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逢六水一波：假如纹耀的供应是无限的
首先，我们要讨论的是，假如的这个条件中的纹耀是第几代纹耀？
如果这里所指的是第一代或第二代纹耀，即原始的纹耀石或经过天界充能后的纹耀石，那么基于“纹耀是曲境的碎屑”的定义，只要曲境存在，纹耀的供应就可能是无限的。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并非所有的曲境都被用作穿越通道。泱在《陨后驻舟》中将12大曲境标注为天神降临地界的主要航路。但12大曲境却在979年之后被泱沁禁止使用，转而采用中小曲境作为穿越通道。这其中的逻辑耐人寻味，似乎暗示大曲境可能是为获取更多原始纹耀石而被主神挪作他用。
如果这里所指的是第三代及以上的纹耀，从泱与林的互动中就可推断，第三代纹耀是通过物理分割第二代纹耀产生的，且其分割并不影响纹耀的使用，反而启动了纹耀循环。只要物理分割的技术达到一定水平，这种物理分割产生的碎屑理论上是无限的。天神并不关注纹耀石本身体积的大小，而更注重纹耀循环带来的意脉收益。而纹耀石的外观形式和内在物质构成对于妖怪并不重要。一点点纹耀物质混入在宝石状的固体内和整块宝石都是纹耀石对于天神或者妖怪而言并无不同。至于在纹耀石的基础上进行的各种外观加工组成纹耀配饰，只是用于区分不同国家不同阶级的纹耀罢了。对于天神而言，纹耀循环达成即可。对于妖怪而言，有纹耀这个概念即可。天神给妖怪什么东西，妖怪就佩戴什么东西。妖怪不知道也不在乎纹耀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无论是哪一代纹耀，都具备理论上的无限供应可能。
其次，我们要讨论的是，如果纹耀能够无限供应，那么纹耀是否能够及时分发到每个妖怪的手上呢？
其实这个说法不太准确，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地界国家都是按人头分发纹耀的。这个我们可以在后文逐国详述。
退一步说，平民纹耀不一定必须由中央政府或者天宠发放。地方政府甚至大户人家也可能拥有一定的平民纹耀储备用于本地或本户人口的发放。这就像身份证可以在户籍所在地派出所办理一样，而不必大事小事全跑去中南海办理。
再退一步说，即使地界各国政府存在效率不高无法及时按照人头将准确数量的纹耀从中央下放到地方的情况，一个人暂时没有领到纹耀和一个人的纹耀资格因为各种原因（比如犯罪）被剥夺是两个概念。前者是有资格领取纹耀的，只是纹耀还没领到手。前者不属于白身阶级。只有后者才真正属于白身阶级。根据官设，白身包括血统有问题的人、因犯罪被剥夺纹耀资格的人、用纹耀抵押贷款后逃债的人、因纠纷被扣押了纹耀的人等等。总之，都不算什么正经人。
所以，纹耀的供应和白身的存在是两个概念。暂时没有领到纹耀者和终身以及子孙后代都不能领纹耀者是两个概念、两个阶级。两者不能混淆。
最后，我们要讨论的是，那些真正的白身阶级是否是占少数？
白身是占少数的阶级是合理的推断。纹耀制度的维系不可能等到白身人数占到一半才发起魁拔战争。如果白身的绝对人数达到一定的规模，他们生活的艰难必然引发社会动荡，足以让纹耀制度和地方政权提前崩溃。
从蛮小满的身世可以看出，白身的身份具有世袭性质。只要父母一方是白身，其子代就会继承白身身份。这种继承方式与奴隶身份的“世袭”制度类似。而官方设定中并未出现白身重新获得纹耀、恢复平民身份甚至更高身份的案例。
白身恢复身份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不仅涉及到复杂的官方认证流程，也缺乏社会或政治上的动机。大多数沦为白身的个体往往因为某些失败或不良记录而被排除在纹耀持有者的群体之外。政府没有理由重新接纳这样的人群。此外，随着第四代纹耀引入了密纹验证功能，偷窃纹耀的行为可以被追溯、控制。被盗纹耀甚至可以被远程注销，从而保障了纹耀的唯一合法性。纹耀能够被远程注销，说明被偷纹耀的那个人可以挂失旧的纹耀并领取新的纹耀。这一机制进一步表明，没有纹耀和失去纹耀资格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即便失去纹耀，一个人仍然拥有获取纹耀的资格。而白身则完全丧失了资格。
这里还有一个例子，就是所谓的“纹耀蒙尘”。根据设定，有“蒙尘”经历的妖侠从此不再佩戴纹耀，在人们面前也抬不起头来。他必须要用更大的功业来洗刷耻辱，才能恢复佩戴纹耀的资格。注意，这里的资格是指佩戴妖侠纹耀的资格，并不是指获得纹耀的资格。换句话说，有“蒙尘”经历的妖侠并不是白身。他们只是因为战败而蒙受了耻辱，需要功业来洗刷耻辱。他们依然是“正经人”，和没有获得纹耀资格的白身底层是不一样的。
因此，在纹耀制度的设计下，白身的存在是有意控制的结果。白身阶级的形成和传承可被视作是社会结构中无法挽回的底层。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纹耀资格的人要想脱离白身身份，几乎只能通过系统性变革或极端的社会动荡来实现。这也是纹耀制度稳定而具有排他性的核心所在。
要摆脱白身身份，可以参考摆脱奴隶身份的几种方式：
一、赎身：奴隶或其家人通过支付金钱给奴隶主以换取自由。在三次元的一些国家和地区，这种方式是合法的，但费用通常高得令奴隶难以承担。地界除树国等少数经济较好的国家外，整体经济状况不佳，也就是活着而已。如果一个妖怪有足够的财力，就是所谓的大户人家，不会轻易被打成白身。而且这样的妖怪即便意外成为了白身，也不至于处于社会底层。有钱的妖怪甚至能在经济相对发达的商国仍可过上较好的生活。
二、获得自由契约：奴隶在为主人长期服务或做出重大贡献后，奴隶主可能释放奴隶。然而，这种情形对白身而言几乎不可能，因为他们几乎没有可以建功立业的途径。白身想要进行正常的工作生活都受到各种负面的、不公平的甚至不人道的待遇，谈何建功立业呢。
三、军役或战争：在三次元的有些地方允许奴隶通过参军获取自由。但白身士兵在神圣联军中不被承认。哪怕其牺牲后，士兵的身份资格都不被认可。正如幽弥狂五人小队的命运一般。所以，白身去参加反魁拔的战争，就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图样图森破，纯为他人作嫁衣的“热血”青年。
四、革命与法律改革：若奴隶制被废除，所有奴隶便可自动获得自由。这个灵山军已经在做了。
五、逃亡或参与废奴运动：三次元的部分奴隶会逃往禁止奴隶制的地区，并在废奴者帮助下获得自由。然而，地界之内，皆为神土。自从蛰族建立神圣虫国后，唯有灵山成了白身的容身之所。这正是灵山军的发源地。
由此可见，哪怕纹耀供应充足、各国政府廉洁高效，白身依然是白身，无法拥有纹耀。对白身而言，可行的解脱途径就是推翻现政权。伴随现政权的瓦解，白身的身份才会终结。新的政权若重新按人头分配纹耀，白身就能过上和其他“正经人”一样的日子。新的政权若废除纹耀制度，白身也能过上和其他人一样的“正经”日子。在当前的设定下，白身想要翻身，要么推翻纹耀制度下的现政权，要么去重开。
这里还有一个有趣的推论。如果地界人口因为魁拔战争骤减一半，且纹耀循环系统依旧能运行，这表明纹耀循环是整体对整体的，不是一对一的。毕竟，地界人口减少一半时，不可能期望天界人口也同步减少一半或一半的天神纹耀停止工作吧。而且也不可能要求天神和妖怪的人口数量达到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