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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转载】观棋不语(原著向,无明显CP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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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真是帮当家的,肯定早就吃过药了吧?不死者是不怕尸蟞丸的,你有没有心怀鬼胎,我们试试就知道!”
我明白她要做什么,一时也不知道她是真想嫁祸,还是单纯为霍玲报仇。看老邓的反应,他多半是真没吃过的,难道被文锦说中了?
感情上我很想阻止她,但又觉得不该这么婆妈,毕竟现在情势瞬息万变,不下杀手真的不能保证不再横生枝节——至少如果我们刚才能更痛快地杀掉他们,霍玲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另外三个守卫显然也动摇了,见状都没有反对的意思,都呆呆地看着她,只有闷油瓶脸上浮起一丝不快,居然抬手把李四地整个抓起,对着文锦扔了过去。
文锦被李四地的身子一撞,立刻被推出好几米远,不等她爬起来,闷油瓶快步跨到她面前,冷声道:“收手吧,文锦。”


62楼2014-07-06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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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说实话我看到他站出来,心里颇有些惭愧。因为我真没想到他这样性格淡漠的人,会这么直接地选择了人道主义,似乎连思考的过程都没有。
    文锦回头看着我们,摸了摸唇边的血丝,得意地笑道:“晚了。”
    我急忙检查老邓,只见他抓着自己的脖子死命干呕,喉咙里发出一种非常古怪的呻吟声,音量越来越大,没一会就成了惨叫。文锦也大笑起来,尖声说:“看吧!他没吃过!他不是不死者!他是张家的间谍!”
    那 三个守卫无声地交换着眼神,李四地从地上爬起来,也哑然地来回看着我们,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老邓撕心裂肺的叫声。随着他痛苦的翻滚,我看到他身上起了无 数的红疹,就像大奎中了蟞王毒后的症状,而且还不止是变红,肿胀的皮肤颜色越来越深,由红转紫,从紫变青,眼看着都不成人形了。我再去看霍玲,发现她全身 的皮肤像被火烧过一样,都成了黑色,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活像一堆漆黑的木炭。
    那几个守卫脸上变色,纷纷后退到离老邓好几米远的地方,似乎随时打算夺门而出,却碍于闷油瓶挡路而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都是吃过药的人,居然对一个毒性发作的人这么忌惮,我心里警铃大作,也立刻退了开来。
    文锦对此完全不为所动,施施然从地上站起来,对四个守卫说:“诸位,情况已经一目了然了,你们是打算跟我一起走,还是留在疗养院等组织来收拾?悉听尊便。”
    四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拿不定主意,我正在奇怪怎么解连环到现在还不出现,楼下突然传来一声轰响,跟着有个黑影就从门外飞了进来,叮叮当当弹了好几下才停下。
    闷 油瓶反应奇快,就地一个翻滚把东西抄起来又甩了出去,但长长的烟尾还是留在了屋子里,我才吸口气眼泪就下来了。另外几个人情况也不比我好,都咳嗽着各自找 掩体。我蹲在窗后,感到脚下的楼板在嗡嗡震动,天知道有多少人在往这冲,真是哭笑不得。敢情他们根本没瓦解组织的战斗力,只是偷偷来搞暗杀,刚才的枪战终 于把正规武装惊动了。
    “催泪弹!”这时候才有人压低声音说,“完了,我们被堵在这里,肯定不得好死!”


    63楼2014-07-06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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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终章
      那霍玲呢?她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来不及想太多,我们已经到了楼下的空地上。周围五栋楼的大门都敞开着,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的叱喝声。我们跟着那四个不死者冲进了最安静的研究所,因为他们 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我们三个反而没遇到什么阻力,只管拼尽全力往前跑。咚咚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两侧的房门都关着,大概晚上没有人加班,这边一个人都没有。
      一栋楼顶多三十多米长,十几秒就到了大马路上。我远远看到那四个人消失在夜色里,正想问闷油瓶要不要跟上去,突然发现一直在身后的文锦竟一声不吭的又折回了研究所,不由得大叫:“文锦!你去哪!”
      她跑得极快,一下子就跑进了大厅,依稀听到答了一声是“我去找三省”,我心头一沉,急忙答道:“别去了——他不在这!”
      没有人回答,我只看到她的身影在楼梯间的窗口晃过。我估计在这么嘈杂的情况下,她根本听不见我说什么,转身想去追,却被闷油瓶一把抱住了。
      “怎……”
      才吐出一个字,我的眼前突然一亮,跟着轰的一声巨响,我和闷油瓶一起被震倒在地。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似乎都被爆炸声吞没了,楼上的灯光同时熄灭了,四周变得一片死寂,连落在身上的碎玻璃都注意不到,视野里只有一团团迅速膨胀的火焰和黑色的浓烟,像一群巨大的怪兽,从每一个窗口窜了出来。
      我听不见自己的叫声,感觉不到伤心,也忘了要继续逃命,只抬头看着浓烟滚滚的研究所,似乎身心都被震撼而空白的情绪塞满了。
      文锦会死吗?应该不会的,因为这是过去了,可过去会不会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呢?同理霍玲又是什么情况?她会变成老邓那样然后被射杀么?还是被组织当成实验动物,直到变成禁婆后被关在疗养院里?
      我应该坚信这点吗?如果我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害死注定不死的人,那我不管做什么,也无法救回注定会死的人了,我的一切行为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可如果不是这样,她们会死,就都是我的责任。
      闷油瓶拉起我,沿着四米多高的研究所外墙往前跑。这是和李四地等人逃跑的方向相反的一条路,大部分路灯都熄了,没有人突破燃烧的研究所追来,很神奇的,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广阔的黑暗和未知数。
      我很清楚,如果我继续跟着闷油瓶,就会跑进历史的黑域里,我将彻底失去信息优势。


      66楼2014-07-06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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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出没多远,闷油瓶突然把我往路边拉了一把,我顺势低头,发现有具尸体躺在碎玻璃里,就横在我的面前。但我重心已经歪了,急忙抬腿跨过去,没想到小腿却突然一紧,被“尸体”一把抓住了。
        “齐羽——”
        一听清这两个字,我几乎魂飞魄散。这“尸体”竟然是霍玲!被我们丢在房里的霍玲!她究竟是从楼上跳下来的?还是一路跑到这里的?
        我用力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腿,谁知道她力气变得奇大,被我硬生生拖了快一米都甩不掉。
        借着楼上的灯光,我看到她全身都成了鲜红色,血淋淋的,似乎皮肤已经融化掉了,就像大奎被尸蟞咬了以后的样子。
        “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我不想死……”她怨毒地呻吟着,似乎外表的损毁还没有侵蚀到内部,她的声音仍然和以前差不多,只因为嘴唇的变形而变得吐字不清——这让她的样子显得更加恐怖。虽然我理智上知道是她,感情上却没法把这张血肉模糊的脸和记忆中的女孩子挂上钩。
        我能想得起来的,唯有鲁王宫给大奎的那一枪。也许我也应该给她个解脱,可我现在没有枪,而且如果她的愿望是活下去,大可以依托组织,至少在她完全尸化前,还有很多年的寿命可以活。
        “听我说,霍玲,你留在这才是对的,我们救不了你!”
        “带我走……”
        回答我的是更加清晰的哀求声。我不禁苦笑,在这种操蛋的情况下,谁能理解我的话?连闷油瓶也不能。


        67楼2014-07-06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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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我狠狠地踢向了霍玲的喉咙,趁她手劲松开的时候抽回腿,反手拉住闷油瓶就跑,“她没救了,我们快走!”
          闷油瓶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虽然他曾经利用并丢下自己的族人,却也回头去救了他们。
          “齐羽!你不能不管我!带我走啊——”身后的霍玲猛地发出一声尖叫。我下意识回头,发现她竟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挪动着双腿。她的一条腿应该是摔断了,所以走路的时候拖着脚,姿势非常诡异,血水从她的全身滴下来,活像只恐怖片里的女鬼。
          就在这时,一串子弹突然打在了我们附近,大概是被她凄厉的笑声惊动了,楼上传来了许多人的呼喝声,我顾不上再担心霍玲,急忙往声音稀疏的地方跑去。
          “回来!”闷油瓶突然叫了一声,我一愣,才发现自己居然跑到了大路上,楼上晃动的探照灯一下子就罩住了我,而另一边正有车队呼啸着开过来,伴随着密集的枪声,刺眼的白光像墙一样挡住了我全部的视线。
          糟了!
          我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明知道应该赶紧逃回黑暗里,却迈不开步子,只清晰地听到霍玲还在远处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你们逃出格尔木,最好永远别回来!你丢下我……我会记得你的!齐羽——”


          68楼2014-07-06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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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见我不动,竟然冲了过来,一把把我推到路边,整个人挡在了我前面,而几乎就在同时,冲在最前方的那辆车也发出尖厉的刹车声,停在了我们旁边。
            “起灵,快上车!”车门打开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探出头来急切地喊道。
            我一愣,看到闷油瓶也震动了一下,显然他也并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不过他立刻就将我推进车里,跟着自己也钻了进来。
            “走!”军官大喝了一声,司机一个急转弯拐回了来路,明明是辆军车,却活像脱缰的野马般,轰鸣着冲出了疗养院的大门。
            这个由死到生的转折太突然了,我茫然地瞪着路边急速闪过的建筑群,瘫在座位上喘得好像肺都要炸了。好一会才注意到那军官正从副驾驶位上探头看着我们,然后笑了声,向闷油瓶伸出右手说:“你好,我是张海客,还记得吗?”


            69楼2014-07-06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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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部完,下面会开启第二部。


              70楼2014-07-06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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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 歧域
                1 故人
                张海客?
                我惊得坐直了身子,仔细看他的样子,却是一张很陌生的脸,可以算帅的,但也谈不上特别醒目,和我印象中的张海客比,从脸型到声音没有一处相似。
                这不奇怪,因为我看到的张海客是易容成我的样子的,而且还不是月抛型的面具,从没拆下来过,我根本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可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张海客呢?也许他其实叫张骇客或者张海克?或者我见过的那个根本就是假的?
                不管怎样,出于谨慎的考虑,现在姑且还是认为他就是那个张海客吧。
                还好,他的注意力都在闷油瓶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惊讶,否则我真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死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猛看。
                闷油瓶没出声,我也不知道他是失忆过还是不想搭理对方,毕竟按照张海客未来告诉我的说法,闷油瓶在他面前算是当家族长,本来就是说不上话的。
                张海客倒也无所谓,收回手去又笑了笑,转向我道:“这位老弟,送你到西宁如何?”
                他娘的,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
                我看着张海客的鼻子,恨不得揍他一拳。
                “不行,他答应带我一起走的。”我指了指闷油瓶,他无动于衷,倒也没有戳穿我的意思。
                “哦?”张海客语气有些不屑地问,“怎么称呼?”
                “他叫齐羽,是我朋友。”
                回答他的是闷油瓶。不仅张海客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我也被吓了一跳。我们什么时候算朋友了?从来只有他救我的份儿,我什么也没做过,也没有几次交流,他究竟为什么要对我另眼相看?
                还是对齐羽另眼相看?
                盯了我好几秒,张海客才点点头转过身去,挥手道:“好吧,齐老弟,你可以在车上先休息休息,一会去洗把脸。”
                我被他说得一愣,借着窗玻璃的反光才发现,我的脸颊边被划了好大一条口子,不过没有血流出来,只翘起一块白皮。
                是我的人皮面具破了。


                71楼2014-07-06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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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紧张状态一放松,人就特别容易犯困。我几乎是眼睛一闭就睡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依稀感到有人拍我才醒来,发现车已经停了,后面还停着一溜车,发动机都没熄火。
                  路很宽,周围灯火稀少,看来这是在某个军方机构的大院里。张海客带着我和闷油瓶进了旁边的招待所,给我们开了间房,就带着整个车队走了。
                  他当然不担心我们跑路,一方面这里不知道有多少站岗的,一方面我们也没地方可去。
                  我对着男厕所的镜子,花了好大劲才把破掉的面具一点点从脸上撕下来,但毕竟时间没到,看上去还是破破烂烂的,活像个起了皮的老土豆。完了回房间,看到闷油瓶躺在床上歪着头看我,目光好奇里带着陌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是真的不认识我,也不可能认识,这才符合逻辑。
                  张海客是第二天下午过来的。他来得很是时候,因为我刚睁开眼睛没几分钟。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但这是久违的安眠,我都数不清自己在疗养院里失眠多少天了。
                  闷油瓶穿着服务员送来的军绿色衬衣靠在窗边,看天看得很出神,已经开始变色的阳光把他染得金绿金绿的,活像窗外那些发黄的树叶子。
                  “那群人已经失势了,不然我们也来不了。”张海客扫了我一眼,单刀直入地对闷油瓶说,“您还不知道吧,大佛爷走了很多年了,都是下面那群二世祖在胡闹。”
                  我发现他很微妙地用了个尊称,而且居然没有回避我的意思,似乎闷油瓶那句话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说着,张海客叹了口气,又道:“经过这些年的内斗,又没有族长在,张家已经是一盘散沙,所以我们打算再组织一批人进去。”
                  听到这,闷油瓶的神情突然有了波动。那种厌恶我见过,在文锦给老邓吃尸蟞丸的时候就是这样。如此我也就明白所谓的“进去”是指什么了,他们一定要去一个极危险的,类似76年史上最大盗墓行动那样,能带来巨大伤亡的地方。
                  所以他们需要闷油瓶的帮助。
                  “你说的是哪?”
                  张海客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显然很讨厌我插嘴,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族长的密室。我们需要转移那里面的东西。”
                  察觉到闷油瓶的默许态度后,我又问:“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没那个权限。”这次张海客答得很快,而且立刻就转向了闷油瓶,“我只知道那里被六角铜铃守护,只有族长才能安全地走进去。”
                  这一定就是张海客后来告诉我的,所谓的“终极”秘密。
                  “为什么要转移?”
                  似乎终于意识到我的地位不是随便一个路人甲了,张海客变得认真了一些,“因为现存的张家人已经分裂成了两个派别,一方是拥护族长的我们,一方则根本不承认他 的权威,想要挖出祖先一代代传下来的秘密。我们是最近才占到上风的,但他们的势力还很庞大,不把东西移走,恐怕会落到他们手里。”
                  “你是说大佛爷的后人吗?”
                  “当然了。他们和外族联姻,血统本来就不纯,还这么仇视族长,我怀疑这一派里面有内鬼。”


                  72楼2014-07-06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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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鬼。
                    我突然记起汪藏海那个绵延数百年的张家灭绝计划了。难道他竟然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直接打入了张家内部?
                    “你觉得大佛爷这一支被汪藏海渗透了?”
                    张海客神色一凛,腰背忽然挺直了,却又试图装出不在意的样子说:“哦?你倒知道不少?”
                    我心说那是,这可不都是你自己告诉过我的么,我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那就是傻子了。不过嘴上还是顺便找了个理由说:“我在海底看到些东西,好像和你们有关……唉,没想到你们这两家过节这么深。那你们是想让他去取了?”
                    看到张海客又点了点头,我心情很是复杂。他现在虽然没说,目的其实也很明白,就是闷油瓶那只能对抗铜铃幻觉的铃铛。因为房间有六角铜铃,他们进不去,等东西拿出来,族长信物就只剩下象征意义了。到时候他还会不会对我们这么客气,实在是个未知数。
                    “你去不去?”
                    我说完不禁叹了口气,这实在像极了我以前和霍老太谈判的时候。当时他一句“我去”闹出了多少风波,这次又会怎么样?
                    如果他突然说要去,我他妈的要不要跟着去?


                    73楼2014-07-06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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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恐惧。
                      我还想起了“鬼影”张起灵狰狞的脸孔,和令人胆寒的执着。
                      也许我应该冒这个险——既然闷油瓶不肯去,那他去了就会极大地改变历史。至少张海客的任务完成了,他就不用在05年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另一方面,毕竟我是个随时可能因为因果悖论而消失的人,如果他去了巴乃,很可能就不会再与我相遇,我不会与他有那个狗屁约定,不会在2015年进青铜门,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最大的可能性是我会消失。我没法一直跟着闷油瓶到2015年,但张家人可以,尤其是这群保密派。他们需要族长,哪怕是为了利益,还可以派人去替他守门,十年百年地延续下去。
                      那是双赢的局面。


                      76楼2014-07-06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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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送走张海客,闷油瓶还是迟迟没回来。我向服务员确定了他的去向后,就顺着水泥主路缓缓往前走去。这里明显是个军区,远远能看到军车队和站岗的士兵,但除此之外再没什么人了。极端的寂静和过于宽阔的场地,都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拐过一片仓库样的建筑后,我看到闷油瓶站在一个水泥广场的边缘,旁边是三层的营房和飘扬的国旗,更远处则是由铁丝网圈起来的跑道和靶场,一马平川。
                        他低着头很专注地在看什么,我走过去,才发现是泥地上的一汪积水。应该是前几天下雨留下的,因为地势低还没干透,剩下薄薄一层。许多草棍从里面伸出来,把水面切割得支离破碎。但就算这样,也足够装下一方天空了。云彩在里面随风跑着,看上去比仰视天空时要快得多。
                        “我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呢。”我弯腰坐在干的地方,指着身旁的地面说,“丢那家伙跟我胡扯,故意的吧?”
                        闷油瓶偏头看了我一眼,也退后几步坐下了,还很轻地叹了口气。
                        “他特别希望你去,让我来说服你,还说既然你没当面回绝,就还有商量的余地。你猜我答应了没?”
                        其实我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他不想让那些人进去送死,这正符合我的目标。
                        张海客对他虽然还保留了表面的尊敬,却也半点没有要征求“族长”意见的意思,说明张家的权力结构现在已经名存实亡。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族长的神性是扯淡,不然这边直接一道命令说不许去,谁还敢乱动?
                        见他不说话,我又问:“你是不是信不过他们?怕东西被独吞了?”
                        他缓缓摇了摇头,依然看着那汪水,好一会才突然道:“牺牲许多人去做一件事,你觉得对么?”


                        77楼2014-07-06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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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一个人去吧?”我说,“别太自大了,这个斗不同以往,是你自己家的祖坟,你该比我明白吧。”
                          闷油瓶“嗯”了声,道:“他们的力量本来就薄弱,没必要为了权力斗争送死。”
                          这也许是他最老实回答问题的时候了吧,我恼火地站起来,真恨不得抬腿把他踹进水坑里,
                          “那你呢?你是最后一个张起灵了吧?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的任务怎么办?你的家族怎么办?谁他妈会替你守门?”
                          沉默了一会后,闷油瓶终于抬头看着我,淡淡地说:“他们连自保都做不到。”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指着我的鼻子说的,偏偏还没法反驳。
                          “少废话。不带上我们,你必死无疑。”
                          他没动,只眨了下眼。
                          “你要进古楼,先要到四姑娘山的废墟测密码,对不对?”看到他的眼神里真的出现了几分惊讶,我才笑了笑,继续说下去,“我知道那个密码是什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验证。不光是这个,而且我还知道古楼的大致结构,里面的机关种类,那些玉脉里的密洛陀,强碱保护层,还有那些傻齤逼得不能再傻齤逼的铜铃!那个狗屎一样 的鬼地方,我比你熟悉一百倍!”
                          闷油瓶的眼睛睁得相当大,我都惊讶他原来还会露出这么震惊的表情,两人对峙了几秒,他才皱着眉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吸了口气,也学他淡淡的语气答道:“我进去过。”
                          他当然没有露出“你居然刨过我祖坟”的表情跳起来,但显然心里也并不平静,“你为什么帮我?”
                          我看他问得很认真的样子,想了想,问题还是太难解释,于是反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我知道你在帮我。”
                          “我也知道你在救我。”
                          我的话音一落,局面立刻就变得有些搞笑起来。闷油瓶叹了口气,一撑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79楼2014-07-06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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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低头戴上防毒面具,再把血桶挂在后腰,就转身朝洞里走去。
                            我们顺着洞壁的凹坑往里爬。有他的帮助,过程非常轻松,很快两个人就到达了铁盘边。我注意到周围的壁画已经被挖掉了,断口还比较新,看来应该是老九门那次来干的。
                            具体的过程不必叙述,简而言之我让闷油瓶抬起铁盘,钻下去确认联动链的顺序,计算出铁盘的转动规则后,便依照上次的方法启动机关。
                            幸好我上次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每根铁链的位置都铭刻在心,但这仍旧是个容不得半点差错的工作。直到三道密码核对无误,我才终于长松了口气,对闷油瓶竖起了大拇指。
                            他点点头,突然伸手把我的外套给脱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却苦于不能交流,正比划着想问他的用意,不料他又拿出刀,划开衣襟,从里面挖出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扔了开去。
                            窃听器?
                            我一惊,心说难道他刚才脱衣服是为了这个,又见他把衣服塞给我,做了个出洞的手势,便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洞口,他让我蹲在树丛后,避免被下面的人发现,然后取下防毒面具,小声道:“好了,这里条件差,他们也怕泄密,没有太多监视。”
                            我这才明白他坚持让我上来的用意,心脏不由得狂跳起来,“你想说什么?这么大费周章?”
                            他点点头,却又侧头看着远处不说话,大概五六分钟后,才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我,目光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的深邃。
                            “有个地方,在巴乃。”他顿了顿,小声说,“你知道我会失忆,但你想过没有?要怎么保证计划不会因为失忆中断?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要接受相关的训练,只有我们。”
                            他的语气中有一丝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单纯的叙述。我震惊地睁大眼睛,觉得自己好像随时要从山上滚下去。他当然要犹豫的,因为他说的那个地方虽然从逻辑上很容易推测,却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而且也确实有无数的人想知道。
                            他告诉了我,这个举动只有一个含义——他信任我,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
                            这就是最不合逻辑的一件事。


                            81楼2014-07-06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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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告诉我?”
                              “我要去拿东西,你帮我拖住其他人。”
                              靠,我就知道他每次说多余的话,都代表了一个坑爹的要求。
                              “我拖住他们?别开玩笑了。你突然消失,谁都能猜到你要去哪吧?除非你现在就……”
                              说着,我才意识到这八成就是他的想法,不由骂了声娘。果然他马上就点了点头,道:“巴乃再汇合。”
                              在这里分手?
                              我茫然地看了眼下面一望无际的密林,光是从最简单的路线进来,就花了快一周,他却打算换条路一个人出去?
                              靠,这一定是他永远都改不掉的毛病。独来独往惯了,不管和谁在一起,不管是什么前提,结果都会变成和05年一样的局面。
                              “确实,到城里会很难甩掉我们吧。”
                              闷油瓶苦笑了下,见我没有动的意思,也弓腰在我身边坐下了。
                              这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要求。
                              从自己的秘密基地拿装备,然后大家一起出发,他只是不想暴露地点而已。可我真的该就这么让他走了么?说不定他此刻脑袋里想的,仍然是在下次汇合时直接把东西丢给我们——他娘的早就是惯犯了。
                              事情不太对劲。
                              其实他要是想不声不响地逃走,我也对他没辙。但他选择了告诉我,甚至包括不能告诉外人的具体地点,这和以往我所认识的他大相径庭——以前的他,一直希望我能置身事外。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换了齐羽这个身份?
                              我又想起了那个“我知道你在帮我”和“我也知道你在救我”的死循环,虽然再问一次也不见得能有什么结果,但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为什么希望我帮你?”
                              他的背影稍微晃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你不想帮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我挠挠头,想着怎么接下句才好。毕竟除了预知部分信息外,我并没有太多的优势。一旦闷油瓶的行动超出我所知的历史范围之外,我就无能为力了。我该告诉他这次的四姑娘山之旅,只是为了验证密码真伪么?如果他是自己来的,恐怕会比我更快地解决那些机关,迄今为止我到底帮了他多少呢?
                              一点也没有。
                              我只是不想让他栽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你也太信得过我了。”最终我叹了口气,“要是我受不住严刑逼供,把地方招出来了,你可别怪我。”


                              82楼2014-07-06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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