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蜡烛燃烧到灯芯,一颗颗豆大的燃油带着滚烫的温度滚落下来,在灯底凝结成疤。
天将破晓,初生的太阳悄悄崭露锋芒,一瞬间光芒万丈,林中的雾水漂悬在空中,折射出美轮美奂的仙境。
安逸尘的小屋子在竹林深处,静静伫立。
周围紫罗伴着桂香,令人安神。
“宁致远,”安逸尘轻唤他,吐出的话让他不安。
他说,“我在警局填的住址是宁府。”
他从床铺下拿出刚才那封信,看着宁致远,“这封信本想拿给你看,仔细一想,你知道的定不会比我少。”
宁致远的瞳孔骤然放大。
安逸尘轻笑:“你可还记得那天在杨府花园你摘了一朵黑色花朵放在怀中?”
宁致远记起被自己随意扔在房间的花,点了点头。
“那是黑色曼陀罗,”无视宁致远惊愕的表情,安逸尘悠悠道,“曼陀罗花是茄科野生直立木质一年生草本植物,根部已经木质化。花单叶互生,上部呈对生状,叶片卵形或宽卵形,先端尖,基部两侧不对称,全缘或者破转,波状锯齿。花的花蕾荫发于叶叉间,花呈喇叭型,大多数花色为白色,黑色是极为珍贵的品种……”
“蒙汗药的原料?”
“是,微量花蕊可让人昏睡。黑色曼陀罗的花香微不可闻,但人一旦长时间吸入花粉,会中毒身亡。也名……”
宁致远皱眉,“所以呢?”
“信封上沾染了它的香味,”安逸尘镇静地对视他,“我的身上也有,宁少爷要不要闻闻?”
宁致远沉默,半晌,笑开,“我身上也有。不想那漂亮的花竟然有毒。”
“放心,那天在衣柜里,我已经为你解了毒,”安逸尘也笑,“不过你那手下可能要难受上一阵了。”
“你早知是我?”
“不,刚才突然想通的。”安逸尘无奈地耸肩,“谁让你平时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花花公子形象演得那么出神入化……”
宁致远一听乐了,拍拍安逸尘的头,“高冷才是我的本质,花花公子还是你当比较合适。”
“致远,昨晚你是在哪找到我的?”
“是暗十把你带回来的,”宁致远皱了皱眉,“我就奇怪怎么可能有人在暗五眼皮底下把你拐走,原来是那花毒。”
“可是在一个山坡上?”
“不,是在杨府的暗道里。他说你一个人躺在地上。”
安逸尘眼睛明亮了一点,“杨升在那里可是设了不少机关,你的人竟然能毫发不伤地把我带出来,可见是一等一的高手。”
明明是赞美,宁致远却双手揽在安逸尘双肩,神色认真,“安逸尘,你在怪我。”
“不,我没有资格,”安逸尘附上他的手,叹气:“你应该早知道我来魔王岭的目的了不是吗?在我甩下你的人出镇那天?”
“是。”宁致远毫不心虚地承认,“我看不透你。这让我不安。”
“我也一样。”安逸尘抱住宁致远的腰,由于位置关系,宁致远顺势坐在他的腿上。
“安逸尘,我们联手吧。”
“联手?”安逸尘眉毛挑起。
“我们不已经把底说开了吗?”
安逸尘苦笑,“致远,我是来杀你爹的。你爹害死了我母亲,这仇我不能不报。”
“我知道,”宁致远搂住安逸尘的脖子,轻轻摩挲,“可你父亲并没有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相信我,安逸尘。”
宁致远的声音贴着唇畔闯进心底柔软的角落,提起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只要你想,我们可以肩并肩面对所有困难。”
阳光悄然爬上安逸尘僵硬的嘴角,温暖附上他的眼睛。
宁致远温柔的低语萦绕,小霸王的情爱,只在他安逸尘面前展露。
我怎么会拒绝你?怎么忍心?
不管你的话多颠覆,多匪夷所思,无所谓,我无条件的相信你。
只要给我一个理由,能让我放下心里的负担,能让我把心里最真实的感情述与你听,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肩并肩,手携手。
小霸王,为你任性一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