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那一年的长安城,繁华,热闹,一如既往。
大街小巷,尽是平民百姓买卖的讨价还价声。青楼中,歌女的歌声美的如同黄莺之鸣,勾人心魂,而舞女的舞,更让人滞了呼吸。
而正北的那一处,是宏伟的皇宫。这座外表华丽的金丝笼,是无数平民,或男子或女子,或老或少最为向往的地方。而它的庄严背后,却又有着怎样的不可告人呢?
粉橘色裙装的妙龄少女在数位身着白色宫裙的宫女的带领下,缓步走出了宫殿。
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带着精巧别致的额饰,尖尖的下巴让本就瘦削的俏脸更显楚楚。
女孩子的步子看着很稳,那样子,一看便是大家闺秀。没人发现,垂首的她,嘴角的笑意中,竟满是顽皮。
离开宫门不久,女孩子就忍受不了了,她抬起放得规规矩矩的手,向后挥了挥,轻声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回王府吧。”
“是。”应答声整齐传来。
两排婢女整齐离去。
女孩子悄悄向后张望了几眼,吐了吐舌头,提起裙角,快步向着街上跑去。
她,就是皇帝的亲外甥女,隋炀帝亲母独孤氏一族最后的血脉,郡主独孤宁珂。
这一年的她,刚满一十六岁。
长安城最热闹的大街上,最大的赌场里,一场引起全场注目的赌局,正在热烈地进行着。
正中央的赌台上,一个少年意气风发地坐着,却掩不住眼眸中的孤寂,凌乱的发辫,刘海散落在额前,他勾起嘴角, 笑着,看着对面早已大汗淋漓的中年男子。
最后一局开始。
中年男子衣饰华丽,一看便知是大户富贾,平日里,定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而此刻,他坐在一旁,颤着手,从衣服里掏出一方绢帕,揩掉了额上和鬓角的汗。
下注开始了。
妙龄女子端坐在圆台上,白玉般的两条腿上,放着一尾鱼,一个大汉蒙着双目,右手持着一柄长刀,等着开局。
“起。”开局声响起。坐着女子的圆台开始转动。
头发散乱的少年微微一笑,将面前的银两,尽数押了出去。押的,仍是鱼尾。
“老子就不信了,这把把都会是你赢!”中年男人粗声道,同时,在鱼头处扔下了自己最后的银两。
坐着女子的转台开始动了。赌台旁,压了注的,没压注的,都看得手心冒汗。转台停下的 同时,蒙目大汉手起刀落,向着女子腿上的鱼斩去。
长段的,是鱼尾。
中年男人有点呆了,许久没缓过神来。待到他缓过神来时,少年已然捧上银子,大摇大摆走人了。
这个少年,他叫海天,此时,他不过是个流连赌场的混混。
而在这一天,他的命运也同样开始改写。
独孤宁珂走在大街上,一身素雅的裙装,看上去,像个普普通通的小家碧玉。
年少的独孤宁珂欢快地行在路上,一路都在小跑着,还时不时蹦两下。没有那么一大群人跟着,宁珂的心情都变的大好了。
若没有这一天的一时兴起,若没有那么多巧合一起出现,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但它发生了,也许,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海天走出赌场的时候,独孤宁珂正好从赌坊门口走过。
而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方才中年富商的一个跟班小厮,他朝另一方使了个眼色,随后,一个人冲了过来,一把夺过海天手中的钱袋就跑。
“喂,站住!”海天大喊一声,追了上去。
强盗跑过之处,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道。
独孤宁珂听见身后的动静,有些疑惑地转过身,便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她冲过来,后面一人还大喊捉贼。
身手甚好的独孤宁珂一出手,便摆平了前面的小贼。
弯腰捡起地上的钱袋,独孤宁珂向着海天走过几步,伸出手,道:“这是你的吧?”
阳光洒在独孤宁珂身上,她的脸上,一片宁静的美好。
“有钱人家不知愁的小姐。”
这是当时,活在一片黑暗里的海天,对独孤宁珂的第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