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穆宗朝官少府监、大和时国子祭酒裴通,于元和二年(807)三月,曾与二三道友到剡东王右军旧宅游览,并写了著名的《金庭观晋右军书楼墨池记》,见《钦定全唐文》卷七二九。此文写到“案《上清经》,其洞天在天台桐柏山中,辟方四十里。其北门在此小香炉峰顶,人莫得而见之。有山樵夫往往见之者,或志之以奇花异草,还报乡里,与乡里同往,则失其所志也。过此峰东南三十余里,有石窦呀,为洞天之便门也。人或入之者,必赢粮秉烛,结侣而往。约行一百里二百里,多为流水淤泥所阻,则莫臻其极也。”
据文献考证和实地考察,天台桐柏山。天台也称桐柏,古代的天台,即天台山,其实是今天的天台山脉。天台桐柏山有三处,东桐柏为宁海县桐柏山,西桐柏为剡县(今嵊州和新昌)桐柏山,中桐柏为唐兴县(今天的天台县)桐柏山。而金庭洞天,为道家二十七小洞天,又名金庭崇妙天,在越州剡县(今嵊州和新昌)。与台州唐兴(现天台)县赤城丹霞第六洞天,同属赵仙伯治之。小香炉峰,在今嵊州东五十里,嵊州金庭观与济渡村之间的一座小山,称金庭洞天或金庭崇妙天的北门。
那么,《上清经》所指的石窦呀,它在哪里?《上清经》是《上清大洞真经》或《大洞真经》的简称,其名见于南朝陶弘景编篡的《真诰》《真诰·稽神枢第二》:“桐柏山高万八千丈,其山八重,周廻八百余里,四面视之如一。在会稽东海际,一头在海中。金庭有不死之乡,在桐柏之中,方圆四十里,上有黄云覆之,树则苏玡、琳碧,泉则石隙金精,其山尽五色金也。经丹水而南行,有洞交会,从中过行三十余里则得。”
从晚香岭右军庙、王罕岭和嵊州金庭观。在王罕岭眠牛湾水库的大坝上,南面远处一个山峰“水帘尖!”山下,水帘大坑村后有个通海的碧桃洞,没人能走到头。这是《金庭观晋右军书楼墨池记》说的“石窦呀”。清康熙年间编篡的《东〔(山+卬,音卬)〕志略》有记载:“有岩曰鼋鼍,其阳则海门洞也,洞高五尺许,中辟石衕,曲折盘行,窅莫可测。传说有秉烛而入者,径达海,惧而返。”“海门洞又称碧桃洞、仙居洞”等。《海门洞》诗曰:“石窦藏云海气森,探幽曲折听潮音;个中觉路浑如夜,秉烛何人仔细寻。”万历《新昌县志》有:“(海门洞)晋朝阮裕隐居于处”的记载。阮裕者,字思旷,河南陈留人。历官临海太守,东阳太守,散骑常侍、国子祭酒、金紫光禄大夫,官至侍中郎咸和初年(326年)起隐居会稽剡县。《晋书·阮裕传》和《世说新语》记载,(阮裕)曾在剡地(今浙江嵊县、新昌)为友焚车。《新昌地名志》里有个大市聚镇王铜岩的村名,是水帘村的一个自然村,“王铜岩”“鼋鼍岩”与“石窦呀”的读音比较接近。
大市聚镇大坑属于水帘村,从外大坑自然村南上山,去探海门洞。半山有一岩,叫“纱帽岩”。此岩,这就是“鼋鼍岩”!“鼋鼍”即大鳖也!
至于海门洞就在鼋鼍岩之阳的不远处,海门洞下的自然村是“王铜岩”。海门洞的洞口很窄小,需弯腰进入洞中。洞内却高有3米多,很象一条街巷,曲折盘行。进洞十多米处有“石窦”二字依旧可见,约行三十多米,由于积水阻挡,无法前行。再进就得脱了鞋、袜,赤着脚,踩在软绵绵的蝙蝠粪上,趟水不过膝,有十多米长的积水,再往上攀爬了几米,到了平滑如砥,方正如桌的岩石上。这是民国《新昌县志》说的:“曾有入者,见天梯石棋枰坐具”的地方。在这里,在“石棋枰”上用手电筒往里照,山洞急疾下降,若再往前,就要一手拿着手电筒,单手往下攀爬。一般人不敢冒然前往了,只得“惧而返”。
近来《金庭观晋右军书楼墨池记》节选为高考备考阅读教材,给出的阅读答案及翻译有的是大缪,如把“天台桐柏山”翻译成“天台县桐柏山”;“石窦呀”注释为石穴广大空阔的样子。其实,“石窦呀”是实实在在的“海门洞”,在新昌县王罕岭南三十余里的大市聚镇水帘村,称道教二十七洞天——金庭洞天,又名金庭崇妙天的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