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城主府的时候,云沉已经奄奄一息。
城主府的密室里,青树笑我:“既然他命数未尽,你又何必着急。不死于他人刀下,这云沉城便仍相连他的血脉。”
我抿唇不语,垂下头去细细盯着他的面颊,每一世都是这样相似的面容,却只有在濒临灭亡的喘息间,我才能这样近的看清他。
我慢慢将脸贴近他的脸颊,嘴唇拂过凝固的血痕,慢慢靠近他的唇角。
青树的冷哼声从背后凌空传来:“青霁,我还在呢。”我的嘴唇轻轻掠过他的双唇,抬起头来看着青树:“生生世世你都在,我又怕什么。”
他看着我的举动,反而笑起来,有嘲弄,最后却变成了心疼和凄凉:“你怕的不是我。”
我恩啊:“我们同脉所出,我又怎么会怕你。”
我拿出那一根细细的银针,我唯一一支用来杀人的利器,可是百年复百年,只沾过他一个人的血。
我在他心口划过一道十字,看着他流出的血渐渐凝固,大地上的血迹颜色愈来愈深,最后和土地融在一起,他的骨肉逐渐模糊,直到我再也认不出一团白骨之上曾经是他的颜容,直到这一堆白骨也化作粉尘,散落进土里。
我微微有些失控,勉强支起身来。
“谢谢。”我没有转过头,也没有过多解释,但是我与青树都清楚这句话的含义。我站来转过身去,他看起来也没有平时的张狂,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十个月……”我这样喃喃,“我们还有十个月,平定叛军。”
他嘴角牵了牵,声音有些沙哑:“这十个月,我袖手旁观。”
“嗯,”我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