他不信有谁能看破——当然,除去忽略那只披着紫衣的狐狸。张良此时还未发现不对,感受到卫庄的目光,便举起手中的茶杯遥遥致意。
                  盖聂神色如常,道了句:“诸位稍安。”
                  片刻之后,雅间厢门大开,是吴旷与胜七到了。值此半夜,吴旷与胜七应是最后一批进入醉梦楼此间雅间参加会议的人。
                  盖聂向他们二人颔首致意,道了声:“如此便是齐了。”
                  “齐了?”司徒万里颇有些担忧地问:“各位,咱们能用的实力只有这么多么?农家、道家、儒家和齐楚旧部?墨家已被诛杀大半,我们农家这四堂的堂主也是背着侠魁出来赴约的。全加起来,也还没有帝国一个黄金火骑兵多。就此反秦……有些鲁莽吧?”
                  盖聂道:“司徒堂主不必担忧。墨家与燕国,皆委于在下一身。还有小庄,乃是代表韩国与流沙的。算上楚国项家,六国已聚其四。加上百家豪杰,实有一搏之力。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暗中的力量,恕在下不便告知。”
                  盖聂没有托出田言的事。她身上有信陵君的印信,或许暗中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力量。她的路与他们殊途,他最好远远避开,任她自己逆流而上。她像是一位孤军奋战的战士,身赴险地,没有掩护没有后援,身处惊涛,犹弄潮耳。
                  罗网渗透百家,而她渗透罗网。
                  范增沉吟片刻,也道:“四国旧部加上各家弟子,若得鬼谷二位相助,的确是股不小的力量。”
                  司徒万里点点头,仍在沉思,而房内众人多是定下心来的样子。
                  卫庄道:“如今帝国忌惮百家自成一派,对江湖上聚众的势力打压已久。儒道墨三家为当世之显学,自然首当其冲。此三家之后,农家也被挑内乱。若再不有所行动,百家也将被屠戮殆尽。唇亡齿寒的道理人人都懂,所以,我们还会有很多帮手。反秦不在成与不成,而只在为与不为。”
                  司徒万里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心急了。”
                  盖聂点点头示意无妨。若不是司徒万里心急,这番虚张声势也要借机发挥的。反秦力量不足与帝国相抗,却足以给帝国找点麻烦,给罗网些用武之地。狡兔不死,这不正是罗网希望看到的吗?
                  盖聂见众人皆已放心,便道出今日正题:“当年的青龙计划,在下略知一二。据在下所知,青龙计划还没有真正启动。可眼下帝国已经对百家下手,便不由我们再等下去了。何况诸位反秦若只为保全自身,我们也该根本上解决。比如——刺杀嬴政。”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朱家的脸上立刻换了一张蓝脸谱,这算是众人之中给此提议做出的最大反应。
                  “老弟,刺杀嬴政何其难也!上次荆轲刺秦,次年燕国就举国覆灭。如果我们这次失败,反秦的所有势力怕是要被连根拔起。”
                  张良也起身道:“青龙计划怎会如此草率?先生要刺杀嬴政,可曾想过到时候举国大乱,狼族来犯又当如何收场?”
                  卫庄看向张良,道:“狼族灭不了百家,嬴政却能。至于青龙计划,当日秦军针对的是六国,昌平君订此计划便是为救国。可如今六国寂灭已久,早就无望复国了。我们刺杀嬴政,为的正是包括你儒家在内的百家。若嬴政不死,无论作何手段,你们都唯有死路一条。子房,存亡之际孰轻孰重,你再想想。”
                  张良皱眉不答。他直觉卫庄的话有很大的问题,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盖聂待房中众人平静下来,才道:“诸位若没有更好的提议,就算做此计可行了。”
                  “盖先生,老夫以为……”
                  范增刚一起身,就被盖聂打断。
                  “前辈难道忘了,项家这几年是如何过来的?前辈此时退缩,怕是死去的楚国同胞不能瞑目。我二人的提议不会再变。言尽于此,唯前辈定夺。”
                  语毕,盖聂沉默下来,纵横二人皆开始静观其变。
                  项家不比旁人,他们这些年为复国所流的鲜血、为自由所受的艰辛、为生存所做的挣扎,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在各国的旧贵族都在强秦的重压下选择蛰伏时,唯有项家还带领着故国的军队,奔驰在早已不属于自己的大地上。千里逃亡,无粮无饷,筚路蓝缕而军心不散。若这世上有谁能灭了嬴政倾毕生之力建立的帝国,那必定是楚国,必定是项家。三户之勇,敢敌百万之师!
                  盖聂再赌了一把,他赌楚国亡后,项家这几年经历的一切能压过范增的理性。血泪烽烟不需言表,那些强行掩盖在理性下的感情,只需给它一个契机,便能汹涌的喷薄出来。范增的头脑再缜密,也终究是个有国的人。
                  范增不过犹豫了一瞬,便重重叹了口气,坐回原位。
                  盖聂于是知道,他赌对了。
                  反秦势力中最强的项家已明确了态度,众人也纷纷附和。今日此局,已是定下了一半。


                IP属地:北京9楼2021-01-17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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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1-17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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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1-17 16:30
                    收起回复
                      总赞👍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21-01-17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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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辣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01-18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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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两章权谋,没什么感情戏,双更好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1-01-1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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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少了一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1-01-18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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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被吞了,剧情连不上,我补发一下三、四两章,看过第四章的小伙伴直接跳过哈。


                              IP属地:北京18楼2021-01-19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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