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无药可救
三魂，所谓天地命三魂。七魄是指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分掌智、行、体。更兼掌喜怒哀惧爱恶欲七种情绪，失一魄便同时失去一种情绪，七日内失尽七魄。只剩天地命三魂受困于体内，天魂不得入天，地魂无法入地，命魂所控的命格也停滞，无法自动消亡。又因魂魄不全，无法轮回。只能消尽灵魂之力后灰飞烟灭。——《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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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倚在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质书架上，这是玉书最近得的宝贝。藏在这里的书都带着一股书架的清新木香，小蛮闻的很舒服。放在玉书的宝贝书架里的书都是玉书千挑万选的收藏，小蛮手中所拿的更是玉书的手抄本，要轻拿轻放，伤了一毫只怕玉书会陷入癫狂。认真起来要把蜀山所有藏书盘点一遍的重度强迫症患者小蛮还是心存敬畏的。
这本书装帧精美这倒没什么问题，玉书的字隽秀，讲究笔法笔锋而且从不涂改这个也可以理解。但玉书永远不会亲自去抄一本不知所云的杂志。
这是一本真正的杂书，玉书真人亲自题写的书名便叫《杂志》。
随手翻阅，所记果然是些怪力乱神的故事，每节的扉页，有用红笔题字的一些药品名，可能是医治的配方。小蛮不通医术，有些复杂的字根本看不懂，却只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是丹房的味道。睁开眼睛，却注意到失魂这一节的扉页空空。什么药名也没有。
只有用朱笔写下的四个字：药石枉然。
迟钝如小蛮也知道这本书必不简单。带着药香，细小隽秀的字体。提笔写下的决绝和不甘和惋惜还有书写时埋下的医者的仁慈和宣告真相的残酷，必是草谷无疑。
这是草谷判的死刑。
小蛮有些同情失魂的患者。草谷说的无药可救，那便是无药可救。
悄悄将书放回书架的原处。
小蛮离开了天权书阵。但是心情不是很好。
是夜。小蛮杵着头，盯着摇曳烛火，出神。想到被宣判死刑的患者，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清楚地记得衡绾绾师姐摇着头，无不惋惜：“即便死了，走了往生，也只是这样痴痴呆呆疯疯傻傻过完下一世。失了六魄的也轮不了几次了。”
生死尚不必定论，这样的心情，活着一定很疼。
小蛮听到烛花发出轻微的爆鸣声。
无端觉得心疼。
她希望如果有那么一天，龙幽不会嫌弃她，而是好好地，陪她过完她所剩不多的日子。
小蛮有一段时间没空想龙幽了。不知道怎样，心口觉得有些闭塞的闷疼。
她变得忙起来。
忙着看书，帮他罚抄，帮玉书整理书阵。甚至闲暇时下山帮外公买酒。
醉仙酿。

002.不稳定性
回到蜀山又是不见天日地昏睡几天。头早已不疼。
不顾他人地大醉几天，然后大睡确实是不错的避世办法。曾经的小蛮无比看不起这种避世的行为，现在好像稍微能理解下。但在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过得比较安分，醒了抄书炼蛊，饿了吃饭下厨，忙了除妖跑路，困了睡到正午。
有空和小姜在三皇台聊两句，不清醒就到剑台吹吹风。还算得上小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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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和姜云凡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在下雨时，小蛮曾经找过他，原处看起来的姜云凡一动不动，几乎在夜色中分辨不出，浑身淌着雨。看到他发间滚落的水珠像被串在一起流下来。有时看到他将脸埋在膝处，只稍微露出了侧脸。距离太远，看不清他是不是在哭。
然后小蛮才明白，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人的好。有些寂寞不是朋友就能够消除的。
浑浑噩噩又是几天。
蜀山作为修仙门派的龙头企业，蜀山弟子个个上进。以降妖除魔保护苍生为己任。
作为蜀山编内人员，想要混日子的小蛮避无可避要下山除魔。
走进大殿，看到草谷小蛮就这么扑了上去。草谷稚嫩白皙的脸蛋本来稍微蹙着，这就放松了眉头，在矮着身子的小蛮头上抚摸。
小蛮明白这次的任务并不简单，不然草谷不会无端苦恼。其实修道最讲究的是宠辱不惊。早先在蜀山上听弈晓旦胡吹神侃也听过些风声。
像是灵魂蒸发一类的事。不算闻所未闻但绝对稀奇。草谷任然细细说着，但自己却有些走神。
小蛮摇摇头，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像是大难临头那种不详的预兆。
然后半晌寂静。她这才想起大家都在等自己的回答。扬嘴一笑，“下山试试我的新蛊虫也不错，草谷奶奶我这就准备去。”转身便走。
失去，魂魄啊。那又怎么样？
并没有去采购什么，而是转身去了三皇台，她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来干什么，却有直觉在暗地里牵扯。

003.临阵
煞气。浓烈的。
安静。像在肃穆的灵堂里聆听悼词般压抑。她几乎要颤抖起来，连着灵魂都像不稳似的要从身体里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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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两人的重建场景。
兵戈相见擦出爱情的火花？又或者像在南疆一样的火树银花，亦或转身大树下在流萤中找到深幽的紫眸？
别闹了，这是幽蛮。傲娇和傲娇也可以情定三生。
只是——
“我回来了。傻丫头。”
“……”
“我说，我回来了。”
傻丫头就在荒郊野岭傻傻站着，眼泪簌簌掉下来。
“臭龙幽，你他妈混蛋。骗子。”小声地啜泣龙幽很难听清，于是凑近脑袋去听。却被猛地推开。
“混蛋，骗子。”
爆裂蛊被狠狠甩出，砸在紫发骚包青年脚下。龙幽抽身跳开却被直直砸上来的圈儿逼得像侧边躲闪。毫无身法可言。
爆裂蛊炸响尘土甚嚣。
“你现在回来有什么用，啊”小蛮握着蜜恬左劈右砸，龙幽只得左右躲闪。
“丫头别闹了。”龙幽无奈。
战争止于龙幽用十字妖槊将丫头的圈儿定在了树上。
“书我抄了多少你知道么，小姜想喝酒都没人陪，玉小书的天权书阵又经常要整理……”小蛮啜泣地慢慢说了很多。不知道在念给谁听。
——说起来也不过一句话，没有你，我过的很辛苦。
龙幽没什么生气地看着她。静静的。
最后，他说，好。
这里离蜀山不近。没找到线索的小蛮决定在周边转转。不这么快回蜀山。
龙幽几乎欣喜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来人界转转挺好。”
果然是离开了这么多年，一口一个人界。小蛮几乎不满但无可否认。

华灯初上。
天将要黑，加之又有不好的传言，还未入夜街上几乎空无一人。
找到一家将要打烊的旅店，好一阵说店主才将信将疑让他们入店。
“两位住一间，也好有个照应。”店主陈述事实。
“也好，这么久咱俩叙叙旧。”龙幽耸肩。
看小蛮呆呆没反应。店主好心将空余的位置一一挂起房牌。剩下一个位置，然后抬头，“现在只有一间了。”
不带这么玩儿的！！！！
“我，我”小蛮半推半就上了楼。
楼下店主表示自己日行一善。
年轻人就是爱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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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幽推开门，点上烛，小蛮没嗅到烟味儿却有其他隐秘的味道。不可名状。
是龙幽自己带着的蜡烛。
“那个太呛了。你受不了。”龙幽轻描淡写地解释。
小蛮哪里微微一动。心情无端变好了很多。
但还是没有好到可以共枕眠。
于是龙幽和小蛮分别在床脚和凳子上栖息了一晚，谁也没睡好。
早晨下楼，街市上已经车水马龙。和店主稍微聊了两句，却无太大收获。
经历过的人都死了。回来疯的，笑的，睡的，傻的最后都死了。有些这些人的家人找到道士招魂也招不到。
店主面色沉重。
“我劝你们别查了，会出事的。”
“放任不管也会有人一直死下去。”小蛮摇头，“我不想再有人死了。”
龙幽定定看着她。不动生色撇撇唇角。
果然是，女娲后人。
然后摸摸小蛮的脑袋。有点毛毛糙糙的并不太舒服。笑着低头
“我陪你。”他说。

005.
和龙幽一起赶到那位白姓姑娘家里已经是中午的事。
据探子龙幽的线报是他听说这家人有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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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年纪比小蛮略长。一身白衣，世尘不染，青丝如瀑，只用一条白色发带松松绑着一缕。
与周身仿若谪仙的打扮不同，她浑身透着红尘奔波的疲惫，就像奔往往生的亡魂，失神又执着。小蛮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时刻牵制着她的心。
“我叫白琴。如果你们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的，请随我来。”没有太多客气的套话但小蛮很能理解她。
院里竹架上扭转缠绕的细细的藤蔓看起来翠绿柔弱却富生机，淡紫色的花恬淡素雅。微微透着雨后的潮气。藤架下是大理石制的桌凳。
桌上竟还摆着未收拾的残局。
这种黑白子交弈的东西小蛮并不懂，也从来没有人教过她。
青石上人不必说，小蛮内心挺怕那个鹤发淡薄的年轻人（？），也仅仅是敢叫句青石哥而已，算在平时，绝对是不敢轻易招惹，小蛮不通围棋，就更难见到。
但在对对弈能产生乐趣小蛮绝不怀疑。二十年前的小石和小书可谈了一整晚棋呢早上谁也爬不起来。能让人如此竭尽全力的游戏肯定不简单。
“这是我丈夫种的，还是我最后一次和他下棋时的样子。”
小蛮试图捏起棋子想看个究竟，却发现棋子像被固定住一般纹丝不动。即使咬牙下狠劲也只是发觉这些棋子像是生了根，成为了石桌的一部分。
白琴笑了，“动不了的，不仅是这些黑白子，这块纹盘，这些花，树也是那时的模样。”
小蛮不解“怎么会？”
“不知道，大概他是想让我等着他吧。”
进了屋，白琴掌上灯，小蛮才发觉这是个很别致的屋子。书，画，琴，一样不少。全是小蛮一窍不通的东西。屋子装潢文绉绉的倒和玉小书的审美比较接近。
房屋时竹制结构，看样子是就地取材。透着淡淡的竹香，淡雅又高贵。就像结庐在野的隐士。这点和道家的玉书真人不同。一个清高，一个自由。
屋的一角是一把别致的古琴，通体白色。
“是他把我带到中原的，那时他送了我一把白色的琴，说适合我，那时候，我就不再是苗人，而是中原人，叫白琴。”白琴目光飘忽，仿佛自言自语。“后来我学会了打扮，学会了弹奏这把琴，学会了和他对弈。他却不在了，不在了。就只是躺在这。”
小蛮这才发现屋内的竹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

身材适中，面目清秀。
“但其实我不寂寞。”白琴面色柔和地跪在床边，反身抱住躺在床上的青年。“白天我就想着从前，晚上他总会在梦里找我。”
“他说不出话，我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虽然说不出，但我都懂。”白琴轻轻吻上男人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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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走进那人。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人气色不错，被照顾的很好。只是缺了什么，看起来没有生气。
“敢问——”
“他姓秦。只是个书生罢了”白琴打断龙幽。神色凄楚。
龙幽一把把小蛮带到身边。
“看出什么没有？”
“像是失了魂。好奇怪。具体失了几魂几魄我也不知道。”小蛮皱眉。“有试过招魂吗，白琴姑娘。”
白琴摇摇头“没有用的，只是这样我不知尝试过多少次。”
。
小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我再试试。”于是招魂幡被立起，却无风吹草动。
龙幽看看小蛮，小蛮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招魂的方法大同小异，纵然女娲后人也没有这通天本事
小蛮抱歉地看着白琴。
“对不起。”
白衣姑娘摇摇头，没再说话。目送他们出门。
　　　　　　　　　　　　　　　　　　　　　　　ＴＢＣ
P勒个s：下次更新就是完结的时候。嗯。七月份之前吧我真是个码文小快手【滚。大家不用谢。用了很多狗血桥段真是很开心。不许要H纯洁的我是不会写那种东西的嗯→其实我手一抖差点就想往下写。克制住了！！！这已经是文的一半了。我只想说，这里面每一个人都不会好过。要是有人能猜出我接下来要写什么我出九块我们领证吧！！这不是坑不是坑不是坑我本来就想写个三千字娱乐下自己的。

〒_〒五千字限制要分两段好苦恼处女座受不了了……

006.
小蛮一路上无话反倒使龙幽有些尴尬。
“傻丫头，难过了？”故作轻佻的语气。也是，龙幽并不是个有爱心关心不相干事情的人。一贫早先就给下断论这个家伙是唯一知道惜命的人。现在即使想豁出性命也会不由自主往自私与自保上靠。
“才不是。只要那个秦书生还活着。我就会想办法让他好起来。”虽然是笃定的语气可丫头蹙着眉尖的样子出卖了内心空虚的事实。龙幽抹上光洁的额头，把眉头揉开。“好，好。我会帮你的。”
小蛮给他肉麻兮兮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打开龙幽在脑袋上揩油的手“帮就帮，别老动手动脚的。“我这么累死累活为你奔走效劳可不能一点酬劳没有啊。”龙幽欲求不满摊手，“再说，摸摸头怎么了。”
要么，亲我一下。龙幽好心建议。低下头，紫眸目光灼灼。紫发垂到小蛮肩头，搔的小蛮痒痒的。心跳的厉害。
“走，走开啦。”推开脑袋红发傻丫头转身想跑。
手腕却被攥住。
“跑什么。你不做我也不会把怎么样。谁叫我天生劳碌命，丫头走哪我不得鞍前马后伺候着才放心。”龙幽一副任劳任怨的宠溺样看起来恶心极了
恶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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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情却给这么一捉弄好了不少。
回到城镇，又是车水马龙的场景。这里离是蜀山不近不远繁华城镇，因为一些传说白天黑夜场景差太多。
旅店里。
“整理下现在的线索。很多人被不知名的原因夺取魂魄死掉。活下来的也疯疯傻傻。魂魄无法召回。”龙幽神情严肃，盯着书页。“想好怎么办没有。”
小蛮摇摇头。
“找不回魂魄根本找不到线索。”盯着烛火，小蛮目光飘忽。“但是我一定要救他的。草谷奶奶说一直拖下去他可以活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也只能是这样了。再轮回下去他就会消失。”红发丫头转身直直看着龙幽。“白琴姑娘都会活着很辛苦，所以我一定得救。”
她想到了很多，她和龙幽，衡绾绾的叹息，草谷的药石枉然。
傻丫头，傻丫头。
“那姑娘说他是苗人。跟了汉人。这要是在苗疆应该大家人尽皆知吧。”龙幽不着痕迹偏了偏头。
“我好久没回苗疆了。”小蛮苦恼的挠挠头，笑笑“一直在蜀山。罚罚抄练练丹有时候下山玩玩儿。有点想师傅了。”
龙幽心中一凛。
不能随她回蜀山和巫月神殿。
“不过还是不回去好了。你不会想去苗疆的吧。”
“为什么。”龙幽陡然放下心。还是忍不住多问。
小蛮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龙幽，你，你失忆了啊！”红发傻丫头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
龙幽自知失言。
抬手敲了敲他家傻丫头的脑袋。
“傻掉了吗？怎么可能失忆。本少要是失忆也不用在这陪你东奔西跑的，睡到日上三竿起多舒服。”
“臭龙幽，懒死了。”
P勒个s：过渡的一段。发糖在这就结束了吧。没人觉得龙幽有些事儿反应不太对？

007.
房门吱呀响了一声。
两人回到旅店暂作休整，奔波一天都蓬头垢面。小蛮准备拿木盆去洗把脸回头看见龙幽盯着烛火不知道想些什么。
“喂，臭龙幽发什么呆，感觉收拾一下啊一天脏兮兮的。”
完全嫌弃的语气让龙幽不太受的了。
“本少什么时候脏兮兮的”龙幽抓着袖口在鼻子上嗅了嗅，“怎么可能难闻。”然后抬头一脸我是大帅比怎么可能不洁的诧异表情看着他。
傻丫头把木盆倒扣在头上溜出去，回答龙幽的是一声门响，还有几乎分辨不出的切的一声。
龙幽没在意。只是眼神换了个地方，盯着木窗发呆。
并不精致的雕刻花窗也用镂空表现出叶片蜷曲，像丫头蜷曲的细发。枝条缠绕，复杂密集。其实他自己也心里乱的很看这种黏在一起的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纯粹给自己添堵。他一直觉的蜀山是个不错的地方，人杰地灵，虽然是修仙门派却管理得十分自由。
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怎么可能？苦笑两声，龙幽猛地推开窗，跳了出去，翻上檐顶。
乌黑的瓦片和乌黑的夜色融在一起，脚下并不看的分明。反正也不会死，就这么着又如何。双脚点镫，紫袍翻飞龙幽落到地上开始飞奔。
不想演了。
加快脚步，宽大的衣服并不适合这样快速的奔跑。
不想这样。
已经是超乎常人的速度。飞扬的衣袂只剩下虚影。
对不起。我也有我思念的人。
龙幽在不起眼的街角酒肆拎了两坛酒坐到旅店的院墙上。
并不是自斟自饮，根本就没有酒杯那种东西。粗犷的随意的对着用坛口对着嘴灌。就是牛饮。
龙幽什么玩意儿？
爷凭什么呀。
爷怎么可能是龙幽，龙幽是我这样的么。
龙幽是那种一开始就编谎话的大骗子么
阴谋家？承让承让。
龙幽怎么不是？一个满嘴谎话连篇骗吃骗喝骗感情几乎要把女娲后人命都骗走的混蛋。怎么和他比。假如他没喜欢上这傻丫头，假如他在来人界前就已有婚配，那他还会不会一拖再拖手下留情？会不会让那傻丫头对他死心塌地。
哪来那么多如果。
龙幽你比我幸运，你扮演你自己，我只扮演你。
演什么演。本大爷不就特么是龙幽么。紫发青年坐在看着对面的窗户墙头苦笑。
窗户里探出一个红色的脑袋，湿漉漉的，刚洗过头。小蛮进门就诧异人到哪儿去了，于是在墙头找到了半夜喝酒的深井冰。
“龙幽你傻了啊半夜坐那儿干吗我又不是不让你进来。”丫头用手拢住嘴巴朝外喊。

龙幽摇摇头，傻丫头，这么晚不是都给听见了么。于是招招手。
“过来陪我。”
“不要，谁半夜坐在那里黑乎乎的地方。不去。”
“好好，求求小蛮姑娘陪小的坐坐好吗，明天买烤乳扇给小蛮姑娘解解馋？”龙幽眉眼弯弯。
小蛮一遍抽千里丝一边反驳“我才不馋好吗，不过你说话算话。”
“肯定的。”
千里丝瞬间将小蛮送到墙头的紫发青年身边。
“少侠好身手！”龙幽笑着表示赞叹。
“去去，少贫。”
小蛮转身去看龙幽，却被一把带到紫发青年怀里。心跳地让人安心。
“干，干吗啊突然这样。”
小蛮一边挣扎一遍问，却被搂的更紧。她这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被龙幽的手强势地按着头，贴近胸膛却莫名觉得甜蜜。
小蛮觉得自己一定疯了。
于是手慢慢环上他的腰。拍了拍他的背。
她并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这个拥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要他不抛下自己一个人走就好了，足够了，足够了。
明明是一早重新见到他就下的决定。执行起来对她来说一点困难都没有。
再更早决定永远不原谅这个人，执行起来才发现根本做不到。
她爱龙幽么？不爱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原谅了这个人呢？为什么要原谅呢？原谅什么呢？他从前做错了什么吗？错在不辞而别？
别傻了哪有人不离开。
那，错在了那儿？
不自觉已经被捧起了脸颊，龙幽的嘴唇贴上来。带着丝丝酒气，不喜欢也不讨厌。
龙幽摩擦着傻丫头的嘴唇，洗完澡后湿润润的。看对面的丫头呆呆傻傻就恶意地轻咬一口粉嫩的唇瓣。听见对面轻哼一声才接着吮舔。用舌头分开唇瓣，试探地撬开贝齿才发现对方毫无吻技可言
分开嘴唇，龙幽忍不住吐槽“傻丫头，什么都不会。”于是又贴上去，抱紧后脑用舌头往更深处探索。席卷整个口腔，引着丫头的小舌一起描摹贝齿。不紧不慢，龙幽眯着眼看着红发丫头，意外的发现丫头面色微红，扶着后背的手也感觉得到她呼吸急促。手死死抓住龙幽的衣裳。
龙幽放开她，她却一头扎进龙幽怀里。
“龙幽，龙幽，龙幽。”她一遍遍重复。
紫发青年于是抱着她。什么也不说。
他哪里能安慰别人呢。

今天怎么了(⊙v⊙)好不容易更一次不要这样……不能回复？

008
事实证明龙幽就特么是个混蛋。
雁过无痕拔屌无情。
小蛮和龙幽在墙头腻歪一晚上两人还喝了点小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没人叫醒小蛮。日上三竿，小蛮被店家敲醒。
龙幽呢，龙幽呢。她怕死了他突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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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给傻姑娘晃的头晕眼花，“龙，龙公子出去查这件事儿了吧，他嘱咐我这时候叫你起来的。他说让您好好呆着，剩下的他会帮您。”
“那他到底在哪儿呀”小蛮焦躁的要命，几乎无礼地对着店家吼。
吼了又能怎么样？吼了他就会转身回来抱住她许诺再也不走了么？最后也不过是摆摆手衣袂飞扬。
“丫头，再见了。好好照顾自己。”
背过身子连眼神都不屑赏给自己。
恋爱中的人不仅是傻逼还容易自卑。小蛮也想过是不是龙幽在哭所以不肯回头看看。别傻了那个人会哭吗？

龙幽你是怎么来到人界的，你不说我就不问。
为什么一声不响又走了呢，我想问但是来不及了。
我还有话想跟你说，好多好多。你怎么就，走了呢？

小蛮退几步随意坐到大堂的桌子边盯着桌上筷子筒里筷子发呆。店家是时候地斟满一壶茶，放下然后离开。
每天这里都会发生这种事。店主还是忍不住摇摇头，好聚好散总归好过不辞而别。
小蛮拿着茶杯，倾斜着茶壶让水流出来，浅褐色的茶水流向杯壁上还有些茶垢的杯子撞击着作响。杯壁有些发热然后变得烫手。但她死死握着几乎要贴近胸前。
龙幽，我放不开手啊。
手上的高温要灼烧皮肤妄想让心底记下疼痛。受不了了，为什么非得忍受他不可？
扬汤止沸。把杯子里的茶水倒出去自己就能好好的。
可混蛋龙幽，我舍不得你啊。

终于将杯子拿稳了贴向胸膛。妄想让心底记下疼痛。像把那人名字刻进心里，就像对待恋人那样虔诚。
反正她从来都是傻瓜。
热气蒸腾要模糊双眼。
龙幽。

龙幽并没有走开，他站在窗外。
没有走。
小蛮呆呆地看龙幽抓着自己的手把茶杯狠狠甩出，水泼出来龙幽衣袖上一大块水渍，杯子却飞到几米外砸的粉碎。抬头，看到龙幽眉头紧蹙，小蛮又看看那一地狼藉，最后与他四目相对。
紫色的眼睛，深邃而高贵。却透着怒意
他在对谁生气，自己吗？
“你在干什么？”
小蛮只是看着他没回答。突然开始啜泣起来。
“龙幽你不要一个人不声不响走了好吗？”
我已经再也受不了一个人了。
龙幽看看衣服的水痕卷起袖子将那傻丫头揽进怀里。
龙幽觉得自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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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不开了吧。离不开了。
如果他回不来就让我一直陪着你好了。拖延到你离开的前一刻，以他的身份。
我会害死你但我会陪着你。

“我没有离开，不用担心。”龙幽柔声安慰却让傻丫头哭得更厉害在他怀里一抽一抽。
“臭龙幽，你是惯犯一声不吭就走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要走！”

他以前也对你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是么？
没有下一次了。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