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死神的轻微低语，赛巴斯钦垂下眼看著他。
「居然得对向你这样的害兽低头，」
威廉稍稍将眼神往上，看著赛巴斯钦。
「要玷污死神的面子，也该有个限度。」
真是没有半点「香气」的灵魂啊。
赛巴斯钦无趣的咋舌，他对没有任何欲望的灵魂……不感兴趣。
笑了笑，他轻蔑的将男人刚递给他的名片扔在了被雨浇灌的湿泞的地上。
「那麼，为了不给害兽贴麻烦，就请你好好的监视他吧。」
他瞥了一眼仍站立在红夫人尸身旁的谢尔（夏尔），吐出了毒药般的话语。
「人类不擅常拒绝诱惑，当身处在宛如地狱般的绝望深渊边缘时，就算眼前只出现了一根能够逃离现状的蜘蛛丝，他也一定会紧紧捉住。」
赛巴斯钦意味深长的看进了威廉的眼底，
「不管是什麼样的人……都一样。」
但是他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让他感到如此的不寒而栗。
那男人的眼睛就像是一面冰冷的镜子，不管眼前出现了什麼，都只是将他原原本本的反射回去，因为毫不在意，自然也不会在心底留下痕迹。
所以，他的灵魂才会一点香味都没有。


咳咳咳...谢谢夸奖
不过不过不过某猫是威廉受本命的,所以嘎哈哈哈哈髂乎呜呜呜(?)

喀哈哈哈哈哈
克雷尔好萌,我支持赛吧x克雷尔(格子),不过我还是赛威本命的唔乎



没错没错((满地乱滚


「而利用这个机会来玩弄人类，寄生於其中以求存活的就是恶魔了吧？」
推了推眼镜，威廉轻蔑的说。
「我不否定。」
赛巴斯钦只是笑了笑。
因为是挂著项圈的家犬，所以跟没有节操的狂犬们比起来，似乎是要好上一点。」
斜眼，威廉看了看自己身后那只瘫坐在地上的小虫。
反正，只要不会打扰到他工作就好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克雷尔•沙多克里夫。」
「真是的……人手都已经不够了。」
一边拖著已呈现假死状态的克雷尔，他一边小声的自言自语。
「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准时下班。」
在身后，塞巴斯钦手里拿著从克雷尔身上抢来的镰刀，看著他毫无防备的背影。
试试看吧……
假设他没有想像中的厉害？
毫无预警的，他一扬手随即射出镰刀！


「啪」
冷淡的黄绿色瞳眸透过镜片看著他，似乎在判断这个举动所代表的含意。
是攻击吗？是攻击吗？攻击？回击？要回击吗？攻击？
他的红眸闪烁了几下。
看来……假设失败了。
「……你忘记带走了。」
赛巴斯钦对他露出了一贯的微笑。
「——……谢谢。」
威廉不耐烦的皱眉。
他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
「那麼……我告辞了。」
叩、叩、叩、叩………
赛巴斯钦看著男人逐渐溶於黑暗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死神……吗？
他舔了舔乾涩的嘴唇。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相遇。


【03】
——他记得的事很少，忘记的事情却很多。
这是他少数记得的一个。
那就是死神没有感情。在从前。
不过那究竟是多遥远的从前？他看得见吗？
快乐，喜欢，讨厌，痛苦和……悲伤，那种种不同的情感，是属於人间人类的……肮脏的「东西」。死神对那种东西没有兴趣，也不需要。
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回收灵魂，一次又一次。
残酷的……安静的……淡然的……
然后，那个垃圾派遣员把「污染」传了开来。
——威尔，我觉得啊——
——滚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威尔……威廉。
——我想——
——啊，我喜欢那个。
他用人类的口气说话、笑，在一片安静的死神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你别这样，他曾经对他这麼说过。
不要玷污死神的名声。
——嘎？
他歪著头露出了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哪有？
也许，那时会出言训斥他是因为自己也早就受到了污染了吧？
带著能迷醉人心的气泡，污染在死神之间扩散开来。
藉由彼此的交谈。
†　†　†
威廉的头隐隐作痛，他用手指轻案太阳穴。
他已经三天没睡了。和恶魔不同，死神是很需要睡眠的。


「威廉！威廉——」
「闭嘴，你吵死人了。」
他瞪了一眼在身边大呼小叫的克雷尔，不过三天，他身上的伤就已经痊愈了。威廉有点后悔当初为什麼不直接让他死了就好。
那个垃圾派遣员让他看见了讨厌的东西。
「喂，我说，他真是个好男人对吧？」
克雷尔笑嘻嘻的蹭上他的背。
「……什麼？」
「就是那个啊！」
「……哪个？」
「赛巴斯小子啊！」
赛巴斯？
威廉皱了皱眉，好半天才想起这好像就是那个讨厌的东西的名子。
好男人？
不过是只狗罢了。
不知为何，一想起那双有著红眼睛的男人，他的头就又开始痛了起来。
「威尔，他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唷。」
克雷尔不怀好意的打量著他。
「……你别胡扯了，回去做你的工作，你的悔过书还没给我呢。」
很感兴趣是什麼？喜欢是什麼？
他懂得只有自己对人类的厌恶，还有对恶魔的。
还有……对他自己的。
「真的，我是说真的。」
不知道什麼时候，克雷尔脸上张狂的笑容褪去了。
「我喜欢你。」
「……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威廉头也不抬的继续敲打键盘。
「嗯，因为我喜欢你啊。」
「…………」
「所以，你也应该摆脱——的牢笼了吧？」
从以前就是这样。
威廉垂下眼。
这个家伙说出的话总是让他摸不著头绪，彷佛是让他处在深深的浓雾中，看不见方向。
「我听不懂你再说什麼。」
†　†　†
赛巴斯钦瞪著自己左肩和胸前上的伤口。毕竟是死神的武器，留下的伤是没有那麼快好的吗？
他将手指伸入了肩上的伤口，伤口不深，但是很长，少见的痛绝让他到抽了一口气。
顷刻间，浓稠的血珠黏满了他的手指，也染红了他执事服的内衬。


咳咳咳。。。某猫文比其烂＋手残，呼吁门徒同学（（请问是哪一个门徒有？总共十二个呢？（（欧））别过度期待，俗话说期待越高伤害越高不是吗（（←有这种俗话吗？


他用舌头一个个舔掉，胃部一阵经孪。
这时，他才终於正视一个被他刻意忽略很久的问题。
他饿了。
很饿。
赛巴斯钦意犹未尽的吸允自己还留有但但残香的手指，身后传来了少爷的叫声。
「赛巴斯钦！过来！」
对於这个叫人……不，叫恶魔就像叫狗一样的人类小鬼，赛巴斯钦早已习惯了，他转动眼珠，视网膜上映出了少年小小的身躯，宛若枯柴般的细瘦乾瘪，也许只要他轻轻一掐就会拦腰折断。
浓郁的腐败气息窜入他的鼻腔，不留一丝空细的填满，但对他来说，越是腐败的灵魂就是越上等的美食。
由此判断，他小小的主人，便是拥有了世上最美味的灵魂的人之一，那是恶魔们会竞相争取的的东西，只为了贪图吞吃入腹那一瞬舌尖上尝到的甜美，因而成为低**类的侍仆，这个代价简单，却价格高昂。
很多的恶魔为此放弃了，只能在人间的暗弄里徘徊，衬著死神不注意的瞬间，偷吃几个缩在角落的呆滞魂魄，当然，尝起来是那麼的索然无味。
而赛巴斯钦不一样，他是那种可以为了提高享受的乐趣而强迫自己忍耐的人，因此，他选择了接受，尽管代价高昂。
不是常有人说，越是饥饿，吃到的食物就越美味吗？
「是的，少爷。」
他应声道。
「今天的晚餐您想要哪一种呢？我刚从肉商那裏拿到了最新鲜的牛肉喔！还是您想尝尝清蒸的飞鱼卵配上特制白酱呢？」


他一边问一边在脑中幻想自己把少年拆吃入腹的景象。
当少年从小小的王座上跌落，便是他开始享用的时间。
小小的手、小小的脚、浓稠的血和腐败的灵魂——全不、全部都是他的……
「甜点我要吃法蕾尔的焦糖布丁和千层派。」
谢尔看著报纸，喃喃念了标题后给了个不相干的答案。
「少爷，我说过了吧？饭后甜点只能吃一样……」
「我不管。」
谢尔任性的翻著手中的早报，油墨似是未乾，拓了点到他白皙的手指上。在他心中，赛巴斯钦不过是个仆人，属於他的仆人，仆人就应该听主人的话。
「好吧……只有这一次喔。」
叹了口气，赛巴斯钦只能无奈的叮嘱少年。
满意的，少年哼了哼，道：「嗯，晚餐就随便你吧。」
「是的，那我就把刚拿到的飞鱼卵拿去用小火闷烤吧！把淋上牛肉汁的飞鱼卵烤的外焦内酥，一咬下去便会流出肉汁。烤的恰到好处的卵佐上白酱，少爷您一定会喜欢的！」
「……」
一旁的少年发出了一串意义不明的咕哝后便不再作声了。
一定会很好吃的。
把那小小的手、小小的脚，佐上白酱……
一定会很好吃的！
突地，赛巴斯钦困惑的皱了皱眉。
因为，他竟没由来的想起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什麼深奥难懂的问题后，他笑了。
恶意的。
「我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了。」
他对著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声呢喃，彷佛是在对爱人轻声细语般。


【04】
他梦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小小的少女，那少女全身白的像雪，耳朵的位置上生长著细小柔软的羽毛，和初生的雏鸟般。
他把死神镰刀深深的刺入少女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