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短》
我不是故意挑在这一天发这个帖子的，但是这是我写过的最适合恋爱。文风最恋爱的一篇了。
伶人短，一个少年清新而骄傲的恋爱。不，两个。

第一章　丑八怪
丑八怪的爱情
丑八怪 - 薛之谦

〔14岁，空白。他停顿下来的那一刻，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在浑噩中意识初醒。
　然后看了眼外的现实和世界。
　无意识中，是那个当时尚且姓名不知的白凤，给了他人生。从前过去无人知晓。他在14岁第一次觉得要做些什么事，于是决定去找一个人，去追一个人。他没有模样，边给自己画了一个面具，在他空白的脸上。
之后，那张张扬的面具成了他年少的‘模样’。〕

1.　I want to play a game.
Love.
　三年前白凤正是初三，那时他已经保送鬼谷高中了。别人题海埋头时他在鬼高的操场打篮球。时间特别悠闲无聊，也过得特别快。
　也是那一年，一个外来的男生找到鬼高的宿舍区。他到白凤的宿舍，手里拿着一副素描的肖像问其他预科班的男生：“你们这里有一个叫白凤的人么？”
画上蓝色的铅笔画着一副骄傲漂亮的脸。拿着画的人眉眼，神情，也一样精致夺目，骄傲漂亮。
　“你是他什么人？同学，朋友？”宿舍里一个男生盯着少年的眼睛问。
　“都不是。”那个人看了一下手中的画又看了看宿舍，目光在蓝色的眼眸后环顾了宿舍一圈。
　　他并没有找到白凤。至少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长得和画上一样。
　　只有对面像在动物园看稀奇鹦鹉一样的男生三双眼睛里映着他蓝色的头发和眼睛。
　　没错，‘他’的眼睛是蓝色的，还有头发。至少看上去是。
贺新凉把素描画收回包里。手腕上的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就是画上那个人，叫白凤？”
“告诉他……我要追他。”
“我不是他的同学也不是朋友。他可能也不知道我。
　我不是他认识的人，我是要追他！”
贺新凉走了五秒后，寂静的宿舍里才爆发出一阵惊呼和八卦声的鼓噪。
　　那一年，一个外来的少年空降在鬼高的宿舍，之后整个鬼高都知道了有个男孩子在追白凤。
　　而那个时候，白凤正在学校边的小卖部和墨鸦比赛赌五毛一根的冰棍。
　　白凤叼着一根冰棍杆，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抬头看看天，那天天色正常的一如平时。
　　尽头连一只飞鸟都没有。

２十四岁的贺新凉。
　　人要怎样追一个人？
　　一天前，十四岁的贺新凉手指勾着背包腰背笔直地站在一所高中门口。
　　鬼谷高中。他来到这所白凤被保送的高中时，白凤其实还在初中的操场上打篮球。贺新凉抱着手臂手指抓抓两臂。他并没有想好，或者干脆什么都没想。
　　他并不能清楚的记得白凤的相貌，站在鬼高门前的贺新凉也并不知道白凤的名字。只是两个晚上的一面之缘，他就鬼使神差的追了来到这边。在他还无法说清找的人到底长得怎样的一张脸的时候。
贺新凉沿着那条那个晚上遇见白凤骑单车擦过的路，笔直的路一直走，就是一所初中。初三的楼上还亮着灯。
　　鬼谷高中的大门后是壮观的宿舍楼区。
　　一个把正门对着‘卧室’的诡异大学。
　　看门的是一个长得极其傲娇的老头。老头说，这是因为鬼高教学两极化。鬼谷高中的正常教学区在后门。
正门进鬼谷高中的都是鬼谷私收的学生，或者能力过人或者家境过人，是直接奔着‘关门徒弟’去的！教育严厉，所以很多关门弟子有时两个星期就受不了要退学。所以学校的正门后就是鬼高的新生宿舍。
　　‘要滚快走，大道都放你楼下门口’，鬼谷的意思就是这样。
　　带着一种小得意的说完了以上介绍，门卫老爷子回头看那个14岁的男孩子。那个男生，他只是站着，听完话之后仰头看了看眼前不远的高高的新生大楼。
　　很高的楼，看着要仰头。“听起来好像很难的呢……”他仰着脸，眼角微微仰望时静静的在风吹里颤动。
　　他没见过那个人，他不知道那个人，而现在，他要来追那个人……
　　14岁的贺新凉，就这么追来了。
　　他贺新凉就是那个疯子。
　　

３.遇见白凤。
　　是那一年，栀城下了三场雪。贺新凉陪着一个女孩子朋友来这里陪着一群长辈在北方风格的小酒馆里见面，顺便取一幅古画——那是别人家的事。为了不要不必要地被长辈们误认为孙家的准小女婿，他偷偷的走出了酒馆。贺新凉取了一件白羽绒服，好像有点大。他里面只穿了衬衫牛仔裤，没想到栀城的冬天也会冷。这么冷。温度并不逼人，却干干的摄入骨缝的微冷。冻人又不冻人的很。
　　晚上忽然下起雪。在那之前已经下过了几场小雪，他们在的酒馆全木质装修，四角牌子，木枝栅栏，檐下吊着鱼干。沧瓦红灯笼，苍绿色的木牌子下硕大的铜铃铛。没有风，没有声响。雪积了很久，白雪在灯笼栅栏上平添许多朴素的别致动人。
　　黑色柏油马路上雪被扫了干净，堆在两边有的已经成冰。细雪吹着又洒在了黑的干干净净的马路上，零星点点如盐。路边的路灯亮着温暖光色昏黄。
　　他一个人走在那条长长的夜路上。
　　忽然一辆单车擦过。
　　骑单车的人什么样子也没看清。身形，衣色，贺新凉只是眼角一掠并没捕捉到。他只记得那一刻掠过眼前的一双眼睛，飞起零碎如墨飞扬的发梢。迅速而过。
　　一双如同宝石蓝的眼睛。月光下水晶般璀璨耀眼。风清月朗。
　　这一天没有月光。
　　一如两年前那样。

５．刺鸟
　　一个外来的男孩直接找到鬼高的宿舍，问着其他预科班的男生：“你们这里有一个叫白凤的人么？”
　　画上蓝色的铅笔画着一副骄傲漂亮的脸。拿着画的贺新凉眉眼精致。那些室友们看看画也看看男孩的脸。“你确定这不是自画像？”
　　“你没看清么？”少年回头看看手里的画，确定了一下又抬头。
　　“不要看表象！”
　　贺新凉穿着一件干净冰爽的白T恤衫。手上挂着一串晶晶朗朗的手链，眼角看不清什么在闪亮。他染着冰蓝色的头发，颜色漂亮的如同天生的一样。笑的漂亮。透明的张扬。
贺新凉眼睛也是蓝色的，美瞳如同天生。而画上那个人，蓝发蓝眸的漂亮。
　　那个时候的白凤，却染着黑发，戴着黑色的美瞳。为了不用被人在后面聚堆看着，白凤染黑了天生蓝色的头发，换了黑色美瞳。融入正常人。虽然在长相上还是出人一等，但却自觉的将自己落寞。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白凤接过水，把排球扔到了一边。
“你就是这个样子才没人缘。”
　　墨鸦把乱滚的排球捡回来。“你不喜欢可以不报这个班的。”
　　“然后花点时间把分数提上去以拉平我逃课处分所降低的综合评分？”
　　“喂！我说你……”
　　旁边一个同学跑过来。“白凤刚刚有人去寝室找你！咦？墨鸦学长也在。”
“怎么了？”白凤身影高挑，微歪着头，透过湿发的眼神清冷。
　　“有人找你。去了你们寝室找人。不过现在走了。”
　　十四岁那年，贺新凉的出现好像突破桎梏的一只鸟。翅膀上都是银色如刺的张扬。他突然出现，在白凤还不知道的时候。
　　“喂！白凤，你在哪里搭上这么奇怪的漂亮小孩的？”
　　“不知道。”白凤被子里声音冷得冻住空气低压的回了一句。回身对墙用被子蒙住了头。
　　老实说，那个时候。他就很讨厌那个还没见到的“蓝发的少年”。更讨厌那些在身后戏谑如同看笑话的眼神。如果见到了一定会揍他一顿。白凤蒙着被子的时候恨恨的想着。
　　好像是听到了白凤在想什么，之后很长时间，在接下来所有的所有人认为那个少年该出现的时间里都没有出现。像是所有人说的幻觉一样。
　　就像一场幻觉，奇怪又疯狂。

６．疯子
　　说起名字就会被人想起白凤的，那是贺新凉。三年前用生命倒追一个人的，也是倒追白凤的贺新凉。
　　“我是新来的借读生，我叫贺新凉。”蓝发的少年现在讲台前面。蓝色的眼睛通透漂亮。他现在教室白光明亮的地方。讲台前一片阳光清新的如同栀子花洁白透明。
　　漂亮的扎眼又刺眼。
　　所有人的眼光刷的一下全对焦到了白凤身上。
……
　　白凤在学校后的没开花的栀子花树边堵住他。男孩也就站在白色花坛边，不见躲不见避。
　　“是你去宿舍找过我？”
　　“是。”
　　白凤微微皱眉。
　　“你就是那个疯子？”
　　“是！”
　　白凤表情更烦躁了，他咬咬牙，一张干净年轻的脸秀气的狰狞。
　　“你到底想的是什么？”
　　这次换蓝发的少年罕见的有点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偏头那种表情是一种腼腆，他说了句。
　　“想追你。”
　　“你有病！”
　　“我没病。”男孩从头到尾都很自然很平淡的样子。他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还低头想了一下。似乎是在仔细思考和确定什么。
　　然后他以一种很确定很清楚的语气和语速说：“我也不太清楚我为什么看上你了就要追你。但是我的生活的确没有别的什么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白凤看着男孩清楚而清澈的眸子。平静而干净。
　　然后白凤意识到自己遇上了个不是一般疯的精神病。
　　一个平静而清楚清晰的疯子。
　　发疯的追求的“目标”让人心烦头疼。

７．
　　“如果我是个女孩子？这是不是就不算有病了？”蓝头发的男孩，他在看着他，居然是很认真的颜情。说着这句话，眼睛里认真的透彻平静。静静的。看着他。问他。
　　“有病！”白凤恨恨瞪了一眼转身就走，衣角凌厉的恨不得刮出一阵龙卷风。也果然是他那骄傲又中二的脾气。
　　光线树叶离离。陡留身后那个人在一地白光光的栀子花影里。
　　是不能小看贺新凉这个人的。
　　那是个打定主意将自己活成一出不像人话的戏剧的人，这是十四岁那年的白凤后来最深刻的认知。

第二章　倒追
模特 - 李荣浩

〔　白色衬衫凌凌扎入水里溅起白色水花。少年猛地一头扎出来，手上湿淋淋的水光抓着白凤脚下的石砌边路台。贺新凉仰头，满脸是水。少年意气凌人，站稳在水流之中。
　　“你说的不对，这的水明明直到腰际，淹不死人！”少年仰头，脸上亮晶晶的水……　　　　　　　　　〕

３．
　　“你不会赢！” “我不会赌！”
　　白凤愣了，俊俏的眉眼瞪着贺新凉。“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赌。”蓝衣的少年可能说话过于简短平和，站在气势凌人的白凤面前不是那般气质年少风流。但却如太极故事里的乌龟与蛇一样，一静一动。
　　“我不赌，没有规定我一定要答应你。”贺新凉抓抓肩上的背包，白色的校服衬衫外面罩着水蓝的外套。
　　“我不赌，就已经赢了。我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我不赌就已经赢了！这简直就是耍赖啊！
　　更可气的是白凤一时对这种人居然一点办法没有！他回答不上贺新凉。贺新凉抓着没装几样东西的背包，绕开打算走了。忽然擦肩而过的时候被白凤一把抓着扯了过去！
　　“喂！”贺新凉生气的甩手，但是马上又被抓着另一只手拽走。他抬头猛看向白凤，脚下先被拽的差点跌倒。就这么磕磕绊绊的，手腕被白凤拽着直接一路扯上了山路偏道。“去哪？去哪！”
脚下的石子路石子圆滑却凸起不平，贺新凉几乎是被白凤一言不发半拖半拽的拎上山路。“我走！我走！你告诉我去哪？”抢回自己的手腕，贺新凉努力站稳。
　　“都什么年代了还打赌！你是幼稚的要死了么！”

４.
　　栀城临山，但是山上却有一个不大的游乐园。里面有一个不知年头的流星锤，不大，但是玩的人数却一直不断。
　　这个流星锤的位置只有四个。两个锤子一边两个位置，每两个人背靠着背。这个流星锤不同与其他的地方就在于设施简略：坐的地方只有扣住肩膀和腰腿的钢臂，坐的地方四望看不到一点依靠很没安全感。而且坐落的位置在摇起来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上山的山路……
　　总之就是很吓人就是了。
　　白凤其实很喜欢天空和高空的感觉，对长风凌的感觉也一直很向往。每每一身没事的从跳楼机之类的游戏设施上下来，看着边上的小伙伴一个个吓得不成人样的优越感也很好～
　　不过他并不喜欢那些游戏。
　　跳楼机，过山车，流星锤，钳制着在空中没脑子一样的疯狂的转，那并不是自由是有病！
　　可如今他就走在这条路上，走向山上的游乐场，身后带着一个有病的人去那架有病的流星锤。
　　“喂！喂！”
　　白凤回神，贺新凉站在他身后拧头正看着边上，脚下石砌路边的河水清凌。“这水这么清！石头都一块块看到清清楚楚！”
　　贺新凉对着路边的河水，他笑着眼睛发亮的低头看着加下水流。
　　“看上去水好像不深。”
　　“许多事情看上去的都不是真的，纪录片里的多瑙河河水也很清楚的可以看见下面的石子。但是当你跳下去淹死就知道那河水有多深了。”白凤站在一边冷冷的泼冷水。
　　“那你是说，这条河水其实很深么？”
　　“你跳下去试一试就知道了。”白凤抱臂回嘴，刚要撇头……
　　“喂！”
　　身边噗通一声，贺新凉直接甩了背包外套跳了下去，白色衬衫凌凌扎入水里溅起白色水花。　　少年猛地一头扎出来，手上湿淋淋的水光抓着白凤脚下的石砌边路台。贺新凉仰头，满脸是水。少年意气凌人，站稳在水流之中。
　　“你说的不对，这的水明明直到腰际，淹不死人。”
　　……
　　白凤冷冷看着。“我要是现在踢你一脚大概就会了。”
　　到了目的地后，白凤站在游乐场的门口看贺新凉。
　　“你一来就跳窗又是上课走神看外面，应该不恐高吧。”贺新凉沉着头不说话，在广州的时候经常陪贺新凉玩的一个女孩孙荼很喜欢去游乐园。但是那天贺新凉身体不舒服全程都看着孙荼玩的。
　　贺新凉站在流星锤下，眯着眼仰头向上望去，中午的阳光猛烈，贺新凉拿手挡着眼。
　　忽然一只手冰凉的扯下他的手腕，手心被塞入一张票。“走！上去。”然后贺新凉就被拽到了座位上。白凤站在他面前。
　　“如果你先叫停，就是你输。我买了一天时长的票，不过估计也不会真的用那么长时间，毕竟都是有规定的。这家的主人脾气也不好，你和我谁先叫停就是谁输。”白凤说完就没给贺新凉回话的时间转身去了贺新凉背后背抵背的座位坐好。
　　长相酷似武士肤色沉沉的老板过来一言不发的利索扣好了所有的安全设施。贺新凉肩膀被凉厚的铁臂把肩膀扣紧抵在背后的钢板上，有种被钳制的压抑感觉……
　　背后耳边白凤清晰的声音极近又似远的响起。“这个游戏并不算新颖，也不是最出名的，但在这里却从来没有人能下来不哭不脚软！除了我！哦对了这老板古怪得很，他的游戏比起别家特别特别吓人。你现在说认输也就算了，还没……”“闭嘴。”
　　贺新凉在背面只有冷冷的声音传过来，看不到他的表情面貌，声音清冷。“开始了。”
　　真正开始的时候白凤在半空中被甩着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厌烦，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类无脑的游戏，尤其是那种被钳制的感觉。
　　其实他很喜欢高空临风，像贺新凉那样从高处一下跳下去扎水里，他也有过那样的想法。他也经常从高的地方跳下去，喜欢稳稳的落地并且喜欢风在耳边呼啸着挂过乐此不疲……
　　但这并不表示他喜欢类似流星锤大板锤这种东西。

５.
　　身边很多人不明白白凤。但白凤觉得这其实很好理解：喜欢跳楼的人未必喜欢跳楼机，控制和被控制根本就是两种事情。
　　白凤喜欢高空不等于喜欢被机器掐着在高空里甩。
每次他和墨鸦说起这些的时候都会表示一下对于‘跳楼机=刺激=勇气’的说法表示鄙视。墨鸦听过他的话，总结的时候啧一声。
　　“这样说来，你该喜欢开飞机啊！御风而凌风。不过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还和大家一起来玩呢？”
　　白凤想，人总还是在社会上活着不能太古怪离群一点都不改变自己。况且……“况且我很喜欢看一下来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倒地不起而我站着潇潇洒洒走开的样子。”
　　想起当时墨鸦的表情，一副被自己气的不轻的样儿，白凤顿觉这该死的空间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哎？对了，贺新凉呢？贺新凉怎么还没声音？
　　什么声音都没有。
　　回神的白凤想起来背后的贺新凉背后一点声音也没有。明明离得那么近，就是急剧的呼吸也应该多少听到一些啊，这家伙就这么淡定？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寂静的就像要人怀疑背后的人是不是死了？下面的店主摁喇叭，意思是不能再玩下去了，他们下不下？白凤心里没底，下面喇叭一声又一声，在逆时针头朝下晃过去的时候白凤看了一眼貌似是来了两对情侣等着下一班。贺新凉这家伙怎么没有声音？
　　白凤心里满满疑惑又不好先开口，又晃了一圈，有始有终，老板自己就把机器降下来了。停好，白凤自己把里边的扣带打开，老板开了铁臂远远的喊下来下来。白凤心里叹口气，贺新凉这家伙……
　　等等，贺新凉？
　　当耳边的呼啸声不再，静静的风静静的枝叶微动……白凤能听到树上知了的声音，还有近近的在耳后、抵背传来的抽泣声。
　　那边的前置铁壁也打开，白凤听见一声轻微跪地的声音。那一刻应该是贺新凉直接从位置上跪倒，腿软滑下了位置。明明该是庆幸或得意，白凤却觉得没有不屑反而是那一刻担心隐隐的良心不安。
　　后面的人在等着，店家坐在小控制室里一个劲的按喇叭。白凤先走下座位，转着走过去一步站在边上，看风灌满那个人刚湿的衣服。贺新凉跪在地上后背俯下，闭着眼把蓝色的外套狠狠抓紧自己搂着自己。脸色惨白的咬牙，闭着眼迎着风睫毛湿透眼泪在白晃晃的光里冰凉的吓到白凤不敢说话。
　　他在哭，他真的在哭……不同与平常那些哇哇大哭的人，贺新凉抓着心口和衣领，自己紧紧的如同一个锁。他哭的颜色如同苍白。
　　白凤有那么一刻，在心里惊慌失措，但他马上又被身后不断的喇叭声惊醒回现实故作不屑的把贺新凉从地上扯走。
　　跳楼机上下来的时候贺新凉抱着柱子腿软在原地低头咬牙切齿抖了五分钟……
　　十分钟后从一个人自言自语小声乱叫吓哭的状态中恢复的贺新凉不顾自己还在追求人的事实上去扯着白凤打了一顿。
　　白凤一时居然忘记了还手，不过好在贺新凉已经受刺激成那样了，只是一脚踹白凤身上狠狠照着他打了几下就气冲冲走开了。
　　贺新凉走了，白凤以为事情发展到这步也就结束了。
　　……
　　终于太平？

６.
　　贺新凉。２００７年，５月七日。
　　打完架后贺新凉一个人坐在草地上，腰往后倚的时候感觉被什么硌了一下，回头看见一个支在地上的黑色小盒子在绿色草地上，仔细打量打量又看看四周这是要放电影？
　　“哪有大白天放电影的，”贺新凉看着四周吐槽，这就来了人开始支帐篷一样的打着黑色的贺新凉叫不上名字的布挡住头顶一块地方。电影真放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在草地上看电影，也是第一次看那个电影。草地上的《加勒比海盗》放了三遍，贺新凉就坐在草地上看了三遍。等回神的时候回去时走到山路一半就天黑了，半路在水边还摸黑崴了脚。
　　其实他没有心脏病，但是他恐高——据说是因为六岁那年被绑架时经历后记忆留下的某种心理阴影，但是可笑的是他却已经记不起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