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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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的身体确实经过特殊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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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由细胞构成,但是能源机制却不依靠细胞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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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被抽干,所有细胞都被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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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胞不再死亡、不会更新,能永久保持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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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食物,他需要的是左胸上小型反物质反应堆提供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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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源持续不断,理论上他就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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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构造也有些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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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身体没有主动修复机能。一旦受伤或自然损耗,需要经过特别的维修,短暂打开细胞更新的通道才可以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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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维修只在安全区内才能进行,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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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的身体素质十分优秀,皮肤还被特别强化过,本来就不容易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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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全身只有神经系统和运动系统还有功能,本身也没痛感,所以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那样会严重影响行动的伤害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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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的右腹就有个巨大的穿孔,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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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然磨损的过程更是缓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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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缺陷倒稍微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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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一旦失去能源供应,很快就会不可逆地失活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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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域不会有反物质这种先进的东西,蝎不得不偶尔去安全区里弄一点反物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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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物质蕴能虽多,容易得手的地方却都不会大量存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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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得到的量少则数月多则几年,需要不时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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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不得不经常去安全区的另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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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还有着体温,但是蝎已经失去所有感觉和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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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人类,反而更像是机器或者傀儡这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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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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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还记得他与迪达拉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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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二十五年前,安全区的筛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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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走过来对他说:“我可以站你旁边吗?对了,我叫迪达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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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却偏偏有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异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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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区的所有孩子,都经过或多或少的基因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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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能正常长大的孩子中,会有许多有趣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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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两年一次的筛选,安全区中所有九岁和十岁的孩子的基因都会被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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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备份新的基因;二来选出一些适合改造的孩子作为试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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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实验周期有长有短——有的很快就会死掉,有的能达到研究员满意的效果,为安全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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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试验体,也就是用来测试新的研究成果的实际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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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有对基因的改造、有直接的生理改造;有适用于军事的、也有医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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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为了科学服务的行为,起码研究员们不觉得这是什么惨无人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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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比蝎小一岁,他们被同一年选中,成为了试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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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对于辐射有强抗性,而蝎的体质异常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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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那批中最有趣的变异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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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迪达拉,其实也是个软弱的小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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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说过他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这并不是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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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维被洗过,确实对很多记忆都十分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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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了,很多事回想起来就像加了特效的慢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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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真的有这么美好么?也许并没有,作为试验品是无限灰暗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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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却只记得那些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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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夕阳下的暖红橙黄;只有氤氲在雾气中的山光水色;只有像剪纸映画一般的定格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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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画面中,都有一个不让人省心的金发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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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松了口气,然后扬起脸开心地说:“谢谢你了,嗯!你叫…蝎,蝎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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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短暂的惊讶之后,迪达拉又露出得意的神色,“蝎你是故意的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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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兴奋地跑过来:“蝎,快过来,我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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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就算我不记得所有的前因后果,却还能细致地描绘出你的一颦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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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反复清洗,才更能发现记忆中扎根最深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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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来,一切美好,大抵都是因为那段艰难的日子,是二人相携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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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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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对别人说过,但正是迪达拉的乐观,在无数挣扎在崩溃边缘的日夜中支撑着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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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乐观也并不代表不会感到痛苦、不想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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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13岁的时候大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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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迪达拉对蝎说:“蝎,我们一起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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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死掉,逃去外面的话肯定活得下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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