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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转载】观棋不语(原著向,无明显CP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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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老手,判断相当准确。我用手电照了照四壁粗糙的岩石,说:“如果点燃周围的火油,巨大的气压差就会启动机关,让我们掉下去。但那些火也会把周围的密洛陀吸引过来,在它们散掉之前,整个古楼都会充满了强碱粉尘,就算我们有防毒面具也走不远。”
张诗思笑着拍了下手,“那就简单了,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因为那些大怪物不可能会放火。”
全叔也点点头,解下背包道:“来三个人和我一起下水,其他的在上面接应。”
这种活儿自然轮不到我或闷油瓶,张诗思自告奋勇也被否决了,我们只好站在水潭边看。潭水非常澄澈,能清楚地看到水下摇曳的光线,和四个人趴伏在潭壁的剪影。
他们每人负责一个方向,一边检查岩石一边缓缓下沉。为了看清他们,我们都关掉了手电,镜子里的绿光消失了,只剩下来自水下的白色灯光,在洞壁投射出晃动的花纹。
闷油瓶看我的眼神有些难以形容,不过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不用掩饰,所有人都能猜到我来过,只要他们不追问我前因后果,就说明这点小怀疑无伤大雅。
大概过了5分钟左右,其中一个人的动作停顿了几秒,抬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没一会,另外3个人也在差不多的高度停下了。我看到全叔沿着洞壁水平方向缓缓摸了一整圈,然后对我们挥了挥手。
张诗思向我解释说:“有发现了,他们打算启动机关。”
“就这样没问题?”
“没事,我觉得那个大块头学不会太复杂的东西。”她笑了笑,又问,“流沙麻烦吗?要不要做点准备?”
从她的表情我能看得出,她已经开始依赖我了。要得到这群张家人的信任很容易,只要一直不出错,他们只会越来越听我的,但这样,所有的责任就都压在了我身上,我需要更谨慎些。
“扎紧裤腿吧,虫子很多。”
我 让他们背好包裹,都站到岸边,向水下的全叔打了个“OK”的手势,也看不清他究竟做了什么,周围的岩壁中突然就响起了锁链传动的声音。水面轻微地震动了一 下,猛然降了下去。在轰鸣的水声中,他们四个紧紧地贴着岩石,身体却还是被水流冲得不断晃动。大概也只有这群手上功夫超一流的张家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不 被卷走了。
虽然看不清水底的变化,但一定是整个潭底都敞开了,只眨眼的功夫,几米深的水就流了个一干二净。我看着那四个人一齐松手,就像潜水员一同离开船舷似的,正想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哨,一个人影擦着我跳了下去,跟着又是一个,显然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
“没问题——”全叔在下面喊道,“都下来吧!诗思装个钩爪,让小齐先滑下来。”
太顺利了!
我看了眼一脸事不关己的闷油瓶,不理解他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事态已经理想到了我连做梦也不会梦到的程度,虽然我并不会天真到以为楼外的机关能对他们造成什么损害,但至今一切都还按照我预想的那样进行,已经是非常可喜的成果了。
大概吧。


106楼2014-07-06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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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我们落在水冲出来的大坑里,第一件事就是把改装过的沙橇组装起来。其实这些并不算很厉害的流沙,结构比较松散,人陷进去后只要能借力还是很容易爬出来的,如果是那种有几吨吸力的液态沙,别说人了,就是那些密洛陀也没可能爬出来。
    毕竟只是个食堂,真正的杀招是密洛陀而不是沙子。
    最早下来的两个人已经朝大铜门跑去了,我跟全叔简单解释了一下门后的情况,他告诉我上层水潭里的机关其实只是四个大按钮,只要同时按下就能发动,不过因为位置很分散,一个人没法打开。
    我想也是,如果是给密洛陀用的,那东西的智商也只够踩按钮了,反正它那么高,胳膊腿儿够长。
    我看着周围平整的石壁道:“这里应该也有按钮,可能在沙子下面。要不现在找出来?”
    全叔点点头,绕过我朝人群走去,我也回头找闷油瓶和张诗思的位置,目光扫过沙面,却忽然发现有块地方轻轻地拱了一下。
    “沙里有东西!”
    我的话音还没落,身后猛然传出一声惨叫,十几道光柱几乎同时转了过去,把铜门附近照得亮如白昼。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门前的沙地上,因为云母含量高,沙粒在强光下像雪一样闪闪发亮。
    “老四!”那人猛地喊了声,惶然地看着四周,显然那个“老四”并不在我们这边,他失踪了。
    那人用手电照了下头顶,又迅速转向地面,好半天都没动。因为离得太远,我们看不清那有什么,有几个心急的已经丢下背包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我凝目看了好久,才发现地上出现了一块圆形的深色斑点,正在缓慢地扩散开来。
    是血!
    我心里一惊,“见鬼!有东西把他拖下去了!”
    “老六老七上。”全叔沉声说,“其他人保护诗思和小齐,注意照明。”
    被点名的两个人立刻分散开来,各自朝屋顶甩出了2对钩爪。四条悬索在我们头顶构成一个标准的井字形。二人反手对我们做了个完成的手势,抓着绳子一个轻松的引体向上,就一齐翻上了绳桥,各自占据了房间的一角。
    我被人群围在中间,不自觉地退了几步,突然看到闷油瓶也按着一个人的肩膀跳起来,伸手抓住悬索翻了上去。
    而几乎就在同时,四周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靠近墙壁的沙面像突然沸腾了,拱起了好几波沙浪,似乎有长蛇在下面游走,从翻开的沙子里钻出无数石蚕,疯了似的四处乱窜,有的沿着墙爬向屋顶,有的则顺着裤腿爬到了我们身上,一时间噪声大作,就像突然下起了暴雨。
    我下意识护住张诗思,帮她拍打着身上的虫子,好一会才注意到拿在众人手中的照明丝毫没有晃动,依然均匀地射向每个角落。大概他们都知道,这些只不过是令人心烦的小虫,躲在沙子里的才是真威胁。
    眼看着那几波沙浪绕着墙壁几乎转了大半圈,拱起得越来越高,眼看着那东西要钻出来了,我突然醒悟过来。那么大的东西,绝不可能藏身在不到两米深的沙层里,这个房间的底部一定有极高的台阶。
    “到中间去,边上沙子深!”
    “走。”全叔喊,一群人就又跌跌撞撞地跑向了沙坑中部。
    脚底陷得很快,我拉着张诗思,好不容易迈出几步,忽听有人大叫了一声,正想抬起头,却被无数的沙粒劈头盖脸地浇了一身。
    我的眼睛直接就被迷住了,泪眼模糊中只看到有个墨绿色的大东西横在头顶,表面坟起许多碗口大的疙瘩,活像个巨大的长满了青苔的老树兜子。
    “密洛陀!”


    107楼2014-07-06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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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惊醒了我,我忍着疼睁大眼睛,直觉得腿发软。这确实就是密洛陀,不过大部分身子还藏在沙里,只伸出了一只奇粗无比的胳膊,就像颗大树似的,猛地扫向了距离它最近的人。
      上面的枪声立刻就响了,子弹噗噗地打在它身上,它竟浑然未觉,一击落空便朝声源追去。它的动作和体型相比,完全是不相衬的敏捷,没一会就到了那人下方,又是一记横扫。
      这 次它站上了沙下的高台,几乎整个身子都露出来了,墨绿色的皮肤泛着哑光,简直就像个绿玉的半成品雕像。而随着它的移动,每一步都好似打出一个闷雷,整个房 间剧烈地震动着,屋顶的碎骨头和虫子像冰雹一般砸下来,转眼间房里就灰尘弥漫,沙面也被翻出两条长长的沙堆,说是摧枯拉朽毫不夸张。
      它明显比隧道里的那只要大不少,而且也粗壮很多,如果整个站起来,一定像一座小山包。虽然我和胖子上次在这根本没看清,但我至少能肯定见到的不是这家伙——跟它比,那只简直就是小妹妹了。
      原来这种鬼东西,竟然还不止一只。
      “老六,火攻——”喊话的该是老七,他手上的枪声一停,纵身跳下绳子,避开了密洛陀的攻击,但那条绳子也被巨大的力量拉断。老七掉在沙里,瞬间就淹到了膝盖,眼看要被密洛陀扑中,另一侧的老六也一梭子打在了它背上。
      密洛陀顿了顿,又转身朝老六扑去。
      见眼前的危机过了,我想起另一件事,急得大叫,“不能用火!会把外面的引过来!”
      全叔也吼了声道:“刀!”
      老六犹豫了一下,手底的枪声密集起来,等密洛陀冲到近前,也像老七一样跳下沙地,同时另一头的老七开枪,又把密洛陀引了过去。
      我心知他们也没想出对付这大块头的办法,只能用拉锯战拖延时间。还好这东西智商不高,一根筋地只会逐热逐声,加上房间也够大,暂时还没问题。可它皮粗肉厚,我们又不能用火,等于带来的武器大半都废了,要怎么才能干掉它呢?
      真的用刀吗?
      这可真是心急如焚的时刻,我瞥了眼闷油瓶,他两手空空地站在屋角,盯着来回奔走的密洛陀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真倒霉,如果他现在拿到了黑金古刀,我们说不定还能搏一搏,现在那东西恐怕还在古楼里睡大觉……
      “对了!我们开门吧!先跑……”我才想起这个,扭头却发现早有三个人冲到铜门边了,正贴在墙上捣鼓,一看就知道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后半句话不由得吞了回去。


      108楼2014-07-06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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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之前不可能没来过人。”我随口回答,这才有机会看清他拔出来的东西。那的确是把弯刀,流线型的刀身上还粘着大量的墨绿色血肉,腥臭难 闻,能清晰地看出它曾深深地插在密洛陀体内,而且被愈伤组织紧紧包裹,除了露在外面的刀柄末端,只有刀刃还保持着原来的光泽,应该是做过特殊的防锈处理。
        这把刀的造型很像是大马士革弯刀,但是整体曲度更大,刀头更宽厚,显然是砍刀的一种。我看着它心中一动,直觉得非常眼熟。
        “这刀我见过,是尼泊尔那边的。”我说,发现张诗思抬头向我望了过来,表情若有所思,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廓尔喀战士的军刀。”
        廓 尔喀是尼泊尔的一个地名,同时也是指住在那里的民族。我曾经去过尼泊尔,对这些传说中最勇猛的战士略有了解。据说他们能一刀把牛劈成两半,作战极其英勇, 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雇佣兵。他们曾经靠着冷兵器和英国正规军血拼了两年,使英方损失惨重,而在战争结束他们则又被招募入英军,成为一支世界闻名的劲旅。
        当时在尼泊尔,我还想着一定要弄把正宗的廓尔喀弯刀带回家,后来因为记挂的事情太多给忘记了,哪想得到居然又会在这种地方再看到它。
        闷油瓶皱起眉,翻腕平举弯刀,我一眼就看到在刀身靠近刀柄的地方,铭刻着一个我更加眼熟的图案,它和我的记忆完全吻合,绝不存在恰巧类似的可能性——这瞬间就让事情变得不单纯了起来。
        它是一只扬鬃怒啸的犼。
        而在张家古楼铁盘机关旁的提示壁画上,也有这么一只犼。


        110楼2014-07-06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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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压着我的肩膀往前一探,踩着沙橇爬到队伍的最前端,然后将右手高高举起,五指舒展,开始柔软而灵巧地舞动起来。
          从这一瞬间起,我感觉她的手指好似有了独立的生命,实在很难用语言准确地描述它们舞动的方式,但那精巧优美的韵律感,恐怕是杨丽萍在场也会感到自愧不如。而且最重要的是,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我发现她身上的石蚕开始一个个掉了下来,同时附近的虫子也停止了对我们的攻击。
          “走吧。”张诗思喘着气说,她身边的人一起伸手帮她维持平衡,像抬轿子一样将她高高地举起,而他们则跪在沙上,努力增加自己和沙子的接触面。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沙橇竟然是队伍里唯一的一个了,真是悔不当初。要是我没有因为嫌弃滑雪板笨重而选了沙橇,我们的机动性也不至于低到现在这个地步。
          “等等,把沙橇给她用!”我奋力蹬着厚厚的石蚕和沙子,只听到身下咯吱咯吱的脆响,下意识低头一看,不禁骇然。
          只见无数条石蚕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乍一看还以为是在交配。可细看才知道,它们竟然纷纷张开了口器开始互相啃咬,加上我们肢体的挤压,绿色的黏液不断淌出来,一时竟渗不进沙子里,活像是一地拌着浓厚酱汁的面条。
          我急忙转移了视线,胃里一阵翻腾。看来她这种铃声对人体无害,却是能蛊惑昆虫的魔性之音。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理,居然连虫类那么简单的头脑都能控制住。
          直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理我,我突然发现这些张家人并不是在沙里乱爬的,他们正用一种非常奇特的姿势前进,手肘着地,下半身几乎平趴在地上,双腿快速地交替划 动,虽然又慢又很难看,但也不至于沉到沙子里去。我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沙橇会在我手里了,因为在这里其实最弱的是我,所以最需要游泳圈的,自然也是我。
          一群人就这样艰难地爬了一段,可涌出来的虫还是有增无减。也许是因为张诗思的铃声引起的互噬效应,我感觉虫涌出的速度反而更快了,活虫和死虫堆在一起,比沙子疏松得多,很难使上力,加上油脂般的黏液,渐渐就有人落在了后面。
          而最糟糕的是,随着石蚕的增多,虫骚的响声也越来越大,我已经快听不见张诗思手上的铃声了。


          112楼2014-07-06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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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极其阴森,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会被他杀掉,尽管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短暂的恐怖,超过了我过去遇到的所有危机的总和——如果他要杀我,我绝无还手之力,可我的目的却是帮助他。这太不明不白了,而且也太没有价值了。
            “冷静点。”也许是发现了我的紧张,闷油瓶手上的力量松了一些,又说:“回答我,你的麒麟血是怎么来的?”
            深吸了一口气作为缓冲,我才道:“我吃过麒麟血竭。”
            “什么时候?吃了多少?”
            我心说这怎么算时间呢,这可是在未来发生的事,但还是心里迅速地盘算了一下,“十几年前吧,就一片,大概指甲盖那么大。”
            说到这里,我听到闷油瓶明显地舒了一口气,因为我们靠得非常近,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平稳了下来,抵在我脖子上的胳膊也收了回去,但是抓住我手臂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保持镇定,心智不稳会让你的血脉加快,加快侵蚀速度。”
            闷油瓶拉开了与我的距离,顺着他的目光,我才终于看清了,在我左手手背的伤口周围,现出了许多条弯曲的黑色细丝。
            “你们在干嘛呢?”
            问话的是张诗思。她已经换好了干净衣服,下巴也涂了药膏,绕到我俩正面,一看到我手上的黑线,脸色也是大变,“小齐,你怎么会中了蛊?”
            “什么蛊?”
            我惊讶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这不是我在藏地青铜门里遇到过的那种特别喜欢麒麟血的“棉絮”么?原来这是蛊?
            闷油瓶没理会我们之间的对话,对张诗思道:“把他手臂扎起来。”
            张诗思点点头,马上拿来绷带在我手臂上方紧紧绑了几圈,我估计要放毒血了,不禁歪了歪嘴,强迫自己回忆刚才做过的事,一方面是找出元凶,一方面也盼着能分散一下齤注意力。


            114楼2014-07-06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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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闷油瓶抽出腰上的匕首,在火上烧了几下,汗毛都竖起来了,没想到他手腕一翻转了个刀花,却在自己的左手背上划了条口子,然后扯了截绷带按在伤口上,朝我走过来。
              “你干嘛?”我看得莫名其妙,却见他把吸饱了血的绷带团成团,湿漉漉地放在我手背上,几缕血沿着我的手腕流下去,还带着几分体温,看得我直心疼。真是自己的东西不可惜,胖子拿着个卫生巾还当宝贝。
              但 我马上就没工夫走神了,就在绷带碰到伤口的那一刹那,手背上猛然传来一阵撕扯般的疼痛,我条件反射地想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我心知不能挣扎,抽了几 口冷气,等最开始的灼痛减弱,其它的感觉也渐渐清晰起来。我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我的皮肉里蠕动,眼看着伤口旁的黑影渐渐缩小了范围,那团染血的绷带也微微晃 动了起来。
              肯定是那种黑色的棉絮样的东西被闷油瓶的血引出来了。明白这点后,我只觉得脊背发寒,同时又觉得非常奇怪。以前见过的 东西全都是惧怕麒麟血的,大到血尸粽子,小到钻入人体的“头发”,怎么还会有这样一种反其道而行之的东西?它们又是怎么钻到我手背里的?我放血后明明很小 心地让伤口避开了污物,难道它们还能通过空气传播?
              “怪不得你不放血……”
              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刚才放血的不是我而是闷油瓶,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可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又为什么藏地青铜门里也有?难道在流沙底下,也有那样一个被铁索固定住的活尸?
              等了十几秒,闷油瓶伸手拿起绷带,直接丢进了炉火里,我一眼看到手上还剩下几条面条粗细的黑色细虫,正从伤口里扭动着钻出来,足有七八公分长,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正头皮发麻地想扯它们,身旁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居然又是张诗思。
              只见她的五指快速伸开又合拢,动作变得非常古怪,而那几条黑色的虫子竟然就像印度舞蛇一样,随着节拍缓缓扭动着身体,顺从地爬向了我的手指。而就在它们的尾巴终于退出伤口的一刹那,闷油瓶手上银光一闪,居然贴的我的手指把那几条虫挑了起来,一股脑摔到了火上。
              我此刻心里的恶心感早就到达了临界点,闻着蛋白质被烧焦的气味,终于长出口气放松下来,低头再看自己的手,已经一丝黑影也看不到了。
              “老天,这些蛊他娘的……居然也能用铃声控制?”
              张诗思点点头,又摇头道:“其实不是控制,我只是让它们反应迟钝些。这种蛊是我们张家的克星,所以特别研究出了方法对付它。”
              “哦……”
              没想到张家这么牛逼还有克星。倒是怪了,他们再蠢也不至于把天敌养在家门口,难道就像小说里写的,自古一物降一物,有毒物在附近就一定有解毒物?还是说……
              “那把刀其实是个陷阱?”
              “嗯。那个犼的图案我认识,那是一群人的图腾,和我们张家作对很多年呢……”张诗思愤愤不平地说,“还好起灵没中招,不然就麻烦了。”
              这 么说来,加上我刚才的推测,这刀就属于一个从尼泊尔来的由廓尔喀人组成的或者和廓尔喀人有勾结的专门猎杀张家人的奇怪组织?我随口嗯了声,觉得更不对劲 了。我还记得那幅壁画的全景,那只犼在追赶没有右手的人,还有一群埋伏起来的不知名少数民族。如果犼表示张家的敌人,那少数民族又是干嘛的?
              另一方面,这群人的来历又是什么呢?我所知道的张家的对头只有一个,就是张海客后来告诉我的汪藏海势力,也就是后来的何家。
              难道这只犼居然代表了这群人?
              虽然我知道张家和何家一直斗得水深火热,也没想到纠葛竟然这么深,连四姑娘山中的浮雕密码都记录了这件事。张家莫非是借此提醒子孙,千万别忘了这笔血海深仇?
              那汪藏海也太搞笑了,犼是麒麟的祖宗,他选这个作自己家族的图腾,是想说对张家说“我是你大爷”吗?看不出他还有几分幽默细胞。
              我想了想,又问:“话说回来,这种蛊还能藏在哪?我可不想再碰上它们。”
              “应该……只有活物体内才有。”张诗思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里面要是还有那种怪物,你们两个躲远点。”
              “你确定?泥巴里不会有吧?或者刀箭上什么的,万一涂一点,那就是见血封喉啊。”
              “不会,因为这是不死者的蛊核。”我万万没有想到回答我的是闷油瓶,虽然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我仍能感受得到他眉宇间有几分阴郁。


              115楼2014-07-06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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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直视着我道:“没错,刚才那个布洛希,就是一个不死者。”
                “那它不会也是人变得吧?”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怎么可能,他那么大!”
                “为什么不可能。西沙海底的十二手尸,不也曾经是人。”闷油瓶的语调依然冷淡,连眼里映着的火光都似乎毫无温度,“布洛希是瑶族的先祖。瑶族擅长蛊术,他们将蛊虫与玉脉的特性融合,达到长生也不算难事。只不过这个不死者活了太久,身体已经尸化,久而久之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你说的蛊核又是什么?”
                闷油瓶缓缓地吸了口气说:“蛊核是不死者最核心的部分。一般的虫害怕麒麟血的味道,但布洛希的蛊核养得久了,足够强大,它们反而会被吸引。”
                说着,他望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然后又看向我,“幸好我的血比你的要强,还能把蛊核引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116楼2014-07-06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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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意识点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能接什么话,一直没开口的张诗思忽然道:“起灵,你是不是已经想起以前的事了?”
                  闻言我心里也是一动,却看到闷油瓶摇了摇头,“没有……只知道这些。”
                  看来他和当年在陨玉里发病时一样,知识和技能性的东西并没有忘记,但是发生过什么全忘了。因为见过他失忆的情况,我并不觉得奇怪,不过张诗思就不同了,她颇有几分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你的这些知识,其实现在本家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可惜……”说着,她又亮出弯刀,“那这个图案你有没有印象?”
                  闷油瓶接过刀,盯着刻在上面的犼,皱着眉想了许久,才不确定地说:“我见过这种刀,图腾也很眼熟,这应该是……是……”
                  忽然间,我看到闷油瓶的眼神涣散了开来,眼里的光彩也消失了,竟然和他失忆以后的样子差不多。我甚至都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只是条件反射地惊叫了一声,抓住他用力摇了摇,闷油瓶猛然一颤,眼睛看向我道:“怎么?”
                  我惊魂未定,确定他恢复正常了,才长出口气,“你刚才走神了,你……”
                  “别想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想多了也没用。”张诗思一把抢过刀,又对我说,“你说是不是,小齐?”
                  我点头接过刀说:“没错,你要是想起什么再告诉我们。这把刀暂时由我保管,咱们先进楼里边去吧。”
                  张诗思也连连点头,拿来干净的布帮我把刀包好,放进背包。我便拉着闷油瓶,和全叔一起讨论之后的行动计划了。
                  但说是讨论,我们三个其实都心不在焉,尤其闷油瓶一直低着头若有所思,估计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我不停地瞟他,幸好他并没有再出现刚才的症状。正想着,张诗思忽然轻轻捅了捅我,压低声音道:“恐怕那就是失魂症的先兆啊。那个图案和起灵的底层记忆有关,千万别再让他往那边乱想了。”
                  怕就怕这个。这次行动后他确确实实就是失忆了,难道并没有什么意外,而他现在正好处于发病的边缘?我想了想,说:“你放心,我会盯紧他,绝不让他出事。”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不禁开始后悔。如果我当年在尼泊尔不是浅尝辄止,先入为主,可能早就注意到犼了。这种幻想中的动物是观音的坐骑,在信仰佛教的尼泊尔也颇有知名度,我当时却只顾着调查和马家有关的事,完全没想过在国内查不出下文的犼,也可能和尼泊尔有联系。
                  我向来自豪于自己的联想能力和直觉,没想到还是栽在了这上面。
                  努力得太不够了!
                  在2015年到来的前几年,我到底在干什么?真是不可思议,我以为自己已经把能做的全做了,只等约定之日的来临,现在想来,却有无数的事情该做,后悔也来不及了。
                  也许我一开始的做法就有问题,要么老老实实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要么不屈不饶一追到底,结果我两边都没做好,在被动的等待和抱怨中度过了碌碌无为的十年。
                  想到这,我隐约感到了几分不安。我是不是还差了某些必要的事情没有做?一定有的,只有事到临头才能发现的大纰漏,会在哪里呢?


                  117楼2014-07-06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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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个房间很奇怪,好像大多数都是拿不出手的东西。”我抠起一根铁条,它原本应该是把长刀,但还没拿起来就断成了好几节,“这儿不是宝库。”
                    全叔低头在刀剑的残骸里走了几步,挑了把相对完好的刀掂了掂,说:“的确不是,这是上楼的人放武器的地方。”
                    他的话音才落,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有人踢了脚地上的东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是真的?”
                    全叔没说话,转身走向楼梯,我们跟上去,看到他站在楼梯口,抬手把刀往前扔去,那把刀在空中划了个古怪的直角,飞快地没入了台阶的阴影里,却没有声音传来。我举起手电,才发现落点附近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全叔抬腿踩了踩台阶,发出空空的声音,听起来很坚实,“看来是。我们没法把金属带上楼。”
                    我一低头发现脚边也有几块锈铁,捡起来用力丢上去,也是一样的结果,连个响也听不到。虽然我不明白在看不清的地方是什么吞噬了这些金属,但却突然明白那个直角是怎么回事了,“这是磁铁!这下面有磁铁,有铁就会触动机关!
                    我又拿起一块铁,放在最近的台阶上,能感觉到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拉扯我的手,但这次它只是平移了一段,并没有消失。我拍了拍木板,确定不是幻觉后松了口气,“看来这些楼板下有机关,如果受到铁器的牵引,就会出现一个洞,让东西掉下去。”
                    其实我不确定自己的推论,如果机关真的这么简单,我们就可以用绳子把东西吊过去了。也许这里只防君子不防小人,毕竟都过了宝物库,我们早就深入了张家的禁地。
                    “有铜器吗?试试……”说着,我陡然住了口,因为我发现刚才放上去的那块铁竟然不见了。我揉了揉眼睛,确实只剩下了落满灰的台阶,上面还有我放东西时留下的痕迹,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见鬼,我根本没有移开视线,它竟然是瞬间消失的!
                    全叔笑了笑,拿出一只铜质打火机,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抬手也丢了上去。我连眼睛都不敢眨,而几秒后,它也消失了。
                    太过超现实的现象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下意识看了看头顶,怀疑又有尸胎作怪,正想建议他们找块犀角来烧,全叔已经解下自己腰间的工具,扔在了地上。
                    我茫然地看着照办的其他张家人,不明白他们怎么丝毫也没有抗争的打算,比这凶险得多的机关都没难住他们,只要多花点功夫,一定能弄明白异象的原理,何必这么冒险。


                    124楼2014-07-06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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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一直不动,张诗思推了我一把说:“这是我们族里的传说,现在才知道是真的。还是照做吧,没时间也太危险了。”
                      “可是前面不还有青铜铃,族长的铃铛也是金属吧?”
                      张诗思笑道:“那是特殊的天铁,当然可以过去。”
                      是这样么?我看了看闷油瓶,发现他也把背包和匕齤首等物放在了地上,又开始动手解皮带,而周围的人已经脱得只剩单衣了,看那架势,幸好鞋子上没有金属组件,不然他们一定会赤着脚进去。
                      “真他娘的见鬼……”我嘟囔了一句,也只好听他们的了。


                      125楼2014-07-06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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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的脚尖触及到台阶的一瞬间,我听到铛的一声巨响,像头顶悬了口大钟,陡然被撞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而就在这一刹那,闷油瓶的铃也响了。说也奇怪,那清脆的铃音一起来,轰鸣声顿时就弱了下去。我定了定神,才听出钟声原来是由无数的铃声汇聚而成。原来这里所有的铃都经过精密的计算,不管触动哪一根丝,都会立刻带动所有的铃,响声惊心动魄,一波接着一波,彷佛洪钟又如怒潮,却怎么也盖不过那地藏铃小小的声音。
                        是幻听吗?
                        我忍着眩晕,也跟上了铁索梯,跟着他朝高处走去。梯子上的木板保存得还比较好,很坚实,但走在上面的感觉却非常奇异,像弹簧床似的,每一步都不像踩在实处。
                        我知道这都是幻觉,和豪雨般的铃声相比,其它的知觉都被挤压到了意识的角落。我几乎感觉不到有人拉着我,只知道自己必须前进,努力把注意力聚集在腿上,督促自己迈开腿。但我收不到反馈,没有裤管摩擦皮肤的触感,也看不清周围的链条和柱子,杂乱的色彩和光影在眼前跳动,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在阶梯上行走,还是在想象中行走。
                        没有经历过的人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硬要形容的话,我就像被巨浪卷进了海里,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巨力拉扯着抛上抛下,而地藏铃持续不断的声音就像一根细细的保险绳,我只能任由它拽着我,被勒得痛苦不堪,仿佛随时会被扯断,却无力缩短牵制,也不敢解开。
                        这个过程一定很漫长,因为等到所有声响消退,我发现自己坐在最高处的平台上,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闷油瓶也气喘吁吁的,好像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我脱力地瘫在平台上,周围的铃网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还好我们待的地方很稳固,也没有和铜铃相连,不用担心再引起连锁反应。
                        不知道躺了多久,我翻了个身爬起来,身体重得像灌了铅,但好歹是缓过来了,“你来过?”
                        闷油瓶“嗯”了声,抬头看着头顶的圆盘。它的直径大概有一米五,和我们在四姑娘山见过的圆盘很像,铁链的材质差不多,表面有着细腻的黑色亚光,上面盘踞着浮雕的四灵和麒麟,装饰得非常华丽。
                        他伸手在麒麟上按了几下,然后抓住圆盘一圈圈旋转起来。那一瞬间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幻觉,似乎随着他的动作会有耀眼的白光漏下来,然后等我们爬上去,会发现那是个圆形的宇宙飞船,四壁都是闪烁着灯光的控制面板。
                        事实当然不会这么离奇,圆盘转了几圈后垂了下来,露出背面的梯子。我们爬上去,再钻过一段弯曲的甬道,就到了另一间方形的石室里。
                        我举起矿灯,眼前是一堵堵半人来高的石墙,从上方看好似迷宫般复杂,细看才发现大体呈螺旋状分布的,只有一条曲折的小路通向中心。


                        127楼2014-07-06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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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终极吗?
                          一个石头修成的大蚊香?
                          别开玩笑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用手指轻轻推了下短墙,非常沉,毫无疑问是石头,唯一可疑的就是,这些石头打磨得非常光滑,呈片状,尺寸和名片差不多大,层层叠叠垒起来,互相之间没有黏合,乍一看就像无数的瓷砖。
                          闷油瓶没理会我的问题,简单看了眼房间的布局,单手撑着墙上缘,一使力坐了上去,然后淡淡地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我有些茫然,“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这?”
                          “我?”我闻言大惊,“什么叫我要来?你啥意思?”
                          闷油瓶轻叹口气道:“你建议我来古楼,目的是什么?”
                          我靠,这不对啊,不是他自己要来的吗?我只是听了张海客的话,建议大家一起行动,怎么就变成我要来了?原来他一直觉得我是有什么企图?怪不得他谁都不带,单单把我拉上来了。
                          可我的目的……我能说我的目的就是保护你们不被机关整死么?这样根本没法对话,“你怀疑我也对你们家的秘密有兴趣?”
                          他没出声,表情很冷淡,看起来不像是肯定,却也没有否定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来?你难道就没有想做的事?”
                          闷油瓶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我必须来,但是很多年前,那个理由就不成立了。这是我在疗养院里回忆起来的唯一一件事。”


                          128楼2014-07-06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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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现在来这,是为了找回记忆么?”
                            他摇了摇头,我有些烦躁,音量也提了起来,“那你为什么来?咱们下一步是干嘛?要不要把这些砖头瓦片搬下去?”
                            “我以为你知道的,”他直视着我说,“我到这来,是因为你。”
                            我完全傻眼了,只觉得房里的寂静像水被吸进沙土一样,向我心中缓缓渗透,然后全部变成了恐惧。
                            对不上。
                            我们的话完全对不上。
                            闷油瓶的意思是,他以为我知道这里面的秘密,我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才想来的,所以他决定带我过来,但实际上我只是因为担心他会出事,才要求同行,我根本不在乎他会去哪,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在试探我吗?
                            或者说……我的天,这整个巴乃之行根本只是个误会?
                            我们之间到底缺少了什么?沟通吗?是什么力量促使我们走到这里来的?
                            我突然想起文锦在蛇沼说过的话,“它”就在我们的中间……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已经彻底理解了“它”所代表的东西,以为我能洞悉“它”的意图,所有能做的预防措施我都做了,但现在,却仍旧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左右我们的行动。我和闷油瓶出现在这里是被“安排”的,我却不知道是出自谁的安排。
                            这让我很不舒服。
                            迅速回想了一下我们出发前的交谈,我再次确认关于张家楼和终极房间,应该是没有给他做过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明示暗示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向闷油瓶发问道:“为什么你要为我到这里来?”
                            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得到答案。
                            闷油瓶很平静地说:“因为你是齐羽。”
                            “齐羽?”我第一次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是这样的陌生,我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因为在他眼中的我,根本就不是我,“齐羽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身份?”
                            说完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我现在也不在乎了。


                            129楼2014-07-06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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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摇了摇头,再也没出声。
                              这就是他的答案吗?
                              不知道?不想谈?还是不能说?
                              在决定冒充“齐羽”的时候,我就算想破头也不会想到,他会变成一个我不得不面对的疑问,一块无论怎么都没法拼合在真相版图中的,离散于故事之外的碎片。
                              有人告诉过我,和我相关的所有小动作,都为了让别人误会我就是齐羽。
                              然而我很清楚我不是。
                              我只知道一件事,齐羽是一个死在1983年的死人,我不在这里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在故事中。
                              我在扮演一个死人,而那个人和闷油瓶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闷油瓶,不能或不愿把真相说出来。
                              我焦躁地来回踱步,感到脑子都快要爆掉了。
                              闷油瓶也没管我,还是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似乎只要是在他脑袋上的东西,他就永远都看不腻。我突然冒出个荒诞的念头,如果此刻我突然有了蜘蛛侠的能力,爬到他的头顶上,他会不会老实一些?
                              我长叹口气,一腔邪火没处发泄,只得恹恹地问他:“张起灵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其实我也根本不知道那个齐羽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我感觉自己都开始语无伦次了,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垂下双手道:“哥们儿,我真的一无所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意外地感到了一阵心痛——原来我还是没能克服对无知的恐惧,哪怕回到几十年前,掌握着未来的所有关键信息。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的无知,但我还是第一次直接说出自己的痛处。
                              这十年间,我想过很多次,如果闷油瓶向我坦白,我就可以帮他了,我会尽一切可能哪怕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也无所谓。但现在他确实向我发出了求助的信号,我却无能为力。
                              是我使他到这来的吗?
                              难道未来是由现在决定的?
                              还是我替换了某个决定性的因素?
                              闷油瓶淡淡地说:“那我们回去吧。”
                              他站了起来,语气里并没有失望,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慢着!”
                              忍不住的反而是我,我跳起来拦在他面前,他脸上现出了一丝惊讶。
                              “为什么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这里找不到线索?既然都到这来了,现在走不是脑子进水了么!”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点走调,但我已经清醒过来了。什么狗屁玩意!不管是谁想耍我们,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二叔和我讲过,想知道对方的意图,最好的办法是“动机倒推”。“它”现在把我和闷油瓶引到了这里,而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性命危险,那“它”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利用我们找出终极的秘密。
                              反过来说,在得知终极是什么之前,“它”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130楼2014-07-06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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