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在八十年代初，此时的梁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双职工家庭，膝下有一子，生活不算富裕，但也是过得幸福美满。
妻子沈貂最近迷上了在做饭的时候穿着各种各样的围裙，只可惜一日三餐，她想再多穿些花样也做不到。短短一个多月，家里已经多出了十几种花纹颜色各异的围裙了。
“我可能要出差几个月，我们公司里为了响应国家号召，组织我们去西部支援，大概三四个月就可以回来。”梁父一回家，便告知了妻子这个事情。他走到饭桌旁边坐下，对着一旁的房间里面喊道：“恩恩，出来吃饭了。”
沈貂不紧不慢地从厨房端了几盘菜出来，还带上了几副碗筷。“怎么这么突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着饭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梁父不由得食欲大动，不由得对她日益精湛的厨艺感到敬佩。就在她盛了饭，并且将菜和汤全部转移到桌子上的时候，他们的儿子也慢悠悠的从房间里出来了。
“怎么今天怎么晚才出来，作业很难吗？”沈貂见他愁眉苦脸地走了出来，担心地问。
“作业太多了，先吃饭吧。吃完饭我还要继续去写。”梁恩默默地回答道，沈貂见状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也知道，孩子就要到了初三，作业多是在所难免的，毕竟要为了自己的前途谋一个好的出路，而身在这种普通的职工家庭，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努力，努力再努力。

他们在沉默中结束了这一顿晚饭。腹饱之后梁恩继续回房间做作业。夫妻俩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开始讨论丈夫今日刚回家提起的事。
“你是自己愿意去的吗？还是公司那里逼你的？”沈貂担心地问，她也在自己的公司里面，听说过这个计划，不过去的是偏远的边疆，不仅条件又苦又差，没有地方洗澡也就罢了，而且人们的生活习性也和这里大相径庭。
“嗯，是我自己申请要去的，你想想，领导说了，如果去的话，一个月给我涨几十块，还包吃包住。再加上我不在家，这样子你就省得给我买食材来做饭，也不用花费交通费了。一来二去可以省几十块，足足够你一个月工资呢。”梁父伸手把妻子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仅仅申请了三个月，也不会太久，我在那边会时常发短信和打电话联系你的。”
“那，你走了之后要谁来给我剪头发？”她抬起头，看着丈夫。梁父帮妻子剪头发已经成为了默认的事情——楼下那家理发店是这小县城里面唯一一家理发店，可是他那儿剪的发型不仅土，而且贵的要死。这是他们的共识。再加上……他们两个对于剪头发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在意，甚至可以说剪发是他们两个之前的一个隐秘的癖好，彼此都心知肚明。
“那老婆，我给你多剪掉一大截的话你会心疼吗？”他听见这句话，笑了一下，随后他捏了捏妻子的脸，另外一只手抚摸着她光洁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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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初，还有发短信？

沈貂的头发仅仅到背部，也就是胸下面一点儿。这是她在美和方便之间权衡利弊，选择到自己最喜欢的长度，并且自从嫁给自己的丈夫一直都是保留着这个长度。
没想到沈貂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好啊，早就想好换个发型了，留这么久我也腻了。”她从丈夫怀里蹦起来，从床底下拉出他们用的剪发工具。“现在就开始吗？”声音难掩激动。
“好，那就今天吧，我明天应该没有什么时间，不仅要收拾行李，还要完成和公司的交接工作。”梁父点了点头，蹲下来翻找出那些需要用的工具。突然，他翻到了一把电推子。这是一把洋玩意，他们之前去城里面买的，但是由于声音太大，而且似乎在不剃头的时候也没有多大作用，所以被他们一直闲置在这个箱子里面。“今天要用这个吗？”他举起手中的推子对着妻子晃了晃，开玩笑状道。他并不觉得向来对自己头发如此珍重的妻子会答应这种事情，所以他拿出这个也仅仅是为了逗逗对方。
“啊？好……好吧。”沈貂突然看到这个被吓了一跳，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丈夫的“要求”。
梁父拿出围布，利索地披在了妻子的身上，并引导她往客厅里面比较方便的椅子上面走去。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所以自然有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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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意发挥吧！刚好这天气热，剪得凉快一些也可……”还未等她说完，她就听到身后嗡嗡的震动声，就算之前也用过一次，但是仅仅也是用来修剪她后面的头发，没有真正地和自己的头皮亲密接触。她感受到自己的丈夫用一只手挽起自己脑后的头发，将头发全部作马尾状拢了起来，然后就听到“嗒。”的一声，电推子抵在了她脑后的发际线上，震动感不容忽视。
“我开始了哦？我想了个比较凉快的发型，既然要做出改变的话，那不如改变得更多一些。”见妻子一动不动，透明围布下一双纤手紧握成拳，心里不由笑了笑。剪个头发而已，至于那么紧张吗？
电推肆无忌惮地爬上沈貂的后脑，强烈的振动发出了巨大的“嗡嗡”声，就似一个银色恶魔正在侵蚀黑色的瀑布。几十厘米长的头发顺着围布滑落，毫无生机地躺在了地上，但仍然看得出来它们曾经在头发主人的头上焕发出的光泽。电推爬过了耳下…耳中…最后在耳尖戛然停留，并在最上面的分界线处蹭了蹭，又剃下几缕头发。
沈貂不自然地将手伸出围布摸了摸，在穿过丰厚的长发之后，在后脑的中间摸到了一条手感刺刺的“道路”，宽约两三厘米。之前也看丈夫和儿子用过推子，自己也很爱摸丈夫脑后短短的头发，但是一般她摸到的都是有点软并且垂下来的，没有这么的硬和短。“好像不太对？是不是太短了。”

梁父听后看了看妻子的头发，又检查了一下推子，然后……“对不起，我好像忘了装卡尺了，这下怎么办？”他挠了挠头。
“没事，应该差距也不大？继续吧。”沈貂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心里涌出来的更多的是兴奋。
在听到妻子平静的答复之后，自己便也放下心，如法炮制地将头上剩下的头发从后面发际线剃到与刚刚齐平的位置。但是由于没有用夹子之类的东西，是梁父完全凭着感觉剃的，所以在分界线的地方并不整齐。“后面好像有点不整齐，不过没事，放下来便也看不到了。”梁父安慰着妻子。
“……要不还是剪平吧，感觉这样怪别扭的。”沈貂伸出手摸了摸脑后那崎岖不平的分界线，憋了很久才说出这一句话。她从手腕摘下了一条黑色的橡皮筋，然后对丈夫说：“用这个把上面的头发扎起来吧，不然用手的话就会像刚刚一样，都剪得不平。”
梁父接过橡皮筋，把她剩下的头发绑在头顶。由于头发丰厚的原因，在刚刚妻子头发放下来之际他竟恍惚觉得自己并没有对如此美丽的头发下手，一如往常。
他拿着推子细细地修着妻子后脑的头发，由于推子的振动实在是太强了，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堪堪控制住电推，不让它失控而剃到了不应该剃的头发。沈貂脑后的分界线在他的修理下逐渐变平但是由于刚刚随意地那几推，修平之后的分界线已经到了耳上两厘米左右。

随着头发被扎起来，夏夜晚风微凉的气息拂过后脑带来凉意，这是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新奇感觉，头皮好似冲破了束缚在呼吸着。随着最后一推的结束，心中升起怅然若失的感觉。
“剩下的头发要剪到哪里？”梁父把妻子的头发放下来梳顺，看着头发散发出的惊人光泽，突觉有些不舍。“不如就这样吧？”
“这样的话算不上是大改变吧？而且头发要是能扎起来的话，后面被你剃了那么多，我要是下意识扎起来，被别人看到了多羞耻啊。”沈貂还沉浸在刚刚的剃发之中，一听到丈夫不想继续剪下去了，连忙劝道。“剪到一时不能扎起来的长度吧？”
“这……”梁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照做了。他抬起妻子右耳边的一缕长发，比划了一下，在耳下处剪断，短短的头发直直地垂在耳边，看上去令她的脸多了几分俏皮。然后梁父再次拿起剪刀，每一下都对着前面头发的长度来修剪。最后剪成了前面较长，后面短的发型，被推子剃掉而泛青的头皮有一大半露了出来，显得清爽又干练。
“好了，就这样吧。”梁父见妻子剪完，便迫不及待地跑去洗手间，照着镜子满意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便也笑着将地上长长短短的头发扫入垃圾桶，招呼着对方一起睡去。

在给沈貂剪完头发的第二天，梁父就去边疆支援了。纵使离别的时候没有不舍的情绪，但是在此时整理家中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丝丝不舍涌上心头。本想着在丈夫离开之前，自己能为他亲手理个发，不过想来，这希望却也落空，由于自己畏畏缩缩的性格，这么多年来，即使有想过给丈夫剪发的想法，但却也不敢说出来。
恰巧赶上儿子初二升初三的重要日子，自从放暑假过后两恩便整日闷在房间里面学习，看上去压力很大，经常写题写到半夜，废寝忘食，整个人也不修边幅，看着沈貂着急又心疼。
“儿子，要不妈给你剪个头发？你的头发已经好几天没有洗的，又油又塌的，不仅有味，而且看上去也不太美观，再加上你还要花费时间来打理你的头发，不利于你的学业，要不咱就把它剪了吧？”
梁恩正在吃饭的筷子顿了顿，停在菜上，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母亲，好像在认真的权衡利弊，约莫半响过后，他才点了点头。毕竟青春期的男孩子，即使再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打心眼子里也是臭美的，但同时，他又很在意自己的学业，所以死两再三还是同意了母亲的提议。“妈，我们要去哪里剪？我觉得楼下那里剪头发技术不太好。”

沈貂听这话，心一喜，连忙回复：“那家摊子呀，确实技术不怎么好，还不如你爸给我整的呢。要不，你就让妈给你剪头发看看，反正暑假还有两个月，到时候头发长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呃……我真的能相信你的技术吗？老妈。”梁恩怀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似乎有点不太敢相信她能给自己理出什么好看的发型来。
沈貂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对儿子说“你放心好了，之前那家理发店我路过的时候常常看着，技术或多或少也学到了一些，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那好吧，顺便给家里节省一些开支了。”梁恩想了一下，反正是把头发全部理平，也应该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就怕自己母亲一不小心割伤自己的头皮之类的，就不好办了。这么想着，他便听着沈貂的招呼来到父母房间里面坐下，看着母亲从善如流的从床底下拉出一箱剪发工具，不由得有些吃惊。“妈，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
“傻孩子，这些东西是买来给我理发用的，我这头发就是你爹剪的。”沈貂安排着儿子做到理发椅上用，自己之前理发的白色围布给儿子披上。“会不会勒到脖子，勒到了要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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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想换一个围布。”梁恩挣扎着起身，然后走向自己的房间。过了几分钟，他拿着几块花花绿绿的围布走了出来，看上去十分时尚。“用这一些吧！”
“啊？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沈貂惊讶的问，她也没有听说儿子有这种癖好啊！
梁恩不作回答，把围布一块一块的铺在了床上，他捏着下巴，对着那些围布看了好久，最后选出了一块蓝白相间的围布。沈貂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儿子挑选围布，不经意间撇到儿子已经微微泛红的耳尖。“这孩子害羞了呢。”她心里想着。
“就这一块吧，老妈，你帮我围上去。”梁恩拿着那会蓝白相间的围布做到理发椅上，
“啊，好。”算不明白儿子这突如其来的小癖好是怎么回事，但是为了实现给儿子理发的大计，沈貂还是帮他披上了那快围布，然后准备开始理发。
她从工具箱里面掏了掏，竟然翻出了一把老式的理发推剪，要不要试试呢？沈貂这么想着，然后把推剪放到了儿子头上。用力的摁动推剪，不出所料的，推剪在梁恩的头上开始移动，不出几秒就在他的头上形成了一道白白的沟壑，剩下的头发大约只有三毫米的样子，与周围将近两三厘米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泛青的头皮在昏黄的灯光下显现出不一样的光感。“终于啊，终于剃了……”沈貂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三下五除二的把他头上除了头顶以外的所有头发都用手推剪短了，只留下头顶上那一块黑乎乎的两三厘米长的头发。
“头上准备怎么剪，儿子？”沈貂像抚摸小动物一样的抚摸着儿子脑后短短的头发，然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