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 (To not)
零
我找不到 我到不了 你所谓的将来的美好
霓虹灯炫目的色彩，伴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渐次融合在城市上空，竟成了有些血腥的颜色，仿佛用力地嗅一嗅就能闻得到血的味道。
李炜站在路灯下，手里的雨伞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寂寞得很。他就那样呆呆地站着，任由雨水冲刷着麻木的面部。
其实有时候，扑克脸也是一种好事情吧。他笑，随手扔掉了伞，吹着口哨走进了旁边一家 Tears 酒吧。
苏晞从旁边的小巷里安静地走出来，忽然放声大笑，眼泪落下来也毫无察觉。
远处，刺眼的 Tears 在黑夜中闪闪发光。不同的感情交织出怎样不同的眷恋。我还记得你走过那条街，也是在这样的雨天。可是最后只有我在这里难过。
呵呵，讽刺得很。
Tears。眼泪。
Finally, know what the tears. Finally, we lost to tears.
最后眼泪懂得什么。最后我们输给了眼泪。
Lonely as the last bridge.
最后寂寞成桥。
陈翔，一杯Collapse。
走进包厢的少年大吼大叫，面无表情想要掩盖掉心里的情绪，却不知早已表现得明白。陈翔不说话，只是安静地递过酒杯，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
怎么？又分了？
尾音微微上翘，带着讽刺的味道。
嗯。
简单明了，一个字闷闷的答，心里却是一阵狠狠地刺痛。李炜一口气喝尽了杯中的酒，红色的液体从口腔流到胃里，焦灼得很，热辣得很，却早已不在乎。
呵，当初我还以为，你对这女孩子动了真心呢。
陈翔放空眼神，盯着未知的一角，话语里已经带了些软软的悲伤。
我以为谁都可以呢。但是谁都不可以例外呢。即使她打破了你三个月女友的规律，还是不能永久呢。
李炜一杯一杯地灌酒，不说话。
苏晞靠着李炜站过的路灯缓缓地蹲了下来，雨水并没有消停的趋势，她却一动不动地安静地靠在那里，仿佛隔绝了所有的依靠。苏晞轻轻地闭上眼，少年安静的眼神，波澜不惊，好像可以容纳一切的悲喜，不掺任何情绪。
我以为我是例外的。我以为你会在意我的。我以为我那么那么爱你可以换到些什么。可是上帝告诉我这个世界不是平等的。当初那么多的温暖缠绵，你照样头也不回的离开，我有什么资格特别，有什么资格永久。
只是我想到的时候，还是会心痛。真的李炜，只是有一点心痛，还没有撕心裂肺生不如死。是不是挺好。
这次的理由是什么。
陈翔的声音已经微带着醉意。那个女生应该没有那么好打发吧。
理由？李炜轻笑，理由是她红杏出墙。
陈翔皱了皱眉。李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要分手的。不至于吧，你还没有到被人甩的地步。
只是借口而已。李炜眼神一黯，不说话。
只剩下柔和的灯光，安静地打在脸上。
我总是想，一个人最无助的时候，也就只剩下了灯光。
无论是苏晞身边平凡的路灯，还是李炜头顶炫目的水晶灯。


壹
你眼睛会笑 弯成一条桥
凌晨。
雨停了。东方泛出鱼肚白，安静的柔和的，寂寞的却是美好的。少女安静地睡颜在晨曦里苍白而毫无生气。
李炜站在她面前，身体里某个地方忽然剧烈地疼痛，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地砸下来，在这一片安静里竟然响亮得很。苏晞，你这个傻瓜，不是答应我即使分开也一样会好好过，那么现在呢，又算什么。
叶炀臻站在李炜身后10米，不算远，却像是一个世界的距离。
他看着他安静地抱起她。安静地离开。
你明明说好放开她的。
你为什么不把她还给我。
最后谁输给了谁的怯懦，我却固执不肯放手。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赢回全部的宇宙。我以为柳暗花明你还会在我身后。事实却永远倒着走。
一点一点，交织着落寞。


李炜记得第一次遇见苏晞的时候美好的不像话。
雨天里少女干净的面庞，修长的手指，声音宛如夜莺鸣叫，宛转悠扬。那时候她和自己在等待同一路公交车，自己没有带伞，雨水打湿了衣摆，狼狈得很。身旁一直摸不做声的女孩子递出手里粉红色的雨伞，嗓音轻盈得像是在歌唱。
嗯，给你吧。
他抬头，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女孩子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带了两把。
那个笑容在昏暗的雨天里竟然明亮得很，李炜只记得当初刹那间恍了神，像是有一缕阳光，拨开阴霾，重重地照到了心底。
最后在喉咙里翻来覆去的，只剩下了无声的口型。
谢谢。


苏晞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趴在床前不省人事的李炜，心里涩涩地疼。
当初让自己不顾一切爱上的男孩子，当初相视微笑的样子，当年手牵手看过的片子，路过公园一起坐过的椅子，握在手心里明亮的珠子……一切的一切恍然间消散，卷进深不见底的漩涡，化为粉末。

什么过往曾经，都敌不过不留余地的误会。最后那个耳光，还日复一日地回响在耳畔，在心里咔咔作响，轰炸出巨大的坑洼，填不平，抹不掉。
只是最后，他为什么还要管自己呢。苏晞望着李炜的安静的睡颜，默默地想。这点温柔，让自己最割舍不得。

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男孩皱起的眉，掌心的温度灼热得很。
苏晞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滴在男孩子俊俏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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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度娘是在整我吗
神马广告贴
神马神马的
我分下来怎么就好发了呢

推门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
苏晞忽然想起初次遇见的那个雨天，两个人一起嬉笑着走过一条又一条街，古老的建筑融进了欢声笑语，风席卷着落叶在周身款款盘旋。
很平凡的一天，现在想来却美好得很。
只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最终丢掉了谁的伞，输给了谁的谁。


贰
终点却是我 永远到不了
李炜醒过来的时候窗外一片光明。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他懊恼的拍拍头，不经意间抬头，才留意到床铺上早就没有了女孩子的身影。
小晞……他下意识地喊。过了好久，才忽然意识到，她不可能回来了。
心跳漏了一拍，心里某个地方开始尖锐地疼，情绪疯狂地拉扯着自己，瞬间粉身碎骨，风浪袭来，疲倦的无力感，也许下一秒就会崩溃。
她走了，早就走了。
她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了。
当初就是你赶走了她，有什么资格挽留，有什么资格说笑。
李炜颓然地走到客厅，拉上了所有的窗帘，房间立刻陷入一片黑暗里。随手打开了古老的CD机，然后安静地卧倒在沙发里。沙发松软得很，把他整个人紧紧地包围起来。
记得当初买这个沙发的时候苏晞计较的眼神，寸步不让的讨价还价，模样可爱得很。一时鬼迷心窍的自己，当着商店里那么多人，就那样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现在想来确实丢人的很，难怪当初她生了那么久的气。
沙发也因为这个卖得很便宜，是苏晞怎么都砍不到的价格。这老板娘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呢。记得当时自己还打趣地说，下次买什么东西我们就接吻吧，保证人家乖乖打折。
当时女孩子红着脸娇羞得很。
忽然响起的音乐声，是一首《到不了》，李炜记得苏晞很喜欢那种绝望苍茫的旋律，现在在一片寂静里听来果然揪心得很。
我找不到 我到不了
你所谓的将来的美好
我什么都不要 知不知道
若你懂我 这一秒
我想看到 我在寻找
那所谓的将来的美好
我紧紧的依靠 紧谨守牢
不敢漏掉 一丝一毫
愿你看到
不知怎么的，李炜觉得心里像是倒进了一杯苦咖啡，融进了每一个角落里，一用力那种钝重的苦涩就扑面而来。
茶几上的手机响得及时。
活泼的旋律雀跃在空气里。却显得此刻格外悲凉。
是该换一个手机铃声了。李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