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就按肖夫同志提供的满文为根据,谈我对锡伯族原居地的看法:
1、锡伯语Dergi汉译西,不是东。
2、原居地在海拉尔西南部。
3、扎拉陀罗河是海拉尔西南部河,而不是嫩江支流。
4、我的译文是“锡伯部族原居在海拉尔西南扎拉陀罗河流域”。看了很多同志的文章,多数认为“陀罗河就是嫩江支流的绰尔河或者洮尔河”,如王钟翰同志认为:碑文上的“绰罗”应该就是《乾隆内府舆图》上的“绰尔”。图上写“绰尔必拉”,“必拉”是满语,汉译为河,那就是“绰尔河”。赵展同志也认为:扎赉托罗河即今绰尔河。铁玉钦同志也认为“一是碑文中所说的陀罗河即洮尔河,一是绰尔河”。赵志强、吴元丰认为“扎拉托罗河即今洮儿河中游一段”。
5、为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呢?关键是把陀罗看成是绰尔或者洮尔。为了弄清他们的不同,首先看看三种名词的满文写法的不同:陀罗的写法是(Tolo) ;绰尔的写法是(cor);洮尔的写法是(Toro)。
6、关于绰尔河(cor)在钦定满洲源流考卷十三“疆域条”中说:‘绰尔河在齐齐哈尔西三百里,入嫩江。’从字形上看陀罗和绰尔不仅汉文写法不同,而且满文写法更是相差很大,如是绰尔河,写碑文时锡伯族也不会把祖先居驻的绰尔河(cor)写成陀罗河(Tolo),更不会把嫩江支流绰尔河说成海拉尔西南部河。
7、洮尔河(Toro )在“盛京通志”中讲:“滔尔”亦即“洮尔”,“黑龙江志稿”中讲:“陀罗满语桃也。桃、洮、淘同音”,可见洮尔河也可以写成桃尔河。满文为(Torobira);用汉文写(Toro)和(Tolo)只能写成陀罗,因为汉语中没有(ro)字,只有“罗”字比较接近,所以很多同志把碑文中的陀罗河误认为嫩江支流的洮尔河。虽然两条河的汉文写法古时候都写成陀罗,然而满文写法差别很大;意思也绝然不同,石碑上写的“陀罗”不是桃子的意思。对这一点古人也发现有误,所以后来把嫩江支流“陀罗河”改为“洮尔河”。该河魏曰大泺河,唐曰大鲁河,辽曰挞鲁河,后改为长春河。金曰挞鲁古河。清朝时写为驼喇、拖罗、托罗、淘儿、洮儿。这里的淘儿、洮儿已不是锡伯语或满语了,已延变成汉语了,后又变成桃儿,把陀罗的意思全部改变了。
8、假如嫩江支流“陀罗河”古时候的写法也是(Tolo)只是后人改为(桃、toro),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锡伯族从海拉尔西南陀罗河流域迁移到嫩江支流的时候把陀罗河名字一起迁移过来,这种背着地名迁移的事例古今中外都有。如果这种说法成立,那么更证明锡伯族原居地在海拉尔西南部陀罗河流域。在嫩江流域、绰尔河、洮尔河、雅鲁河一带有锡伯族的遗迹,只能说明锡伯族后来迁移到这些地方;而后又迁移到齐齐哈尔、墨尔根、伯都讷、吉林乌拉等地。
9、其次从三种不同写法的不同含义来分析一下:
(1)、(cor)在“五体清文鉴”701页有cordombi(动)一词;汉语解释为“奏蒙古乐”。刘厚生同志所编“简明满汉辞典”71页有cordombi(动)解释为“蒙古人作乐”,还有一词corciba,汉译“绰尔齐处”(又写为corci Yamun)汉文解释为“专习蒙古满州吹歌”;从以上解释可以肯定(cor)是指锡伯蒙古人演奏的一种乐器,同时还要跳舞唱歌热闹非凡。那么可以推测绰尔河畔是锡伯蒙古人在节日演奏绰尔、马头琴、冬布尔唱歌跳舞的好地方,象现在的纳达木大会一样,因此有了corbira 绰尔河之称。锡伯人受蒙古人管辖以后也经常参加这种活动。
(2)、(Toro)汉译桃子。
(3)、(Tolo)汉译“数、点火”,在《五体清文鉴》3059页,刘厚生等编《简明满汉辞典》380页有(Tolombi)一词,汉译为“数数、点火”。陀罗河( Tolobira)在这里可解释为“点火的河”。
假如石碑上写的是王钟翰教授提供的(Tolon)(bira)这个名称,在《清文鉴》、《简明满汉辞典》里都把(Tolon)译为“火把”,即“火把河”。
有意思的是,在《五体清文鉴》3059页把(Tolon)和(Tolombi)联在一起写,汉译为“点火把叉鱼”。由此可见不论(陀罗、Tolo)或(Tolon)都说明在这条河上锡伯先人们在冬天或夏天,在夜晚点火把叉鱼、钓鱼、捞鱼的情景。这些情景在锡伯古老民歌“亚其纳”中都充分表现出来,也说明了锡伯人的渔猎生活。

从以上几个方面可以得出结论:石碑上写的(Tolo或Tolon)不是“绰罗、绰尔”,更不是桃、洮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