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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百年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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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从梅尔干半岛到西西里,马颊河的河水一直从东南逆流到西北角天际,又从无法瞭望的西部高岩荒野漫流回东南一望无际的大洋。
西西里的东部坐落着一座小城,庆云,取名大抵是“共庆云巅”之意,名谓东岳的泰晤士山毕竟就坐落于庆云正西边——而数千年以前大秦帝国就曾因一次天降洪灾而举国迁移到东岳山麓,自那以后的短暂一段时间,举国的政治中心便从安西城变成了庆云城。
但庆云并不是从始至终都这么繁荣,而那股繁荣劲儿也如早盛的娇花一样,衰败得比其他花朵更早一些。大秦帝国迁都至东岳山脚下的时候,庆云还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村庄。大秦帝国的一位姓陶的诗人曾在这里游玩贻途,却由此铸下了不朽的名篇,《桃花源》。大抵是从那时候起,庆云开始渐渐演化为城镇的。
由于靠近这个举世独尊的山巅,庆云人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矿脉。这里出产世界上唯一的青花石头,而人们正式能够采掘,是在冶铁工业刚刚取得进步的五百三十六年前,庆云的先辈 哈尔根·李老三 发现了一种新的冶炼工艺,他声称通过这种工艺制作的器具甚至能把地球挖出个洞,造出从庆云城直通传说中的南北冰原极地的隧道,而他也确实做到了——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但在哈尔根·李老三生前的时候,他的这份天才般的构想并没有得到世人的认可,他们纷纷嘲笑这是个疯子,而李老三对此也供认不讳。“天才和疯子,只有一步之遥,”李老三说,“我相信这种距离就像眼睛和鼻孔之间的间隙一样大。”于是人们得以看见李老三每天每夜都蜗居在他的小作坊里,去做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他们看见李老三把成批的金子通过马车拉进家里,然后一连数个礼拜都没有出来,直到有一次他的婶婶来探望他的时候,她看见他的草席前杯盘狼藉,覆盖着金黄色的条状面食,一些汤液甚至还没来得及冷却。“这是什么?”她问。哈尔根·李老三回答说,“这是泡面。”直到五百三十六年以后,李老三的后人才重新制作出泡面工艺,并向国家申请了专利,开创了世界上第一家泡面公司 “糟糠师傅”——而在李老三道消身陨的五百三十六年里,这种神奇的工艺也随着他在人世的隐退而一并消失了,成为了半个纪元的文化断层。
运进李老三家里的那些金子长得简直和青花石一模一样,只不过在于一个是青黑色的,一个是大黄色。那时候,乡里的父老乡亲还不知道,李老三就要带着他亲手铸造的器具去泰山巅顶挖矿了,而他们坚持认为李老三所从事的是一种邪恶的功业。“他一定是与魔鬼做了交易,被魔鬼摄去了心魄!”人们总是这样在大街小巷传播关于他的流言,并没有意识到哈尔根·李老三就要掀起一场惊心动魄的史诗革命,而即便是在两百年后,这场革命的余火也尚未燃却。


IP属地:山东1楼2021-02-25 14:00回复
    二.
    安西城的帝王,真命的天子,龙的君主,阿德莱撒·嬴尔坎灰头土脸地再次从西部迁都到东部,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考虑直接回到千年以前的首都庆云城,这是因为要考虑避嫌之意。“陛下,您不能在新都和旧都和之间反复横跳。”他的大臣是如此谏言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尽管阿德莱撒仅在年少时候去过一次庆云城,就对那里的芬芳花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他毕竟是一国之主,需要充分考虑国民的意见,不能凭个人喜好决断一切。
    于是,他说:“去庆云罢。”大臣听了三遍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阿德莱撒倘若是个暴君,那么他不至于说上三遍还能令眼前的大臣还活着——但他不介意第四遍的时候化为一个暴君,庆幸的是大臣的耳朵还好使,不至于要让堂堂一个君主重复同样的话四遍,否则这注定要载入史册了。
    对于这位君主的反复无常,大臣莱仑·老八是十分熟悉的,然而正如他所熟悉的这个人具有着反复无常的属性,他也知道这个人向来是斩钉截铁、说一不二的,可是这一次却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并不知道庆云城对这位年少有为的君王来说有着怎样的魔力,尽管他知道先王所热爱的这座安西城对他而言是怎样的梦魇。
    马车是下午匆匆备好的,因为这位显赫的君王说,招摇显赫比不上微服私访,于是他决定用乡下的马车代替皇家出行的龙轿——尽管这一切听起来是这么匪夷所思。路上的颠簸令莱仑·老八感到腹中一阵又一阵不适,但他惊讶的是阿德莱撒·嬴尔坎竟然保持面色如常,仿佛他们只是在平滑的水面上移动。“玉成其事,必经磋磨,”阿德莱撒·嬴尔坎如此说道,他的表情里透露出一股不同于年龄的成熟。
    就这样,由乡**民驾驶的马车一路驶过七天七夜,七天七夜的时间里马夫都没有闭眼,直到抵达庆云城郊时大臣莱仑·老八尝试着呼喊马夫却没有得到回应,当他把手指探到马夫的鼻翼下时,他才笃定的说:“见鬼,马夫死了。”原来这名马夫为了履行他的职责,整整七天七夜他都全神贯注地驾驶马车,直到心力交瘁。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他的手上都紧紧攥着一封预先写好的遗书,“请帮我拜访城南的西罗薇太太,赞美太阳君主!”后面的一段话显然是恭颂,但阿德莱撒·嬴尔坎了解这一切时,他出乎意料地沉默了,严肃而威怒的脸上显现出一种痛苦,他用力接过了这载着巨大重量的纸张,像是保证一样向他的大臣承诺说,“我发誓会接济城南的西罗薇太太。”直到他听说西罗薇太太已经去世。


    IP属地:山东2楼2021-02-25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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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喜,有灵感了就更。


      IP属地:山东3楼2021-02-25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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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尽管西罗薇太太已经去世,但她还有一个女儿在世,虽然们人说她远不止一个女儿,只不过只有这个女儿在她名下而已。
        西罗薇太太并不总是这样一直不受人待见,在晚年的时候至少还有一些淫荡的老光棍视她为梦中的女神,而在变老以前,她曾一度是全镇青年最好的梦中情人。人们说西罗薇太太是一个严谨冷静、清冷理智的美人,但这种优点似乎恰恰成就了她的悲剧,他们揣测西罗薇太太之所以总能维持冷静镇定是因为她陷入了禁欲的陷阱里面,乃至于晚年时候做出种种旁人不能理解之事。
        有一回她的大女儿回到家里,看着这个垂暮的老太太昏醺的眼睛闭在秋日的光晕里, 可是她在睡梦中的满是皱纹的小脸显然并不安稳,口中喃喃道一些东西。当大女儿走近时,她才震惊地听到,原来她的母亲一直喊,“我要男人,男人。”她曾一度震惊母亲在睡梦中的诚实,因为这似乎触及到她心底不为人知的黑暗,但她迅速冷静下来,认为这不过是某种偶然的巧合,毕竟她的父亲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去世。
        真正让她的大女儿感到无地自容的是那一天,她的求爱者大喇叭·卡尔耐吉登门拜访的时候,大女儿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屋,恳求他能留下来陪一会儿她的母亲,因为她必须要出门购置一些待客的材料。大喇叭·卡尔耐吉欣然应同了。直到回来的时候,大女儿罗薇·马二才意识到她犯下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她把一个青年的**放在了孤男寡女的家中。
        西罗薇太太显然在晚年是意识不清醒的,但这种事情似乎接近一种偶然,有时候她的意识又像是年轻时一样逻辑严密。在她的大女儿罗薇·马二出门的短短片刻钟头里,她用好大力气才把大喇叭·卡尔耐吉的粗犷面容看成她去世的丈夫邓希多·马二那一样丑陋的脸,然后用半生气力诉说了自己在结婚以后的五十年来的孤独与饥渴。这种未曾向他人倾诉的渴望曾在年少时被她刻意压抑在心底,直到她的丈夫邓希多·马二去世后,这种渴望成了淤积在心底的黏土块,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克制与保守是怎样成为自己半生以来的敌人的。


        IP属地:山东4楼2021-02-26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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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不让发,因为认为是色情低俗。


          IP属地:山东6楼2021-02-26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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