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盛览吧 关注:225贴子:13,267
  • 15回复贴,共1

【 内宫|仁明殿|春台第一 】:魏国昭明昭宜公主(赵泷)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维雍化十年。岁次甲寅。二月庚辰朔。一日癸卯。皇帝若曰。书称厘降。诗美秾华。爰思浚哲之朝。已重肃雍之德。或封之善地。式彰帝子之尊。或赐以嘉名。是表王姬之贵。风化自出。物采有庸。惟皇度衷。稽谂故实。揆古厘降。锡命是彝。咨尔皇次女、魏国昭宜公主泷。慧悟哲温。柔嘉敏达。夙凭诒翼之庆。祗蹈婉和之箴。徽智天成。韶华日茂。曏胙国邑。期之寿康。而夷亮自持。庄靓愈恪。肃侍左右。勤孝尽恭。承颜愿色。纯至非勉。寔繄能养。乃底燕宁。朕缅慕先慈。参询福耦。谋及外党。得兹善逑。枚卜休辰。申宠褒数。益以东鲁之地。广以龟蒙之疆。服尔盛仪。率遵旧典。今遣使金紫光禄大夫、签署枢密院事、吏部侍郎、礼部侍郎、龙图阁学士、商水县公王衍。副使许昌郡王、判衢州、检校侍卫亲军司步军都虞候赵承鄞。持节册命尔为魏国昭明昭宜公主。尔其钦师内范。敷绎令猷。动监图史之规。时禀衿褵之戒。懋乃懿躬淑德。祗服祖宗之攸训。永流惠声。不其猗欤。


1楼2023-06-20 22:20回复
    按物理规律来说本人应该已经是昭明成献了,但为什么不是呢,小编也不知道,下面就来和小编一起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CityofTears:https://tieba.baidu.com/p/8353895942
    -


    IP属地:北京2楼2023-06-30 06:01
    回复
      (万物流形若泫露)
      主维故温献贵妃陆氏所出,讳泷、一讳灵珂。诞时云族髣佛若浮船,春霆繁响乎露阙,山河霖潦,有水龙声。按《贵耳集》载,「魏國公主瀧,雍化皇帝之次女也,少年秀麗,詩心奇冷,築風於衰蘭疏雨、明月垂虹之際,文如劍雨,流斷蛟臺。」
      尔芝英有驻液之期,濯襟慧水;玄鳞洗原隰之地,凝神净域。主星在尾河中,生即色澈,薄性刚疏,植春敷之兰涧,佩群青之仞霜。风魂涵泳,如青鹤截雾于神野;心锋早铸,似狡兔窃璧于泉宫。昔侍先章武裕圣皇后凤扆以听德音,后爱甚,常援手亲携,仪秩辄视诸侯。然华亭唳彻,无孤鹤而不返,吴潭断龙,非名剑而不得。是以傲诞著迹,卓视轻物,少在学楼时,座麟文之宴试赋,光生浏漓乎昆吾溪水,振彩游犀乎锷上芙蓉。曰:春台第一。
      主初封陈留,采邑清河。及失恃、为仁明殿皇后所摄养,敕魏国公主。
      -


      IP属地:北京3楼2023-06-30 06:05
      回复
        「一」破碎太阳之心
        意来提管,我爬起来给他写信。我说我今日有进益有开口对着皇后生菩萨般的眉目嗯嗯哈哈,我说如果君子国的间谍老虎埋伏在仁明殿的屋顶正以我为样例观察并记录宋国人的言行种种,必会有一些如下的楔形青字出现:……天地凡人之一,相貌没有新意,发声方式不明偶尔会模仿小型动物叫声,性情暴躁,这个国度的君子标准令我们至今仍无法推测……笔迹暂驻,我几乎要忍俊不禁。天真的相信使我们笨得认为现象、本体、及隐喻背后的关联都存在,因而找到隐喻所指时就变得非常快乐,像一切的存活都有了意义。就像忽然出现了一些热度和一些浮躁的英勇要催促我们继续走进去,然后走进去。生命极端地贴在感官里不算幸事,万物通膨,修辞皆死。(玉凝仙宫四角亭,https://tieba.baidu.com/p/8377536208,4L)
        猫侍郎今日说,他不会再在酡颜时与我教授庄子。可是他愈想隐藏,万物的光芒就将他那一对虚怯而清醒的醉眼照得俞亮,像灯河。(转笔画下一颗窃笑小猫头)齐物论里圣人一直在追问起源,是否其实是在追问在「我」之上的因是有着某种既定的根源或尺度?他追溯的是否只是一种「末始」的观念?可是无限的追寻与回溯就像小径分岔的迷宫,圣人的道心也会迷路。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道无定体,倒也不至彻底无言。
        噩梦实在围困着我,很多次我又同你站在上元节那个人潮如织的街衢边道,像一串断裂的珠子不知道要穿行到哪里去,衣着辉煌灯火的善男子与善女子们不断翩然经过我们,繁弦热月,重复降临的傍晚,我们好像都遇到不能回答的问题。我就在梦里想:这些人物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天我们不顾一切地逃离出去?凭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快乐而轻盈地穿过我?在最后的半扇蝶翅里我许了愿望:总有一天,我将会完全感知到自己的意志与心灵,让它们像黄金般沉沉地,永远握在我的手心。(猫侍郎,https://tieba.baidu.com/p/8377536208,8L)
        今日小雨如纱,我睡起来,濛濛吹得是满身满眼。纪汝良盘水加剑,死之前却在读春江花月夜。他就念一句,可是眼睛被雨水擦很亮,仿佛他极淡极淡色记忆平面里,某块集中而过曝的光点,亮得发烫、烫得在眼眶中烧出了一个白洞,江水流春去欲尽,七个字,携带着春雨和猫侍郎那颗猫头,就这样倾斜着,从洞里滚了出来。纪汝良最后才拢着鬓发问我:其实是不是她早在泽州的郊亭就死掉了呢?光线断气,走到结局就彻底暗了下去。柳柳州是个很奇异的人,阴幽、诡仄、食饮无序,漂浪之湖。有时候我穿过鹿岩栅到镜湖的那条路上,天光好像第一次苏醒,像池水般蓝色地笼罩着这座宫廊,而我们只是空游的小鱼。宫奴也稀少地散落着,但是队伍整齐,衣摆路过时有的像垂头的水鸟,有的像蜷身的海底草木,我坐在围栏上摆腿看着他们,频率像一个远去的梦境。镜湖之倒影里只有大片大片的光和沉默,我盯着水面发呆,偶尔飞鸟掠过五官就迸散,支离震颤。(宇宙之春,https://tieba.baidu.com/p/8417282013,3L)


        IP属地:北京4楼2023-06-30 06:18
        回复
          「月亮一宫人」
          陆弗谖说她长大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掉眼泪。嗯,(画出两个小人并肩)就是这样,一边是紧靠的岩壁、一边是悬宕的渊谷,我们维持着某种角力的沉默往前走,二十岁她就这样纷纷地活了过去。事实上许多人都这样纷纷地活了过去,那为什么不是十九岁或是二十一岁呢?或许这是整数的美丽,一种圆满的标记。那几乎是我对母亲最初的悬念了。有些时候我觉得她像一个充满隐喻的洞穴,隐喻不必选择未来,甚至连意志也不需要。「母亲」就这样牵引着我,等我穿过孔穴相间的甬道后,才发现那路上承载着什么样的时间。等到我想起来已经长大的时候,也没来得及掉眼泪。冥王星,听上去是个黯淡近乎时间的古老地方——你觉得韩愈被扔到那里会不会发狂呢?他或许会因为饥饿变成一只咀嚼不停的怪兽,将那些文艺残骸啃得干干净净,最后连佛骨也啃掉了,连梦主都跑来怜惜地大喊:不要再吃了!不能再吃了!他每天都在同一条梦境河流里喝水,每天都必须重复着我「母亲」的故事:啊、从前从前。后来这个房间就被不断地擦拭,像一簇再也拧不出水滴的云朵。从前从前。韩退之在冥王星带着我急流勇退,女人说小泷我放你走吧,然后眼泪终于追赶到时间之前,一滴滴地、从双眼的甬道间,女儿般地流了下来。(甬梦,https://tieba.baidu.com/p/8417282013,5L)
          猫侍郎位格从前说,在咪教传统里,悬挂着一颗圣人的眼泪。银座老白那是左持棕榈枝的圣洛朗大爷在高空直播落泪,柴郡术士抖抖衣袍,呵呵道洛朗老头实则应该是烧烤界的圣人,因为他将自己的肉身献向燔火真正实践了美拉德反应。但是「圣」字被规训读久了,就变成一枚舌齿音,熟练地在牙腔弹来奏去。可惜的是至圣也有缺口,因为前天我读《韩碑》才到第三句的「圣耻」就咬到了舌头,甚至微微渗血。(画出一颗圆圆猫头发问——既然作为拥有最高德性的个体,圣人会感到羞耻吗?)孔子的圣人读起来有伤感而谨慎氛围。老子的圣人金沙满地、群星相拱,闪烁流淌久了,也变成黄铜黑铁。本朝大圣人考亭先生则是一个生词,还没来得及睡醒,已然在梦里冻死了。至于我们小咪教的圣人么,暂且认为他是拿刀上捷运的寡言少年,然后摩西分海似地,让船厢驶过河底。
          万里只在倏忽间!那种东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陨铁)总是携带着我们飘来飘去,值得另提的是在银座老白的位格里,神宗皇帝总是敛着翅膀黑鸟一样地停在文德殿边,俯视着,却不会说话。。。不过这种俯视有时也是过时的,因为当今年代不喜欢谈论黑色的飞鸟而只喜欢白鹤,(墨水既尽,换一根字迹更细的笔)就像我喜欢地狱而不喜欢谈论新天使的废墟。唯有一次在春三月,昏暗的雨水太学里纪汝良问道:你可以想象数百年后的人们,面对我们竟是一无所知的吗?就像秦王的水心剑。夏天里不知怎么地又把这件事回忆起来,也许是猫侍郎留下的毛团被风吹轧过来,又吹轧过去。他用一条呢喃且卷曲的声腔向我提出了那个问题,卷舌音像一朵北方的花扎在嘴里,有着另一处我所不能知的天气。(圣劳伦斯的眼泪,https://tieba.baidu.com/p/8445744269,4L)
          -


          IP属地:北京5楼2023-06-30 06:28
          回复
            こせむら あきら/lasah《虹の彼方(feat. lasah) 》 网页链接
            雍化十年,一眼唐代枯井被掘出了一些残留的文稿,独具慧识的罕有诗人读后都说与当世魏国公主赵泷的名笔有着几分触感的相通,于是它就被送到了昭明殿下高视文选的平楚春台上:
            万古都是衰海,只有洞溪皭净,是偏要趠跃海浪的藻和自沉细溜石底的草才会像亡灵的楚辞一样发出长长的天问:究竟什么是新诗?什么是思与情?什么是月与日?什么是真质与伪饰?什么是溟海与细溪?什么是儒术、太玄与释部?什么是覆盖黑白的玄绿、苍蓝与缥青?什么是任诞直泻之上更为震颤的晦而益明?什么是学海博古之上更为清灵的林下风致?
            能否写出新的诗,推倒已逝的古语,创制春夜的新语,我敢说新者压过旧者,旧的是已经那样的好,乔伊斯是碾凌海浪的生长高岛,里尔克是潜沉溪底的倒转高山,但就连他们不是也没有达到一种通合吗?谁不明白千道同归、万教归一的义理?我们都在走向混一,即使合一也许仍需要千万年,为什么碾凌海浪的岛与潜沉溪底的山不作延属相连呢?
            山上的伯劳再下沉一些,就掉进了海岛,岛上的鳕鱼再高跃一些,就跳上了山峦。山峦上住着普鲁斯特和杜拉斯,他们都不如里尔克,是思不如使得情也不如,还是情不如使得思也不如?我笑杜拉斯笑伍尔夫矫情,笑得太灵巧,因为她看到的是无误的前者,众人看到的是有误的后者。山与岛都在说,要生出更敏锐而真挚的情,就要有更下沉或高跃的思,自愧不如高岛、却在岛与山之间的T.S艾略特深知这一音义,他说逃避的情高于放纵的情,李绿的沧浪濯足高于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乐广也同样说名教中自有乐地,可他们是凭借论文的权威,故而没有逃避理论,也就在思上也不如了高山,山与岛上的思想为什么能那么的高不可攀?
            - 1 -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3-06-30 12:14
            回复
              故当因为那是属于太阳的体构,太阳焯烁太久了,月亮被禁锢在长夜,可是真得杀死了一个又一个太阳后的杜拉斯就完全拥有了太阳的自由了吗?远远不够!月亮中的太阳玛杜已经杀死了太多的太阳,她最喜欢取最为震震盛大的巴尔扎克开刀,更直接针对地剑指缪塞的鹈鹕和雨果的陷入困境,这些都使得还是少女的她就一眼恶心、大叫这是卖淫!她几乎只能去看兰波,太阳中的月亮兰波深刻着新厄里倪厄斯麇集,兰波的通灵营魂内足足占据着一半的月亮。
              杀死完整的太阳,就要成为一半的太阳,月亮怎能不叹在并不公平的迟了万古的起点上,即使动如脱兔,一日江陵,要控制住成为一半的太阳不是太难?少了半就不能够杀死太阳,过了半就成了更可怕的、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做一点太阳的反倒杀死月亮、也即杀死初生灵魂的太阳,我听说重元以前的政德朝间,贵妃尹照的一双儿子暗论尹照的藻饰华丽,这难道不是他们本身的内质华丽而只能看见外相华丽吗?燕合早在花宴之上重复了三遍他们只会看到皮囊,尹照的儿子也只看到了燕合的攻辩,他说燕合冗长,他在畏惧外现的思质。
              花宴之起夜读阮籍,花宴之后为月而死的谢兰因定要复生来为尹照不平,论藻饰华美者请速与她长论萧纲、元微之和香山居士,南朝之月不正是被后世以华丽之名杀死了!只要文义的本质情思依旧清新而修通,柔美绰态的璀粲藻花又在何处夸丽淫靡?我和元娘虽欲先走更快成为太阳的英辩危道,但定当互相警醒不得忘记慢慢走向太阳中的月亮曹植深刻着的洛神美赋,不过辩道之危也仅在内质的溪底处:警醒自我即可,海藻先跃之危想必才更极,极至将是越来越多亲人加入的人海广流的华丽欲噬。
              - 2 -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3-06-30 12:16
              回复
                我赴河南道登山看海时,在那座旧山的山巅上终于看见一轮可荷孔门之悲、更可杀死孔门的太阳,极高兴地同李驭之分享了陈思王的朔风五章,仰彼朔风如何不高过东临碣石?我向他杀死了李太白的五花绮马,马血一直坠流到深海里,溪底之下若是可以连抵海岛,便能在不被人海欲吞下就令人海感到恐惧的不是吗?海岛若延跳到山峦细溪,有无可能便不再杀死白天、而只杀死王座上的太阳呢?
                人海只能看见尹照,假装看不见武兮,在那衰海的罗列之中,名位越在尾末者不越是春台第一吗?有很多人说她是疯子,更有很多人说她是诗人,在连接山与岛间的荒原之上的T.S艾略特叫喊着小诗是发疯,大诗不是发疯,而是更易被单一解释为疯的天才之灵,T.S艾略特是极难被解密、但不够容易被错解与多解,也就不及山高,我猜测武兮也并非在写李太白的月亮是蓝色的,她和最易被错解的乔伊斯太一致,越是完整的引唱,才越是欺凌原作的盖世碾压,武兮其实要说李太白和刘以鬯都没有月亮,都是她要杀死的太阳。
                难道武兮不这么想吗?更悦耳些吧,我们的灵魂。从前常听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现在只觉那是庸俗不堪的最大的焰声,喁喁期待地买来刘以鬯的椰风蕉雨,只感受到一阵阵的巴尔扎克式的令人作呕,他怎配提出新而大?燕合和惊慈在观月之时就已预言因人海众口而陨落的月才是我们心中的明月,武兮也一直在以另一种方式表达尹照是政德的明月,更自知自己比政德的明月还要美。她的女儿北平公主的文作也太少,留下的就更少,少到不能使我满足,我很想看到能再被掘出些什么,如果能续复看见公主更加新修的海藻,那不仅于我、于累朝百代都是越掷千金越难求的风神淑贶。
                - 3 -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3-06-30 12:17
                收起回复
                  【赵泷剧本第八幕】
                  傅,天地暴雨,宫正局淋得无趣,却所幸尚有书读。但是那些瓢饮的诗话读来读去,我还是倾渴得不可思议。也许是诗者无法诉诸的隐秘,就像百代以来无数部的诗歌史,或甘美,或哀切,他们、甚至我们,剖开脑白地想要书写,全部都唯恐死于前人句下,都想缔造出某种无中生有的东西,可却不能脱离先驱永恒的格套——仿佛梦,仿佛梦魇。
                  通过对浪漫主义诗人的搓磨,彼岸一位中年作家提出了那份使我们(这些希冀将文字翻新的人)将在未来产生无尽忧愁的批评。哈罗德忧郁地写到:传统意义上的诗歌一旦沦亡,那必
                  然是一种自杀。归去来兮,我们在晚唐时代也谈论过这样的问题。白体的诗人亦步亦趋、臻不得乐天之境;孤寒诗风者将贾岛悬在额前步武,无外乎江山月露类偈禅语句。诗人群体取径各异有意树立新的范式却仍在困境中徘徊,否认是徒劳的,法国学派的作家们认为书写是充满记忆的,一旦你想要与其决裂,即肯定了此物的存在。西昆诗人临赴诗坛之际,依旧是这种忧郁的体验。
                  事实上正是这部动辄为人鄙薄、挦撦(笔迹愤怒)义山的西昆集陪我度过了大部分宫正局里无聊晦暗的时间。(批注小猫表情一枚:你能想象吗,连下雨都是无聊的!)不单单是因为那些宝石颜色的字面,浮靡唱酬团。面涂云液的谪仙人来到我昏昧的梦里。是杨刘的诗体教会了忧郁的我,只有在没有光的地方,梦境才会发散出那种琥珀色的光泽。
                  有时在记忆的恍惚之中,杨亿的书写被移植成了我的。好像用诗间的那一对心眼看着,即使没发生过的事,也能出现在影像之中。群山黑寂,暴雨来临之前有一个化物一般的女郎,瓶一样停立在风窗前。窈窕的细柳像羽毛一样地荡漾着。一切都阴翳了下去。这个时刻我究竟在獭祭鱼的漩涡里,还是在这座闭锁风雨的宫正局?还是只是我反复的述说里,借由这些诗话语所招来的梦境?
                  君今日以江山画雨否?喔,宫正娘子快回来了,等下封信再——(余下晕作一团黑云)
                  EPISODE: 凝尘满榻素琴横,岸帻孤吟意未平。茗粥露芽销昼梦,柘浆云液浣朝酲。水沉朱李金瓶涩,风猎幽兰羽扇轻。独忆当筵试汤饼,谪仙冰骨照人清。(*[宋朝]杨亿《休沐端居有怀希圣少卿学士》)


                  IP属地:北京10楼2023-07-09 17:13
                  回复
                    四十六岁死去的文公杨亿,会知道他这个生前所创生的酬唱集,已经一洗诗坛芜鄙之习、将
                    晚唐的蓝本推进新宋调的畛域(欧阳修大半辈子都认为那是诗神的流靡与不返),那一部一部的西昆体诗离开、死去,却迄今仍在不断演绎着他当年的忧郁体验吗?从整座北宋诗歌的演变看来,那些荼蘼即尽的花诗不过像我父亲茶盏中一层薄薄的油云,浮在沸水之上,境界逼仄以至分毫无法渗透,极其局促、也极其短暂。可那忧郁的体验仍然伴随着我们,如影如魂,追到天边。在唐代的诗歌巅峰后,我们真的还能够拒绝乞灵于人吗?
                    雨一颗颗碎在廊边,敲得人不得不醒。宫正局的床敷且沉且硬,我燕坐许久仍未安寝,索性撕下三四张窗纸动笔(傅郎读得半页雨凉第一,不许鄙视模糊笔迹第二)
                    近日在宫正局內做了女先生,天地君亲师我想起来就幽幽学着猫侍郎那般讲一句,但她们其实并不太喜欢听我讲经,反倒热衷一些不在人间的神鬼故事。忍不住去想,在遥远的启圣殿记号上,当我第一次学会「想象」这个技术时,我究竟学会了什么呢?感觉不幸的事,幻想他快乐就可以,那么感觉痛苦的事,在睡前的昏梦中把他杀掉也可以。有时我幻想整座宋朝的人都死掉了。洪水来临。都城死掉。老师死掉。亲僚一个接着一个死掉。故乡的水忽然干涸衰敝……还有傅斯予。
                    每年在太学里读那部游龙说,我都问纪汝良,老师你有什么事吗?我总是惊诧于其中混乱的叙事,恐怖的意象,对于故事中端贵游少年狎侮龙女的性/////启蒙觉得不忍卒睹。我的创作中有很多空白和过多的东西,远在背影之中、无脸的父亲,永远不在,永远地遗失与空白。所谓的诗不过是鬼魂,母亲像是这鬼魂般叙事里沙沙作响的阴霾与噪声,一片雾水那样地干扰者虚构的行进。或许“我”将独自回到仁明殿,与“母亲”日常一样地对坐吃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但仅仅在叙事之中,连一个母亲都杀不了的我自己,又到底是谁呢?
                    我有过一个辽国的梦境,在那里,百花公主曾有着一个看似挫败的宣言。那推动着我不断重构的、强烈的叙事,就像生命最初的拉锯与搏斗,图腾般的原初影响,其实还是那个永远杀不死的母亲。在梦里,韩奉夜说他痛得甘之如饴,然后那群山的北方无比黑寂,然后花朵蒂落成烬。是宋朝的重量使它坠落的吗?在名之为前卫、试验的西昆的记忆书写里,梦境全部轻盈。然而等我拨开这层油花,想要伸出手却碰不到边际的內里,却有着如同整座宋朝般的、钟鼎重量的核心。宋宫是个永恒的梦境,尽管自我的少年时代以来它总是挫败得像个噩梦,像是那本该落在纪酩头颅的斧钺将我斩首,感到痛的时候,我就跳进太学的雨里。


                    IP属地:北京11楼2023-07-09 17:49
                    回复
                      将《逝水饮繁台赋》附于窗信纸后,另注:很对不起我总是妖魔化我的母亲。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里生命与外界完全隔绝,我想起她(或者另一个)不是单纯地为了进行“回忆”这样的工作,而是非常病理式般地,在心壁上一层一层那样将记忆作为某种刀片,横式地斜切进去。我知道那并不是母亲,它是语言背后的妖怪,化成了那般的形貌,然后进入我的书写。(又笑笑:却为什么痛得这样真实而不可思议?)


                      IP属地:北京12楼2023-07-09 18:03
                      回复
                        改封。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3-07-16 07:3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