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潮涌动
天成元年
李嗣源登基，结束中原多年乱局，天下得以初定。
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压制反贼不良人，笼络各方势力，平定朝野，得到多方藩镇诸侯支持。
在位期间多施良政，稳定粮价，放宽从商政策，减轻民众税负，让天下得以休养生息，中原经济得以逐渐复苏。
隐隐有复现中原之势...
夜色下，
密林中，
一道人影驾驶马车在残破的官道上飞驰，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
马车内，一人躺在车辆木板上，双手被捆绑在身后，身躯随着马车的颠簸而不断跌落。
月光透过窗缝，照在车内，人影身上深蓝色的官袍显得愈发幽暗。
这道身影正是当朝节度使石敬瑭，就见月光下他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本该办完公事的他，正被护卫护送着回朝复命，但半路突然出现几名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将他劫持！
如今几人围坐在石敬瑭四周，个个带着恶鬼面具，冰冷的视线从未离开过石敬瑭的身上半分。
就在石敬瑭感觉骨头都快被颠散架时，马车终于停下，看守的人给他戴上黑色头套，架着双臂给他拖下马车。
石敬瑭想要挣扎，奈何架着他的人力气很大，根本无法挣脱。
“老实点！”
其中一人一拳打在石敬瑭肚子上，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失去反抗，任由两人拖着他前进。
没过多久脚步停下，石敬瑭被人扔在地上，头上的黑色头套被人摘下。
当他看清周围的环境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这里竟是通文馆总舵，只是现在通文馆已不复当初辉煌，曾经威严的大殿已经变得残破荒凉。
“通文馆！”石敬瑭失声自语。
就在石敬瑭发愣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难得！瑭儿还记得通文馆，为父真是深感欣慰。”
听到这个声音，石敬瑭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刚刚坐直的身体再次跌坐在地。
这熟悉的声音曾无数次响起在他的噩梦中，但身体接触地面的冰冷感，清晰的告诉他，这不是梦。
但这声音的主人明明...明明已经死了，就连尸首都是他亲自验看过后埋葬的。
一定是有人假扮的，对！一定是这样的，石敬瑭心中自我安慰。
“是谁，是谁在戏耍与我，知道绑缚朝廷命官是何罪责吗？”
石敬瑭挣扎着起身，神色慌张打量大殿四周，对着空旷残破的大厅大声喝问，似乎想要通过这种办法来驱散心中的恐惧。
“瑭儿，你真让为父伤心呀！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忘记为父的声音了吗？”
话语中虽是长辈对晚辈的责备，但语气中那冰冷的寒意，让石敬瑭不自觉的浑身发抖，身子无意识的向身后的大门挪动。
“不！不可能！李嗣源明明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石敬瑭恐惧的声音都已变形。
再次发出的话语，让石敬瑭已经确信这声音是李嗣源的，但内心深处还保持着一丝侥幸。
但随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映入他的眼帘，月光照落在那张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面孔上，这最后一丝的侥幸也彻底化为泡影。
石敬瑭眼眸剧烈颤抖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明明已经死去的人，竟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内心的震惊甚至盖过恐惧。
“怎么？见到为父还活着，不应该是高兴吗？你就那么希望为父已经死了？”
李嗣源身形一闪，已经站立在石敬瑭面前。
居高临下目光斜视看着石敬瑭，脸色无比阴沉。
石敬瑭虽然内心还是不信，但这熟悉的压迫感无不证明眼前的人就是李嗣源。
“小婿...不敢，只是一时无法确信你...哦不岳丈大人还活着而已。”石敬瑭低头俯身，不敢和李嗣源的目光对视，颤抖着声音回答。
心中则飞速思考着对策，以他对李嗣源了解，自己的背叛，使他绝无活路可言。
而自己既然能活着见到他，那说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那么一切还都还有转机。
想到此处，石敬瑭努力克制现在恐惧，声音颤抖着开口询问。“不知，陛下深夜召见有何吩咐？”
李嗣源微微点头，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收回冰冷的目光，转过身背对着石敬瑭淡淡说道：“这段时间我需要你尽心辅佐张子凡，帮助他稳住朝堂局势。”
“这是为何？”石敬瑭抬头看向李嗣源的背影，眼神愕然。
按理不是应该让自己揭露张子凡的真明目，好让他重新临朝吗？石敬瑭心中不解。
李嗣源缓步走向大厅高位坐下，面对石敬瑭淡漠开口：“张子凡这个皇位，替朕！做的不是挺好？民心所向，百官臣服，朕！深感欣慰呀！”
说到这李嗣源微微一顿，搭在扶手上的手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脆响，掌下精铁打造的扶手出现道道裂纹。
“等到朝堂稳定之时，他就会和这扶手的命运相同！懂了吗？”
李嗣源眼神阴冷看着石敬瑭。
“臣，谨遵陛下旨意！”
石敬瑭跪伏在地，脑袋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不敢去对视李嗣源的眼神，此时他根本提不起一丝违抗的念头。
“石敬瑭，希望这次不要再让朕失望！不然下次你与朕再见面时，只会是你这颗脑袋！”李嗣源语气越发冷冽。
“是！臣明白！”石敬瑭趴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眼神恐惧。
不过在他眼底深处，却有一抹疯狂之色闪过。
“很好！需要你做什么，朕后面自会安排，来人送石大人回朝！”
几道黑人从门外闪入，扶起地上的石敬瑭，解开他身上捆绑的绳子，态度比起先前要恭敬许多。
“微臣告退！”
待到石敬瑭身影消失在大殿中，坐在高位上的李嗣源伸手在脸上一扯，一张人皮面具出现在他手中。
露出他原来的面目，男子面貌清秀，眼角一颗红痣格外显眼，让他英俊的相貌多了几分妖异。
看着手中的面具，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月光照耀下显得更加妖艳。
“大哥！看来以后不但声音得用你的，就连这张面皮都要用你的了，只是可惜了我这张脸了，不过没关系，为了你我的大业，这算的了什么！”男子声音轻柔，和先前的阴历判若两人。
“存礼！”男子轻声开口唤道。
“四哥！”
身穿白色衣袍，书生打扮的人影从黑暗中走出，对着坐在主位之人拱手行礼，正是西宫之外失踪的李存礼。
而被他称作四哥之人，正是通文馆排行第四的，仁字门门主李存仁。
李存仁收起笑意，看向李存礼问道：“伤养的如何了？”
“多亏四哥这段时间为我疗伤，现已无大碍！”李存礼恭敬答道，目光却看向李存仁手中的面具，脸色复杂。
察觉到李存礼的目光，李存仁叹息一声说道：“六弟，你是不是觉得四哥太残忍了。”
“不敢！”
“你也别怪四哥趴下大哥的面皮，如果不是大哥多疑，怎会如此。那天我赶到西宫之时，大局已定！只能将重伤的你救出，不过你放心大哥的仇，我一定会替他报的。”
李存仁脸上露出一丝伤心之色，起身走到李存礼身边，伸手拍了拍李存礼的肩膀。
“不过，光靠四哥我一个人是不行的，还希望六弟能够协助我，一同为大哥报仇！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李存仁伸手在虚空中狠狠一握。
“四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这条命都是四哥救回来的，存礼定当竭尽所能辅佐四哥！”李存礼收起脸上表情，躬身答道。
“很好！”李存仁点了点头，目光从李存礼身上收回，看向大厅外的夜色淡淡说道：“从现在起，你亲自去盯着石敬瑭。记住！石敬瑭这个人不简单，万事多加留意！”
“是！”李存礼拱手一礼，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大殿之中。
残破的大殿之中再次无声，只剩下静立的李存仁，抬头目光透过破损的屋檐，看向被乌云渐渐遮住的明月。
直到明月被乌云彻底遮住，这才收回目光。
“不良人那边有什么动静！”李存仁开口问道。
黑暗中，一道黑影闪出跪伏台阶之下，用沙哑的声音回道：“不良人还是和之前一样，在各地制造造反假象，实则是在为张子凡铲除隐患！”
“很好！既然不良人想背负天下骂名，就由他们去做。继续盯紧不良人举动，尤其是那新上任的不良帅，天暗星！”
“是！门主！”
“嗯！”一声冷哼，就见李存仁手指一弹，一道气劲飞出，直击跪地之人脑门。
“砰！”
脑门炸裂，尸体重重摔倒在地。
李存仁收回手掌，抬起右手的面皮缓缓朝脸部移动，“记住！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门主，而是...”面皮带上脸部一抹，李嗣源阴历的声音回响大殿：“大唐之主，谁要是记错，朕绝不姑息！”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四周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
此时乌云散去，仿佛被喊声震散，月光落下，照耀在李嗣源身上，如天子降临。
“哈哈哈...哈哈哈...”李嗣源张开双臂，在声声呼声中发出一阵阵大笑。
于此同时，
洛阳不良人分舵内，
大厅首位站着一位身穿铠甲，斜披蓝色劲装，脸带红色恶鬼面具的身影。
在他面前则站着两男一女。
（好看点点赞，给点动力写下去Thanks♪(･ω･)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