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米英本命的啊，要我拆了米英我可舍不得……

= =内，你鼓捣得出甜文才怪
头一次发现耀可以很渣。。。
港英嘛，阿尔带给亚瑟的伤害就要被港仔治愈来着《抱头

04.
　　当年诚邀自己一起找王耀的本田，今天竟然反向自己和王耀攻击，贺瑞斯对此异常惊讶，也十分不解。
　　「菊，为什麼你要……」贺瑞斯的左臂被武士刀划伤了，他按著伤口，难过地问著以前的兄弟。
　　那人身穿白色的军服，然而军服已渲染上腥红的血迹∶「你不懂了。辉，他没有爱过我。他没有，一直都没。」本田说话时左手紧握拳头，目光除了愤恨，还有一点点不明显的悲伤。
　　他也没有爱过我。他的目光他的温柔，也不在我身上。贺瑞斯对本田，稍微有一丝同情。
　　「但这不是理由。藉口。」贺瑞斯淡淡说。这话激起本田心虚，本田再以武士刀攻击贺瑞斯∶「难道你不恨他麼？他把你丢到柯克兰那儿。」
　　贺瑞斯舔舔乾涩的唇∶「我只是失望，没有恨意。」
　　他向亚瑟和他的上司求救，然而上司放弃了他和他的家。亚瑟来到他家的时候，他也被路德维希和费里西亚诺打得满身是伤，墨绿的军服因染上血红而变成黑色。贺瑞斯见状马上抱著亚瑟的腰肢，扶著亚瑟让他坐下∶「你没事吧？」
　　「没事。倒是那红酒混蛋躺在床上了。」亚瑟咳了咳，把沉重的头倚在贺瑞斯的肩膀上。贺瑞斯被吓倒，他不敢动，让亚瑟静静依傍著。他紧张地抚著亚瑟的脸，亚瑟急喘息著，手中还握著枪，不过那双手不停颤抖著。
　　「亚瑟先生。」
　　「乖，孩子。你要好好忍耐。」他伸出一只手，轻轻覆盖在贺瑞斯的手上，握著，安慰著∶「我会回来的。」贺瑞斯的心忐忑不安，因此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耳朵正烧得通红。
＊
　　后来本田连不管这事的阿尔弗雷德在对岸的别墅也攻击了，阿尔弗雷德才发现事态严重。
　　他从上司处听到法兰西斯也被路德维希扁得很伤，亚瑟也是。他的心隐隐作痛。於是他和上司讨论后，决定去痛揍路德维希一顿。
　　阿尔弗雷德在本田家放了两个由司康饼改造的不明物体，再加上在北方的伊凡．布拉津斯基进入了本田强行改建的别墅，本田才立即停止，并放弃他的行动。
　　贺瑞斯再次见到亚瑟的时候，他的身体已康复了不少。贺瑞斯心中很高兴，但表面却没快大的变化∶「亚瑟先生。你真的回来了。」我很怕你不回来。
　　「唤我亚瑟吧。对了，跟我去看看本田好不？」贺瑞斯眨眨眼。
　　他没有发觉自己的内心有些东西正稍稍萌生。
　　他看著亚瑟带给他的正装，无奈道∶「我不穿可以吗？」
　　「不可以。」於是他穿上了那套服装，那一套服装比平日他看见的厚重多了，於是他不结领带。
　　「不可以穿成这个样子啦，要穿得庄重！Tie！知道吗？」亚瑟抓起枣红色的领带示意贺瑞斯要结上，但贺瑞斯看著那条领带摇摇头。对方挥挥手，无奈地回答∶「那就随便你吧。穿得不失礼就好！」
　　他跟著亚瑟到本田的家，阿尔弗雷德正跷起二郎腿单手抬著头坐在大厅内。那动作充满著少年的不羁和放纵。那人看到亚瑟领著贺瑞斯走进来，咧嘴而笑，那笑容就如他的发色一样，开朗又温暖。
　　这是贺瑞斯首次真正见到阿尔弗雷德，在这之前他只从亚瑟口中得知很多那人小时候的事。亚瑟说起他的时候，表情总是很温柔。如果不是有跟他相处过，也许在首次见面后再遇上他谈及「他的小阿尔」时的表情，大概会以为他是疯人院走失的病态。
　　贺瑞斯跟在亚瑟背后，所以他看不见亚瑟的表情，但他猜想，亚瑟应该是很高兴地笑著。而亚瑟的语调中确有笑意∶「阿尔弗雷德，真早。」
　　不过贺瑞斯看不到亚瑟看著阿尔弗雷德时的暧昧眼神。亚瑟在眼角带著的浅笑渗透著明显的爱恋。
　　「亚瑟你到了。那是……？」上扬的尾音，透露著好奇。
　　亚瑟你又领养孩子了。如果你不爱我，为什麼要这样做。阿尔弗雷德心中默默思索著。
　　「贺瑞斯，王耀家的孩子。也是我很疼爱的孩子。」不过不是最爱的。我一直最爱的是你。
　　贺瑞斯看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是僵局的冰点，便向阿尔弗雷德自我介绍∶「你、你好。」
　　「Hello！」阿尔弗雷德跑跑跳跳的走过去搭过贺瑞斯的肩∶「你可要受苦了。亚瑟做的饭……It’s amazing, isn’t？」
　　那个「Isn’t」分明是反语……亚瑟暗忖。
　　亚瑟闻言脸色风云骤变，贺瑞斯点头深表认同。亚瑟瞪了贺瑞斯了眼，贺瑞斯不自已地朝他轻轻一笑。
　　贺瑞斯怎麼会想到，两人不但口味相同，连喜欢的人也一样。
＊
　　亚瑟在那次的大混乱后，常来往贺瑞斯的家跟贺瑞斯的上司谈话，多半谈话完毕后上司便会落实很多不同的措施，贺瑞斯知道那些叫做「福利」。贺瑞斯也理解为什麼他的上司要致力搞福利。
　　贺瑞斯知道在南面有很多以前住在亚瑟家、法兰西斯家的孩子都选择离开。亚瑟害怕这一个风气会影响自己的想法，令他也萌生离开的念头。而且，即使贺瑞斯仍然相信他，但他的家人却不然。亚瑟现在做那麼多的事，就是为了令他的家人继续顺服。
　　当然，这些事他的家人也不懂。他的家人对於亚瑟所做的事相当高兴，很喜欢亚瑟，及满意贺瑞斯上司的管治。毕竟，贺瑞斯在这段时间的长大，是有目共睹的。
　　贺瑞斯也感到很高兴，因为以前的他，在王耀家从没有那麼受重视。他只有那些怀才不遇又被贬官的迁客来到他家。现在亚瑟的措施总能切合他家人的需要，使他相信自己在亚瑟心中是多麼的重要，亚瑟曾经尝试了解自己和家人的需要。
　　「亚瑟。」转瞬间他已是十五岁的少年，沙哑的嗓音听在耳内是另一种的性感∶「谢谢你。」
　　「你客气了。帮助你成长，也是我的责任。」亚瑟搭著贺瑞斯的肩膀。现在的贺瑞斯已只比亚瑟矮半个头。
　　贺瑞斯的目光温柔∶「不、不，我跟著大哥上千年，也未曾如此受到重视。是你改变了我，亚瑟。如果不是你，我还要在大哥的家受苦，看著大哥领著家人反打家人。」亚瑟坐在沙发上阅读著《仲夏夜之梦》，姿势是高贵而端正。
　　「亚瑟。」
　　「嗯？」亚瑟的目光没有离开书本，但他总能一心二用，既能听到贺瑞斯的话，也能阅读书藉，所以他的工作效率一直很快。贺瑞斯后来也学习了这一「特异功能」。
　　「我很喜欢你。要是你能多来就好了。」
　　亚瑟笑说∶「你喜欢的话，我会多来的。」

重读依然感动

初来发现一篇好文，不会是坑吧

06.
     亞瑟瞧見賀瑞斯已是二八年華，他與自己已差不多高，心中盡是高興和自豪。這是他一丄手帶大的孩子。他想起當初遇見賀瑞斯的時候，賀瑞斯不過是五、六歲的樣子，娃兒一個，現在長得玉樹臨風。都是自己的功勞。他心中暗爽。
     賀瑞斯雖無特別的表情變化，但心中卻是高興得難以形容。他說︰「去吹吹海風好不？」亞瑟也順了他的意，在維多利亞港的海旁散步，海風雖滲著鹽的味道，卻不覺有鹹苦的味道，吹得二人涼爽極了。
     他們停留在皇后碼頭，忽略了在一旁喝得爛醉的酒徒，亞瑟抬手溫柔地撫摸賀瑞斯的黑髮，像對待小孩子一樣，讚賞著︰「你長大得很快呢。將來你一定會成為我的好幫手。」賀瑞斯轉身背對亞瑟，心中又驚又喜，眼前甚少稱讚別人的亞瑟竟然讚許他，而且，這一番話，他可以理解為，自己快將與他相配嗎？
     我一定要更努力，我要趕上亞瑟，我要成長，足以與你相配。然後，成為能夠保護你的人，代替阿爾弗雷德在你心中的地位。來日方長，時間……可以令你淡忘他的身影，而我將取而代之。
     但亞瑟此時卻在看左手中指的指環，那指環是新戴上的。銀色、指環圈內刻有阿爾弗雷德的名字。亞瑟心中想著的，是送指環的人。難得他們終於冰釋前嫌，關係更進一步。這指環是他們關係的證明。
     可惜賀瑞斯正背向亞瑟，無法看見這一幕。
＊
     最近王耀決定由一面倒站在自己愛人，轉為嘗試也跟別人做朋友，其中和阿爾弗雷德的關係日漸轉好。而且王耀的身體也漸入佳境，他向亞瑟提出接回賀瑞斯。
     他知道他這個時候很需要賀瑞斯。他很清楚在亞瑟的幫助下賀瑞斯長大得多快，這已證明了賀瑞斯走的路很順利，當然有小挫折，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自己將來所走的路一個最好的藍本。賀瑞斯的家跟他家比起來先進多了，又比自己家富裕多了。
     如果能夠借用賀瑞斯的力量，就可以令他家更富庶。而且賀瑞斯和馬修、法蘭西斯等人之間的關係遠比他和他們好多了。賀瑞斯是可以好好利用的籌碼。更何況，怎麼說，好歹賀瑞斯也是他的弟弟，即使自己以前不重視他，他是應該回來的。
     只要自己變得強大，足以跟伊凡走在一起就可以，像上司所言，用怎樣的方法有什麼關係。（註一）
     不過賀瑞斯可不是那麼想。
     他也聽聞王耀想要接回自己。不禁想年王耀拋棄自己，把自己推給亞瑟。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次哭泣，就是王耀喚亞瑟帶走自己的時候。
     他沒有心軟，大哥他一直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從以前已經是這樣了，哪怕是現在呢……他心中不安地想著。
     他記得，那時的王耀瞟了自己一眼，閉目深呼吸，手執毛筆簽下名字。而在那一瞬間，他看到那紙上的內容。
     『柯克蘭，你要輝兒就帶去。』王耀用著無比冷淡的語氣對亞瑟說。
他拽著背向他的王耀的衣角，淡淡地求著︰『大哥，我求你，不要送我走，好嗎？』王耀無視他的求助，轉身而去。
     如果我回去，我是不是又會回到得不到重視的生活？而後再一次被大哥拋棄？
     『大哥！大哥不要拋下我……』王耀把賀瑞斯最後的求救拒於千里之外，而後離開。
     他每思及此便害怕得很。他恐懼被拋棄的孤獨、他害怕被忽視的寂寞。
     那麼，亞瑟呢？亞瑟會不會依大哥的要求？又把他送回去那個孤寂的地方？難得自王耀家出來之後，他的眼界始大，他也終於感受到被寵愛的優越感。他不想回去、他不要！然而，如果這是亞瑟的選擇，他會依循、他會尊重。


     ──因為那是他最愛的亞瑟。
＊
     「吶，賀瑞斯。」賀瑞斯不安，他深諳亞瑟正要道出些什麼。回家的問題。在皇后碼頭迎面吹來的海風明明溫暖，他卻在顫抖︰「嗯？」
     亞瑟搔頭問他︰「你想回王耀的家嗎？」賀瑞斯聞言後只沉默不語，他低頭凝望著維多利亞港的波瀾。他感覺到在他背後的那人輕輕拍著他的背，似在安慰他。但他又不知道亞瑟的想法。
     亞瑟在問他的意見。亞瑟想要知道他的想法。但賀瑞斯深知影響他選擇的最大因素，正是亞瑟的心。
     你到底想我離開嗎？這話自他心中竄出，他卻不敢問。但無疑他是很想守護這個特別的存在，他的笑容、他的一切……
     亞瑟輕輕從後擁著賀瑞斯，靜靜安慰著︰「不要緊的，如果你不想回去，跟我說，我回去跟你大哥談談。你要回去的話……也不用想太多。不用擔心。我會為你準備一切。」根本不是這個問題。
     賀瑞斯想起一次梅對他的告誡︰「如果你要知道你喜歡的人怎麼想，唯一的方法就是直接問。」於是他轉身，面對著亞瑟，最終忍不住問︰「那你想我走嗎？」
     你想我走嗎？亞瑟聽著一怔，明明阿爾弗雷德已經回到他的身邊，但當他聽到這一番話時他又不禁想起當年阿爾弗雷德的離去。眼前的人正等待自己的答覆，他的決定影響一切。這答案也影響自己，他亞瑟．柯克蘭會否再一次面對重視的人離去。
     他知道自己是重視賀瑞斯的。這個高挑的黑髮男子，有著華夏的堅強、又有西方的柔軟。骨子裡的堅韌、眼眸中的柔情。他疼愛這人。
     ──是小阿爾的代替品。
     不過不知自哪時開始他意識到賀瑞斯不是阿爾弗雷德，他漸漸把二人的身影分割。但他更清楚自己只視他如孩子。一直以來從沒改變，不像那金髮孩子，不知不覺中超出了兄弟之情。
     他最終誠實的搖搖頭。賀瑞斯大喜。他確實誤解了亞瑟的意思。
     他擁著亞瑟，欲親吻亞瑟，卻被推開。賀瑞斯終於看見亞瑟左手上的指環，他一臉錯愕。
     你剛才不是說……為什麼？這指環反射著月亮的光，朦朧的月光經銀環的反射，竟變得如此炫目，刺痛著他那雙烏黑的眸。
     亞瑟眼泛淚光，拍了拍賀瑞斯的背，轉身離去。賀瑞斯沒有挽留也沒有求他，他心中很清楚。他不是有挽留資格的那人。他唯一擁有的資格，就是睜著眼睛、看著亞瑟遠去的背影。
     他倚欄，嘆氣。面對著這片海，他再一次流淚。他決定了這將會是他最後一次流淚。他明白亞瑟對自己的確存在著感情，卻不如自己所擁有的那樣。
     愛情。他奉獻了給阿爾弗雷德。他終於都得到回報吧。他不需要我了，因為他不會再感到孤單。亞瑟．柯克蘭的心不會被他佔有。無論他多努力，也及不上阿爾弗雷德在他心中的千萬分之一。
     永遠也及不上，即使有一天，他死了、他消失了。
     既然如此，回去吧。最少在亞瑟的回憶中會有他，他也佔了亞瑟生命的一小角。
註一︰就是小平哥說的「貓論」哦。

     贺瑞斯改变了一贯的习惯，他和大部份家人都改变了工作。从工厂的工作转为服务性行业。这样他的家更日渐蓬勃。工作量日增的同时，家人的薪资也渐增。
      而在快要回王耀家的那几年，亚瑟没有再来贺瑞斯的家。亚瑟解释，那是为了让他习惯一下将来回家后，亚瑟便不会再干涉他家事情。於是贺瑞斯本人也开始接手处理一些他家的事务。例如家中的钱，交给了他和他后来的上司。（注一）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亚瑟这不过是藉口。亚瑟不来，不过是因为阿尔弗雷德吧。因为要跟阿尔弗雷德一起，於是就放弃了来自己家的习惯。他理解，但他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贺瑞斯的现任上司穿著整齐西装，如常带著笑意∶「贺瑞斯，去泰昌怎麼样？」贺瑞斯闻言立即黑线∶「我没空。这帐还没计算好。」上司拉著他走出以往只由亚瑟使用的书房。
     「喂喂，Chris，我是很认真的说……我没空。你这样我会赶不及，到时你可别怪我！」贺瑞斯一边跟著上司走，一边抱怨。
     那被唤作「Chris」的胖胖白人男子不管贺瑞斯的碎碎念，自顾自起劲的念著∶「我终於都完成今天的工作啦，就让我享受一下好不？当是奖励自己也好嘛。」
     於是他们到了泰昌饼家——贺瑞斯的上司很喜欢的一家饼店。二人进店，那店主早已认得他的上司，毕竟会来吃蛋挞的外国人实在少之又少。
     贺瑞斯的上司找个位置坐下来，马上下单要一打蛋挞。贺瑞斯无奈问∶「Chris，你要那麼多？我可不吃，我来陪你的。」贺瑞斯补充了一句∶「所以钱什麼的我可不付！」
     「放心这一打蛋挞没有算你的份。贺瑞斯你真是锱铢必较。亚瑟说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上司一边吃蛋挞一边埋怨。不过一会儿后他还是兴高采烈地拿起一个又一个蛋挞吃著。
     贺瑞斯看著上司兴奋地吃著蛋挞的样子，又想起亚瑟在他面前吃著贺瑞斯拿手好菜的样子，也是这个样子。那时的他笑得那麼高兴，彷佛身於天堂。他不禁叹一口气。
     他那性格「可爱」的上司知道贺瑞斯对亚瑟的感情，心知贺瑞斯不但能学懂亚瑟的毒舌，同时表情又可以毫无变化。所以当他看到贺瑞斯在叹气，便知悉贺瑞斯是想起亚瑟了，於是他又兴致勃勃的问∶「若是不想回去，怎麼你又这样选择？何必让自己忙得不可开交？」
     贺瑞斯摇摇头∶「我无从选择。难道要我跟在亚瑟背后，看著亚瑟和阿尔弗雷德一起恩爱吗？我可没有那麼心胸广阔。我会吃醋、我会妒忌。」
     上司闻言，放下手中的蛋挞，拍拍肩∶「贺瑞斯……唉。」
＊
     一九九七年六月三十日早上。
     亚瑟终於再一次踏足这一片南方的土地上。贺瑞斯闻见消息心情激动。上司笑著去找他∶「贺瑞斯，亚瑟来了。他说他在皇后码头等待你。」贺瑞斯最终忍不住想要见他的心情，微乎其微地笑了出来，只留下一句「我去找他」便出门了。
     亚瑟亚瑟亚瑟。在路中贺瑞斯不断默念著那人的名字。
     亚瑟正吹著海风，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使他心情绝佳。贺瑞斯瞧见他的背影，便喜孜孜地跑了过去∶「亚瑟！」亚瑟转身，对他挥挥手，那微笑如三月的明媚阳光，足以教他一生难忘。
     贺瑞斯心里很想克制自己，但是他对亚瑟的思念已忍无可忍。他扑上去环著那金发男子，而那金发男子没有拒绝。他心中欣喜若狂。
     他展颜一笑∶「亚瑟，很久没见了。」对方也仰视他，笑著道∶「对啊。你又高了。」贺瑞斯学著以前的亚瑟，揉著亚瑟的金发。


     「真是不乖巧的小孩啊。」
     贺瑞斯笑而不语。二人站在海旁静静的听海，各怀心事。亚瑟想著这一百多年间贺瑞斯和他之间的一点一滴，不禁难过起来。
     这一天终要来啊。他暗忖。有一刻他希望贺瑞斯能反悔，继续留在他身边。
     然而贺瑞斯不是那麼想。他很想真的对亚瑟正式表白。反正，以后也没有什麼机会再见到他了。而他决定了要离开，这不会改变。
     贺瑞斯牵起亚瑟的手，紧张地深呼吸一下，道∶「I Love You，我是很认真的。」他鼓起勇气，轻轻在亚瑟的额头吻了一下。亚瑟没有抗拒，只言∶「那麼，贺瑞斯，别离开我可以吗？」贺瑞斯很惊讶。但他看向亚瑟的另一只手，那银色的指环还套在手指。
     「我是说，我对你的爱，是爱情，不是你想要的亲情。亚瑟。」I Love You So Much……但你懂吗？
     亚瑟轻轻拉一拉牵著贺瑞斯的手∶「我、我知道……别走，可以吗？」
     贺瑞斯拥著他，不语。他很珍惜这时光、他不忍破坏它。他真的很怕自己会后悔。
     他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意图吻向亚瑟，却被亚瑟一手推开。亚瑟热泪盈眶，惊慌地缩回双手∶「我……」
     「再见。」贺瑞斯转身背向亚瑟，不忍再望向那双潭水般的绿眸。
     他是如此的惊慌，但更多的是害怕。他是真的害怕自己后悔，坚持不了自己的决定。於是他作了那决定，如果亚瑟不拒绝，那麼他愿意回去、回来那人的身边，做他永远的家人。
    然而那个分别前被拒绝的拥抱，对方悲伤的泪水隐含著似非而是的拒绝。
     他离开了那码头。
     在回家的仪式中，贺瑞斯和亚瑟互相回避对方的眼神。王耀感到奇怪，不过也没再追问。直到后来，他问穗的时候，才知道这些年头，原来发生了这麼一件事。於是王耀在贺瑞斯刚回家的时候对他特别关顾。
     贺瑞斯在回家的初期的确对王耀心存厚望，他愿意再一次相信王耀是真心重视他的。然而，后来他懂了。当他看到王耀最疼爱的仍然不是他，他开始懂了。
     他本来就不可能得到他重视的人的爱。亚瑟如是、王耀亦然。
     每逢回家纪念日，他也会到皇后码头喝喝汽水，想想亚瑟。其他日子，心中还是记住金钱。於是，当他知道码头要拆卸的时候，他坚决反对。不仅是集体回忆。
     更重要的，是他和亚瑟的回忆。他心中刺痛。
     然而，这记忆已随著码头的拆卸，将沉淀於维多利亚港的深处。
注一∶就是港仔现在的上司，当年是首位港家人负责管钱。
-END-

06.
     亞瑟瞧見賀瑞斯已是二八年華，他與自己已差不多高，心中盡是高興和自豪。這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他想起當初遇見賀瑞斯的時候，賀瑞斯不過是五、六歲的樣子，娃兒一個，現在長得玉樹臨風。都是自己的功勞。他心中暗爽。
     賀瑞斯雖無特別的表情變化，但心中卻是高興得難以形容。他說︰「去吹吹海風好不？」亞瑟也順了他的意，在維多利亞港的海旁散步，海風雖滲著鹽的味道，卻不覺有鹹苦的味道，吹得二人涼爽極了。
     他們停留在皇后碼頭，忽略了在一旁喝得爛醉的酒徒，亞瑟抬手溫柔地撫摸賀瑞斯的黑髮，像對待小孩子一樣，讚賞著︰「你長大得很快呢。將來你一定會成為我的好幫手。」賀瑞斯轉身背對亞瑟，心中又驚又喜，眼前甚少稱讚別人的亞瑟竟然讚許他，而且，這一番話，他可以理解為，自己快將與他相配嗎？
     我一定要更努力，我要趕上亞瑟，我要成長，足以與你相配。然後，成為能夠保護你的人，代替阿爾弗雷德在你心中的地位。來日方長，時間……可以令你淡忘他的身影，而我將取而代之。
     但亞瑟此時卻在看左手中指的指環，那指環是新戴上的。銀色、指環圈內刻有阿爾弗雷德的名字。亞瑟心中想著的，是送指環的人。難得他們終於冰釋前嫌，關係更進一步。這指環是他們關係的證明。
     可惜賀瑞斯正背向亞瑟，無法看見這一幕。
＊
     最近王耀決定由一面倒站在自己愛人，轉為嘗試也跟別人做朋友，其中和阿爾弗雷德的關係日漸轉好。而且王耀的身體也漸入佳境，他向亞瑟提出接回賀瑞斯。
     他知道他這個時候很需要賀瑞斯。他很清楚在亞瑟的幫助下賀瑞斯長大得多快，這已證明了賀瑞斯走的路很順利，當然有小挫折，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自己將來所走的路一個最好的藍本。賀瑞斯的家跟他家比起來先進多了，又比自己家富裕多了。
     如果能夠借用賀瑞斯的力量，就可以令他家更富庶。而且賀瑞斯和馬修、法蘭西斯等人之間的關係遠比他和他們好多了。賀瑞斯是可以好好利用的籌碼。更何況，怎麼說，好歹賀瑞斯也是他的弟弟，即使自己以前不重視他，他是應該回來的。
     只要自己變得強大，足以跟伊凡走在一起就可以，像上司所言，用怎樣的方法有什麼關係。（註一）
     不過賀瑞斯可不是那麼想。
     他也聽聞王耀想要接回自己。不禁想年王耀拋棄自己，把自己推給亞瑟。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次哭泣，就是王耀喚亞瑟帶走自己的時候。
     他沒有心軟，大哥他一直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從以前已經是這樣了，哪怕是現在呢……他心中不安地想著。
     他記得，那時的王耀瞟了自己一眼，閉目深呼吸，手執毛筆簽下名字。而在那一瞬間，他看到那紙上的內容。
     『柯克蘭，你要輝兒就帶去。』王耀用著無比冷淡的語氣對亞瑟說。
他拽著背向他的王耀的衣角，淡淡地求著︰『大哥，我求你，不要送我走，好嗎？』王耀無視他的求助，轉身而去。
     如果我回去，我是不是又會回到得不到重視的生活？而後再一次被大哥拋棄？
     『大哥！大哥不要拋下我……』王耀把賀瑞斯最後的求救拒於千里之外，而後離開。
     他每思及此便害怕得很。他恐懼被拋棄的孤獨、他害怕被忽視的寂寞。
     那麼，亞瑟呢？亞瑟會不會依大哥的要求？又把他送回去那個孤寂的地方？難得自王耀家出來之後，他的眼界始大，他也終於感受到被寵愛的優越感。他不想回去、他不要！然而，如果這是亞瑟的選擇，他會依循、他會尊重。


　　──因為那是他最愛的亞瑟。
＊
     「吶，賀瑞斯。」賀瑞斯不安，他深諳亞瑟正要道出些什麼。回家的問題。在皇后碼頭迎面吹來的海風明明溫暖，他卻在顫抖︰「嗯？」
     亞瑟搔頭問他︰「你想回王耀的家嗎？」賀瑞斯聞言後只沉默不語，他低頭凝望著維多利亞港的波瀾。他感覺到在他背後的那人輕輕拍著他的背，似在安慰他。但他又不知道亞瑟的想法。
　　亞瑟在問他的意見。亞瑟想要知道他的想法。但賀瑞斯深知影響他選擇的最大因素，正是亞瑟的心。
     你到底想我離開嗎？這話自他心中竄出，他卻不敢問。但無疑他是很想守護這個特別的存在，他的笑容、他的一切……
     亞瑟輕輕從後擁著賀瑞斯，靜靜安慰著︰「不要緊的，如果你不想回去，跟我說，我回去跟你大哥談談。你要回去的話……也不用想太多。不用擔心。我會為你準備一切。」根本不是這個問題。
     賀瑞斯想起一次梅對他的告誡︰「如果你要知道你喜歡的人怎麼想，唯一的方法就是直接問。」於是他轉身，面對著亞瑟，最終忍不住問︰「那你想我走嗎？」
     你想我走嗎？亞瑟聽著一怔，明明阿爾弗雷德已經回到他的身邊，但當他聽到這一番話時他又不禁想起當年阿爾弗雷德的離去。眼前的人正等待自己的答覆，他的決定影響一切。這答案也影響自己，他亞瑟．柯克蘭會否再一次面對重視的人離去。
     他知道自己是重視賀瑞斯的。這個高挑的黑髮男子，有著華夏的堅強、又有西方的柔軟。骨子裡的堅韌、眼眸中的柔情。他疼愛這人。
     ──是小阿爾的代替品。
     不過不知自哪時開始他意識到賀瑞斯不是阿爾弗雷德，他漸漸把二人的身影分割。但他更清楚自己只視他如孩子。一直以來從沒改變，不像那金髮孩子，不知不覺中超出了兄弟之情。
     他最終誠實的搖搖頭。賀瑞斯大喜。他確實誤解了亞瑟的意思。
     他擁著亞瑟，欲親吻亞瑟，卻被推開。賀瑞斯終於看見亞瑟左手上的指環，他一臉錯愕。
　　你剛才不是說……為什麼？這指環反射著月亮的光，朦朧的月光經銀環的反射，竟變得如此炫目，刺痛著他那雙烏黑的眸。
     亞瑟眼泛淚光，拍了拍賀瑞斯的背，轉身離去。賀瑞斯沒有挽留也沒有求他，他心中很清楚。他不是有挽留資格的那人。他唯一擁有的資格，就是睜著眼睛、看著亞瑟遠去的背影。
     他倚欄，嘆氣。面對著這片海，他再一次流淚。他決定了這將會是他最後一次流淚。他明白亞瑟對自己的確存在著感情，卻不如自己所擁有的那樣。
     愛情。他奉獻了給阿爾弗雷德。他終於都得到回報吧。他不需要我了，因為他不會再感到孤單。亞瑟．柯克蘭的心不會被他佔有。無論他多努力，也及不上阿爾弗雷德在他心中的千萬分之一。
　　永遠也及不上，即使有一天，他死了、他消失了。
     既然如此，回去吧。最少在亞瑟的回憶中會有他，他也佔了亞瑟生命的一小角。
註一︰就是小平哥說的「貓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