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之年少轻狂吧 关注:56,073贴子:1,508,374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如果你们觉得害怕 那么我便停止 不再讲下去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献给我大度娘


IP属地:江苏1楼2013-07-19 11:05回复
    引子
    兰成教授将门打开的时候,门口站着他的两位学生。
      他注视着面前这两个大男生,目光深不可测。
      “教授,对不起,没跟您预约我们就到您家来了,真是抱歉。”其中一个穿方格子衬衫,体型偏瘦的男生不停地搓着双手,有些局促地说。
      “可我们实在是忍不住了,非来拜访您不可,请您原谅。”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补充道。
      教授再次打量了他们几秒钟,露出些许微笑:“没关系,请进吧!”
      两个男生坐到教授温暖的皮沙发上,教授为他们倒了两杯开水,二人赶紧接过来,连声道谢。
      方格子男生抬手看了看表,略带歉意地说:“教授,现在才晚上七点钟,我们没打扰您吃晚饭吧?”
      兰教授温和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教授。我们俩都是中文系的学生,您是给我们上过心理学课的……当然,您教过的学生多如牛毛,可能对我们完全没印象……”
      方格子男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来找您,是因为遇到了一些困扰我们的问题。”
      兰教授点点头,仿佛这种事对他来说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来我这里的人多数都是因为遇到了困扰他们的问题。”教授和颜悦色地说。
      方格子男生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教授,您知道,我们俩是中文系的,一直热爱创作悬疑、恐怖类的小说。尤其是最近,我们参加了一个悬疑小说协会。在那里,有共同爱好的同学们常常聚在一起讨论、交流。在上个周末,协会的成员们又聚集起来。按照惯例,在场的每个人都必须讲一个他们新编的恐怖故事——”
      兰教授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方格子男生咬了咬下嘴唇:“这种活动我们每周都搞,但每次听到的故事都是平庸无奇的,有时甚至让人想打瞌睡——但是上个周末却不同,我们度过了一个真正的、恐惧而紧张的夜晚!”
      兰教授用手摸着下巴:“是因为有人讲了一个真正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对吗?”
      方格子男生抬起头来:“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我猜你们那天晚上一定过得很刺激吧!”兰教授扬着眉毛说。
      “是的,实际上,那天晚上我们所有的人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那些故事中去,心情随着故事情节而跌宕起伏。同时,我们又深深地感到震惊,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兰教授问。
      “因为我们悬疑小说协会的每个成员都非常清楚互相之间的实力。那三个人以前创作的故事都很平庸,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糟糕的——但那天晚上,他们却出人意料地讲出了三个如此精彩的故事!”
      “是三个什么样的故事?”
      “让我来说吧,”高个子男生接过话来,“那天晚上的最开始,一个化学系的女同学讲了一个拖沓、乏味的恐怖故事。在大家还没完全睡着之前,协会中的一个成员说,现在他要讲一个能刺激人神经的故事,于是,他讲了一个叫‘噩梦’的故事。”
      说到这里,高个子男生的眼睛凝视着兰教授的表情。
      “接着说。”兰教授将双手抱在胸前,深沉地望着他。
      “他讲完之后,我们还没能从那惊悚的情节中走出来,另一个人又开始讲他的故事,名字叫‘恐怖电影’——那故事让我们感到通体生寒。紧接着,第三个更让我们骇然的故事‘迪奥的世界’又被另一个成员精彩地演绎出来——听完这些故事,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后面准备了故事的几个同学也因为相形见绌而没有再讲下去。”
      “那天晚上过后,我们俩百思不得其解,想象不到他们三个是怎么创作出这些故事的。所以,我们俩天天去缠着他们,要他们传授创作经验。他们被逼得没办法,终于承认——这三个故事全是在兰教授——您这儿听到的。教授,是这样吗?”
      兰教授淡淡地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是的,是我讲给他们听的。可我不明白,你们刚才说‘困扰你们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教授,我们来这里,是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些启发。您既然能跟他们讲出这么精彩的恐怖故事,那您一定也可以告诉我们——什么最能激起人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什么是人类心理最为恐惧和害怕的东西?”兰教授注视了他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知道吗?关于你刚才提出的那两个问题,如果从其根源理论、系统地讲解的话,可以写成两本心理学著作。”他说。
      “您的意思是……这个问题过于复杂了?”高个子男生有些担心地问。
      兰教授轻轻地摆了摆手指:“我们解决任何问题之前,都要先看它的初衷。回到一开始你们提出的——你们的目的是为了写出既有悬念,又让人产生恐惧的小说,对吗?”
      两个人不住地点头。
      “那就好办了。”教授说,“你们根本用不着去深入探索人类心理的秘密,只需要再听我讲三个故事就行了。”
      “教授!”两个男生兴奋起来,“原来您还有另外三个我们没听过的故事?”
      兰教授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教授。请您讲吧!”两个男生全神贯注,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地望着兰教授。
      “可我得先说清楚,这三个故事都极度恐怖,听的过程中可能会让人产生紧张、焦虑等不舒服的状况——你们确定要听吗?”


    IP属地:江苏2楼2013-07-19 11:06
    收起回复
      “当然!教授,我们需要的,就是从这些故事中获得灵感。”方格子男生迫切地说。
        “那么,我得首先申明一条——你们听完这三个故事后如果出现任何状况,或者发生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因为是你们自己要求我讲的。对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高个子男生微微皱了皱眉,说:“教授,我们听过您给他们讲的那三个故事,而且也看过世界各国数以百计的恐怖故事……您这次要讲的这三个故事,真的能达到那种惊人的效果?”
        兰教授不置可否地说:“我只能告诉你,这次的三个故事和之前的不大一样。在讲之前,我不做过多评价,你们选择听还是不听就行了。”
        两个男生再次对望一眼,最后斩钉截铁地说:“听!”
        “那好。”兰教授点点头,“最后再申明一条,这三个故事我不一定要讲完。”
        “为什么?”
        “在我讲的过程中,我会观察你们的神情、动作。如果我发现你们在听完第一个故事后就被吓到了,就不会再继续讲后面的故事。”
        “那……我们要是没被吓到呢?”高个子男生问。
        “我就会讲第二个故事。”
        “也许第二个故事也不一定能吓到我们。”
        “这样的话,我就会讲第三个。”
        方格子男生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教授,您一共只有三个故事。我想知道的是,如果三个故事讲完后都没有把我们吓到,那怎么办呢?您可要知道,我们俩都是出了名的胆大。”
        他说完这句话,抬起头望向兰教授,青涩的眼睛中带有一丝挑衅。
        兰教授用左手托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只有讲第四个故事了,也是我最后一个故事。”
        “原来,您还有第四个故事!”高个子男生惊呼道。
        “但第四个故事我从没跟别人讲过,因为一般人最多坚持听到第三个,就再也受不了了,不愿再听下去。所以,我直到现在也没向任何人讲过第四个故事。”
        两个男生轻轻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们在心里猜测着第四个故事会是什么样的内容。
        几分钟后,方格子男生目光炯炯地望着兰成教授,说:“教授,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要来挑战您的这‘第四个故事’了。”
        兰教授仍然保持着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他说:“那好吧,我开始讲第一个故事了。如果你们听到中途就感到害怕,可以叫我停下来,我就不再讲下去了。明白了吗?”


      IP属地:江苏5楼2013-07-19 11:06
      回复
        第二章
          那一年,梅德十四岁,袁滨也是。当然,还有李远和余晖。
          当时他们都是南乡初中的一年级学生——南乡现在已经成为了即将开发的新区。但在那个时候,只是一个靠近农村的普通乡镇。
          那本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暑假——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放暑假的第二天下午,几个小男孩在学校附近的小山上玩“土仗”游戏——他们把泥土捏成小团互相“开战”,玩得不亦乐乎。
          半个多小时后,几个男孩子都累得气喘吁吁,一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看到对方都是一付灰头土脸,他们哈哈大笑。
          歇了几分钟,李远说:“嘿,我们接着玩儿!”
          梅德摇了摇头:“老玩一个游戏,没意思。”
          “那我们干什么啊?你说怎么玩吧!”李远说。
          梅德用手撑着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好提议。
          这个时候,袁滨突然直起身子,两眼放光:“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点子。”
          “什么?”另外三个人一起问。
          “你们记得上个星期的语文课上,单老师教我们的那个成语吗?”袁滨说。
          “哪个成语?”梅德问。
          “‘三人成虎’啊!就是有一个人对你讲街上有只老虎,你不相信;第二个人说,你也不信……”
          “第三个人告诉我街上有老虎时,我就相信了。”梅德接着说了下去,“这个成语比喻的是一个谎言如果反复地出现在某一个人身上,那他就有可能把它当成真实的——可是,这个成语怎么了?”
          “你们难道不想试试吗?如果一个谎言真的有三个以上的人在传播,是不是真的就会让人相信?”
          梅德有些明白了,他也将身子坐直,说:“听起来有点儿意思,那我们怎么试?你是怎么想的?”
          袁滨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成语是单老师讲的……那我们就从他身上来试吧!”
          “怎么试?”李远和余晖也来了兴趣。
          袁滨向四周看了看,一眼望见了小山坡下面的水潭。他一拍腿:“有主意了!我们就去跟单老师说:我们班有个男生去水潭游泳,结果溺水了。看他会不会相信!”
          “啊!跟老师开这么大的玩笑?过了点儿吧?”余晖有些担心。
          “可我们是在试他教我们的成语是不是真的正确啊!”袁滨说,“再说单老师平时对我们都挺好,他不会怪我们的。事后跟他解释清楚就行了。”
          “好!就这么办!”梅德兴奋地一跃而起,“太好玩了!”
          “那我们得先商量一下……”袁滨挽着另外三个人的肩膀,开始策划。
          单文均老师是梅德班上的语文教师,是个才从大学毕业的年轻小伙子,英俊、幽默又健谈。平时他和同学们就像朋友一样,常和大家一起打球、聊天,深得同学们喜爱。
          单老师在放暑假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这几天仍然住在学校分给他的单身宿舍里。
          “单老师……单老师!不好了!”李远和余晖跑到单老师的宿舍门口,猛烈地锤门。
          十几秒钟后,单老师打开屋门。因为天热,他光着双脚,看到一脸惊恐的两个人后,连忙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单……单老师,钟林他……掉到水潭里了!”李远冲进屋内,大声嚷道。
          “什么!”单老师大惊失色。
          这时,袁滨和梅德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屋来,大叫:“出事了!钟林掉进水潭了!”
          单老师看了他们四人一眼,将手中的钢笔往桌上一扔,在地上找自己的凉鞋,但只找到一只,另一只不知哪去了。
          “快!快带我去!”单老师顾不上找鞋,只穿了一只鞋就冲出屋,焦急地催促梅德四人。
          “就在山坡下的那个水潭里!”
          单老师根本来不及等他们,飞快地跑出校门,向小山坡奔去。袁滨得意地冲三个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知道计划成功了。
          “快,跟上去。告诉老师我们只是闹着玩的。”余晖说。
          但这时单老师已经跑得没了影子,四个人赶紧追上去。
          等四个人来到小山坡时,单老师已经朝山下的水潭跑去了。他对于钟林落水深信不疑。为了救人,他一边跑,一边脱掉了短袖衬衣和凉鞋,只穿一条短裤,眼看就要靠近水潭。就在袁滨准备叫单老师停下,告诉他真相时,一件令他们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
          在离水潭还有几米时,单老师因为跑得太急,不慎被一块石头绊倒,翻滚到水潭中!他在水里使劲扑腾,忽上忽下,不一会儿,竟沉了下去,水面只留下一连串的水泡。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梅德四人几乎没能做出任何反应,他们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呆若木鸡。
          大约五分钟后,水面没有再冒气泡,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单老师没有浮起来。
          袁滨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颤抖:“天啊!我们闯祸了!单老师……他,他淹死了!”
          李远和余晖彻底懵了。梅德的眼睛死死盯住水面。


        IP属地:江苏8楼2013-07-19 11:10
        收起回复
          大概又过了三、四分钟,梅德惊恐地说:“单老师真的淹死了!一般人不可能在水里呆这么久还活着。”
            胆子最小的李远“哇”得一声哭起来。
            “住嘴!”梅德大喝一声,再转过头,满脸大汗地望着袁滨,“奇怪,为什么单老师的尸体没浮上来?”
            “这个水潭里有水草,你忘了吗?小时侯我爸就跟我讲过了,叫我千万不能到这个水潭里来游泳。单老师一定是被水草缠住了!”
            “天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余晖慌了神。
            梅德喘着粗气向四周环顾了一遍,然后迅速捡起单老师刚才脱下的衣服和凉鞋,压着声音说:“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四个人没命地跑上山坡,再跑到山另一边的小树林深处。这里很少有人来。
            梅德仔细观察了周围,在确定没人后,他将单老师的衣服和凉鞋放下,抱了一把枯叶盖在上面,小声说:“你们哪个身上有火柴?”
            “你想干什么?”袁滨问。
            “当然是把这些东西烧掉!要快!我不敢确定这个地方一会儿会不会有人来。”
            “你……你想,隐瞒这件事?”袁滨向后倒退了几步。
            梅德向前一步,他紧紧盯着袁滨的眼睛:“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其它选择吗?”
            “我……我不知道。”袁滨使劲摇头,他的眼睛里充满慌乱。
            “听着,”梅德转过身对李远和余晖说,“我们现在必须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改变。”
            李远和余晖不敢说话,拼命喘着气。
            “毫无疑问,单老师已经死了,虽然是一场意外,但起因却是因为我们的那个蠢主意!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了的话,我们不但会被学校开除,还会被追究刑事责任——我们的一生就完了!”梅德低着头说。
            袁滨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淌下来:“可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难道不会有人知道?”
            梅德用手做了一个姿态,示意他住口。
            “我们从开始回想一下,我们四个人赶到单老师的宿舍——那个只有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子时,我们都看到了,单老师是只有一个人在家里的。”
            “然后,我们告诉他钟林落水的谎言,单老师立即冲到小山坡。我们就跟在后面,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发生这一过程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
            余晖想了一会儿,肯定地说:“应该没人看见,我当时有意看了四周。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多数人都呆在家里。”
            “好,接下来,单老师不慎跌入水中——一直到我们离开那个水潭。我也有意观察了,仍然没有人看见。”
            梅德停了下来,另外三个人望着他。
            “你们懂了吗?只要我们四个人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单老师的死和我们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刚才就说了,单老师被发现失踪,是迟早的事。”袁滨说。
            “有一个细节,单老师为了救人,在入水之前就脱掉了衣服——这样的话,当有人发现单老师溺水身亡的时候,或许会认为他是到水潭游泳时淹死的,而不会想到和我们几个有关。”梅德说。
            “那我们干嘛还要烧掉单老师的衣服?放在水边让人发现不就行了吗?”余晖小声说。
            “傻瓜!我们烧掉衣服是为了在短时间内不让人发现单老师淹死在水潭!这件事越迟让人发现,对我们越有利。”梅德说。 “……单老师以前对我们这么好,现在我们害死了他,还要这样做,我实在是觉得……”李远又要哭起来。
            梅德没等他说完,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说:“那你就把这件事说出去吧,我们几个人一起坐牢!”
            李远吓傻了,他不停发着抖。
            沉默了几分钟,袁滨说:“就照梅德说的办,我们处理掉单老师的衣服,然后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这件事!”
            另外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分别点了下头。
            “谁有火柴?”梅德再一次问。
            几个人摸了摸裤包,没有谁身上有火柴。
            梅德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说:“李远,你刚才不是在玩一块放大镜的碎片吗?把它给我。”
            李远愣了一下,但立刻就明白——现在正是太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可以用放大镜聚光,点燃枯树叶引火。
            五分钟后,一团火焰在小树林深处燃起。为了不让火势蔓延开来,几个人将周围的枯叶清理干净。不一会儿,单老师的衣服和凉鞋就化为灰烬。
            四个人挖了一个坑把烧剩的残渣埋了进去,再抱来一些树枝和枯叶撒在上面。布置好一切,他们稍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记住。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回家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别露出什么破绽。”梅德吩咐另外三个人,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他们当中的领导者。
            袁滨、余晖和李远分别点头。之后,他们各自回家。


          IP属地:江苏10楼2013-07-19 11:10
          回复
            回家之后,梅德装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他有意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大钟——如果他没有推测出错,单老师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七月十三日下午三点二十左右。
              吃晚饭时,父母并没有发现梅德有什么异样,他们仍然在饭桌上谈笑风生。
              晚饭后,梅德早早地回房间,躺在床上,他终于开始瑟瑟发抖——今天下午发生的这件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都怪袁滨想出那个该死的“试验游戏”!单老师竟然就因为这种无聊的玩笑而断送了自己的生命,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可是,梅德忽然想到,当时是自己第一个支持袁滨这个计划的——现在,又能怪谁呢?
              想着想着,梅德已有些泪眼模糊,他转过身,想拿书桌上的纸巾。
              突然,他发现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梅德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单老师!他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梅德吓得魂不附体,他大叫一声,几乎从床上翻滚下去。这个时候,他睁开眼睛,醒了。
              原来,进房后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梅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可是,下午发生的事却是完全真实的。梅德叹了口气,他想,要是整个都是一场梦,那该多好啊。
              他坐在床上发呆,过了几分钟,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便下床找拖鞋。准备去倒杯水来喝。
              突然,梅德的心狂跳起来,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想到一件事,一件被他完全忽略的事!
            第三章
              第二天早晨,梅德早早地起了床,连早饭都没吃就径直跑到袁滨的家。
              袁滨被梅德推醒,他睡眼惺忪地问:“梅德?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快起床!有重要的事!”梅德催促道。
              袁滨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梅德又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到了李远的家。
              半小时后,四个人凑齐了。袁滨、李远和余晖不解地看着梅德,他们不明白梅德这么早把他们几个人聚集起来干什么。
              “昨天的事,我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梅德神情严肃地说。
              “什么?”几个人都紧张起来。
              “我们昨天以为:即便是单老师的尸体被发现在水潭中,大家都可能会认为单老师是在水潭游泳,不慎溺水身亡的——但昨晚我突然想到,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袁滨急切地问。
              “单老师当时听到我们说钟林落水了,立刻丢下了手中的钢笔。他当时正在写的一个本子也根本就来不及去关上;他甚至慌得连凉鞋都只穿了一只就跑了出去了。你们想想,哪个去游泳的人会慌得连笔都不盖上、本子也不关,鞋只穿一只就走了?”
              袁滨的脸色又变白了:“你是说……”
              “单老师的尸体被发现后,肯定会有人到他的宿舍去。只要发现了这些迹象,不要说是**,就是普通人也会立刻发现——单老师根本不是自己去游泳而淹死的。这里面必有隐情!”
              “而只要一调查起来……就有可能查到我们头上。因为这附近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和他最熟,那天我们又到学校去过……”余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警方当然会把我们几个做为重点来调查。”梅德说,“想一想,只要我们四个人中有一个露出了一点儿破绽……”
              “天啊!那我们就完了!”李远一把抱住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袁滨也完全慌了神。
              “别慌!”梅德用手势示意他们冷静下来,“我们现在还来得及补救!”
              “难道,你是想……”余晖有些猜到梅德的想法了。
              “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只有再次到单老师家去,将那几件东西处理妥当。”梅德说。
              “什么?还要去那里?”李远面有难色。
              “怎么,你怕了?胆小鬼!”梅德瞪了他一眼,“现在大白天的,你怕什么!我们可有四个人呢!”
              袁滨咬咬牙:“就照梅德说的办,一不做二不休!”
              几个人悄悄摸到学校,这个时候的校园一片寂静,空无一人。
              单老师所住的单身宿舍是一连串普通平房中的一间,门关着,但窗子却打开着一扇。
              “快,翻进去!”梅德小声说。
              只用了不到半分钟,四个男孩就翻到了单老师的宿舍中。
              他们定眼看了看这间小屋: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几把椅子和几个箱子,实在是简单极了。
              梅德注意到那张书桌——和昨天单老师临走时一样。一个软面笔记本翻开在桌上,它附近是那支没盖上盖的钢笔。
              “你去把那个本子关上,再把钢笔盖上笔帽。”梅德对袁滨说。然后转身望着余晖和李远:“我们找那只剩下的凉鞋。”
              几个人分头行动。袁滨走近那张书桌,他一眼就看到了钢笔帽,将它盖在钢笔上。
              随后,袁滨要把那个笔记本关上。就在他准备合上本子的一刹那,无意间望瞥了一眼本子上写的内容。
              十几秒钟后,袁滨猛地大叫一声,然后一屁股摔倒在地。
              梅德和余晖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问:“你怎么了?”
              “那……那个本子……”袁滨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受到了极度惊吓。他颤抖的手指着桌上的笔记本,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梅德和余晖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俩一起站起来,走到书桌面前,捧起那个本子。
              翻开的本子上写着一段话,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单老师的笔迹:
              “你们四个人骗了我,害死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们中的第一个,会死于……
              你们中的第二个,会死于…………
              ……”
              只看到开头几句话,梅德和余晖就“啊”地大叫一声,全身一阵发冷,汗毛直立,身子自然向后倒退几步,本子掉落到地上。
              李远上前捡起本子,看了两句话后,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几乎要昏厥过去。
              接下来的几分钟,房间内一片死寂,只听到大口大口的呼吸声。
              终于,余晖受不了了,他大叫道:“我们遭报应了!单老师的鬼魂回来了,它要杀死我们!”
              梅德走上前一把捂住余晖的嘴,对另外两个人说:“赶快拿上单老师那只鞋,还有这个本子,我们马上离开!”
              袁滨壮着胆,一只手捡起那个本子,另一只手提起剩下那只凉鞋,站起身来。
              李远赶快打开门,四个人仓皇逃出这间宿舍。
              四人一口气又跑到昨天的小树林深处,几个人气喘吁吁,面面相觑。
              沉默了一刻,袁滨第一个开口:“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单老师的鬼魂……”
              他停了下来,不敢继续往下说。
              梅德这个时候略微恢复了冷静,他说:“会不会是单老师昨天根本就没死,他后来又游了上来……”
              “这怎么可能?我们昨天明明亲眼目睹单老师沉到水里,七、八分钟都没上来,这……这种情况下人还能再活着游上来?”余晖感到这件事的离奇程度已经超越了他的常识。
              “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袁滨说,“再说了,要是单老师活着上来了,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们?”
              “那……这么说来,岂不真的就是……”


            IP属地:江苏11楼2013-07-19 11:11
            回复
              “够了!别说了!”李远大叫道,“我受不了了,我要把这件事告诉**!”
                听到这句话,梅德猛地转过头,一把揪住李远的衣领:“你疯了?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那我们就这样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再说你刚才也看了那个本子,单老师的鬼魂不会放过我们的!”李远一反平常的怯懦,冲着梅德大吼道。
                梅德慢慢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垂下头来,一言不发。
                沉闷的空气持续了好几分钟,几个人都表情呆滞地站着,没有人说话。
                最后,袁滨打破了僵局:“我看,这件事这样办好不好?”
                另外三个人抬起头望他。
                “单老师已经死了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早晚一天也是会被发现的……到那个时候,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单老师是自己游泳溺水身亡,我们就不必主动说出实情;而如果**调查到了我们几个头上,我们就不再隐瞒,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由天意来决定?”余晖问。
                袁滨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梅德想了想,说:“好,就这么办!现在我们就静观其变,听天由命吧。目前要做的,是处理掉这些东西。”他指着地上的笔记本和凉鞋。
                这一次,梅德带了打火机,他们又如法炮制地烧掉了这两件证物。随后,四个人分别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再没有见面。每个人都在家里过着忐忑不安的日子。


              IP属地:江苏12楼2013-07-19 11:12
              回复
                话说 没有人看么 好桑心……


                IP属地:江苏13楼2013-07-19 11:13
                收起回复
                  “这件案子是由我们局里来处理的,又是由我来做尸检和鉴定——说得再清楚点吧,他的死亡时间掌握在我的手里。”袁滨低低地说。 “什么,你想……篡改他的死亡时间?”梅德大吃一惊,“你考虑过后果没有,如果被人查出来了……” 袁滨摆了摆手:“我清楚我们局里的规定,一个法医鉴定出结果后,没有理由再让另一个法医来做第二次鉴定的。况且那具尸体又不可能永远停在医院里,让人去反复检查。再过两、三天如果还没找到死者家属的话,那具尸体就会被送去火葬场——人一烧,就再也死无对证了。”梅德想了想,说:“你具体想怎么做?” “他的真正死亡时间是七月十三号晚上十点,而我在尸检报告中写的是七月十四号凌晨十二点半。也就是说,将他的死亡时间往后推迟了两个半小时,避开了‘七月十三’这个数字。”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已经这么做了?” 袁滨耸耸肩:“你该不会认为一个尸检报告还要等几天后才交吧?” 梅德垂下头,若有所思:“就算你这么做,也不过是把他的死亡时间向后延了一天而已,真的能避开怀疑吗?” “只差一天,但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袁滨说。他叹了一口气,“再说,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有没有用,就要看天意了。” 梅德望着他:“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爱相信天意。” 他们沉默了一刻,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梅德打破沉默,“我们当时都是孩子,而且这又确实是个意外——即使这个案子被查出来是我们造成的,又怎么样?我是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 袁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事实上,如果当年发生这件事之后,我们马上报警,主动承担错误,的确是不会负任何刑事责任的。但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 “如果**现在调查出十年前的这件事是我们四个人造成的,他们会怎么想?如果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无心的玩笑,是一个意外,那为什么当时我们几个人要隐藏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会是**的第一个想法。到时候我们怎么解释得清楚?” “你害怕**会认为我们几个是故意蓄谋杀死了单老师?这怎么可能,我们没有作案动机。” “问题是过了这么多年,天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见得会相信我们说的话。” “而且,你有没有考虑过。”袁滨接着说,“就算我们不用负刑事责任,可一旦这件事的真实情况被曝光。我们身边的亲人、朋友会怎么看我们——‘这几个人当年因为一个无聊的玩笑害死了自己的老师,居然还不敢站出来说出真相,让自己的老师含冤而死!’我们会永远受到舆论和道德的谴责!” 梅德用手托住额头,慢慢吁出一口气。 “梅德,我们一开始就错了,现在只有错到底。”袁滨站起来,“没有别的选择。” 梅德抬起头望他:“你要走了?” 袁滨点点头:“我来这里,只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同时,也为了向你倾诉一下。你知道,我无法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 梅德也站起来:“你篡改死亡时间这件事,我始终有些担心。你觉得真能成功吗?” “我已经做了,没有后悔的余地。”袁滨顿了一下,“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希望如此。” 袁滨走到门口,回过头对梅德说:“这件事如果成功了,我会立即通知你。” 接着,他打开门,走到街上,消失了。


                  IP属地:江苏17楼2013-07-19 11:16
                  回复
                    第六章
                      四天后的一个下午,梅德呆在自己的工作室中完成一幅油画,看着画面上的一块块红色、黑色、黄色。梅德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一连几天,梅德都生活在忐忑不安之中——他突然发现,这种寝食难安的感觉和十年前的这几天几乎完全一样。
                      他放下调色板和画笔,走到厨房中,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冻啤酒。
                      梅德坐到沙发上,把啤酒倒在一个玻璃杯中,呷了一口,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突然,玻璃杯发出一丝细小的声音,随即“嚓”地一声裂成两半,啤酒从茶几淌到地板上。
                      梅德目瞪口呆地看着裂成两半的玻璃杯。一瞬间,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在空旷的房间响起。
                      梅德快步走到电话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袁滨打来的。
                      “喂,袁滨?那件事情怎么样了?没被人察觉吧?”梅德接起电话,急切地问。
                      电话那头传来袁滨爽朗的笑声:“梅德,你绝对想像不到,这件事比我们预料中的要顺利多了!”
                      “哦?你是说,没有人怀疑你在尸鉴报告中做了手脚?”
                      “是的,他们很信任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昨天下午,那具尸体就已经送去火化了,现在已经不可能有人发现我在死亡时间上做了假。”
                      “这么说,那具尸体一直没有人来认领?”
                      “**在周围的城镇发布了认领尸体的公告,但没有任何人前来。**不能一直等下去,只有将它火化了。”
                      “那**有没有调查出来,这到底是不是一起谋杀案?”
                      “嗯……怎么说呢,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这具尸体身上,没找到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再加上这么多天了,既没人来认领,也没人来报案,所以**准备对这件事冷处理,不会再持续调查下去。”
                      梅德松了一口气:“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电话那头的袁滨愣了一下:“怎么,我听你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太高兴?”
                      “我……啊,不……”
                      “到底怎么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梅德的目光集中到了那个碎裂的玻璃杯上,他想了一会儿,说:“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也许……并没有结束。”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对不起,也许是我想多了,大概……”
                      “不,梅德。”袁滨说,“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没说出来。但我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感觉。”
                      接下来,又是半分钟的沉默。
                      “我老是在想,几天前的那件溺水案,真的只是一次巧合?或者是……在向我们暗示什么?”梅德说。
                      “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不,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如果真把它当成是一次凑巧,我们也未免太自欺欺人了。”
                      “梅德,其实我早就想说——也许,我们应该找到余晖和李远,听听他们的意见。毕竟这件事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经历的,现在也应该一起商量商量。”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自从高中毕业后,他们俩就完全和我们失去了联系,现在还能找得到他们吗?”
                      “只要我们想找到他们,那并不难。”袁滨说,“这样吧,这件事交给我,我去想办法联系他们。”
                      “好的,你一有他们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
                      “我会的,再见。”
                      “再见。”
                    第七章
                      两天后,袁滨再次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找到他们了吗?”梅德问。
                      “余晖找到了,他就住在离我们这儿不远的C市,具体地址我也问清楚了,坐车的话只要四个多小时就能到。而且,我也问到了他的手机号码。”
                      “你打了吗?”
                      “打过了,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换了电话号码。我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我想,我们只能亲自到他家去找他了,希望他没搬家。”
                      “那李远呢?”
                      “李远就有些奇怪了,我打电话问了以前的同学、老师,竟没有一个人和他有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梅德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先去找余晖吧,也许他知道李远的下落呢?”
                      “好,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都行,反正我也是闲着没事。”
                      “那好,我现在马上去向单位请年休假,我们一会儿就去C市。”
                      “你办妥当后,就直接去北门车站。我们两小时后在那儿碰头,行吗?”
                      “行,再见。”袁滨挂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梅德准时在车站见到了袁滨。两人登上去C市的汽车。
                      坐在宽敞、舒适的空调车内,梅德和袁滨透过车窗看沿途的风光——这是一条比较陌生的道路,他们两人都很少去C市。
                      汽车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下车后,梅德和袁滨来到车站附近一家西式快餐店。坐下后,梅德看了看表,对侍者说:“我们在这里只能待25分钟。要两瓶汽酒、牛饼扒餐、肉汤和烤土豆。”


                    IP属地:江苏19楼2013-07-19 11:18
                    收起回复
                      侍者急忙去了。
                        梅德和袁滨沉默着,碰了碰酒杯。袁滨一边吃着,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余晖的家住在江阳路英苑小区。不知道离这里远不远?”
                        梅德耸了耸肩:“吃完饭再说吧。”
                        走出饭店,袁滨抬手招了一辆记程车,问道:“去江阳路英苑小区需要坐多久的车?”
                        “大约二十分钟。”司机回答。
                        袁滨回过头望了梅德一眼,两人坐上记程车。
                        接近八点的时候,梅德两人站在了英苑小区第三栋楼面前。
                        袁滨再次看了看那张纸,说:“余晖就住在四楼,我们上去吧。”
                        到了802号房,袁滨按门上的门铃。
                        十几秒钟后,门慢慢地打开了45度,一位年轻的女士站在门口略带疑惑地望着梅德和袁滨。
                        “请问你们找谁?”她问道。
                        “这里是余晖的家吗?”袁滨问。
                        她点点头,说:“是的,我是他妻子郑婕,你们是……”
                        “我们是余晖的老同学,我叫袁滨,他叫梅德。余晖看见我们一准就会认出来。”袁滨笑着说。
                        “哦,请进来坐吧。”郑婕微笑着打开家门,将客人迎进屋。
                        郑婕为他们泡了两杯清茶,放在茶几上面,然后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梅德开始打量面前的这位年轻女性:郑婕身材苗条,目光沉静,穿着一身高档的浅灰色轻质丝绸套裙,显露出她身上的线条。一条白色的方形纱巾随意地系在颈上,显示出她高雅的品位。梅德暗自惊叹,余晖竟能找到这样一个漂亮妻子。
                        “真不凑巧。”郑婕带着遗憾的口吻说,“余晖现在没在家里。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要紧的事。”袁滨说,“就是老同学好久没见面了,想一起聚聚。”
                        “余晖上哪儿去了?”梅德问。
                        “他昨天下午就离开家了,说是要去厂里处理点事情,结果晚上就没回来。我也没太在意,因为他留在厂里彻夜加班是常有的事——你看,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厂里?”梅德问,“什么厂?”
                        “是他自己开的一个生产医疗器械的小厂。厂里的工人有时出点差错,当厂长的他总是亲自去处理。”
                        梅德看了看表:“他都二十几个小时没回家了,你不打电话跟他联系一下?”
                        说到这里,郑婕皱了皱眉:“说起来,还真有些奇怪,我跟他打了两次电话,但他都没接。本来我想,是不是他太忙了,来不及接电话……但是,总不可能直到现在都还没空回我一个电话吧?”
                      “对了,我也跟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他也是没接。我还以为我打错了呢!”袁滨说。
                        听到袁滨这样说,郑婕有些着急起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任何人打的电话都不接?”
                        “他以前忙起来也这样吗?”梅德问。
                        “不,他从不这样。就算再忙,他当时接不了电话也会过一会儿就打过来。”
                        “那就有些奇怪了。”梅德说,他回过头,和袁滨交换了一个眼色。


                      IP属地:江苏21楼2013-07-19 11:19
                      回复
                        “那个厂离你们家远吗?”袁滨问。
                          “不远,步行也只要十分钟就到了。”
                          “要不,”梅德说,“我们一起去厂里看看?”
                          郑婕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梅德站起来:“现在就走!”
                          十多分钟后,三个人来到这座建立在市郊的小厂。这时,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厂内看起来空无一人。
                          郑婕走到门卫室,敲了敲窗子,一个正在看电视的老头转过头,看见是郑婕,立刻走了过来。
                          “老何,厂长呢?在不在里面?”郑婕问。
                          “啊,厂长……他昨天下午来过,今天没来啊。”
                          “什么?他今天没来?”郑婕有些慌了,“你是说,他昨天就离开这里了?”
                          “嗯……我没有亲眼看见他离开。”老何有些尴尬地说,“但我想,他总不会一个人留在这里过夜吧?”
                          “他以前不是也有时候留在办公室过夜吗?”
                          “那是厂里加夜班的时候,但昨天并没有加班啊。”
                          郑婕愣在原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他……他去哪儿了……”
                          梅德和袁滨对视了一眼,分别皱了皱眉。梅德走上前对郑婕说:“反正我们都来了,就到他的办公室看看吧,说不定他就在里面呢?”
                          郑婕咬着嘴唇,机械地点了点头。
                          厂长办公室在二楼拐角处,三个人很快就到了门口。郑婕看见房门紧闭,里面又是漆黑一片,摇了摇头:“他不在里面。”
                          袁滨不死心地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
                          “你们能相信吗?他以前从没这么做过——从来没有不告诉我他的任何行踪就消失一两天!”郑婕焦急地说。
                          “再打他的手机试试。”袁滨提醒道。
                          郑婕赶快从皮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余晖的号码。
                          突然,一阵轻轻的手机铃声从他们附近响起,几个人同时一怔。
                          “这是……余晖的手机铃声!”郑婕大叫一声,然后立即转过身。
                          她呆住了——这个忽隐忽现的铃声是从厂长办公室里发出来的。
                          “余晖!他在里面?可他为什么不开门?”郑婕激动地说。


                        IP属地:江苏22楼2013-07-19 11:21
                        收起回复
                          等人多点再更好了


                          IP属地:江苏24楼2013-07-19 11:24
                          回复
                            “余晖!他在里面?可他为什么不开门?”郑婕激动地说。
                              一瞬间,梅德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先是一愣,然后扭头对着袁滨喊道:“余晖出事了!”
                              袁滨似乎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快,把门撞开!”梅德冲到门口,对着袁滨大喊。
                              袁滨愣了一秒,然后迅速地冲到门口。两个人用尽全身力气一起向那道木门撞去。
                              房门在经过几次剧烈的撞击后,终于在一声巨响中被撞开。梅德和袁滨收不住余力,两人一起摔倒在房间里。
                              梅德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刚一抬头,面前的景象几乎令他心胆俱裂——
                              房间的横粱上,悬挂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双眼翻白,舌头伸出口腔——早已死去多时了。
                              袁滨“啊!”地大叫一声,吓得魂飞魄散。
                              郑婕从屋外冲进来,她看到余晖悬挂的尸体,几乎连惊叫都来不及,就昏死过去。
                              梅德赶紧扶起她,冲着吓傻了的袁滨大叫:“快打电话报警……还有,打急救电话!”第八章
                              郑婕坐在**局的会客厅里,瑟瑟发抖,泣不成声。梅德和袁滨坐在她的旁边。
                              “余晖两天没有回家,手机也不接。所以,你们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发现了他的尸体,对吗?”韦警官一边在一个本子上记录,一边抬起头问。
                              “是的,情况就是这样。”梅德说。
                              “郑女士,”韦警官转过头,“经过我们的法医检验,余晖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死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丈夫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扰、或是烦心的事。”
                              郑婕仍在啜泣着,她拼命摇着头:“我想不出,会有什么困扰能令他走上绝路。”
                              “他的那家厂,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用纸巾拭干脸上的泪,抬起头问:“你指什么?”
                              “我是说,是否存在一些经济方面的隐患?”
                              她断然摇头:“我丈夫把厂经营得很好,生意越做越大。不可能存在你说的问题。”
                              韦警官注视着她:“那我就想不通了,你丈夫根本就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们调查清楚了吗?他真的是自杀?”郑婕问。
                              韦警官耸了耸肩膀:“目前还没有下定论。但从现场来看,余晖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发生过争斗的迹象,我们也没有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可疑或特别的指纹。再加上,我们的法医刚才告诉我——余晖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体内也没有药物、酒精之类的麻醉物品。所以,我们认为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这只是目前初步的判断。”韦警官说,“我们会继续调查一段时间,再作定论。”
                              “自杀……”郑婕茫然地摇着头,泪水涌了出来,“可是,我丈夫他为什么要自杀?”
                              “你说他是昨天下午离开家去工厂的,他有没有说他去厂里干什么?”
                              “他对我说他去厂里加班,可我刚才问了门卫老何,他告诉我,这两天厂里根本就没有加班。”
                              “这么说,他骗了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韦警官皱起眉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郑婕望着韦警官,“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晖在离开家之前,难道就一点都没表现出什么异常?”韦警官问。
                              “我想没有,我看不出来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停顿了一下,郑婕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
                              “什么?”韦警官扬起眉。
                              “四天前,他说要去拜访以前的一位朋友,回来之后……嗯,实际上,就是前天,他好像得了一场大病,全身乏力、出汗。而且,还自言自语地说一些胡话……我叫他去医院看一下,他却说不用——当时我就感到有些纳闷,他怎么会这样?”
                              “说胡话?他说了些什么?”韦警官向前探了探身子。
                              “我想想……”郑婕回忆了一会儿,“他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所以我认为他是在说胡话。”
                              “他到底说了什么?”
                              “我记得,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满头大汗、神情紧张。说什么‘我是第二个……我会成为第二个……’他就这样一直小声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却根本不理我。”
                              听到这里,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梅德和袁滨感到后背一凉,两人几乎在同时颤抖了一下。他们俩对视一眼,不敢说话,眼里却是惊恐万状。
                              但韦警官没有注意到他们,他继续问郑婕:“你一点儿也不明白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她回答。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去的哪里?拜访的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我完全不知道。我总是不愿意把他管得太细,让他喘不过气,没有一点个人空间。”郑婕说。她又问道:“警官,你觉得这件事和他自杀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知道,但我们会想办法弄清楚的。”韦警官说,“好吧,今天我们就到这里。也许最近几天,我还会请几位来局里协助调查。我想目前你们要做的事,是先为余晖办理后事。”
                              他站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梅德、袁滨和郑婕可以离开了。
                            第九章
                              接下来的两天,梅德和袁滨帮着郑婕一起办理余晖的丧事。余晖自杀这件事,在当地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整个城市风言风语。郑婕认为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所以丧事办得相当简单,只有一些至亲好友前来吊唁。余晖的后事在三天后彻底处理完毕。
                              梅德和袁滨觉得没有理由再留在C市了,他们准备向郑婕告辞后离开。


                            IP属地:江苏29楼2013-07-19 11:44
                            回复
                              梅德和袁滨觉得没有理由再留在C市了,他们准备向郑婕告辞后离开。
                                从公墓回来的路上,梅德说:“我们该走了。”
                                郑婕抬起头望他。
                                “对于最近发生的这件事,我和袁滨都感到非常遗憾。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请你节哀顺变。”
                                郑婕的目光望向前方,似乎在沉思之中。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话……”
                                “不,”郑婕转脸看着梅德,“我想和你们谈谈。”
                                “谈谈……当然,可是……”梅德不知道郑婕想和他们谈什么。
                                “你们现在可以去我家坐一会儿吗?”
                                梅德和袁滨对视了一眼,说:“可以。”
                                再次坐在余晖家的客厅里,梅德竟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郑婕还是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梅德和袁滨。
                                “我觉得你们应该跟我说实话。”她突然说。
                                “什么?”梅德有些不明白。
                                “我认为,你们很明显地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梅德抬起脸,疑惑地看着郑婕,就好像注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指什么?”梅德小心地问。
                                郑婕看着他,突然正色道:“你们俩说是来看看老朋友,可是早不来,迟不来,刚刚一来我丈夫就死了——你们真以为我有这么傻,会以为这是一种巧合?”
                                梅德吓了一跳:“你认为余晖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绝不可能的!我们来之前,绝对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袁滨急忙解释。
                                郑婕审视的目光迅速地扫了他们一眼,说:“那你们怎么解释这两件事——第一,在我丈夫的办公室门口,刚刚听到里面传来的手机铃声,梅德就大叫一声‘余晖出事了!’我当时就感到奇怪,为什么你不认为那有可能只是他把手机掉在里面而已呢?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有感觉他会出事?”
                                “第二,事发当天晚上,我们在**局。我一提到余晖说的那句话,也就是‘我是第二个’这句话时,你们俩就同时打了个冷颤,然后神情紧张。当时**没看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一点,你们又怎么解释?”
                                面对郑婕尖锐的问话,梅德显得局促起来:“其实,那天晚上,我只是猜他……可能出事了;在**局里,我也只是凑巧……嗯,我是说……”
                                “听着,”郑婕打断他的话,“刚才我跟你们说的这番话,完全可以不说给你们听,而是告诉**。你们不觉得吗?”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袁滨问。
                                “因为我相信,你们不会是杀害我丈夫的凶手——你们只是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而已。所以我才坦诚地告诉你们,只是想让你们亲口告诉我实情。”
                                “你用‘杀害’这个字眼,难道你认为余晖不是自杀,而是被谋杀?”梅德说。
                                “我早就跟**说了,我不认为我丈夫有什么烦恼或困扰能至使他走上轻生这条路。所以我认定这件事必有蹊跷——而你们,绝对是知道什么隐情的。”
                                梅德和袁滨紧锁着眉头,没有吭声。
                                “怎么,到了现在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我……有些事情,我们恐怕不能说出来……”袁滨一脸的无奈。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隐瞒了什么秘密的!”郑婕厉声道,“好吧,如果你们坚持不说的话,我只有让**来问你们了!”
                                “不!我们……”袁滨望了一眼梅德,轻声说,“我们可以告诉你。”
                                梅德瞪着他,双唇紧闭。
                                “行了,梅德。”袁滨的语气带有一丝哭腔,“我们四个人守了十年的这个秘密,看来是守不住了。余晖都死了!我们再在这里坐以待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们!”
                                梅德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给郑婕说说吧!把事情从头开始,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第十章
                                袁滨用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从十年前一直讲到现在——终于将整件事情完整地和盘托出。
                                郑婕从始至终一直认真地听,表情极其复杂。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袁滨讲完了。
                                郑婕怀疑地摇着头,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说的……全是实话?”
                                “千真万确。”
                                “可是……你们要我怎么相信这个荒诞的故事?难道你要我相信,是单老师的鬼魂杀死了余晖?”
                                说到这里,郑婕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我不知道!我们也很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滨大声说,“为什么单老师明明死了,他还能在笔记本上对我们下诅咒?而且,这次七月十三号溺水而死的那个人又是谁?一切为什么会这么巧?”
                                “还有单老师的尸体究竟到哪儿去了?”梅德补充道。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竟然有这种事……余晖从来没跟我提起过!”郑婕惊恐地说,“那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办?这件事简直是离奇、诡异到了极点!我们完全处在一团迷雾之中。”袁滨说。
                                “但现在,我却觉得有了一点儿线索。”这个时候,梅德开了口。
                                “什么?”袁滨不解地望着他。
                                “余晖出事那天下午,他不停地念叨着‘我是第二个’这句话?”梅德问郑婕。
                                郑婕点了点头。
                                梅德紧闭着嘴,做出深思的样子。
                                他突然转过脸,望着袁滨:“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被我们烧掉的那个笔记本里,分别写的我们四个人会怎么死?”
                                袁滨被吓了一跳:“别开玩笑了!我当时只是晃了那么两眼,就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认真看?再说都过了十年,就算是看清楚了也早就忘了!”
                                “你仔细想想!能记起来一点也好!”
                                “你不是也看了吗?梅德,你记得吗?”
                                梅德咬紧嘴唇,过了一会儿,他犹豫着说:“我……隐约记得一些,但是,我不能肯定。”
                                “你记起了什么?梅德!”袁滨焦急地问。
                                “是的,我有些想起来了。当时那个本子上,好像有一句话就是‘你们中的第二个,会被吊死!’”梅德抬起头说,他的脸色苍白。
                                听到这句话,袁滨又开始全身颤栗起来,他大口喘着气,几乎是在惊叫:“天啦!那个本子里的诅咒真的应验了!是鬼魂……单老师的阴魂不会放过我们!”
                                “等等,你先冷静下来!”梅德用手势示意袁滨安静,“这里面有些问题,难道你没发现吗?”
                                “是什么?”郑婕问。
                                “如果是单老师的鬼魂来找余晖报仇的话,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余晖怎么会提前一两天知道?而表现出强烈的惶恐不安?”
                                袁滨疑惑地看着梅德。
                                “还有一点更关键的。”梅德接着说,“当时我们四个人身上又没有标番号,余晖怎么能如此肯定地知道,他就是‘第二个’要遇害的人?”


                              IP属地:江苏30楼2013-07-19 11:4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