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日落
黄昏了,太阳依旧不饶人地迟落侵占去大部分的夜，云层仿佛纸浸了油，被这暮色烧的通红。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见到仁王雅治。
“柳生，辛苦了。”
柳生比吕士用力握紧高尔夫球杆，瞄准支在地上的那颗球。身侧传来几声来自高尔夫同好的招呼，例行公事一般，淡薄的同部情，柳生没有回应。
他用力挥了两次杆，抬头固定的瞬间刚好看到被烧红的半边天，心下感叹明日应该是个不错的天气。
仁王雅治是这时候叫的他。
“柳生比吕士。”有些低沉的男声，伴随着两声挪步，柳生扭头看去。一个不算熟悉的人背对着逐渐西沉的太阳，银白色头发，发量多得像爆炸头，穿着网球部黄色运动服，略微纤瘦的身体和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你的名字吧。”这不是疑问句。
柳生盯着他唇边的那一颗恰到好处的美人痣，放下了举着球杆的手，没有回答。
这个人是仁王雅治，柳生比吕士很早就知道了。年级里颇受欢迎的男生，偶尔会赶在校门关闭前几分钟进学校，别人口中的风评说不上恶劣但也绝不是乖乖好学生。
“要不要和我去一个地方？”这是一个疑问句。柳生又盯着他看了几秒，背过身收拾起高尔夫用具。转身时，对方依旧保持着唇边的一抹微笑，自己的沉默没有给这个人带来任何困扰。
尽管他确实是背着包，走向了那个沐浴在日落中的身影。
直到站在网球场的那一刻，柳生比吕士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乖乖跟过来了。他并不是有强烈好奇心的人，对陌生人的友好也只是[绅士]的习惯使然，这种他不感兴趣的邀请通常也只会被[绅士]地拒绝。但是这个人，站在身边的这个人，当时的神情因背着光而模糊不清，柳生只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竟无法拒绝从那口中说出来的话。
现在那令他困扰不已的嘴依旧开开合合。
“我还没有打算进网球部。”柳生说道。
这人曾经给他写过信，希望自己能加入网球部成为他的搭档。柳生收到信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冒犯，尽管他并不熟悉这个叫仁王雅治的人，但同时自己也没有答应对方请求的必要，所以甚至没有给予对方回信。
“好了，你就看看嘛。”仁王对着网球场发出类似撒娇一般的声音，柳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个网球场比起你们高尔夫球场，的确是很小的一块场地。但是在比赛的时候却会觉得非常辽阔，不管怎么跑都追不上。不能借助别人的力量，只能孤独地自我战斗。”仁王雅治用他低沉又好听的声音说着，“这就是我的站场。”
柳生比吕士不知道自己何时把盯着网球场的视线又转回了仁王雅治的脸上。
“站场？”他顺着对方的话发出了提问。
对方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道：“你在高尔夫中被人称为[绅士]，拥有沉着冷静的精神力，那在这网球场上，能发挥出来么？”
柳生不得不承认仁王是个很奇妙的人，他话尾恰到好处的一瞥，又再一次让自己晃了神，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刚对方说了什么。
“精神力不论和高尔夫球还是网球，都没有关系。你是想说我的精神力无法在网球上发挥是么？”
听到自己这么说，仁王居然很开心地笑了。
“要不要试试看~”
看着对方露出了迄今为止最灿烂的一个笑容，柳生比吕士意识到自己似乎中了低级的激将法。
“这种无聊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了。”他不再注意对方的神情，转身离开了。
——
小剧场：
在成为搭档以后，柳生问仁王当时为什么没有放弃。那人边回忆边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身体放松地倚着部活室的柜子。
“这是[欺诈师]的直觉哦。而且，比吕也没有拒绝我不是嘛，piyo~”

二 8又二分之一（上）
（私设网球部春秋开学都可以进。柳生是学生会主席团助理+风纪委员，甜甜是风纪委员）
网球部，柳生比吕士并不陌生。
就在上个月，立海大网球部拿下了全国优胜，为了庆祝网球运动20年来首次问鼎全国，学校通过各种手段大肆宣扬了半个月。而他现在的后桌就是现任的网球部副部长——一丝不苟的真田弦一郎君。虽然自己平日和真田君的交流并不多，但透过C班的幸村君每日与真田君聊天，还是能了解一些网球部的内闻。
比如今天，真田君、幸村君、还加上了F班的柳君，正在讨论昨天仁王把丸井气疯了的事，据柳君的数据，丸井文太在放学路上连吃了八块蛋糕解气，也让桑原的钱包彻底清零。
Emm…柳生推了推眼镜，停下了[绅士]不齿的偷听行为，继续思考立海大第20次研修会的路线。作为学生会主席团的助理，那些前辈堂而皇之地让他也给出一个合理的方案。虽然最后大概率不会采纳。
路过吵吵嚷嚷的B班，一句“仁王你有毛病啊”居然能冲破了一众喧哗直刺入柳生的耳膜。
仁王君又做了什么？
柳生比吕士没有过多地纠结于这个问题，他现在正准备收拾书包去学生会教室。走到拐角处时，同班交集不多的真田君突然拦住了他。
柳生顿了顿，和真田打了招呼。没想到平日里过分严肃的同学此时露出了一丝堪称诡异的微笑，语气和善地对自己说道：“柳生君今天要不要来参观网球部的训练？”
走廊里恰到好处的吹过一阵风，柳生甚至觉得当下场景有些渗人。他刚想拒绝，却无意间瞥见对方即将下落的嘴角，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道：“承蒙真田君邀请，我开完会就去。”
直到真田弦一郎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柳生还愣在原地。半晌过后，他捏了捏鼻梁，快步往学生会教室走去。
/
学生会教室里各分管主席在礼貌又客气地争执，柳生待在角落里盯着自己的会议记录本发呆。
“柳生、柳生？”学生会长黑藤君突然开口叫他，“你对于研修会的地点有什么想法吗？”
柳生推了推眼镜站起来，从容不迫地说道：“我推荐去英国。”随之列举出事先准备好的大段理由，从罗曼蒂王朝说到第一次工业革命，从剑桥大学说到大英博物馆，在历史和研学方面给出了完美论证。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阿加莎·克里斯蒂出生在英国，有时间的话还能去逛逛贝克街。
这一番言之有据的说辞听得黑藤君频频点头，然后面带微笑的请他坐下，发表了一些官方话术之后宣布散会。
柳生比吕士收拾东西准备去网球场，在关门时看了一眼主座上的黑藤君，对方正拿着手机敲敲点点，露出了应该可以说是甜蜜的表情。
几天后通知今年的研修地点为法国。前辈们窃窃私语说是因为黑藤君的女朋友[想去看看卢浮宫]，柳生觉得前辈们想象力旺盛的同时又觉得这个猜测不无道理。
不过他现在正站在网球场边，看着银白色头发的主人追着一颗黄色小球奔跑并将其打回。
网球部活结束之后，柳生叫住了真田，问他为什么要邀请自己来看他们的训练。对方直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旁边的幸村了然地笑了笑，对着柳生说：“这应该是仁王君做的。”
柳生比吕士顿了顿，礼貌地对两人表达了抱歉与感谢。
/
此后，有时是柳君，有时是丸井君，但更多的还是真田君。经常有认识但是不熟的人邀请柳生去网球部逛逛，而这个时候，柳生总是推推眼镜，然后应承下来。
正如他知道对面的人一直都是仁王雅治，对方应该也清楚他知晓此事。但是柳生没有戳破仁王的把戏，仁王也一直乐此不疲地以各种形态出现在柳生面前。
很长时间，柳生都觉得这是他们彼此之间的默契，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
小剧场：
① 法国之旅果然去了卢浮宫，平日里温柔优雅的幸村君在蒙娜丽莎面前走不动道，仿佛被催眠了一般盯着人家的微笑。
而我们从不徇私的风纪委员真田君，在和会长还有带队老师请了假后，陪着幸村君一直待到了闭馆。
② “仁王你有毛病啊”是文太吼的，因为狐狸拿抽出来就会看到螳螂的口香糖玩具吓他。
③ [柳生觉得不无道理] ，所以柳生当会长的时候去了仁王想去的中国

二 8又二分之一（中）
--8又二分之一，那剩下的二分之一呢--
中午，柳生比吕士拿着便当打算去食堂就餐，突然听见楼梯上有男女交谈的声音。
在往常，他不会去关心发生了什么，风纪委员也是要午休的。但是这次他听出了其中的男声，低沉且熟悉。
是仁王雅治。
柳生放轻了脚步，慢慢向声音的源头走去。
“…请问一下这是什么？”这人意料之外的礼貌。
“是给仁王君做的便当，希望仁王君能收下！”很元气的女声。
“啊非常谢谢你，但是我今天已经带了便当了”
…
柳生停在他们下一层的楼梯平台处，默默地听着。
上方突然传来了女生带着细微哭腔的声音：“仁王君，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和我试一试？”告白了啊，那仁王雅治会如何回复呢。柳生承认自己生出了几分好奇。
“非常感谢加奈桑对我的喜欢，但是我并没有相同的心情。”仁王顿了顿，仍继续说了下去，“假如试一试的话应该会伤害到你，我自己也不会同意。”
这句话说得诚恳又决绝。柳生觉得自己偶然接触到了这人的另一面。
上一层楼梯间，因为仁王的拒绝，气氛变得尴尬又沉默，这两个人并不知道如今的局面要如何收场。
柳生目不斜视地踩着台阶往上走，并加重了自己的脚步。直到两个人都看过来，他才好似刚刚一直在发呆一般地表现出惊讶：“仁王君，我们不是约好了去天台一起吃便当的么？你怎么没在班里等我。”
仁王雅治仅疑惑了一瞬，便露出了平日里的微笑，对着柳生说：“有点事。”然后他三步并两步地来到了柳生的面前，转头对楼梯上的女生道了别，“那拜拜啦加奈同学。”
感受到两个人已经离楼梯口有一段距离，柳生想着差不多就分开去吃午饭了，仁王却先开了口：“我去班里取个便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哦，puri~”
“喂，仁王君…”对方却头也不回地跑进了B班。柳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拿了快有20分钟的便当，叹了一口气。
他们去了实验楼的天台，在据说是幸村悉心照料的花儿环抱中，终于开始了午饭活动。但仁王打开饭盒就开始聊天，絮絮叨叨地从网球部“异常残酷”的训练聊到他用口香糖游戏整蛊了大半个班的同学。“文太那个傻子在看到口香糖上螳螂的瞬间跳了起来哦puri~”柳生心想这有什么好笑的，但还是注视着那个人神情狡黠地说着日常。
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刚刚发生的事。
在遮挡太阳的云层被风吹开的瞬间，柳生看到仁王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他吞咽了口中的食物问道：“仁王君怕晒太阳？”
“也不是怕，就是非常讨厌。”仁王雅治撇了撇嘴。柳生看着对方越来越不自然的表情，加速吃完了剩下的便当，提议回教室。
在整理的时候他看到了仁王雅治饭盒中剩余了不少饭菜。这个人根本就没吃多少嘛。柳生心下暗叹。
至少在傍晚之前，柳生都认为中午的事只是他古井无波日常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下课铃声响起，柳生比吕士在去学生会教室的路上，看到了等着他的仁王雅治。
不是“真田君”或“柳君”，而是没有伪装的仁王雅治本人。
今天的仁王没有背光，柳生看清了他的表情。少年好看的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湖绿色眼睛闪闪发光，仰着头，说话的语气肆意又张扬。
“呐柳生，放学后一起去看网球拍吧”
“好”
他听到自己如此回应。

二 8又二分之一（下）
行至运动商品店的门口，柳生仍然对自己又一次没有拒绝仁王而感到挫败，对方却异常兴奋。于是在这次难得的逛街行为结束之后，柳生拿着自己的第一副网球拍回了家。
商店里，那人列举了一大堆数学物理知识，和听起来就不合理的验证过程，信誓旦旦地得出了[这是最适合新手练习用的拍子]的结论，还周到地缠好了胶带，甚至在分别时送了自己一管网球。
“我偶尔会去OA俱乐部打球哦，puri~”
“说起来，我还没有柳生君的号码。”这才是柳生熟悉的仁王。
“我认为我们之间还没有到交换号码的地步。”柳生说道，同时伸出手在对方递过来的电话上敲下了一串数字。
仁王雅治的表情变得玩味而不可捉摸。他把手机放回口袋中，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那回见啦，柳生君。”
/
晚餐过后。
“比吕士今天心情很好吗？”妈妈在收拾碗筷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问了柳生一句。柳生还没回答，妹妹绘未就从沙发处蹦过来附和道：“比酱今天吃饭一直在发呆，还偷偷笑了好几次。”
啊？！柳生不相信自己会有吃饭偷笑的行为，但这一思维活动让他错过了最佳的[辟谣]时机，待反应过来，那两个人已经就此发表了大量展开。
“今天还带了网球拍回来，是要学网球了么？”
“比酱是不是去约会了！”
“吃饭的时候也盯着胡萝卜好像在思考什么呢。”
“比酱之前从来没有这么晚回，而且还买新东西了。”
…
“绘未，不准叫哥哥比酱。”柳生眼镜片的反光一闪而过，然后回复了母亲的话，“我是打算学习网球了。最近结交了一个…新朋友，他建议我尝试一下，刚好我自己也有兴趣。”
“比酱真是的，在家还这么严肃。”柳生绘未吐了吐舌头，又蹦回了沙发上。妈妈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身影，对柳生说道：“你想学就学，我们一直都很放心你。”
柳生推了推眼镜：“谢谢您。”
11点，柳生洗漱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繁复的花纹发呆。
五分钟后，他坐了起来，打开电脑，在搜索栏敲下四个字——“网球入门”。
12点半，柳生关闭电脑，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放松眼睛。
初冬浓重的夜色像要把人吸进去，远处的景物笼着一层雾，月光在丁达尔效应的作用下聚拢成几簇，其间有细密的颗粒在飞舞。
下雨了么？柳生正准备走到窗边细看，床上的手机却叮铃响了两声。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外面下雪了”
“piyo~”
柳生笑了。他拿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才一会就纷纷扬扬飘下来的雪花，回复道：“看到啦。晚安”
/
柳生比吕士开始经常性地收到来自仁王雅治的短信，内容不外乎为天气太晒、饭菜不好吃之类的。柳生越发觉得此人是需要娇养的花朵。
但是无论多么无聊的话，柳生都会给予回复，并在一天的结尾附上晚安。
/
二月末的一天，书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好几声，柳生不顾身后绘未抱怨的声音拿起手机查看。来自[仁王雅治]的短信：
“今天听了一张名为《8又二分之一》的专辑，封面上写着[总是念着什么时候才停止流浪，事实上，人生就是流浪，被过去赶着逃，被未来牵着跑]。看网上很多人说它听起来悲伤，我却觉得很不错。”
“一直在走着，不管是因为过去还是未来，只要在走着，那就离目标近了一点。”
“我不停在原地。”
“那么柳生君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走看？”
柳生比吕士想到了那场他本不该听到的告白，仁王当时拒绝那个女生时说了什么？好像是[因为不喜欢，试一试会有伤害，所以不同意]，让他觉得仁王真是一个温柔又有原则的人。
脸颊突然被掐住，柳生看着眼前放大的绘未脑袋，伸手想把她扒拉下来。自幼熟知他本性的妹妹立马跳开，跑到5米远的安全距离外大肆宣扬：“比酱遇到好事了！他笑得就像完成了一杆进洞一样！”
柳生迅速追过去掐回绘未的脸，看着她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笑容更加灿烂。
好事？没有这种东西，还不如说是遇到了麻烦。
入睡之前，他拿起手机，点开[仁王雅治]的对话框，发送了自己的回复。
“My pleasure，goodnight”
——
小剧场：
是的没错，柳生看到胡萝卜发呆是因为他想到了仁王不喜欢吃这个（午饭的时候根本没吃）
PS： 单方面给出号码就不算[交换号码]了嘛

滴滴滴——新来的孩子嗷——

04在这里，也欢迎大家去LOFTER找我玩啊

三 春风来复去（上）
仁王雅治第一次见到柳生比吕士，是在刚到神奈川的下午。
父亲的工作调动来得匆忙，一家人在夜里收拾好必需的生活用品就搬来了单位调配的新公寓，旧家剩余的物品等孩子们放夏季假期再回去处置。
清晨的电车上，仁王雅治因为严重的睡眠不足直接瘫在了弟弟身上，一觉睡到神奈川站。
站在新家的木质地板上，仁王依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是目前他已经是在场最闲的人了。姐姐雅琴一只手抓着吉他，一只手提着书箱，风风火火地冲去布置自己的新房间；弟弟英治拿着鸡毛掸子爬上爬下，试图清理柜子上不知花费多久积累出来的灰尘。父亲因为赶着报到，放下行李便去单位了。母亲拿着父亲的行李环顾一周，合情合理地把出门买洗浴用品的任务分配给了打着哈欠的仁王雅治。
Puri☹
7月的酷暑蒸得空气中都泛着焦灼，仁王看着下午四点依旧耀眼的太阳，无奈地出了门。
然后，他撞见了一场不算精彩的打斗。
说是撞见也许不够恰当，因为他一直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默默观察着战况。
涉事人员是四个国中男生和一个…小学女生？那个小女孩站在离打架中心大概5米远的安全区域，为风暴中的一个褐发男生加油喝彩。
“冲啊比酱！”“啊啊啊小心左边，小黄过来了。”“对！先解决小黑！”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对方年纪看起来和英治差不多大，仁王会以为在那里的是黑帮大姐头和她的打手…在与狗斗殴。
褐发男生闪避开“小黄”的偷袭，随即干脆利落地把“小黑”踹倒在地，扑住了往女孩方向走去的“小红”。他坐在小红身上对准其腹部狠狠给了两拳，然后翻身躲开身后黄黑二人的攻击。所有动作行云流水。
简直是单方面的压制。仁王在心里评价道，并打消了自己前去拉架的想法。
小红痛苦地在地上扭了几圈，艰难爬起来后仍不甘心地瞪着小女孩，被跨步而来的褐发男生挡住视线。男生露出不耐的表情，推眼镜的同时说了一句话，对面的红发国中生呆愣片刻，缩着脖子和黄黑二人离开了。
仁王看着小女孩开心地搂住褐发男生的脖子，似乎准备说些什么，却直接被掐住了圆嘟嘟的脸颊。直到女孩脸上很明显地表现出不满，男生才松了手，牵着她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仁王迅速闪到了榕树后。他不打算被人知道自己袖手旁观了许久。
那两个人的脚步声经过榕树旁，谈话的内容也清晰了起来。小女孩的声音明显还带着兴奋：“我就和他们说我哥哥要来了，没想到比酱真的在附近~”
“柳生绘未，这是最后一次了。”男生说得严肃正经，但仁王觉得不管再有几次，他还是会及时出现去保护那个叫绘未的小女孩。那个女孩子也知道这件事，因为她抱住了男生的手臂，甜甜地说着：“比酱是最好的哥哥”。
仁王从榕树后走出来，看着那两个人背影，突然觉得神奈川也是很不错的地方。
第二天，因为迁居新家失眠而迟到的仁王，在校门口被昨天打架的主人公抓个正着，对方拿着风纪委员记录册一板一眼地问他的名字。仁王看着胸牌上[柳生比吕士]几个字，开心地笑了起来。
直到主人公抬起头发出死亡凝视，仁王终于克制住了自己的嘴角，尽力不带笑意地回道：“不好意思。仁王雅治，今天刚转学过来。”
他开始期待在立海大的生活了。
/
4月，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中，他们升入了二年级。
新来的国文老师在介绍完学期内容和教学安排后，发现距离下课只剩下5分钟，于是提议同学们给心仪对象写俳句。
“但是俳句对你们的文学素养要求比较高，随便写几句话也行，青春期萌动是很值得未来回味的感受呢。”台上的男老师笑容沉静，谈吐之间皆是书卷气，柳生觉得仿佛看到了20多岁的柳君。
心仪对象么？柳生想到了小学倾慕的英文老师，曾努力研读对方上课随口一提的莎士比亚戏剧，也在期末鼓起勇气询问了对方的感情状况，最后收获了几句玩笑和因夜晚看书而略微近视的双眼。但那已经是过去了4年的事，对于自己仅13年的生命来说，真的是很远的事。
现在心仪的对象，柳生认为应该是主席团中最直率的松岛学姐，成绩优异说话风趣，就算偶尔言语冒犯也不会令人生厌。她身上有自己无法拥有的气质。
于是他提笔写下：春风来复去，欲诉形影单。可堪流浪远…柳生想到了那条[我不停在原地]的短信，顿时觉得对松岛学姐说[流浪]一词非常不贴切。他撕去了那一页，思索片刻，在记忆的诗歌集合中寻了个合适的下片。
春风来复去，欲诉形影单。白绢识我意,传我思慕心。——柳生比吕士
——
作者有话说：
终于小海带要上线了！视角也慢慢转向立海全员~

默默戳，你们都在LOFTER玩儿啊

会在lofter上面持续更新，然后完结了再来贴吧发完！还是希望假如大家看到了就去lofter上找我玩（因为我不太会用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