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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07-12 23:36回复
    建福宫|静怡轩:http://tieba.baidu.com/p/5460705730
    【皇宫中的州鸠殿设在长春,这里的规矩是非大宴不掌席、非贵客不设座,而这样大张旗鼓地扫明堂、置幕景、迎玉辂,却是因一队西洋乐人和几个金发碧眼的唱演官,他们的头发像白鬣毛一样干燥,表情亦不如姓魏、姓纳兰的几个师傅和善,如果不是一人一对儿的,青碧色的宝石坠子作的眼睛,怀庸委实认不出他们的尊贵来】
    【直至好戏开场,妇人稳坐正中艳冶而唱,围簇的几个年少目驻神驰,似喜若狂,他们以拥抱与亲吻表达,恣肆与放任作伸张,未看至一半便有人哄着叫停, 满口诲人于淫的教训,把几个目若鹘鸰的小公主牢牢相护,不许再往上瞧,梅子茶也不许饮了,自己当然不知为何如此,又不算是乖离乱理的性子,只是任人牵拖着走出长春宫,又在静怡轩的小路处「松绑」,带队的嬷嬷一遍遍嘱托着,回去后不许评论、不许学样、更不许想,且这番此地无银的话绝了,个个儿姐妹跃跃欲试,怀庸也未能免俗】
    【立在静怡轩假石堆起的小山上,识定四下无人,只有一条黑带子一般的浅溪,这才寡着细薄的嗓子念道】
    魅力对于她就象海有盐、花散香一样天然,或是维纳斯有腰带,爱神有弓!


    2楼2021-07-15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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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中的州鸠殿设在长春,这里的规矩是非大宴不掌席、非贵客不设座,而这样大张旗鼓地扫明堂、置幕景、迎玉辂,却是因一队西洋乐人和几个金发碧眼的唱演官,他们的头发像白鬣毛一样干燥,表情亦不如姓魏、姓纳兰的几个师傅和善,如果不是一人一对儿的,青碧色的宝石坠子作的眼睛,怀庸委实认不出他们的尊贵来】
      【直至好戏开场,妇人稳坐正中艳冶而唱,围簇的几个年少目驻神驰,似喜若狂,他们以拥抱与亲吻表达,恣肆与放任作伸张,未看至一半便有人哄着叫停, 满口诲人于淫的教训,把几个目若鹘鸰的小公主牢牢相护,不许再往上瞧,梅子茶也不许饮了,自己当然不知为何如此,又不算是乖离乱理的性子,只是任人牵拖着走出长春宫,又在静怡轩的小路处「松绑」,带队的嬷嬷一遍遍嘱托着,回去后不许评论、不许学样、更不许想,且这番此地无银的话绝了,个个儿姐妹跃跃欲试,怀庸也未能免俗】
      【立在静怡轩假石堆起的小山上,识定四下无人,只有一条黑带子一般的浅溪,这才寡着细薄的嗓子念道】
      魅力对于她就象海有盐、花散香一样天然,或是维纳斯有腰带,爱神有弓!


      3楼2021-07-15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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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有西洋人来谒,梳头的小苏拉与我这样讲时,我仍对「西洋」一无所知。)
        (毕竟铜镜里映出的恭嫔,来自刻板,传统,近乎带着神秘气息的北边,有着最古典不过的一张脸盘儿,笑与不笑,眼睛都黑得像是被墨蘸过。金发碧眼的洋人,在南方有船埠的城市开始兴建的教堂,祈祷的唱诗和中气十足的戏曲,我都只听见多识广的秋舒理提过,但碍于原本见识的浅薄,这些新奇的事体大都像一阵风,吹完,也就在记忆里散开。直到这日晌午后,我在静怡轩的抱厦内,突然听到一种生疏的吟诵。至于吟诵者的声音,我倒是晓得:是山姐姐膝下的娇女儿,公主怀庸。魏拿思?爱神?……我陷入在一种茫然之中,于是手中的《夜航船》不再能吸引我的心神。但我向来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称不上雷厉风行,但若是不要脸起来,倒可以理直气壮,受一句「行动派」的评议。)
        (所以,我随即将《夜航船》扔去小苏拉的怀里,踢踏踏的,跳着避开抱厦外,飘零在地上的树枝与花蕊。诚然,又在假山前顿住脚步。咳、咳!虽然,我尚且不能够做母亲,但怎么着,在她面前都是一位大人。)
        十六公主,(但愿我的出现不会吓到她,)魏拿思,是什么?
        (我并非不晓得女孩儿可能有的腼腆,但人总活在自己的经验里去推己及人——我以为,既然我很想晓得答案,那么避免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再自然不过地出现。)


        5楼2021-07-19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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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睛又大又黑,那半掩的明亮的眸子……
          【来人的无意打断原属意料之中,或许说,这是理所当然的结局。宫中本无什么清净之所,除却远在古华轩翠林深处的抑斋,被鸠工修缮的旨意护得隐秘,此外的独处便是极奢侈的一件事。待告别溪水,从高叠的乱石上爬了下来,两对剪水瞳仁又在笼着莲花罩的路灯旁相会,这才识出纤细可搦的幽影属于德元居主人】
          【答话前先有兰腰一折、荑指交叠的拜诵】贵嫔娘娘。
          【来人既不评论怀庸疑怪的言行,更无呵令、掣止之心,好似超脱于肃穆与柔然之外的另一路数,且若你不再细细用心同她答辩,便永远识不清这个人一样】这个姓魏的,嗯……洋人追奉的观音,也有慈悲,可禳灾祸。
          【而事实上怀庸不知从何处同恭嫔交待,她方才出现时的样子,伴着夜的悄息,沾染着蕊香和墨粉,更有一对儿同样半掩的明亮的眸子,就像是怀庸想象中的朱丽亚,可要非说出二者差别,李氏有着大地一样诚朴的脸庞,头发漆深如墨,又很爱笑,这与柔媚大胆的白皮子西洋女郎是两种绝色。可怀庸又想,怎么允许西洋人有他们的“观音”,却不许我们有自己的“朱丽亚”】您也是刚从体元殿看戏回来吗?


          8楼2021-07-21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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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怀庸的小小记得,大多都生发在谒月馆里。第一眼是某年溽夏时,她坐在内间的小杌上,梳着小女孩儿的髻,吃莹净沁人的冰碗。但由于那时的我,实在难以将献嫔姐姐嵌入「母亲」的角色中,出于过分体贴的赧然,便要停在门外,不去做母女之间的叨扰客。这之后呢?诸君,我渐渐悟谛到一件事:抚育孩子,固然是一种无穷的、新鲜的乐趣——虽然也常有懊悔的时刻,且回想我的父母亲便可以晓得;但以一种不太亲近、甚至称得上生疏客气的距离,目睹一个女孩儿从稚气渐渐走向亭亭,这其间,也有它的趣味。譬如此刻,双眼盈盈的怀庸请安后,刚站直的身段,便叫我在心中生出感叹:嗬!这时节,她也像猗猗的绿竹,个儿又长了好多!)
            (却来不及耽于这样的感叹,就因为她的后话,稍挑起了眉)原是如此,公主知道得真多!
            (但她的娓娓语句,仍未能完全解我的疑问,毕竟对这天地间的神祇,我总持有大大小小、殊异又相同的疑问。)那洋人们怎样奉观音魏拿思呢,是不是不会像咱们一样,修庙进香,磕头祷愿?
            (显然,怀庸问出了很关键的一句,引我稍有迟疑:若诚实作答,眼前这位小小女孩儿便晓得,启祥宫的恭贵嫔从一开始,便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底。比起突然的「闯入」,这种寂静、漫长的「偷听」行径总显得更加恶劣。诚然,我并非有意……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我就地撒起谎来,)也不是。我从寻沿读书回来,总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左右无事,便想着随意走走。
            (很敏捷地捕住那句「也」字,问,)公主方才念的,是今日在体元殿新听到的?


            9楼2021-07-2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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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额娘和山小姨,两位都是淳贞爽脆的汉家女,说起话来跟腌好的脆黄瓜似的,嘎吱嘎吱地;至于满中的贵族富察、觉禅,则各伴着高山流水的拨珠奏玉,潺潺延延。与不同人相对而谈,用的神态语调、节奏、甚至带口语都得变幻着,和小李妃并未多有攀交,只以一来二去的对白慢慢琢磨其人性情,当真个在貌为恭、在心为敬,朴涩情态教她整个人都圆满充盈了起来】
              有些不一样,洋人以欣慕、爱悦的眼光来看待她,不常有祈求和敬畏,就比如…【指了指穹顶漆云之上的银台清光】上边这个是观音,【又点了点裙外波心之中的一颗玉绞珠】水里头那个是魏拿思。
              【滑溜出的卖弄点到即止,作出一副恭公主的样子,边扑闪着一对鹿眼,又何等小心地解释着】怀庸只知道这了,您可不要再问!
              【对于方才那出戏,怀庸是很想找人谈谈的,即便嬷嬷再三恳言,却并不能打消公主对任何一件逸品的评断,如果只是儿女缠绵、痴红怨绿那档子事可真不够格;只是夷娃的点妆、富绅的阴谋,与层叠迻变的楼宇玄阁,个中妙处尚待录记,遗憾爱异想天开的昌、梁俱不在侧,怀庸只好浅浅地同身边「随意走走」的朱丽亚娘娘透露着】喔——
              【对于这一说法并无疑虑,又从胸口中掏出巴掌大的洋雕花的千里眼来,友好地递去】贵嫔娘娘明天要不要来,这个双筒的,怀庸有两个。


              11楼2021-07-26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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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21-07-26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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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树影婆娑,月亮从树后升起来。我看向那一轮蝉月,若有所悟的。)
                  看来,洋人不似咱们求佛时贪心,惟向神期冀爱……(但转而就想到,难道不是所谓的「爱」,才是这世上最纳罕、珍贵之物?于是纤黑的眼睫一颤,又立刻推翻自己的断言。但当我和怀庸公主讲起后话,神情虽未有闪躲,眼睑之下,面颊之上,不能免俗的,也现出丝丝绛红的光晕来。)哎呀,说不好。求爱降落于人,分明才是更贪心的心愿。(但可以确定,此言此语,使人心生亲近。悄然之间,我不再将以头衔做她的称谓,口齿清晰,在唤她的名讳。她请我不必再问询知识,但她的想法总无碍?)怀庸觉得呢?
                  (至于怀庸的邀请,简直是无法敬谢不敏的。)
                  (入宫头一年,我同愉妃讲不爱看戏。也许因寂寞,也许因沉淀,渐渐的,我意识到戏剧里,自有一派永恒的天地矗在曲与词之间,等人去撷;甚至,会比西洋人乘风渡过的大洋,更长久,更邈远。更何况,怀庸公主还有这样奇巧的玩意儿!)啊。
                  (接过在手中掂量,觉得很新鲜,对着两个小孔探去。头顶假山的肌理,完全就在眼前了。我嘀嘀咕咕的,问她)用这个,就能看清洋人眼睛的颜色了吧?


                  13楼2021-07-27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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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爱」这样的话题,怀庸不敢留下注脚,它总与一些内闱之中危险的话题共生,譬如狂热、失序和痛苦。宫人、诗人都喜欢隐藏它向好的一面,再掏出一堆惨情烈迹的尸体以此为教训,若堂而皇之地提起,又要被诬为不敬、不德的,故而小有遗憾和悲伤地讲,在「学会爱」之前,华林之中的皇姬们恐怕先是「惧怕爱」,这样难言的抵牾,落到恭妃李氏的口中,怎么就是个轻如燕羽的事情了】
                    怀庸觉得心愿无分大小,【见她眸似清波,靥脯半开,本是枯夏的石头阁竟也绽了梅花】富贵荣华、长生不死、赤绳绾足,很难比较哪个更荒诞。但是我不敢轻信这些,即便真是精诚所至的福气,余下的每时每分恐怕都会忧心再收回吧。
                    【颈上没带谒月馆赐的小佛像,风一吹总觉得凉丝丝儿的,这样的话不敢和额娘透露,更不敢在饶益众生的祝姐姐身前娓娓,刻下两人关注之物始终在洋神祗身上,兀许格外推敲信仰的冒犯与忠诚】李娘娘呢?【作为点名的回应,可细想,也只从额娘那里知道她是姓李的汉家妃子,前不久方才擢升】这样贪心的心愿,您也会有吗?
                    【显然,这东西在皇姐皇妹已不稀奇,却也绝未到广为流传的地步,恭娘娘的反应应属预料,却还是教年幼的公主得意起来,又笑道】洋人不像树、石这样的死物,立在台上由人看来看去的……听说如意馆好像要为这行人造像,那时肯定不敢乱动,眼睛鼻子嘴,由娘娘好瞧。


                    15楼2021-07-29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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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剧里也没停止过谈爱,那个高檐帽上插羽毛的,叫唐璜的骗子被仆从拉出了两千件猥亵的罪行,条笺长到能盖住脚面,这样的喔啮小人注定不配谈爱,但静下来又止不住地想,人真的能爱很多人吗,又真的可以公平地处置好「爱」的去处吗】


                      16楼2021-07-29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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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奄奄一息赶来,昨晚部门聚会太晚了(咽住)


                        17楼2021-07-31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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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从刚入宫起,我便爱攀求各派人士去讲「爱」。嘉妃的爱像是一涧溪,清澄澄,有声有色。敏敏的爱则是一桩注定不会被散颂的秘闻——被藏在我和她的视线之间,又由宽密的芭蕉叶遮住。怀庸的回答,也许是出于某种不被我知悉的原因,最后落脚在与「爱」的飘忽不相上下的福气之上。这样尚且是小小的人儿,又是爱新觉罗家的金枝玉叶,便已经参透这世上无物常驻,兰亭梓泽俱如泡影,像电光的事实啦?我很想告诉她些什么,但话在心底转过一圈,意识到不过是来回的车轱辘。归根究底,还是晓得,公主怀庸的担心并不是全无根据的。)
                          (在快乐、幸福的时刻,即为之后可能的冷清、怅惘做预告,聪颖早慧的人,便是这样过的。)
                          (至于我,虽多半时候是乐天派,但必须承认其一语中的。)我?
                          (目光有短暂的闪烁,因我和文莺一样,注定要带着秘密,在紫禁城中生活一辈子。只因我的求爱,并不向天下之主。我并不是一个不撒谎的人,但谎言只被用来作生活的调料,又或者在生死攸关之际。至于眼下,对这有小小的严肃,但并不庄肃的时刻……将千里眼归还给她时,稍落了眼,慢慢道,)当然呀。
                          (施施然抬起头,冲她晕出一点笑来,)
                          起码来日,很想被我的小孩爱着。(听到她的后话,稍扬起眉,)哎呀,那最好不过啦。说起来,献妃娘娘很爱作画的,(除了迄今为止没给我完成的画像,)怀庸公主呢,你喜欢画画吗?


                          18楼2021-07-31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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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想怀庸也请小友们对「爱」发表几句见解,怀昌出了名的流水无情之人,若是跟她说这些,她能说出一番不亚于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的绝对来,看起来贯连无阻,但又好像没有;怀梁,梁子太小了,她只有一些小小的爱,小小的酸词儿,说不准还会问些怀庸脑里无解的话来;祝姐姐,我的天,她可别抄起引磬木鱼儿什么的追着打我就好……戏剧里也没停止过谈爱,那个高檐帽上插羽毛的,叫唐璜的骗子被仆从拉出了两千件猥亵的罪行,条笺长到能盖住脚面,这样的喔啮小人注定不配谈爱,但静下来又止不住地想,人真的能爱很多人吗,又真的可以公平地处置好「爱」的去处吗】
                            【李娘娘也对爱有所求的,可却不在圣人垂爱、天恩眷顾之间,自以为地想着她能待君心如尘露,和自己不也是百川异源、皆归于海的关联吗?可再听后话,心中又惊讶,每每公主遇到与生来所授的仪则有际隙的言或行,虽不至于即刻叫停,却一定要追根究底,剖问个仔细,这已然成为了惯常的应对之法】
                            您是他的额娘,他理应爱您,为什么这也会为您作求?
                            【待接过这柄递还而来的千里眼,怀庸又顶着事亲为大的一顶重头冠,认真瞪着一对儿乌仁,已然不像方才巧吟洋诗、闲谈阔论的坦率和肚量,当然,自己虽然在孝悌礼信上格外「狭隘」,却不影响对献妃娘娘和怀庸公主各有其志,语气仍是柔柔地,未见片分不耐与委屈,笑着说】我不喜欢画画儿,我最喜欢读书,额娘却不喜欢的。


                            22楼2021-08-01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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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嗳,(我听怀庸公主的反问,自然,流畅,近乎不假思索,先脱口喃喃,)这样容易吗?
                              (话音方落,便不由开始反诸己,重新审视起自己来:毋要多讲的是,眼下的我,正处于十分微妙的年纪——已然不太记得,昔年在黑河李府高高的墙院内,我对李知牧究竟怀有怎样的感情。崇拜?忌惮?而它们又自何处来,渐渐在漫漶的记忆之间,成为一桩悬案。何况,大抵是在紫禁城内待得甚久,我开始发自肺腑地笃定,在这儿,人很难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地得到什么。但……我仰起脸儿来,看一眼朦朦月色。显然,这并非能在此处弄明白的问题。于是眉一婉,笑眯眯道)兴许是好久不曾理所当然的,得到什么了。
                              (话音稍转,)但愿像你所讲,将契合一个「理应」……夜深啦,回去吧。(小山姐姐同怀庸的像与不像,又是一件很奇趣的事情。)原来这样,总也是相近的事体,(笑起来,眼神融融,)我小时候,我爹要读诗的时候,我常在院外爬树呢。
                              (后话不提。)


                              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21-08-02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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