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尚身着红色战袍，头上黑色盔甲镶着红色翎毛。在白雪的映衬下，面色苍白的有些凌厉。
他身旁靠后些，是一个黄色战袍的大将，那应是古月国新任大将军卓十一。卓十一望着我的眼神复杂，有难以置信，有仇恨，也有恐惧！
此时，两国十几万人已然整齐列队，与褚尉天他们静静对峙。
也许是之前在营地吃了亏，也或许是在等着后续的兵士们冲过我军重围，他们并不急着进攻，而是静静地立着，只听战旗猎猎，战马萧萧。
而我们，却不能再等。
“大将军！”穆子翼在一旁轻声提醒。
我举起惊云弓，平原那头的太阳，恰恰跳出地面，发出灼人光线。
他们此时尚在十里之外，普通弓箭的射程，全然达不到那里。
见我将箭搭上惊云弓，那黄袍大将卓十一满脸惊惶之色，大叫一声不好，便欲折马闪避，而此时我的三支利箭已然破空而去，在空中燃起蓝色的火焰，直直朝着卓十一和荣尚而去。
但见荣尚神色一凛，随手一抓便将卓十一从马上提将过来，挡在身前。
一支燃着火焰的箭没入卓十一的后背，其余两支，一支本冲着卓十一而去，此时落了空，只射中他的战马，另一支正射中卓十一旁的一名副将。
那火落在马与人的身上，却是不灭，而是迅速循着衣衫蔓延开来。
冬季的战甲里都加了棉花，是以那火势更是烧得越来越旺。
荣尚神色大骇，即刻将卓十一丢在地上，任他在地上打滚，而卓十一的战马吃痛，本已回身向着自家阵营，此时更是在一众兵将中冲将起来，一时间荣国兵士阵脚大乱，惊呼惨叫声不绝。
荣尚一边扭着马头，一边大喝：“锦瑟，你这个狡诈小人，我早该想到你会出阴招，未想到竟是如此妖邪之术！”
我在城墙之上冷哼：“世子殿下说笑了。贵国以多欺少，就是正人君子之为么？”
眼看着远处后方的荣国将士已然冲出了重围，我不敢拖延，并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一挥手，军号呜呜作响。
城下褚尉天一听号令，挥动手中战旗，大声高呼：“冲啊！”
一时间，将士的呐喊之声震天，战马嘶鸣不绝于耳。我清楚地听到了短兵相接时清脆的响声音，以及剑入皮肉的闷响声。
几片乌云遮住了刚刚升出的日光，阴沉的天空下，茫茫雪原，即刻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褚尉天骑在马上，狰狞着面目，挥动着两只铁锤，铁锤所到之处，便是敌军的头脸和胸腹，无数荣国与古月国的将士丧命在那铁锤之下，他的战甲与脸上，已然沾满了鲜血。
而荣尚，他整个人似是从地狱走来，一身红袍浴血，一边扯着声音嘶吼着，一边挥动手中长剑，长剑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我黎国将士毫无还手的余地。
地上匍匐的将士越来越多，荣国、古月国、黎国的兵士残骸堆积在一起，染红了皑皑雪原。
惨叫声、呼喝声成为了此时这灰色穹顶下人间的唯一声音。
我想，若是我有来生，这将是我毕生都不愿见到的景象！
此时，古月国有一队重甲兵已然绕过我军，抬着重木来撞城门。
“咚！咚！咚！”
而后方，那些本被暂时截在我军营地的荣国将士已经开始陆续奔向这厮杀之地，几十万人，其声震天！
那带头的人，我看得清楚，正是阿七。
任我怎么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却是怎么也看不见元青与清河。
我抬手一挥，城墙上几千名弓箭手立即放箭，密密麻麻的长箭如雨，没入那抬着重木的荣国兵将身体，那些人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但是立刻又有一批人围拢上来，继续撞着城门。
“咚！咚！咚！咚！”
这声音，撞在黎国每个将士心上。
我发出长箭，长箭带着火焰，迅速蔓延在几名将士身上，惨叫声声，然而，他们没有人退缩。古月国的兵将们如抱团突出火海的蚂蚁，不断地有人倒下，但不断地有人围拢上来。
想来，他们亦是对之前让他们全军覆没的那场大战悲愤不已。
荣国后方的兵将已然到了战场，瞬间，禹州城下已成为一片红色的海洋，如棋盘上的两子对垒，我军暗紫色的战袍，已经即将被红衣战甲的兵将湮没。
荣国与古月国兵将见此君心顿然大振。
许多荣国的兵士们喊着号子，扛着云梯扑将上来，他们一批一批被我军弓箭手射下去，但又一批一批地涌了上来，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大将军，他们人太多了！”
说话的是守城将士魏川。他方才指挥着城门内部的兵将们顶好城门，准备迎战。
西境冰冷刺骨的寒风中，他的头上，却是起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他所说的，我又何尝不知？虽然之前靠着火攻除掉了他们一部分精锐，但是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对战中，这无异于杯水车薪。
“若是有轰鸣神物在，那就好办了！”
魏川深深叹道。
此时，突听荣国休战号角响起。我点点头，我军号角也跟着响起来。
城下顿然一片寂静。
“黎国众人听着，”这是阿七的声音，他的声音粗犷而高亢，“尔等已寡不敌众，现在投降，大开城门迎接我世子入城，可饶你不死！”
“放屁！”城下的褚尉天朝地上啐了一口，“要战便战，哪里来的废话！”
此时的褚尉天，已然是满面鲜血，看不清本来模样。
“末将愿带城内精锐骑兵出城一战！”穆子翼突地在旁请战。
我神色一变，转头直直望向他。
我知道，之前因轰鸣神物之事怀疑他，他此时心里有怨。
正待答话，却听一清越女声响起：“穆哥哥，我同你一起去！”
正是骆澜天，她拉着穆子翼的衣襟，嘟着嘴巴乞求。
她如此说，是对穆子翼极大的信任，她相信穆子翼不是浸湿轰鸣神物之人。
而穆子翼，却仍低头抱拳，等着答复，并不看她。
“穆副将军，轰鸣神物之事，我已知与你无关！你不是蠢到能监守自盗之辈。”
见我此时仍神色平静，穆子翼似是微微一愣，抬头看我一眼，旋即又低头抱拳，朗声道：“末将不是因为此时请战，敌军在前，末将愿拼死一战！”
“属下愿拼死一战!”
穆子翼话音未落，魏川伴着几名守城的将士便随着他一起朗声请命。
其声震天。
城下黎国将士听到，亦是齐声高呼：“愿拼死一战！”
“锦瑟！”
阿七在城下唤我。
我知道他是想着饶我不死，是以向荣尚请求停战。
我微微一笑：“锦瑟感激阿七将军之情，只是，将士们尚且报了必死之心守城，锦瑟一人之命，何足道哉！”
“那本世子便不客气了！”
荣尚低低吼道，再次战鼓雷雷，号角长鸣，厮杀呐喊声不绝，断臂残肢惨不忍睹。
此时，却听一声长呼，伴着粗重的喘息。
“报——大将军，禹州州官米易之，带着其他州府官员，前来守城！”
我心中大惊，米易之不在他府邸呆着，现在跑来此处，是找死么！
顿然怒道：“他一介文官，前来凑什么热闹！”
“大将军，一并来的，还有、还有几十名百姓！”
什么！
我心中大震，从未想过，此时此刻竟是要让百姓来护着我们！
“他们如今在哪？”我厉声道。
心中沉痛，不能自已。
“他们、他们本在城下，想要上来，被兵将们阻拦了，只是，只是……”
“快说！”
“大将军，”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此时声音竟是有些发颤，“东南城墙角被敌军挖出一处缺口，米大人他们，和众百姓……不顾阻拦，以血肉之躯……堵住了那缺口……此时已然，血肉模糊！”
城上所有听到这话的人，均是呼吸一滞。
冬风凛冽，从耳边呼呼刮过。我脑袋中一片空白，之前那沉沉的眩晕之感再一次袭来，耳中隐隐听闻翠菡轻轻啜泣之声。
城墙下，荣尚正挥舞着手中闪闪的长剑，朝着城门处杀来。
我低吼一声，拉起惊云弓，三支长箭呼呼射出，直冲墙下荣尚面门、胸口和腹部而去。
而后，我仿佛已用完了所有的气力，直直往后倒去，眼前茫茫一片漆黑。
“姑娘！”
“大将军！”
“姐姐！”
也不知是谁的手扶住了我，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了我的手腕，为我探脉。
“姑娘，你……”
翠菡声音在耳边响起，满含着惊惧！
我无暇他顾，轻轻唤着：“穆副将军！”
身体似乎漂浮在虚空之中，我能听到自己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每个字从口中吐出，似乎都要用尽全身气力。
“大将军，属下在！”我看不见穆子翼的面容，只感觉他声音与我一样，微微发着颤。
“代替本将军，守好这禹州城！”
“是！”
我还从未听过穆子翼如此惊慌而又无措的声音。
我知道，这几天频繁的眩晕之感并不是偶然，留穆子翼与我一同在城墙之上，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刻，全军上下，除清河之外，也只有他，能担起这守城之责了！
看来，我终是不能守到最后一刻了。
在我昏迷前的瞬间，我似乎是听到了一阵悠扬的声音，好似是玉笛的声音，从天边缓缓流来，极尽媚惑的声音，极欢悦，却又极悲戚，极淡然，却又是极亢奋，这种笛音，我竟从未听过，却似是能让万物动容……
他身旁靠后些，是一个黄色战袍的大将，那应是古月国新任大将军卓十一。卓十一望着我的眼神复杂，有难以置信，有仇恨，也有恐惧！
此时，两国十几万人已然整齐列队，与褚尉天他们静静对峙。
也许是之前在营地吃了亏，也或许是在等着后续的兵士们冲过我军重围，他们并不急着进攻，而是静静地立着，只听战旗猎猎，战马萧萧。
而我们，却不能再等。
“大将军！”穆子翼在一旁轻声提醒。
我举起惊云弓，平原那头的太阳，恰恰跳出地面，发出灼人光线。
他们此时尚在十里之外，普通弓箭的射程，全然达不到那里。
见我将箭搭上惊云弓，那黄袍大将卓十一满脸惊惶之色，大叫一声不好，便欲折马闪避，而此时我的三支利箭已然破空而去，在空中燃起蓝色的火焰，直直朝着卓十一和荣尚而去。
但见荣尚神色一凛，随手一抓便将卓十一从马上提将过来，挡在身前。
一支燃着火焰的箭没入卓十一的后背，其余两支，一支本冲着卓十一而去，此时落了空，只射中他的战马，另一支正射中卓十一旁的一名副将。
那火落在马与人的身上，却是不灭，而是迅速循着衣衫蔓延开来。
冬季的战甲里都加了棉花，是以那火势更是烧得越来越旺。
荣尚神色大骇，即刻将卓十一丢在地上，任他在地上打滚，而卓十一的战马吃痛，本已回身向着自家阵营，此时更是在一众兵将中冲将起来，一时间荣国兵士阵脚大乱，惊呼惨叫声不绝。
荣尚一边扭着马头，一边大喝：“锦瑟，你这个狡诈小人，我早该想到你会出阴招，未想到竟是如此妖邪之术！”
我在城墙之上冷哼：“世子殿下说笑了。贵国以多欺少，就是正人君子之为么？”
眼看着远处后方的荣国将士已然冲出了重围，我不敢拖延，并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一挥手，军号呜呜作响。
城下褚尉天一听号令，挥动手中战旗，大声高呼：“冲啊！”
一时间，将士的呐喊之声震天，战马嘶鸣不绝于耳。我清楚地听到了短兵相接时清脆的响声音，以及剑入皮肉的闷响声。
几片乌云遮住了刚刚升出的日光，阴沉的天空下，茫茫雪原，即刻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褚尉天骑在马上，狰狞着面目，挥动着两只铁锤，铁锤所到之处，便是敌军的头脸和胸腹，无数荣国与古月国的将士丧命在那铁锤之下，他的战甲与脸上，已然沾满了鲜血。
而荣尚，他整个人似是从地狱走来，一身红袍浴血，一边扯着声音嘶吼着，一边挥动手中长剑，长剑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我黎国将士毫无还手的余地。
地上匍匐的将士越来越多，荣国、古月国、黎国的兵士残骸堆积在一起，染红了皑皑雪原。
惨叫声、呼喝声成为了此时这灰色穹顶下人间的唯一声音。
我想，若是我有来生，这将是我毕生都不愿见到的景象！
此时，古月国有一队重甲兵已然绕过我军，抬着重木来撞城门。
“咚！咚！咚！”
而后方，那些本被暂时截在我军营地的荣国将士已经开始陆续奔向这厮杀之地，几十万人，其声震天！
那带头的人，我看得清楚，正是阿七。
任我怎么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却是怎么也看不见元青与清河。
我抬手一挥，城墙上几千名弓箭手立即放箭，密密麻麻的长箭如雨，没入那抬着重木的荣国兵将身体，那些人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但是立刻又有一批人围拢上来，继续撞着城门。
“咚！咚！咚！咚！”
这声音，撞在黎国每个将士心上。
我发出长箭，长箭带着火焰，迅速蔓延在几名将士身上，惨叫声声，然而，他们没有人退缩。古月国的兵将们如抱团突出火海的蚂蚁，不断地有人倒下，但不断地有人围拢上来。
想来，他们亦是对之前让他们全军覆没的那场大战悲愤不已。
荣国后方的兵将已然到了战场，瞬间，禹州城下已成为一片红色的海洋，如棋盘上的两子对垒，我军暗紫色的战袍，已经即将被红衣战甲的兵将湮没。
荣国与古月国兵将见此君心顿然大振。
许多荣国的兵士们喊着号子，扛着云梯扑将上来，他们一批一批被我军弓箭手射下去，但又一批一批地涌了上来，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大将军，他们人太多了！”
说话的是守城将士魏川。他方才指挥着城门内部的兵将们顶好城门，准备迎战。
西境冰冷刺骨的寒风中，他的头上，却是起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他所说的，我又何尝不知？虽然之前靠着火攻除掉了他们一部分精锐，但是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对战中，这无异于杯水车薪。
“若是有轰鸣神物在，那就好办了！”
魏川深深叹道。
此时，突听荣国休战号角响起。我点点头，我军号角也跟着响起来。
城下顿然一片寂静。
“黎国众人听着，”这是阿七的声音，他的声音粗犷而高亢，“尔等已寡不敌众，现在投降，大开城门迎接我世子入城，可饶你不死！”
“放屁！”城下的褚尉天朝地上啐了一口，“要战便战，哪里来的废话！”
此时的褚尉天，已然是满面鲜血，看不清本来模样。
“末将愿带城内精锐骑兵出城一战！”穆子翼突地在旁请战。
我神色一变，转头直直望向他。
我知道，之前因轰鸣神物之事怀疑他，他此时心里有怨。
正待答话，却听一清越女声响起：“穆哥哥，我同你一起去！”
正是骆澜天，她拉着穆子翼的衣襟，嘟着嘴巴乞求。
她如此说，是对穆子翼极大的信任，她相信穆子翼不是浸湿轰鸣神物之人。
而穆子翼，却仍低头抱拳，等着答复，并不看她。
“穆副将军，轰鸣神物之事，我已知与你无关！你不是蠢到能监守自盗之辈。”
见我此时仍神色平静，穆子翼似是微微一愣，抬头看我一眼，旋即又低头抱拳，朗声道：“末将不是因为此时请战，敌军在前，末将愿拼死一战！”
“属下愿拼死一战!”
穆子翼话音未落，魏川伴着几名守城的将士便随着他一起朗声请命。
其声震天。
城下黎国将士听到，亦是齐声高呼：“愿拼死一战！”
“锦瑟！”
阿七在城下唤我。
我知道他是想着饶我不死，是以向荣尚请求停战。
我微微一笑：“锦瑟感激阿七将军之情，只是，将士们尚且报了必死之心守城，锦瑟一人之命，何足道哉！”
“那本世子便不客气了！”
荣尚低低吼道，再次战鼓雷雷，号角长鸣，厮杀呐喊声不绝，断臂残肢惨不忍睹。
此时，却听一声长呼，伴着粗重的喘息。
“报——大将军，禹州州官米易之，带着其他州府官员，前来守城！”
我心中大惊，米易之不在他府邸呆着，现在跑来此处，是找死么！
顿然怒道：“他一介文官，前来凑什么热闹！”
“大将军，一并来的，还有、还有几十名百姓！”
什么！
我心中大震，从未想过，此时此刻竟是要让百姓来护着我们！
“他们如今在哪？”我厉声道。
心中沉痛，不能自已。
“他们、他们本在城下，想要上来，被兵将们阻拦了，只是，只是……”
“快说！”
“大将军，”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此时声音竟是有些发颤，“东南城墙角被敌军挖出一处缺口，米大人他们，和众百姓……不顾阻拦，以血肉之躯……堵住了那缺口……此时已然，血肉模糊！”
城上所有听到这话的人，均是呼吸一滞。
冬风凛冽，从耳边呼呼刮过。我脑袋中一片空白，之前那沉沉的眩晕之感再一次袭来，耳中隐隐听闻翠菡轻轻啜泣之声。
城墙下，荣尚正挥舞着手中闪闪的长剑，朝着城门处杀来。
我低吼一声，拉起惊云弓，三支长箭呼呼射出，直冲墙下荣尚面门、胸口和腹部而去。
而后，我仿佛已用完了所有的气力，直直往后倒去，眼前茫茫一片漆黑。
“姑娘！”
“大将军！”
“姐姐！”
也不知是谁的手扶住了我，一只柔软的手搭在了我的手腕，为我探脉。
“姑娘，你……”
翠菡声音在耳边响起，满含着惊惧！
我无暇他顾，轻轻唤着：“穆副将军！”
身体似乎漂浮在虚空之中，我能听到自己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每个字从口中吐出，似乎都要用尽全身气力。
“大将军，属下在！”我看不见穆子翼的面容，只感觉他声音与我一样，微微发着颤。
“代替本将军，守好这禹州城！”
“是！”
我还从未听过穆子翼如此惊慌而又无措的声音。
我知道，这几天频繁的眩晕之感并不是偶然，留穆子翼与我一同在城墙之上，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刻，全军上下，除清河之外，也只有他，能担起这守城之责了！
看来，我终是不能守到最后一刻了。
在我昏迷前的瞬间，我似乎是听到了一阵悠扬的声音，好似是玉笛的声音，从天边缓缓流来，极尽媚惑的声音，极欢悦，却又极悲戚，极淡然，却又是极亢奋，这种笛音，我竟从未听过，却似是能让万物动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