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坐在梳妆镜前打量着自己这副落魄的样子,过长的刘海,残存的胡渣,浑浊并布满血丝
的双眼。拿起剪刀小心翼翼的修剪刘海,找不到刮胡刀的日子就必须忍耐这副邋遢落魄
的模样。整理结束后,起身去倒腾那些照片。
指尖滑过白色的桌台,沾上少许尘埃,用其他的手指轻轻抹去,来来回回却怎么也无法
清理干净,只好挽起袖子暂时不去管那些东西。踮起脚尖将一大叠照片纳入怀中,放在
脚边轻轻舒出一口气。坐在地上开始整理。
第一张是两年前和爸爸的合照,第二张是一年半以前同学聚会的合照,第三张是一年前
和妈妈在医院的合照,第四张是一个月之前为小江照的。他将右边的头发用黑色的细夹
子整理成黑人头,左边的刘海随意的松散在脸颊,邪魅的眼神仿佛在诱惑所有人。
我拿着这张照片躺在冰凉的地上,微笑着仔细欣赏小江的脸,真是一个漂亮又帅气的男
人啊。他的脸就像蜡像般干净极了,没有一点点胡渣的痕迹,泛着健康的光泽。从口袋
里掏出手机,还是忍不住想给他打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这是每一次打他的电话都会遭受的礼遇,从有
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开始,嘴唇就无声的描摹这个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办法在
电话的另一端听到小江的声音,但在我想见他的时候他总能够出现。
按下结束通话,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钻进被窝里。只将头暴露在外面,冰冷的空气
如同老人家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肌肤,寒意从脊梁骨直直的窜入头顶,梦外的我皱紧
了眉头。
梦里的我见到了小江,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站在舞台上撕裂般的呐喊着。
Where am I.
4.
梦醒之后等待了良久,好不容易听到母亲均匀的鼾声,走到书房,打起手电把那本自始
至终都还无法翻越过的书再看一遍,里面的主人公是一个离经叛道的男孩,抢劫吸烟喝
酒好像是他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了,最不该的是她爱上的是自己的哥哥,一个拥有纯正
爱尔兰血统的帅哥。
我永远记得我看到他的哥哥对说:只要血液能够融在一起的人都无法触及爱情。
然后他疯狂的抽干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最后才发现当自己没有心跳的时候也就失去了爱
的权利,当然是他放弃了自己的能力。
我想我无力去触及最后的一段话,我怕他的哥哥直到最后还是否认。
哪怕这真的是一段难能可贵的爱情,纸页能发出类似人耳鬓厮磨的声响,风铃能够发出
等同于丝竹的清响,但不是每一颗心都能够拥有一样频率的心跳。
葵,哪怕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都愿意陪你。
但若说是执手天涯,那怕你是无言以对。
在一年前还喜欢看微物之神,喜欢很多悠远飘渺的句子,然后一个人在雨天撑着黑雨伞
去看画展,看梁静茹的演唱会,去了厦门感觉那里不冷的海潮。租下一间小小的临海木
屋,整日整日的弹着冷僻的美国民谣,听涛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