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退役后会去做什么?”
当Fernando Torres还是球场上的明日之星时,他非常反感此类问题。他是个头脑简单的人,除了踢球,他似乎找不出还有什么更能吸引他的爱好。但问题是,好事的媒体总会穷追猛打,要求他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足球不是我人生的唯一。所以,我想今天在我正式宣布退役之后,多花点时间在自己的家人身上。看着Nora和Leo长大成人,和Olalla一起浪漫地老去。”
若干年后的某一天,Fernando举办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宣布退役。
而如今,距离Fernando宣布退役的那天起,时间已经走过了三年。
想知道这三年内曾经的西班牙金童过得怎么样吗?你就算翻遍了西班牙的八卦小报,也抖不出半条关于Fernando Torres的东西。是的,Fernando依旧很低调,他低调地出席公益活动,低调地围观儿子的足球比赛,低调地与Olalla上街买菜,恩恩爱爱。
或许真的只有“模范球员”自己才知道自己过得怎么样。
Fernando稍微变胖了,地球人都知道,职业运动员只要一退役,身材就会立刻走形。还好Fernando有张挺好看的脸,为了对得起他的脸,他坚持每天早上和Nora一起晨练。Fernando变白了,因为很少出去晒太阳,可惜脸一白,皮肤上的雀斑也就更明显,和他脸颊上无时不刻出现的红晕一样更加惹人注目。还有,他的头发开始变得粗糙,颜色加深,像秋天花园里没有修剪过的草坪,乱糟糟地堆在一处。
在公众场合的Fernando通常穿着西装,戴着好笑的方形墨镜,从容应付铺天盖地的采访和尖叫声;在Olalla眼里的Fernando,褪下光鲜的外表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穿Polo衫和肥大的levis牛仔裤。
每到深夜,当四下归于寂静时,Olalla注视着Fernando的脸,心想这个男人既不属于商业界也不属于娱乐圈,更不像是属于自己。他那双眼睛像深不可测的黑洞,里面装的尽是空虚与迷惘。
“Fernando,你好像老了。”
Olalla自言自语,她吻了吻Fernando的额头,然后翻身而卧。
02.
一夜的噩梦让Fernando徘徊在睡与醒的边缘,凌晨五点,他终于被耳边的一阵蜂鸣吵醒。Fernando起身下床,抄起手机然后朝阳台方向走去。
“An email from Sergio Ramos.”
他扫了一眼标题然后点开邮件,屏幕里泛出的光照亮了他整张脸。
Sergio,他的一个朋友,上个礼拜去了一趟瑞士,刚刚从苏黎世飞回来。这个家伙一下飞机便兴致勃勃地给Fernando发邮件,里面附传了数十张照片。这些照片被压缩在一个文件夹里,名为“来自阿尔卑斯山的问候”。
Fernando安静地浏览着照片,有Sergio在滑雪的,在骑马的,也有Sergio和当地身着抹胸花边长裙的日耳曼姑娘的亲密合影。每一张照片都有靓丽的风景作陪衬,有时是雪山,有时是草甸,唯一不变的是Sergio的笑脸。不得不说他是个英俊并且上镜的男人,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起来让人感到分外清爽。
原本马德里与阿尔卑斯山之间有着遥远的距离,但当Fernando在翻照片时,这种距离感就消失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真正置身于这片风景中。Fernando的视线停留在其中一张照片上,那里的Sergio穿着格子布衬衣与深咖啡色的背带裤,头上戴着一顶插着红色羽毛的宽檐帽,脚下踏着一双厚底皮靴。
更滑稽的是,Sergio正与当地穿着民俗服装的家伙们挤在一伙,手里抱着一把旧吉他,皱着眉头似乎在唱歌。
“像一个无比自由的男人。”
Fernando丢开手机,他一直崇拜者Sergio,这个比自己小两年的男人,一向轻松坦然并且无忧无虑。Sergio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他擅长很多事情,能歌善舞,能说会道。最重要的是,Sergio比Fernando对生活更有热情。Fernando有些嫉妒他。
又过了一刻钟,Fernando再次被什么东西惊吓。这次是他的女儿Nora,她已经起床了,穿好一身红色的运动装,不过赤着脚。
“papa,你为什么不回房间里睡?”
“哦,我可再也睡不着了。”Fernando看向Nora,他似乎在她那又大又圆的褐色眼睛中找到了自己未来的影子。
“那你去换衣服吧,我等你。”
“今天是星期六啊亲爱的。”
“不,papa,今天才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