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三次踏入同一河流。第一次牧羊人离开羊群，农夫也放下了锄头。爸爸带着铁锹和马背上的我，找到了那条河流。老柯布说我们将衣食无忧。他说火车隆隆作响，魔鬼也抢不走他的财富。可是我问他，可是我问他——爸爸，我的小狗去了哪……
我曾三次踏入同一河流。那是第二次，人们不再离开故土，裁缝又开始织布，铁匠燃起熔炉，我卖掉了马驹、爱人的首饰，回到了那条河流。一贫如洗，为了垂死的爱人，扒光了河床和我血肉模糊的指甲。一颗、两颗，贫瘠而又精疲力竭的土地，所剩无几的金粒。他们说，如今小柯布成了老柯布。如今小柯布叫做老柯布。
那是我第三次踏入那条河流。我衰老的要命，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他们说，我的脑子正在往回走。我的家室庞大，孩子们把我囚禁在屋子里，锁死了门窗，可我总是记不清他们谁是谁。那一天，我偷偷跑了出去。我又回到了那儿。有些人说，我们永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孩子们说，那条河流早就干枯，什么也不剩下。可我知道那都是谎话。因为……
呀，你看见了吗……我走失的小狗，一直躲在河边的那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