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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死亡,歌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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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义不明的标题,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
看完浊心斯卡蒂的新皮肤,红女爵,连着两天肝了一下。
楼下更新。


IP属地:北京1楼2024-05-03 14:31回复
    1: 猩红邀约
    在我未曾注意到的时候,一张华美的邀请函不知何时显眼地摆在我的桌面上。
    尊敬的(模糊不清的字迹):
    鄙人于伊比利亚新购置的庭院已修缮完善。再过几日,便是当地传统节日。
    在此佳节之际,鄙人诚挚邀请您前来庄园,与亲朋一同欢庆。
    丰盛宴席、华美舞会,更有乐团为此倾情献艺,一定能为您带来一个值得铭记的夜晚。
    期待您的莅临。
    您谦卑的,斯卡蒂女爵。
    (模糊不清的时间,但具体的日月却已临近)
    最开始,我以为是什么拙劣的玩笑。以我在与斯卡蒂沟通中对她性格的了解,她断然不会写下这种矫揉造作的词藻,更不用说什么在伊比利亚购下庄园、给自己起如此诡异称呼。可爱的小虎鲸就算是开恶作剧,估计也只会在角落里偷偷隐蔽,然后跳出来吓人一跳吧……
    但仔细观察细节,这份邀约却让我仿佛芒刺在背。这份邀约虽然过于华美妖艳,但其行文间的笔触也却是她那熟悉的字迹。而在深海猎人们前往伊比利亚后的通讯断连也让我不由得感到莫名的恐慌。更要命的是,那封邀请函一角沾上的不易被察觉到干涸溟痕,也不由得让我将事情像着最坏处联想。
    没功夫细想,我便用岛内的通讯设施集结一批干员,紧急调用一架飞机,用着最快的速度像着已在伊比利亚搭建好的分部飞去。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05-03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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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报幕
      “是的,他就是突然消失……没有任何征兆,就在我们身边突然消失……”
      惊愕的小审判官面对着屏幕,用着略带恐慌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同样的,每个在飞机落地后汇报消息的干员,都给出类似的答复。
      “也许是未知的源石技艺干扰,指挥官就这么从我们面前消失……真是邪门……但我和其他术士们没察觉到任何……”
      “啊?你问我?我当时和他正聊天聊的好好的,我哪晓得他会跟炎国的那个啥子戏剧来着,突然化成什么小虫虫四散飞去了”
      “根据我们目前采集到的个体标本,可以大致判定这大概是鳞翅目斑蝶科Danaus属的物种……从具体解剖来看,这就是普通的蝴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并不是什么生物幻化抑或是转化,样本已被紧急送回,请生态学部的人及时查收分析”
      人们并不知道在飞机飞入伊比利亚境内的那一瞬间发生什么,我也亦然。在恍惚之间,我只是从岛上先进的飞机突然映射到一架古朴的马车上。我那几乎从未更换的罩袍也在思绪浮动间被换成一身精致甚至有点浮夸的西服。而那封怪异的邀请函,也在我的面前破碎飞舞、在空中盘旋聚合,最终化成我并不熟悉的蝴蝶,从窗口逸散出去。
      “邀请函只能为一个人使用”,车厢外,一个略显古怪的低音这样提醒着我,“所以,我的任务也仅有将您与您的行李带到庄园”。
      也好,虽然缺少诸多在法术、恐鱼等领域远胜于我的干员辅助,但行李内准备好的抑制针剂、制式小刀和尚待测试的空间稳定器也能让我在这一光怪陆离的世界有着一定的反击能力……
      但愿……我来的不算迟……
      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自己的思绪,一边望向车厢外血红的虞美人花海。
      如此美丽,仿佛她皎美的容颜;如此哀伤,为上演的剧目而悲叹。


      IP属地:北京3楼2024-05-03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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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第一幕:蓝,Masquerade
        马车平稳地停靠在门前,若不是车夫的提醒,我可能仍会在车上做着美梦。
        与外面荒芜的花海不同,这座庄园堪称豪华。虽然略显古朴,但也能看出其历代主人无论是在构造、装饰抑或是保养上都下足心血。印象中的各个文化与时代建筑设计和谐精巧地互相交融,被精心打理过的植被与庭院相得益彰,而其中坐落的件件艺术品更是让人赞叹藏家的艺术水平。
        但若是细看,也能看出诸多疑惑之处:文化虽然可以拼接,但伊比利亚这个略显保守之地突兀出现遥远的炎国山水设计、甚至是萨米的装饰风格让人困惑;植被虽然看起来被精心照料修缮,如若细细观察叶片,其在刺眼的阳光下已经炙烤的枯萎衰退,只有淡淡如同干涸血迹的褐斑停留其上;庄园看起来大气豪迈,但仔细观摩其大多紧锁封闭的门廊、高窄的窗户和如同迷宫般的布局,也能感到压抑十足;至于艺术藏品……先不说“斯卡蒂”哪来的资金能买下这样一座庄园与价值不菲的藏品,单就艺术风格来看,只让我想起曾不知是在噩梦还是真实中曾瞥见过一眼的,曾记录伊比利亚黄金时代陨落的诡异画作。
        想到这些,我便紧紧握住手中的那管针剂,若能直面祂,我也想尽可能为自己争取一些筹码。一步步走上台阶,看不清面庞的仆人为我拉开房栋的大门,听着令人沉沦的音乐,看着丰盛的甜点,迈入这场宴席当中。
        宾客们都佩戴着精心制作的假面、抑或是用着高贵的面纱与装饰品遮掩着自己的面容,扫眼望去,诺大的淡蓝色会厅仿佛一片大洋,恐怕也仅有我一人并未适配这场狂欢。但人们也并未对此多加留意,优雅的舞蹈继续跳动,地上痕迹片片;惬意的闲聊继续进行,声音模糊不清;目光对视时继续躲闪,身后寒影片片;美妙的乐曲继续奏明,乐手身影无觅。身虽立于陆地,心却沉溺大洋。
        直到一声清脆的掌声暂停这场舞会的时间暂停,众人在我面前如同被神力分开的大海般耸立,面前的旋梯上缓缓降下一位身影。
        优雅却破碎的血红长裙不仅与舞厅的蓝色形成极好的反差、也很好地勾勒出这位女士的曼妙身材,裙上华美的异域装饰、头上精致的黑色冠冕无不凸显着她的身份高贵,柔顺的长发如海水般流淌、矜持的脚步如海浪般腾挪,她如冰霜般高洁冷艳、她也如海神般搅动着厅堂的潮水。只是在那美丽的天鹅颈之上,一副扭曲、如同沾满血液样的死者面具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身份。
        “出血热吗……”,我心中暗想着,一边想起曾阅读过的哥伦比亚文豪的小说。
        当她望向我时,的手臂便将面具摘下,隐入身后消失不见,这时,我才能确信来者的身份——寡言的猎人、孤独的虎鲸、给我寄去信件的斯卡蒂。在我诧异之际,她缓缓地像我走近。
        “没想到您终究还是来了,博士”,她仿佛已经不是曾经的斯卡蒂,那个沉默寡语的深海猎人断然不会挑逗般用青葱玉指划过我的脸颊,而那位担心给他人带来灾祸的人也绝不会放任自己的指甲在我的脸上划出一道伤口,“我和这场盛宴已经等您太久、太久……不过,已经没关系了,您已经到来……”
        她一边说着这些语焉不详的话,一边轻打响指,“那么,我们来跳一支舞,如何?”
        仿佛迈入这个殿堂后,我就已经失去任何挣扎反抗的能力,只能像个随波逐流的小布人一样,牵着她的手,迈入舞池当中。
        说来也怪,她的手指在我脸上划出的伤口并未渗出过多鲜血,只是让我产生一种别样的欲望。我的嘴唇正在急速干裂、我的咽喉干涸疼痛难忍、我的肌肤仿佛褪去丝绸……我不想拒绝这场优美的舞蹈,只是,我实在太渴……我甚至产生一股,想要对着她白皙脖颈上淡淡显现的血管咬下去的冲动……
        庄园内沉闷的钟声响起,舞步暂歇、宾客离席前往下一处场所,而我……也许得到些许喘息时间……


        IP属地:北京4楼2024-05-03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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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二幕:紫,Wandering Child
          我在寻觅、我在奔跑,我不顾形象、我跌跌撞撞……诺大的迷宫内,每一样饮品看起来都那么狰狞。空无一人的舞厅里、我只能找到醇香的白葡萄酒,忙碌但无视我的后厨、我只翻到粘稠的果汁,就连那本该流淌着清水的有着蜡烛点缀的浴缸,里面流淌的也是宛如鲜血般的红酒。
          呵,不会真有人用红酒洗浴吧,我还以为那只是三流小报才会采用的拙劣谎言。
          当然,我的理智也同样在提醒着我,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饮用的物品……就像在那么一瞬间,它阻止我拿出一直揣在衣兜的匕首,将血管划开,吮吸着自己的暗红血脉。
          我像个迷茫的小羊一样胡乱地穿行,但这座迷宫仿佛用着门扉的开启与关合引导着我,最终,让我迈入那座紫色的厅堂。
          “少年为何奔向少女,因为他的心在那里。”
          “飞虫为何扑向火焰,因为它的祖先将火引燃。”
          “飞鸟为何回到牢笼,因为它的灵魂无法逃离。”
          “愚人为何倒在那里,因为索取之心吞噬自己。”
          “旅人为何奔向那里,因为慷慨的奖赏来自无私地献祭。”
          “金币才可穿越门的缝隙,祭品才能最终目睹神祇。”
          那位拥有着和斯卡蒂一模一样皮囊的少女,正用着她的腔调缓缓吟唱,手捧一杯清水,恭迎着我的到来。
          她用着斯卡蒂曾一贯对我的微笑,缓缓走上前,递上那杯水。一杯如此清澈的水,一杯没有被高贵的紫色殿堂污染的水,一杯由她、“斯卡蒂”、我的爱人、我的亲人送上的水……
          也许是歌者与乐手在耳边低语、也许是她的样子让我不忍拒绝、也许是我已经放弃在这座庭院里挣扎……迟疑一会后,最终,还是从她手中接过这杯圣洁的水。
          一滴鲜血从脸庞上的伤口滑落,滴入水中。那本该是清澈的水在光线与血液的污染下,也渐渐变得污浊。
          “Sanguine Sanctum”,她小声说着。
          亵渎的甘露、圣洁的污秽……也许是我目前唯一的依靠吧……口腔仿佛正在燃烧,我还是喝下那杯也许该被称作“水”的液体。光明的殿堂内,我仿佛在逐渐失明,我的眼中万事万物仿佛都在褪去色彩,只有她的鲜红衣裙仍能保持色泽;晦暗的角落里,我仿佛获得新生视野,食客们正在大快朵颐着我无法辨析的食物,畅饮着腥臭的液体。
          真实与虚幻的边界在哪,我已不想再去关注,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她牵着手的温暖触感、是脸上伤口的异样肿胀、是身边周遭逐渐散发的鱼腥气息。
          钟声再度响起,我像个孩子一样被她引领着,走向下一个房间。


          IP属地:北京5楼2024-05-03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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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第三幕:绿,Poor Fool, He Makes Me Laugh
            不知是否是她陪在身边的缘故,我感到我的身体机能在缓缓地恢复。我也能从一片黑暗中视力逐渐察觉、恢复,从一片静谧中再次听见脚步、私语,从一缕空气中嗅出刺鼻、辛辣。
            “是你最喜欢的动物,不过是标本,喜欢吗?”,少女率先打破沉默,“我专门建立了一个陈列室,你觉得如何?”
            我尽力地用着眼睛尝试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整个绿色基调的房间,不,应该称为楼栋,和一具制作精美的骨骼标本,判断距离、估算长度,也许,是一具海豚科最大物种的骨骼。
            “你看,我把你最喜欢的动物都收藏在这里了”
            这算是一种挑衅吗?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偏爱海洋,趁时间还未流逝完全时,好好逛逛吧”,少女用着戏谑的口气说着,提裙致意,消失不见。
            绕过鯱之骨骸,我一一浏览起那些展品:精美的大型鱼类剥制作品、软骨鱼的颌骨、栩栩如生的海鸟标本、大型须鲸的鲸须、齿鲸的下颌与牙齿,他们被布置在各式各样的展柜中,在绿色的房间背景衬托中,仿佛沉浸在浅海当中;再往后,是我认不得的巨型鳞片、怪异却有着独特美感的浸制标本……若是能永远浸泡在这座绿意盎然的海洋博物馆里,做一位可以博览万物的学者,倒也令人满足,就是时不时眼前闪过的那些惊骇场面,让我不由得怀疑到底何为真实,何为虚妄。
            这算是一种嘲弄吗?我不知道。
            越往深行,周围的那些不可辨认的“行人”也逐渐稀疏,展品也从原本的动物主题逐渐迷离。一柄破碎但仍能看出做工的宝剑、一把不知何种文明在哪段岁月制成的权杖、一卷泛黄的歌谱、一顶老旧的蓝色礼帽……在无人踏足的最核心处,冰冷的灯光只为一个展柜而照耀。
            一颗目测有十克拉左右的深红血钻,被安静地布置在红色天鹅绒上。展览的布置非常拙劣,和前面那仿佛精心为人设计、想要让人特意留意的布置不同,这里的摆放随意到仿佛是设计者的随性而为。幽暗的绿光也不知从何处照耀在展柜之上,仿佛给它戴上一顶诡异幽森的帽子。
            无论是克拉还是切割,这颗宝石都绝对称得上是无与伦比的无价之宝,甚至让我不禁思索是否还能找到与之媲美的相似存在。可惜,不知由于过度的打磨、抑或是被焚烧,宝石的内部火彩不在,只留下浑浊的雾气拢绕。
            死钻,一颗不会有那么多人在乎的死钻。我的内心想到。
            “是啊,一颗被抛弃的死钻”,少女用着我熟悉的腔调嘲笑着,“被原来在乎它的主人抛弃,在它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孤立无援,被人打磨成这般浑浊”
            “你怎么这么看我?是我让你想起谁了吗”,她仍然用着笑吟吟的面庞注视着我。
            “希望这个人,不是你亲口许下口头承诺,却没有任何保障,让她孤零零一人漂泊的,亲人~”,说罢,也不知她想到什么,兀自笑着。
            我不敢看向她,我不想反驳她,我不想听到她。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她也只是轻笑一声,紧握住我的手腕,拖拽着我像着门外走去。
            钟声再度敲响。
            “演出就要开始了,你不能错过”
            手腕带来的剧痛让我丢下手中物件,随着脚步远去,那把防身用的匕首就这样隐入黑暗。


            IP属地:北京7楼2024-05-03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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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第四幕:橙,Prima Donna
              我逐渐放弃思考,眼前和斯卡蒂一模一样的少女掌握着这里的一切,又或者她本身就是这片荒原的化身与主宰。光怪陆离的时间与空间跳动让人不禁头晕目眩,当回过神时,我才察觉我已坐在歌剧厅的包间之上,看着人,不,那些被称为妖精的海嗣们已经放弃伪装,用着自己原本的样貌踏入、落座。
              脸部的伤口已不在疼痛,取而代之的是瘙痒,仿佛有什么本就属于我的存在想要破土而出;耳边的低语渐渐停歇,只是另一种腐化侵蚀慢慢爬上心头。
              灯光点亮,幕布升起,歌剧演出如期而至。
              曲目简单易懂,由她饰演的懵懂少女,家人被阴谋杀害、伙伴战至力竭,自身也渐渐被背后邪恶降下的诅咒感染,她已非她,甚至非祂。到最后,拥有神明般力量与权利的,自称为女爵的“少女”,众星捧月中在舞台肆意地表演。她喜怒无常,刚才还在疼爱的妖精,下一秒随着权杖的敲击而撕扯化为碎片;她阴晴不定,苛责着周围的一切,温柔橙光照耀的人若未演出尽力便被狠狠责骂。她象征着疯狂、她象征着欲望,她咬下那颗苹果、她饮下那杯红酒,她用芭蕾舞步在糖霜上起舞、她用锐利刀尖在丝线上挑弄,赤红难闻的土壤在身旁飞腾、随心所欲的曲谱从嘴中诵出。在这一刻,她就是舞台的神明,抑或是整座剧院的主宰。
              我无意欣赏评价这样的异教歌舞,如果箱门并不紧锁,我会用最快速度逃离着妖艳的歌声与癫狂的舞步。一阵少女的哭喊响起,将我对于闹剧何时结束的焦躁抽出。
              真正意义上无比熟悉的声音哭诉着,让我不得不再次直视那座混乱却有着自己规则的舞台。在那座被当作祭品献祭的柳条笼箱里,少女放下自己往日的矜持,小声啜泣着。
              “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不知是少女曾接种过的抑制剂还是她自己的意志在做着最后抵抗,鱼鳞虽从四肢蔓延往上,但她尚且还能维持自己的形体。但无论她变成何种形体,我都能认出,那就是斯卡蒂本人……
              “献祭少女,召唤女爵心爱的造物”,周围的妖精们扭曲着、狂语着。
              “献祭少女,恭候女爵心爱的造物”,无法溯源的声音变为合唱般的齐声赞颂
              “献祭她,召唤它!”,那被众人拥簇的红女爵下达着命令,催促着众物点燃仪式的火焰。
              我该等待吗?这可能就是个陷阱,但斯卡蒂的哀嚎听起来那么真实,就像有次她不小心扭伤脚踝时帮她治疗时那样真实;我该犹豫吗?这可能是最后机会,但红女爵的疯狂与随性恐怕不是我能抗衡的存在……
              “我的家人,我的造物,来到我的身边吧”,女爵依旧优雅地唱着,一边用着暧昧的眼神望向我所在的包厢。
              家人?呵,我常常用着这句话语来安慰着斯卡蒂,告诉她她并不孤单,现在她也有坚强的后盾。甚至这次任务前,她还说着等回来一起约稀音拍一套全家福,深海猎人们,和我。
              我曾和她说,家人就是在有危险时会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存在,现在我却又一次对她弃之不理,真是讽刺。
              橙红的火光映照着舞台,很温暖、很耀眼、很恐怖、很狰狞。
              一边想着,一边手撑护栏,从窗口跃下。地面异常柔软,连我这样的身体都未受到伤害,快步从黏腻的虚假糖霜上跑开,滚身冲进火堆,抱起已经没有力气的斯卡蒂,伴随着大钟的轰鸣,向着那扇唯一开启的门狂奔而去。
              “斯卡蒂,我来救你”,在调整呼吸之余,我尽可能地将词语拼凑成一句话。


              IP属地:北京8楼2024-05-03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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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第五幕:白,All I Ask of You
                针剂从脖颈缓缓推入,斯卡蒂的情况逐渐稳定。我不后悔这个决定,即使我的身上也开始有鳞片滋生,然后带着她在这错综复杂的纯白迷宫里狂奔。我不敢回头,身后那糖霜腐蚀地面的噼啪作响、女爵如嘶吼一般的狂笑,让我生怕回头浪费的时间会让我堕入溟渊。
                正如我所猜测的那样,她确实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而斯卡蒂仿佛在她的计划中承担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是现实的锚点,想要依赖她降临世间?是初生的造物,想将她转化为原始巨兽?抑或是……一个很诡异的想法从脑中爬出,该不会,那位女爵的目标,其实是我。她以斯卡蒂作为诱饵,笃定我必会为小虎鲸前来。一场华丽的陷阱,令人感到好笑。
                斯卡蒂已经缓缓苏醒,睡眼惺忪地望向我。“啊……您怎么抱着我……这是哪里……”
                既然已经苏醒,那么一起奔跑显然是个更好选择。小虎鲸也立刻意识到这光怪陆离世界的诡异之处,不用我做任何解释,我们踏上逃亡的道路。
                十指紧紧相扣,仿佛是唯一的生存依靠;窗外阳光明媚,但我们眼中仅能看清前路与彼此;掌心渗出汗水,仍旧不肯轻易松开。逃吧,逃吧,尽可能从身后的无尽邪恶中逃……我们穿过挤满藏品的走廊、我们冲过半掩的门廊、我们躲过身后刺来的尖锐……相互依靠彼此,真的能从这场操弄命运之人的永恒狩猎中逃离吗?
                重力愈发沉重,我的腿脚也仿佛灌铅一样沉闷。我能察觉到,如同一只菲林一样,红女爵刻意放缓自己前行狩猎的脚步,玩弄着面前这对可怜人。
                今天注定有人将留在这里,我心想。这片领地也许同样会遵守着从混沌时开始的规则,一命换一命,非常公平。
                “斯卡蒂,你先走吧”,我平静地说着。
                “可是……”,少女感到困惑,她并不理解为什么她那实力远不如她,曾说过许许多多次需要依赖她的家人,面对恐怖造物,能说出这样的言语。
                “我自有应对方式,你先跑,找一个安全的落脚点,我等会就会跟上”,我笑着和她说,“你不是说我很聪明,很需要我来规划吗?”。幸好她不会读心,否则这样苍白的掩饰一定会被戳穿。
                “只是,请你记住”
                “你在接下来的逃亡路上,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会指引着你,我会守护着你”
                “我会带你走出长夜,我会带你走向自由”
                我能感受到斯卡蒂那疑惑的目光,以及女爵那意味深长的嘲弄眼神。
                “我希望能和你分享每个晴朗白昼,我希望能与你畅聊每个幸福夜晚”
                “这就是我对你的,有点严苛要求吧”
                总有一天,她大概会理解这些内容,现在她大概只需要知道,这是一句我对她的承诺,就够。
                我向着那位荒芜君主走去,想起她曾对我唱过的歌,就着哀鸣的钟声,回应着。
                “少年为何奔向少女,因为他的爱在那里”
                “飞虫为何扑向火焰,因为光芒让他们疯狂”
                “飞鸟为何飞回囚笼,因为灵魂为心爱牺牲”
                “愚人为何倒在那里,因为生命的牺牲意味公平的交换”
                “钱币已经到达您的手中,赝品妄想觐见至高神明”
                我笑了笑,向着那不可名状的存在走去。


                IP属地:北京9楼2024-05-03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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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终幕:黑,Point of No Return
                  痛楚倒是很快就袭来,只是我没想到,它来自身后。
                  一根尖刺贯穿我的腹部,瘫痪我的脊椎。令我失算的是,我并未料到那个所谓的斯卡蒂,那个如此真实的斯卡蒂,也是她的伪装。
                  血液从腹部流淌而出、心跳在胸腔逐渐加快、肺叶也进行剧烈扇动……我的头好晕,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肢体,我好恶心,我感觉我要睡去。
                  她怎么能抵抗住针剂的,莫非这是新型变种……让我说出那些肉麻话的人,真的是斯卡蒂吗……大脑在最后停止运行前,进行着胡乱的思考。
                  我陷入一片黑暗中,不过,一个光点在隐约闪烁,也许,我该向它游去。
                  “诶?”
                  一阵声音从远处传来,很焦急,但很真切。
                  “你终于醒了!”
                  虽然我的身体尚不能移动,但转动眼球,我看到病房内一个匆忙向我跑来的身影:黑色的过肩长发、哭的红肿的眼睛、疲惫的神情、优雅蓝色长裙,以及,那张和斯卡蒂几乎完全相同的脸。
                  面前的女人将我紧紧抱住,哭的泣不成声。
                  “五年,我等你快五年了,你终于醒了……”
                  “你为什么要那天出海去调查虎鲸……为什么啊……你不出去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没事了,都没事了,你醒了就好,我们可以回家了……”
                  她,大概是我的爱人,或者,我的亲人?但见她哭成如此,我也不便过多询问。
                  体检显示的身体机能描述让医院最终还是决定让我出院回家,与我带着同款戒指的女士推着轮椅,带我踏上回家的路。
                  “五年来,辛苦你了”,用着抱歉的语气,我和她说着。
                  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融入到幻想中,倒也是个正常的事,平时在科研中遇到的鸟兽草木,在昏迷时也能陪伴我编排出这样的故事,那也不错。
                  爱巢虽然已经看起来好久没有被仔细打理,但也看起来非常温馨整洁。扫眼望去,她穿着婚纱的美丽容颜、我们的结婚照、一组虎鲸模型、一只可爱的褐色陶瓷兔子整齐地摆在展示柜的不同窗格。一只虎斑猫从里屋悄悄探出头,乖巧地小跑过来,跳上膝头,用头温顺地蹭着我的胸口。
                  爱妻并未多说言语,只是简单叮嘱让我在客厅与老猫稍稍休息,她很快就会做好菜肴,享用这顿等待了五年的佳肴。
                  沙发十分柔软,让我不想起身,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看起电视。“现象级手游明日方舟今日公测,玩家群体狂热”“本地动物园明星猞猁于昨日去世,爱好者表示惋惜““电影《多萝西与绿野幻梦》近日热映,观众评价极高”……这些东西都能成为新闻?诡异,水平下降……我无聊地将电视喋喋不休的声音作为背景,看着桌面上胡乱摆放的论文,思索着我的过去。
                  晚餐也在不久后做好,香煎剑鱼和红烧鲨鱼。她说,这都是我曾最喜欢吃的菜。
                  得益于林海城市发达的海鲜行业,和她那无可挑剔的手艺,鱼肉被处理的无比鲜美。不过作为一个和海洋生物学挂钩的人,出于自己的健康和生态学考虑,我真的会喜欢这种食物链高层物种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在眼前看到什么不易描述的东西。但她那殷切的眼神让我不得不继续我的进食。不去思考那些事物,为了她,安心将眼前餐食吞下就好。
                  见我将眼前食物一扫而空,她笑着摸了摸我的脸,推我入房休息。
                  之后的几日,她也在忙碌于自己的工作,我们也仅有在每日早晚有着该有的缠绵与交流,剩余时间,我也大多只是在楼下简单的做着恢复训练,和在家无聊看着电视。
                  怪异之处越来越多。每日菜品更换反复,但剑鱼与鲨鱼往往是其中一道主菜;那些没有鱼肉出现的时刻,其所谓的“牛肉”往往看起来颜色也更深、透出一股鱼腥味,仿佛,是一道鲸肉菜;电视中常常提到一场名为“红女爵”的歌剧,但介绍却十分含糊其辞;有时躺在床上,我仿佛能看到自己被禁锢在血肉监牢中,四肢慢慢退化,颅骨渐渐变行。
                  但随着和她每日一起共进晚餐,每夜一起缠绵安睡,这样的幻觉越来越少。我本以为这是昏迷导致的错乱,直到我看见一个让我眼熟的物件。
                  那个我在梦中携带的空间稳定器,那位曾在北境探索多时的麦哲伦企鹅,对原型机进行改造,虽然不能大范围稳定错乱的空间与认知,但也够令一个人保持清醒。
                  我慢步走上前,想要触碰那个仪器。我很希望它能带我回到我该处于的真实时空,戳破这场美梦;但我又有点希望它失去任何功效,告诉我这只不过是我疯狂的想法,那个所谓的稳定器只不过是我曾经购买的一个小小无用收藏摆件。
                  门锁转动,在我犹豫的时候,她走了进来。
                  “亲爱的,怎么了?你这么站着可对身体不好”,她关怀着我,牵着我的手,生怕摔倒。
                  “你每天可不要趁我不在家瞎胡闹啊,到时候伤到自己我回来可是会生气的”,她嘟着嘴,用另一只手掐着我的脸。
                  真实与幻梦的界限总是那么模糊,手上感受的温暖,脸上的痛觉,都是那么真实。我真的要回到那个苦难的大地上,被人责骂、承担罪名、被命运和更高维度的人物玩弄,最后籍籍无名地郁郁而终吗?
                  如果我留在这个世界,这个无比真实的世界,做着虎鲸的研究,时不时摸一摸自家老猫,看着各地的美景与动物,和相爱之人终老一生,不好吗?
                  我分不清,我也不想分清,就这样吧。
                  “今天我买了一只鸡,晚上拿高压锅炖一炖,明天喝鸡汤怎么样?”,她澄澈的眼睛看着我,等着我的回复。
                  “挺好的,我也没怎么,就是觉得那个摆件有点丑,要不,明天我把它收起来或者扔了?”,我笑着回答。
                  她笑了笑,轻轻抚摸我的脸庞,开口说着,“那么,我先去做饭,想吃什么呢?洋葱炒羊肉怎样?”
                  是时候将那些虚妄幻想抛在脑后,作为一名海洋动物研究员,好好过下去。


                  IP属地:北京10楼2024-05-03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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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膜被撕裂,新生的幼兽最终从畸形血肉中钻出,来到主人的手中。
                    “你终于来到我的身边,我的爱人”,红女爵用着熟悉的笑容看向它。
                    “请原谅我的随性,我已不会徒劳地与那神明抗争,我将大海的存在吞没”,女爵看着指间盘旋的小海兽,从容地说着,“我第一次感到这种无与伦比的力量,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居然无比幸福”
                    “博士,您知道吗?您说出要成为我的家人的那一刻,我太开心了,从我原本家人离开的那天起,我就没有这样开心过。”
                    “老何塞一家虽然收留了我,但他们仿佛只是出于怜悯;安妮塔也曾帮助过我,但她只是出于善良,可我真正想拥有的,是祂时常在我耳边低语的那个词,血亲”
                    “您向我许下这个承诺,哪怕我内心再激动无比,我也只好装作冷淡,您可知为何?”
                    “我即比不过干员间流言蜚语的那前任魔王,也比不过您在枕在我腿上时曾呢喃自语的女士,我比不过忠诚的骑士、我比不过懂时尚的孤独女子、我比不过想要和你私奔的女孩、我更比不过青春靓丽的少女,更不用说那和您有孤独共鸣的精灵”
                    “我好羡慕她们能和您嬉笑、抑或是留下印象,我真的很难过,我比在您面前表现的都难过。我憎恨自己的命运,为何它将我禁锢,让我不能言语,让我不能行动,甚至让我不能为您歌唱一曲,家乡的歌谣“
                    无视时间的流逝速度,抑或是这里已经错乱,须臾间只能绕指的幼兽在急速生长,坚鳞覆体、利牙滋生。
                    ”后来我懂了,那更高的、注视我们的存在,祂编制着自己的线条,玩弄着所有人的命运,您的,我的,其他人的“
                    “祂若不想令我言语,我只会失声;祂若想令我行动,我也如木偶般提线而舞”
                    “现如今,我至少能用祂掌握不了的,那深海中我曾痛恨的力量,为我做些什么,至少,也能将您带到我的身边”
                    “我的战友也是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当他们代替天外之物听到我的话语时,便像我挥起武器。您知道我说了什么吗?我只说了一句,我想和您永远在一起,他们就这样,时不时很好笑?”
                    红女爵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放声大笑。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在一起的事物,祂玩弄命运的笔与线已在我的手里”
                    海兽鳞翼如羽化蝴蝶一样生长、坚硬,它没有作出什么行为,只是在短暂视线交流后,发出一声长啸。
                    “您说您在那边感觉有点孤独,想找一些人陪着您?”
                    “您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是您应得的奖励”
                    女爵笑着抚摸它的脸庞。
                    数月后,静谧之歌再次于海中唱响,世间万籁俱寂、世间万物褪色。
                    此前针对研发的特性针对药物均未能发挥任何作用,伊比利亚针对恐鱼的研究皆被打破。那些海嗣和以前大不相同,他们变得更为凶残,在战场上肆意猎杀;他们变得更为柔和,在扫清后“安抚”伤者。猩红的鲜花替代淡蓝的溟痕,用着不可思议的方式扩散、绽放、感染。
                    最后的城邦建起,剩余的“人类”戴着特质的呼吸面罩,望向远方伴随血红残阳冲杀而来的生灵。一条巨龙在里面显得如此亮眼,它不惧怕任何防御火力,依靠自己的鳞甲冲击着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城墙。
                    那些还能听见声音的生物,仿佛听闻一具丧钟在为他们奏鸣。日落,她踏入臣服于她的最后的领土。
                    最终,黑暗、腐化和红女爵,对一切拥有无上威权。


                    IP属地:北京11楼2024-05-0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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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全篇参照三个内容,暗黑地牢的猩红庭院(说实话,第一眼看到红女爵这个称呼时我想到的就是这个)、爱伦坡的小说《红死病》、以及歌剧魅影(很奇妙,从看到皮肤时我就想到傀影肉鸽,以及那幕最终的唐璜歌剧)。
                      饥渴时饮下的“水”除有猩红诅咒的原型外,我也对河盲症,一个原本其实是叮咬传播的疾病neta一下,虽然也有一些阿米巴感染会导致失明,但还是太隐晦不是吗?
                      博物馆部分有很多的隐喻,我觉得写太露骨不好,钻石的部分问了问我从事相关行业的姐姐,大致是靠谱的。
                      最后的段落,也许夹杂了一些我自己对于玩弄木偶的人,该有和不该有的愤怒吧。“既然你天天玩弄别人,那我直接掀桌子谁都别想玩”,大概就是这样。


                      IP属地:北京12楼2024-05-0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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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写得好啊,红女爵这个皮肤一出来其实就给我一种猩红庭院的即视感了,博士被缓慢侵蚀同化成海嗣的这个过程太对味了。最近蒂蒂皮肤的节奏也确实挺让人很不舒服,看了很多负面和正面的解读信息,但最后感觉还是遵从自己内心最好,yj这波操作确实该骂该抵制,但是也不要被负面信息过度引导把自己搞炸了。与其精神内耗不如通过二创来展现自己心中的那个蒂蒂,能给其他蒂厨带来信心,也可以占据舆论走向。最后也希望咱们蒂厨六月的深海剧情能够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吧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4-05-03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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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真好,交织的感情,巨龙与少女,迷梦与现实,以及lz强烈的情感。Gothic和Baroque的感觉把握得也好棒,宣叙与抒情织在一起,真的像在看歌剧或者音乐剧一样,感谢款待。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05-03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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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5-03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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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让人酣醉,放射着骇人的异彩…恐惧和迷蛊的一体,给人不可言状的欣喜,镇魂的钟声回响,永夜与深海笼罩着泰拉大地,世界四方终结在预言家荒唐而奢侈的幻梦中…如同长眠者同骷髅于深谷间的纵情舞蹈,写下如此作品的诗才,定是对艺术的渊泉有着充分觉悟的美之使者。
                              让人不安而沉醉的作品,非常好工作,这使我灵魂旋转,爱来自泰拉。💪💪💪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05-03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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