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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纾A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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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同步更新,还是觉得贴吧很适合不分章节的长篇,所以又来了~
镇楼大概是21老师的古早作品了(侵删,因为真有点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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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3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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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纾Arc
不可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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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不多说,楼下就开始~
涉及一点点剧透,人设和阅读指南放在第一段后面了
IP属地:北京
2楼
2021-08-03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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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27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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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纾Arc
不可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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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乐正龙牙腾地站起身,撑着桌子的胳膊微微发抖。
秘书心华目光沉重地盯着他,显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说一遍。
乐正龙牙绕过心华,冲出办公室直奔楼下的会议室。他呆呆地望着屋里,一个小时前刚刚在那里和北环集团的总裁会过面,现在才刚打扫干净,屋里尚留着人群聚集的暖意。可现在留下暖意的人已经……
“龙总,”静悄悄跟上来的心华在乐正龙牙身后说,“虽然言总与夫人已经罹难,但是言小姐……”
“她怎么样?”乐正龙牙扶着门框猛然回头。
“理论上她坐的那个车门的位置应该受到相当的冲击力,应该受致命伤才对。事实上……她确实受到了,浑身是血,但是居然……毫发无伤。”心华也不知道自己说明白了没有。
乐正龙牙边听边大步往办公室走,心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她现在在哪?”
“人民医院。”心华说。
说着,乐正龙牙已经进了办公室,披上外衣又往外走,“给我把车叫上,我这就过去。”
虽说言和毫发无伤,但还是躺在医院里,毕竟刚做过检查。病床上的小姑娘脸色惨白,见有人来也没反应,从常人没法想象的惊险里脱出身来,恐怕她很难平复情绪。
乐正龙牙俯身离她近些,想关照她两句,正想如何开口。言和的手颤巍巍地朝他伸过来,他连忙抓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再走近一步,言和直接抱住他哭了起来。
他们两家的集团是商业伙伴关系,两家长辈交情颇深。乐正龙牙年纪轻轻地继承了集团,与言家打交道便成了他的分内之事。他自小便与言和相识,只是两家集团位于两个城市,他们便也不常见面。六岁的年龄差,他已然踏足商界,她不过是个高中生罢了——可如今的她如何是好呢?
言和在乐正龙牙怀里不住地颤抖,这时真的是情商再高的人也束手无策,他也只得轻轻安抚她。医生在门外喊到:“家属过来一下。”
乐正龙牙不算家属,但只有自己在场。此时只剩下一个未成年人,再说言家出事他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管。他安抚着言和让她躺下休息一会儿,自己出来见医生。
“我们也没有办法解释。”医生开门见山,“她那个位置的车门几乎全部损毁,理论上,她的五脏六腑都会遭殃,必死无疑。”
“可她当真一点事情都没有?”
“没有,和没出事别无两样。”医生说,“公安局已经立案调查了,不过也只会调查车祸,至于她这个没受伤的,恐怕未解之谜也只能是未解之谜了。别说大夫和警察,怕是神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可以出院了。”
乐正龙牙心乱如麻,他的心都没从一个小时前的会议上收回来,根本没法接受会议对象已然死去的事实。或许……毫发无伤才是他本该看到的。他在拼命告诉自己已经出事了,却根本顾不上去想言和的毫发无伤是怎么回事。
开完会后的一个小时应该平安出发,不应该出事,平安才是正常的。这样的想法霸占着乐正龙牙的大脑,忽视了某些东西的同时,也让他更为痛苦,更心疼这个瞬间变成孤儿的女孩。
言家人本来就是V市的,当年去另一个城市讨生活,才在另一个城市大展宏图,成立的言氏集团。言和有些亲戚朋友也都在V市,乐正龙牙提议让言和来V市上学。乐正龙牙刚知道,V市的著名天才少年徵羽摩柯是言和的表弟,这学期也要跳级到高三,索性把他们弄进了V一中的同一个班,让言和有亲人陪着也是一件好事。
乐正龙牙和言和的亲友们处理后事忙到起飞时,言和就该开学了。乐正集团的小姐乐正绫和她闺蜜洛天依也入学进了一中。在高三(6)班,徵羽摩柯不用自我介绍了,本身就是本地红人,以14岁的年龄直跳高三,若非高考的限制,恐怕这孩子可以直接去念大学。言和呢,虽然大伙儿都知道这么一位集团千金,但她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所有人都生怕说错话,没有人敢和她搭话,她便日常与徵羽摩柯形影不离。
言和是另外一个城市的,班里没有人见过她。虽然不敢说话,但仍有一部分人不禁激动。班主任墨清弦是个出名的美人,若是选校花把老师带上,墨清弦的实力绝对不容忽视。但代沟毕竟摆在那里,对这位美人天天在讲台上来来回回早已熟视无睹。言和这个风格迥然不同的美人的出现令人眼前一亮,不会像老师那样可望不可及——虽然现在看上去似乎是个冰山美人。但这个当口上,她的状态很难让人接近。
悲痛归悲痛,但言和并非撒泼打滚的小孩子,该过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当然这也是乐正龙牙安慰她的话。她自己也明白,自己活着是自己活着,意义到底为何。,还是要由自己的努力来决定。
新座位还没排出来,两位新同学便暂时坐在了最后一排。前面的那个男生给言和的感觉总是很奇怪,不太健谈,没有什么存在感,表情也不太丰富,总之在班里应该是个小透明。不知怎的,言和总觉得他的气质有股阴森森的劲儿。
前面那个男生叫袭云,名字听着既大气又有意境。言和瞅了瞅徵羽摩柯,好像也在看他。他突然回头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同学,借你一支笔行吗?我的用完了。”
弄得言和有几分慌神,但徵羽摩柯一直在观察他。言和递了一支笔给他,他轻轻接过去就转回去了。他个子不低,脸却年轻得有几分幼稚,看起来大于徵羽摩柯,但应该不会大于乐正绫的样子,反正不像即将成年高三学生。
言和看了徵羽摩柯一眼,两个人都耸了耸肩,感觉很奇怪,但是说不出来。下课后,两个人倚在楼梯口小声聊天。
“我老觉得你前面那人有点怪。”徵羽摩柯说。
“有点。倒无所谓,反正刚认识。”言和瞅着脚尖。
“我看他总觉得他这个人……”徵羽摩柯凑近言和的耳朵,“像个鬼似的。”
“嗯?”言和不置可否,“我觉得他和我有一点……像。”
“什么?”徵羽摩柯没听明白。
“我也说不清我怎么感觉到的。”
“不会吧,像你?我是觉得他有点……”徵羽摩柯凑近言和,“他身边鬼气森森的。”
楼梯口拐角传来脚步声,两人连忙安静下来。课间时间不够,很少有人来回上下楼,楼梯口是没什么人会来的,说话能被听的清清楚楚。
两人面面相觑,一起回到了教室。
下了最后一节课,言和要求自己回家。有些困倦地埋着头走出校门,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言和抬头,没比她高多少的乐正龙牙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短发。“今天周六 ,喝杯咖啡去吧,有事跟你说。摩柯也一起来吧。”
三人坐在店里,点了饮料一口一口地抿着。咖啡馆从来都是比较昏暗的。
“北海集团的事情办完了。”乐正龙牙说,“令尊令堂是白手起家,公司没有上市,阿和是公司的绝对管理权和大部分财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财产将会记入你的名下,公司将由董事会选人代为管理,直到你成年并有能力继承和经营。”
言和边听,端着咖啡杯的手边开始颤抖,自己的未来就这样和公司绑在一起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番话揭开了刚刚开始愈合的失去双亲的伤痛。
乐正龙牙补了一句:“乐正集团和贵公司的合作关系照旧。”言和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徵羽摩柯剜了乐正龙牙一眼,责怪他为什么不慢点说这一大堆话。
乐正龙牙抬手替言和擦了擦眼泪,他明白徵羽摩柯的意思,但怎么说还不都是一样。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对一个高中生来讲,都太过残忍。
言和家在V市拥有一座比较小巧的别墅,离徵羽摩柯家还不算远,言和便安排了原来在家中工作的保姆玉婶一同搬了进来。没过几天,言和收到了请帖,是乐正绫的生日宴。乐正大小姐的生日正赶社交季的开门红,自家里出事已有些时日了,再加上和乐正家的关系,这场宴会言和算是推不掉了。
宴会是在洛家开的大酒店里办的。今日的礼厅灯火辉煌,台上穿着华丽的红礼裙的美丽少女正在被众人簇拥着。和教室里状况类似,热闹自然是热闹,但少有人来沾言和的边,生怕说错话。乐正龙牙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抽空陪着在角里默默喝饮料的言和姐弟。言和只穿着自己最素净的晚礼服,尽量不显失礼。
“那边那个人是谁,瘦高个那个?”言和问乐正龙牙。
“好像还没告诉你,是贵公司董事会新选出来的代理总裁,叫范毅。”
“我知道了,早先在集团听过名字,但我头一次见。绫的生日,他为什么会被请到?”
“这话说的,社交季到了,贵公司总裁这个位子的人,也没有不来之理啊。”乐正龙牙语气里的情绪很复杂,并不像只是随口一说的样子。
范毅是个人才,年轻有为,言和曾听父母如此说。如得到董事会的认可也并不奇怪。这人相貌不甚出众,却目光炯炯,身姿挺拔,一袭精神焕发的礼服。虽然背景不算强大,但在这个场合里谈笑风生,竟不输满场豪门贵子。言和出神想着心事,乐正龙牙离开她身边应酬去了,视野里出现了一只彬彬有礼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小姐,请你跳支舞好吗?”范毅微笑着发出邀请。
言和措手不及,回头看了徵羽摩柯一眼,徵羽摩柯不是圈里人,看他也白看,他不了解这种场合。言和心里是说不出的矛盾,晾了范毅几秒,就是这几秒让言和觉得自己有几分失礼,不得不答应了。
言和的步子虚飘飘的,在宴会上扮演的角色,一向是地位最生动也最准确的写照。现在的言和,是一个完全被架空的吉祥物。她还不到18岁,比摇摇欲坠的地位更让她窒息的是失去双亲的痛苦,但她所处的环境里关心她心情的人几乎没有;他们只能看到,没了拥有大集团的父母,她什么都不是。
面前的范毅就非常典型。
范毅身材稍高,言和没有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范毅始终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言和看了一眼就觉得并不友好。
她被舞步带着越来越像大厅僻静的位置移动,终于挨到一曲终了。天色已晚,精神状态本就不好的言和愈发疲惫,扶着墙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却是没离开她身旁的范毅,比她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言和惊慌起来,微微扭头用余光绕过范毅的影子,看到乐正龙牙就在不远处,和他交谈的是一位商业伙伴,显然他脱不开身,也帮不上自己。范毅突然凑近言和的耳朵,言和险些惊呼出声。
范毅刚开口吐出“公司”二字,言和慌张得手已经不受控制,一把推开了他,“先生,失陪了。”范毅呼出的鼻息都能打在言和耳朵上。言和急得快步走远,好在他没有跟上来。
泪水很快涌上了言和的眼眶,她甚至没有在意自己逃离的是什么方向,回过神来之后匆忙拐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面呆呆地看着自己,眼泪她尽力忍住了,但还是显得眼眶湿润,不太走心的妆容洇渗几分,衬得眼珠甚是空洞。好端端的花季少女,竟被喘不过气的重压折磨的像行尸走肉。愤怒和委屈在她脑子里两军对峙,杀得天昏地暗难分胜负,只是苦了作为战场的她,空留一地狼藉。
镜子里突然出现的紧追而来的乐正龙牙,一眼看出了言和的不对劲。“阿和,我都看到了,他跟你说什么了?他想做什么?……”
乐正龙牙连珠炮似的发问确实句句打在心上,他了解她,这个姑娘倔得很,从前那是处处不让人。只是受了毁灭性打击的未成年少女,很有可能因此性情大变。
“谁?”脚步声惊得乐正龙牙连忙转身,走廊尽头有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再看言和,她比乐正龙牙警觉,已经在凝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了。
“是他,对吗?”乐正龙牙把言和搂在怀里,言和已经不再抑制自己的痛哭声了。“告诉我,他跟你说了什么?”
“其实他什么都没说……”言和突然后悔,悔自己为什么突然崩溃,完全是只惊弓之鸟,“我是不是失礼了……”
乐正龙牙想了一会儿,“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他更失礼,反正我理解你……”
“我也知道。”言和把头埋在乐正龙牙肩头低低地说。
言和越来越觉得天旋地转,酒店富丽堂皇的吊顶和地板在她眼前交织在一起,在她大脑里混沌成一片。
“我太累了,帮我跟绫道个歉,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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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3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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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纾A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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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的座位表排出来了,言和竟然和第一天坐在前面的奇怪男生成了同桌。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他还是那样普通,扔人堆里找不见的标准的普通。
不到一年的相处时间,好了就算个朋友,不好处也就当擦肩而过呗。
言和试图用这个想法驱走内心的别扭,但是她做不到。而袭云仿佛在努力使自己显得不那么奇怪,但显然他也没能做到。
乐正龙牙坐在办公室里,翻开下一份需要处理的文件。“什么?”他一皱眉,“下调?”
“理由是言氏集团最近招到了新培养的管理人才,就不需要如此依赖乐正集团了。”心华说。
“这也太狂了吧?立项就是以商定好分红为前提的,怎能项目开展之后又翻脸?”
换言之,“不需要如此依赖”这几个字表达得也太明显了。这么快的动作,是蠢还是等不及,或者两者兼有?
“合同上是没有明确地写分红的……这种事情,需要告诉言小姐吗?”
“她那边我来想办法吧,她知道也没有多大用处。”乐正龙牙叹了口气,“这范总葫芦里卖什么药,其实人人心里都能猜着几分。”说罢抬头看了一眼心华的眼神,大概是认同的。
“这有用吗?”心华小心翼翼地说,这仿佛已经不是她操心的范围了。
乐正龙牙没搭腔,眼珠不安地到处乱转,一会儿停在文件上,一会儿又看看心华有几分迷惑的表情。
“没有,但他不会死心。”
说完这话,乐正龙牙隐隐地感觉自己被吓了一跳。
不会死心。
这四个字像是千斤重,更像一副锁链,死死地勒在一个未成年少女的脖子上。
更可怕的是,她与自己也只是相熟,连青梅竹马都算不上,而这锁链却像极了一条生猛的蛇,虎视眈眈地想朝他扑过来。
乐正龙牙低头揉了揉太阳穴,瞄了一眼黑洞洞的手机屏幕。自己不忙,不开会,他们又在上学,手机基本不会有动静的。有那么一秒他还真信了新时代的毒鸡汤,什么手机绑架了人类之类的论调。仿佛看消息就真能窥探一切似的。
暗流涌动之时,谁都想无所不知。
乐正龙牙犹豫了半天,拿起手机跟言和约了周末,但她只有学习的间歇时间才会给他答复。斟酌了半天,想说的东西很要紧,想来想去还是向她提出到府上一叙最好。
言和家餐厅。
言家在V市的这处住所原先不常有人,最近收拾出来入住,摆设也还是颇为简单。餐桌中央摆着瓶花——这取决于玉婶,平时上街,偶尔便挑一种新鲜的花捧一束回来插上。来了乐正龙牙这般贵客,水灵灵的鲜花也像是打起了十分精神。
玉婶端上两杯热咖啡。“我回避一下?”
乐正龙牙和言和对视一眼,言和抿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向玉婶点了点头。
玉婶进屋去了。乐正龙牙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蓝山?”他有些惊讶地一挑眉毛。
“一般的牙买加高山罢了,蓝山难买。”相对于乐正龙牙的位置,言和的半张脸被鲜花挡住。言和对面前的咖啡没有那么大兴趣,没有在它滚烫的时候端起来品尝。
“范总提出下调乐正集团在合作项目的分红,你知道他想做什么的。”乐正龙牙开门见山。
言和的指尖无意中碰了一下杯壁,烫得她一缩手。心里像是扔了一块石子,泛起不安的波纹,显然不只是被超出预期的温度烫到产生的小小心悖,而是范毅已经真的给了她不小的阴影。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言和的语气像是不想提他,但又事关重大,像极了面前想碰又不敢碰的咖啡,天知道乐正龙牙是怎么把这个温度送进嘴里的。
沉默。他们都觉得言和该说话,但言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这范总怎么看都是个打工仔吧。干好了,功成名就,将来也要还你;干不好,给你留烂摊子,他自己不也是连工资都困难吗?”乐正龙牙也许是在开导言和,但也句句是实话。
“太理想化了。”言和摇头,“你觉得他会止步于此吗?”
言和比自己想象的要操心许多,乐正龙牙欣慰道。“公司在你名下,他巧取豪夺都不可能。”
“我是唯一的障碍。”言和把头转了一下,视线在其他地方停留了两秒钟。
“还有你的家人啊。”
“公司又不会大卸八块分给他们!只要公司还在而又没有我的存在……”
乐正龙牙心一下子沉底,暗骂自己犯了错误。言和打断了他寻找办法的思绪:“贵公司与北海的合作会出变故吗?”
“这没有必然联系,只要效益平稳,双方互利,没有平白无故终止这一说的。不过具体看范总,不同的人,行事风格不尽相同。”
“将来这几年里,我同乐正集团可还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言和的情绪逐渐激动,咬字伴随着咬牙,颇像和死缠烂打的合作者谈业务的语气。乐正龙牙反而略微放下心来。
那个执着又倔强的小姑娘还在,她在成长,也最需要成长。
“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乐正龙牙说,“明确来讲,你是乐正集团的商业伙伴的主人,何来没有关系一说?”
“即使我是一个完全没有作用的人?还是龙总你的个人想法?那其他人又是怎么想的?”
这大概是她最想知道又不敢知道的东西,也是乐正龙牙最该回答也不敢回答的。他纠结着用力捏咖啡杯,用力到指尖发白,仿佛能从里面挤出答案似的。
“所有人看的从来都不是哪个人,而是公司。”乐正龙牙叹气,“心里都是生意,公司里坐着的是谁并没有多重要。乐正集团这边,是因为有咱们的私交,我才说不会没有关系。”
深邃的蓝眼睛交织了更多复杂的情绪。私交?什么是私交?商业利益面前,还不是一样?
“阿和,”乐正龙牙伸出手放在言和的手背上,“我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我愿意娶你……那样你就不会再害怕了,我确实代表了乐正集团,只要你身后站着乐正集团,没有人会无视你的。”
言和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这并不重要,”言和声音微微发颤,“我想好了,当务之急是得到掌握公司的能力。龙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离吧。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乐正龙牙知道自己话说的突然,这样的问题和一个未成年少女商量,再认真也会被当开玩笑。“你说的‘能力’是要好好学习么?抱歉,恕我冒昧,多有打扰。”
即使明知道空气变得难堪起来,乐正龙牙的一串套话还是让熟识多年的两人都无所适从。他站起身刚想离开,又突然转过身来和言和对视。
“我不是有意的,如果我说的太困扰你……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你……别放在心上了。”
乐正龙牙出去了,言和低着头,默默拿起两只空咖啡杯,轻轻拿起来放进水池里。呆呆地站在水池前面老半天,失神的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过水龙头又扫过水池。她脑子完全麻木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拒绝了乐正龙牙,也不知道乐正龙牙是不是觉得他自己被拒绝了。
玉婶大概是没听到乐正龙牙离开,又等了半天才出来,该收拾收拾准备晚饭了。出事以后言和经常愣神,玉婶从来也不好劝,只当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言和的作业还没写完,但这精神头已经不足以支撑学习了,闭眼躺在床上试图入睡。
离世的人若是放心不下,是会托梦来的。
但言和别说梦到父母,似乎出事之后连一个梦都没有做过了,入睡也变得愈加困难。
但现在言和满脑子都是乐正龙牙的话,什么思路才会在这个当口求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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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3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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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长……放在长图里不觉得,这种文章一放开真的看着好累,只能拆一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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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3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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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管理权?不可能!严格按照合同上的来,还有,乐正集团一寸步也不可能让!”
“龙总……”心华急了。乐正龙牙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及时挂掉了电话,否则双方心里都知道但说出来就会撕破脸的话差点就冲口而出了。
乐正龙牙气得险些噎住,自己缓了几口气。“你先出去吧。”
自己做决策的时候是不需要秘书的,最多她也只是附和几句。他打开文档敲击着计划,偶尔还会进行必要的计算。不一会儿,他的动作便停止了。
他差点犯下和往常一样的错误,但这也是永远的坎,永远的难点。对面是一个大活人,敲键盘大概率是敲不出有效对策的。
若对面仍是言和的父母,那这将是一项双赢的顺利项目,但现在变了。对方一是不肯配合自己,二来若是敲打多了,将来留给言和的局面将会变得难看。
乐正龙牙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并不了解范毅,也就无从谈起敲打对方的信心从何而来。按照公司体量来讲,乐正集团还真没办法给对方多大的颜色看。他应该寻找一个平衡,维持好两个公司的关系,还要防着对面居心不良的合作伙伴。
罢了,兵来将挡吧。
手机响了,是徵羽摩柯的消息。让人莫名其妙,徵羽摩柯跟他说班主任要走了他的联系方式。果然到了晚上,墨清弦的电话来了。
“您好,乐正先生。我是言和的老师,现在说话方便吗?”
乐正龙牙把自己房间门关上,“好的,请讲。”
“是这样,我也是想了很久,徵羽摩柯同学的家长也是言和的家长,但想来想去,感觉他们可能不是很懂类似的情况。作为老师,不得不考虑对自己的学生最有好处的方式,这才来打扰到您……”
“嗯?”乐正龙牙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言和的亲人不懂,难道老师懂?
墨清弦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乐正龙牙的疑惑,她完全明白乐正龙牙在疑惑什么。“其实,咱们见过面的,乐正先生。”
乐正龙牙突然想起来了,墨家是本地的房地产商,老师的身份,一直没让他把墨清弦和墨家联系在一起。房地产商也频繁地出席社交场合,他们是否真的见过面不重要,千人千面的社交,谁也做不到一清二楚,反正见过面也并不奇怪就是了。
“我厌烦那样的生活,我也没有太多的继承权,我索性全都放弃了,离开了那样的圈子。”
“所以,您太理解阿和了是吗?”乐正龙牙一瞬间明白了,这样的东西,不身在其中确实难以言说。
“是的,我有很多兄弟姐妹,我逃避了 但她必须承担所有的东西。她一入学我就在关注她的心理状况,她经历的一切都太沉重了。”
“没错,她学习状况怎样?我一直害怕她受到太多的干扰……”
“她底子还不错,只是……她的状态总是令人担忧,她是不是经常因为一些事情导致缺乏睡眠,或者还有什么学习无关的事情打扰到她?”
乐正龙牙语塞,他自己都觉得没法把求婚的事情说出去,只是装作轻描淡写地说:“感情问题。”
不出所料,作为老师的墨清弦差点被他气背过气去。“乐正先生,我认为您知道怎样做对她最好,她很快就要高考了。”
乐正龙牙没法解释更多,他承认有干扰言和学习的成分在,但自己至少让她明确地知道,她不会完全失去靠山的,无论她表面怎样,她绝对会安下心来。
墨清弦再懂,也不会明察秋毫到这般地步,老师关心学生的学习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次谈话没有继续下去的动力,因此尴尬收场了。
乐正龙牙放下手机,忘了向老师道个谢,能这般用心的老师实在是不多见。乐正龙牙不禁想起自己读书的时候,自己天资实在是一般般,理综一度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大学的商科才勉强称得上如鱼得水。言和天赋比他强些,但她所受干扰甚多,让人对她的心疼远胜过对成绩的担忧。
学校。
“墨老师找你说话了?”徵羽摩柯问言和。
“好多次了。”言和累了,恋恋不舍地合上了练习册。
“走吧,出去走走。”
现在是课活时间,同学们大多没在教室里,言和看了一眼置身题海的同桌袭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跟他发出邀请。
今天是晴天,眼见夏天快到了,太阳越发毒了起来,走到楼下两人都望而却步,只在阴凉地靠墙歇着。
“墨老师跟你说什么了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言和敷衍道,跟他解释起来太麻烦。
“也是,不然被老师叫去能说什么。”
“我又不像你,小天才。”言和笑着捏了一把徵羽摩柯的鼻子。
两人回到班里时,袭云仍埋头在题海之中,只是言和随便瞥了一眼,觉得他做题的速度还挺令人担忧的。
“去哪转了一圈?”袭云一边打开水杯一边随口问道。
“太晒了,就在楼下站了一会儿。”
袭云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也是相当怕晒的。”
言和不禁扑哧一笑,“防晒霜。”
“不是一回事,抹了又不是晒着就不难受了。对了,一定要少晒太阳,不然紫外线……”
“因噎废食。”言和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顺着这个无聊的话题说下去,“都活了快20个夏天了,怎么连太阳都当稀罕东西了?”
袭云欲言又止,重新低头看书,在二人的目视下重新陷入了题海。
下了夜自习之后,和徵羽摩柯一块儿出来,言和却发现乐正龙牙在校门口等她。
“这么晚了,你怎么亲自……”言和问。
“你先回去吧,我跟她有点话说。”乐正龙牙打发徵羽摩柯。徵羽摩柯一挑眉毛,“好吧,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徵羽摩柯多少有几分担心言和的,玉婶家里出了点事,请长假回家去了。言和一个人过日子多少有些不便,吃饭都在学校解决。
看着徵羽摩柯走了。“我实在是很担心你,”乐正龙牙说,“墨老师跟我聊过,我这些天也没见你……学习别太累了。”
“别说了,请你别说了,龙总。”言和最听不得这件事情。
“别这么叫我。”乐正龙牙一把抓住她的手。惹得她惊呼一声,往回一抽手却被抓得更紧。两人手上这并不大的动作,已经把窗户纸彻底捅破。“你可以叫我龙牙,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言和不安地眨着眼睛看他,他微笑着抬手抚摸她惹人怜爱的脸颊。“怎么了?担心你还是学生?”
“……快送我回去吧。”言和有几分嗔怒地撅起嘴。今天的言和也是疲惫难忍,和所有备考的学生一样,而且她的心里压力还更大一些,难以专心。她不敢靠着车门坐,便坐在后座中间眯着眼睛打盹,不一会儿就歪倒在车门上,车停了也没察觉。
直到乐正龙牙悄悄打开车门坐到她身旁,她感觉嘴唇一阵温热才猛然惊醒。言和的脸一下子烧红了,连忙推开乐正龙牙,这可是她的初吻。偷袭成功的乐正龙牙满意地舔舔嘴唇,“到家了,下车吧。”
乐正龙牙拉着她的手往她家门口走。“这些天一个人住,为什么不愿意住到你弟弟家去?不是方便很多吗?”
“给他们添麻烦。”言和说,“他家又不是很大。再说住别人家我也不习惯。”
言和默默地瞧着脚尖前方的位置,本就高挑的两个人暧昧地牵着手,影子应该被灯光拉得老长才对。突然言和险些惊叫出声,连忙捂住嘴。
地上修长的黑影里,乐正龙牙孤单地、煞有介事地弯着胳膊,挽着什么东西。她的心脏像骤然被人捏紧,一下子难以跳动,也通不过血液了。
她没有影子。
她刻意地轻轻挤着乐正龙牙,让两个人的路线逐渐偏移,直到两个人都藏在周围建筑的黑影里才慢下脚步。
“怎么了?”乐正龙牙看她。
“没……没什么。”言和扯着嘴角笑了笑,她的声音分明已经变得紧张,非常明显的紧张。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更要紧的是转移乐正龙牙的注意力,千万别让他注意到影子。言和急中生智,勾住乐正龙牙的脖子让他看着自己,主动吻了上去。
乐正龙牙很意外,但也全盘接受。紧扣着她的后脑勺,开始了他的掠夺,将她卷进一波疯狂而温暖的浪潮。虽说是由她开始的,但主动权刹那便被夺去。直至难以呼吸的言和皱眉露出痛苦的表情,乐正龙牙才作罢。
言和匆忙推开他进了门,头也没回地说:“早点回家吧。”
言和进门时不小心在台阶上绊了一跤,还好及时抓住了门框,生生撑住了全身的重量。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中绝望到喘不上气,倚在门框上闭目深呼吸,干咳了几声才拾回力气走进屋里,拿起手机给摩柯拨通电话。
“我到家了。”
“挺快的啊——你嗓子怎么哑了?”
“……我觉得今天好累。”言和实际上是声音颤抖,言多必失,她只希望在露馅之前挂掉电话。
“那赶紧休息吧,好好学习也不差大半夜这一个多小时。”
“好的,晚安。”言和挂断电话,把手机无力地随手往桌上一放。
随后她慢条斯理地换了睡衣,把卧室灯开到最亮,一看到红木地板上确实干干净净,自己站在明亮的卧室中间——没有影子。
很奇怪,她刚刚才发现,也突然开始奇怪,这么明显的东西,即使别人发现不了,为什么自己原来就没发现。
她抱住头瘫倒在地痛哭起来。她已经死了,真的死了,她可以骗得过无数人,却独独骗不过自己。她一瞬间回忆起那翻天覆地的几秒钟,那时候涌上大脑的第一个最强烈的——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想法,就是不想死。现在她自己想得到的唯一解释,大概是自己不想死的意愿太过强烈,竟能把自己拴在本该死去的躯壳里——可是,生死岂是由她改变的?
那阵直接击碎五脏六腑的冲击力,怎能饶过她瘦小的躯体,她肯定是当场死亡。自己不想死,可是改变的仅仅是表面的“事实”,自己要将这个真相掩盖多久?自己又能掩盖多久?掩盖不住又会怎样?
那股难以用“疼痛”来形容的冲击力仿佛在她的身体上重现,她无力地扶着墙猛烈咳嗽起来,喉咙里冲上一股咸涩的味道。她在古典小说里常见人虚弱到吐血的桥段,难道她也会在一瞬间可怜至此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么是病得不轻,要么是真的急火攻上来了。
我不是死了吗?虚弱不虚弱有什么意义呢?言和自言自语着苦笑,绝望已经将她填满——自己不是死了吗?那一切都有什么意义呢?哭到筋疲力尽之后竟凄惨地笑了两声。
她还真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便昏了过去。
清晨,桌上震耳欲聋的闹铃声钻进了她的耳朵,一个人住肯定要把铃声调到最大的。她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头痛欲裂;四肢稍稍一动,感觉浑身每个关节都磨得疼,简直像个断了线的木偶。本来就虚弱,又穿着睡衣在地上躺了一夜,更是雪上加霜。
冷,刺骨得冷。
地上像插满了刀子,一动都疼得要死。
她挣扎着起来给摩柯打电话:“帮我请假,我……不舒服。”
“什么?你怎么了?你说你这,非要一个人住……”摩柯感觉言和的声音更微弱了。
“我可能感冒了……没事,你上你的学。”
“好的,假我给你请。我叫龙总去看你吧。”
“千万别叫他……我休息休息就好了……”言和挂了电话。
她不想见乐正龙牙,或者说是不敢见。但她知道,徵羽摩柯这么说,肯定会告诉乐正龙牙的,告诉了他,他绝对非来不可。她只好坚持着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这险些要了她的命,收拾完就赶紧钻进被子里,依然冷得瑟瑟发抖。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响起了门铃,虽然千般万般不愿意,她也不能把乐正龙牙关在外面。站起来的一瞬间,她觉得浑身骨头都是碎的。
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乐正龙牙看到她的脸顿时吓了一跳。言和自己也回头照了照镜子,昨天哭完的眼睛还有几分浮肿,双目无神,嘴唇已经全无血色,几乎和脸一样惨白。若是不动,肯定会被认成一具尸体。
“阿和……你生病了?你昨天不还好好的……”乐正龙牙措手不及。第一反应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仅没发烧,甚至有些凉。
言和眼睛躲躲闪闪地不敢看他。自己扶着墙喘着粗气,一来一回的活动令她头晕目眩,背对着乐正龙牙咳嗽起来。喉咙里又有一点点发咸的感觉,她下意识捂住嘴扭过头去。她无力地软在墙上,有那么一秒钟,她真觉得还是死了舒服,当时干嘛怀着那股强烈的不想死的欲望呢。
乐正龙牙倒抽一口冷气:“阿和……我……快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没有用的。”言和小声说了一句。
“你疯了吗?听话!”乐正龙牙吼道。见言和没有动的意思,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将她打横抱起送进车后座,立刻飞驰向医院。言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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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3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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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了。不知是不是休息过来一点,周身的疼痛稍有缓解。轻轻动了动,手背上有异样的感觉,立刻就有人扑过来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乱动。睁眼一看,果然在输液。乐正龙牙焦急地凑上近前:“阿和……你昨天回去到底怎么了?累成这样?”
累?那应该已经让医生看过了,这说明自己没得什么病,大概只是急火攻心。可现在乐正龙牙的反应,正是她最怕见到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最好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起码现在只有他让言和觉得自己“活着”还有点意义。
乐正龙牙搂着她,她的哭声很轻,但泪水很快打湿了他肩头。他什么都不敢问,希望她总会主动告诉他。
“你就回家好好歇着吧,我叫摩柯给你请一星期假。”等言和止住哭声,乐正龙牙告诉她。
回家以后,言和抱着开好的中药挣扎着喝了进去,苦得她眼泪汪汪的。乐正龙牙剥了一颗水果糖塞进她嘴里。奈何中药的味道太刺激,水果糖没能战胜它,只能在言和舌尖交织成更为奇特的味道。
傍晚又响起了敲门声,乐正龙牙开门,是徵羽摩柯。
“你怎么来了?”
“我夜课请假了,过来看看——天哪!姐,你这是……”
“嘘——你着什么急?”乐正龙牙把徵羽摩柯拽到屋外小声说,“我觉得她是受了刺激,但她什么都不说。”
“不是你昨天晚上送她回来的吗?”
“我就是看着她进了家门……进去之后在家里怎么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刺激?她能受什么刺激……”
“她的压力太大了。”乐正龙牙叹气。
徵羽摩柯没搭腔,他心里暗自觉得复杂,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带她去心理咨询室,会有用吗?”
乐正龙牙摇头,“实际上她心里想的,要么是父母,要么就是继承公司,还要应付高考。其实……太私人或者涉及到公司的事情……你知道,对我们来讲,说出去不太好,而且她也未必愿意说。”
“你说对了,她这根本不能算自己的心病。对了,我们小时候一起学过电子琴,舅舅有一年送了她一个卷轴电子琴当生日礼物,她可以找出来弹。”
“那不是揭她伤疤……也不一定,音乐确实是治愈人的好东西。”
“没错,龙总也喜欢吗?”
“我喜欢架子鼓。”乐正龙牙苦笑,“太扰民了,不经常玩。”
言和听说了电子琴的事,沉默了好半天。确实是个好办法,忙于学业,有很久没摸过了,自己费了些功夫才回忆起来放到了哪里。
北海集团。
真是个伤心地。要是别的东西,言和宁可不要了,也不愿意在这个当口去那里抛头露面,可偏偏是父亲送的生日礼物。
言和输完液离开医院的当天,就找了一身得体但不算正式的常装穿上,免得太刻意了。出门前又略施粉黛,掩盖一下自己的憔悴。她在心里把台词回顾了几遍,但觉徒劳无功,唯有伤神而已。
无权无势的自己就这样出现在自家公司里,她总觉得自己是讨嫌的,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决定“擅自”行动,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反复斟酌,言和还是跟自己最亲近的高管——方桐副总发了消息。她是言和信任的长辈之一,自己正是因为常在公司弹琴才会把琴遗忘在公司里,方桐是听过她弹琴的。言和没有范毅的联系方式,再者,确实是怕他。方桐肯定是会理解她的。
不料,方桐出差谈业务去了。
自己硬着头皮去吧。言和踏着忐忑的步伐来到自家公司,门迎看到言和,问她有什么来意,要去哪。
言和从小就在这里来来回回十余年。连今天值班的门迎本人都是出事之前来工作的,言和认识。
“2022。”言和面沉似水地说道。
20层是公司大楼的顶层,22是最角落的房间,这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正是总裁办公室。言和熟悉,熟悉得令人心疼。
“这……要经过范总的同意,我帮您联系一下。”
意料之中的答复,言和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悲从中来。那原先是父母的办公室,现在她却好似溥仪逛故宫要买门票。言和没有拦着门迎,她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趁门迎转身言和把手伸进兜里掏了一下。
范毅步履匆匆地从楼上赶下来,“是言小姐,不知有何贵干?”
到自家的公司要被问有何贵干,言和忍住没发作。“来取东西,这件东西和范总毫不相关,范总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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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3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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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休息---
放在贴吧的效果实在是长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暂时休息,预计下午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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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3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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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放什么心?“呃……小姐是要去哪里取呢?”
“我说过了,2022。”
范毅无言以对。
“怎样?”言和一挑眉毛,“莫不是副总鸠占鹊巢,把2022当做了自己的办公室吧?门牌换了没有?感觉如何?”沉重的心情把言和压得麻木,事先本以为会忐忑发抖,没想到自己始终面沉似水,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小姐何出此言?作为一把手,哪怕是暂时的,总是要从2022发出决策的嘛。只是小姐的来意……我敝人实在是不能不加以揣测了……”范毅含混其辞地说道,竟然把话圆过去了。
“我没那心思。”言和冷笑,“我只是取回我的琴,不知副总有何顾虑?”
门口突然有几分骚乱,旋转门的玻璃发出了移动的声响,有人推门进来了。言和回头一看,心头顿时一沉。自己算是瞒着乐正龙牙来的,可他还是来了。
“不知范总想揣测什么,愿闻其详。”乐正龙牙站在言和身后意味深长地微笑道。
言和先急了,她尽力将每句话都说的直白,但乐正龙牙偏偏阴阳怪气。
“既然是小姐的琴,那请便吧……不知放在何处,需不需要帮小姐指个路……”
“家母的办公桌抽屉。”言和说。
范毅为难,因为两张办公桌的其中之一确实被他搬离了2022,放到了空屋子里。言和脑子有些乱,乐正龙牙来不及说话,她低头瞄了一眼自己和乐正龙牙的相对位置,趁人不备手向后给乐正龙牙递了个东西。之后就径直冲向电梯,门迎一急,几步跟上去拽住了她,“小姐,桌子不在2022,在2036,复印纸间里……”
言和愣住了,但没有站在原地,用力甩开了门迎。在电梯门打开之后冲进去按下20层,又按下关门键独自上了楼,任何人都没跟上来。20层是重要办公室所在地,一般都很安静,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2022的方向,直接来到了复印纸间。换言之这里就是仓库,因为离办公室近,为方便就全装满了复印纸以便取用。失去了主人的办公桌孤零零地躺在一群拥挤的架子中央,本来就不宽敞的仓库里,它愈发显得多余。
言和心酸,伸手去摸它,试图寻回母亲的温度,但她触碰到的只有灰尘,令人嫌弃的肮脏触感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抬起头顿了几秒,让眼泪憋回去,佯装痛快地伸手拉开抽屉。
卷轴键盘静静地躺在那里,它哪儿也没去。父母的办公桌上文件都不是很多,他们很爱整洁,总是将文件整整齐齐地摆放回书柜上去。
但是言和呆住了。
键盘下面放着的是一份合作协议,红章被灰尘掩盖了几分艳色。言和从标题上看到了北海和乐正集团的名字。
这可是卡着范毅脖子的东西。
言和不敢碰,这东西竟然藏在母亲的办公桌里。范毅将桌子移走之前想必没有翻过这桌子,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事。或者……会不会是个圈套等着自己跳下去?
言和脑子飞快地转动,刚刚他在楼下拦自己,是单纯地因为使用2022理亏,还是刻意演出来的欲擒故纵……
言和拉开了所有的抽屉和柜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里面的东西。
都是零碎。镜子、化妆品,母亲开会之前经常顺手从抽屉里翻出来补妆,笔、本、手帕、扇子之类,一应俱全,应该没有被第二个人动过。
言和差点忘了自己在放纸的房间里,门口经过的脚步声把她吓得不轻。她只是进来取个东西,待久了会惹人生疑。
范毅并不知道她的琴在这里,也不知道她会突然来取琴,也就不会想到恰好在这些天在放琴的地方藏圈套。所以忽视了,应该是真的忽视了。
言和心一横,拽出合同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小心叠起来放进怀兜里,转身下楼。
言和边走边听到了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她暗自后悔,乐正龙牙哪是个得理便让人的?自己刚刚不该冲动那一秒,大可留下来劝走乐正龙牙。自己既是导火线,却也是冷却剂。
“你的工钱是阿和的财产。”乐正龙牙冷笑道。
“言小姐不是乐正集团的人,北海集团的财产便与阁下没有半分干系!”范毅看似据理力争,实则转移话题。
“好了,我此行与钱无关,二位可以找时间进行高层会晤,现在不必提。”言和把卷轴键盘在范毅眼前晃了晃,拉起乐正龙牙便走。
言和全程头也不回,乐正龙牙叫他一起上了自家的车。
“你回家吗?送你一程?”乐正龙牙声音里明显带着愠怒。
“不,去乐正集团。”言和伸手从乐正龙牙兜里掏出刚刚悄悄递给他的录音笔,关了机。两人一路无话。
乐正龙牙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正好我有话跟你说。言和也有话跟他说,但言和很紧张,怀中的一摞纸竟像烙铁一样烫人,赶紧解决了才好。
两人一路来到乐正龙牙的办公室,走廊里碰见心华,也只是摆摆手告诉她不用跟上来。言和转身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从怀里抽出合同,展开放在乐正龙牙桌上。
“帮我看一眼,是真的吗?”
“你哪来的这个东西?”乐正龙牙瞳孔明显动了一下。
“一个他们忘了翻找的地方,”言和叹气,“家母只是放了个比较保险的地方,确实是被人忘了而已。”
乐正龙牙竟然显得有几分手足无措,像是计划被打乱了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安安静静地从头到尾翻完。“放心吧,我亲眼见着这东西起草来着,这份没啥问题。至于为啥范毅会忘了它,他多半就是太放心了吧。我会收好,肯定能用到。”
一听合同是真的,言和松了一口气。“那我没事了……”
“等等。”乐正龙牙终于找准了机会,“我知道你需要弹琴,但你取琴怎么不告我一声?”
“我自己能解决。”言和透着心虚地说出自己的托词。
“呵。”乐正龙牙冷笑道,“你有点数吗?”
“你觉得你这样就合适了?”言和皱着眉跟乐正龙牙说。
“不然你会吃亏的!他想欺负你那不是一抬手的事?”乐正龙牙反驳。
“我就是取个东西,你硬是把事情闹大了!你觉得他是那种简单放过我的人吗?我以后……”言和忍不住发了脾气。
“我是为你好!”乐正龙牙气得眼睛有些泛红,站起身走到门前把门锁拧上。
言和本来刚刚就想告辞,见他锁门才知道情况不对,转身就被他拽到怀里。他低头让两个人的鼻尖接触着,睫毛几乎都能碰到一起。“听着,我不想,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你在给我惹麻烦……”言和话没说完,乐正龙牙似乎嫌她烦,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令人窒息的狂澜将言和紧紧包围,带着怒气的乐正龙牙总是那么不可一世。这次他格外狠了一些,舌尖疯狂的动作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吞食。他一点点推着她后退,直到她身后顶到办公桌,他便搂着她将她推倒,将她整个上身抵在办公桌上深吻。
乐正龙牙本不是这样的人,但他好生难过,他觉得言和不肯信任他,也觉得自己出手相助,得到的回报不应该是言和的责难。只不过在触手可及的心上人面前,强烈的情绪化成了愤怒和欲望。
言和害怕了,她徒劳地推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嘴唇被松开,但颈侧随即就沦陷,吻痕顺着颈侧一路向下,轻轻掀开衣领的一角,一口咬住锁骨。言和痛得惊呼一声,没想到乐正龙牙越咬越狠,他伸舌将一点点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收入口中。
“你疯了!我明天还要上学!”言和拼命推他。
听完这话乐正龙牙才肯放开她,桌子的高度不太合适,躺得她腰酸背痛。她转身照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又把扣子系好。言和转身说话,却委实被乐正龙牙满目凶光的神情吓了一跳,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她,被她推开这一下不过是她的侥幸罢了。她忙后退几步,手抵在门锁上,“我考试前这一段时间,我还是不再联系你了。”
言和花最短的时间拧开门锁冲了出去,乐正龙牙还想做什么,她心里也没数,反正不宜久留,与心华擦肩而过都没顾上打招呼。
“言小姐……”心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推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乐正龙牙在愣神,根本无心和她说话,她便知趣地放下材料离开了办公室。
这局算是言和反败为胜了,乐正龙牙一下午都在出神地盯着手机屏幕,见聊天框上面她的备注变成了她的网名——显然是删除好友之后留下的对话框。没想到她竟狠得下去这样的心,他们都是多少年的好友了?
言和只是在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罢了,备考嘛。她回了家把自己关在屋里,小心拂去卷轴外侧的灰尘,轻轻地把键盘展开。时间太久,手指几乎已经忘了触摸键盘的感觉,乐感也几乎丧失殆尽。
言和轻轻哼着那些最熟悉的调子,它们都是最不容易随着时光逝去的东西,想到沉迷之处,不自觉地开始了演奏。从上下课铃的旋律入手,逐渐有了感觉,到自己唱过的歌,已是渐入佳境。琴音像一只慈祥的手,抚平言和乱颤已久的心弦,言和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她和她周围的亲友都是爱好音乐的人,但言和第一次折服于音乐的力量。
玉婶悄悄推开门,言和卷起琴,回头冲她一笑。“真好听。很久没弹过了吧?”玉婶夸赞道。
“是啊,早知道感觉这么好,我何必扔下这么长时间。”言和说罢,略感轻松地翻开课本重新投入学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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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3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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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纾A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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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第一部分啦,剩下的估计要发挥自己的鸽子属性(bushi
居然忘了在上面放阅读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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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3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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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板上倒计时的数字在肉眼可见地减小,不料,同学们只是按部就班地复习,真正心烦意乱的却是墨清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参加高考。可惜确实没人知道她的心事,她的模样一时在同事和同学茶余饭后成为笑谈。校领导还道是她年轻,没做过亲自带毕业生高考这般至关重要的角色。突然有那么一天,徵羽摩柯也被她传染了。
“他怎么不找你说话了?”袭云朝徵羽摩柯努努嘴问言和。
“不知道。反正我要刷题,他又不用,不说就不说。”
“天才就是轻松……不过看他现在也不轻松的样子,不知道愁啥呢。是稳上哪个学校呢?”袭云摇头道。
言和更无奈,因为袭云的成绩也相当不错,只不过在正常人的范围内,并非天才罢了。可是他倒也蛮吊儿郎当的,确实轻松,仿佛早就学过一遍似的。
言和才是真的苦苦挣扎。
“我去买瓶饮料,你喝吗?”言和起身要走。
“你别去了。”
“什么?”
“外头太阳太毒。”
言和很是奇怪,因为袭云从来都对太阳很执着。而他似乎……言和突然想到他自己似乎真的不喜欢到户外去。但为什么执着地劝她如此?
“不用了,我替你们去吧。”坐在两列开外的徵羽摩柯冲他俩说,起身看了他们一眼,走出了教室。
临上课徵羽摩柯才带着饮料回来,放下饮料还是不说话。两人面面相觑。
“你们感情很好吧?”袭云抿了抿饮料,突然小声问了一句。
“嗯?呃……是吧,我也没什么别的亲人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奇怪,言和的好奇心却像爆竹一般被瞬间点燃。“你家远吗?”
因为袭云是住校生。“挺远的,这时候了,不想来回折腾。”
言和张了张嘴,袭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愿,再问别的感觉不太礼貌。但他没有停止问有关徵羽摩柯的问题。
“他一直照顾我。”言和说,“说来有些丢人是吗?竟然需要一个小三岁的表弟照顾。”
“不,是亲人就很好。”袭云若有所思,“不用管他,万一他在为你的事情费心呢?”
“都要考试了诶!那墨老师也……”
“别多想。”袭云敷衍道,“对了,考完试……出来玩吗?你男朋友会不会介意?”
言和倍觉不可思议,也算是袭云跟她比较熟,还真没有其他人这么没遮没拦地说那么大的总裁是她男朋友。“大概不会吧,如果提前跟他说清楚。”言和心里突然一闪,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联系过了。其实他的脾气,万一真的会介意呢?言和想起最后一次跟他说话时发生的事情,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恼怒。“不用管他,取决于我愿不愿意去。不过你想得倒远,试还没考先想着怎么玩了?”
“无非是考一场试,考怎么样日子都要过的。”袭云一副看淡了的神态,完全不像临考的高中生。
“也对,不管考成什么样,我这辈子怎么过已经确定了。”
袭云歪头看了看她,更多的话还是想留在考试之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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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14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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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主要作为微博的存档,但更新是同步的= =虽然不太清楚两边谁会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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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14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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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龙牙连着几天总是在深呼吸,试图放下对言和的过度关心。虽然收效有限,但这好些日子他真的顾不上了。日复一日的高层会议让乐正龙牙几乎忘记了日期,气温一天天高了起来,他坐下稍作歇息,按亮手机屏幕才发现已经六月份了。
明天就是他们的毕业典礼了。好险,但凡再这样脚不沾地地多忙一天,他就要错过这个重要的仪式了。
心里正想着,墨清弦给他发来了邀请函,还向他道了个歉,差点忙忘了。
乐正龙牙刚想礼貌地回复老师辛苦了,好在已经结束,老师的工作已经圆满完成。突然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墨清弦忙乱的节奏竟然和他一致。
“老师,请问北海集团的人是不是和您接触过?”
“先生已经知道了?”
“不,只是猜测,现在的局面比较焦灼,只能说给老师添麻烦了。”
墨清弦没有否认,“我已经多年不接触了,只因为我的学生是北海集团的主人……”
然后就好几分钟都没有回复,想必也在斟酌字句吧。
“您放心,我没有让她知道,她需要安心备考。冒昧地让徵羽摩柯知道了,但我们一筹莫展,还是她的心理状态最重要。”
“是的,和我的想法一样,谢谢老师的照顾。真的抱歉,毕竟是集团的事情,打扰了老师这么久。”
“没关系,我只是尽一部分关心学生的责任。也祝您工作顺利。”
乐正龙牙的话说客气了,北海集团最近的动作很大,闹得满城风雨,V市上层几乎人尽皆知。外行还好,特别是相对单纯的学校环境基本不受影响,才让言和有了踏实的学习环境。这一两个月,北海集团试图将路线完全改动,所有的长期合作都将在本期合同之后截止。至于分外敏感的软肋乐正集团,更是一秒都等不了,恨不得当场解约。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摆脱前任首领的一切影子,把集团的每个角落都控制到。
但这些老合作伙伴意见很大,范毅算是碰了一鼻子灰,折腾得全城陪着他忙乱了几个月,他收效甚微,经过激烈争执,大部分都不得不让步保持原状。现在这一大场闹剧总算是进入收尾阶段了。
得罪的人越多,他就越是惧怕公司正牌主人言和的存在。甚至找到了班主任墨清弦,墨清弦倒也是出身于这个圈子,人脉拐着弯也不难找到她。好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帮她捂住了消息。向言和身边的人施压,这下三滥的手段也算是让相关的这些人开了眼界。
天天开高层会议的乐正龙牙疲惫不堪,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晚上乐正龙牙打开衣柜,抉择一下明天的着装,他坐观众席就可以,所以不必穿太正式。累了就平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真的,这段时间以来根本就没联系言和,除了拜托玉婶从她家里取来了那份合同,可惜那次也没见到她的面。她还生着他的气吗?愿意见他吗?
算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去看她了。
就像电影里美丽的气氛一样,这天的天气也非常晴朗。盛夏的绿植郁郁葱葱,搭上鲜艳的红跑道和建筑,真是一幅美好的青春画卷。观众席离得稍远,但乐正龙牙还是远远地看见了队伍中的言和。就像戒断反应似的,好长时间没顾上,一旦闲下来,思念就像魔鬼一样缠上心头,数来他们已经三个月没有联系了。
果然一看到她,所有的胡思乱想就一扫而空,乐正龙牙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轻松的弧度。
雷鸣般的掌声结束了一个又一个致辞,接下来就是解散自由留念的环节了。穿着相同校服的少年们呼啦一下子散了队伍,往各个不同的方向去了,乐正龙牙只觉得自己一眨眼睛就把言和跟丢了。
他连忙走下观众席掏出手机,他没有言和的联系方式,但有徵羽摩柯的,可惜徵羽摩柯没能及时回复。乐正龙牙现在很慌张,因为言和离开了他的视线,所有的想法再次失去了确定性。恐怕言和不知道他来,也有马上离开的可能性,离考试还有一周时间,他再不想打扰她,也不愿再等待煎熬的几天。今天可以说是最后的机会。
乐正龙牙不安地走着,来到了操场旁边的小花园。花园那个小巧玲珑的水池,不深,但前几届学生总有恶作剧把同伴丢进去,学校担心学生在考前这几天出现健康问题,就提前把水放掉了。不得不说,花园还蛮精致,有诗意的长椅,静坐在下垂的枝条下面。正值盛夏,绿色郁郁葱葱,若是其他季节,当然有其他颜色可供欣赏。树后还有凉亭,有棋盘,一向都是课间学校里最热闹的地方所在。现在由于是校园里景色最宜人的一角,成了同学们扎堆拍照的地方。
乐正龙牙松了一口气,他在阴凉处最角落的凉亭里看见了言和,旁边是班主任墨清弦,正在谆谆教诲的样子。远远地墨清弦就看到了他,走近和他握了个手就离开了,边走还边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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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14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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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凉亭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这里光线不好,不会专门有同学来这里拍照。乐正龙牙伸手去拉言和的手,言和本想甩开,但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们都很想对方。但见他眼中也是柔情似水,言和便也一瞬间心软了下来。她难为情地朝外面人多的地方看了一眼,灌木的高度其实把他们的手挡的很严实,受邀请的客人比较多,乐正龙牙在学校里走动并不显得奇怪。总之是反复纠结,言和才决定自己可以开口和乐正龙牙说话。
“对不起。”终究是乐正龙牙先开了口,抬起手轻轻蹭了蹭她的锁骨。其实已经三个月过去了,痕迹是断不会留下。只是这句道歉拖了三个月,乐正龙牙放不下,该说还是要说。“这段时间累了吧?可以放松几天。”
言和苦笑,她都快不知道什么叫放松了。“可以,早睡早起还是够的。”
乐正龙牙一肚子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出来,他一直在忙碌,可惜言和结束考试之前,他不能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影响她的心情。他三个月在忙,而她三个月在学习,就这样也并没有什么话可说。
“哥,你们怎么在这儿待着啊?可让我们一顿好找。”一个由远及近的少女音拉回了两人的思绪。是绫和天依抱着花束来找言和,“学姐毕业快乐。”
“谢谢。”言和笑着接过了花束。乐正龙牙十分欣慰,好久没见她这般轻松地笑过了。
“摩柯呢?”
“应该在帮同学照相吧,在那边。”言和手朝外面一指。
“你也照吧。”乐正龙牙帮言和整理额头前的头发,“来,开心一点。把摩柯叫过来吧。”边说边帮她找好了花束的位置。
在学生们的保证和请求下,水池里的水还是被灌满了。伴随着操场音响的音乐声,喷泉一飞冲天,平常熟视无睹的小景观此刻也意义非凡。
“今晚来吃顿饭吧。”乐正龙牙发出了邀请,“然后这几天,保证不打扰你了,可以吗?”
言和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莞尔,“可以。”
“你原谅我了吗?”乐正龙牙凑近她耳朵问道。
言和扑哧一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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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14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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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27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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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今天是总裁大人亲自开车来的,言和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跟着他走了。6月8日下午五点过后,终于脱离了高中生这个身份的束缚。言和现在心情很好,当然,所有人都是。
“等再热一点,我带你去度假吧。”乐正龙牙说。
“好啊。那现在呢?”言和看窗外笑着说。现在言和相当轻松,数着马路上的车都觉得快乐极了。
“现在?想吃什么?这几个月也委屈着了吧!”
“摩柯想吃什么?”言和扭过头问后座的徵羽摩柯。
徵羽摩柯表示想吃快餐,言和也同意,倒是把乐正龙牙整懵了。不过算是过来人,高考之后的自由,相信每个人都记忆犹新,吃快餐是其中一种,完成忙碌的学期未竟的心愿罢了。
言和正在吃汉堡,瞄了一眼桌上亮起来的手机,是袭云发的消息。手指随意地在面巾纸上一蹭,开始回消息。言和没忘之前应下的邀约,但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考完试第二天就要求和她出去。言和悄悄看了一眼乐正龙牙,又拉下菜单确认明天不是周末,也就没想太多地答应了。
言和从来没有什么逛街或者娱乐的欲望,看来袭云也没有,两人不谋而合地约在了咖啡馆,喝点东西,就算是没白出门一趟。
咖啡厅里依然很黑,但言和觉得袭云适合这种气氛,原因之一就是他平时对躲避阳光有着一种奇怪的执念;其次……正如她和徵羽摩柯对袭云的共同评价——他的气质是有点奇怪,不管天空多晴朗,气氛多轻快,也不管他本人心情有多好,似乎永远都有一片乌云悬在他的头顶。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言和才算顾得上好好观察一下这位和自己同桌的同学,曾经很多问题都没有问出来过,别人聊天聊自己的日常生活,多多少少都会说到父母或者亲友,然而袭云——从来没有过,言和很早就觉得奇怪了,总不可能真有活成一座孤岛的人。
偏偏袭云这个人,从表面上看描述不出任何特别的地方。
“你看我看这么认真干嘛?”袭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应该先问你的,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袭云很快收起了笑容。“那我直白点,看这儿。”袭云把胳膊架到桌子上,手在言和眼前比划,言和不明觉厉。“往下看。”
言和往他手下方的桌子上看,看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袭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言和瞳孔突然震了一下,接着看了看袭云身上,顺着他晃动的胳膊,往地下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你也……”
“咱们一样,没有影子。”袭云用难以琢磨的语气说道,“我倒是比较好奇你心为何这么大,都不避讳的吗?天天出去晒太阳。”
“我……其实……”言和有一瞬间暗骂自己蠢,但转念一想也怪不得自己。现在袭云身上的一切谜团都解开了,包括他为什么看起来比较奇怪,还和自己有点相似之处,还天天拦着自己出去。同时言和也非常后怕,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不是正如他这样?“我成天都太多事情需要想了,只在刚发现的时候难受了一两天,就……差不多忘了。你每天都在为这个担忧吗?”
“挺困扰的,你那样也好,你很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吧?”
“某种程度上,也是被迫,不然公司怎么办?”
袭云沉默了一会儿,“是啊,若是继承人出现了问题,那牵连的范围可不小。你是因为那次车祸吗?”
这无疑是言和最不愿回忆的东西。但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同类,想必他一定也有这样不愿回忆起的东西。“是啊。反正当时就是很不甘心吧,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而且这样算是达到目的了吗?”
“什么目的?”
“活下来啊,咱们都做到了。”言和知道“活”字应该打个双引号更为准确,“但我一点都不觉得值得,反而……更痛苦,死了轻松一点。”
袭云摇头,刚刚还说到自己的公司,转头就吐出了不负责任的话。“确实。不过既然来都来了。”
“你认识其他人吗?”
“不算认识,但也是见过,偷偷观察过吧。其实这种情况,确实是年轻人居多,因为……”
“年轻人不想死的执念最深对吗?”言和接过话去,“你是说,在本市你就已经见过很多了?”
“我会敏感地观察人的影子。不太多见,但对我来讲只要他们出现就不难被我发现。”
言和透过玻璃往外看了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觉得街上,不,是整个世界的气氛都怪了起来。毕竟是考验世界观的事情。
“所以你什么时候……”
“我应该和乐正先生差不多年纪,好几年了。”
两个人面对面讨论自己什么时候死的,确实也是一件奇事。“所以你为什么来继续上学?”
“因为我的岁数卡在了高一。中间我白折腾了好几年……其实这几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觉得还是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吧。”
“是回归正常生活的意思吗?”
“一部分吧,只不过我更想团结一些同胞,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对了,你还没发现吗?”袭云脸色突然严肃了几分,“正常生活是不可能的,因为咱们已经不会变老了,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虽然小声,但最后基本是一字一顿。言和一瞬间如遭雷击,手颤抖着放下空咖啡杯。
“你是继承人,你想众目睽睽地工作到退休吗?”
“我不知道。那我将来可以有我的继承人吗?”
“这我也不清楚。”袭云摇头,“这也是我想找到同胞交流的原因之一,很多事情我还是知识盲区。不过按我个人的理解,这有点太违反原则了,恐怕……”
言和闭上眼睛,享受着视野里的黑暗,仿佛眼不见为净,看不见这个世界就会感觉轻松一点似的。
“谢谢你。今天先这样吧。”言和睁开焦虑的眼睛,站起身拿包准备离开。她实在太想逃避这一切了。
“路上注意。”袭云暗自回忆起当年自己那副纠结的样子,也是如出一辙。他最终把所有的劝告都咽了回去,只提醒了他们之间心知肚明的……影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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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14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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