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幕：婉莹妃V靖惠昌皇贵妃【如意馆2】
小杭至储秀拜访昌妃，托明来意。昌妃本非汲汲于名利之人，但见小杭真挚，便要求小杭说服自己。小杭早有腹稿，遂点出先前贤妃索求造办处协理之权一事。虽是得了昌妃首肯，旁人看来却难免有造办处大权外落之嫌。如今与如意馆合作，一可展示造办处权力收归手中，二来亦是表一表对太皇太后的心意。昌妃确实意动，遂点了另一位（非陈姓）司珍跟进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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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修内治的主人，原是两淮都转盐运使家的格格。自古巡盐、督盐二事，造就多少膏腴贵游之家。见多识广之人，自对宫中造办活计颇有研精覃思。】
【久闻昌妃先朝事职御前，早年又襄赞宫务，现掌着储秀宫同造办处，最是能者多劳。一早领略其中门道，并不欲以花言巧语而蔽。】
【 端舒地施过礼，待主人赐座，方笑称 】：博古架上的这对鸣凤在竹花插，当真精致可爱。不知可是近来造办处新治的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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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人以岐阳鸣凤喻贤杰，又有和鸾之隐意，类此游思妄想，绝非区区妃位可以轻纵。只这青白玉的搭配实在尽显巧思，翠竹雪凤，各生风华，雕琢之间方寸皆是匠人的真功夫。】
：这对花插匠心独运，以自然天趣见胜，想来得见者应无人不喜。【由此定心，盛赞道】可见娘娘治下，造办处人才辈出。
【 知晓造办处有能人，再提合作才是顺理成章。遂陈明来意】：今日冒昧拜访娘娘，本也是听闻您手下有几位才华超众的玉匠，故而斗胆恳请娘娘准许，与如意馆合作玉插屏一件。

如意馆？【远山稍扬，分明在意料之中，却又同时出乎意料】若我不曾记错，如意馆应由钦妃所辖。
【虽不知她们拿玉插屏作何用途，然殊路同归，总不过搏权求宠两样。比起玉插屏本身，莹妃与钦妃二人的联系才更值得玩味】
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也不必特地跑一趟。定省时瞧见了钦妃，她来告知一声便是。
【此刻故意不应下她的话。我偏安储秀一隅，业已深居简出多时。自裕妃病逝，内廷久未起波澜，如今皇贵座上的几位与我可称故人的不过一二。虽鲜少过问旁事，今日莹妃既登上了门，却又是为如意馆而来，曩昔无甚情面可讲，我便也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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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办玉屏本也是求来的恩典，倘若反而劳累妃主走动，自己只会似不舞之鹤，更难于如意馆中立威。要是往后行事亦举步维艰，那还不如不揽这一桩差，只卖个好便罢。是以这桩同昌妃的合作，是一定要谈成、且要谈好的。】
【 态度显是恭敬，却也有节，对伊人疑问据实以告 】：是臣妾一时动念，而钦娘娘又有意成人之美，才命臣妾暂摄此事——尚不敢妄称执掌如意馆。
【 不过要钦妃亲自知会的要求，依然称得上别生枝节。先笑应一句，以退为进】：您放心，臣妾哪里敢扯着主妃的旗子招摇行事。这白玉插屏只是为了向老娘娘表一表如意馆同造办处的心意。
【 两位皇贵妃的位分压着，再家常的叙话也要变严肃。自身比不得她们位尊，遂又轻转一句】：且……臣妾曾听闻，贤妃娘娘先前亦向您索求过造办处的协理之权。

【成人之美……心下微哂，面色倒无异样。只缄声听她将内情道来，片刻后才应】如今太皇太后在病中，众妃前去侍疾难免顾此失彼，你倒是细心。
【陈贤妃来储秀一事并非什么秘辛，且翌日造办处人事变动想必阖宫皆知。我念着陈司珍办事得力，也不妨顺水推舟卖贤妃一个面子。外人看是协理，实则不过只是襄助她清查南巡期间的缺漏，一应调动我心中皆有数。而自掌造办处上下事宜已逾六载，说是为此殚精竭虑也不为过，断然让外人不得轻易插手，刻下莹妃实当低估了】
是南巡时出的纰漏，因我未随扈，又事关贤妃，便全权交由她去查了。
【端盏浅呷清茶，仍是无动于衷】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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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舟山而归时，宫闱中便传了消息，道贤妃登门而访，昌妃娘娘竟就将造办处的协理之权给了出去。当时心下有了计较，不免叹一句——这是在菩提树下趺坐的圣人，才当真能抱朴含真。只如今亲自探询，才能知晓昌妃并非柔茹委随之人，倒有些潜光隐耀的意思在。】
【 只可惜，三告投杼、众议成林，乃是普罗大众的劣根性所在。再光风霁月的人，也难免会被拉下神坛，在嗤笑声中剥离本来该平平无奇的、凡夫俗子的欲求。从前不懂的旁敲侧击同雷霆手段，也都是在宫闱间逐步领悟。】
【 一片冰心，还是智珠在握，早已是最不打紧的一桩事了。】
：贤妃娘娘避嫌守义，同您也心照不宣。但您这儿或许也缺个契机，将造办处的权责回转之事过了明路。
【 暗自端详着昌妃面色 】：当然，于您而言或只是小事一桩。不过您若授意造办处工匠全力以赴，想来这件小事亦可水到渠成。

【对莹妃杭氏了解甚少。她哪年入宫、又何时擢了妃，几近是毫无所知。若非今日她来储秀宫这一趟，想必我印象中的莹妃也只是莹妃，名号仅能同脸对个号。但经此一遭，不得不说钦妃的眼光不错，今朝麾下添了位小将，他日便成了天然的盟友——至少依我所见，杭氏的气运绝不会止步于区区妃位】
造办处与如意馆合力献礼，这的确是小事，也是易事【语声一顿，慢悠悠落盏，任杯底与案几碰出一声清脆】如你所言纵是一举两利，但这个利字对我来说，其实有没有都无大碍。
【一贯沉得住气，而与聪明人讲话又多是稍点即透】一举两利的事可做可不做，但一本万利的事谁也不会拒绝不是么。
【深宫之中向来树敌很容易，结好却难】此番我不介意与如意馆合作，或者说，至此造办处与如意馆都可以合作。甚至于……我与钦妃、与你，在日后都可以结有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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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有失而致愠色该如何应对，早有心中筹划起的千百种弥补办法，好将先前的商榷结果保留。可到底是尚且年轻，座上皇贵妃的每一个机锋、每一处哑谜，都令心下翻江、患得患失，险些将踧踖之态流露。】
【 如堕五里雾中的情形，持续得并不很长久。盖因储秀妃主总是个举重若轻的主儿，在将临那道微微之界时，终于叫我拨云见月。原这东西十二宫的女人，无有不洞明世事的。】
【 正待松一口气，却又立觉不该弛玩于心。推敲之下，笑应】：自利利他、自度度他，本已是两全其美，善缘自然应运而生。
【 谨记着自个儿身份，吐露的只言片语也不会代钦妃表露心意。到底是这贝阙中的人情物理，还复杂得很，岂容得妃嫱置喙？故而婉转默示会将心意带到慎赞徽音，好促成这段“善缘”。】
：那——待如意馆甄选了画稿，臣妾再送至茂修内治，供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