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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儿阿姊仿佛女侠客,要为幼妹指点迷津。寿康宫太过恢弘,影子吞下影子,生出比光明还要壮大招摇的、遮天蔽日的怪东西。于是,总需要她与我明璨璨的笑一笑,盲目追从她,像信徒崇拜信仰,先挽手,亲密无间地。与她一起如考古,回味那些旧世界里的一帧小像,哪怕它们早已堪称为远古的上世纪产物了,可旧世界里名不见经传的我,仍有一位奇迹般永恒的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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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感恩,于是她的挽留成了新世界的启迪。)匡儿阿姊,我总想与你多讲话,可又知道你忙,但是看仁悫娘娘疼你,那就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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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攥住玻璃瓶,玫瑰清露的气味分子却能突破颇黎的弧面,向我们冲撞来,重重叠叠地推挤。有些得意地想:如今寿康宫脱离了庄肃的香料,变得馥郁,轻柔,和蔼。垂下雪颈,听她额外的嘱托,慧娘娘的心事,也是扬佳小格格们的心事。簪缨氏族是一棵百年不倒的古树,我们只不过是枝梢的一茎叶,既然东风或者秋雨无法俯就体恤,那么只好依偎紧一点,听衣袖婆娑如雨打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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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省得了,阿姊。姑母——( 停一停,仍要改口)慧娘娘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有时候她虽然安静坐着,我知道,她总能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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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清凉无汗,廊下却已生出暑意。有送冰的小公公们低头走过,送来一爿风,我替匡儿阿姊理一理鬓边碎发,太阳隔着冰瞧,如水底的月亮,变得不再咄咄逼人了。触碰她鬓边闪耀着两颗小小白晶耳坠,如触碰一个梦,它们也与我在做声声慢的嘱托。)眼下就要热起来了,阿姊一向畏热,总要看顾些身子,不要太过疲累,不然娘娘也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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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抬眼时,扬佳阿匡与扬佳小蘋仅是两座宫阙的代表。回咸福宫时走得很慢,仿佛如此可以晚一些离开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