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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知秋(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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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人状态/共济失调/瘫痪
“韩秋桐没多少时间了。”这是五年来唯一一条也是第一条关于他的消息。叶溪恨他,但也同情他罪不至此。
“你去看看他吧。”同学聚会后,于泽撵灭了烟叫住叶溪。“看谁?”叶溪大学时跟于泽并不熟悉,只知道他与当时自己的男友韩秋桐交情甚好,后来大三时于泽入伍,毕业后叶溪出国读书,韩秋桐在她刚入学后便提了分手,此后几人再无联系。若不是班长几次三番电话轰炸叶溪,她是万万不会参与每年都要举办一次的同学会的。这次也是私下询问了班长都有谁参与,确保没有那个扎眼的名字后才出现在饭店。“韩哥。”于泽面色甚是凝重。“你喝多了吧?”叶溪听到这个名字就犯恶心。“他没多少时间了。”于泽抱着胳膊,冷冰冰地说。“什么意思?”叶溪怔了一下,避开人群往于泽面前凑了两步,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什么叫没多少时间了?”“你们之间有些误会。这么多年了,也该解开了。”“误会?于泽,五年前他把我甩了的时候怎么没人跟我说有误会?我当年上万块钱买机票回国找他他人间蒸发一样躲起来不见我,这是误会?怎么,他现在知道我日子过好了又蹦出来示弱求我原谅?”叶溪的眼角发红,那段痛苦的、不甘的、极度内耗的日子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她大一入学,作为被剧组挖去拍一年戏而降级成为同班的韩秋桐对她太好了。最顶尖的学府,最精英的戏剧专业,韩秋桐像一颗闪耀的星星一样降落在她身边,无视其他人的追求而一心一意地对叶溪好,坚贞不渝地谈了四年的恋爱,当叶溪拿到美国某戏剧学院联合培养的硕士录取通知书被高昂的生活费和路费吓到时,是韩秋桐帮她解决了一切问题,那时他们在计划一年后的婚礼。叶溪在美国的每一天都在想念着韩秋桐,而她无数的眼泪和心绪换来的是韩秋桐一句“等不了你了,分手吧”。他说他“谈腻了”。说他“不想被家庭约束”。说他“也没有很爱她。”叶溪回国寻他,而找遍了寻江市的每个能有他痕迹的角落,却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找到过韩秋桐。后来她的心死了,她不想再去追问,也不想再回忆起她灿烂幸福的四年。而如今,于泽硬是把她的伤疤撕开了。叶溪质问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地说不在乎的。可是她说不出口。“叶溪,他想见你。但是他病了,很严重,可能……”于泽的表情不像撒谎。“当我求你了,你去看他一眼就好。”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6-17 21:27回复
    可以看新文啦 天啊 终于开心的文文啦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4-06-17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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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蹲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06-17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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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了求踢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6-18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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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蹲蹲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6-18 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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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06-18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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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终于出新文啦蹲蹲作者大大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06-18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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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叶溪再次见到了他。
                那个恨了五年的人,曾经高大俊美不输一线明星的人,那个曾经日日夜夜陪她走戏对词完成作业的人。
                叶溪不敢相信躺在床上的人是韩秋桐。
                “他这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叶溪甚至不敢靠近床前多看一眼。
                他已经容貌大变,形同枯槁。
                韩秋桐高挺的鼻子里插着两条管子,面无血色,双颊凹陷眼圈浮肿,眼球不时上翻只露出眼白,微张的嘴唇上布满撕裂伤口的血痂,嗓子深处传来骇人的痰鸣。
                他盖着被子,病房里的温度很高,叶溪却觉得身上一阵阵出冷汗。
                “小脑萎缩共济失调,是遗传性的。他小的时候父亲去世就是因为这个病。”于泽关上病房门,将灯打开。
                “你刚出国那阵子他发病了,开始是走路不稳,后来手脚越来越不好使,那时候他那个没有血缘关系又不学无术的弟弟回了老家说照顾他,住了两三年,等他病情严重起来就暴露了本性,占着他的钱对他非打即骂。”
                “那时候他跟我提了分手,是因为这个病吗?”叶溪楞楞地站在床边,她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动上一动,哪怕是拿个椅子坐下也好,却不知怎的,挪动不了一步。
                “他的病是那种对肢体影响很快,但是对思维影响比较慢的类型,他脑子一直很清楚,最开始跟我说过他弟弟打他,那时候他说没办法,自己这个病就是拖累人的病,后来他就不能走路了,坐起来也得靠人扶着,他弟也不管他,给他垫了尿戒子在床上一躺就是一两天。”于泽见她脸色慢慢变得苍白,适时地搬了椅子示意她坐下,接过她的手提包放在一边的桌面上。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06-18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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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他彻底瘫痪了,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弟出去打牌,一天天不回家,他那个屋里的味儿能给我熏一跟头。我就不出差的时候过去给他洗澡、理发,喂他吃点好的,跟他聊聊天,前半年他说话也越来越慢,说不清楚了,看见我就只会冲我笑,那时候给他收拾屋子看到他柜子里有本拍立得相册,全是你,他看到那个本子就哭,我想给他藏起来他还不让,我就给他一页页翻页看你照片,他又哭又笑的,反反复复说你的名字,也说不明白。”
                  于泽脱了大衣,尽管总是出差谈业务,只要一有空便赶来医院陪护韩秋桐,无论他叮嘱多少回,医院的护工也不记得开空调后给韩秋桐换一下薄的被子。
                  蹲在柜子前翻找着空调被,于泽接着跟叶溪讲着韩秋桐的过往。
                  “他弟打他越来越狠,但是我一直没抓正着过。有一次眼眶都给他打紫了,我问他弟,说是他自己要下床摔的。”
                  叶溪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她不知道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使他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那他自己没跟你说过他想怎么办吗?”
                  “他就说过一次,说在家里好死不如赖活着,去医院也没救还浪费钱,那时候他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录音立了个遗嘱,把所有的现金和车子变卖的钱留给你,让我等他走了之后再告诉你。”
                  “我要他那两个臭钱干什么。”叶溪嘴硬,眼泪决堤一般却止不住地淌。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06-19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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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大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6-19 23:14
                    回复
                      喜欢喜欢😍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06-19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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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前我出差太久没回来,再回来看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了,比现在还差,全身是褥疮,也不认识人了,送医院来医生说颅骨骨折,脑积水压迫了好多神经。他弟跑了,我找了很多人想把他抓回来,现在还没抓住。”
                        于泽终于找出了空调被,展开铺到床侧,叶溪赶紧抹了眼泪起身帮忙。
                        加厚的棉被盖住了韩秋桐裸露变形的躯体,随着自己亲手慢慢掀开那床棉被,叶溪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在一点点被撕裂开来。
                        她从未见过这般枯槁的身躯,他已经瘦的皮包骨,身上的关节处却红肿着,小臂蜷缩着紧贴着前胸,双手的手掌全部变形如同鹰爪扭曲,浮肿泛着光的小腿和双脚也变形下垂。
                        忽然韩秋桐开始极力喘息,身子也大幅度痉挛起来,一双变形的手猛地抬到下颌处,翻白的双眼和大张的嘴使叶溪惧怕得不敢再动一下。
                        “韩哥,我于泽,别激动。”于泽仿佛司空见惯,音调都没有什么变化,手脚麻利地展开空调被重新给他盖上,顺手放了他尿管的夹子。
                        “医生说这个脑积水现在做不了手术,他所有的指标都太低了,目前的状况就是意识障碍,听不懂话看不见人,因为之前总是挨打,现在一有人突然碰他就吓成这样。”于泽也坐下,轻轻抚着韩秋桐的肩膀:“一会儿就好了,他不认识人,说啥也听不懂,但是让他知道旁边有人不是要打他的,他就能缓过来。”
                        “所以这五年,你一直都和他联系着,也替他瞒着我?”叶溪轻轻地掖了掖韩秋桐的被角,她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她不敢碰韩秋桐一下。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06-20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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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应过韩哥,等他走了再联系你,但是我实在不想让你再恨他,让他不明不白地走。大二去游野泳我抽筋差点淹死他救过我一次,后来他生病之后把他弄的那几个录音棚和酒吧都转给我经营,要是没有他,现在这世界上也没有我。”于泽看着叶溪笑笑,又低头看着韩秋桐:“医生说韩哥如果所有的指标一直上不来做不了手术,应该就没几个月了。他们也回天乏术,只能基本的给药,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自己打车也不安全。”
                          叶溪麻木地摇了摇头,眼神还落在韩秋桐的脸上。
                          于泽见状,提出自己去外面抽烟,腾出病房给叶溪。
                          窗外的风刮着发出呜呜的哀鸣,叶溪借着昏暗的白炽灯光凑近看韩秋桐的面庞。
                          “师哥…”
                          十八岁的自己就是这样叫他的,那时意气风发的韩秋桐明明只比自己大一岁又降级下来却非要她唤一声师哥。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06-22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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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好好看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06-23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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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哥、师哥。”叶溪又反复叫了好几遍,她已经五年没有唤过他一声了。只可惜韩秋桐并没有什么反应,双眼的黑瞳因脑损伤而不震颤上翻进眼眶,嘴巴无意识地做着神经损伤后无法控制的咬合动作。
                              叶溪的泪滴在了韩秋桐的颧骨上,她赶忙用手去擦,才摸到他的皮肤是那样的干燥皴裂,胡茬也冒了几毫米尖。
                              叶溪收回手时不小心碰了韩秋桐鼻子里插着的管子,尽管意识模糊,但身体上的感受并未消失,感到不适的韩秋桐立刻大张着嘴发出呃呃的哭声,身子也剧烈地颤抖着,已经萎缩的舌根向后坠着使得声音不能完全发出,倒是给自己憋的脸通红。
                              叶溪一边惊慌地喊于泽,一边试图控制住韩秋桐痉挛不止的上肢,那扭曲交叠的手指和变形成锐角的手腕颤抖着抽搐使她不知所措。
                              于泽三步两步进了门,揽住韩秋桐的后背翻向侧卧,勾着他的后颈使他口中淤积的口水流出:“给他拍拍后背顺顺气,他一哭身体肌张力就特别高,你是不是碰着他管子了?”
                              叶溪按着吩咐照做,下手却不敢用力,只能轻轻地拍了几下韩秋桐瘦成骨架的后背,又慢慢地上下抚着。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6-25 0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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