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家的狐狸闹得厉害,听说最近请了个法术高深的风水先生专去对付。”
说书先生抿了口好酒,凑过去对着眼前人低语,“这风水先生之前在酒坊村并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高人,依小老儿愚见,这狐狸精闹了金家大公子也有三年,这时候才请先生,势必是这大公子早已缠绵病榻来日无多了吧。”
“这狐狸到底是怎么个来路老先生可曾知道?”
眼前素衣先生殷勤为说书先生布菜,“先生吃菜。”
“这狐狸精啊。”说书先生长叹一声,“这狐狸精是个厉害角色,无形无声,只有影子却没有声音,金家偌大一个府邸竟是除了那位小公子谁也没见再过。这等惑人精怪想来修行深厚,这风水先生听说年纪不大,我怕是连他也要去送了命。”
“送命?”坐在对面一直未曾言语的另一位红衣公子此刻倒是突然笑出声来,“你怎么知道就是这风水先生送命?”
“这位公子。”说书先生痛心疾首干了一杯酒,身边人立刻笑意盈盈满上,“你可不知道,小老儿别的或有三言两语语焉不详,但是这年纪总是在的,酒坊村上下几百年的事知道的不算多,却也比那年纪轻轻的私塾先生知道的多了去了,你可道这金家为什么偏生做的这么大的生意,又是为什么不肯早早搬去城里?”
“那都是前几辈子的冤孽。”
说书先生拖长声音打个酒嗝,“酒坊村做了这么多年的酒水买卖,只有金家的酒窖是最大最阴的,不外乎只有金家的酒窖才是个鬼窖啊。”
红衣公子还要冷笑,却不妨身边素衣先生掐了话头,“那老先生可曾见过金家这位大公子?真的就是一等一的好样貌?”
小老儿自然见过的。说书先生抬起眼来扫了几眼,伸出一只手直直指向一边红衣公子。“这位公子神色举止间倒与那位大公子有些相似,只是眉眼却是不同的。”
“金家大公子英气有是有,看着也不过寻常人罢了。”说书先生满意之极接过素衣先生早就备好的碎银,“这位公子却更是光彩照人,小老儿年纪大了,今日就说到这里,两位公子倘若还有雅兴明日到这茶馆找说书老头就可,少陪。”
这请到客栈里独一无二一场书免不了主人起身恭送一番,等到说书先生下了楼,朴正洙才掩了门笑出声来,都是戏谑神色。
“希澈,你这借的皮囊也不过是英气罢了,哪比得上你自己光彩照人,风华绝代,可见金家大公子也不是份好营生。”
坐在桌边的红衣公子这才回过头来看他,一袭红衣看着倒也眼熟,神色间也与金家大公子几分相似,眉眼却平添一段风流气度,邪佞不羁付模样。
“朴正洙,我这付借来皮囊总好过你不伦不类非去了本性做个神棍一般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也好神棍也罢。”朴正洙伸手拿起桌上剩下白瓷酒壶就壶嘴灌下一大口酒去,“希澈,我总归没忘了自己本分。”
“我不也没忘?”金希澈顿了一下去抢那一壶酒,“你酒量差就不要多喝,小心喝多了尾巴又变出来。”
朴正洙由着他把那壶扯住,自己却也不肯放手,随着那酒壶直往金希澈肩上靠了去。
“所以你就自己演了出戏,把借来的皮囊和本相凑做一场苦命鸳鸯。”朴正洙腾出一只手来按了金希澈肩膀,“金希澈,你这个天打雷劈的狐狸精。”
“所以就让我天打雷劈好了。”金希澈也不肯动,坐在那只是由着朴正洙靠的极近,几乎都要坐到他身上,“朴正洙,你这又是何苦千里迢迢来找我趟这浑水。”
“哟。”朴正洙索性攀住金希澈脖颈,闭了眼睛轻笑,“也不为什么,就为了我也是个死性不改的狐狸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