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脸把贴在罗丝温暖的胸口，鼻息和吐气像在熨烫那一小块皮肤。屋子里还有奶酪甜腻的味道，半瓶红酒敞口立在地毯上，香气在炉火的高温里更加浓郁。罗丝眼睛已经合起来，浅浅地平稳地呼吸，右手搭在醒着的人背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他们是怎么躺到一块儿的？几个小时前的事像罗丝落在地毯上的缱绻红发一样缠不清了。一开始他们像往常一样分享酒窖里不多的库藏，在某个寒冷三月的下午，春日暴雨轰鸣而下，弗兰克就在淅沥声里一颗一颗解开罗丝胸前的扣子。他们的鼻尖撞到一起，磕磕碰碰地找对方的嘴唇；地毯绒毛温顺地蹭着皮肤，热气与水雾蒸腾而上，空气被红酒浸泡，罗丝感觉自己像一块黄油被软软地切开，她身体里也沙沙下起雨：弗兰克吻她的肩膀、腰、肚子，一路往下滑，像沸腾的蜜把她浇得又热又湿漉漉。弗兰克的头发被她搅乱了，脱离发胶的几缕黏在额头上，他在罗丝漏出颤抖的声响时抬头，手还贴着她的腿根，像在探测地心的搏动。罗丝的腰与跨像岩浆运动时的地脉那样起伏，裂隙里迸出汩汩泉水，轻柔地包裹她全身。
傍晚雨势不减，烛火在雷声中震颤，窗外洇出翻腾的墨蓝，玫紫液体从倾倒的高脚杯里淌进她散落的头发。弗兰克的衬衫还没有全脱下，白色布料在汗湿下透明，贴着脊背，被罗丝揪出深深浅浅的褶皱；她攀住浮木般将弗兰克贴紧自己，埋在他的颈窝里急促地呼吸，他们像磷与氢在试管中赤裸燃烧，短暂的小死亡后蒸汽凝结成一滴眼泪，滚落进她的耳朵。弗兰克亲吻她的耳廓，断断续续地念着罗丝，罗丝……他把积年的破碎、恐惧、依恋与臣服都揉进喘吁与拥抱埋进她的身体，爱意汇成一条玫瑰漂动的小溪，水流托举他着沉浮；在某些瞬间他愿意将头顶也浸入其中，知道会有一双食指鲜红的手将他完好地打捞起，褶皱被妥帖抚平，碎片被完整拼好，过去与未来不复存在，只有此刻充满了时间。
弗兰克枕在罗丝胸前，听她的心脏泵出温暖血液的声音。她可能的确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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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