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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轲】剑外青山(古风,架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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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12-31 22:45回复
    是ABO设定哈,介意请退出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12-31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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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外青山1

      日暮,暴雨如注,檐雨如瀑。
      茶棚里挤满了躲雨的短衣人,都是卖力气的苦工,下工了聚在一起,吵吵嚷嚷,要茶要水,茶棚主人好不容易得了空,脱出身来,端着一碗面,一碗茶,走到茶棚后面,这里没有屋檐,只有伸出来的一截茅草,角落里坐着个人,戴着斗笠遮脸,雨点落在斗笠上,彭彭响,这人却像没听见似的,静静地坐着观雨,他身上裹卝着件破旧的斗篷,看不出身形,只一条腿垂在条凳上,随着雨声晃荡。
      茶棚主人照例将面和茶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笑道:“今天人多,怠慢了客官,别见怪啊。”
      这人道:“无妨。”
      茶棚主人又要赶紧回去忙活,这人道:“明天不用替我准备饭食了,今卝晚我就走。”茶棚主人怔了一下,道:“您等的船终于来了?”这人“嗯”了一声,茶棚主人道:“那就好。”
      天慢慢黑下来,雨却停了,沿街的商户挂起灯笼,照着地上一片片的小水洼,一直通往码头。码头上的商船也点起灯笼,招着运货的苦力,想要趁着雨停赶紧把下午滞留的货物卸完。茶棚里的人也拜别了主人,背着小小的包裹,选了条偏僻小路,向码头而去。
      不想身后跟了几条尾巴,只听这几条尾巴悄声道:“他看得准吗?是坤泽吗?”“怎么不准?盯了几天了。”“嘿嘿,坤泽不好找啊,可惜已经怀上了。”“怀上了怕什么?等生下来养上几年,分化了没准还是个坤泽,不是又赚一笔?”
      前面那人也不知听没听见,只是越走越偏,渐渐地连码头的喧嚣也听不见了,那几条尾巴都是此地的地头蛇,自恃对周边熟悉得很,并不起疑,放心大胆地跟着那个落单的坤泽走。在他们看来,这个坤泽不止是坤泽,还是白花花的银子、明日的酒食、大半年的衣食无忧……
      突然,那人在一处荒凉开阔的巷角停了下来,轻声道:“好地方。”
      他取下斗笠,一张颇为年轻的脸,一双明亮的眼睛,虽神情疲惫,但在暗夜中锐利如电。
      “都出来吧。”
      几人见被看破,都从黑卝暗中走出来,毕竟是个大肚子的坤泽,有什么好怕的?
      那人双手灵巧地转着手中的斗笠,一声哼笑,道:“找的人真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这也能进罗网?”
      几人还没答言,斗笠已经如削薄的刀剑一般,掠过他们的脖子,血箭喷卝涌,几人无声倒下,挣扎着死去了。
      荆轲待他们死透了,才过去捡起斗笠,甩干净沾染的血,又戴回自己头上。
      本来简简单单的动作,却比平时要难上几倍,六个月的肚子沉甸甸向下坠着,一行一动都要小心,时不时要扶着腰,肚子的孩子也闹腾地很,时刻不肯安生。这一切都让他的逃亡路变得更加莫测。
      他正要走,忽然感觉后颈一丝凉意,他下意识用剑鞘格挡,竟是血蚕丝斜掠而过,黑夜里凭空一道红光,打在剑鞘上,叮地一声,一线火光。
      若非他手比眼快,此时只怕已身首分离了。
      又是罗网?难道说地上这些人不是……
      血蚕丝无功而返,他也不敢大意,不一时,便听见几声割风之声,是更多的血蚕丝从四面八方的黑卝暗中掠过,直冲他而来。这血蚕丝含有剧毒,触之即死,此刻正如天罗地网一般,将那中卝央的人切作齑粉。不料暗处的人定睛再看,只是斗笠和斗篷被割作几块,人早已金蝉脱壳了。只是刚下过雨,地上的脚印清清楚楚,他们得了死命令,要收割了那人的性命,因此不敢稍待,马上又追了上去,在小巷中见到了目标,立刻出手,红线成网,惊风而来。
      那人见状,也不再犹豫,抽卝出了腰间剑。那剑鞘没什么出奇,只是那剑身黑中带红,如同在燃卝烧一般,抽卝出一看,竟还是把断剑。那人拿在手里,顿感五内如焚,连腹中胎儿也受惊胎动。原来这断剑是陨铁所铸,戾气甚重,轻易用不得,用则伤身,他顾不得这许多,闭上眼睛,只听风声,连挥数剑,这无卝坚卝不卝摧的血蚕丝竟纷纷断裂,而这剑客也力竭一般,再握不住那断剑,断剑仓啷一声落在青石板上,那群杀手见状,正要一举得之,却不知突然发生了什么,竟无声无息地撤退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12-31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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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后余生,那人扶着腰去捡地上的断剑,忽然小腹一阵抽痛,他知道,随着孩子越长越大,像刚才那样出手只怕是越来越危险了,缓了一阵,他用剑撑着勉强站起来,忽然听到半空中有人喊道:“荆轲大侠,别来无恙。”
        荆轲怔了一下,还是尽力挺卝直了身躯,一双眼睛逡巡四周。
        来的人很多,影影绰绰,不时已围了上来,荆轲一见,皆是以前认识的燕门弟卝子,也是半年来一路对他追杀不休的人。
        荆轲拱手行礼,已是气喘吁吁,身形摇晃,道:“众位兄弟,听我一言,”对面其中一人打断他,道:“你少装蒜!咱们别中了他的计,别忘了,他怎么装出来的纯良,引狼入室,引罗网进来害死了门主和少门主,还害死咱们那么多兄弟!”
        荆轲自认人缘好,在燕门时并未得罪过谁,这个人的声音也耳生得很,一时竟想不起是谁,眼看人们渐渐围上来,当下脑中急智,喝道:“看我血蚕毒蛾!”
        这血蚕毒蛾乃是罗网臭名昭著的暗器,炸卝药内藏卝毒粉,身上沾一点,便如硫卝酸般痛苦不堪,留下永久的伤疤,眼睛里进一点,一对招子便废了。因此合围的众人听说,都连忙捂眼躬身,躲避毒粉,过了一时,发现并没有炸卝药爆卝炸之声,原来哪里有什么毒蛾粉,荆轲不过是使诈,现在早就跑了。有几个人恨恨骂了一声“奸诈”,跟随众人追了上去。
        荆轲一路狂奔来到码头,被众人围堵在小小一个渡口,倚在渡口高高的桅杆下,他抬头一望,桅杆上是个普通的红灯笼,极目望去,码头上也并没有他等的红纱灯笼,身后是茫茫然一片大水,眼前是霍然刀光,已然山穷水尽,他这一停步,腹中便一阵抽痛,疼得出了一身汗,让他不得不倚靠着桅杆缓缓滑卝下去,忽又想起这孩子刚才就没了动静,不免一阵心酸,心想这孩子千不该万不该托生在自己肚子里,跟着他受了半年跋涉辛劳,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没见天日呢,便要随着自己死在这里,想到这儿,他强忍着对众人道:“众位兄弟,我知道我再怎么说冤枉,你们也不信了,我既说不清楚,死在你们手上,死便死了,自然有清卝白那一日,我不怕的。只是我腹中还有不知哪儿来的孩子,六卝月有余,已成卝人形,诸位兄弟若是能且等三月,让我把他生下来,我随你们处置,就是把我五马分尸,我也绝无怨言。”
        这里临近码头,有好些人见他们刀光剑影的,都不敢近前,却都远远凑在一起看热闹,此时听到荆轲这话,便有人远远道:“这人说得恳切,不如就听他一言,几个月功夫罢了,怕什么呢?”
        他这一说话,便有人帮腔:“是啊,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不肯放过一个不见天日的孩子呢。”
        “任大人犯了什么弥卝天卝大卝罪,孩子有什么错?”
        “我看他说辞,不像大奸大恶之人,你们还是再去查清楚了再来吧。”
        “你们要真卝理直气壮,何必急这一时杀他呢?”
        一时间船上岸上吵吵嚷嚷的,连这群人的头领也动卝摇了,道:“既如此,便……”,此时有人在人群中高声道:“这人向来狡诈奸猾,一路上骗了我们多少回,这次若再中他的计策,哪年哪月再有这样的好时机抓到他呢?”
        荆轲抬眼去看这人,这人正是刚才打断自己的人,他借着灯光看了几眼,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他,他是不是燕门的人还不确定,可他不是燕门的人,为什么会在追杀的队伍里?
        这人又道:“众位兄弟,你们觉得他的孩子可怜,可他引狼入室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被杀的无辜女人孩子们可怜?他配得上我们的可怜吗?”
        众人听了,想起半年卝前自己被杀的兄弟亲人,个个群情激愤,都道“对!”“不能放过他!”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12-31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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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领叹口气,道:“你跟你的孩子,到了底下,莫要怪我,要怪怪你自己,走错了路,来世做个好人吧。”
          荆轲闻言,只好认命闭上了眼睛,却在对方手中长剑落下的刹那,抽卝出背后藏着的断剑,与那长剑一击,头领踉跄着后退,原来荆轲已至绝境,因着身上的冤卝屈和未出世的孩子,这半年来一路逃亡,此时更不肯就死,挣扎着就要转身往水里跳,不想不知哪里飞来的一颗小石子,打在他腿上,让他刚一起身就倒在渡口木板上,头领欺上前来,举剑便刺,荆轲蜷在地上待死,不想又出变故,一根竹篙横在他和长剑之间,一声沉闷的声响,竹制的船篙竟挡住了长剑的攻势,长剑力压之下,竹篙动也不动,头领知道厉害,厉声问道:“你是谁?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多管闲事的地方,不管是渔家还是船家,都速速离去!”
          对面撑着竹篙的是个少年,身形挺拔清瘦,站得比这竹篙还要直几分,一身朴素干净的白麻卝衣,他双手撑着竹篙,在与头领角力之时,竟丝毫不落下风,脚下小小木船也不摇晃,他在水上,施力更不比岸上,头领本见他是个少年,有轻敌之意,现在自己竟现败势,他只好收了剑,拱手行礼道:“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少侠,望少侠见谅。不知少侠有何事啊?”
          少年这才收了竹篙,露卝出被斗笠和夜色遮住的面容,道:“我来找卝人。”
          他气质沉稳,少年老成,声音虽还带稚气,却叫人不敢轻待了。
          头领道:“不知是找谁?”
          少年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展开信纸:“我找寄信人,是谁写了这封信,约我在这里见面?”
          众人正面面相觑,荆轲从地上爬起来,道:“是我,是我寄的。”
          “哦?”少年将信递到他面前,“你仔细看看,这信是不是你的?”
          荆轲见了那信,露卝出疑惑的表情,又转瞬恢复了,道:“是我的。”
          “好。”少年取了船头挂着的红纱罩灯,跳上渡口,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道:“跟我来,你信上的委托,我同意了。”说着就要一手提灯,一手搀着荆轲走人。众人岂能容荆轲就这么走了?拦住两人,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不将他留下,你也不许走!”
          少年取下斗笠,露卝出脑后松松系着的头发和一个蝴蝶结:“在下,鬼谷盖聂。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12-31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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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外青山2

            鬼谷是什么地方?盖聂又是何人?
            涉过云梦泽,登上云梦渡,再向荒凉的云梦山里走上三天,如果足够幸卝运没有失落在路上,就可以看到两扇黑色石门耸立在群山之中,推开门,后面便是鬼谷了,平常人的冤卝屈可以找官卝府,江湖人的冤卝屈可以找鬼谷,鬼谷会出山为你主持公卝道。
            那江湖人为什么就肯听从鬼谷呢?
            因为打不过。
            就这么简单。
            盖聂是鬼谷子嫡传弟卝子,小小年纪,剑术已令武林耆宿折服。
            盖聂扶着荆轲回到刚才的茶棚,茶棚没人了,却还没有打烊,茶棚主人还坐在柜台后。荆轲悄悄对盖聂道:“这家店是家黑店,老板是个拍花子的,瞅准了落单的客人便在隐蔽处下手,我已将他几个同卝伙收拾了。”盖聂道知道了,扶着他进去坐下,那茶棚主人见自己的同卝伙久久不归,正在心急,却见荆轲又好好回来了,大吃一惊,要上去打探些情况,不想盖聂道:“我给你时间,跟家里人交待一下,收拾收拾东西,明天自己去衙门自首吧。”茶棚主人还想说什么,荆轲道:“如果你的家人只有那些跟在人后的尾巴的话,那你不用等了,他们不会回来了。”
            茶棚主人的嘴张了又合,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垂着头被盖聂押到后面去了。荆轲坐在条凳上,腹中抽痛不止,汗一滴滴流下来,他今夜连番与人缠斗,九死一生,体力早已透支,见柜台后面,两个条凳上放了个门板,上面已经铺好了被褥,是茶棚主人平时守夜时歇息用的,他一瘸一拐走过去,直接侧躺下来,渐渐地耳朵也耳鸣起来,腹痛之感变得渺远而迷蒙,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旋转,视角的角落里,那个一直在头领和众人身边说他坏话、搅浑水的人静静站着,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对准了他,他看到盒子里密密麻麻的飞针反射着灯笼的光,是红纱罩着的灯笼,鬼谷盖聂与他约定好的灯笼……
            突然,一个人匆匆来到他身边,用手试了试额温,少年微凉而粗糙的手让荆轲短暂地清卝醒过来,腹痛感再次袭来,小腹像是塞了块石头。他再去看茶棚外,那个拿暗器的人已经不见了。
            “你的状况不太好。”盖聂道,“要不要找个大夫?”
            荆轲道:“不用,只是长久没有接卝触乾元的信香,肚子里的孩子不安生。再说,这么晚了,要找也是明天找。”他在门板上蜷成一团,静等着这阵疼痛过去。一睁眼,盖聂正从外面进来,对他道:“我去你说的地方看过了,没有血蚕丝的痕迹。”
            荆轲道:“这一路罗网的速度都很快,神出鬼没的,我想回头找些线索,也往往找不到。”
            盖聂看着他,道:“为什么不是你瞎编出来的?根本没有罗网追杀你,因为当初就是你勾结罗网,在正月十五上元节,众人下山观灯之时,引狼入室,将燕门门主和少门主杀卝害,然后又被罗网抛弃。”
            荆轲笑了出来,道:“在你们看来,一切就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既然请你过来,你总得听我述说明白才是。”
            他挣扎着坐起来,将半年卝前充满残雪、火光和血卝腥的一夜娓娓道来。
            那一夜是上元节,过完年之后,老门主在小妾身上下的功夫有点多,那几天正不适,少门主燕丹要在床前侍疾,众门生不好光卝明正大地卝下山去看灯,于是他们决定,鬼鬼祟祟地卝下山去看灯。
            等到燕丹与人换班去休息,门里的人走了大半,他们也躲过了这次灭门之灾。
            燕丹回到自己房间,一进去,灯还没点,就见荆轲躺在少门主的床卝上,微闭着眼睛跟他打招呼。空气中浮动着微微的酒香,不知是荆轲又在他屋子里喝酒了,还是他的信香。
            燕丹上前去,把他手里的酒壶夺下来,闻了一闻,果然,不是这酒的香味。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12-31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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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拜托寄信的秦舞阳,他人在何处?怎么没与你同来?”荆轲问道。
              盖聂叹口气,道:“他已经死了。在鬼谷外的云梦山道上,是我师卝弟发现了他,还有他身上的信。”
              荆轲一惊,摇头叹息。盖聂将信递给他看。
              “这……这不对……”荆轲举着信惊诧道。
              “不错,这信果然有问题。”盖聂道,“我收到之时,便隐约觉得,最关键的地点这里似有涂改痕迹,或是后人所为,并非你的字迹,仔细辨别,好像有人把沪县平安渡改成了泸县平安渡,又恐是我多心,只好在和师卝弟去泸县的路上悄悄改道来到沪县,幸好赶上了,只是可怜我师卝弟,现在应该还在泸县蒙头找平安渡口。”
              荆轲叹道:“恐怕又是罗网的手笔,他们是不杀我不罢休了。”
              盖聂道:“这倒奇怪,要是罗网真跟你勾结,他们杀你干什么,卸磨杀驴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合作?要是你果真无辜卷进来,那他们更不用管你,冷眼看你被追杀就是了。”
              正苦苦思索间,荆轲突然胎动,只好缓缓躺下来,等着这一阵过去,渐渐地连头上都沁出一层汗来。盖聂给他倒一碗茶水,道:“看你怀着身卝子,倒比别的坤泽痛苦许多。”
              荆轲道:“没办法,自从有这个孩子,乾元就不在身边,没有乾元的信香,我怕这孩子会保不住。”
              盖聂见他倒在门板上,闭着眼喘气,便不再说话,到后厨去煮一锅面,算是夜宵。荆轲躺着慢慢睡着了,只是睡得也不舒坦,眉头也皱着。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罩在黑色披风里,看不清身形面容,他见荆轲这样子,坐在旁边,用手抚着荆轲的额头,微弱的信香突破药物的屏障,与雨后泥土的气味混在一起,荆轲喘息了一阵,渐渐不那么难受了。肚子里的孩子还动得厉害,那人见那隆卝起起伏的肚子,用手来回抚了几下,那胎儿也奇怪,他的手到哪儿,胎儿便跟着在哪里动,这么几下,那躁动的胎儿便平静下来,荆轲也睡得安稳,连眉头也舒展开了。那人见状又解了披风,盖在荆轲身上。
              盖聂从后面端着两碗雪菜肉丝面回来,见到这人,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闻声站起来,盖聂见他长身玉容,白衣银带,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对自己拱手道:“在下嬴政,见过鬼谷先生。”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12-31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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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外青山3

                盖聂放下面,回礼道:“我可不是鬼谷先生,在下不过是鬼谷门下洒扫奉茶的小童罢了。在下盖聂。”
                嬴政道:“原来是鬼谷高徒,久闻大名,失敬失敬。”
                盖聂与他一同坐了,见荆轲睡着,便把他的一碗面用盘子盖好,把自己的面吃了,问道:“嬴门主怎么屈尊大驾跑到这小地方来了?”
                嬴政喝着茶,微微笑道:“盖小先生莫开玩笑,在下哪里还是什么门主,那秦门已经是……”
                “不是秦门,”盖聂放下筷子,道:“是燕门。”
                嬴政一怔,叹道:“燕门不幸,遭此大难,然老门主和燕丹也曾古道热肠,救在下于危难之中,在下岂能弃之于不顾?只好一力撑起来了,待到燕门重建之时,在下自然身退,小先生是否误会了什么?”
                盖聂很无辜地看着他:“我也没误会,这半年来燕门主事人不就是阁下?至于以后是谁,那跟我鬼谷有什么关系?”
                嬴政:“……正是,正是。”
                盖聂又道:“半年卝前燕门一案,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了荆轲所述,一头雾水。”
                嬴政道:“我是听别人说的,当时我不在门中。”
                “嗯?为何?过年你要主持很多事务的吧?”
                “确实如此。”嬴政道,“但,过完初一之后,陆续会有各门派的人上卝门拜会,其中就有秦门。我不便见他们,就去百里之外的一处庄园躲躲,这一躲就到了十五。十六那天白天我收到信鸽消息,急忙启程,星夜赶路,十七才回到了燕门。”他叹口气,摇摇头,“太惨了,残垣断壁,焦尸横陈,整整一天多了还有很多人埋在里面没有找到,到处都是哭声。”
                盖聂也随他沉默了会儿,继续问道:“当时荆轲去哪儿了?”
                嬴政道:“他十六早上便逃走了,还伤了几个人。”
                “那就是我一直疑惑的问题了,”盖聂道,“燕门当时的幸存者都在山下观灯,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认定是荆轲勾结罗网?”
                嬴政道:“此事我也是听说,当夜上山的几条山路上都有人把守和观灯,并没有见过可疑的陌生人出入,罗网像是从天上飞过来,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一样,罗网虽然横行江湖十年之久,也没有这样厉害的手段吧。因此,有人怀疑,罗网是通卝过燕门的密道进入的,而密道只有上层的几个人知道,荆轲应该也是知道的。事后,那么多人都死了,而荆轲却毫发无伤地从后山回来了。再有,当天有人约荆轲去观灯,荆轲无论如何不肯去。最重要的一点是,燕丹他身上的伤痕,便来自于荆轲的残虹,残虹是把断剑,在人身上造成的伤害非常特殊的,无法作伪。还有就是,在燕丹身上,我们找到了荆轲的隐香囊。哪怕荆轲不是勾结罗网,他也摆不脱杀掉燕丹的嫌疑。何况,他毫发无伤出现后,怎么也不肯束手就擒,偏要伤人逃走,就是我想为他辩白一番,他自己也不要这个机会。”
                “原来如此。”盖聂道,“可我听荆轲所说,这些倒都有解释。我看不如,明日卝你们对质,看看谁能说服谁。”
                “哦?是吗?他若肯好好解释一番,这倒好了。只是,还有一事……”嬴政站起来,踱步到门外,道,“不知他给小先生去信……是怎么说的?”
                盖聂疑惑道:“自然是说他有冤卝屈,要我鬼谷出山,帮忙洗冤。”
                雨后的月光洒在嬴政身上,反射卝出他眼里冷冷的光,盖聂也不禁站起来,听他道:“还有一事,必须要告知小先生,幸存者并非只有山下观灯人,在那场大火之中,也有人活下来,他们之中,有人看到了荆轲与罗网的杀手勾连!”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1-07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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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荆轲又往嘴里扒了口面条,嚼了嚼吞下去,“绝对没有!”晨曦里荆轲把盖聂给他留的面吃光了,“谁看见的?怎么看见的?在哪儿看见的?看见我们说什么了?到底是谁?我要当面跟这人对质!”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豪气干云道:“再来一碗!”
                  盖聂又去盛了一碗,雪菜肉丝吃光了,又煮了点小青菜铺上。他想,现在来看,荆轲与罗网勾结的证据,大多似是而非,没有实证,唯独这个说亲眼看到的人证还算得上证据,也难怪荆轲急着要对质。但杀燕丹这个指控却有些麻烦,燕丹死于残虹剑,身上又有荆轲的随身香囊,那隐香囊是平时和潮期遮盖信香的,荆轲是坤泽,应该不会忘了佩戴。问题在于,荆轲明明说过自己带走了燕丹手里的隐香囊,为什么燕丹身上又出现他的隐香囊?如果他说卝谎,燕丹确实是他所杀,他为什么要多撒这么个谎?只要说燕丹在慌乱中带走他的隐香囊或者干脆不提隐香囊这茬不就得了吗?
                  想到这里,盖聂对荆轲道:“把你当晚带走的隐香囊给我看看。”
                  荆轲闻言,从随身的小包袱里翻找了一通,才找出来,丢在桌上,道:“我很久不用了,便放起来了。”
                  盖聂看这隐香囊,红绳坠着个绿底金丝的小药囊,紧紧密密缝起来,绿色的缎子做底,金线绣成缠枝纹,里面封着药材,下面坠着个小小的滚卝圆红玉髓,再下面一条长长的红流苏,做工精致非常,盖聂知道这恐不是普通的隐香囊,问了荆轲,荆轲才道:“这是他俩结亲的时候,从江南采买回来的,是一对,外面看一模一样,就是一个给乾元,一个给坤泽的,他俩都不是坤泽,就把这个给我了。”
                  盖聂忙追问道:“那另一个在燕丹身上?”
                  没想到荆轲摇摇头:“不,另一个给嬴政了。”
                  “……”燕丹未免太不讲究了。
                  盖聂又问道:“世上这样的隐香囊千千万,怎么就能确定这一定是你的?燕门的人又是怎么确定燕丹身上的一定是你留下的?”
                  荆轲道:“话是如此说,但这对隐香囊是特地定制的。你可知道,镜湖医仙端木蓉?”
                  盖聂点头。
                  原来这隐香囊也分好坏优劣,效果也分有无大小,次等的隐香囊根本比不得优质的遮盖信香、抑制潮期的效果。而镜湖医仙有一妙方,制卝作的隐香囊堪称当卝世一绝,多少人求不到的,这位镜湖医仙却与世人不同,她生来不喜华丽赘饰,繁文缛节,一向特立独行,认为药物能发挥效果就完卝事了,其余都是浪费,不如拿去治病救人,燕门大价钱定制的一对隐香囊,她也想照平时一样随手找一两块针头线脑缝起来,还是燕门奉上一匹好绸缎,好说歹说,端木蓉才随手裁了几寸,小心称量了药材,郑重放进香囊里,由专门的绣娘密密缝紧,才丢给了燕门。燕门得了后,又请人加上了红玉髓和流苏等物,方觉得能拿出去见人。
                  多亏了端木蓉的随性,当初在布料上随手一剪,让这对隐香囊上的缠枝花纹独一无二,这才能一眼便认出是荆轲之物。当初荆轲把隐香囊挂在腰上招摇过市,也没有想到今天。
                  正说着,燕门的人走进来,小小的茶棚瞬间挤满了人,却是悄无声息,人人都盯着荆轲,一个个咬着牙,攥着拳头。荆轲也不退让,稳坐钓卝鱼台,还把卝玩着桌上的小茶杯。有盖聂在,荆轲也恢复了,谁也不敢擅动,也不知是谁先上前,总之大家反应过来时,一个人已经被荆轲用剑鞘压在了桌子上,荆轲脚下一绊,上面剑鞘一抽,这人已经趴在了地上。
                  一时,小小的茶棚剑拔弩张。
                  荆轲且不管,对那人嘲讽道:“叫你好好练下盘,多少年了你一点儿也听不到耳朵里去。”
                  “不是,我……”那人出了个丑,半张脸都被抽肿了,道:“谁?谁挤的我?谁推的我?”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2-01-07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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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没人回答。盖聂突然从座位上暴起,出手揪住一人,压在了桌子上,同时把一个奇怪的木头盒子也扔在上面。
                    盖聂道:“敢在这种地方发暗器,你也不怕伤到无辜之人吗?”
                    “是你。”荆轲细看那欲发暗器之人,原来就是这一路上次次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昨夜向自己发射暗器的也是他,正要开口问时,那人先抬起头来,怒道:“他害死我那么多兄弟,我凭什么不能杀他?难道等你帮他逃脱了吗?”
                    这话一出,众人都默默认同,唯独盖聂道:“我鬼谷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出过包庇之事?若查到最后,荆轲真的勾结罗网,我自然不再管你们这些事了。”
                    此时嬴政从外面走进来,见这情景,喝令众人收了刀剑,“不可对鬼谷无礼!”
                    盖聂也将人放了,嬴政向盖聂道:“昨夜与小先生畅谈,回去思索了一夜,想来想去,现在杀了荆轲,他肯定不服,放了,我也无法服众。不如,小先生与我们走一趟燕门,探查一番,小先生有什么疑虑,便也清楚了。”
                    人群中一人道:“不成,要是回燕门,荆轲半路上又跑了怎么办?”
                    荆轲道:“我不会走的!”
                    “你空口白牙,说不走就不走吗!”
                    盖聂道:“不如在下做个担保,若是一路上有什么闪失,只来找我便是,天涯海角,在下也把人抓回来!”
                    众人议论了一番,还是疑虑重重。这时嬴政缓缓站起来,道:“这样下去,要拖到什么时候,不如,就由我来做这个担保,大家看如何?”
                    嬴政如此说了,众人也不再说什么,荆轲也站起来道:“也好,我愿与你击掌为誓,此事查清之前,我绝不会离你十步之远!”
                    嬴政看着他,道:“可以。”
                    二人遂击掌为誓,荆轲看着一触即分的手掌,颇有些意外。
                    这温度和触感……乾元给人的感觉会是一样的吗?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2-01-07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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