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以一种在这颓丧世界很难看到的速度风驰电掣冲了过来,车上的人几乎是刹车踩了一般时就已跳下。“集合!集合!”的叫喊声立刻响彻了小巷内外,那来自刚跳下车的几个年轻军官,硝烟和征尘让他们并不整洁,却从头到脚让人觉得像刚磨过的刀锋,那是与我们完全不同的一种气质,应该用严厉而不是整洁来形容了。
他们全副武装,几乎没有戴便帽的,混戴着美式pasgt,俄式6b47甚至是老式的80钢盔,40火箭筒几乎是他们的标配,并且就完整的装具来看绝不是用来装样子的,有几人背着带皮套的开山刀,做工在同类刀具里堪称精湛,他们挎着的枪械显得有些过于沉重:95步枪、67-2式连属机枪之类的,这并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征兵用的,他们的着装接近于草率,而在战争装备上偏于精良——和这一切不太般配的是,吉普车后座上放着一挺老掉牙的54式高射机枪。
一名军官走进小巷,像个会走路的枪,别的军官是簇拥在他周围的刀。他看着我们,他不满意,但他不会暴露出他的不满意。
“我姓廖!名仁穷!我的上峰告诉我,如果去打仗,给我一个装备齐全的加强团!我说心领了——为什么?”
他扫视着我们,我们低了头。
“因为我要的是我的团!我的袍泽兄弟们,我要你们提到廖仁穷三个字,心里想到的是我的团长!”
廖仁穷摘下了背上那支95式,将一整匣子弹倾泻在房檐上,“QBZ95式自动步枪,五点八子弹连马都打的死,跟我走了就是你们的!——67-2机枪,风冷的,太重没拿来,你们的。坦克,高射机枪,加榴炮,重迫击炮,便携式导弹,你们的。”
他伸出一只手接过手下递给他的防空炮跑弹,玩儿似的在手上掂了掂,“被斯菲亚的光球砸惨了吧,瑞士35毫米防空炮,比它狠,比它准,比它远。”他把跑弹扔还给手下:“去了,枪炮管够,吃穿管够,一天是三顿,有野战医院,有军饷,牺牲了有钱发,最要紧的——有斯菲亚可以杀!”
他盯着我们,我在发抖,我们在发抖,崇拜的,敬仰的,慑服的。
对他来说,他的讲话已经接近尾声:“我叫廖仁穷,三十岁,湖南人。跟我来的袍泽兄弟们要记住,我平生最敬的武人是岳飞,最敬的文人是屈原——我话讲完。要来的立刻参加体检!打过仗的优先,咱们前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