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个叫伯恩的孩子很乖。
他乖巧地低着头,无知无觉地露出脖颈的纹身。他好像还不知道,那小小的,缀成“伯恩”这个名字的几个字母,不久之后将成为一道年轻的疤痕。
“很疼吗?”
兰特骗他:“不。”
那孩子好像这时候才愣了,他冲兰特狡黠地笑:“是吗?可这很疼。”
很疼,他见过的。这药水只要抹上一点,剧烈的灼疼会疼得一个娇嫩的omega孩子满地打滚,随后,那药水会轻轻舔舐掉那名字刻印,随即又会留下一点诡异的图标——那图标会刻于他的脖颈,伴随终身。
兰特收回手,轻柔地蹭过他的头发。他看着那孩子的眼睛,虹膜漂亮极了,像是能折射出世界上所有异彩似的纯澈。
“也许我们能想出一些别的方法,”兰特说,“这样,或许……”
可那孩子只是安静地抬起了手,他冲他纯真地笑着,随即展开了小小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他把自己闷进他的怀里,像是忍着笑:“没关系。”
可是他并不觉得疼。他的头抬了起来,盯着那青年人看,而兰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他放下药瓶,轻轻拉住他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吃些东西。”
没有什么特别可吃的东西,如今的条件下,次等的食物才是市场上最明媒正娶的宝贝,小伯恩被他拉着,小心翼翼,一直看着地底下,没有一次抬眼看过四周,好像对这个世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兰特说:“你在这儿等我。”
那孩子裹紧黑色兜帽,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在这条肮脏街道的角落里站住了,他看着那青年人的脚步很快淹没在了人海里,将兜帽拉得更紧了。
他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脖颈,光滑而洁净,没有一丁点的粗砺感。
好陌生,他想,居然……
一个粗鲁的拉拽打断了他的胡乱遐想,那孩子一声闷哼,随即被推进了角落,他额角狠狠地撞在墙面上,兜帽旋即落下了一半,一个中年人一身酒味,他半眯着眼看着他的脸,忽然像神经病一样有些大声地笑了:“我捉住什么了……天呐!”
“一只有着小纹身的小omega……”中年人扯开这孩子的衣服,他贪恋地掰过他的下巴,“你的主人是不要你了吗……上帝,居然没有疤痕?你们这些邻国卖来的小**,不都该……”
他说着,打算亲吻他,当街解决他,可是他没发现,那孩子的眼底无悲无喜极了。叫“伯恩”的这个男孩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他甚至歪过头,在那耍酒疯的中年人被恶狠狠掀开之后,冲那赶过来的青年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