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瓶吧 关注:15,063贴子:88,129

【ALL瓶】张起灵的异世笔记(穿越?无软瓶亲慎入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度娘


1楼2012-11-10 23:18回复
    那啥,放个文,就这样
    此乃长篇,鉴于咱废话特多...亲要有心理准备
    小哥穿越这种事情,老早就在想了,但是这个穿越没有平常写的那些穿越文那么一帆风顺
    小三爷全程高能黑化注意...五爷从头到尾没安过好心注意..(一直在打小哥的注意啊这家伙
    佛爷各种矛盾,海客哥黑化崩坏也请注意...
    黑瞎子不想说啥了...有事儿没事儿吃豆腐算是唯一的欢乐了...
    没问题吗?没问题就发文


    2楼2012-11-10 23:22
    回复
      一。
      当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张起灵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是的,在做梦。
      张起灵不动声色地狠命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差点没把自己痛得叫起来,才发觉这根本就不是做梦。开玩笑,不是做梦的话又有谁能给他解释一下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自己闭眼的时候明明是在一个幽暗的山洞处睡下的,还打算明天赶早找到墓道开工动土呢,但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雕花的镂空木制开合扇窗,看起来的确满溢着古香古色的气息,但却在那些被镂空的部分镶上了玻璃。除此之外,便一切都是木的世界。带着清晨淤结在了房内未散的浊气,还有着几分月华清冷的环境内,那些个木制家具都沾染上了年代久远的气息。
      张起灵抚了抚自己所在的大床上,被打磨得十分光滑而后又用清漆一遍又一遍细心护理过的木质床头即便是在天尚未放明的时间也依旧可以依稀地看到几分闪光。滑腻的手感让长期在地下工作而双手早已全是硬茧的张起灵感到极度地不适应。
      对于木已经不甚熟悉的他,借着那么一点天边透着的光亮和手上所带来的触感有些不肯定地推测着这床的材质,大概是黄花梨。
      至于他怎么就摸出来,也就不清楚了。
      盗墓者自由几分门道,那些个门道,是芸芸众生所不能看到与知晓的。
      这么大手笔的黄花梨吗...?要知道作为家具中品质可以称得上一流的黄花梨木,只怕是做个椅子都得千金难求了。这家主人倒好,还直接做成了床,这得花费上多少钱?
      真的算得上是挥金如土。败家啊。张起灵怔怔地盯着床头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便放开了一直放在那木制床头上的手。这么地复古,或者说本来就如此的布局摆设,还有这样挥霍的黄花梨,这家主人看来也是非富即贵,而且搞不好还是遗留下来的哪个氏族门姓的本家呢。
      这样想着的张起灵环顾了一下四周,身子往方才自己流连的床头处一挨,便是触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物体——黑金古刀。张起灵愕然地摸上了那把跟着自己已有几年了的看似破旧的老刀,然后握住,将它提起,放在了自己身边。
      对这把刀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本来从要了这把刀那会儿也是因为相中了它才会毫无顾忌地带上了它,而现在在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解释清楚的陌生地方,这些长期傍身的熟悉之物在张起灵看来都变得尤为亲切。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在呢...多点什么看起来总可以发挥点作用——虽然张起灵本人觉得除了那把自己随身带着的黑金古刀看起来还有点用处外,其他都挺白搭的,放多了还浪费空间。但鉴于现在自己正处于一个如此匪夷所思的尴尬境地之中,也不乏有什么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想象的东西出现,所以...
      说白了,也就是图个心安。


      3楼2012-11-10 23:25
      回复
        张起灵在那张大得有些离谱的床上胡乱摸索着,终于在自己身边的不远处找到了自己每次下斗都要用到的大型登山包——那真是一个大收获呢。有了登山包,只要里面的东西都还齐全,应付一下野外一两个月甚至个把月也大抵不成问题。
        拉开了登山包的拉链,凭着自己还算过得去的视力稍稍地检查了一下,东西大体上没见少,那么说自己也总算是有些着落了的。至少在被人发现自己无缘无故出现在这样一个富得流油的深家大院里而且还衣衫不整,裤子东一道口子,西一处破烂的,到时还真的挺有可能被当成闯进来的乞丐轰走呢。
        那么那又将会是一阵鸡飞蛋打,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的张起灵不由得是一阵皱眉,要知道他张起灵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两件,一是吵闹,二是麻烦。看起来这还真不是什么太过过分的要求,但这估计也就足以把他归在于不喜世俗,性格傲然,隐居避世甚至是云游四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类型了。
        说实话,张起灵躲开麻烦的方式可谓一流——不管失忆不失忆,装一下闹闹失踪几个月不出来见人人间蒸发一样地逍遥自在几把,那些事情也就自然而然过去了。
        有时甚至是一躲就是几个年头,在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深山野林里得过且过。
        出来后,世界可能都已经变了样了。
        距离上次消失的时间,对于张起灵来说或许只是一些无法知晓的日复一日慢慢地流逝,但对于置身在万丈尘世之间的人类,也是沧桑巨变。经历过了人情世故最后被他们所谓的人生磨平了棱角,送入那一钵黄土之中。
        与其说时间特意在他身上停留,还不如说在他身上的时间早已停滞。
        张起灵背起了自己的黑色大型登山包,顺手抄起了那把黑金古刀,跳下了那金贵得连常人碰都不敢碰的黄花梨木大床,少有地整了整自己早已烂得不堪入目的深蓝色套头衫——似乎都要报废了。到时再去买两件吧。伸了个让所有人都会感到惬意的懒腰,看来貌似是在山林中过得有些时日了,紧绷的神经与身体都在突然的肌肉拉伸开来而进行的深呼吸中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当然,伴随着骨骼连接处噼里啪啦的巨响和过后无尽的疼痛感。


        4楼2012-11-10 23:26
        回复
          好累...
          张起灵现在从身体到内心都只有这两个字。
          如若可以,他还真想躺下来睡上那么一会儿再走呢。毕竟黄花梨这种东西,张起灵虽然觉得真要是拿来买的话,给别人钱那会儿也得估计拿捏拿捏一下自己的斤两。但是问题是现在可不用给钱,好端端的人就这么躺这儿了。,不睡白不睡的,作为一个长年的地下工作的盗墓者来说,能如此安心地睡在一张床上,那得是多么奢侈的事儿。
          想归想,多年的野外生活和前不着村而后不着店儿的黑暗经验让张起灵的头脑可谓是时刻都能保持着异于常人的冷静和警惕。只要是他醒着,就算是没醒着,就算只是坐在那儿发呆,也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足够他调动全部神经来应付的了。
          再不走,还想被人赶着走不成?
          张起灵在略微思考了一下后很果断地拿定了主意,虽说是真想好好躺会儿,但自己可是十分清楚这一躺很有可能直接睡过头——这种东西看来自己也是无福消受的了,还是快走吧。
          再次瞄了一眼那张黄花梨木的大床后便径直地朝着门外走去,想着把门推开然后趁着这天还有那么点儿夜晚的味道赶快开溜,但却不曾想刚把那雕花红木还在镂空处镶嵌着玻璃的古典开合门开出了一条缝,那些从室外堪堪地钻进来的寒风便夹带着刺刀直冲张起灵脸上就是一刮。
          疼得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把那扇唯一能作为冷风抵挡的门关上。
          搞什么啊...怎么这么冷?
          不由得又是一阵皱眉,这天气怎么地就如此反常了?他还依稀记得自己凑近那些自己升起的还略带着热气的篝火静静蜷缩成一团睡下的时候,那林里的气候也不见得有多冷,现在倒好,这天气变得比婆娘的那张脸还快,开始还是挺适宜的温度,现在就愣是把天给搞成个北风那个吹。
          只怕饶是张起灵他本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能在这强劲的白毛风中屹立不倒,当然,前提是他现在就这一身破烂——要再按这风速算,那这一出去估计就得直接把看起来已经岌岌可危的衣服给彻底撕成布条儿了。


          5楼2012-11-10 23:26
          回复
            那现在有给如何是好呢?
            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的张起灵突然觉得自己在不经意间被麻烦缠身了。
            真是麻烦啊...
            在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之后,他觉得这天是他所经历的这么漫长的岁月里有资格记上几天的日子——在昨天就着火星的炽热温度睡下后一睁眼便已然躺在了如此雕龙画凤的华贵厢房中,到现在这本该是还算过得去的蓝天白云忽地变换成了寒风刺骨,穿心而过。
            无法搞清楚情况啊...或者说连头绪这种东西都根本不知从何谈起。
            想着想着又望向天花板发呆的张起灵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此时门已经打开。
            有时候,当一个人陷入自己所能幻想的世界时,其他周遭的客观世界对于此刻正处于唯心世界观的那个人来说不过只是摆设。
            “呀——这位客人已经醒了啊——”
            有些惊讶的语调倏地又将大有就这样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发呆一整天的张起灵硬生生地从自个儿神游的思想中拉回现实。
            在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说话的人后,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看来是被抓个正着呢。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想。


            6楼2012-11-10 23:27
            回复
              那啥...这是一章...


              8楼2012-11-10 23:28
              回复
                二。
                张海客自认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览群书,纵观古今。但即便如此,在此般官商浑水里打滚的,又有哪盏是省油的灯?人情世故,张海客跟着自家主子也有那么些年头,也可谓阅人无数,隔着肚皮都得知道你想干啥想说啥。
                这巧舌如簧,八面玲珑,存心谄媚倒是见得多了,可现在这等情况,又是怎地一番景象?
                这位客人,怕是...?
                张海客疑惑地一挑眉,作为一个下人,他当然不敢对自家主人请来的客人有任何猜忌和不满——但这也太奇怪了,别的不清不楚,他也不好有过多评论,可这衣服破破烂烂的,怎么看都像是大街上要饭的乞丐,还背着这样一个大的黑色袋子,手里还拽着样东西,那把式,估计也得是把刀了吧?
                若要是什么散兵游将,自家的顶头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地请这位“爷”进来了。
                如此的客人,饶是张海客,也看不透半分。
                相对无话的尴尬中,张海客赶忙识趣地对着还没有弄清楚事情前因后果的张起灵作了个楫,低下头便朗声说道:“客人既然是醒了,也不妨给个面子让下人带您去见见我们家主子吧?”
                客人,主子?
                从方才起一直都只在想着如何趁着这才天刚有几点亮色,月牙儿还清晰可见的时分抓紧时间溜之大吉,可现在倒好了,本还觉得是被些什么的碰到了,怕是会耽搁些许时间,但这时辰尚早,解决几个亦不碍事儿。反而是此时被这位自称“下人”的人一下子就扣上了“客人”这顶帽子,还要见见那什么自家的主子,恐怕这篓子一下子就得捅大了,搞不好还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出了丁点儿差错,估计又得留下几个让张起灵抓狂的麻烦摊子了。
                他张起灵天不怕,地不怕,那古墓里冷不丁诈起的千年大粽子看见了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两刀子甩过去的他,张起灵,这一辈子,就怕麻烦。
                还怕定了。


                9楼2012-11-10 23:31
                回复
                  若要不是张海客还真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一副谦卑的模样。张起灵只怕早就是一脚飞过去强行踢倒再说。
                  那么现在,见还是不见?
                  张起灵不自觉地挑眉。门户大开的房内顿时就被夹杂着丝缕寒气的冷风充斥了,让本来便尚不算温暖的房间变得愈加寒凉难耐。让衣着在此时显得异常单薄的张起灵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这一小小的动作也没逃过张海客的眼睛,虽然是在低头,但这大冬天,天寒地冻,谁不穿个大花袄子,裹上几件毛皮裘子才敢堪堪出门,在这滴水都能成冰的日子还穿着这么几件单衣,即便是拿着刀,也太过于勉强了。
                  况且,自己的主子也是早有准备的。
                  “客人如怕是冷了,可吩咐下人拿几件衣服保暖。”张海客保持着稍稍鞠躬的姿态毫无感情地说出了一串早就说过无数遍都快脱口而出的习惯句子,也随即直起腰,朝那些貌似早就起来开始忙里忙外的其他仆人招呼给张起灵拿些可以暖身的厚衣。
                  “不用了,没关系。”张起灵破天荒地回答了张海客的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说只是一个自称“下人”的奴仆,但只怕是招待这么个人来的这人的“主子”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
                  在这样一个偌大的楼阁庭院内,这房中的红木雕栏尚不得说,就怕是这回廊内外梁柱之上都得是雕龙饰凤,行云流水。精细至极:虫鱼鸟兽分毫毕现,栩栩如生。如此极尽奢华,挥金如土的世家如此待见他这样一个衣衫褴褛,绅士式来路不明的家伙。
                  想想都觉得是痴人说梦的笑话。


                  10楼2012-11-10 23:32
                  收起回复
                    但回头又是转念一想,这样大手笔的人家,富商是极有可能的,但也不排除存在官场上的千丝万缕。张起灵那看似无神得有些涣散的乌眸不着痕迹地定在了张海客身上一下,便迅速撇开。
                    这样的服饰,今不今,古不古的。看起来状似有几分文明初开的味道,但依旧是掩饰不了那些由内而外徐徐散发的腐臭气息,颇有一些民国的风貌。
                    再说,这半文不古的说话方式和这大得根本不太可能存在的古楼,也让张起灵很肯定他现在绝对不可能在所谓的现世。
                    用自己的话说,就是突然间就来到了一个完全不知道的世界。
                    “不用麻烦了,这样就好。”张起灵看着张海客那明显一愣的神情,有好心地补充道。
                    “客人,您这是...?”似乎有些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张海客在有些吃惊地抬头看了张起灵一眼后又快速地低下头,“客人,您还是穿上吧,真别冷了。”
                    在这种被重复强调的语气重点中,保持沉默才是张起灵的惯例。
                    相对无言的沉寂和尴尬让张海客感到此刻有些被动。
                    “客人,您要是真不穿上,下人又怎地向主子交代?就怕是客人您有个什么闪失,主子怪罪下来,下人可是担当不起的啊。”张海客对着张起灵又是一个楫——开玩笑,这衣服可是自己的主子亲手给的。交到自己手上,根本就是一张生死状:做得好重重有赏,做不到就人头落地。虽然现在只是由打杂的仆人拿着,但责任可在自己,要知道自家那主子阴晴不定的性格,这一个空手而回,都不知道下一秒你得怎么死。
                    想到这儿,张海客自已都不由得就是一抖。
                    伴君如伴虎,说的是没错的。本还想这位看起来沉默到了极点的客人可以因此而肯”乖乖就范”穿上几件像样的衣服,结果让张海客想也想不到的是,等来的回答居然只是一阵带着雪花与冷冽气息的寒风呼啸着从自己身边吹过。
                    张起灵这边是不打算在理会张海客了。说了不穿就是不穿,求也没有用,管你主子不主子的,天皇老子来了它哑巴张也不曾怕过,一个小小的主子又怎奈何得了?死后还不照样被自己挖开墓穴一扫而空?


                    11楼2012-11-10 23:32
                    回复
                      至于这见面嘛...
                      张起灵有些玩味地舔了舔自己因为这干冷的空气而有些不适的嘴唇。
                      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讨厌麻烦的....
                      看着张海客依旧是那样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低着头对着自己是万分地退让。他那双黑得有点过分的瞳孔倏地便是暗了下来。没有人知道此时张起灵到底是想怎么样。
                      那张淡色的薄唇照旧抿得死紧,仿佛是要变成一条被缝上的口子,一针一线都是那么地细腻,以至于现在这永远不说话的现象造成了永远不能说话的错觉。
                      而事实上,也只是除了刚刚开口说了表示自己不用张海客帮忙拿衣服外,对方几乎全部的对话和请求都没有在张起灵那张嘴那儿讨到半点好。
                      这哑巴张估计也是“哑巴”惯了的,别人问什么,知道了就“恩”啊,“啊”啊两句就可以打发了,遇上些难以回答的,或者回答起来还挺费劲的不明所以的奇怪问题,张起灵就直接选择了无视,然后贯彻“沉默”这一方针,直到对方发觉自己简直是在自讨没趣的时候,如此这般,对于那么些看起来难答到让人很火大的问题都能这样那样地打着哈哈,敷衍地糊弄过去了。
                      没人找他,他也是乐得清闲。被别人当哑巴,如果可以就此隔绝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的话,张起灵倒并没有觉得当个哑巴有什么不好。
                      至少被人听到这样一个称号的时候,没事儿也不会找上自己这样一个一问三不答的闷油瓶子。
                      保持着半俯身这样一个姿势的张海客良久都没有再次听到那个空灵得有些飘渺的声音后,第一次感到做出这样一个弯下腰的姿势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儿。
                      要是这位爷不说点什么,自己这个做下人的可得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啊!
                      张海客动了动自己那有些僵直的腰身,一脸埋怨但也没处发泄。想他张海客,虽然在这里是自称为“下人”的,但又有谁不知道,这张海客,张大管家在别人面前那得是一个多么风光,多么威武的一个存在?
                      好吧,仅仅在于主人面前风光威武这种东西不太可能有便是了。


                      12楼2012-11-10 23:33
                      回复
                        自己就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这样一个难讨好的主儿呢?自家主子那一张跟欠了他百多万银两没啥差别的臭脸自己在平时可没少受气的。冰山归冰山,当你面部神经坏死看着看着地就习惯了,可这还不算完啊——敢情主子您是把您管家当猴儿耍了是吧?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的,给咱们吩咐的事儿简直就是没头没尾的。真不知道该说主子您的表达方式与咱这些粗俗百姓迥乎不同呢,还是您说出来那些话根本就不可能被人听懂啊?!
                        张海客在心里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抱怨自家那位看似没头脑的主子,愤愤地想。
                        这种东西也就是想想好了,说出去了,被人听到嚼了两下舌根,估计第二天这府邸外就多了一条野狗啃食的尸体了。
                        还真别说,这主子平时倒是沉默寡言甚至是有些孤僻,但绝对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蛇蝎之人,不然他又怎能坐到这统领席位的头把交椅?
                        想到这儿,张海客心里又不禁地是放宽了些。这压榨归压榨,但自己身上又没掉几两肉,反而还天天好吃好喝,都不知一个冬天得养了多少斤肥膘?这可想而知这主子待张海客也是不薄。张海客本人倒是读过点儿书,敲了几年算盘,也要不是当年自己这主子就好心留着自己这愣头青当了个什么管家,他张海客,张大管家哪儿还有个名儿叫?可能和这主子相处时辛苦了点儿,但毕竟是为大人物做事儿,这哪怕是条看门狗,走在大街上也得是要趾高气扬几分的。
                        狗仗人势,那说的就是自己啊。张海客好笑地叹了口气。
                        停停停——这思想是咋地了?一下子咋就愣是飘远儿了?快快快,拉回来。张海客在等待着张起灵答复的一阵空白间思绪不由得随着那越发凛冽的寒风差点儿飘飞得不知所踪。但这张海客可不是什么擅长发呆的人物,更何况长期培养出来的“职业道德”可不允许他又半分懈怠——这一个不小心地怠慢,恐怕都得是掉脑袋的事儿了。
                        做下人的,命都是在这主子手上的。
                        张海客不禁感到有些凄凉,吃香喝辣又如何呢?始终也不过是一些被困在金丝笼里被他人把玩的雀鸟,更何况自己还没那资本?这一辈子就这样卖出去了,当初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的痛快?
                        想是这样想,但又几个会去这样做?
                        在这个本来就不算太平的世界里,连滚带爬的生存已经是极为常见,仙风道骨这种东西都快要被命运的不公碾成粉末了,哪儿还有的力气扼住这咽喉?
                        要不向上爬,要不往下掉,或者说被人踩死。
                        人为了生存,已经没有尊严可言了。
                        至少,他张海客,是这样想的。


                        13楼2012-11-10 23:34
                        回复
                          在一旁的张起灵静静地看着张海客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改变过的动作,突然有些不适地皱眉。要说自己追求什么自由民主平等那不太现实,但他张起灵怎么说也算是半个现代人,文明开化这种思想觉悟还是有的。这三跪五拜的,只怕饶是他一代斗王哑巴张也扛不住啊。
                          毕竟跪啊拜啊什么的,那得是多大的礼数啊?怎么着是会欠下几个人情的,拿人的手短,这几个楫自己要是那么一接,这客人和主子的干系可是水洗都不清了。
                          麻烦归麻烦,现在不解决以后成大麻烦了,躲也躲不起。
                          张起灵在心里暗暗下了主意。
                          “你叫什么名字?”张起灵终于是放松了那淡色的唇瓣,轻微地吐息道。夹带着风,却是丝毫也不含糊,足够让张海客听得一清二楚。
                          “下人姓张,名海客。”这些时候如实回答了便是。虽然不知这位客人问起自己门姓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从是自家主子“请”来的这一点上就知道绝对不是来找茬儿的。
                          “张海客...”张起灵低声地轻囔着眼前人的名字,然后一双黑得晶亮的眸子便定定地看向了张海客低下的头,“不用在我面前做这些,你受的也够多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不用在我面前做这些,你受的也够多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没有等来如愿以偿或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反而是一句看似意味不明的笨拙安慰,也不知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看轻自己。但在这样一句好像完全没有重点中心的话语中张海客倒是读出了几分什么。
                          就是眼前这位客人不希望自己对他做这样一些动作,对你亦或是对我。
                          张海客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但对上了张起灵那如同黑曜石般闪烁着夺目光芒的瞳眸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躲闪,当张海客想下意识地再次低下头时,张起灵则是抢先一步命令住了他。
                          “看着我。”
                          不轻不重的三个字足以让张海客不知如何适从。那些个飘忽而空灵得嗓音如同无孔不入的风一般渗透进了他的耳朵,在他的脑子里打着转儿,让他不得不照着这声音的主人发号施令般地照着去做。
                          在此刻,张海客才算是真正地看清楚了这位客人的脸——苍白得有些病态的肤色,边缘处被漆黑的乱发覆盖,脖颈处的发尾包裹住了一片雪白,如同在一张宣纸上肆意泼墨而留下的杰作。而那精致的五官更是美得有些过分:特别是那对从虹膜到瞳孔都是纯净黑色的眼睛,竟不会因单调的黑而显得涣散无神,反而是灵气十足,如同宝石般熠熠生辉。
                          这客人...生的是好生俊俏啊。若不是他能开口说话,被人当成西洋的瓷娃娃也不为过。张海客似乎是被这视觉冲击吓到了,倒吸了一口气。
                          真是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这一片美好呢?
                          想着想着,张海客心中竟多了几股燥热,让他开始觉得周遭的环境升温不少。


                          14楼2012-11-10 23:35
                          回复
                            张起灵看着这前来给自己送衣服的“下人”被自己“吓”得一愣一愣的,当即便觉得是成功了一半。手上一个用力握紧了自己那把黑金古刀,反转手腕,带动了未出刀鞘的黑金古刀也跟着一个反转,刀背径直对上了张海客的脖子就是一击——
                            “抱歉,衣服我不会要。”
                            在张海客即将眼前一黑时,最后的残影间只看见了那个俊朗的青年提着他那把古朴而通体漆黑的刀消失在一片夹着雪花的冷冽寒风中。


                            15楼2012-11-10 23:35
                            回复
                              三。
                              张启山并没有想到拿个衣服给自己“请”来的客人然后顺便让那位客人来见见自己这位“主人家”有这么困难。
                              这都得什么时候了?虽说时间尚早,但这张海客去了约摸也有个把分钟了吧?
                              平常那些仆人个个起得比鸡都早了,怎么今天倒人影儿都见不着半个儿了?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可这大从西边出来的事儿可不是好事儿啊。
                              张启山煞有介事地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叩着黄花梨木的小桌。剑眉在轻微地扭动后又恢复了正常。交叠的双腿也因为开始有点儿麻痹而改变了姿势。饶是这懒洋洋的动作,也给人一种是假寐的孤狼在伺机等候着属于自己的猎物走向自己时张开血盆大口便是尸骨无存的狠辣阴毒。这仿佛就是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一种不可磨灭,不可被消灭的神圣尊严。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视着人类,俯视着这个世界。视世间万物都为卑微的蝼蚁。
                              普洱茶因热气的蒸腾而带出专属于普洱的茶香。在淡淡的陈腐中透着极点醇厚的清香。张启山不爱喝淡茶,没有来由的。只是觉得越浓烈的气息才是越适合自己的。在这茶中,估计也就只有这黑得像墨一样的普洱了。
                              白色的浓雾在还略显得单调冷清的环境中旁若无人地袅袅升起,席卷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温热悄无声息地打在了张启山的脸上,使那一语不发的表情比平常来的柔和。而在那些连续袭来的潮湿感觉过后,在空气的触碰下又是一阵冰凉。
                              在温存过后中就只有冰冷。南柯一梦不过是梦境中的幻想,当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醒来后剩下的也不过是现实的世态炎凉。
                              张启山看着那白瓷杯中因自己无意识的动作而激起的涟漪,若有所思起来。
                              嘴唇张了张,想发出什么声音,但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口。
                              这个时候,就会感觉能想起一些原本自己根本就不敢去想的事情。
                              是什么呢?张启山也很难说。
                              那个人...怎么就还没到呢?
                              似乎是因为自己突然的多愁善感让他张大佛爷等得是有些不耐烦了。如果是还没醒来那起码也来个下人进来通报声啊?难道这张家府上的下人还不够你一个客人使唤?


                              16楼2012-11-10 23:3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