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赵奎贤醒来候只觉得躯干阵痛头晕目眩,眼前只残留微弱光感和无法辨明的低声细语,身下似乎是软硬适中的座椅,他扶住椅背沉吟片刻,终于能看清身边事物轮廓。
空旷又安静的电影院,像是小时候常去的那种,厅子不大音响市场突然爆发出古怪的杂音,放映口是小小一方闪烁天窗,把影像投影到屏幕上。
那似乎是场烂俗又寻常的电影,风景很多对话却又少又模糊,赵奎贤在座椅上认真看了一会,终于认出屏幕上熟悉的人来。
身边有人坐下,赵奎贤熟稔的侧身接过加冰的大杯可乐,屏幕上的故事仍在继续,他们沉默着看了一会,直到里面不再是一个人杂乱的独白而加入另一个鲜活色调。
画面逐渐清晰,赵奎贤已经能分辨出里面金希澈惯有的嚣张笑容和朴正洙看似温柔的眉眼。
“你看。”朴正洙终于开口笑起来,“我有的时候坐在这看这一场电影,就觉得我在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赵奎贤闲散的叼着可乐吸管点头,屏幕上的故事逐渐流畅,他在上面看到了熟悉的场景和刚才经历过的有关演唱会的梦境。
只不过故事的主人公换了人,赵奎贤在里卖弄分辨出李东海和李赫在的影子,甚至他还看到了李成民。
金希澈当然在里面,还有朴正洙。
他们在舞台上肆无忌惮欢呼雀跃,然后跳下疯狂的观众中拥抱亲吻,金钟云甚至站在台上唱了一支完整的歌。
然后故事戛然而止,屏幕上出现不断闪烁的条文,镜头逐渐摇晃旋转,最后重新变成黯淡的灰色影子。
“接下来呢?”赵奎贤眨眨眼睛看向朴正洙,“这不大像是个完整的故事。”
“他结束了。”朴正洙敷衍的趴在前排座椅上懒洋洋开口,“这故事后来变成了事故。”
“那是一次堪称完美的梦境,其实不如说是一个生日礼物。”朴正洙起了个拙劣的头,好在赵奎贤并不在乎。
“我和金希澈认识很长时间,经常一起搭档,但是好像却一直没给熟人做过什么,直到李东海生日的时候。”朴正洙无奈的叹气,把额头抵在靠背上。
“这孩子的爸爸那时候刚过世不久,一直希望他儿子做个歌手站在舞台上唱歌给他听,但是谁知道呢这小子却非要跑去干盗梦这行当。”
“所以你们打算在梦里实现这个?”赵奎贤停顿一下笑起来,“就像是这次那个关于梦想的委托一样?”
“是啊。”朴正洙笑起来,“那时候我们搞了个堪称华丽的组合,很多人都在里面,甚至连药剂师都一起跟着做梦,后来氛围太好以至于我和金希澈打算进入独自第二层梦境。”
“听起来像是私奔。”赵奎贤把可乐杯里的冰块晃得叮当响,“多浪漫的件事情。”
“是啊。”朴正洙难得的露出向往又好笑的神色,“确实是挺像只有我们两个专门去谈个恋爱什么的。”
“看起来不会出任何问题啊。”赵奎贤附议,却换来朴正洙满不在意的冷哼。
“大问题,如果梦境中出现任何现实中不可能的违规行为,那么造梦者的守护者一定会发现,并且及时保护梦里的世界。”
朴正洙闭上眼睛深呼吸,“我犯了个导致金希澈意识到这是个梦境的最大错误。”
“你送了他求婚钻戒还是告诉他你其实是个女人?”赵奎贤兴致勃勃提议,“不管哪一项都有点热恋中都是蠢货的意味。”
“比那个可怕一点。”朴正洙示意赵奎贤再次看向重新出现影响的屏幕,场景换到寻常标间的旅社里,唯一与众不同的可能是拼起来的两张单人床,被褥都乱成一团堆在那里。
“等一下。”赵奎贤哀求似的靠过去挽住朴正洙的臂膀,“哥,我有预感接下来的一定是不是什么好故事,所以能不能先暂停一下回答我个问题?”
朴正洙无奈的点头,赵奎贤热切又期待的摆正姿态。
“那我们上一层梦境里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希澈哥的守护者不得不出现以维持梦中世界不被入侵?”
“开挂啊。”朴正洙忍不住笑出声来,“对金希澈而言,游戏中不凭实力胡乱开挂是绝对不允许的,开挂对他的梦境世界来说就像是把天地颠覆了一样。”
赵奎贤欲言又止,最后挫败的瘫倒在座椅上。
“那你干了什么出乎他世界观预料的事情?”
“我啊。”朴正洙自己也笑起来,“我对他说这样的日子也挺好,想要一直生活在梦境世界里也不错,并且试图更改我们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