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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GL完结)——作者:易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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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不被接受的人群,或许我们会有一个天堂容纳我们和我们的爱,如果圣经里的伊甸园里没有亚当,而是两个夏娃,世界会是什么样? 我们就是那两个夏娃,在一个空乏的世界里用身体和心灵洗刷着自己的灵魂,我们爱了,散了,笑了,哭了,终究我们庆幸自己找到了真我,哪怕为此遍体鳞伤,哪怕为此心力憔悴,在混沌世间活着人,是否真的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爱谁?我们知道,却爱得那么难. 这是一部反应当代同性恋者生活状态和心理状态的小说,也许你无法接受我们这个群体,但是请尊重我们生活下去的权利.
引子
1998年的夏天,一个很安静的夜晚,从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还有刺耳的刹车声音,让这个安静的夜晚突然沸腾起来。
姚稀辰驾驶的摩托车与一辆轻便小卡撞上了,在这个急转弯的路口,本该减速行驶的,可是姚稀辰没有杀闸,就是这么巧合,这个深夜,还会有车和她们撞上。
姚稀辰醒来的时候还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她的爸爸妈妈只能通过对讲机和她进行交流,她迷糊中仍然唤着安若雪的名字,姚爸爸在对讲机里说安若雪伤势过重已经死了,姚稀辰象被闷棍狠狠地敲了一下,然后又晕过去了。
接下来的四个月,姚稀辰象个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人一样,她的爸爸妈妈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直到她准备出院的那天,她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爸爸妈妈,突然发现就在这样一场变故中,他们已经老了很多,那种苍老让姚稀辰感觉到深深地内疚,这四个月里再也没有人提起安若雪这个名字,而安若雪这个人好象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的消失了……


1楼2010-08-01 12:02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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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猫快来更吧,嘿嘿


    3楼2010-08-01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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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了,百度审核不通过


      4楼2010-08-01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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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1.139.190.*
        哭,对百度爷爷无语


        5楼2010-08-01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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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嘿嘿!”海子在一旁有些卖起了关子,“辰辰怎么不会调酒呢?以前从家跑出来后就直接投奔一所专门教酒吧、冷饮的学校,学了不少本事呢。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大家都心急地看着海子。
          “听说她学调酒的时候她女友最喜欢喝她调的酒了,她是个情种,只要女友喜欢的,她都会花心思去学,她女友是跳芭蕾的,她就学写舞台剧本,她女友喜欢画画,她就会四处寻找题材,她女友脾气娇纵,可是她从来不会和她吵架,其实做朋友的都知道,她脾气很大的,这也许是爱让她蒙蔽了吧?反正爱情这事说不清楚,就象鬼迷了心窍。可是车祸以后,她女友就失踪了,说是死了,可是她怎么也不相信,之后她就不再调制鸡尾酒,不再写剧本,也不再对绘画感兴趣,这么多年了,很少看见她调酒,我还是在以前才有幸喝过一杯呢。”
          秦沁又开始她的女人式幻想了,如果有一天姚稀辰亲自调酒给她喝,那是多么荣幸。
          第三章 分歧
          陈实带着杂志社的一个朋友卢来了伊甸园,是来给姚稀辰送样本的。
          “我说陈实啊陈实,这回可是你不诚实了!做了这么大一笔单也不告诉我一声。”卢一边走一边取笑陈实。
          “我这不是带你来了嘛!第一次送样本我就带你来,还不够意思啊!”
          “哇!正点!”卢进门两眼发直地看着门口的大玻璃屏风上两个裸体的美女。
          “啊呀,进去啦!真没出息!”陈实不好意思地拉卢进了酒吧。
          “呵呵,里面的东西肯定更有趣!”卢一副谗猫的样子跟着陈实进了大厅。
          “你在这等一会,我去去就来。”陈实抱着杂志样本径直去了绿荫台姚稀辰的面前。
          卢环顾四周,眼睛都不够使。
          这间小小的酒吧虽然不够气派,但是格调十分讲究,摆设也很是精致。一路走上来的楼梯被绿藤花草包裹得分外鲜艳。刚才进门的那扇屏风是油画做基础做出来的浮雕,取名:夏娃.夏娃。大厅里的吧台是不规则的曲线,在曲线的尽头是一个绿色的舞台,也是不规则的,与整个吧台浑然一体,吧台中间的大树是一个多用柜组合,也可以说是个酒的展示平台。从树干中往四周屋顶伸展开来的枝条很自然地将整个天花板与酒吧整体环境糅合起来,周围错落着各式各样的桌椅板凳,有石头的,有木头的,有藤条的,也有布艺的,更有意思的就是酒吧内和酒吧门外的屋檐下都挂着样式不一的风铃。
          “怎么样,环境不错吧?”陈实交了差使,便轻松地和卢聊起来。
          “恩,的确不错!”
          “哈哈,来来来,为我们难得有的共识干一杯!”
          “下回我们再来这,今天开着车,不能喝多了,下回来我们打车,喝个痛快!”卢和陈实一边走出门一边还在高声吆喝着。
          “这是什么牌子?”趁着陈实去开车的空挡,卢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门口立着的牌匾,“注意:歧视,仇视,轻视同性恋者请自觉绕行,谢谢合作!”
          “陈实!你带我来的这是同性恋酒吧!你个混蛋!同性恋是犯罪!恶心!同性恋都TM脏!你竟然带我来这!我还和你有共识地干杯?我呸!”陈实一边应付着卢一边把他塞进车子里,卢却不断地骂开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同性恋没你说的那样!有什么不一样的啊?早知道你歧视他们,我还真不会带你来这。”
          “同性恋就是犯罪。”
          “好好好,犯罪行了吧!懒得和你争,下次不带你来就是了。”陈实无奈地摇摇头。陈实的确觉得同性恋没什么,虽然他并不是这个群体的人,但是他不排斥和同性恋者交朋友,在他看来,就跟与左撇子交朋友差不多。
          第四章 风铃的故事
          陈实和姚稀辰约好了谈第二期宣传内容的事宜,他向来很准时。
          “我觉得你酒吧内的摆设都很别致,是不是都有故事在里面?比如我最喜欢的风铃。”陈实开始投石问路。
          “陈先生接下来几期怕是要拿我店里的摆设做文章了。”姚稀辰照例点了一根烟,这回她没给陈实在递过去。
          “是的,我想重点写几个故事性强的摆设。”
          


          7楼2010-08-02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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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最后的纸条
            “咦?辰姐姐,这里有张纸条是写给你的哦,不过没有署名。”小芹一边打扫大厅的卫生,一边从留言墙上撕下那张写给姚稀辰的纸条。姚稀辰顺手接过,并没有细看纸条上的内容就将纸条撕碎扔进了垃圾桶,姚稀辰依然还是当年的姚稀辰,满心都是安若雪,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多,她依然在等待一个奇迹出现,这份坚定的心就好象当年答应坚决带着安若雪私奔时一样,她总相信安若雪还活着,因为她总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近在咫尺。
            “呀,辰姐姐,你怎么看都不看就扔了啊。”小芹脸上满是遗憾。
            “呵呵,丫头,干活吧。”姚稀辰起身很舒展地伸了个懒腰。
            “辰姐姐,也许那是喜欢你的人留的啊,呵呵。”小芹说完做了个鬼脸。
            那面墙是特意留出来用做传情达意的,无论你是否认识那个人,那个人是否认识你,如果你们曾经在这里遇见过,你还想再看见他或者她,无论是正在热恋的情人还是已经在一起很久的爱人,如果你想说爱却开不了口,如果你喜欢用这古老的方法表达的话,都可以留言然后贴在墙面上,等你心中的他(她)在中间发现你们的爱意。当然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将自己的相片什么的贴出来。
            姚稀辰定定地看着那留言墙,又想起了当年和安若雪用纸条传情的情景,姚稀辰总想,要是那些纸条都在的话,可以省去粉刷墙壁的费用了。
            “我们私奔吧!”这是安若雪写给姚稀辰最后的一张纸条,虽然纸有些微微的黄了,但是却很平整干净,收藏在钱包里。
            如果当年不是那么冲动好胜,如果当年能得到父母的谅解,如果当年她没有顺利地接到从窗户爬下来的安若雪,如果还有如果,现在又将何去何从?自己当年意气用事,没有冷静地去和父母沟通而一味选择反叛的逃避,甚至甘愿和父母脱离关系,只是希望父母能理解她的苦衷,能象喜欢自己一样喜欢安若雪,可是物极必反,最终闹到不可收拾的尴尬局面,姚稀辰独自搬出了家,而父母终究是父母,他们对子女的爱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自从姚稀辰与家里断绝关系以后一直到她出车祸后的康复时期,做父母的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就那么短短的时日里,他们好象老了10岁。
            第七章 人言可畏
            “老板,给我一杯冰柠檬水。”风铃响起,姚稀辰回神看见一个俊俏的女孩走了进来。那女孩个头不高,头发有些凌乱,穿着很中性化,样子显得很颓废。姚稀辰端着冰柠檬水走到那女孩身边。
            “你要的冰柠檬水,慢用。”
            “谢谢。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那女孩把玩着玻璃杯。
            “你问吧。”姚稀辰回答。
            “人长着嘴巴是干什么用的?”
            “吃饭,说话,……”姚稀辰很直白。
            “那为什么说的话永远要比吃的饭多,而且伤害人呢?”透过玻璃杯姚稀辰分明看见那女孩眼睛里的泪水。
            “世道如此。”
            “你是这的老板?”
            “是的。”
            “LES?”
            “是的。”
            “我好象已经问了不止一个问题了,谢谢你的坦诚,我叫张言。”
            “你好,我叫姚稀辰。”
            酒吧的另一边,有几个女孩在喝东西聊天,时不时也会往姚稀辰这边指指点点。
            “你看她们,你猜她们在说什么?”张言的眼神直直地投向那几个聊天的女孩。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姚稀辰点燃一根香烟。
            “那么我告诉你吧,她们在说我是个小白脸,还要靠自己女人出卖身体去挣钱花。”
            “那么你自己认为呢?”
            “是和不是有区别吗?反正人家就是这么说的。”
            姚稀辰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当然不一样,别人对你的看法首先源自你内心,如果你认为你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首先应该自己尊重自己。”
            “呵呵,可是事实上我自己也是那么想的。我的女友是妓女,而我除了画画以外什么都不会,我的画从来没有卖出去过,也就是说我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脸。”
            “那么你的她有没有这样认为过呢?”
            “没有,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妓女了,可是妓女怎么了?妓女也是人啊,也可以有爱的资格啊,如果我能早认识她,我不会让她受这种罪,被男人践踏。可是我不但没有早认识她,还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拖累她,当时我还在美术学院学习的时候,她是我们的素描模特,她真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可是那天她迟迟不肯脱衣服,却又已经收了模特的费用,我看见很多同学都凑上前去看热闹,后来才知道因为她身上全是伤,青一块紫一块的,那些伤好象都是用手使劲捏出来的痕迹,素描课就那么不了了之,同学们都走了以后我听见她一个人在后面更衣室哭。那时我象着了魔一样就爱上了她。”张言独自回忆着那些点点滴滴。
            


            9楼2010-08-02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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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稀辰总是很天真地在想,为什么父母宁可和孩子断绝关系往来都不愿意接受同性恋这个事实?为什么父母宁愿失去一个孩子也不愿意家里多一个女儿或者儿子?为什么父母总在他们不认同的事情上面强加反对甚至不惜以生命或者亲情做筹码?
              姚稀辰一脸疲惫,深呼吸了口空气,她在想这封信应该如何去回,回轻了,比安慰还无用,回重了,怕生起什么事端,不回,只怕那期待帮助的人会绝望,回得不轻不重,那还不如不回。几番思量以后,姚稀辰写下几个字回复了过去:千万冷静,有时间带你的爸爸妈妈来我的酒吧谈谈。
              她随即给王薛打了通电话,说了关于素素的事,也说一些自己的想法,王薛也应了姚稀辰的要求帮忙找一些正统的相关资料。
              接下来的好几天过去了,酒吧里依然没有姚稀辰等待的那一家人出现。
              陈实却来了。
              “你好,请给我一杯冰水谢谢。”陈实倒象个自来熟,来了伊甸园才不过四次,似乎和这的人和事都很熟。
              “陈先生今天来得可早了些,看来不是消费的。”姚稀辰不紧不慢地将冰水递到陈实的手中。
              “姚小姐眼可真毒,呵呵,开玩笑。”陈实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新一期的杂志样本,“这个给你,看看是否满意。”
              姚稀辰自己也是拿笔杆子吃饭的,但是她向来很傲慢,不太去看别人的东西,她将样本推到旁边,说了句违心的奉承话表示对陈实辛苦的答谢:“不用看了,按照你的意思做的,我放心。”
              “姚小姐过奖了,哈哈。今天还有故事可以听吗?”
              “今天?”
              “哦,我只是随便问问。”
              “你要是想听,我告诉你一个也没关系。我应该说如果这个社会多那么一些象你这样宽容平等对待同性恋者的人,是我们的福气,也是社会的进步。”
              “哈哈,我们又不是西特勒,容不得和自己不一样的人存在。再说了,我就是再反对,再谴责同性恋,它依然不会消失,仅仅是更加隐蔽了而已,我倒觉得这样的公开会轻松很多,因为我可不想成为你们走如主流婚姻的牺牲品,因为我也看过一些因为婚姻中一方隐瞒自己同性恋的事实而导致婚姻不幸的事实。”
              姚稀辰把张言的故事告诉了陈实。
              陈实第一句话是:“我们是好人,这和我们的性取向没有关系。我赞成这句话,好与坏,善与恶又如何能一概而论呢?”
              “陈先生的豁达让我佩服,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姚稀辰依然一副潇洒的高傲样子。
              “别忘记了还有下句:己所欲之也要甚施于人。”
              两人相视而笑。
              “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还有故事可以听。”陈实摆摆手,离开了酒吧。
              第十章 莫名的造访者
              快入秋了,天也似乎没有那么闷热,开始有徐徐凉风,路上的行人也开始放慢了脚步,姚稀辰又挂上一个新的风铃……
              海子他们几个一起去渡完了蜜月,一副幸福得不得了的样子。他们都围坐在吧台前面说说笑笑。
              风铃清脆做响,又是有客人进来了。
              海子一席人对进来的这三个人齐齐行注目礼,开业到现在快四个月了,还没见有爸爸妈妈带着孩子来这的。
              姚稀辰从后厨出来,走到女孩面前问:“你是那个给我写信的女孩?”
              素素点头。
              姚稀辰示意他们坐下,然后泡了三杯热茶,接着给王薛打了电话。然后坐定。
              素素显得有些拘谨,她的爸爸妈妈眼神里充满一种复杂的心情,姚稀辰不知道在这之前素素是如何说服父母来到我伊甸园找她的,她是否告诉她的父母姚稀辰也是和她一样喜欢女人的人呢?想到这些,姚稀辰不敢贸然开口。
              四个人尴尬地笑了笑,最先开口的是素素的妈妈。
              “您一定就是素素说的那位心理咨询师是吧?”素素的妈妈一脸期待姚稀辰肯定的回答。
              “呃……”姚稀辰不置可否,尴尬地笑笑。
              “我们家素素说你会开导人,你给我们家素素说说吧,你说她好好的一个女孩,她怎么就……”素素的妈妈说到这不禁潸然泪下,说话开始哽咽,“怎么就爱上一个女人呢……”
              素素的眼神也很复杂,她似乎想告诉姚稀辰什么却开不了口,双手一直紧紧捏着衣角。
              


              12楼2010-08-02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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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沁向转角处看去,陈实很惬意地坐在椅子上。她看了看姚稀辰,可是从她进门开始姚稀辰根本就没抬头看过她一眼,只是专心地调酒。
                “陈先生,谢谢你为我的酒吧写的那些文章,它的确让我获益非浅。”姚稀辰将调制好的鸡尾酒送到陈实的面前。
                “你还会调酒吗?”陈实看见面前的酒很是惊讶。
                “会一点,不多,调着不好别介意。”
                “不会,怎么会介意呢?姚小姐真是奇才啊,以后可要好好向你讨教讨教……”一翻客套话还没说完,那杯鸡尾酒已经被秦沁倒在了陈实的脸上,一下子气氛变得很尴尬。
                “你在干什么?”姚稀辰对秦沁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震怒。
                “你不是说你不会调酒吗?怎么又会了?海子说的,你从你女友失踪后就不再调酒了,现在竟然给一个男人调酒!你别忘了,你是同性恋!你只喜欢女人!”秦沁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够了,你先回去吧!”姚稀辰隐忍住心里被别人揭开伤疤的愤怒,用手指着大门的方向示意要秦沁离开。
                陈实一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着实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等秦沁甩门离开后,姚稀辰到后厨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陈实:“对不起,让你受牵连了。”
                “没关系,刚刚那个女人是你……”陈实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女人在吃醋。
                “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姚稀辰点可根烟,没再说话。
                “呃……我们刚刚说到哪了?”陈实有些尴尬,“哦,对了,你说挺感谢我给你做的广告的。姚小姐是不是有意想续约?”
                “对不起,陈先生,我们以后找时间再约谈吧,我现在有些事……”
                “好的好的,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啦。”陈实起身离开,剩下姚稀辰独自一个人在酒吧里发呆。
                她不想对刚才的事情做太多解释,因为在她心里,那种痛没有人能分担和明白,这么多年她不曾提起勇气再调鸡尾酒就是对自己的惩罚,而今看到酒吧生意很好,社会压力也不再那么大,她真的从心里感谢陈实这个朋友的帮忙,她感谢他的理解和豁达。所以她调了杯鸡尾酒表示感谢也是对自己内心恐惧和歉疚的超越。可是今天秦沁的一翻闹腾,让她久伤未愈的伤口又开始撕裂般的疼痛起来,她又想起那个和安若雪私奔的夜晚,她喝了自己调制的鸡尾酒后造成的惨痛后果,其实当时她仅仅是因为兴奋。她一直不愿意承认安若雪死亡的事实也有部分原因是以为她不愿意承认她深爱的女人是自己杀死的,可是这一切,她能告诉谁?
                第十四章 梦里梦外
                关了门的酒吧沉寂在清冷的月色中,姚稀辰支走了阿万,小芹也必须赶回学校宿舍,酒吧里只剩下了姚稀辰一个人,陪伴她的始终只有那些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好象是安若雪在和她说话,她静静地听着,有些陶醉。
                身边的酒瓶已经空了好几个,姚稀辰昏昏沉沉地半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她没有发觉身边已经站了一个人,是秦沁。
                秦沁伸手去拿姚稀辰手上的半瓶酒,她慢慢蹲下身子,凑近姚稀辰的脸,姚稀辰迷迷糊糊地喊着安若雪的名字。
                “你到现在还忘不了你的小雪,你的眼里从来没有过我,我对你钟情却又是因为你的痴情,而现在,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要记得,辰辰,你知道吗?你有多爱你的小雪,我就会有多爱你,只是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秦沁一边说着一边流泪,她看见姚稀辰眼角的泪了,可是她很清楚那不是为她流的。秦沁轻轻地抚摩着姚稀辰的脸,昏黄的灯光下有种暧昧的诱惑,秦沁将唇贴近了姚稀辰的唇,她能感受到姚稀辰浓浓的酒味。
                “小雪,是你吗?小雪,我等你等得好辛苦,你回来吧……”姚稀辰迷糊中抱紧了秦沁。
                “无论你心里想的是谁,眼里看见的是谁,此刻想着拥抱的又是谁,我都不在乎,我爱你,我不在乎当一个影子……”秦沁满眼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开始顺从地回应姚稀辰的亲吻,抚摩,拥抱……
                这是个暧昧的夜晚,尽管姚稀辰根本分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尽管秦沁心里明明知道自己甚至连个替身也不如,可是当一切发生的时候,秦沁依然享受着,有些胆怯地享受着,也许,过了今晚,什么都会象泡沫一样消失掉,秦沁象个小偷,偷着自己的幸福。
                


                15楼2010-08-05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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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沁在酒吧外面哭,姚稀辰在大厅里默默流泪,阿万叫来了小芹陪着姚稀辰,自己拿着海子拿过来的海报出去找秦沁去了。
                  第三章 最后的疼爱
                  “秦沁。”阿万从后面轻轻拍了拍秦沁的肩膀。
                  “恩?”秦沁抬头,泪眼婆娑,瘦小的肩膀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
                  “我很清楚你心里想什么,那天晚上你和辰辰的事我也并非故意的看见了,可是,我想你和我心里都该很清楚,她爱的不是你。”
                  “阿万,难道人就不可以往前看吗?一定要死守着过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是个很倔强的人,这我比你清楚,原本我也相信所有人的话,以为小雪死了,可是,你看……”阿万展开手中的海报,“这就是安若雪。”
                  秦沁含着眼泪,死死地盯着海报上坐着轮椅却依然那么自信傲气的安若雪:“她……”
                  “她真的还活着,而且依然那么光彩照人,辰辰的感觉是真的,爱,真的可以穿越时空感受彼此的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爱上你!”秦沁把头埋进胸前,胳膊不断地在颤抖。
                  “感情是没有为什么的。”阿万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看向远处一所很高的楼。
                  “阿万,你爱过别人吗?”
                  “怎么能没爱过呢?爱过,爱着,还会一直爱下去。”
                  “那,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的他呢?”
                  “给你讲个故事吧,讲完之后你就不许再哭了,好吗?”
                  “恩。”
                  “有一个男孩,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和自己同性别的人,他一直很苦恼,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又不敢告诉家人和朋友,怕他们嘲笑和斥责,于是一直苦苦压抑着自己。直到他读大学那年,认识了一个和他一般大的男生,他对这个男生很好,好过了一般兄弟的感情,可是那个男生有一个很爱他他也很爱的女朋友,所以他和他的关系就仅仅存在与兄弟的层面,那个男生也会很温柔地对他,有时候又让他有种错觉,以为是爱,可是他却会很清楚地拒绝他的示爱,男孩每次看见他和他女友幸福的样子,便会心生嫉妒的火,在以后的很多次聚会里,男孩决定要拆散相爱的两个人,他单纯地以为这样,那个男生就会接受自己,于是他千方百计地追求那个女孩,直到那个女孩终于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慌了,他似乎看见他爱的男生绝望痛苦的样子,似乎看到他爱的男生憎恨仇视的目光,他推开了那个女孩,并且如实地告诉女孩一切的真相,换来的是女孩痛哭的脸庞和失落的背影,还有一记冷冷的耳光,女孩最后回到了那个男生的身边,而这个男孩便从那时开始,默默地站在他们两人旁边,守护着他爱的人和曾经被他伤害的人。有时候爱不一定是得到,那个男孩能给予的最后疼爱,便是放开手,看对方幸福。”
                  “那个男孩就是你吧?”
                  “是。”
                  “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阿万说完,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他看着那栋大楼就是那个男生工作的地方,他说的那个男生就是他和姚稀辰共同的校友—王薛,当然,这段往事连姚稀辰都不太清楚,沉默是保护对方最好的方法,其实,能和王薛再做回朋友的关系,已经是阿万心里最大的安慰了。
                  第四章 近在咫尺
                  北京 艺术中心中厅
                  人声鼎沸。
                  姚稀辰从手机里听见了会场热烈的欢呼和雷鸣般的掌声,她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广场上,好象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时不时还向会场的大门投过去期待的目光。
                  人群从会场的大门涌现出来,全部都在议论纷纷,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满足的幸福的笑容,有的甚至还在擦拭眼角未干的眼泪。
                  “辰辰,你站在哪儿了?人太多了,我看不见你。”阿万在电话里大声的喊着,“喂,辰辰,你听见了吗?我已经出来了,人太多,我看不见你啊,你在站在哪儿了?说话啊!辰辰!”
                  姚稀辰突然意识到电话里的声音是在叫她,匆忙应了声:“我在门口站着呢,就在我开始站的地方,那个柱子旁边。”
                  电话那头啪地一声挂了,紧接着阿万便从姚稀辰的背后拉了她一把。
                  “喂,辰辰,你不去看真实太遗憾了,知道吗?”阿万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你的小雪会那么坚强,那么完美地演出,真是太了不起了,你知道吗?所有的观众都赞叹不已,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表示敬意……”
                  


                  18楼2010-08-05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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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闭上眼就看见她的眼泪,假肢,狰狞的面容,这太可怕了。”
                    “你可以尝试和她交谈,我是说在你的梦里,平等的和她交谈,把你的一切都说出来,不要再逃避。”
                    “我想我还是需要药物,我需要睡眠。不然我会疯的。”
                    “请相信你自己,没有什么能强过自我意识的康复,你早已经不是病人了,既然你说她还真实地活着,那么,这该是你必须去面对的事实,不要拿病来做逃避的借口。”
                    第七章 梦与醒的边缘
                    “你确信你看见她了吗?”
                    “是的,很确定。”
                    有时候,一个转身,就是一生一世。  
                    “就那么一瞥。”
                    “不用一瞥,我感觉到她了。”
                    “她既然来了,为什么当时又不找你呢?”
                    “我想,她有自己的苦衷。”说话间,安若雪将轮椅轻轻推向落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淡淡的月光从玻璃外洒了进来。
                    “那要不要去找她?”戴着黑面纱的女人在洗手间轻轻地摘下面纱,在镜子前面露出大半边完全被烧毁的脸以及那个空洞的没有眼珠的窟窿,她慢慢地抚摩着另外半边光滑的皮肤,侧过脸去,“其实,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这张脸。”
                    “可是,是你教我如何面对我这双残疾的腿的。”安若雪推着轮椅来到洗手间门口,“你其实很漂亮,就象你说我其实一样完美一样。”
                    女人低下头,安若雪的手轻轻拂过那个残缺的脸,女人有些退缩。
                    “不要躲,当初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安若雪了,当然回不到从前,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
                    “雪……”女人紧紧抱住安若雪。
                    “子青,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不是吗?”安若雪低着头亲吻着子青的头发。
                    “妈妈,妈妈,我害怕。”房间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哭喊声。
                    “丹丹醒了。”安若雪一惊,赵子青起身,推着轮椅进了房间。
                    “丹丹不怕,妈妈在这呢,乖,丹丹最乖了,快睡吧,月亮爷爷都在保护你呢,不怕啊。”安若雪坐在床边,温柔地安慰着惊醒的孩子。
                    “我们也该睡了,夜很深了。”赵子青轻轻拍了拍安若雪的肩膀。
                    外面的夜色朦胧,北京的天,清冷而干燥,却开始飘洒着星星点点的雪花,从酒店的窗户看外面,体会不到繁华,一切都那么安静,因为楼层太高。只是,人的心却不如这夜来得安静,似乎翻江倒海般。
                    也是这样的夜,姚稀辰再度被梦境惊扰了。
                    “你早已经不是病人了,既然你说她还活着,那么,这该是你必须去面对的事实,不要拿病来做逃避的借口。”姚稀辰坐在床上反复想着李医生的话。
                    “是,我不是病人,我不该逃避,那我该怎么办!”姚稀辰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小雪,那还会是我的小雪吗?快6年了,我该怎么去面对现在的她?还有现在的自己……”
                    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安若雪躺着,却没有睡着,赵子青翻了个身,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话:“我知道你睡不着。”
                    “你不也一样没睡吗?”
                    “我们都骗不了自己不是吗?”
                    “我没有骗自己。”
                    “可是我却一直在骗我自己。”
                    安若雪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
                    “我和她长得真象,不是吗?”
                    “是,简直一模一样,可是你终究不是她,不是吗?就象我终究不是姚稀辰一样。”赵子青的话一针见血,“你看外面的星星,多美,让一切变得有些迷离和暧昧,这个时候很容易产生暧昧,就象我们一样。”
                    “子青,难道我们在一起这几年都是梦吗?”
                    “以前我觉得不是梦,遇见你的时候我简直象回到了天堂。可是遇见姚稀辰以后,哪怕我甚至连她的影子也没有看见,我却清醒地认识到,我们都不是天使,怎么可能在天堂。”赵子青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如果我不告诉你她来过,你大概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可是事实上你的所有举动都告诉我了,不是单单你的嘴巴。”
                    “只是你隐藏得却很深……”
                    “雪,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赵子青转头看见安若雪一脸泪水,又有些失措了,“我承认,我的确害怕再次的失去,我也承认,我们心里都有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横在我们中间,但是,我们更加得认识到,现在,没有谁比我们彼此更适合在一起了,不是吗?”
                    


                    21楼2010-08-05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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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你说得有道理,也许,当时你和姚稀辰没有经历这样的生死离别,大概也不见得会将彼此深刻于心了。”
                      “是的。”
                      “天哪,丹丹呢?”安若雪突然意识到丹丹不在她的视线范围了。
                      “雪,别着急,我去四周看看,他还小,走不远的。”赵子青立刻跑了出去。
                      “丹丹,丹丹!你在哪啊!”安若雪拄着拐杖惊慌地呼喊着。
                      有时候,一个转身,就是一生一世。  
                      第十一章 好吗?
                      “辰,我不得不佩服安若雪的坚强和才华,你知道吗?我虽然前后就看了两场,还并非连续的两场,可是我却在心里深深烙下了痕迹,这样的女子,实在让我折服,输给她,我心服口服。”秦沁和姚稀辰一起走出剧场,一边聊着。
                      “她实现了她的梦想,我能干什么?”姚稀辰低垂着脑袋。
                      “你?你起码不该输给自己。”
                      “我们走吧。”姚稀辰伸手拦了辆车。
                      “我们去哪?”
                      “回我们该回的地方去,我已经给自己有个交代了。”姚稀辰仰头靠在了汽车的沙发上,叹息。
                      “辰,你看那!”秦沁从车窗里伸手指了指路边。
                      “哪?”
                      “那小孩啊,在哭呢!这大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多危险……”秦沁话还没说完,姚稀辰就没等车停稳便下了车,冲着马路中间跑了过去。
                      “小朋友,你怎么哭了啊?”姚稀辰抱起孩子就往车的方向走。
                      “妈妈,妈妈 ,我要妈妈……”孩子只顾着哭着喊妈妈,根本不理回姚稀辰。
                      “来,乖,天气很冷,把阿姨的围巾围上。”姚稀辰解下自己的围巾,细心地给孩子围住。
                      “丹丹!”远处安若雪的声音让孩子停止了哭泣,他回头向安若雪跑去。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也让姚稀辰惊呆了,她站起身向远处看去。
                      “小雪?”她轻声的问自己,却不敢迈出自己的脚步,她定定地看着远处一对母子的重逢,当她准备追过去的时候,她看见那个拄着拐杖,蹒跚走路的背影,又迟疑了。
                      “丹丹,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跑这么远啊!你想急死妈妈啊!”安若雪一边走着一边呵斥着孩子,赵子青在旁边抱起孩子说;“好了,孩子找到了就是万幸,别把他又吓着了。”
                      “妈妈,是那个阿姨抱我过来的。”孩子指着出租车停靠的方向。
                      安若雪朝那边望去,姚稀辰站在车门边。
                      “好吗?”姚稀辰半天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恩。”安若雪低下头,轻轻说了声。
                      “你好,我是赵子青,小雪的经纪人,谢谢你帮我们把孩子抱了回来。”赵子青礼貌地伸出手,姚稀辰从脸上挤出一点微笑,也伸过手去。
                      “不用,应该的。”姚稀辰说话时眼睛一直落在安若雪的身上。
                      “有时间吗?去我们那坐会吧。”赵子青指着酒店的大楼。
                      “不了,车还在等着我呢,还有事,先走了。”姚稀辰象个逃兵,转身钻进车子。车窗立刻合上了,只看见两个身影在玻璃后,汽车迅速离开了停车道,向远处驶去。
                      姚稀辰往车后转身定定地看着路边站的三个人,那三个人同样的注视着汽车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离开?你甘心?”秦沁转过身看着车后站在路边的安若雪的身影叹息着。
                      “很多事情实在没有必要不甘心,即使不甘心,一切也明明知道不可挽回了。”
                      “就算明明知道结果,那你也得去面对啊,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就逃离了。”
                      “沁儿,我知道你为我好,也帮我很多,可是,这个世界,两个人能否在一起并不是只有爱就足够的,虽然以前我那么执着。”
                      “可是……”
                      “沁儿,这没有可是,这个地方不属于我,我要回到我那去。”
                      “可是这有你要找的人。”
                      “已经不属于我了。”
                      汽车在公路上飞速奔跑,旁边的物体映过车窗玻璃,深深印进了姚稀辰的眼眸。
                      路边的三个人慢慢向酒店走去。
                      “那是……”安若雪低着头喃喃地说。 


                      25楼2010-08-05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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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对我们好你们不要我们,我们都没有选择,我们从小被灌输着千篇一律的思想,我们从生下来就开始背负亲情的债,偿还的唯一途径就是惟命是从,如果有悖逆,就是大不孝,你们有没有问过我们要什么?我们现在要的是幸福,你们的理解,我们的尊敬,可是你们呢?你们总说是为了孩子的幸福,什么是幸福?你们的幸福观念和我们不一样的时候就是我们的错,我们除了顺从无路可走,否则,我们就要背负忤逆罪名,就要被人骂说我们不要自己的父母!是我们不要你们吗?不要,我们为什么还回来?不要,我们为什么还要你们理解?不要,我们为什么还要受这样的煎熬?难道真的不能两全吗?我们变态?我们这样的相爱让做父母的没脸见人?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人人都在为了别人的眼光苟且偷安,人人都害怕别人的口水淹死自己,可是人人都管不住自己的嘴自己的心,被歧视的又何止是同性恋!那些门不当户不对的异性婚姻也在倍受漫骂和阻止,那些残疾的人,那些患有传染疾病的人,那些沿街乞讨的人,那些少数的人,都在被排挤着,被歧视着,你们看看!你们睁开你们的眼看看,我们到底哪和你们不一样了?真那么万恶不赦!”林珂越说越激动,却被突如其来的呵斥惊住了。
                        “你给我住嘴!变态!你们这样不能生孩子,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恶心!还振振有辞!”说话的是素素的姑姑。
                        “生孩子?我想问问,我是谁和谁生的?生孩子就是天理了,那些生不了孩子的女人都该被万人唾骂!生孩子没错,但是,我们不是禽兽,我们有感情的动物,要为了生育结婚,完成所谓的社会责任,那现在这么大的中国为什么要残忍地实行计划生育,剥夺人们的生育权利!计划生育扼杀了那么多生命的降生,又有谁问过一个为什么?人太多了,没地方住了,地球资源紧张了,所以要减少人口,我们这样的人是少数,我们没有强求你们和我们一样,你们生你们孩子,我们爱我们的,我们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是我们的事,你们想起来恶心可以不想!”林珂显得有些控制不住了。
                        “好了!不要狡辩了,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让素素和你在一起鬼混的!”素素的父亲恶狠狠地瞪着素素。
                        “爸爸,我要和她在一起,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你们还要我再死一次,我也还是要和她在一起。”素素紧紧地抱住林珂。
                        “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说着话素素的父亲就冲过去狠狠地扇了素素两耳光。
                        “你打吧!你从来都舍不得打我,你打吧!如果把我打死能让你好过,如果你宁愿少了我这个不孝的女儿,你就打吧,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就是再死,我也甘愿了,死在你的手上,死在珂儿的身边,我认了!”
                        “大家冷静些。”林以清又开口了,“我也是老人了,这么多年过来,看得多了,做家长的都难,但是,你们都看见了,女儿这么坚定了,你就是打死了她,她也还是这样了,你所谓的面子也早就被你这样闹得没有了,面子没有了,女儿又没有了,这样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你们的本意肯定不是要失去女儿,但是,如果那天你们女儿真的就那么死了,你们想想,现在你们会后悔吗?要你们现在接受这样的事实当然不容易,但是起码别这么武断,既然做父母的都是想孩子幸福,那么给她们点时间,让她们的生活来说服你们,无论怎么样,这条路是你女儿自己选择的,痛苦幸福只有她自己体会得最深刻,做父母的,放开子女,未尝不是好事,总一步一步要她按照你们的方式生活,不是办法,毕竟,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的附属品,你们生了她,养了她,就让她用真实的幸福生活来回报你们的养育之恩,你们现在可以多一个孝顺你们的女儿,或者会全部失去,你们自己想想吧,至于亲戚们,我想,你们也该好好想想你们的子女,其实,素素说过,你们的子女中大多数都是支持她的,这就证明,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嘛!你们何苦自己给自己找圈子套呢?”
                        “对不起,叔叔阿姨,我刚才失言了,我只是……”林珂冷静了下来。
                        


                        32楼2010-08-05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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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不倒?谈何容易?”风铃声伴随着张言的声音一同响起。
                          “你怎么有时间过来?”姚稀辰起身做欢迎状。
                          “最近总闷在画室里,想出来透透空气,没什么地方想去,一个人就晃到你这来了。”张言说着,一一和大家握了手,表示友好。
                          “她叫张言,我的朋友,画家。”姚稀辰介绍到。
                          “别,我可不是什么画家,落魄得不行。”张言直摆手。
                          “画家?恩。搞艺术的,不被人理解就落魄了,这很正常。”林以清上下打量着张言,“你擅长画什么呢?”
                          “我学画,自从明白自己是LES以后,我专注于画女女关系,其实当初我来这个酒吧也是被那扇屏风吸引的。”张言指着门口那扇“夏娃。夏娃”的屏风。
                          “那是我女友为我们画的。”姚稀辰看着屏风,想起以前安若雪画这画时的情景,一切好象就发生在昨天,那个阳光的午后,她们都褪去衣裳,彼此凝望,好象互相在欣赏一幅美丽的艺术品,彼此的身体对于自己来说就是绝世珍品,独一无二,那天,安若雪在姚稀辰的怀里完成了这幅“夏娃。夏娃”。
                          第六章 生活就象破旧的渣土车
                          生活就象一辆破旧的渣土车运载着满满一车渣土在颠簸的路上行进一样,一路会掉下很多尘土,漫天飞扬,也许到了目的地以后,车上的渣土已经所剩无几了,人生也就是这样,到死了时候到底还剩下什么?想当初那么奋力去争取着,拼搏着。一路走过,满身污秽,到死的时候,会洗个干净澡,希望来得干净,去得也干净地好,那些在路上掉下的渣土就象人经历过后失去的东西一样,掉下了就找不回来了,车子越来越空,我们很多时候在在失去,所以我们会悲伤,会回忆,回忆曾经拥有时也许会很美好,却忘记了拥有时的负担也会让美好失色,于是,很大程度上,爱的温度会在记忆里越来越完美,因为我们似乎只偏重于记得快乐的事情,就好象姚稀辰的爱里,已经完全没有安若雪任何缺点还有曾经的争吵了,所以她才会完全看不到残缺的安若雪,却只会记得那些美丽,还有现在安若雪身上不屈不挠的性格,成熟稳重以后的女人韵味,分开的六年时间,她完全不知道安若雪是如何度过的,她也完全无法看清楚,六年生活里的安若雪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只清楚的感觉到,她赶不上安若雪的脚步,尽管她已经残疾。
                          网络和电视媒体又开始纷纷报道安若雪所在的舞蹈团演出的消息,看着荧屏上那只美丽的蝴蝶,姚稀辰觉得,她离自己是那么遥远。
                          “辰,你不高兴吗?”秦沁一边帮小芹忙着酒吧的事,一边看着闷闷不乐的姚稀辰。
                          “没事。”姚稀辰叹气。
                          “别骗我了,还不知道你,要是不开心就出去走走,要不我陪你吧?”秦沁半蹲在姚稀辰的膝前。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你要的。”姚稀辰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秦沁的伤害,秦沁很无辜,仅仅是因为她心有所属,才无法爱上这个女人,可是不爱不代表要伤害,回想一直以来自己对秦沁的态度,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
                          “算我上辈子欠你的咯。”
                          “你不欠我什么,也没有上辈子下辈子,你很傻,知道吗?”
                          “你不傻吗?你痴痴等一个人等了6年,现在她回来了,又能怎么样?你还不是只能远远地去看看她?”
                          “我们都是傻瓜。”
                          “那就让我们都傻到底吧,我可以忍受你不爱我,可是请别拒绝让我来爱你。”
                          “爱情能转移吗?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愿意不愿意。”
                          “沁儿,我们是好朋友,对吗?”
                          “是。”秦沁原本微笑的脸顿时又沉了下来。
                          “我们出去走走好吗?”姚稀辰拉着秦沁的手。
                          “好的。”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酒吧,外面风很大,秦沁哆嗦了一下,姚稀辰解下围巾给秦沁系上了。
                          “沁儿,我明白你的心,可是我想你也明白我的,爱情不是不能转移,只是看你愿意不愿意,你说得没错,我不愿意,你也一样,不愿意。”
                          “辰,我也知道爱很难说清楚,就象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并且似乎很死心塌地,为什么我放着那么多追求者不要,其实我也不明白,也许你为什么会爱安若雪爱得那样心无旁骛你自己也不清楚吧?”
                          


                          36楼2010-08-05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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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没有开灯,姚稀辰静静地坐在墙角。
                            “辰辰,如果要结婚,我想我们会是最好的搭档。”
                            “辰辰,我们会等带各自的幸福,爱会创造奇迹。”
                            “辰辰,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也希望我能做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去帮助更多的人恢复健康,比如我的眼角膜,比如我还可以利用的器官,比如我的尸体……”
                            “辰辰,不要哭,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
                            “辰辰,我爱的人正幸福地活着,爱我的人,还没有出现,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呢?等一个梦里的人。”
                            “辰辰,你说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接受我呢?”
                            “辰辰,很多事我都不相信是注定,可是当它发生的时候,我们也只能用注定来解释。”
                            “辰辰,你知道的,我是支持你的。”
                            “辰辰,有钱真好,可是钱多了也不好,哈哈。”
                            “辰辰,有些事我们明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明知道是爱的,却要放弃,因为看不到结局,有时候我们明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你说,我们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呢?”
                            “辰辰,这一路我从来没有后悔,也许这辈子都等不到我梦里的爱人,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暴露了自己同性恋的身份被家庭遗弃,因为即使被遗弃。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是遗弃不了割舍不断的,我仍然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们能和那些举行婚礼的新人一样,在阳光和祝福中得到幸福。其实很多时候我很佩服你,那么坚定地去等一个人,有时候也会更佩服我自己,等一个可能永远不存在的人。”
                            ……
                            “阿万,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姚稀辰想起过去那么多阿万说过的话。
                            第八章 当喧哗归于宁静
                            姚稀辰在清点阿万遗物的时候,在日记的夹页里发现一份“器官无偿捐献志愿书”的复印件,还有一张两天前买的六合彩的彩票,号码没有规律,姚稀辰想应该就是随机选的。
                            姚稀辰便又给阿万家里打了电话。
                            “我没有那个儿子,以后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电话依然冷漠得被挂断了。
                            姚稀辰按照复印件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对方是中华医学会器官移植分会,接到姚稀辰的电话后,他们立刻派人到了阿万所在的医院,着手办理器官捐赠的手续,可是由于阿万的父母一直不肯出面,甚至连电话都不接,最后院方还是按照阿万一年前签署的志愿书正本办理好了手续。
                            “阿万,我想这是你的最后希望了吧?只要你的心脏还在跳动,你就永远还活着,对吗?只有这样,你的生命将继续延续下去,你用善良得到了永生。”
                            经过酒吧附近的福利彩票中心,姚稀辰突然想起了那张彩票,她抄下了那一期的中奖号码,然后转回了酒吧。
                            因为媒体的介入,这场原本单纯的捐赠演变成了一场喧嚣的伦理战争。因为姚稀辰是整个事件的执行者,那些唾骂便随之而来,象洪水猛兽一样冲击着她原本平静的生活。阿万的器官拯救了四条人命,让四个原本濒临破碎的家庭重新得到了希望,可是舆论开始对姚稀辰发起攻击,首先说她和死者仅仅是朋友,没有权利执行器官移植的一切手续,然后有人说姚稀辰在这中间获得了很大的报酬,说她在卖友求荣,有人也在指责关于脑死亡界定死亡的标准,更有人指出她和阿万都是同性恋都有爱滋病,害人害己,传言四起,姚稀辰在骂声中开了花,她只是沉默,无论面对身边的人还是公众媒体。
                            秦沁一直陪在姚稀辰身边,大多数时间,她们之间也只有沉默。
                            一时间,脑死亡,器官捐赠,同性恋,爱滋病成了全城百姓关注的焦点,来伊甸园酒吧的人也越来越多,有的是报着好奇,有的却是刻意来找麻烦的,也会有记者不断地来采访,伊甸园成了城市焦点。
                            中华医学会给姚稀辰打来电话,说阿万的器官捐赠已经成功挽救了四个人的生命并且收到了受赠家庭的感谢信,这应该是可以让姚稀辰心安的一个电话,也是让阿万在天之灵安息的消息。
                            阿万的父亲和母亲在一个星期后赶到了伊甸园,要求姚稀辰赔偿自己的精神损失费。
                            


                            38楼2010-08-05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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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都不让为娘的看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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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姚的!你给我出来,我要你血债血偿!”
                              ……
                              一阵如电视剧里的情节的演出在阿万父母精心的安排下,很成功地在伊甸园的大门口上演,并且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原本应该平息的器官捐赠事件又起了风波。阿万的父母看见新闻后,得知阿万的器官都是无偿捐赠的,但是他们不相信,就算是无偿捐赠的,受赠方多少怎么也得给点钱做补偿吧,于是他们想到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计策。
                              网络上,电视报纸等媒体也纷纷发表了评论文章,有的支持姚稀辰的做法,毕竟捐赠是阿万自己签署的无偿捐赠志愿书,有法律的效应,作为朋友的姚稀辰只是带为操作罢了,有的说没有经过阿万父母的同意,有违背道德伦理,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且脑死亡的立法还没有确定,虽然医学上早已经承认脑死亡比心死亡更科学,但是贸然这样做是对死者的亵渎,更有的同情阿万的父母,这么大年纪失去了儿子,而且连尸体也未见到,有的当然也相信阿万父母的话说姚稀辰因为这次的捐赠获得了高额的回报,有的甚至说阿万死于爱滋病,那些器官根本就是无法利用的,医院为了赚钱不顾病人的安危,有的甚至还言之凿凿地说那些受赠者现在已经返回医院进行爱滋病毒的检验等等等等。
                              陈实在《时尚杂志》的扉页上这样写到:这个世界有很多种幸福,自然也有很多种痛苦,我们每个人都在经历着不一样的幸福和痛苦,自然就会有不一样的选择和决定。而这些不一样并非是对和错的标准。当你认为对的时候,不要因为别人的说法而放弃。
                              虽然很多人都会这么写,可是真的能做到的又有几个人呢?姚稀辰觉得自己不堪重负。
                              酒吧的生意一不如一日,也许人都不希望自己太出位,姚稀辰打算结束伊甸园,她给王薛打了电话,要他帮忙找买主。
                              “你真打算卖了它啊?”
                              “是的,我好累。”
                              “它可是你的心血啊。”
                              “我的心血又如何?等不回我要的爱。”
                              “你还是太感情用事,这样吧,你先暂停一段时间,等事情淡下来,就会好的。”
                              “我没办法撑下去了,我把银行的那些钱都作为赔偿给了阿万的父母,我现在没有办法再撑了。”
                              “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
                              “我不想欠老人家的,就算他们再如何不对,有一点总是无法改变的,阿万是他们生的,是他们给予的生命,阿万走了,也许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父母,这钱如果能平复他们的愤恨,哪怕一丁点,就当为阿万做最后一点事。”
                              “你这不是善良,是傻啊!”
                              “傻就傻吧,其实人傻了挺好,单纯,快乐,也是一辈子。”
                              “可是你这样赔偿了,就等于承认他们所说的一切,你怎么不等我出差回来和我商量一下呢?要不是我老婆告诉我这些事,我还不知道,就是你不找我,我也打算来找你了。”
                              “我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姚稀辰摆弄着手里的咖啡杯,低着头。
                              “你这样一来,那些污蔑你等于都承认了,如果你不是得到了好处,为什么要赔偿呢?你不必负这个法律责任,他也无从追究的,至于道德上的东西,既然已经引起了争论,就让时间去冲淡好了嘛,你这……何苦呢?”
                              “你是律师,一向很理智,可是我不是。你和阿万都是学法律的,可是你和他却完全不一样。”
                              “哎,你啊。”
                              “我已经没有能力支撑这个店了,我也知道这是我的心血,我只是想找个好买主,能继续经营它。”
                              “都打算卖了,你又怎么能奢望买家会精心照顾你的心血呢?”
                              “哎……”姚稀辰起身,手中握着那杯早已经冷却的咖啡杯。风轻轻吹过厅堂,那些风铃又开始叮叮当当唱起了歌,可是姚稀辰听起来却很心酸。
                              这个时候姚稀辰很需要一个怀抱,可是突然间她有些迷糊,她开始想起秦沁。秦沁一直在她的身边没有离开过,她定定地看着王薛的镇定似乎从心底涌现出一种愤怒。
                              


                              39楼2010-08-05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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