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时代的教科书,在面对带有“台湾”烙印的作家作品时,总是容易有失大家风范。至少,在我全面接受中文教育的时候,就因为这个意识形态影响下的“教育的偏狭”,而曾轻率地以为,白话文是一种不适合“诗”这种体裁的语言;自民国以降,中国就再没有真正诗人了。我们看到的,不是战斗檄文,就是些民间歌谣。
其实少年时代读到的余光中也是一名优秀的白话文诗人。他的《乡愁》音律和谐,意境悠然,很有古典“诗味”。只不过他藏在一唱三叹咏叹调似的排比句之中那份挥之不去的乡愁,能够激发起母亲诵读时盈盈的泪光,却难以打动一颗小小的少年心。
长大以后,渐渐明白,这世间从来没有真正的少年老成。当年我对余先生的疏远,是所有少年人都天然具备的逃避沉重的天性使然。它发乎自然,和青春的皮肤乌黑的头发一样,为人生的某一阶段所特有,成年以后,就只能羡慕,错过不再有。
而这些均不可逆转的主客观因素,于我而言,便是在记忆力最好的时候,错失了记忆那些优美白话诗歌的机会。
就如郑愁予的这首《错误》,用白话文写作,却和乐天、放翁的诗歌一样,兼具哀而不伤的古典情韵与汉语音律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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