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不在问我，而是在问那头的总监。
埃琳•C•莱特鲁斯。
机器人顿了顿，想必是那头给了回答，紧接着扩音器开启，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女声响起：
“P08，你依旧留着那东西么？”
“是的。我并未将它如您所说的那样销毁。”
“为什么？”
“我做不到。”
“P08，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命令，你是无法抵抗的，而且会心甘情愿地将其两手奉上。”
我沉默，我知道她所言无半句虚假。
“P08，你上次拒绝我的原因是‘每个人都有珍贵的东西，您也是吧’。我出于过去的回忆而答应了你不再追究。但现在这里已不再是Xc王国，这里是Sup公国！你也要醒醒了吧，从你那愚蠢而遥不可及的梦里——”
“我知道的！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尖声咆哮起来，机器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模样，无动于衷，“我什么都知道……”我将脸埋在手心里，止不住的悲哀和怮伤像是飓风包围了我，我低声啜泣，“P08、P08和埃琳•C•莱特鲁斯大人，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那边安静地听着我的声响，不再说话，许久才低低回应了一句，“明天你到萨莫尔公馆去一趟吧。那里有她留给你最后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茫然反问：“谁？”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切断了联络。
眼前的机器人冷冷注视着我，一字一句服输命令：“确认。08：00：00，由AG-04910接机。执行密码：4AB98342。门锁密码：7950508E。再次确认……”
我不再理会，满心疲惫地坐在桌前。“晚饭”所补充的能量块此时在胃里翻腾，让人觉得恶心及了。机器人自动重复一遍，随即走出门外。
桌上新开发出的“Centence balcomence”，淡蓝色的液体，在瓶中散发出冰蓝的光泽，放在抽屉里装满不同能量块的小瓶，在黑暗的实验室里的一切寂寞与孤寂，此时都用冰冷而肃穆的眼神，沉默地看着我。
埃琳大人，我已经孑然一身、一无所有了……
[公元5728年 Sup公国 BI]
08：00：00，编号AG-04910的机器人平静地敲开了实验室的门。我跟着她传醒过冗长而散发着金属光泽的走廊，直到那一架巨大的飞碟前。她停下，面无表情地核对了密码，打开舱门，示意我进去。
黑色的传感器大门在我身后缓缓闭合。
坐在驾驶座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闻声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P03，密码4AB98342。”
CCE。
这个少年，拥有着纯金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睛，是纯种的Sup公民。此时，他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和CCE的傲慢，向我说出他的代号。
我简单地与他握手，“P08。”
P03瞥了我一眼，似有些嘲笑地问：“P08？你就是那个靠着埃琳•C•莱特鲁斯大人才进来的空想家？”
我看向他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回答：“我也并不认为P03就能够摆脱这种愚蠢的编号，自以为是地做一只帝国的走狗。”
“是么。”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的脸，“看不起CCE么？果然也如埃琳大人所说，你是个清高傲慢的家伙呢。”
“埃琳大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何这么说？”我追问。他那样轻松而戏谑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埃琳大人么，”他暧昧地笑了，用食指点了点嘴唇，一只手拉开了操纵扳手，飞碟缓缓起飞，他短小而狭促的笑意淹没在电子机械嗡嗡的响动声中，“她是上司，我是下属，罢了。”
[公元5728年 Sup公国 萨莫尔公馆]
-01
我站在萨莫尔公馆前是13分钟27秒后。P03向我示意他将在门口等候，和公关前的机器人简单交换了密码，我抬头，看到了一片由密不可数的发光物体和监控机所组成的“天空”。
我的眼睛有些发涩，我低下头，走进公馆那灯火通明的过道中。
一路与机器人叫唤着密码，得知我所要去的地方。我称作电梯来到二楼最末尾一间密室。密室的门设有简单的答问装置，然而打开了门后，门内却是一片漆黑。
没有巡逻的机器人，没有自动发光装置，没有宽大的显示屏，只有一片茫然的，令人惊惧的漆黑。
-02
我用自动反应器作为照明设置，开启了镁光灯。光线到达墙壁的一霎那，反射出了大量的黑色字体。而当我将目光移到那些字迹之时，我的心脏突然剧烈地收缩，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黑色。是多年血迹因氧化而变成的暗红，近乎黑的颜色。密密麻麻的字迹，显然出自一人之手，从墙角一直延伸到有着高窗的那头，而这么多的字迹，却只写了两个字。
——之颉。
从一开始含蓄而娟秀的“之颉”，一直到后来，褪变得愈发疯狂和无奈。
“之颉”，“之颉”，“之颉”！
满满的字迹，写过一遍又覆盖上新的一层，是这样残忍，而又温柔的一声呼唤。
——之颉。之颉啊。
镁光灯自动熄灭。而我则久久地站立在这密不透风的黑暗中，啜泣不止。
因为我分明地，听到了那个轻柔而又哀伤的声音，隔了五年漫长的洪流，当我再一次站到这里时，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好久不见了啊。之颉。谢之颉。
-03
P03看了一眼手上的自动显示器，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我，慢条斯理地说：“你去了很久。”
“嗯。”我不知该应什么。
“埃琳大人给你看了什么，让你如此失态？”P03在驾驶座上坐下，戴上手套，好奇地问。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P03，在你眼中，CCE是怎样一种存在？”
P03露出冰冷的笑意：“CCE是拥有从不犯错的大脑，从不会被情感所束缚的高级人类。也是思想机器人。CCE能统治机器人，也能统治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类。因为Sup公国才能称霸于世界。CCE存在于宇宙高处，俯瞰着蝼蚁的人生，就是如此。”
“情感吗……”我茫然地问，“在你们眼里，是否脆弱的不堪一击？”
“当然。”P03迅速回答，嘴角带着睥睨一切的冷笑，“就和那孤独旋转于地球之外，可笑的太阳一样，都是虚妄的存在。”
埃琳•C•莱特鲁斯。
机器人顿了顿，想必是那头给了回答，紧接着扩音器开启，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女声响起：
“P08，你依旧留着那东西么？”
“是的。我并未将它如您所说的那样销毁。”
“为什么？”
“我做不到。”
“P08，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命令，你是无法抵抗的，而且会心甘情愿地将其两手奉上。”
我沉默，我知道她所言无半句虚假。
“P08，你上次拒绝我的原因是‘每个人都有珍贵的东西，您也是吧’。我出于过去的回忆而答应了你不再追究。但现在这里已不再是Xc王国，这里是Sup公国！你也要醒醒了吧，从你那愚蠢而遥不可及的梦里——”
“我知道的！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尖声咆哮起来，机器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模样，无动于衷，“我什么都知道……”我将脸埋在手心里，止不住的悲哀和怮伤像是飓风包围了我，我低声啜泣，“P08、P08和埃琳•C•莱特鲁斯大人，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那边安静地听着我的声响，不再说话，许久才低低回应了一句，“明天你到萨莫尔公馆去一趟吧。那里有她留给你最后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茫然反问：“谁？”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切断了联络。
眼前的机器人冷冷注视着我，一字一句服输命令：“确认。08：00：00，由AG-04910接机。执行密码：4AB98342。门锁密码：7950508E。再次确认……”
我不再理会，满心疲惫地坐在桌前。“晚饭”所补充的能量块此时在胃里翻腾，让人觉得恶心及了。机器人自动重复一遍，随即走出门外。
桌上新开发出的“Centence balcomence”，淡蓝色的液体，在瓶中散发出冰蓝的光泽，放在抽屉里装满不同能量块的小瓶，在黑暗的实验室里的一切寂寞与孤寂，此时都用冰冷而肃穆的眼神，沉默地看着我。
埃琳大人，我已经孑然一身、一无所有了……
[公元5728年 Sup公国 BI]
08：00：00，编号AG-04910的机器人平静地敲开了实验室的门。我跟着她传醒过冗长而散发着金属光泽的走廊，直到那一架巨大的飞碟前。她停下，面无表情地核对了密码，打开舱门，示意我进去。
黑色的传感器大门在我身后缓缓闭合。
坐在驾驶座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闻声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P03，密码4AB98342。”
CCE。
这个少年，拥有着纯金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睛，是纯种的Sup公民。此时，他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和CCE的傲慢，向我说出他的代号。
我简单地与他握手，“P08。”
P03瞥了我一眼，似有些嘲笑地问：“P08？你就是那个靠着埃琳•C•莱特鲁斯大人才进来的空想家？”
我看向他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回答：“我也并不认为P03就能够摆脱这种愚蠢的编号，自以为是地做一只帝国的走狗。”
“是么。”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的脸，“看不起CCE么？果然也如埃琳大人所说，你是个清高傲慢的家伙呢。”
“埃琳大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何这么说？”我追问。他那样轻松而戏谑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埃琳大人么，”他暧昧地笑了，用食指点了点嘴唇，一只手拉开了操纵扳手，飞碟缓缓起飞，他短小而狭促的笑意淹没在电子机械嗡嗡的响动声中，“她是上司，我是下属，罢了。”
[公元5728年 Sup公国 萨莫尔公馆]
-01
我站在萨莫尔公馆前是13分钟27秒后。P03向我示意他将在门口等候，和公关前的机器人简单交换了密码，我抬头，看到了一片由密不可数的发光物体和监控机所组成的“天空”。
我的眼睛有些发涩，我低下头，走进公馆那灯火通明的过道中。
一路与机器人叫唤着密码，得知我所要去的地方。我称作电梯来到二楼最末尾一间密室。密室的门设有简单的答问装置，然而打开了门后，门内却是一片漆黑。
没有巡逻的机器人，没有自动发光装置，没有宽大的显示屏，只有一片茫然的，令人惊惧的漆黑。
-02
我用自动反应器作为照明设置，开启了镁光灯。光线到达墙壁的一霎那，反射出了大量的黑色字体。而当我将目光移到那些字迹之时，我的心脏突然剧烈地收缩，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黑色。是多年血迹因氧化而变成的暗红，近乎黑的颜色。密密麻麻的字迹，显然出自一人之手，从墙角一直延伸到有着高窗的那头，而这么多的字迹，却只写了两个字。
——之颉。
从一开始含蓄而娟秀的“之颉”，一直到后来，褪变得愈发疯狂和无奈。
“之颉”，“之颉”，“之颉”！
满满的字迹，写过一遍又覆盖上新的一层，是这样残忍，而又温柔的一声呼唤。
——之颉。之颉啊。
镁光灯自动熄灭。而我则久久地站立在这密不透风的黑暗中，啜泣不止。
因为我分明地，听到了那个轻柔而又哀伤的声音，隔了五年漫长的洪流，当我再一次站到这里时，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好久不见了啊。之颉。谢之颉。
-03
P03看了一眼手上的自动显示器，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我，慢条斯理地说：“你去了很久。”
“嗯。”我不知该应什么。
“埃琳大人给你看了什么，让你如此失态？”P03在驾驶座上坐下，戴上手套，好奇地问。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P03，在你眼中，CCE是怎样一种存在？”
P03露出冰冷的笑意：“CCE是拥有从不犯错的大脑，从不会被情感所束缚的高级人类。也是思想机器人。CCE能统治机器人，也能统治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类。因为Sup公国才能称霸于世界。CCE存在于宇宙高处，俯瞰着蝼蚁的人生，就是如此。”
“情感吗……”我茫然地问，“在你们眼里，是否脆弱的不堪一击？”
“当然。”P03迅速回答，嘴角带着睥睨一切的冷笑，“就和那孤独旋转于地球之外，可笑的太阳一样，都是虚妄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