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失修的屋门霍然洞开,开阖间地吱呀音湮灭在众人细碎喧然的声响里。杜若耶有些迟钝地怔愣了一下,她似乎真的太久没有看到过那么多人聚在一间屋子里了,恍然给了她一种往日仍在拾翠殿里的错觉。
怎么,是地府来拿人了么?不得不说杜若耶总有一种死到临头还不忘自嘲的乐天幽默——这拿人的阵仗还挺大呢,杜娘子到死期的这一天还算有排面。
如何这牛头马面还要装作霍家姐姐的样子,好教我不要害怕么?杜若耶沉默地看着来人,直到一众人等都迎了上来,霍蘅哽咽地握住她的手说不出话来,霍绥在一旁指着谄媚的宫娥痛心叱责,她才终于意识到不是地府来拿人了,是霍家姐姐们来救她出去了。
“霍姐姐……”
进冷宫的近百天里,杜若耶像是终于知道了委屈二字怎生书,她只开口唤了一句,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下来,像是一直逞强与恶虎对峙的小孩儿最终等到了为她撑腰的神仙们。她痛快地哭出声来,将这三个月的心酸苦楚全部倾泻而出。直呜咽了有半炷香的功夫,才堪堪噤下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