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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老朽会一会这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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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福建1楼2021-12-03 18:35回复
    【薛宅今岁的风光甚好,池荷流碧花开并蒂,皆是依仗阿照的悉心照拂。多载来空荡的后院儿,女主人的到来终究一同带来了盎然生意。皂靴低儿踏在甬道之上,思及今晨许诺朝元嫔要一缸碗莲,面上是愈盛的笑意】
    【直至踏在长乐宫殿前,方才收拢神思,敛目坐在木几之上,掌边是惯饮的老君眉】
    【元嫔幼冲入宫,所瞄准的是中宫之位,这是薛氏的主意,薛剡章的运作。而她,不过是风诡云谲的权势角斗中,最无辜的牺牲品,如我长姊一般。可她却又不是长姊,性情不若长姊般周全谨言,多载来与天统帝日夜相伴的儿时情谊,亦让她不堪当为国之母】
    【天家,忌谈情爱】
    【足音渐近,将盏子匆忙放下,站起身恭顺却持重】
    臣问元嫔娘娘安。


    IP属地:福建2楼2021-12-03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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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了一半要出门了,今晚一定!


      IP属地:重庆3楼2021-12-06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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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已知晓叔父要入掖庭的事由)
        (晨时往慈宁聆训,玉簟上,太后娘娘亲指睐的宫正将颈端得笔挺,正讲起掖庭诸多事宜,思绪却不由地邈远至宫垣外,遥远却丰盈的薛邸过往,那些曾与娘亲远游、履足过的杨柳堤、青草岸,甚因念及昨日一场瓢泼的春雨,逐渐担忧起旧时阁外栽得亭亭的那株枣树,是否会被浇落得四散伶仃)
        我要先请叔父替我向祖父问安,再是爹爹、娘亲,(垂询散后,一壁嘱抬撵的内官快一些,一壁掰着鲜嫩的指,与阿隽细数)啊,还有莫莫阿姊,她也有许久未与我写信……
        (这般想,这般赶)
        (往金栀堂赴约的跫音,纵是隔着几方长廊、几座飞檐斗拱,也极为轻易地叫人聆来一点儿跳珠似的、属于小女孩儿的雀跃)
        (很快,在小鬟唱喏的声声“元妃”中,驻足金栀堂外,观他在庭中,手边仍是翠莹莹一盏老君眉。只这一瞬,什么都抛诸脑后,便只在兰闱内做得最为驾轻就熟、应先与他的见礼也一概忘却。我走进这片天光,遵从薛氏旧时庭训,因不好行跪仪,只交叠掌心,将臂腕抬得平直而端方,再叩额)
        叔父,还劳您跑一趟。(有些颓丧、也稚气的咕哝悄隐在行仪、抬颌后,与他睇去那双天生是春池盈溢的眼,宛有澹澹水色)自册封以来,陛下说我已不便回家了……


        IP属地:重庆4楼2021-12-09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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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已知晓叔父要入掖庭的事由)
          (晨时往慈宁聆训,玉簟上,太后娘娘亲指睐的宫正将颈端得笔挺,正讲起掖庭诸多事宜,思绪却不由地邈远至宫垣外,遥远却丰盈的薛邸过往,那些曾与娘亲远游、履足过的杨柳堤、青草岸,甚因念及昨日一场瓢泼的春雨,逐渐担忧起旧时阁外栽得亭亭的那株枣树,是否会被浇落得四散伶仃)
          我要先请叔父替我向祖父进香,再向爹爹、娘亲问安,(垂询散后,一壁嘱抬撵的内官快一些,一壁掰着鲜嫩的指,与阿隽细数)啊,还有莫莫阿姊,她也有许久未与我写信……
          (这般想,这般赶)
          (往金栀堂赴约的跫音,纵是隔着几方长廊、几座飞檐斗拱,也极为轻易地叫人聆来一点儿跳珠似的、属于小女孩儿的雀跃)
          (很快,在小鬟唱喏的声声“元妃”中,驻足金栀堂外,观他在庭中,手边仍是雾腾腾一盏老君眉。只这一瞬,什么想好的、应做的,便只在兰闱内做得最为驾轻就熟、应先与他的见礼也一概忘却。我走进这片天光,遵从薛氏旧时庭训,因不好行跪仪,只交叠掌心,将臂腕抬得平直而端方,再叩额)
          叔父,还劳您跑一趟。(有些颓丧、也稚气的咕哝悄隐在行仪、抬颌后,与他睇去那双天生是春池盈溢的眼,宛有澹澹水色)自册封以来,陛下说我已不便回家了……


          IP属地:重庆6楼2021-12-10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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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囿庙堂之上,她困内闱之中,我待她终究有几分同病相怜的疼惜。此刻瞧面上尚余的雀跃欢欣的模样,虽有伤感,却未见悲恸神色,想来是这二载来与天统帝少年夫妻琴瑟和鸣,她自能在这困境中剥寻出一丝缱绻情深聊作安慰罢】
            【身只稍稍一偏,堪堪错过了她的旧礼。我已数载不思往事,这或许能教我活的更畅意些。少年时的痴想襄权夺利踏及云巅不肯退让的半步,如今却是丝毫不在意,遇事遇人只是一派和煦的笑】还未贺您晋妃位之喜呢。
            【复又落身于原处,却并未接她“回家”之话。自一抬软轿将其挪至内宫之中那日起,薛府不过是她身后依仗,却再不是家。只在那桃面上略一周旋,忙又错开,垂了眼帘】家中,一切如故,没甚么不同,不必太挂念了。
            【依仗着薛府余威,天家圣宠,我想她的日子并不难过。可却总怕这娇怯的小女儿姿态,松软的性子,有一朝会与她招惹祸事。将心一横,缓缓展肩,抬首时言辞亦厉了几分】如今您高居一宫妃位,下头的嫔妃、宫仆皆看着您行事,不可再如往日般胡闹着要回家。


            IP属地:福建7楼2021-12-11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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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戴着进宫前便有的、那只雕琢得熠熠的金镯。听娘亲说,这是江南边儿很古朴的习惯:给尚是垂髫的小女儿备好一只金镯,那时,会大一些,待豆蔻枝绽后,镯子会妥帖地裹住腕骨,陪着出嫁的女儿过罢余生)
              哪里未贺了。您看,(临近槐夏,春衫已是很轻薄、流纱般的袖。我将袖半挽,这回,腕旁又多挂了一枚金丝缠就的手钏,尾端系着两粒与鲜枣颜色很是相类的东珠。只消抬腕,或是拢袖,那两粒“小枣”会撞击在金镯上,清脆脆一声响)您着人赠来金栀堂的东西里,我最喜欢这个。
              (袍袖间,尚拢着过庭时新鲜的晨露,覆在石案上时,绣得栩栩、流溢的杏色净溪似的淌,只一触,就落下一个黯色、也清圆的迹渍)
              那棵小枣树呢?(虽未能再出宫,写与娘亲的信是未曾断过的。哪怕、其实也早知晓家中如故,可到底会惦念,会在梦回时想起)我总是不在秋浓时回家。枣很甜,(眉眼稍低,如是轻轻、低声地添一句)如果能叫我亲自瞧一瞧就好了。
              (思家的心绪尚未被陈叙清晰,却聆来后句)
              我……(踟蹰地将声一顿。也不仅仅是在说“回家”了)叔父。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金栀堂中,有能将很多事藻饰得无暇的饴糖、花香,连“长乐”的意思也是很好很好的。我在他稍露的厉色中垂下颈,恹恹地,像才被骤雨淋湿的一朵新栀)为什么以前可以做的事情,现在却不行。


              IP属地:重庆8楼2021-12-12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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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9楼2021-12-12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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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11楼2021-12-15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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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噪林静的夏昼,待羲和攀上中天,日色倾洒,早晨的料峭便转瞬弥散)
                    其实,我也未曾拥有过“意愿”的。(一开始,还在想翁姓婶婶,想着该如何向她道谢;也在想叔父应承送入宫来的枣,想择拣好、想煲汤,也想请陛下尝,直至他讲起“从前”。袖间晨露也已晞解,惟剩薄薄一片袖、湿漉漉一双眼)当皇后,还是不当皇后,都早已有人替我做好抉择。
                    (那么,石案上新滴落的“露”,又是哪里来的呢)
                    原来这一点“念想”,也是“意愿”。(这般直截了当的心绪聆来幼稚,却也恳切。手忙脚乱地要寻帕、拿指腹去揩眼尾的数痕凉意,我在愈嘶的蝉鸣中轻轻地唤他,声儿落得很低,险些被蝉鸣遮蔽)叔父,你会不会也觉得辛苦?
                    后来我在信里与娘亲讲,讲我想家。娘亲告诉我,如今金栀堂才是我的家。(北枕居庸、南襟河济的紫禁城这样大,大到在入宫前,我并未能与娘亲将所有巍峨峻岭、沧浪海域履竞;金栀堂又这样小,小得装不下蓬勃、满盛得将要倾溢的眷想,小得能教人数清有多少馥郁栀子、多少锒铛铁马)便同您所说,我是“帝王妃”,我已经有家了,哪怕很难过、很难过,也不能再想薛府,(柔柔、怯怯地抬起眼)对吗?
                    (或许是旧日庆福的顺遂、呵护酿造了一桩白玉无瑕的太平象。如今,这桩太平象被戳破,露出了明宫最为真实的面貌)
                    最近,我总是容易觉得不安,觉得哪里都不对。可没有哪里不对,(密匝匝、湿漉漉的睫掩去一瓯净水似的瞳,将“不对”翻来覆去咬在齿间)是我自己的问题。


                    IP属地:重庆13楼2021-12-18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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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14楼2021-12-18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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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亦曾有过如她这般的困惑,却因繁琐冗事缠身,很快就如浮光掠影般消失在无数个日夜里。人这一生到底是蹊跷的很,明明有诸多的不解与挣扎,明明自膺底叫嚣着绝不放弃,却总是莫名的在一步步走向妥协,走向和解。黑曜幽深望向她,那张尚留儿时稚气的熟捻的脸,似有盈盈泪珠在眼眶打着滚,却如滚烫的烈油直往我面上砸】
                        【从眼底悄觑她,生疏地点了点头,似在应承她说的“辛苦”,却又在堪堪张口时默了声。金乌照在珊瑚红的宫殿之内,却只觉得乌沉沉的有压顶之迫。那是君王沉重的欢喜,亦是宫嫔无尽而漫长的等待与期盼】
                        【收回视线正沉吟,待瞧见那洇开的泪珠方才开了口】我... ...臣当日在殿上所言,自有臣的顾虑,是为薛家,也是为了您。【眉山高皱唇抿了又抿】
                        【盯着她一时却再无语,眸中愁苦却是愈渐愈浓,半幅身子朝前探了探,开口语气中却是笃定】不论您身在何处,您背后皆有薛氏是您的依仗,臣也是。
                        【委实不知,该如何纾解她的不安与焦虑,我这一世若无根浮萍,却不想在这无根漂浮之上,亦要勉力支撑成为他人的依仗。我想,这许是上苍要我偿还手刃养父、辜负恩德的孽障罢。翻了掌心覆在膝间,朱红的袍子如今却有些扎眼的荒唐,长长叹了一口气,开口却是禅语】过去心、现在心、未来心皆不可得,执于一念,便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自会得心自在。
                        【声音低沉轻缓,徐徐再道】对或是不对,您的问题或是臣的问题,追究着根本,又有什么意义?


                        IP属地:福建15楼2021-12-19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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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16楼2021-12-19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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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蹀躞带间、庙堂上曾因亲政而与之提及的立后一事,纵使掖庭的墙垣再厚、再高,也总能将风吹进每一面绣扇后、每一片蛸帐里)
                            我知道,叔父。(原本遮住眼仁的雾霭,随着他徐徐道来的话,也稔知渐次散去,只余纤薄敷住眼尾的一层,与似被濯后泛红的眼鼻)我没有怪您,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轻轻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近来在慈宁的诸多垂训,才教我慢慢体悟到,原来掌管一宫需要那么多考量。
                            (毋论是为薛氏掌舵、执掌一府中馈,又或是酌定宫阙庶务,皆非易事)
                            好。(虽仍是颦眉、怅惘的模样,却在他的笃定里,将袖口织就的一树紫藤也攥出褶皱来,亦是笃定地答)我也不能丢薛氏的颜面。
                            (与寻常小女郎们瘦削、修长的指并不相类的是,皮囊与骨骼皆更为细腻、短丰,要去拢住手边斟好的那盏老君眉时,只能堪堪地合着指,将这只瓷盏阖拢。便是这样的一双手,要它当即驾轻就熟、天衣无缝地䑛墨搦笔,为阖宫裁断落判,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
                            其实我的心是很小、很小的,装不下过多东西;但同时,也很沉、很沉,(细声道来的话是潺潺一涧山溪,遇枕石会徘徊、遇横木也要踯躅)要放下很难。
                            (一份感情已然将它占据泰半)
                            我会努力学会的,真的。(一汪璀璨明明的日色碎在眼睛里,衬着那泊未竭的泪,瞧来也粼粼)迟早有一天。


                            IP属地:重庆20楼2021-12-21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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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妙却圆润的琼音缓缓的入耳,她说并不怪我。可当着这般稚子无邪的面孔,我仍是极羞愧的。立于庙堂之上或是薛氏祠堂忠烈牌位之前,我可义正言辞所行所举毫无私心,却独有落座在此处面对她,我竟轻易的深陷在于唤做羞愧的旋涡之中。一时倒也分辨不明晰,究竟我为的是颠覆薛剡章一切的决策,还是旁的些什么】
                              【她视我为可以倚仗的叔父,待我能毫无保留直叙的心意,却是我不能与她尽情道明的源头——我不愿诓骗她,有些起于薛氏的罪过,不该由她来承担】
                              【匆匆别过头,眸光滞于描金窗纱前隔着的素白高颈瓶儿,于朦胧的日光下是盈盈莹莹的暖光。我想她总归过的是不错,朱镇业将未能践诺的亏欠,到底转为了更加疼惜的优待,可这君王年少的亏欠又能为续几载呢?想来也罢,左不过这往后的许多年,且还有我在呢】
                              【再看她时只觉那一对儿乌黑眼瞳若浸清泉之中总含着泪光。敛了双目,抬手搔了搔鬓边】莫要总哭。
                              【大抵是怀着如父兄般的规劝,能被眼前一泡泪拘住的男子,总有一日也会厌烦这无休止、无缘由的哭闹。能坐稳大明的天子,从不会为美娇娘的泪珠子泡软了腰】也莫要让人处处觉着元妃软弱可欺,有甚么不能解的心事,或是有人欺负了你,尽可写信回府来与臣说。


                              IP属地:福建21楼2021-12-23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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