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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愚前传】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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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云南1楼2021-02-12 21:51回复
      如果没有相遇……
      如果没有相遇的话……
      如果没有……
      如果……
      ……
    姜瑾打了个激灵。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脑海中响起的来自未来的话语,但是没有任何头绪。话说,她这样发呆过了多久了?已经是日落时分,夜间的冷风也已经准备到来了,而她可不想在归家路途中还要忍受冷风和忘记带外衣一起发生的后果——感冒,所以她决定快点动身离开。再最后恋恋不舍的望一眼将天空的颜色都扭曲起来的夕阳,她关上了窗户。她没有忘记上锁。
    这里是她的办公室,也是其他一些老师的。作为一所不大小镇的唯一学校,这个年级的所有老师只能公用一间办公室。好在办公室面积还算大,而这间办公室的使用者也并不多,它看上去一点都不拥挤,甚至还腾出了地方放置一排柜子储存一些办公用品、书或是其他的什么。当然,现在其他人都不在。理由很简单,他们下班回家了。姜瑾会留在这里的原因也无非是遵从着他们一起制订的规定,值日表。说实话,她并不总是急着回家,甚至还很享受独处时光。在这个小镇这样的时间可不多。每到能更多的舒展开自己的意识与感知的时候,她总能比平常听到多一些的呢喃与私语。大多数来自她自己,过去或者未来的。
      在拿上自己原模原样带来的手提包后,姜瑾走出办公室、离开走廊,检查着空荡学校的一切是否安全,然后离开了她深爱的、工作了那么多日日夜夜的地方。
      自从她记事开始,这所学校就存在了。也是这个小镇唯一仅有的教育资源。不过,顺便一提,她并没有在这里上过学。
      街道已经被完全镀上光芒,和谐的色彩弥漫在每个角落,光与影诉说着悄悄话。学校门口栽种的树木轻轻摇摆,隐藏在街道上的虫子们叫着,街道上的人们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怀旧与温馨的气息传遍每个有感知的生物,就连觉得自己不会轻易被感染的姜瑾也不禁被这一片安宁美好的画面感染。
      最近的自己变得奇怪了。对于她过去了那么多年未曾改变的生活竟然又注入了几分感伤与念旧,这真是,非常奇怪。
      明明之前没改变过,之后也不会改变,不是吗?
    “姜瑾,回去了?”
      在自己路过杂货店时老板也正关上他的店门,将正在营业的牌子翻过来。作为学校旁边的杂货店,姜瑾没少照顾他的生意,学生们也是,他们很熟并不奇怪。另外,姜瑾几乎能和身边的一切人交好。
      “是啊,今天留得还挺晚。”
      她随意和杂货店老板闲聊几句,拉拉家常。最有效增进人们熟悉感的事情。因为方向不一致,姜瑾在小等一会儿之后和他挥手分别。
      她看着街道。
      大家都忙着回家。
      家里有刚端上桌还热的晚餐、夜间与家人孩子都闲聊、传统型的家庭式娱乐以及美好的休息时光。
      多么美妙、舒适而且熟悉的日子。
      也是她最喜欢的。
    穿过三条街、再跨过捷径的小道就能抵达她家宅子的后花园。她几乎能记得一路上一共要经过多少棵树、跨过多少条砖块间的缝隙。
      她回到家时,天色已晚,也有季节的原因最近天黑都比较早。不过她看到家中一层还亮着灯,当然是,她的家人们正在等她吃饭呢。她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家门,尽管几乎没什么安保措施他们甚至为了她留着门而不惧怕任何闯入者的盗窃行为,不过这种事——从她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听说发生过一起,若非从书中她压根都不会知道这个概念。
      她推门而入。
      “呀啊,我回来了,不好意思~我好像今天留的太久了……”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推门的一瞬间会有种心慌的感觉,非常奇怪……明明一切照常,什么都不会改变。一切都如此自然、普通、熟悉。
      她望向门内。
      每天没有被到处乱翻的痕迹,没有东西被随便乱扔——鞋架好好的,衣架也好好的,目光内移一切也都照常。她的伯父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读着今天的报纸。伯父注意到她的动静,放下报纸和她打招呼。
      他们一起走进厨房。
      长条的桌子上摆满了刚刚做好还散发着热气的食物。她的姑姑把最后的汤端上桌,一切就看起来无比完美了。
      “什么日子啊这么多好吃的。”姜瑾拉开她一直习惯坐的那把椅子。
      “最近天气都变了,我心血来潮想做点好吃的呗。何况,还犒劳我们辛苦工作的大宝贝呢——”
      “哎呀别那么说。”
      等自己进了厨房,父亲虽然早就做好,但是依然把他工作的文件带来看,直到姜瑾进来才放下它们。
      家人们都入座,餐桌上一如既往空着几个座位。但是那没有关系,她喜欢这样,所有熟悉和亲近的人在一起和谐的气氛。
      他们依旧聊着一切在这个不大小镇发生的所有事。这里太小了——小到容不下一个秘密,小到每个八卦都能精确到个人。这里没有秘密。当然,大多数人也足够坦然,他们没有什么黑暗的秘密来隐藏。
      这是她的、深爱的熟悉的尽在掌控中的生活。
      姜瑾一般总会参与家庭饭间谈话,但是今天她似乎更加的安静。于是话题断断续续、又伴随着些许笑与叹。大家没有太把姜瑾的沉默放在心上,因为他们相信着她遇到问题一定会告诉大家,否则便是她觉得自己能解决的问题——而那种情况,别人也不好插手。
      其实姜瑾有在听大家都谈话,一边思考一边接收信息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她倒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并因为某些原因觉得沮丧或者压抑,但是一定有些强烈的感情在她的心里开始弥漫、所以她表现的和往常不一样。
      随着桌上的饭菜被解决掉大多数,大家拍着满足的肚子结束又一顿美妙的晚餐。姜瑾保持着平常的饭量,这也让关心她的大家认为她的问题还没有严重到绝食的境界。事实上,她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因为情绪问题或者别的什么拒绝吃饭,更何况那是别人耗费了心血准备的。
      “啊,姑姑,我来吧我来吧。”她猛的回过神,发现姑姑已经开始收拾餐具了。而他们家的约定明明是按照安排好的名单,参与了煮饭活动的就可以在清洗餐具时休息。而姑姑却和姜瑾抢着做这件事,有反常规。
      “害!这有什么的?洗个碗嘛…要是那么在意的话下次你也帮我做就行了呗!你回去吧回去吧今天你很累了早点休息。”姑姑用屁股挤了挤她。于是姜瑾只能笑着答应了。
      就在姜瑾要离开厨房时,还在座位上的父亲突然叫住她。
      她缓缓回过头。
      “什么事,爸爸?”
      “咳咳、还是和以前一样,明天有时间能过来我们那边帮忙吧?”
      姜瑾不知为何,感觉来自命运的某种预示使她从头到脚冻住了。此刻一秒仿佛有无尽那么长——她听见十米外客厅的钟摆动的滴答声,听见更远处花园传来的虫鸣,听到来自不知道哪边的街道上传来的对话声。意识在这个时候突然擅自散播,使姜瑾无法控制的集中不了注意力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唇部肌肉。她都恨自己到底在犹豫个什么劲?就是家庭成员间的互相帮助罢了!她之前也不是没做过!
      意识到她的犹豫的父亲又开口:“啊…如果你有事的话那—”
      “当然可以。”
      “什么?”
      “我说,当然了。我的聪明才智总得有地方施展是吧爸爸?”姜瑾回答,她笑的和平常一样,父亲于是不那么紧张了。
      姜瑾离开了,快步的。
    她来到父亲当年为自己准备的露台。这里摆放着她的钢琴,四面是透明的玻璃。有时她会在休息日在这里弹奏,而人们总是能前来欣赏。搭建这个地方原本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更好的练习,于是这个地方从左侧花园被分出一小部分用于修建,四周都是树木与花朵。直到某天一个孩子顺着美妙的乐声偷偷进了她家花园看着姜瑾弹奏,还为她鼓掌,她就有开辟了一条让人们经过的小道以便前来观赏。当然,今晚不会有任何人来的。
      现在窗户都被打开,凉爽的夜风轻轻吹过她的脸颊。她把手搭在琴键上,才感到一丝丝的意识聚集。她毫无疑问爱着自己的琴,在十岁时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因为不是本地产的乐器,她几乎是自学学会她。父亲偶尔也从外面给她带来一些乐谱,在学习之余她也尝试自己的创作。
      是的,她的琴来自她熟悉的小世界以外。一般她不会对外界的东西感兴趣,但这是个例外吧。它的音色如此美妙,它的每一个雕边的装饰都如此华丽,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也一如既往。她当然不知道父亲从哪里搞来的这个,也不会知道它消费了多么天价的数字。父亲从不与她讨论金钱的概念,而在她的观念中这也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她的小世界中也从来没见过有人吃不上饭——这就是这里的生活方式,和谐美好安定。
      明明一切照常,明明夜色美好。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感觉别样沉重。她的手难同往常一样自然的演奏乐曲,她脑中的旋律总被杂音打断。
      她再次抬头环视。
      她的独处天堂。这里没什么不对,不对劲的是她自己。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整天她的一切都不对劲了。看所有事情就像是在看最后一眼一样留恋,一切需要她集中注意力的事情只是让她的意识更加分散。
      感觉,超级差劲。然而她不希望任何关心她的人感到担心也不想因为这没由来的破事影响心情。
      她再次摸了摸她的钢琴。一如既往的可爱,她想。
      回去睡觉吧。
      在可预计的未来内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即使是最可怕的一种结果也不会让她有丝毫害怕的。


    IP属地:云南2楼2021-02-12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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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姜瑾的休息日。不过父亲依然需要处理他的事物。老实说姜瑾从不确切的知道父亲的职业,这里的一切他似乎什么都管,大家都认识并且尊敬他。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姜瑾偶尔去帮忙,这样在工作结束后他们还能有时间一起休闲。
        不过就像所有人都认识她的父亲一样,所有人都认识姜瑾,她来这里也总有人和她打招呼的。
        “早啊姜瑾。”
        “早啊阿南。”
        他是在这里工作的人。之一。他偶尔也和姜瑾聊过天。
        她没觉得自己比昨天更不对劲。果然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她今天精力很充沛。是啊她能做的很好的。一定能。
        看!姜瑾今天过度的有精力呢!她查阅资料的时间比平时的一半都更少!她信息收集能力显著的提升简直是难以置信!所以她几个小时就超额完成了她需要处理的部分(非要说是什么也就是这里的一些经济、商务的一类管理事情)简直是难以置信。父亲非常惊讶。
        “我就不在这里等你了我会先回去。”她对父亲那么说了之后就打算走了。
        “我走啦阿南……”
        “拜……咦现在不是才——”阿南看了眼手表。然而等他说完话以前姜瑾已经走开好远了。
      姜瑾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跑起来之后突然察觉不对劲于是放慢了脚步。
        怎么回事?
        像是脑子坏掉了一样。
        她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拨了拨头发。继续走离开的路。
        离开的路……?
        路……
        为什么要沿着弯弯拐拐的非捷径路线浪费时间呢?她现在距离能出去的墙可比出口近多了!为什么自己以前都未曾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这件事上浪费了许多时间呢?也许起码现在她应该。
        于是姜瑾拐弯进了绿化带。虽然有重重叠叠的树木和草丛但是那没有关系。她尽量没有荡平路上的一切障碍物,最终到达了墙边。本人没觉得有什么困扰,虽然衣服上蹭满了泥与灰尘,虽然裙子上的装饰掉了许多,虽然可能长发里还挂着叶子与枝条,但是,总而言之,她成功抵达了。耗费的时间确实短了许多。
        眼前可能是三米高的墙。她怎么可能知道准确数字?那也不是她该关心的。反正这点高度对她而言根本称不上障碍。
        而且在上面风景也挺好的哈哈哈。姜瑾站在墙上那么想。她环顾四周,觉得是时机向下了。
        她的视线无法聚焦。因此虽然感觉有人向这边移动过来,她也任由重力将自己向下拖。
      “啪。”
        她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从胸腔到四肢泛起的酸痛使她只能勉强扶着墙站起来。
        摔落过程中一晃而过的身影她现在才抬头看清了。
        要说第一印象,姜瑾一定会说这个人简直是苍白色的。她就像高度近视一样看不清她面前的人除了一团白色。
        她的意识慢慢恢复。她意识到自己的傻子行为。她把视线聚集。
        这个人看着自己。没有任何神态以及表情。就是比正常更正常甚至都到了怪异的境界的看着自己。
        然后他笑笑。
        然后他绕过姜瑾离开了。在不远的拐角处他拐了弯所以姜瑾没能目送他走完整条路。
        她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眼都把她看得淡定了。于是她没有慌乱,没有沮丧,拍了拍手转而正常的走着路。如此气定神闲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样子使大家第一面都没觉得灰头土脸的她有什么不对劲。
        姜瑾回到家,平淡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吃了午饭。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没有过度沮丧也没有过度兴奋,她的一切功能都很正常没有注意力涣散。她处于放松的状态。
        于是她冷静的思考了不久前的上午发生的事。但是越思考越让她觉得诡异。
        其一,经过她准确的预判她本来应该更没形象的砸在这个可怜的路人身上,然而她没有。他并不像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正在掉落然后匆忙躲开更像是知道了有人掉落然后在那个位置站定等着她砸在面前一样。
        其二,她不认识这个人。这很奇怪。她应该认识了所以在这里生活的人才对。他走向的是父亲工作的地方而那里从来都是闲人免进,父亲那边她不经常去但是有什么新的外来者加入了他都会告诉自己,除非他不想让她知道。
        其三,如果他确实在这里工作那么他来上班的时间未免也太晚了,那会儿都接近中午而他才刚刚来。
        以及…姜瑾弄明白了自己感到怪异的由来。不管你信不信,但是姜瑾总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这和所谓读心术不一样,她无法准确知道一个人的想法但是绝对能知道一个看上去没有什么情绪的人内力的心思。而刚刚出现的那个人是经过这么些年来第一个唯一她无法感受到心思的人。
        但是她应该冷静。
        那个人和她见第一次面就把近十年她最狼狈的样子都看光了。而她如此失礼却没有道歉。这是是她的不对。
        于是当务之急,她需要认识那个人。她在脑中复现路人的样子,觉得特点还是很明显的。如果父亲故意隐瞒这个外来的人,她也不会逼他说。她现在开始就要动用自己的力量把他找出来。
      下午茶时间永远是美好的。尤其是休息日,她能和朋友们一起享受茶点。
        她这次刚刚坐定就开始问:
        “梅钰你听说过个人吗。”
        “什、什么?”
        她看起来有些惊讶姜瑾说这话。
        “嗯在我爸爸那边工作的……应该是最近才入职而且下午上班大概比我高一点点情绪不容易有较大波动而且和所有人都相处的还行,这就是所以我大概知道的信息。”
        竺梅钰把茶倒进她们下午茶最爱的一套精致小杯子里。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哎呀你的哥哥不是在那边工作来着?我想请你帮我问问他是否知道。”
        “姜瑾求人可真是太少见了。”娅蕾说。
        “唉爸爸不告诉我这件事。我很想知道他是谁。”
        “话说,这里还有你不认识的人啊。”竺梅钰咬了一小口她的提拉米苏蛋糕。
        “是啊我也奇怪。要是你哥不知道我就只能按照住所进行排除法了。”
        “真有你的。”梅钰笑笑。
        很快她们的话题会改变了,这件事倒是被竺梅钰记住因为她确实很想帮姜瑾一个忙,甚至是她们结识之后姜瑾让她帮的第一个忙。
      父亲在下午过后才回来。
        这也正应是他们一起外出的时间。
        小镇临近于海,于是这个日子他们偶尔计划着去海边烧烤。
      姜瑾一如既往来到海边。
        看着望不到边际的海岸线,不知道海的对面是什么,而她也从未好奇过对岸是什么。这里有渔民却没有任何航海者,所以就连一个正式的港口或是码头都没有。
        姜瑾来这里的一大主要目的是照看这里的各种生物。作为沿海小镇各种季节这里都充满着不同种类的生物,她关照这些生物的状况几年前就开始了。在与渔民们协商之后她制定了完善的季节性捕捞计划,受到大家的支持。在那之后姜瑾还是在空闲的时候来这边照看一下。
        海水开始上涨,姜瑾再次清点了一次海鸟的数量后放下手中受伤的雏鸟。她检查伤势倒不是为了救它——或者说,她几乎都不干涉自然界的各种规则。她只是在确认造成伤势的原因以及生物,确保一切都在控制范围内。如果有什么新的捕食者出现可能扰乱系统时她才会开始干涉。但是一切看起来照常,她没什么需要更多在意的了。
        姜瑾顺着卵石路走到高处,她的家人们烧烤的地方。她望一眼不停拍打着岸边水势越来越凶猛的波涛,一次次的击打又卷起石子与沙,再次湿润着岸边的苔藓。
        这里一个显眼的设施是一个秋千。虽然比较简陋但是它足够牢固,起码姜瑾已经使用了它许多年了。父亲在他们第一次来海边散步的时候提出了建造赏景秋千的想法,在几个月之后这个想法变成了现实。姜瑾确实很喜欢这个秋千。
        “还不过来啊这香味我都馋了。”姑姑忙活着给烧烤翻面,抹油,而肉传出香味。
        “来了来了。”她小跑过去。“这不是等着白吃呢嘛。”
        姑姑没好气的丑她一大眼,然后端着盘子坐到篝火边的木制长椅上,姜瑾则去她父亲那一边坐着。
        “你们整的都不行,我的明显才更好吃。”父亲丝毫不谦虚的内涵着别人。
        “哈哈哈知道了你最厉害。”姜瑾于是吃她父亲烤好的那份。
        姜瑾在说话的空当试图问他:“爸爸,问你个事呗。”
        “什么?”
        “最近……你们那边是不是有新人来啊?”
        “新人……没有啊。下次你去的时候再好好看看。”父亲稍微犹豫的想了一下说。
        他没有撒谎。
        那个路人,确实不是工作上的新人,但他却是新来这边的人……?想不通,但是姜瑾没有把气氛如此美好的现在变得咄咄逼人的打算。她小小的要认识所有人的偏执不应该毁了大家的好时光。于是她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加入家人们的欢乐谈话。


      IP属地:云南3楼2021-02-12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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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是那么的美好啊。
          姜瑾打开窗口,听着鸟儿们欢快的叫声。她巨大的窗台外摆放着一些盆栽,长长的吊兰直接垂落至一楼。她还穿着自己的睡裙,也没有打理自己的头发。她哼着歌先下了楼,在邮箱处检查之后来到厨房拿了一些面包和咖啡又蹦跳着上楼。
          “姜瑾!等等,姜兰想让你帮她个忙。”姑父叫住了一脚踩在楼梯上的自己。
          姜兰就是她姑姑的名字。
          “哦,好。”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我已经知道了啦,去她之前去的那家珠宝店拿她定制的项链嘛对不对。”她炸了眨眼。
          “诶你怎么知道……”
          “她之前和我讲过。对了早安啊姑父。”姜瑾又笑笑,继续上楼了。
          和她生活比较久的她的家人丝毫不对她未卜先知而感到奇怪。但是姑父最近才来所以还不习惯。
          今天对于姜瑾而言也是极为重要的一天。除了帮姑姑这个忙,她必须在今日就把那个神秘的路人的身份搞清楚。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拖拉的人,这件事憋一天已经让她很难受了,何况还是在她最熟悉的领域发生这种事情。
          她会先去拜访竺梅钰,如果在那边无法得到确切的消息她就要考虑用她之前所说的排除法了。
          等着我吧!神秘……人……?
          她突然一顿。又是那个感觉,来自未来的她在对她呢喃。
          你知道他的名字。你知道他。你必须得。
          然而姜瑾摇摇头。“现在来捣什么乱!我正在思考!”
          她吐吐舌头,解决了早餐之后换衣服出门。
          她和所有人打招呼,邻街的奶奶、捕鱼的大叔、面包店的小妹妹和她能***姐,所有人她都如此熟悉而且哪家的狗新生了几胎是公是母她都一清二楚。她对于完成这个工作如此自信。
          “早啊姜瑾。”
          竺梅钰一家经营着服装店,今天虽然是大多数人的休息却也是她工作的一天。姜瑾喜欢在她精心装修的小店里坐坐。
          “我就直说吧,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她刻意的压低声音。
          “哈哈搞这么奇怪干嘛!”
          “你问了没有嘛?”
          “问了问了。”竺梅钰看没有人在店里,就坐在皮沙发上和姜瑾开始聊天。
          “哥哥他说确实没有新人上任或者哪个职位换了人的告示出现。”
          “哦……”姜瑾看上去有点失望。
          “……咳咳,但是,但是啊!”竺梅钰清清嗓子故作有什么大事要说一样。
          姜瑾就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有新的人出现在这里的工作部门了这点确实不假。而且他应该是个外来人,姜卓大叔不喜欢对外来人的到来大张旗鼓倒是真的。”
          姜卓是姜瑾的父亲,竺梅钰和姜瑾玩得好和他也比较熟。但是工作上能了解的姜卓绝对比日常中更不一样。
          但是那些信息姜瑾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于是她下一步问:“还有呢还有呢?”
          “他工作好像和别人的交接很少,几乎不怎么见得到。至于下午上班……好像没人确切的知道他何时来又何时离开。”
          “哦?”这种自由的人到底是怎么工作下去的?“那么……更具体一点的信息呢?我想知道他的名字,他的住所。”所以她就可以“不小心”的去拜访一下了。
          "住所啊……好像是在靠近山脚那边,不是有一片宅子嘛,就在那边。我也不知道准确的。”
          姜瑾想了一下。那边没什么人烟距离商业密集地也有点远,除了和外界唯一交流的山路以外就是一些动植物养殖种植地,唯一有的公共建筑物是图书馆,而这里九成以上的人都不会去那个地方。
          “这样啊……诶对了有名字吗?”
          “名字啊……这才是奇怪的呢。虽然他确实会说这里的话啦,但是他的名字不是来自这里的吧我无法准确的读出来……”
          姜瑾此时还不知道这个名字会伴随她直到死亡、不,准确来说是第一次死亡,以及死亡之后无数的新生与无数次死亡。直到“姜瑾”这个存在消亡为止,她都无法逃离这个名字哪怕一天。
          “但是哥哥他们都那么叫……叫他……
          “吴伦。”
          “吴伦?”
        “哎呀准确说起来不是这样了啦。但是大家都这么叫他也没什么不满。”
        “哦……”她向后靠。“真的帮了大忙了谢谢你。”
        “哈哈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啊?”竺梅钰笑笑。
          姜瑾留在竺梅钰的店里吃了午饭。之后她就告别好友继续自己的路程了。
          姜瑾缩小了她的搜索范围。其实别的地方也确实不可能出现一个她不知道的人,因为她了解所有人都住址。
          她近几年都没怎么去图书馆。因为她很久以前就把其中有价值的部分看完了。大都是理论知识。她的父亲那段时间没有阻止她几乎住在图书馆里的原因是他已经剔除了他所有不希望姜瑾知道的部分,估计在某个角落被销毁掉了吧。
          要说呢图书馆确实是个藏匿各种东西的好地方,因为几乎没人用所以连管理的人都没有,只剩下书本在时光中静静的落灰。可惜她没什么可藏的。
          她冥冥之中觉得今天去那里的话一定会见到某个人。所以——在取完姑姑的东西之后——她可以丝毫不顺路的绕一大堆路去图书馆等着她想见的人出现。
          啊这种好像见不到某个人就要疯了的感觉真难受啊。
        她光明正大的溜进图书馆。
          从门的灰尘被划过之后她更加确定有人曾来过这里。再次踏入空旷的图书馆,她甚至能清楚的听见自己脚步的回音。她顺着一排排书架往前,还颇有种探险的感觉。因为坚持着在这里出现的人一定是她想的那个而不是误打误撞的谁。
          于是,在第一楼第27排书架位于窗口下刚好能够使阳光直射进来的那个通道,她见到了她朝思暮想那个人。
          因为她的第一灵觉没有用她不得不使用肉眼视觉来观察这个人。
          对于姜瑾来说,她了解一个人的过程是和他人很不同的。一般来说她先用她的另外一种感知器官来看人,而首先出现的不是容貌而是更深层次的经历、感情、思想、情绪等等,所有的一切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在之后再补充上性格与样貌。哪怕再相似的双胞胎也无法欺骗过她的感知。可是她昨天遇到的这个人,她无法用灵觉看到任何信息,要说出现的——完全是一片苍白,脑海中除了一个极为抽象的概念之外她没有可以任何认出这个人的东西。她头一次碰上这种情况甚至还有些害怕。
          哈,苍白的人,找到你了。
          姜瑾用眼睛看他。
          比起看书还不如说他是在看书架上的书名。他注意到自己来了但是没有想反应的意思。
          于是姜瑾去看他的外貌。
          嗯有鼻子有眼的这就是姜瑾对他的评价。起码这个是姜瑾觉得是人或者至少和人极为相似的东西。他在眨眼,会呼吸。他的一切毛发都是白色的像是没有色素一样,皮肤也仅有一点点血色。而姜瑾觉得最为夸张的是他从虹膜到瞳孔都是白色的,好家伙这人没有丧失视力会使姜瑾感到佩服的。还有就是嘛他的头发甚至比姜瑾更长,在这里挺不常见的但是姜瑾不会以她的文明定式去评判一个人。
          好吧这就是她能采集到的所有信息了。
          如果他不打算理她,她决定走上前搭话要是他还不理她她可能就要删除脑中所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然后假装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了。
        “真巧啊又见面了。”
          姜瑾说话的地方离他位置极其的近,而且她讲这句话超级大声甚至还有回声传来。她把他不打算回话的路堵死了。不过他也没打算对她无视到底。
          “你好啊。”他说。他稍微把目光移到姜瑾身上。
         姜瑾意识到事情有些尴尬。她总想说点什么。
          “其实……我是故意来这里找你的。”
          “哦。”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我知道。”
          姜瑾干咳一下。她在此之前从没感觉如此生硬的空气。
          “呃,我们昨天见面的时候我真的太失礼了。我正式的道歉。”
          “不用这样的。”
          姜瑾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我们怎么样也才是第二次接触嘛,我想还是至少要不那么无礼才行。”
          “第二次接触……”他说。“不,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接触了。”
          “啊?”
          姜瑾愣了一下。
          “什么?你是最近才来的吧?而我在这之前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一步怎么可能会已经和你接触过一次呢?”她把想法直说出来了。
          “你是个聪明的人姜瑾。”他看上去停止了对书本的好奇,打算离开了。“我也可以全都告诉你……但是或许你更想自己知道一切呢?再想想吧。”
          看着他准备离开,姜瑾连忙追问:“哈?那我这么问吧……你是最近才来的吧?”
          “是的。”
          姜瑾再次问道:“准确的呢?你来到这里几天了?”
          他等了一下,然后回答:“截止到刚才,一共是六天0时0分0秒。”
          姜瑾打算继续说些什么,他却先开口了:“好了,今天从我身上想得到的信息就到此吧。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和你说话还有时长限制啊?”
          “不,是你的时间。别忘了你今天还要去什么地方赴约。你不会想要迟到的。”他指了指手表。
          姜瑾这才想起来被她放在一边的和父亲说好去赴约的事情。她咬咬牙。
          “你不用这么慌张的。你已经知道了很多我的事情不是吗?今天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这里就在刚才对我来说失去价值了,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的。”
          他是在暗示自己?姜瑾于是长叹一口气。
          “好吧,你真是个会令我难堪的人,我很期待接下来和你见面啊。”她礼仪的笑笑,然后离开了图书馆。
          说好的赴约指的是在父亲的监控下,她被允许和外界来的人进行见面,一般都是各种人给她带来乐谱。然而她脑子里完全没有在意什么钢琴的事情,她更加在意那个人跟她说的事情。尽管她实际上心不在焉,任何人也无法挑出她在接待人以及礼仪上的刺。
          只是她在交递包裹给姑姑,把乐谱一丢就回到楼上自己房间去了。
          她在脑海中总结所有现在为止她不清楚的信息。
          他的名字:吴伦(本来是另外的语言这是它的一个音译,是哪里不清楚),而且他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时候知道了姜瑾的名字并且声称这是他们第三次接触那么他得知她的名字估计是在那神秘的第一次接触里。
          他一共来到这里六天。并且在这期间就说他已经榨干了图书馆的价值。
          以及,他的工作和其他人比起来似乎出奇的自由。
          姜瑾觉得她已经知道了许多信息可是还是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云里雾里。他最后说的那话,就是在说让她把他的住址推测出来么。
          姜瑾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以想象在天花板上简略的模拟出一个小镇的地图。范围已经足够小了,在那片几乎没人住的住宅区她也有认识的人,然后姜瑾闭上眼睛陷入更深一层感知网里,向那个方向开始感测,通过物品上附着的灵质态很快就锁定了几个正在被使用中的屋子,再把几处确定的位置在虚拟的地图上圈出来,剔除她已经认识的几户人之后就锁定了最终目标。
          明天是她的工作日,也许她可以在下班之后去拜访一下。
          想着想着,她踢掉鞋子,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IP属地:云南4楼2021-02-12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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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瑾早啊。”她的同事,娅蕾,和她日常的问候 。
          “早。”姜瑾像往常那样笑笑。
          “哎呀最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好累啊——”
          “嗯嗯,马上这个学期也结束了嘛,最近辛苦一点但之后就有假期咯。”
          其实在姜瑾之前,教育的进行十分的随意。反正大人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能继承自己的一份事业,再普通的成家延续所有的传统。而那些必要的生存手段孩子们不论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会从家长那里学到吧。起初姜瑾提出要严格的将每个孩子都送入学校进行教育还有很大一部分的人表示不赞成,这简直是在浪费他们孩子学习生存技能的时间。不过姜瑾以实际行动证明了更多的知识对于生产力的发展有益之后,那些不满的人也闭嘴了。虽然孩子们也觉得那些和他们工作无关的知识简直是毫无必要,但是他们喜欢姜瑾喜欢她做他们的老师,也觉得学习新鲜知识也不赖,于是接受着她的规则。为了协调那些大人们,也为了给孩子们休息时间,她规定了每年的两个假期,每个学期的各种准备。
          娅蕾原本是药店的孩子,在小时候第一次与姜瑾见面她们就相处的很好,在姜瑾决定改革的时候也站出来支持她,甚至愿意加入她成为教师的一员,传授所有她从家庭继承的所有医学知识。娅蕾的家人曾表示坚决的反对,把自己的生存手段都告诉别人了那还怎么活?在娅蕾的坚持和姜瑾的劝说下,他们只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支持,要求她到了忙不过来的日子必须要回家这边帮忙。不过总的来说,娅蕾还是很开心。
          虽然是姜瑾使学校再次坐满了对知识充满向往的孩子,她将校长的位置留给了原本在这里任教的老先生,蒋友新。老人家看到学校再次焕发生机也很高兴,有事没事也时常在学校里逛逛。
          最近娅蕾比平时更加有压力,姜瑾则总是用各种办法让她放松一点。
          而姜瑾知道她在困扰什么。
          「他要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是这句话她反反复复的在心里想着困扰着姜瑾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娅蕾,我们一起吃饭吧。”
          “嗯。”她笑的有些憔悴。似乎是想极力的掩盖慌张的情绪。
          午休的时间比较长,她们就和竺梅钰约好了,一起去那边的食堂一起吃饭。
          “哟过来吃饭啊。”
          竺博松是竺梅钰的哥哥,他看到妹妹和朋友们坐在一起,也自然的坐下来。
          “啊,是啊。”姜瑾回答。
          “对了姜瑾,你打听他做什么?”竺博松奇怪的笑还捏着嗓子的音说:“该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哇姜瑾你居然会对一个人感兴趣啊。”娅蕾附和。
          竺梅钰锤了一下哥哥。
          姜瑾倒无所谓别的人知道这件事。如她所说,这里没有秘密,她更没有。她无愧于面对疑问,但是总是很官方就很没劲。
          “哈哈哈你们不都对他很感兴趣么。”
          这件事人尽皆知也没关系,她还蛮想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
          在下午饭过后,姜瑾和吃饭的其他人说说笑笑的走了。但是走着走着,一种强烈的感觉突然浮上心头。
          她知道是谁回来了。
          尽管不是什么她希望见到的人,但是她不会躲的……大概吧。
          因为配合更多需要回家帮忙的孩子,所以学校一向放学很早。这样姜瑾就有更多的时间去确认昨天她的推测有没有错。为了尽量减少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她直接翻上房顶然后径直向目的地飞奔。
          这片住宅区其实房子并不差,起码都是两层的简约式小别墅带个10平米的小花园,但是因为离商业中心和人群很远所以几乎没什么人居住。姜瑾记得的距离吴伦住址较近就是有一户砍柴的先生,因为这里距离山比较近所以他住在这里,他不怎么和外界交流,只在固定的日子向外界贩卖柴木。即使如此她也和他关系不错。姜瑾顺道过去看看,如果他方便她会顺便和他聊会儿天。
          她一般都不隐藏行踪,哪怕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她也会故意让些人清楚自己的位置。
          在问了好之后她直奔吴伦住址(她越来越确信这就是),稍微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编起头发之后,很郑重的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女性。
          或者……是吗?
          姜瑾同样无法对她使用灵觉,而首先入目的便是她脸上触目惊心的缝合痕迹。从额头直到鼻尖,不是那种手术伤的缝合——更像是,随意的把两块肉缝在一起的缝合,甚至两边的肤色都不一样。其外,在脸上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缝合痕迹,皮肤颜色极其不均匀,而且不管哪块看起来都不像是有血色的。其外,她穿着质地粗糙的衣服,挂着一个肮脏的围裙。她的眼珠无比浑浊,姜瑾在她盯着自己看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到哪。
          终于她开始动作了,侧身向里面喊了一句:
          “v*@#¥o¥run……”
          姜瑾说不清那是什么发音,更不知道这是哪种语言,但是通过读音她知道这就是吴伦的名字的真正读法。
          然后这名女子就自顾自的向内走了。
          姜瑾打量了一眼屋内。
          一切都是最简单的布置,一个索然无味的客厅。好吧,其实姜瑾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样的内环境,但是很明显不会是这种过于单调甚至到了空旷的摆设。不过他们也才来不久,她觉得也不是很难理解。
          她向内一步进了房子。
          “打扰了……”
          吴伦正坐在沙发上。他的对面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像是发呆一样在看什么。桌子上摆着许多书许多笔和许多纸张,有些被涂画过,以姜瑾不认识的那种语言。
          他这次反应倒挺快的。
          “啊你来了。”
          那个不知名女性正在一旁的椅子上摆弄着一个武器。似乎是在修理。
          “如你所愿啊我来了。”
          她走过去,站在他跟前。
          “希望她没吓到你。”他目光示意了一下一边的女性。“而且……很抱歉无法给你介绍她。她不愿意说别的语言也不想名字被以其他的语言说出来,虽然我劝过了但她依旧很固执。”
          “没关系!我想我们总会熟悉的。”
          好家伙,又多了一个控制之外的存在。
          “哈哈别对这种事感到奇怪。姜瑾,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可能日后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变量出现。而我指的不只外来者。我知道改变之前的一贯的方式是很难,但是保持这样远远无法适应改变。”他说。
          “什么啊什么你难道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
          “……”姜瑾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沉默。她看着吴伦仿佛透明一样的眼睛,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其实你没有想象的那么无知。只是你不愿意去思考罢了。”他说。“从简单的来——还对在这之前什么时候和我接触过没印象吗?我这么提示吧——那时候我还没有名字。”
          “哈?”姜瑾一瞬间有点奇怪。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奇怪。但是稍微联想了一下,她恍然大悟,不由自主拔高音量:“怎么会呢!”
          她忘记了吗,没有。她只是根本觉得这两件事情不可能联系到一块儿去。
          “原来他就是你……啊,唉。”她瞬间没了所有气势,瘫倒在沙发上,因为这硬的要死的沙发很小,她距离他也很近。
          “你忽略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停停停,我听够了我的事情了。我来这里的根本目的可不是为了我的!我想知道你的事情。”
          他想了一下。“哦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姜瑾对这直白的问题感到语塞。一般她与别人的对话都有什么话题切入而展开而她现在却感觉如此无语。她想想,能想到什么呢?
          “你是从外面来的,怎么会说我们这的话呢?”
          “嗯。其实你们这里的语言被称呼为‘通用语’,来源是‘外面的世界’。我的母语天生就掌握了,但我很早就被要求学习通用语。那时候你说我说话语法很奇怪就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掌握通用语的时候……”
          “哦……”这其中的信息待姜瑾回家再细细研究。姜瑾经过对屋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观察推断出这个人根本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爱好,于是她还是决定从自己知道的方面入手。“你知道钢琴吗?一种乐器?”
          “……我知道,但是为了更好的确定我们说的是不是一个东西我希望得到更准确的描述.”
          “嗯?就是一种……键盘乐器,由88个琴键(52个白键,36个黑键)和金属弦音板组成。”
          “它没有由任何人体器官组成的吧?”
          “这什么怪问题?当然没有了。”
            “哦。”他看起来脸色正常一点了。“但是很抱歉,在这之前我鲜少有时间接触任何的乐器或是任何基于主观审美方面的事物。”
            “这样啊。”姜瑾现在是真的找不到话题了。这个人实在是过于客观了。而且她老是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信息不对等而她现在厌烦了一直去想她不愿意想的事情。或许接触他就是个错误。或许她今天也不该来。或许现在开始她就应该跟他绝交。
            但是她做不到。这是已知的命运和现状共同决定的。
            “虽然我现在觉得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但是我不想回去。”
            她不想去任何一位朋友那里避难。所以对于新居民的拜访可以解决所有疑问她是否逃避的问题。
            “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回来了。”
            “你又知道了?”
            “我不知道。而且你对他的了解一定多于我。”
            “我想在饭点之后回去。那之后想找个办法不和他待在一起就很简单了。”
            姜瑾宁愿依靠在一个陌生人家里度日也不想回去。这个陌生人才和她见面没几天。但是本来有礼的她莫名其妙的很自在。可能因为这个人也没对她有多客气还一直和她讲奇怪的话的缘故吧。
            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侧脸。姜瑾不知道内心深处什么东西在泛起。
            但她突然开口了:
            “嘿陌生人,你的名字怎么读来着?”
          那个下午,姜瑾在这个陌生人家吃了饭。他家没有什么太多的食材,说是不多其实根本就是一点点,因为姜瑾一顿饭就把它们全都用完了。虽然分量不多,但是足够两个人。因为那个像是在活动的死人的不知名女性不吃饭,而吴伦的饭量还不如姜瑾。姜瑾认为他是在矜持殊不知他确实不需要那么多营养维持生命。
            姜瑾不知道怎么说,她也没有完全是在尴尬中度过的。不知名女性的活动丝毫不受预测她也不来干扰他们,于是几乎都可以说是处于一种独处的环境。但是他比姜瑾曾经见过的任何人都智慧客观而且理智,虽然一开始说话会有点尴尬但习惯了这种讲话模式之后远比和任何其他人讲话更加轻松,因为他们的立场无限接近。
            但是姜瑾的好奇逐渐蔓延到他个人。这个人的皮肤感觉起来怎么样?体温和她一致吗?内脏构造和她相同吗?
            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她想碰碰他。尽管时常压制下这个欲望,几分钟后又卷土重来。
            于是她在即将离开时对他说:“伸手。”
            然后他乖乖伸手了。
            她若有其事的郑重和他握了握手。
            皮肤,没有异常。体温,没有过凉或者过热。手,确实是五个手指没错。她总觉得意犹未尽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她握着他的手已经挺长时间了,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是他眼神中透露着奇怪。
            她又捏了捏。
            但是还是不过瘾!
            唉今天就这样吧。她松手了。
            “再见我的朋友。期待和你再次相见。”
            尽管姜瑾万般不愿意,她也不会不回家的。
            于是她在已经完全陷入黑暗的现在才回来。
            推开门,入目的就是一副所有人都坐在沙发上围着他问这问那而且关切的画面。
            她的弟弟,姜颉回来了。当然他可不是最重磅的那个……
            总之姜瑾还是上前和他打招呼了。
            “姜颉……回来了啊。”
            姜瑾还有两个兄弟,弟弟姜颉,哥哥姜皓。他们是姜瑾所有认识中想到外面的世界去并且确实做到了的人。事实上,或许可以说——大部分人根本连那种想法都不会有。
            “姐。”姜颉叫了一声,此时大家才注意到姜瑾回来了。她都觉得自己是在无意识里打破了某种和谐的画面。别的家人们也有些尴尬,只有姑姑率先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我在朋友家玩得比较晚。”
            因为她从来都不是那种需要人担心的类型,于是姑姑也没有追问下去。
            姜颉立场十分尴尬,他不敢和姜瑾过多的交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姜瑾也识趣的悄悄溜上楼了。
            幸好另一个人不在,姜皓。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般躲避是为何,可能也是为了少惹点大家都不喜欢的麻烦。
            但是明天一定不会很容易的。
            她如此想着,倒在了床上。


          IP属地:云南5楼2021-02-13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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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瑾一如既往的工作,但是娅蕾却没有来。
              她知道娅蕾去哪里了。但是在处理这件事情以前,她如同往常一样上完了整个早晨的课程,同时安排好娅蕾的工作后她才外出。
            寻找姜皓从来都不需要费多大的力。
              他总是如此的虚张声势,带着他所有的跟屁虫在大街上到处耍流氓。他带着一群人在街上随便骚扰别人,蛊惑无知的人加入他的行列。他将赌博、酒精等不好的玩意从外面的世界带回来,再吸引别人加入他的恶行。
              而娅蕾,这个可怜的姑娘,在许久之前就被迫和他在一起。即使他离开她那么长的时间连一句音讯都没有,他一句话她就愿意回到他身边。而这也正是大家所期望的,你不应该离开原本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哪怕是因为无知与过错——哪怕他多么糟糕——哪怕他根本就不在乎你。这种奇妙的规范已经存在太久了,如果娅蕾不遵守这种规范在她的日常生活中将带来无比巨大的痛苦。所以她现在,不得不随行姜皓。如果他是个坏蛋,那她也必须是。
              姜瑾一眼就看见姜皓带着他的人在街上堵住了一个年轻人。而那个青年去年才刚刚毕业。他显然被姜皓的一通说法弄得云里雾里的,从未接触过外界的人很难拒绝姜皓给的诱惑。
              姜瑾直接走上前。
              首先注意到她的是娅蕾,她扯了扯姜皓的衣角。姜皓把她的手拍开,然后扫了一眼这边发现了姜瑾。
              “哟,这不是我可爱的妹妹吗。”
              “姜皓,你做这些事真是不会腻啊……”
              姜皓把嘴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青年看了看姜皓,又看了看曾经的老师姜瑾,想逃可是旁边又有许多姜皓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些着装类似军队的人。他们也不怀好意的看着姜瑾。
              然而姜瑾并不害怕。她只是看着姜皓。
              “我这可是好心的劝告——你最好还是停下这种无聊的行为吧。不管你在外面到底是怎么样的,请你把自己规范成在家该有的样子。”
              “外面世界的美好是你无法理解的吧——毕竟你也只是个被关住的小麻雀而已。那么久了,在你的小天地里总要有人提醒提醒现实是什么样的。怎么?统治得还开心吗?”
              姜瑾叹了口气。
              “我懒得和你解释。现在你带走了我学校的教职员工,干扰了我校正常的秩序,而我要求你马上离开她。”
              他笑笑,似乎并不打算按她说的做,甚至试图把手伸向娅蕾——
              但是在那之前——姜瑾率先以极快的速度扯住他的领子把他脸朝地的砸在地上,蹭破的脸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速度之快,他的手下还没反应过来,还是在几秒之后吓坏了的娅蕾尖叫出声。青年也开始颤抖,在这之前这里从未有过任何一起人为的流血事件。对于他们来说这真的了不得了。但是士兵们看起来就比较见过世面,其中一人叫了一声“嘿!”然后拿起自己的武器向姜瑾冲过来。而那并没有威吓到姜瑾,反而她巧妙的避开了刀刃并且捏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扭,几声骨骼摩擦的声音传出,随后他叫着捂着手露出痛苦的表情靠在了墙上。她本可以做的更绝,但她没有。这只是个警告。
              姜皓捂着自己半边脸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血液从指缝中流出。他示意其他的士兵们退后,不要再和她较劲了,然后看着姜瑾。比起痛苦,他的表情更像是疯了一样的开心。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真的。
            娅蕾和姜瑾一起回到了学校。然而娅蕾似乎还有些缓不过来,一直在小声啜泣。她知道姜瑾不是个暴躁暴力的人,她只是头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打架,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和姜皓好好说清楚。
              姜瑾会在娅蕾冷静下来以后和她好好说说的。
            “哎呀哎呀,这是怎么了?”竺梅钰看着眼眶红红的娅蕾,问姜瑾。
              “早上有点不愉快。”
              这个小镇可没有什么秘密,姜瑾相信竺梅钰对早上的不愉快已经有所耳闻了。
              “那你也不能打她呀……”竺梅钰心疼的拍拍娅蕾。
              “我没打她。”
              “姜瑾……她是为了我才和姜皓不愉快的。”娅蕾抢先说了。
              “……哦。”
              竺梅钰点头。“你是为了他才不去上班的啊?”
              “他说……姜瑾都是在做一些没用无聊的……工作。我一起去是没有……没有意义的……”
              “他昨天就回来了?”姜瑾问。
              “嗯。”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没有……”
              “那就好。”姜瑾咬着她的勺子。“对于这件事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任何妄图破坏秩序的人都不会得到善待,若他不改变这也不会是他被揍的最后一次。”
            经过娅蕾冷静的思考,她也确实觉得这个和自己相处了十余年的伙伴是十分值得信赖的。所以她告诉了一些昨天姜皓回归以后和她说的话。
              “他说你是个怪物……他一直试图说服大家你最终会伤害所有人的。虽然一开始大家都没理他……”娅蕾的声音越来越小。是啊,姜瑾打破了维持了数十年的平静,她成了那个先下手的人。她给他恶人先告状找了理由。姜瑾并不对此感到气愤。
              “他问我你最近的事情,我就说了你亲近的人……”
              “吴伦?”
              “嗯。然后……然后他笑了。他说他就是个……”
              “是个什么?”竺梅钰率先等不住了。
              “绝望造物……”
              “绝望造物?”竺梅钰仔细思索了一下。不行,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是什么?”
              “昨天他喝了很多‘酒’……我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看起来很鄙视这个东西。”
              “切我还以为是啥呢。”姜瑾杵着下巴。“绝望造物而已!”
              “你知道那是什么?”竺梅钰看着姜瑾。
              “不知道啊。”姜瑾自然的回答。“但是我知道那没关系。我什么样的朋友没有?而且他说的话还不知道可不可信呢。”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姜瑾心理还是有些介意。虽然扯上吴伦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今天也要去找吴伦。
              这个人的家不知怎的就成了她的避风港。
            “哎呀你来了。”这次他连栅栏都没关。反正这附近也没什么人。
              他家小花园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孤单的一棵树。他盘腿坐在树下写着些什么。
              “反应挺快嘛。”她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你在写什么?”
              “一些构想。”纸被姜瑾看到了他也没藏,反正她也看不懂他的语言。对于姜瑾来说学习并且掌握一个语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眼下这似乎并不是很重要。
              他继续他的写作。
              姜瑾沉默了一会儿。
            “我把我哥揍了。”
              突然的,她说。
              “颇为挑战传统的行为。”吴伦只这么评价。
              “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从你知道的习俗到你不知道的所有历史背景以及形成原因。”他看着姜瑾。“不许动手这一点也是你的祖先给你留下的规则。这一点被后代打破并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那是他有错在先……”
              “犯错就一定要被惩罚吗?这一点是你自己定的规则。有时候这两者挺矛盾的,而你选择了你想选的那个。”吴伦开始收拾纸张。“只要你能承担挑战的后果,我相信你可以让大家最终站在你这一边。但是需要时间。”
              姜瑾突然感觉情绪溢出,她站起来俯视着吴伦。
              “他说你是绝望造物或是什么什么的!与其相信那种人还不如由你自己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啊……”他歪歪头。“哈哈……绝望造物。我很久没听到这个词了……但是我无法否认这件事。”
              “你是承认了?!”姜瑾只是失望姜皓居然说对了一件事,至于吴伦到底什么身份她真的不太关心。
              吴伦也拍拍屁股站起来。太阳的光已经不被树叶遮挡了,有些刺眼,他决定转战回房间内。
            “昨天你说这里食物少的简直像是没人住……所以我就去制备了一些!”
              “哦那你动作挺……快……”
              昨天还空荡荡就像刚刚装修好的厨房现在就像某家小店繁忙的后厨一样,样样俱全不说甚至感觉食材都溢出了。别说一顿饭,任何姜瑾能想象到的菜式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天哪。”真是惊人的行动力。姜瑾不禁感叹。“你离卖菜的地方那么远怎么把这些搬回来的?”
              “我有办法。”他似乎在卖关子。但是姜瑾不屑于听。
              “这么多你吃得完吗?”姜瑾拿起一个新鲜的玉米。
              “不不不这不是给我一个人的。”
              “两个人也吃不完啊……”姜瑾想到了那个伪死人。
              “远不止呢。很快你就知道了。”
              姜瑾也没再吃饭的问题上再钻牛角尖。
            整个下午,她都在他家度过。看看他带来的书,讨论着一切姜瑾知道的事情。
              “你怎么不说关于我的那堆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你说你不想知道。”
              是姜瑾的错觉还是这家伙在和她对话的时候学聪明一点了?也许姜瑾对于绝望造物的了解还需要更进一步。
              姜瑾在下午晚些时候见到了伪死人。她提着武器,踹开了门。现在姜瑾想想之前他没关门可能不是不想关而是因为怕坏了。她破旧的衣裙和武器上全部是鲜血,鲜血。甚至还能嗅到血腥味。她看到姜瑾,和吴伦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抬着自己的武器上楼了。
              好吧,可能不被规则束缚的外来人就是这样的。
              吴伦只是说了一句:“越来越不太平了。”
              “她到底是干嘛的?”
              “呵呵……监视我。确保没人能接近我三米以内。”吴伦说。
              “啊……”姜瑾看了看现在自己的距离。
              “你没关系,她没有资格管你。”
              “真奇怪。”姜瑾倒没想那么多,继续看书。
            姜瑾最终还是在日落之前离开了吴伦的家。
              “晚点见。”他把她送出去,挥了挥手。
              “应该是明天见吧。”姜瑾说。
              她不情不愿的踏上回家路。
              尽管她刻意的放慢了脚步,终究还是看见了自家的大花园和气派的宅子。她推开外门,沿着石头小径向里走。
              房内已经灯火通明了。饭菜的香味飘出来。但是姜瑾不是很有食欲。知道这热闹的气氛她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她打开门,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在自己兄弟回家的时候所有人会不等她就开饭。她深呼吸一下,然后穿过走廊走到厨房。
              


            IP属地:云南6楼2021-02-13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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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难过。”姜瑾觉得自己绝不会让眼泪流出来的,但是在看到吴伦的一瞬间它们就不自主的涌出。她的泪水不为家人的破碎而流,不为她的发火而流,而是因为有人扰乱她的秩序她很烦罢了。其实她可以,但是她不想用精神控制来使大家听从她,她认为最终所有人都会意识到她才是对的。
                “……很抱歉。我没有那种情绪所以无法感同身受……”吴伦说:“但是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姜瑾在飞奔出家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他了。她不想去娅蕾家,她过于脆弱也不该让她知道姜瑾的不快。她也不想去打扰竺梅钰,她们家的氛围一向很好不为任何事情沮丧。至于别的人嘛,大家开心好自己就行了姜瑾不想以自己的为难牵连别人。
                但是吴伦不一样。说不上来是哪里,但是姜瑾觉得自己下一秒把他杀掉也不会有负罪感更别说逃难一晚了。
                于是她吹着冷风,跌跌撞撞的跑到他家。伪死人出去了。整间屋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吴伦还没有睡觉。他似乎找到了别的一些消磨时间的方法,正在客厅里翻阅一些文件。姜瑾气冲冲的踹开门,和伪死人如出一辙,然后气愤的坐在沙发上。吴伦走过去把门关上防止冷风吹入,然后又坐在她旁边。
              姜瑾用手抹掉脸上的眼泪。
                “什么都做?”
                “……大概?”
                她伸手搂着他。“我不会做很过分的事情的。”
              她躺在他的床上,哼着歌继续看上午的书。
                持续这个状况已经有一会儿了。
                “你一般什么时候睡觉啊?”
                “我一般都不睡觉。”吴伦看着从外面世界带来的科技产品,一边回答她。
                “啊?这也是什么绝望造物的特性吗?”
                “算也不算吧。”他说。“其实你也可以不睡觉的。”
                “……我不知道,不会疲倦吗?不会不舒服吗?”
                “睡觉对我来说没用而且太浪费时间了。”他又敲完一行字。“你仔细想想这么久你有没有任何一次有疲倦的感觉?”
                “……”姜瑾仔细想了一下,她一般都保持良好的作息,但是确实——哪怕在高度剧烈运动之后她也大气不喘,一两天不吃饭也没什么不对劲的感觉。“但是睡觉很舒服啊……而且——能做梦啊,你会做梦吗?哦我忘了你不睡觉。”
                姜瑾盯着他看。
                “嗯也许,我是说也许,你可以现在试试睡觉呢?眼睛闭上——放空思想,多简单啊。不应该有无法体会到睡觉美妙的人存在。”
                “好吧过会儿试试。”
                “现在已经很晚了!”姜瑾拍拍枕头。“快来睡觉!”


              IP属地:云南8楼2021-02-13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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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晨光透过淡黄轻薄的窗帘散射进房间,给一切目光所及的事物镀上暖光。可是姜瑾还不愿意起床,抱着被子又翻了个身。她的身旁的人已经离开了所以她可以霸占整个床。至于工作的事情,她已经在几天前就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她可以翘班一天。
                娅蕾在今早在邮箱里找到了姜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寄的信。因为这里总共就没多大点,她平时也不会想着这里有什么东西,但是今天莫名其妙的想打扫一下花园于是发现邮箱里有东西。上面是姜瑾亲手写的嘱咐,就说她今天决定在家里好好反省就不去学校了,并且把课程安排简略的画给娅蕾看,所有需要姜瑾的课程已经完美的被安排成了另外的人。
                  “哦,哦。”娅蕾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带着这个东西去学校了。
                于是姜瑾不需要过多担心什么。
                  再又赖了一会儿床后,她全身的细胞都在不满了,她才收拾收拾起身。
                  “@%*%……&#@”伪死人在楼下,擦着武器和吴伦说些什么。
                  姜瑾下楼去厨房,准备给自己准备点什么吃的。等她再次回到客厅,伪死人又不知道去哪了。吴伦则好好的坐在沙发上。
                  “诶这消得挺快的嘛。”她看着他的脖子。
                  “咳咳……姜瑾,日子快接近了。”
                  “什么?”
                  “你不想知道也得知道的事实已经到来了。”
                  姜瑾叉了一个小面包放进嘴里。
                “我跟你讲个真事吧——
                  “从前有个神……他为了某些目的规定了一个名为‘灵魂’的制度。所有人在达到了一定的条件之后就可以拥有。有些拥有灵魂的人在死后被给予神的部分力量成为了神——得到永生和力量。但是有些人从中找到了一些方法,无论是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时就拥有比普通人更高的存在等级——他们被称为越级存在。这其中又根据力量大小能力等被分为上级存在、下级存在,其中还有细分,但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上级存在拥有常人远不及的力量智慧和能力,以各种形式存在着…”
                  “你说我是上级存在?”姜瑾杵着下巴。
                  “……差不多……”他看起来十分欲言又止。
                  所以所有姜瑾奇妙预见未来、超乎寻常的力量都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在十岁以前经历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而且,而且。上级存在的力量是不可以凭空消除的,哪怕真死了也不可以。所以每个上级存在的力量都必须以某种形式传递。于是你的家族,使用了家族式的传递方式。在主系中仅在女性里传递。“
                  “我妈……”
                  “她是外族人。你的力量是从你的奶奶那里继承的。她在你出生那天就死了。”
                  “这样啊。”
                  姜瑾仔细想了一下。“真是不可思议啊你知道这么多我的事情。”
                姜瑾刚出门的时候,意识到外面突然有些不平静了。从远处的山脚处传来吵闹的声音,街上也有队伍……队伍?他们似乎正在巡查。姜瑾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没什么表示,但是其中几个带头的姜瑾以前见过。
                  她读了一个人的心,了解到外界的人群正试图向这里涌来,而她家的军队正在试图阻拦过多的人涌来。
                  等等,军队?她家的?
                  姜瑾没再多停留,快步离开了。
                “爸爸!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
                  她从来没有在父亲工作时打扰过他,这也是第一次。“我是个上级存在、你一直派军队守在这里的事实!为什么?”
                  她有些情绪激动,直接冲进了他的办公室。他也被这突然的闯入感到有些慌张,他没想到外界的异变如此快速的就影响到了这里安定的生活。
                  “小瑾……其实我……”
                  “你和我生活了二十多年——你却把告知真相的机会留给一个才来的外人!”姜瑾从父亲头一次听说她和吴伦走得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慌张了,虽然极力的在内心抵触着但是他什么都没说,现在姜瑾怀疑这其中是否有其他的一些契约因素。“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你用一切的办法阻止我认识外面的世界!阻隔一切我认识自身的途径!”
                  父亲没什么好说的,他很沉默。
                  “还有——天哪,军队?!这就是姜皓拿出去显摆的资本是吧!我还奇怪就凭他怎么还活得下来……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父亲叹了口气。“这是……这都是你的奶奶的决定。我……我只能遵从她的意思。”他甚至不敢直接看着姜瑾。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我不知道的!为什么你不让我出去?”
                  姜卓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们为了追求向往的和平来到这里。……那时候我们的处境还很危险……你知道,姜熙被一位神记恨上了。自那以后我们就寻找着一个能与世隔绝的地方。千年前的祖先为了保护你,历时几代的时间花费很大的精力造出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只为了保护我们家族最后的……我的母亲一直嘱咐我向你隐瞒所有事……为了让你不冒进的外出,为了让你成为一个善良的人,为了停止仇恨。”姜卓解释。“她想,在真相到来前你能再多的做一个快乐平凡的人。”
                  姜瑾语塞。“可我所能感受到的,是数千年来我们一直在逃避我们该承担的责任。”她最后的话说的很轻,然后离开了房间。
                  姜卓坐在椅子上,却感觉入目的画面模糊了。他何尝没有任何的私心?他也希望姜瑾只是一个普通的他的女儿。但是有些事情只在成长的过程中无法避免。塞西莉亚曾经嘲笑他,尖叫着,说姜瑾自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与大家不同了,到了最后姜卓所有的爱与奉献都会是一场空,不过是和任何人都没什么不同的献给了上级存在的微不足道的感情罢了。
                  那时姜卓还没有如此深的感悟,明明记忆没有改变、明明身份没有改变,只是捅破了那层一直以来的唯一的隐瞒而已,为什么能导致如此巨大的改变呢?
                  塞西莉亚说姜瑾对家人的爱与她对任何一个人的爱没什么不同。那是来自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悲悯。他们之间作为家人的纽带什么都不是。她作为上级存在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了她的命运。所以塞西莉亚打从知道她的亲生女儿是个上级存在开始,就决定以兆亿的普通灵魂一样,对她感到仇恨,以自己最微弱的力量进行复仇。
                姜瑾还是决定去学校看一眼。
                  她的到来让大家都吓了一跳。她也才知道自己被禁止上课了。对于孩子们来说,一个上级存在还是太危险了。这是所有人讨论过后的结果,娅蕾的辩驳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姜瑾没什么反对的意见,她只是来看看罢了。今日过后,这里也无法上课了反正。
                  那之后她回了趟家,只有姜颉在家里。他在弹钢琴。很早很早之前姜瑾曾经教过他,只是他现在已经退步得很明显了。姜瑾不介意和他聊聊。在姜瑾的意识里他也就是另一个被姜皓带坏的孩子罢了。
                  他看到姜瑾之后还有些紧张。
                  “姐……”
                  姜瑾坐在钢琴旁的椅子上,倚着一侧的扶手。
                  “我打扰你了吗?”
                  “没。我就是随便试试……哈哈……”
                  现在气氛略有些尴尬,姜颉还是说:“哥还是决定……我们晚上就要走了。”
                  “哦?”
                  “他已经到处都说了你的事情。他觉得继续跟你对付下去已经没用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在我们的世界……被摧毁以前,他想找个没有你的地方等待终结来临。”
                  “……”姜瑾沉默了。
                  “他还让我提醒你,别以为那个绝望造物接近你能有什么好的目的。它们从来不为没好处的事情浪费时间。他还愿意跟你纠缠就是说你身上还有利可图。”
                  “哦这倒是蛮新鲜的。”
                  说着,有人在外面叫他一声,于是他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永远的。
                那天下午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姜瑾来不及吃饭。
                  比如:本来应该被守好的在小镇外围的防线垮塌了,汹涌的从这个世界其他地方的人们试图进入这片和平之地,于是小镇被这些难民们闹的十分恐慌。同时他们带来的不只是弥漫的恐慌,还有来自外界的形形色色丰富的信息,其中包括上级存在们的暴行和来自下位者应有的服从与恐惧。这一切无疑使姜瑾的处境更加微妙而且尴尬了。她都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计划好的?哦天杀的这一切当然是被计划好的,托了她不知道的几代以前的祖先的福,她的命运早就被写下了。
                  姜瑾回到她亲爱的朋友的家,才知道那一堆应急食品到底是为谁准备的。
                  所以她需要更清楚的了解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个真事吧?它的影响在某种层面上已经体现出来了。最高的神的力量被下分,造成了多神共存的局面。然而他们之间、他们和一些别的势力之间……不可描述的发生了许多矛盾。他们从来都不是会忍的类型。于是他们开战了……对于他们而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牵扯到的人群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葬身在他们的力量之下。这是发生在距离诸神和一些势力联合决定要摧毁第二世界之前的一些事情。”
                  “终结什么时候到来?”
                  “不远的将来。”
                  姜瑾点点头。“多么自私自大的神啊。”
                  “在这之后,总会有新生的世界。这里——被称为第二世界。只是这个单独的个体迎来了结束罢了。”
                吴伦筹划着难民们的安置和一些救济工作。姜瑾一旦出现在那些人面前,必将迎来无比的盲目崇拜和极度的恐惧。看来比起她多年如一日的带领,还是这些刚来没多久的外来人传说的故事更有说服力。不过这就是下位者的抱团取暖罢了,姜瑾也不是完全不能够理解。
                  吴伦忙前忙后的,但是不见那个伪死人,姜瑾随口问了他一句,得到她已经真的死掉了的回答。她突然觉得一下子什么都怪突然的。看来暴乱中有什么也随着一起悄悄的进来了,试图夺走这可怜绝望造物生命的那东西在绝望造物的监视者、守护者的反抗下与她同归于尽了。
                  但是现在的姜瑾已经快要将一切生死置之度外了。
                  她翻着绝望造物的笔记本电脑,浏览着之前从未有机会浏览的信息。
                在夜间他才归来。
                  他们一起吃了饭。
                  然后享受他们的晚间休息时刻。
                  “你到底在寻求什么呢?”她突然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老实说,这个计划开始并不是我提出的。”
                  “什么?”
                  “每个上级存在都必须拥有一种与其他上级存在不同的专属的力量。根据记载……你所属的这系上级存在拥有给予人灵魂的力量。”
                  “啊哈?”
                  “知道为什么你开始你完全不能对我使用所有的特殊能力吗?因为我是最低等的——我甚至没有灵魂,所以对所有基于灵魂以及所有存在潜在可能性拥有灵魂的能力对我来说都是无效的。”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灵魂吗,作弊者?”她抱着电脑,扫他一眼。
                  “个人来说……我从不将希望寄托于暂时我所无法量化的关系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姜瑾大笑。“好吧,我的特殊能力我也是头一次知道啊,真了不起。你来到这里的全部目的就是为此吗?”
                  吴伦整理好他这一久一直在涂画的纸张。“老实说,我已经完成了所有在生前应该完成的目标。我是来这里等死的。”
                那天晚上,吴伦说了好多好多自他存在以来在第二世界的经历。他的寿命连姜瑾的一半都不到,却已经比任何一个第二世界人走过的地方都多,他所有曾达到过的成就已经数不过来,他所见过的人比任何一个敢说见识广的人还多。姜瑾听着那些遥远的事情,仿佛那都是精心编制而成的谎言,只为了让她背叛所有她曾经相信的一切。但是不。那么多证据证实着外面的世界与她认识的不同。
                  多么多元、精彩、美妙的第二世界……他所拥有的经历却只是她从未拥有过的梦。
                  


                IP属地:云南9楼2021-02-13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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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勉强一下吧。”
                    姜瑾于是没什么话说了,拿了一瓶桌子上提供的饮料,看着窗外飞速流走的景色发呆。
                    而这列车驶向的,是她不可逃避的未来。
                  ------------------
                  好家伙贴吧不让我发是阻止不了我的


                  IP属地:云南10楼2021-02-13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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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六天的一些坑会在附篇里面讲道——姜瑾的十岁以前在干嘛?等等之类的问题


                    IP属地:云南11楼2021-02-13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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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西莉亚决定留在小镇里,和姜卓一起生活。虽然她是外来人,不过她来自一系流浪的族群,总的来说——她们族群收留第二世界各种流浪者,任何人都可以加入、任何人都可以离开。她的去留只取决于自己。当然,最终她决定和姜卓一起留在小镇里。这里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偶尔他会说这是为了防止被【定位】,以此来逃避一些追杀。塞西莉亚觉得这里简直比她能想象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和平,她可没有多想。
                        她为姜卓生下了三个孩子。
                        她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后一个月,她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女人。
                        那次早餐时,塞西莉亚刚刚起床就听到厨房在吵嚷。别的人看起来都知道她的存在,只有塞西莉亚一个人很莫名其妙。
                        “小卓!我找不到我的果酱了!你快去找啊!啊,还有这个盘子我不想用啊!”她一直一直喊叫着,还露出不满的表情。塞西莉亚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这个年轻的女人。大家都闭嘴不做声,姜卓皱着眉为她忙前忙后,还一直安抚着她。
                        “这人是谁啊。”她看起来像是姜卓的家人,但是塞西莉亚在这里这么久从没见过她,而且姜皓出生时她也未现身。但是她有着和姜卓一样的特征。
                        她像是注意到了不知所措的塞西莉亚。于是她转过头来,对她笑着说:“啊啊,这孩子还不知道我是谁呢……太麻烦啦!但是……呵呵……我是他的妈妈哦!”她指着姜卓。
                        塞西莉亚有种强烈的不可思议感。
                        “什么?”她是在开玩笑吧,她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不,可能比自己更年轻。塞西莉亚望向姜卓,他没有否认。塞西莉亚瞬间觉得有些幻灭了。
                        “姜卓……她……她不会是……”
                        姜卓的沉默已经说出了所有答案。他默默的给那个女人递这递那。“她叫姜玥。”这是姜卓沉默很久才说出的话。
                        塞西莉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姜玥是个上级存在。上级存在寿命无限接近于无限,说她是不老不死的也没什么不对。这样一切就解释得通了。但是她可是上级存在!塞西莉亚觉得自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作为一个普通人,她确实对于姜玥感到害怕。但是这个小镇如此与世隔绝,似乎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上级存在意味着什么,包括家人们。姜玥一直居住在家中最深处的阁楼,一进去就一直持续好几周,期间不吃任何食物也拒绝任何人任何事的打扰。塞西莉亚偶尔瞥见过她的阁楼,整件屋子都是一种魔幻的氛围,姜玥写下的预言贴满了地板到天花板的每一寸空间,新贴的纸又覆盖着旧有的纸,整个屋子都是黏糊糊而且被纸张覆盖到看不见原本的装修。
                        她承认塞西莉亚是她的家人以来,偶尔和她说过她这系上级存在的事情。她说她原本可以赐予别人灵魂,但是她舍弃了这份力量换取预言能力的强化。所以她知道塞西莉亚的第二个孩子何时怀上、何时出生。和姜皓相比,她对这第二个孩子的关心倒是多更多了。她整天围着怀孕的塞西莉亚转,对她嘘寒问暖问这问那。她说这一定是个孙女,而且她的名字叫做姜瑾。塞西莉亚对于命名这件事没什么意见,但是姜玥那种姿态让她很烦。
                        直到姜瑾出生那天,姜玥变得更神神叨叨了。她从不和姜瑾正面相处也不耐烦看姜瑾一眼,却和塞西莉亚说一大堆关于姜瑾的事情,她长大之后的事情。
                        “啊啊——多么美丽的孩子!她真是我们的小救世主……可惜……她将带来不幸!你知道吗!姜瑾招来苍白色的不幸、会把我们所有人埋葬在这里……而可怜的姜皓,姜皓啊……呵呵……终生都只能在她的阴影下活着……姜瑾……我们命运的扭转者……”到激动处,她还嘴唇颤抖,使劲抓着自己直到皮肤都被划开。但是对于姜玥来说,哪怕断一只手也只需要一下午的时间恢复。
                      某天日落时,姜玥一反常态的安静的坐在室外阳台上。
                        她把塞西莉亚叫过去。
                        “我就要死了。”
                        “啊?”
                        塞西莉亚从未听说过一个上级存在会死这种事。
                        “在姜瑾说出第一个字时,我将死去。我已经很虚弱了。她正在掠夺我的力量。”
                        塞西莉亚还没反应过来。
                        “我们——塞西莉亚,我们的力量在家族间传递,只有女性能够继承这份力量。姜瑾获得生命的那一刻起就在和我竞争着力量,而最终被她夺走所有力量的我连躯壳都将不剩。”
                        她自顾自的念叨着。出神的凝视着远方的夕阳。
                        “待异变的倒计时开始时,那天也是像这样的夕阳。那天她正和我一样看着日落,等待着带领她迎来命运的绝望的力量……”姜玥从未如此安静。
                        塞西莉亚也不自觉的欣赏着天空,但是等她回过神来时,原本姜玥坐着的凳子上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姜玥。姜玥再也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了,她死了,这就是上级存在的死亡。而屋内正传来幼小姜瑾的哭声,她叫着妈妈。
                      姜卓按照母亲所说,带着刚满三岁的姜瑾前往小镇边境的军营,那里设置着另外一个特别的地方。自从姜玥小的时候就开始修建的专门给姜瑾使用的一个区域。
                        她让姜卓更新家族的上级存在信息,宣布姜瑾成为新的上级存在。并且从那天开始,姜瑾就开始接受训练。自从消息宣布出去的那天,来自世界各地就有无数的人试图夺得这个失利家族中幼小孩子的能力。而最终她必须独自面对无数人的威胁。
                        自从姜瑾学会走路开始,她极强的学习能力就开始展现了,因为这是生存的必须。但是自从来到基地,这种进步提高到了一定的境界。她至多要在八岁前学习完一个第二世界顶尖天才需要掌握的知识,在那之后她就得和各式各样的追杀者战斗而无人将能保护她。姜瑾每日的活动就是吃饭睡觉学习,而姜玥几乎把每天的安排都定好了,姜瑾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刚开始时很不顺利,姜卓只能看着她被从未见过的能力撕成两半又长回来,被炸弹炸成碎片过两天又复原。好在,没有一个人能夺得她的力量。在她足够展现了自己的强大之后也没人敢随便过来挑战了,而且似乎外面世界有更多的危险要担心。于是在姜瑾的十岁过后,姜瑾回到了小镇内部。姜卓告诉她即使她拥有极强的能力也不能随便对任何人使用,不能向往暴力不能滥杀无辜。而姜瑾对此没什么意见,她也不喜欢那种风格。
                        虽然十岁之前的经历就像个与现实无关的梦,不过遗留着一些存在过的痕迹。比如她继续接受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谜题与挑战,大都通过信件的方式交换,姜瑾还未曾失败过一次。
                        在几年之后,她收到了神秘的信件。姜卓交给他,并说这是特殊的。和之前所有的挑战都不同。姜瑾此时已经将重点转到了生活上,她在几天后的空闲时间才将信件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段叙述以及谜题。对于姜瑾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她写了回信之后将信送给父亲。
                      那之后,间隔几周或是几月,她就能收到回信。而在每一次的互出谜题中,姜瑾都不得不用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而事实是,她逐渐没有精力应付更多和她的日常无关的问题。所以她在放置一个谜题一周半之后,最终写了一封阐述自己无法解出谜题的说明,并且询问了对方的名字。
                        一般来说,从一个人的写作方式笔触等等能够看出关于一个人的很多信息,包括个性,思维方式等等。但是这个神秘的人,姜瑾甚至觉得他根本没有性格。他说任何事都过于客观。而且从不留下关于自己的任何信息,甚至是名字。他从不谈论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姜瑾无法判断他来自什么文明。但是经过她长时间的接触,她确信这人并非来自任何她所认识的人。
                        所以她只是在最后简短的留下了一条信息,询问她一直在交流之人的名字。
                        但那之后她再没有受到回信。
                        这件事情在她所有要处理的矛盾中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罢了。所以很快她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姜瑾很快收集了所有小镇里的信息,并且开始掌管这里的一切事宜,包括经济、生态、基础公共设施的建设。她不使用精神控制改变自己祖先定下的规则。她和全镇最外向的一家人,竺家的大女儿是最好的朋友。她和姜皓的对象是朋友。她和每一个人是朋友。这里,这个在她规范下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变得更好。
                        而没什么能打破这般平静。


                      IP属地:云南13楼2021-02-21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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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只是暂时的。
                          第二天姜皓就来换药了。偏偏找她。
                          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随便抓起桌上的东西看。娅蕾不是很想理他,对他视而不见。他悄悄接近娅蕾,从后面抱着她。
                          她挣扎开了,没好气的给他个白眼。
                          她无法责怪他。她是姜瑾的朋友——但是在那之上,她是姜瑾的下级存在。她甚至对姜皓有几分包容的意思。他所做的一切——毕竟最终——对姜瑾来说什么都不是。但是他却因此而受伤。
                          娅蕾甚至无法继续好好进行自己的药剂配比工作。因为她的视线模糊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姜皓说他想带他离开,因为不久后这里就将变得水深火热,所有人都会死得比外面的人更快。
                          娅蕾也不是在质疑她,但她就是一直颤抖着。因为她和姜瑾是不一样的,她无法放弃她一直的生存环境,因为她和她的家人和朋友一起长大,她甚至不如姜皓,因为她根本没有出去过这里以外的地方——而外面的事情是如何的,她甚至无法想象。如果姜皓能绑着她走,也许她也不会如此迷茫了。但他只是在询问。
                          所以娅蕾无法回答。
                        娅蕾在下班时刻看着天空,这里的气候已经逐渐变得不对劲了。外来人一直涌来,所以她一整天忙着应付病患也没有休息。姜皓说他会等到日落。可她完全毫无头绪,她无法思考。
                          整个她认知中的世界都变得乱糟糟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家哪怕拿出所有的储备都不足以应付所有的病人。而还有更多的人在奔赴前来的路上。
                          天色剧变。
                          她可能想逃跑吧,比起外界的残酷来说,至少她不必忍受自己的亲友们死在自己跟前。所以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向她熟悉的路途跑去。
                        然而事与愿违,似乎因为什么事情的发生,姜皓一行人先行离开了。她看到散落一地没有来得及被捡起的必备品,和新鲜的血迹,意识到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
                          但是目前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意识到自己不想回去。
                          如果死亡是她必须的结局,她也想——或许——自己能够稍微不凡一点。于是她向阵营外走去。太阳正在落下,而她选择的道路她之前未曾踏足。
                          在茂密的森林中很容易迷路。她甚至没有思考,只是向看起来被人走过的路途走罢了。
                          她隐约看到前方有黑影向自己奔来,下一秒她就被按到在地下,有人以很大的力气掐着她的脖子试图将她掐死。而她落地时头后受到的冲击都还未缓过来,根本无力反抗。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昏过去的一瞬间,枪声响起。她脖子上的力气一松,她才重新开始呼吸。眼前变黑的画面逐渐清晰,她喘着粗气,咳嗽着。
                          “最近这里很多疯狂攻击过路人的绝望者。”有人说。娅蕾把视线转向说话的人。她知道他,他是小镇里的伐木者。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几乎未曾有过一句交流。“你也试着离开吗?”
                          娅蕾揉着脖子点点头。
                          “你带了什么必需品吗?食物?”
                          娅蕾摇摇头。
                          他只是把她扶起来。“我叫仇博。”
                          “娅蕾……”
                        他说自己很了解这一片。如果娅蕾想要离开,他会指引她走出这里。而娅蕾只是个还不够坚强的人。在袭击发生之后好一会儿,她才开始大哭。


                        IP属地:云南15楼2021-02-22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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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皓辗转于第二世界已经有许多年了。
                            他们从小镇一路向东南方出发,向第二世界的中心以所能达到最快的速度离开。而在这期间算上各种伤亡,以及疾病的减员,原本的人已经所剩无多了。不过向外逃窜的人群中也有许多选择加入了看起来比较有能力的姜皓的人。
                            而且在逃离的路途中,姜颉突然说他想要离开。他选择不留在姜皓的保护之下。而且有许多人决定和他一起离开,而和姜皓相反,他们所要前往的是混乱的中心。
                            距离第二世界整个毁掉也许只剩下几年。姜皓不能理解他。
                          距离中心越远,受到灾难波及就越少。沿路都是不同的语言与不同的文明。姜皓一行人负责传递绝望与哀悼的信息。虽然姜皓一直提醒自己保持紧张,但是止不住人心的渐慢,步伐也越来越慢了。绝望的人无法拒绝死亡的诱惑,寻求着安息之处。他看见奔波而变得沧桑迷茫的人。每是一个风景,人们都在讨论是否能将自己的一切埋葬于此。他也不知道自己将在何处停下,但是他也快要觉得每一个新的地点都是绝境,是他逐渐崩塌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当到达这个村落的时候,姜皓一行人只剩下十几人了。他们都已经疲于奔波,在这个友善的村落休息。说是一个原生文明,姜皓更觉得这是某个文明分散的一部分,因为他们的发达程度极高,几乎实现了自动化生产。当同本地人聊天时,姜皓告诉他们第二世界将逝去的信息,他们笑着说早有信使将此信息传递至此处,而他们也不准备逃离。
                            本地人的安详显然已经很大程度上触动了逃离者们。他们被安排好住宅。而姜皓了解到,有别的逃离者也来到了这里。姜皓认识了其中的一些。他们都来自世界中心的文明,其中一些他也认识。
                            这里一切安好。若非身边人都是陌生的,简直能让他找回童年的感觉。
                            这里有大片的田野。姜皓无聊时就坐在田野边。这里和他度过的悲惨而且暴力的生活不同。而某次他因为自己的旧疾复发,不得不来到医院。
                            风把窗帘吹得膨胀。末日的又一个太阳光芒进入房间。这里一切都安静的要命。他听到一声惊呼。
                            “你——”
                            是娅蕾。
                          他以为第二世界已经足够大,但是还是在此地重逢。
                            娅蕾看上去依旧矮小,但是改变的又那么多。她只是稍微有些惊讶,然后恢复了镇定。
                          姜皓只想起来自他出生地的魔咒。
                            没有任何一对情侣分开过——起码他们从决定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来自内心一种强烈的限制感就诞生了。没猜错的话这依旧是上级存在的威慑。
                            在开始的地方也将结束。这是命运的昭示。
                          娅蕾逃出了小镇,仇博没有继续跟着她。她就以自己勉强的医术跟随着一众逃离的人一起向外逃离。经过无数的生生死死、离别与同行,她居然都被拥护成为一个首领。
                            而她不知道目的地该是何处。不准确的知道这个世界究竟该如何运作。但是依旧有那么多的人相信着她。就因为她比大多数人都更加善良,所以她走到了人群中心,哪怕她对于现状也没有什么头绪。这种信任让她开始思考,从痛苦中挣脱。
                            因为人们期待所有的付出背后会是安息与和平。
                            “向东南方出发。”只是一种不笃定的说法。因为姜皓第一次归来时说那边风景最好……


                          IP属地:云南16楼2021-02-23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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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线是在姜瑾住在吴伦家中的混乱时期。
                            她正抱着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罐子,她也不在乎,躺在躺椅上享受末日前的又一个午日阳光。她喃喃着什么。她也不知道。她的精神状态日益低下。
                              当吴伦处理好他的事情回来时,他就能听到她的尖叫:
                              “都是她的计划!”
                              罐子破碎了。
                              她开始发脾气。
                              “不,不——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到底从何时这件事情就开始计划了!”她抓着自己未梳理的头发,从躺椅上跳起来,抓着刚进门的吴伦的肩膀。
                              “她们!早就!开始!准备!了!”她无法冷静。“她们早就计划着控制我!控制一切!让一切事态发展都像是他们计划好的!啊,可能我的愤怒都在她们的预想中!”她最终冲进沙发里。
                              吴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并没有情绪只是觉得因为所谓情绪而失去理智是多么不好的事情啊。
                              “到底有多少人——”她继续发着脾气。
                              吴伦离开了客厅。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姜瑾终于处理好了她的脾气。她接近了吴伦,而他在使用着自己的平板。
                              “……”她慢慢走近。“你知道嘛我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哦?”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我对于有多少人参与了掌控我的命运这件事需要知道的越透彻越好。而你所说——你来到这里也是被安排好的。”
                              “确实。”
                              她抓起他的手腕,很大力。“我还能知道多少信息……就看你给不给力了。”
                            姜瑾所说的是,如果吴伦并无灵魂,那她就可以使用之前探测物品的方法一样从他身上读取记忆。不是他的,是任何和他接触过相关的有灵魂的人留下的。一段对话、一个动作,只要在、对于给予者足够深刻铭记这段记忆,她就可以读取。
                              这么做倒是提醒了一个事实,吴伦并非人。他是物品、由某个深渊之主创造出的物品。他是处于这个神定体系中最下级的存在。
                              即使如此,姜瑾也不清楚这么做到底会不会带来负作用。毕竟——之前使用过这招的物品可不会说话,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她也并不打算考虑他的感受,就像历来任何上级的存在不在乎下级一样。如果这是那种该死的法则——她也许也能享受一下这种优待呢。
                              吴伦没什么反对意见。
                            姜瑾很多次触碰过他。这次是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她闭上眼睛以保证更多的精神投入。
                            就像任何记忆一样,最近时间的总是最深刻。她会以倒叙的方式浏览一切。所以各种和小镇的人、尤其是姜瑾的互动出现在眼前。这些事情无所谓。
                              再往前,就是一大段同伪死人的奔波。她惊讶于伪死人也有灵魂。再往前,事件变得稀疏,大段大段的空白。不是说吴伦失忆了,而是这段时间没人对他有什么印象。
                              在伪死人和他各种各样的旅途之外,她注意到第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那是个全身几乎都被覆盖上各种武装还披着披风的人,他的脸的上半部分像是戴上了——某种面具——或者说是某种科技产品。姜瑾无法看到他的脸。但他在各种伪死人与吴伦的奔波开始前都下达下一个要去什么地方的指令。姜瑾意识到这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但是没有一条直接的指令是通知吴伦来到这个无名小镇的,来此之前的事情都是空白。
                              她于是体会他所有留下印象的事件,发现这个人独断、暴躁,对待吴伦就因为他能带来利益而他甚至都没想着隐藏,也没对伪死人以及吴伦表现出任何的情绪表达。这可能就是所谓「上级存在」的一般形象吧。但是由于对第二世界的认知不足,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她记住了。
                              他们之间的交流不算很多。大多数时候他都在数钱。通过某些对话似乎那些钱都是通过吴伦贩卖他的荣誉而得到的。他的出场仅限于此。
                              再往前倒带,一些零零碎碎的人和事情出现。但是似乎都是在不同文明下不同的人对于「绝望造物」本身感兴趣和互动,和她想知道的没关系。
                              再往前,除了大段空白就什么都不剩了。偶尔伪死人出现过。直到她所能溯源的最顶端,她没有看见吴伦的创造者,倒是见到了另一个不同的人,他同样有着奇怪的半遮住脸面罩,并且让伪死人作为一个士兵跟随吴伦。在这之后是一个戴着全脸的面具的人,似乎在这里吴伦掌握了基础的各种知识。然而姜瑾都不觉得这些是相关人士。
                            她很气恼的退出来了。
                              毫无头绪,毫无头绪,她还知道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情。
                              “你没有对我隐瞒什么吧?”
                              “没。”就算他想他也做不到。因为他是物品,无权纂改别人留下的记忆。
                              “你有没有什么人指示你到此地来的印象?”
                              “我没有任何关于被通知下一个地点将去何处的印象。”
                              姜瑾更气了。
                              “有权限更高的人把我屏蔽了,那么。”她没有放弃这种尝试,很快她说。“作为‘旁观者’来说是行不通了,接下来我要更深入一点。”她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然后让意识离开自己的躯壳,再次进入吴伦身上被赋予的记忆中。
                            一切事物变得更清晰了,而且她可以像幽灵一样自由移动选择视角。
                              她直接去到一个靠近所有记忆中后期的地方,这里之前她根本读取不到。此处的场景更加具体,处在一个昏暗的巨大房间里,之前那个经典的数钱人在一个华丽精致的副座上,而主座上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数钱人对于这人都有肉眼可见的尊敬。主座极其气派,椅背上端和背后的墙壁连在一起,墙壁上是一副巨型浮雕画,华丽无比,所刻画的痛苦场面姜瑾不想细看。而其上的人看起来极其轻蔑一切,将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一只手胳膊支撑在一边的扶手上,尽可能以最无礼的姿势坐着。他有着漆黑的头发和漆黑的眼睛,头顶还连有两个仿佛狗的耳朵的东西。那是她所见过画风最不搭调的东西。他上身有一个什么装置,扎进他的皮肉牢牢的掩护着锁骨中央下方的什么部位。除此,他上身只披了一个外套。
                              他和数钱人聊着什么,以姜瑾不认识的语言。之前伪死人和吴伦对话的语种似乎就是这个。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在场的人,但是看起来因为印象不深所以连正脸都是不清楚的。
                              而吴伦和伪死人就在他们跟前十米左右的位置站着。姜瑾想靠近一点研究主座上的人。
                              她接近到几乎只剩下一米半的位置,她每一步接近甚至都让她觉得有威压感,不自觉的颤抖和流冷汗。好家伙,这人存在等级绝对比姜瑾高,也许是高很多。
                              在姜瑾觉得自己无法再前进一步时,这人突然将目光移到姜瑾身上。姜瑾被吓得后退一步。太突然了,姜瑾从未设想过自己这般状态会被注意到,甚至——可是这根本就说不通——之前从未有过任何类似的事情发生——她早就测试过自己无法对记忆中的物品、人物做任何互动!这是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以这样的形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被注意到啊!
                              “哦我们还有个不请自来的朋友呢。”他甚至笑了笑。姜瑾不寒而栗。因为他还特意换了自己听得懂的语言。
                              “那还真是打扰了。”她抹掉头上的汗。很快调整了心态。害怕?她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哈哈你不满的话我也可以把她干掉。”副座上的数钱人似乎也注意到她了。所以现在是是个人等级都比她高是吗?不过之前更旁观的时候他似乎没有注意到。
                              “没有必要费神而且留着她也不是什么坏事。”主座上的人杵着下巴。“今天多点人参与也无所谓。你想看就看吧。”
                              然后姜瑾就退到和其他稀稀疏疏的人一起的那一侧去了。
                              随后他又换为她听不懂的语言,似乎是在进行着某个仪式。接受的人是吴伦。但是他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一如既往。
                              不过姜瑾听到了很关键的词,之前伪死人叫吴伦那一声——她记得,就和主座上的人反复提及的词一样,应该就是吴伦的名字。
                              姜瑾就默默的旁观了全程,虽然除了台上的两人之外没人反应到她的到来。在台上两人以一种不可观测的方式离开之后,姜瑾火速退出了。
                              “你知道的吧你知道的吧!!!”姜瑾刚醒来就开始嚷嚷。“那到底是什么?!?!”
                            后来吴伦告诉她,那就是次某个神开的会议。其中的一个环节给了他名字。但是姜瑾被注意到的这件事在他记忆中确实有发生过,他还纳闷他们发现了什么。
                              “该死该死该死——”本来她是想通过记忆探索得到什么信息的,结果谜题越来越多,甚至让她直接的意识到比她存在等级高的压迫感。而且又一件注定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得是好几年前而那时候她根本就不认识吴伦但是别的人早很多步就知道了自己……
                              什么鬼啊!
                              在时间的圈圈里姜瑾已经绕的够累了。
                              自己通过吴伦而去探寻过去是注定会发生的。而他们注意到自己这件事也在几年前发生了。
                              姜瑾不明白了。但她翻个身踢掉鞋子开始睡觉。


                            IP属地:云南17楼2021-02-23 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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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家在镇子里也是挺有名的家族。他们在小镇里生活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这里传统规章制度的坚决拥护者。
                                竺梅钰是其中主系家族出生的女孩。
                                她天生爱跑爱跳,有个和她一样喜欢八卦的兄长竺博松。在她小时候就把小镇各个地方跑遍了,到处乱窜,和大家交朋友。在兄长竺博松的带领下也成为了小镇一大孩子王,曾经还和姜皓打过架。后来他们想起来的时候都还会笑。
                                她小时候就这么调皮的性格可让大人们操坏了心,不过总是有竺博松站出来帮她说话。
                                在十几岁她都开始学着经营家中的店铺之时,姜瑾回归了。她在此之前没有和姜瑾接触过,于是对待姜瑾的事情非常热心。竺梅钰知道姜瑾想要知道小镇的全方位的各种信息,于是主动带着她到处走走,认识更多的人。竺梅钰交朋友从不带着任何目的,她也没发现姜瑾一定要认识每个人的偏执。不过她们最后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也聊着各种八卦新闻。
                                少女的时代,她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谈论着东街西街的这些那些,姜瑾也常常到竺梅钰家去玩,姜瑾和竺家全家的关系都很不错,这一家人和姜瑾家不一样,显得更加团结和快乐,人们相处在一起总是能笑着大闹着。
                                年迈体衰的老祖母每天下午杵着拐杖到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每次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总说搞不懂年轻人的东西,闹出不少笑话。竺梅钰的母亲和她的七大姑八大嫂总喜欢聚在一起议论镇子里的任何八卦,偶尔竺博松插嘴还要被瞪。虽然自己经营着服装店,但是对于时尚的观念总是让竺梅钰难以忍受,还老是试图指点竺梅钰,在家里她也不得不忍受母亲安排的衣服,母亲说这多好看呐的时候她也面无表情的附和。竺梅钰的父亲属于话不是很多的类型,但是看得出来对竺梅钰偏爱有加。不过每次竺梅钰之母指点着家里的事情的时候他都插不上话。不过邀请大家一起聚会的时候总是父亲拥有更强的号召力。
                                姜瑾曾被邀请参加竺家的一次晚餐,他们家因为人口多,全都邀请来吃饭时可以坐满一大圆桌,饭桌上是各类闲谈玩笑,还有小孩子跑来跑去,不听话的婴儿突然哭起来……生活气息十分浓厚。
                              姜瑾都被这种热闹感染了。
                              饭后还有一些家庭活动,例如棋牌一类的。每到这时竺博松总是很兴奋,他对于一类纸牌游戏非常上手,几乎没人能赢过他,竺梅钰的母亲到后来直接不让他碰牌,笑着把他推开,也不许他指点。于是竺博松只能一边去嗑瓜子,加入七大姑八大嫂的饭后闲谈。竺梅钰常常为他的八卦之心折服。
                                姜瑾也体验过几把他们家的打牌,她刻意输了一些。当然也看不太出来,本就是娱乐性质的活动,别人也不会想那么多。
                              他们家总是这么热闹、这么待客热情,很久后姜瑾都会觉得他们家的氛围简直算是她见过数一数二的了。
                              后来姜瑾说她将要对传统的模式做出改变,竺梅钰才发现她从来到的第一天就在计划着这件事情了。虽然她不太能理解姜瑾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是她总是能感觉到姜瑾虽然是她的朋友,是站在她身边的人,但是姜瑾的思考总不是局限的,她每次说到这方面的内容总是让竺梅钰觉得自己跟不上她的想法,她所注视的是未来,是长远的事情,是竺梅钰所不清楚的未来。但是她跟姜瑾相处的也算是挺久了,她认为自己多少也有点资格评价这件事,她最清楚不过了,姜瑾是不会做对大家不好的事情的。她是能够放心的信任的人。
                                所以竺梅钰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尽管她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显得如此弱小,要劝动一大家子这件事情竺梅钰口水都说干也没什么动摇了家人的苗头。家人也不是不喜欢姜瑾了,他们只是觉得改变毫无必要。当现状看起来凑凑合合能过的时候,就会缺乏改变的动力。这就是现实。竺梅钰觉得自己无力极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深爱的家人和她之间是那么的不理解。或者他们是纯粹不懂得姜瑾的用心良苦。
                                竺梅钰甚至在一次在姜瑾面前哭出来,因为她看起来没有帮到她任何忙。姜瑾笑着跟她说没关系,还逗她开心。
                                竺梅钰这才发现,姜瑾对于所有的请求都是有求必应,更是没有让竺梅钰帮过任何忙,这次都是竺梅钰自发在友情的某些方面觉得亏欠所以主动想要劝说家人。但是到头来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竺博松是全家除竺梅钰以外唯一支持姜瑾的。竺梅钰觉得他的观察力从来都不一般,他自然也觉得现状是需要改变的。但是状况并没有乐观多少。
                              不过姜瑾不会因为主流的不看好就放弃。她依旧坚持并且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好的结果,竺梅钰是打心里替她高兴的。不过她甚至没有像娅蕾那样站到她身边然后反抗所有家人的勇气。或者说——什么时候姜瑾已经变成了各种事的中心,默默的观察着一切,默默的影响着一切。自己和她相处之后的生活,把所有关于她的部分剃掉都不剩多少,甚至连自己的影子都消失着。但她依旧愿意着消逝在她巨大的光芒中。
                              直到后来有了外来者。她晚姜瑾知道这件事,还被委托进行询问。这是她头一次被拜托。她以为事情会以姜瑾了解他然后给一个让大家都安心的结果为结局,但是没有。姜瑾在这之中越陷越深。而竺梅钰越来越不明白事情的发展。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反而没有人愿意去谈论。她只觉得复杂。
                              姜皓回来了——他们的回归让一切都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他带来许多不得了的事情,比如让性情温和的姜瑾成为数十年来第一个动手的人,比如说她是什么上级存在,是永远和大家不一样的,残暴才是他们的本性。
                                这是竺梅钰头一次一点都不想知道相关的事情。竺博松倒是反而天天外出打听消息,不过他也不会刻意的告诉她这些事。
                                特别是当竺梅钰亲口听到姜瑾承认了这个事实,她开始极其质疑一切。姜瑾真如所说那样缺乏同理心吗,到底他们所说是真实的吗,到底外面的世界……
                                太多的疑问和冲击了。而她什么都不清楚。但她依旧深深的相信着姜瑾,但是也确实有什么在她心中动摇着,每一次撕裂都让她感到疼痛。
                              当事情已经变得完全脱离认识,她依旧机械的试图保持着往常的生活。在听到姜瑾跟家人产生不和,她一度想去帮帮她。但是另一种清晰的想法涌上来,那就是姜瑾根本不需要她。她的一切行动也什么也做不到。她只能是一个默默接受着姜瑾照耀的渺小的人。她现在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失去了。在这时竺梅钰能不让姜瑾照顾都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
                                想到这她又开始抹眼泪。
                              娅蕾说起姜瑾给她寄信的神奇事件,竺梅钰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也回家翻了翻信箱。这里不知何时已经积攒起一大堆的信件。她把给家里同一人的信件放到一起,发现一个是给自己的。虽然没有留下名字,但她从字迹一眼就能看出这来自姜瑾。
                                她的心再次猛抽一下。
                                她将家人的信原模原样的塞回去,然后拿着给自己的信封上楼。
                              竺梅钰知道自己该打开它。
                                而信件的内容让她不能平静。
                              当你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情况以及很不容乐观了。很抱歉我无法说什么形势会好转的假话。这时外面的世界已经非常的混乱了。逃难的人向这里涌来、而我们需要承受的是惊人的事实。长话短说,在不久(我无法准确的知道时间。不过我预估在约莫半个多月后),我们的小镇就会因为救济和灾难变得糟糕。人们只会逐渐死去。不过在人口消亡之前,会有更重大的灾难到来——总而言之就是,会有一个外界的残暴的上级存在来到这里,杀死所有好不容易幸存之人。关于接下来需要面对的将是大量死亡的事实,我很抱歉无法和所有人站在一起,因为在悲剧到来之前我必然会离开,无法继续保护这里。我也很抱歉可能你不得不面对家人朋友在你之前先死去的事实,然后你将见证这里被摧毁。
                              话到此竺梅钰甚至觉得她没写完。
                                怎么会这样?她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她不明白……但是……
                                这绝不是她所想的事实!!!
                                尽管她撕碎了纸张,但是每个文字依然刻在她的脑中。她想,现状真的会有那么严重吗?万一没有像她所说的那么发展呢?
                                但是姜瑾从不撒谎,关于这种问题她也不可能出错。
                                可是,为什么啊?!?!
                                一定是姜瑾搞错了吧。
                                因为她甚至不敢去想那种结局。
                                竺梅钰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砸中脑袋,昏昏沉沉的,倒在自己床上。
                              这件事姜瑾只告诉了她。等她醒来的时候,所有事情已经像是被安排的那么发展了。难民涌入,大家忙着交流和救助。外来者们带来了绝望和悲剧。
                              但这竺梅钰甚至无法去思考。尽管家中年纪最大的老祖母因为疾病突发而意外去世了,大家都来不及悲伤,因为越来越多的悲剧正在上演,到处都传出人们遭遇不幸的消息。
                                她害怕了。
                                但她能怎么办,离开吗?
                                像娅蕾那样逃跑?
                                不不不、首先她依然有许多仍旧活着没有放弃希望、还爱着她的家人,而且她不像娅蕾那样了解外面的事情。她本来可以,但她拒绝知道。她从生下的那天开始就注定要和这里埋葬在一起。
                                为什么姜瑾要告诉自己这件事?!她体会到了预知的痛苦,瞬间她就意识到自己和姜瑾的不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啊!!她不是什么上级存在、她没有姜瑾那么强大的心脏!她是和亿万人一样的普通!她应该和姜皓、和所有人一样普通的仇恨着上级存在!
                                是姜瑾造成一切的不幸!
                                她从什么时候就知道这样的结局了?为什么她甚至要试图去让这里看起来像是很有希望的样子呢?为什么要让大家都保持良好的发展呢?明明最终是这样的结局啊!她凭什么让自己深信不疑啊!明明是个上级存在!明明所有人都是简单就能**控的!
                                当所有的信念崩塌时,竺梅钰终于有了出气口。她像所有其他的普通人一样,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姜瑾身上,并且憎恨着她。于是她的一切负面情绪都有了出口。她想通了。
                              竺梅钰继续生活着。她继续目睹着一个个生命的逝去。只不过现在她将一切罪责都推在姜瑾身上。
                                后来她只在唯一一次和竺博松说过这件事。他总是看起来现在还在赞同着姜瑾。竺梅钰无法理解他。他不久后也死了,不过是他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后来竺梅钰的家人几乎都丧生,她在周围都环绕着陌生人的情况下,迎来了姜瑾预言的末日。
                              红发的人来到这里。
                                他摧毁了一切。对他来说这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竺梅钰最终倒在原本的家、现在的废墟里,终于长眠。


                              IP属地:云南18楼2021-02-27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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