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惊蛰
“所以，你是说，人界有个疯子自称为‘恶魔之首’？”
重楼问向紫萱，尽管他心中有很多疑惑和叹息，但显然紫萱要找的是魔尊，不是倾慕着她的重楼。既然是商讨正事，重楼也就少了寒暄。
原本，是各自纷呈不复相见的人生。紫萱记得他的好，可是又能怎样呢，还不了的情债，不如不见。再见只有他心如烈火，情债愈浓，而自己除了沉默，也只能冷言冷语，伤人至深。可是还是发生了这些事，将女娲后人和魔尊都牵连其中。
如桃花源一般的群山深处，名为万象山的山顶，生活着一群邪教教徒，他们信奉着一个自称为“恶魔之首”的首领，称自己所在的教派为“神伏教”称自己为“下都”。哪怕紫萱身为女娲后人，在寿命上也和这位恶魔之首相形见绌，恶魔之首归岐已经活了七百多年，而且根据一些人的探查，验证了他有着不死之身，永远存活永远年轻。而紫萱之所以要来找重楼，不光是因为这个“恶魔之首”的名号，还因为最近很多信仰他的邪教徒出现在了凡人的世界，这些信徒自称魔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人魔两界，已经接近水火不容，甚至南诏国主都有意要向魔族宣战。
所以哪怕不情愿，紫萱也要亲自来找重楼一次，合力把这件事解决了。
听到重楼诧异的话，紫萱点点头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他一直都在人界，与世隔绝，不过近十年来不知为何，这些教徒会以魔族的名义来到凡人的世界。可以肯定的是，神伏教内纪律严明，如果没有首领的命令，他们肯定不会走出万象山。”
紫萱忧心忡忡，她对这所谓的“恶魔之首”探查多日，却还是知之甚少。而神伏教的信徒都普遍从小修习教内秘术，每一个法力都非同寻常，难以应对。
听到这位竟自称恶魔之首，重楼讽刺笑道：“我以为我才是魔尊呢。”继而说道：“人界自最后的人皇子受去世后，就甘愿自居在神族之下，甚至以自称天帝之子为荣，以致多年来，六界之中一直是神族最为鼎盛，如今如果真的发展到人魔两界势同水火的地步，那么神族一定是最大的获益者。看来我必须得会会这个所谓的恶魔之首，看看我们两个谁才是真正的独尊。”
与此同时，在万象山上，神伏教的首领归岐正忙于教授女儿归云乐法术，左护法天青赶来向他汇报：“女娲传人已经不在人间，可能是去神界找寻帮手。”
归岐只是微笑：“不可能，人界内部的争斗，神界九天之上怎么会管。你看凡人们的皇帝，会听到边陲乞丐的声音吗？”一声冷笑过后，归岐开始帮女儿编辫子，天青也识相正准备退下，归岐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你还是得小心看着。如果情报没错的话，多年前这位女娲后人可是和魔尊大人有过一段情谊，保不齐魔族何时来犯。到时候你们要好好的保护公主，别让什么杂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归云乐眼中顿时生出一番失落，尽管有归岐亲自指导，她的力量还是有些平庸，只能让人保护着。

第二章：冬至
按照重楼的风格，他会瞬移到万象山，然后掐着归岐的脖子嘲讽他，然后再看心情，决定杀不杀掉。但是紫萱有另一种方案，他们一同渡海来到万象山外，高耸入云的连贯山脉形成一堵坚固的屏障，仿佛世界边界，人类根本无法爬过这么高的山峰，更不要说前来攻打。就算是御剑飞行的修士，也无法应对山顶的极寒。而这，只是万象山除了大海以外的的第一道屏障。
重楼张开双翼，带紫萱来到了峰顶，由于终年积雪，这里的土地甚至都是白色的。前一年的雪还没有融化，新一年的雪就覆盖了上去，一层一层，直到大雪侵略一切。为了方便探查，紫萱干脆化为蛇身，在雪地上滑行。谁知重楼干脆变成了一只飞鹰，抓着她在这里转了几圈。
紫萱得承认，显然，这样效率更高。
这里太过寒冷，连那些生长在高原的动植物都无法承受，然而紫萱却发现雪地上，出现了人类的足迹。显然重楼也有所察觉，未等紫萱开口就默契的沿着脚印飞去，然而大雪连绵不绝，脚印还是在一个地方消失了。
二人化为人形，紫萱在脚印消失的地方仔细观察着，最终只能摇了摇头：“这么大的雪，脚印很快的就消失了，唯今之计是确实找到一个人，然后跟踪他。”
“嗯。”重楼一边应答着，一边看着冰雪侵入她衣着的薄纱，一番思虑为她变了一身凡人在冷的时候会穿的衣物。“你也累了，我们先歇歇再去找吧。”
紫萱也只是“嗯”了一声，裹紧了身上的冬衣。这本是个两人亲密的好机会，可重楼只是变了一身衣物，这样的君子之行，更让紫萱觉得无力亏欠。
两人沉默对坐着，周围的雪慢慢铺满头发，眉毛，只是两个人长久的沉默，比这遍地的雪还要苍白些。终于，重楼打破了寂静。
“对于我们魔族来说，寿命通常只是个数字而已。我们因为出生而出生，因为死亡而死亡。我们从来不会去留恋什么，而是随心所欲，希望自己，就像人界的烟火一样，短暂而酣畅淋漓。”
“我们女娲后人则正好相反，一出生就承担着家国大义，保护天下苍生，还时不时的为情所困，最后一无所有，不如你们魔逍遥自在。”
“的确，我们魔能做女娲后人不能做的事。例如为某个人而活。”
恍惚间，天地寂静，他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火焰。
他说的那么平静，好像他没有为此踏海平山，穷尽光阴，好像他不曾追寻着天地尽头那看不见的残余月光，去问年复一年的冰层下是否有流淌的一滴泪，足够温暖一个人。
他坦荡的失败，独自吞下求而不得的苦涩，再把自己埋葬于时光深处。
紫萱一时无言，只希望这趟旅程能还些他的人情，不让他的一厢情愿变得更加讽刺。好在魔族此生还长，足够再去爱上另一个人，那时自己可能不过是一个他在回忆往昔时自嘲的笑话罢了。想到这里，紫萱多少有些宽慰，庆幸他总有归处。只是紫萱没料到，自己都追寻了一个人三生三世，这想法何等讽刺。
“走吧，雪越下越大了。”重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回头看才发现紫萱身上变白不只是因为大雪，还有随着衰老出现的白发。是啊，这么多年过去，青儿长大，她自会老去，也许再过几年，她就容颜不再，归于虚无。到时候，重楼连远方凝望的资格都不会再有。他只能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去，命运翻覆，直到孑然一身。这就是他注定的宿命？难道他也要去寻找轮回转世的好友，直到发现他们不复如初？
传说，最后一位人皇死去后，他的妻子，一位强大的旧神，化为星辰陨落，与之共赴黄泉。传说，在北地凛凛寒风中，光明之神爱上一位人类女子，在战争夺走女子的生命后，他也化作极光消散于夜空。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
可重楼不行。他不过是一厢情愿，紫萱情牵三世尚有生死与共的诺言，而他不过是轰轰烈烈的爱需要的注脚。难道天命真的要他凝望一世，一世成空？若是天意如此，那就不选择听天由命，我重楼六界独尊，怎么能被所谓的天意戏耍一生。
一瞬间下定了什么决心，重楼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着，突然想到这个所谓的“恶魔之首”，不正是不死之身。
那么，我即天意。

好了主线已经明了了，就是围绕着寿命论展开的得与失

哇！好久不见有楼萱的新粮～一把子支持，哈哈哈

传说哪来的？哦是我编的

第三章：白雪
“奇怪，就算这里位于海边，也不可能一直不停的下大雪啊。”被重楼鹰爪抓住在上空盘旋的紫萱越发困惑，从他们来到这里，就一直不停地在下大雪，而通常这个高度就不会有雨雪了。那么这就不是简单的自然现象，可能是法术，可能是幻觉。
还没等两个人化为人形查探情况，就发现雪地上出现了异样，原本如鹅毛毯一样平整光滑的雪地上，一些雪花慢慢汇聚成一堆，然后竟行走起来，在走了几步后，它们慢慢变成人形，出现了五官，衣物，都是一番修道之人的模样。然后开始以超凡的速度奔跑，成群结队。紫萱重楼两人也施了隐身咒跟着他们。这群怪物一个个跃下山顶，身手灵巧，进入凡人的世界。
这让被称为大地之母的紫萱看傻了眼，生命怎么可能从虚空诞生，怪不得总是觉得这些“魔物”杀不完，料想小小的万象山怎么会有这么多弟子，原来有这么多都是凭空出现，源源不断。而那个脚印也不是被雪掩埋了，而是在那里停止了行走化为了她脚下的雪。紫萱惊讶之余，重楼窥见了有些不寻常：“这些雪，全都是活的。哪怕是现在在地上的，也是有生命的，只是在休息而已。但生命不可能凭空产生，也就是说，这块土地有问题！你用浮空术先待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哪怕作为一条蛇，紫萱也觉得下面有些恐怖了，在魔界看到的真正的魔物，想起来都没这些道士模样的怪物令人毛骨悚然。想来魔族样貌似乎不差，除了一些黑漆漆的在晚上有点吓人以外，比人类都要坦率些。
重楼落在地面上化为人身，仔细听着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确实与平时在人界不同。于是干脆利刃出鞘刺向地面，魔气迅速将一小块土地感染，聚起一个在人与魔两种形态间挣扎的怪物，它艰难的嘶吼着：
“魔尊重楼，你胆大包天，竟敢涉足此上古大能宝地，你就等着旧神的报复吧。”
说完，随着一声刺耳的惊叫，它被重楼斩杀。听到“上古大能”一次，重楼也突然来了兴趣，看向紫萱，如果和女娲，伏羲两位无关，那么更不可能是盘古的遗迹，盘古的身躯化为万物，一座山可没什么特殊。重楼还在思考，周围的雪纷纷被刚才的惊叫吵醒，聚集起来化为道士模样，用法术攻击重楼。紫萱看到，这片土地逐渐露出了真实的样貌，是一片巨大的动物的皮毛，从上面不断冒出肉眼可见的灵力。
“重楼，别和它们打，这里灵力过剩，打不完的。”
重楼一边抵抗着源源不断地雪怪，一边喊着：“那如何让他们别打着我魔族的旗号去人间惹是生非。”
“它们不是妖也不是魔，而是灵力所化的半神，我们得找到如此巨大的灵力来自何处，才能彻底阻绝。”
重楼听罢，斩杀四周的精怪后飞向天空，奇怪的是，这些所谓的半神并没有飞行的能力，只能看着重楼和紫萱一起飞走。
“看来和土地有关。”重楼沉吟道。紫萱也说出了自己的发现，从皮毛看这应该是某个强大的妖死后留下的，重楼想到妖族如今的处境，也不禁感慨妖族竟曾有如此强大的存在。而两人离开地面之后，地面又变成一片雪白，紫萱看到一群人走向雪地，他们之中，有一个满身鲜血，看起来命不久矣的人，被抬到这里，放于地面。紫萱本能的想要下去拯救此人，却看见转眼间，这人竟伤口全部愈合，整个人精神焕发，宛若新生。
紫萱还在惊叹于这片“生命之地”，重楼已经窥见了这群真正的人类走来的方向，那些确实的脚印是直线行走的，沿着这些足迹就可以找到“生命之地”的尽头——如刀锋般锋利的断崖。

第四章：阳春
飞过深不见底的峡谷到达彼岸，竟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桃花连绵，流水脉脉，直到天际尽头，形成一个小瀑布。连天空中悬挂的太阳都呈现出淡色的柔光。更匪夷所思的是，在这么高的地方，鸟鸣虫唱，鱼游溪底，让人一下子从寒冬到了春日。对于自称恶魔的人来说，这里太美好了，再回想黑暗凄冷的魔界，紫萱不由得在心底暗喜的嘲笑：“重楼，这次是你输了。”
重楼的眼中呈现出疑惑的色彩：“你喜欢这里？”
紫萱愣了一下，果然，他又在盯着自己看了。这种喜怒哀乐都被关注着的感觉介于欢喜和渗人之间。可他是魔尊，那应该是渗人更多一点吧。如果这里不是邪教据点就好了，这么美的地方可以带青儿来这里休息，山泉清冽，无事再酿上一壶桃花酒，与天地日月同乐。可惜有些太过寂静了，少了人间烟火气，如果今天不是和重楼一起来，应该连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人间有个词叫‘霸王风月’，说的就是你这样不懂欣赏的人。”紫萱心情大好，也调侃起重楼来，少见的，重楼也不恼，淡淡地说：“春去秋来，本座看了太多了。”
哦对，他活了很久了，应该没什么值得他在乎一些了。
觉得重楼有些突如其来的伤感，紫萱原话：“也是，还是人间好，热闹，这里太冷清了，特别是上元佳节，满城灯火……”
“人界，魔界，神界，都没有什么区别。我去过，都是一样的寂寥。”
紫萱惊讶的抬头望向那双眼睛，刹那间，她看到万古不变的白色月光照在冰面上，呼啸着北地最冷的风。这冰冷了几千年的心，恐怕比魔界本身都要凄冷。
“罢了，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不老不死的生命已经够寂寞，重楼不想再亲眼目睹心爱的人死去，只能握紧这个机会。紫萱不知他心中所想，只以为是自己扫了他的兴，慌忙快步跟上，心中忐忑之余也无暇欣赏美景，只是跟随着他的背影，恍然间发现，似乎长久以来都是他看着自己的背影，这是第一次自己在他身后，想来也是三生有幸，能得一人心。若真有幸，愿他不再因为我而痛苦，若真有幸，愿此生能有机会两清，余生不相逢。
重楼突然停下，思绪万千的紫萱一下子撞了上去，她马上反应过来施了隐身咒开始观察，果然前方出现了一些少年模样的人，有男有女，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神情严肃，背负武器，应该是有任务要下山。明明是少年模样，却行进有素，几乎每一步都是一齐走出，却没有任何脚步声，显然习惯了暗杀任务。他们走向断崖方向，在靠近隐身了的紫萱时，为首的男人突然止步，做了一个手势，随后说道：“我听到了心跳声，这里有人。”
重楼闪身过来，将翅膀张开，把紫萱庇护于自己的羽翼之下。紧张之下，紫萱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如果是从前，依靠自己的灵力一定能躲过这群杀手，只是这十多年啦力量不断衰弱，责任却没有减少，只得讽刺的躲在魔族羽翼下。
过于接近的距离，她听到了另一个急速心跳，抬头看向那张平静的脸，难以想象这心跳属于他。这样的他，难道也是血肉之躯？七情六欲，他又能感知多少呢？

写的太好啦！

第五章：豆蔻
众人搜寻无果，那为首的男人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重整队伍离开。
待这群人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紫萱才喘了一口气：“不是人类。”重楼也默契回应道：“不是魔。”
“神族？”
“不可能，天帝还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而你会？”
“是的我会，但他们不是魔族，不过这里确实有魔气，他们不是魔族，他们身边存在魔族。”
重楼话音刚落，一个少女的声音从二人头顶传来“魔族？”顺着声音望去，一棵健壮的桃树上 ，竟有一个女孩在看书，她听到二人谈话，兴奋的跳了下来。
这女孩看起来和青儿一般年纪，却当真是未涉人间，紫萱睁眼看着这穿着裙子的女孩从树上跳下来，急忙帮忙捂住重楼的眼睛。 而重楼显然没有反应回来是怎么回事，当紫萱收回手，重楼便看见一个小女孩满怀期待的仰起头看他：“你是魔吗？太好了！我母亲也是魔，父亲从前总是跟我说母亲是怎样怎样的，魔女是怎样的，可父亲不让我离开万象山，我就来都没见过其他的魔，也没去过魔界，都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总是说一些很夸张的话，他说母亲是六界最美的女人，他说魔女都特别漂亮，我觉得这些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才那么小，我都忘了她的长相了。天啊，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魔。”
这女孩一上来就格外热情地说了这么多，让重楼有些懵，但还是脱口而出：“她是魔族，但应该是混血。”紫萱也说出了自己得到的一些信息：“这女孩说，她的母亲去世多年了，真可怜啊。不过，她身上也有神族的气息，按照你所说，她应该是神魔混血。”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魔族的血脉。”重楼得承认，他对一个有着半魔血统的十几岁小女孩发不出脾气。哪怕是在魔界，这样的小女孩也是收到基本的保护的，换句话说，她们在舆论链条的最顶层。
这是魔尊重楼也难以应对的，一个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的小女孩，不过好在她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兴奋过了头。
于是只好交给紫萱来应对。紫萱微微弯腰，摸着眼前小女孩的头，柔声问道：“小姑娘，你说你母亲是一位已经死去的魔女，那你父亲呢？他是神是魔，怎么不在你身边？”
“我父亲？我父亲最疼我了，他总是陪着我，教我法术。可最近他有点忙，就让我自己玩了。他说我母亲生前最喜欢在这里，现在把这里送给了我，我想怎么玩都可以。我也很喜欢这里，没有那些奇怪的护卫，他们总是寸步不离的，好像我是一颗小草一样。”
听起来，这女孩在万象山地位非凡，从她口中，说不定能得到更多信息。只是两人都不忍心利用少女的天真，辜负她的信任，一时相对无言。
还是紫萱先打破了沉默：“我女儿青儿和你一样大，若是有机会，你们可以成为玩伴，就好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归云乐，你们叫我乐儿就好了。”
虽然是紫萱在和她说话，她的眼睛却一直打量着重楼，核对着父亲所说的魔族的模样。
紫萱眼里天真纯洁的小女孩，在重楼眼里，是一个天真纯粹的邪教徒。天真通常伴随着无知和愚蠢，而一个纯粹的邪教徒是世间最可怕可悲的存在，巧合的是她还有一半魔族血脉，这样的人就站在黑暗的悬崖边上。
好在她对重楼的好奇有限，很快就自顾自地和紫萱说起话，不至于让重楼忍无可忍。“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他拉起紫萱，化作一道红光甩开了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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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漩涡
桃花源之上，一座神殿巍然而立，殿前，无数修士在此一齐修炼，神殿二层，归岐看着自己的弟子们，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他的身后，一双恶毒的满含恨意的眼睛正盯着他，一条毒蛇在暗处等待狩猎时刻开始。
这里是万象山顶峰，重楼和紫萱一到这里，便看到修仙者修魔者甚至有妖在此修炼，看到重楼来此，仅有的两个看守一动不动，只是微微颔首，带他们进入神伏教。
“没想到两位这么快就来了，魔尊大人，我们首领为了感谢您没伤害大小姐，决定亲自接见您。”
守卫笑意盈盈，似乎他是尊贵的客人，而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魔尊。
只怕笑里藏刀。
“女娲后人的话，我们首领有别的安排。”
重楼眼睛一眯，正欲发作，面前守卫谦卑的说：“您请不要误会，这样安排是因为我们万象山居住了大量修士，各种修炼方法都有。您要是进入，保不准会被魔修吸收灵力。”
重楼和紫萱相视一眼，都觉得这不过是个说辞，心中感到不妙，怕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重楼内心的想法是打过去，紫萱则忧心忡忡，这里人太多，不知一番杀戮代价几何。
“如果你们首领真有诚意，为什么不亲自过来向魔尊赔罪？”紫萱此言瞬间让守卫无言以对，双方僵持着，重楼失去耐心准备动手，剑拔弩张之下，归岐缓缓地走过来，面露讥讽：“我还以为魔尊和女娲后人是来做客的，原来二位是来挑事的，可不敢，我这小小的万象山那里经得住魔尊一怒，您看我不是亲自出来迎接了吗？”
重楼看着眼前阴阳怪气的归岐，不禁想到了九重天上那些虚伪的神，归岐和那群表面恭敬知礼的神一样，笑里藏刀，肮脏的让人恶心。于是重楼毫不留情的用鄙夷的目光看向他，魔族向来坦率，重楼尤甚，随心所欲的蔑视着六界的统治者们。
“你最好清楚，再用这种语气和本座说话，本座让你求死不能。”
面对重楼的威胁，归岐只是露出一个疯癫的笑容，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语气并没有变化说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计划在几年后死去来着。不过魔尊不要太自信了，在万象山，魔尊的法力也削弱了七八成吧。”
“那也足够杀你了。”重楼话音刚落，拿刀杀向归岐，一瞬间刀剑相碰，周围的人都被震开，连紫萱也不例外。但此时重楼无暇分心，强行将魔力聚于刀上，甚至身上出现淡淡红光，紫萱看到这幅情景，意识到重楼已经怒了，也提剑准备作战。
重楼咬紧牙关，目光看向归岐手上的剑：“白日星陨，万海开之，竟是月狐剑，剑不错，你配不上它。”
“不愧是魔尊，确实识货。这把剑原名月狐，是古神骸骨制成，以您现在的本领，怕是得不到。依我看，不如等您有这个本事了再来？”
“你找死！”重楼从未感到此等屈辱，可此地又限制了他的力量，不然定将这个混蛋挫骨扬灰。

蹲蹲蹲

蹲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