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很平常的晚上,她如往常一样,随遇而安地找了这处寺院,准备借宿一晚。推开寺门,她有些莽撞地直直走了进去,身上裹挟的秋夜浓露的气息,将供桌前的烛焰晃得矮了矮,殿中原本悠然弥漫的伽南香被冲得有些乱了步调。跪在案前蒲团上敲木鱼的和尚顿了顿,又继续敲起来。她照例往供桌前扔了几两香火钱,准备开口问这守夜的和尚可方便留宿一晚,那和尚却先她一步缓缓开口:“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女子神色一凛:“你方才说什么?”眼中寒芒乍现,大雄宝殿之中竟一瞬间灌满了凛冽的狂风。殿中的蜡烛刹那间熄灭,只留下几缕青烟。
“【大漠幽篁】的戾气果然不同凡响,竟能熄灭这大殿中的烛火。女施主,多行不义必自毙,用着这些他人性命换来的银两,可安心吗?”那和尚停了敲木鱼的手,站起身来揖了揖,声音听不出悲喜,在大殿的穹顶上回荡。