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我的

渣画

“所以说，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吗，妈妈？”
“当然有了，我的宝贝……你今年表现特别好，圣诞老人一定会来给你送礼物的，放心好了，快睡吧……”
年幼的女孩在认真听完睡前故事后，意犹未尽地把自己和花花绿绿的童话书一起紧紧地蜷缩在被子里，只偷摸露出来一只十分好奇的大眼睛，抿着小嘴巴一眨不眨地盯着妈妈给自己挂在床头的那只新织的毛线袜。
另一只现在正在女孩乱动的小脚丫上。
圣诞老人，快快来呀……
等了很久很久，女孩已经困到眼皮开始上下打架，像用木工胶牢牢地粘在了一起一样，可是圣诞老人依旧迟迟没有出现。
“哈……好困……”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女孩终于决定放弃了，懊恼地合上眼睛，好像在后悔自己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宝贵的睡觉时间。
“是我不乖吗？我已经很乖了呀……”
女孩回想着妈妈的话，撅着嘴巴不是很高兴地反问自己。
最后，她擦了擦盈满眼眶的眼泪，还是赌气般地把最终原因撂给了圣诞老人，“……呜呜，明天就去跟妈妈说，圣诞老人明明是假的……”
掖了掖被角，平复了心情之后她试图酝酿一下睡意，想要马上入睡，毕竟明天早晨还要吃妈妈做的圣诞布丁呢。
奇怪的是，半天过去了，明明刚才还特别困，可是现在女孩的小脑袋瓜却像塞了薄荷片一样很清醒，压根就睡不着，就算数羊也没有用。
这时候突然窗户外边传来几声轰隆隆的响声，女孩被动地睁开了眼睛，猝不及防地被这怪声给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听妈妈说村子里的治安挺好的呀？
窸窸窣窣的声音仍旧还在继续着。女孩掐了一把手心，给自己做着一遍遍的心理建设，才敢哆哆嗦嗦地从床底下捞出来拖鞋，然后强行把暖好的两只脚通通都塞进去。她蹑手蹑脚走到窗边，准备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该死，这花盆是谁放在这里的？吓死我了，差点踢到……”
“……奇怪，是这家小孩儿吧？魔杖怎么感应不到？欸，等等，名单被我弄到哪里去了……”
沙哑的男声传到了女孩的耳朵眼里，让女孩的脑细胞又莫名其妙地重新兴奋了起来。
难道是圣诞老人？
嗯……圣诞老人应该是很慈祥很温柔的，可是外面这个人很明显……
女孩把被北风吹得有些冰凉的窗户玻璃使劲推了上去，踩上脚凳，伸出小小的脑袋企图一探究竟，结果和一张大脸恰巧撞了个面对面。
“啊！——”
男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已经张的大大的嘴巴。
“——不许叫出声来，你想是把你父母喊起来吗？”
女孩惊恐地摇了摇头，半天后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男人嫌弃般的放开了她的嘴，眼神冷冰冰的扫视着这个毛头姑娘。
“……您就是圣诞老人吗？我好像记得圣诞老人不长您这个样子……好吧，至少您还戴了一顶红帽子呢。”女孩喘上一口气，直接忽略掉他看起来似乎不太友善的目光，忍不住把视线黏在男人头上那顶起着球的滑稽圣诞帽。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不准再看我了！”
小女孩没有搭理他，只是指了指他脚下鼓鼓囊囊的包袱。
“如果您不是圣诞老人的话，我只好把你评判为具有圣诞风格的奇怪小偷了……还挺敬业，过节也出来吗？……那样的话，我就只能去叫人来抓你了。”女孩摊了摊手。
听了女孩头头是道的分析，男人脸红一阵白一阵，神色远不如刚才稳定，好像被说中了什么一样。他气呼呼地把手里的一沓名单扔到地上，可是纸条没有依照主人的想法快准狠地甩出激烈的声音，而是轻飘飘地，一张一张打着旋地落到了女孩覆满白雪的窗台上。
“……”
男人赶紧把它们规整在一起给捡了起来，他可不想让雪水打湿这些纸条，要不然就麻烦大了。
“都怪罗伦非说什么圣诞老人休息，让我去代替他给小毛头们送礼物，还要戴这么——这么搞笑的帽子，真是——太不符合我皇室魔法师的身份了！”男人气急败坏地小声嘟囔着。
“您说什么？我没听太清。”女孩歪着头默默地看着他。
“没什么，算了算了……既然你知道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那你就赶紧过来接着吧。让我看看……你叫……嗯……怎么这么难找……”
苏菲亚把身子探出去半截儿，凑着皎洁的月光，用手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投下一片模糊的阴影，盖在了男人嶙峋的脊背上，“我叫苏菲亚，先生。”
男人一低头，头上圣诞帽的圆绒球就老是碰着她的脸，有点痒。
“好吧好吧，苏菲亚……我明白了。”男人拿出了根漆着很好看的木色的小棍儿，对着那一兜礼物念了一连串苏菲亚听不懂的咒语，但隐隐约约听见了她的名字，只听“嘭”的一声，一个系着淡紫色绸缎的精致小盒子就从袋子里蹦了出来。
男人把礼物盒递给了苏菲亚，“给你，拿好了，千万别出现什么礼物丢了的事情，我可不会再回来给你找……”
苏菲亚接过小礼盒，瞧了瞧男人头顶上和衣服上挂着的雪花，想了一下，她说：“先生，外面应该很冷吧，要不你进来坐坐？”
男人嘴角抽搐着，女孩仿佛看见了他头顶上巨大的问号。他气笑了，“进来？怎么进来？我总不能硬闯你家大门吧……行了，别那么看着我，我是坚决不会从窗户里爬进来！”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男人

“您总是那么凶干什么……”
眼看女孩子的眉毛逐渐往下撇，他连忙解释道：“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抬眼才注意到了苏菲亚一直在轻轻跺脚，他义正言辞地把话题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倒是你，小姑娘，看看你冻的，没准再说一会儿你就要变成小冰雕了，我可记得我只是负责给人类小孩送礼物的……”
苏菲亚被他的话逗乐了，“咯咯咯”地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快回去，把窗户关上然后睡觉去吧。”见苏菲亚喜笑颜开，男人才长舒一口气。
苏菲亚努了努嘴，“那您呢？”
“我送完就回去了。”
“您还没有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呢，我都告诉您了，这不公平。”
“……真是败给你了，好吧，我就把我尊贵的名字告诉你……别笑……听好了，我叫赛克。”
她抹了抹眼睛，有些不舍地轻轻拉下了窗户。
关严实之前，她看着对方，挽留般地说道：“我记住了……嗯，您明年还会再来吗？”
赛克提起包袱，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看情况吧。”
“我希望我明年还能看到您，还能看到‘圣诞老人’。”
“还有，圣诞节快乐，赛克先生。”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来望向还固执地趴在玻璃上不肯离去的女孩子。
“圣诞快乐，苏菲亚……也许吧，以后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
赛克回过神来，半带迟疑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直到女孩消失不见他才放心地走了。
“好吧……原来真的有圣诞老人呀。”苏菲亚回到床上，困倦地闭上了双眼，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
“……所以说，是因为您忘记我住在哪里才不去找我吗？”苏菲亚明显有点生气了。
“这都能忘……亏我还真的在傻乎乎地等您回来。”
赛克别过头去，躲避着苏菲亚凌厉的视线，颇为尴尬地挠了挠脸，见状她气愤地在他腿上用力捶着。
“……哎哟，小公主，我错了，我投降。”赛克赶紧举手投降。
“哼……不要叫我公主，要叫我苏菲亚。”
“好好好，苏菲亚，是我不对。”
苏菲亚的表情松动了许多，她抬腿跨坐在赛克身上，用纤细的手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赛克的脑袋。
“我要惩罚您，赛克先生，罚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听见没有？……如果没有听见我继续说。”
苏菲亚轻佻地抵住赛克的下巴。
赛克轻轻地笑了，“当然，都依你的，我的公主。”
“都说要叫我苏菲亚了……不听话，该罚。”
苏菲亚直起身子，把住赛克单薄的肩膀，闭上双目虔诚地吻向赛克柔软的发顶。
“我开玩笑的，您想怎么叫我都行。”
“圣诞快乐，我的好先生。”
“……圣诞快乐，我的小公主。”
————
赛克：……其实我每年都有去偷偷你的村子里看你啊喂！
苏菲亚：（恼）您又骗我，吃我一拳！
赛克：（边揉着脑袋边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苏菲亚：（略加努力地回想着）……好吧，我也骗您的，我其实有印象，就是……有些不堪回首……
——
（好多年前）
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喂，苏菲亚，那边一直有个怪叔叔在看你耶，他是不是人贩子啊？
苏菲亚：（无语地望向远处猫在草垛里没有任何躲藏技巧还戴着墨镜的赛克）……我猜不是。
自认为躲的很好的赛克：真是太完美了～

完毕✅

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